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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容易买了《自梳》的小说版,我知道很多人想看,可是苦于买不到。貌似只在台湾出版过,而且是N年前的东西了。书到手,里面全是繁体以及直排版,看得有点辛苦。想手动将书打成电子版,可以让更多的人看到。 版权归原作者以及出版社所有,鉴于客观原因,我也不可能去问人家要版权,如果有异议的,就提出来,请管理员删除掉。我的本意不是侵权,只是为了给大家方便。 由于工作会比较忙,未必天天更。但是会尽量弄完。尽情谅解~~
初遇 张家慧就是张家慧,永远一身熨贴的衣服。简单的衬衣西裤,肩上再披件外套,看似毫不考究,却令人眼前一亮,而且一看就只是高级的名牌。家慧觉得女人的性格可以反映在衣服上面。有的女人只会跟着潮流走,一时跟风穿吊脚裤,一直跟风穿娃娃装;最恶心的是十五六岁,还是三四十岁,都是一个摸样在街上走。她们根本没有个性、内涵、主见,家慧讨厌这样。另外,有的女人仿佛痪了老人痴呆症,无论经历过什么年代,衣服款式都是独沽一味,永恒不变。她们根本缺乏安全感,害怕改变。所以,要算得上时代女性,衣服一定要穿的考究而不失个性,我行我素又不致落伍。因为处世之道就是如此:风头不能抢尽,否则招人话柄;但又不能人云亦云,浪费才华。如果要做的恰到好处——艰难,但家慧自信做得到。的确,三十出头就成为城中颇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不少男人也要听其指挥,家慧绝对有权沾沾自喜,而且不时更要显露威风。“你们现在盖什么?没有跟蓝图的吗?”家慧瞪眼扫视地盘升降机内的一群男士。堂堂男子汉被女人呼喝,当然不好受,何况他们也是专业人士,薪高禄厚,却偏偏要看着丫头面色,心里都咬牙切齿,但没有人敢吭半句。没有办法,他们的职位都比家慧要低,可是家慧要求的是敢发言的男人,这里只有钟华做得到。“我们当然尊重蓝图,更尊重你的设计,只是遇上技术上的问题,必须做些修改。”不亢不卑,态度诚恳,永远带着微笑的钟华,几乎令所有女人都对他产生好感。家慧自觉有点成功感,因为钟华爱上自己,成为自己的男朋友。但在工作上,他俩还是公事公办。“我要详细的报告。”“报告已经送到阁下的办公室。”“看过你的解释是否合理才说吧!”看着这对情人打官腔,其他人也心里发笑,但又怕被家慧看见,好不辛苦。幸好升降机刚好停下,个人都争先恐后走出,其中一个更向钟华扮个鬼脸。钟华莞尔一笑。“笑什么?”家慧奇怪的问。“笑你真麻烦!”钟华一手搭着家慧肩膊,如斯温柔。“我真是觉得很烦恼。手上工作那么多,过几天还得去顺德。对了,你请假了没有?”“我真搞不懂,你只是陪老佣人回乡下!干嘛把我也拉去!”“同甘共苦嘛!”家慧娇嗔地说:“其实我也不认识她,听说是她把我爸爸照料长大的,现在老爸在加拿大享福,要女儿替他报恩。”每次说起要和一个素未谋面的老人家回大陆乡下,家慧总不禁有点气。“咦!他算不算是你爸爸的奶娘?”“神经病!哪来的奶啊!人家梳起了,是处女啊!”家慧轻碰钟华一下,促狭地笑说:“有没有兴趣?”“没兴趣!”钟华一脸坚决。“处女还是留给你老爸好了。”“乱说话!”家慧轻打钟华的胸脯,中华却紧紧抱着家慧。家慧知道在这世界上,只有钟华才能令她烦恼尽除。她决定今个晚上,要和他一起温馨地度过。当宝马车驶进大厦的停车场后,车灯也随即关掉。由于是露天停车场,外面并没有什么灯光,车内的家慧觉得自己被漆黑包围着,有点神秘的浪漫。“早点睡吧!”钟华轻声说。“你不上来吗?”“累了……”钟华边说边轻抚家慧的脸颊,怕自己的拒绝会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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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累嘛!”家慧语毕,已俯前拥着钟华热吻起来。家慧知道钟华是个心软的人,会不忍心拒绝她。于是,她越吻越激烈,要把钟华溶化。而钟华也如家慧所料,一切配合着她。只是,家慧没有觉察到钟华的反应是如何的被动。忽然,家慧觉得有什么不妥当,抬头一看,尖叫起来。“呀——”钟华惊讶的循家慧的目光望去,竟看见一张脸紧贴在挡风玻璃上,正盯着他们。“呀——”钟华也被这张因紧盯着玻璃而变得扭曲的脸吓到,整个人向后一退,竟撞向身后的玻璃。反而家慧已定过神来,走出车外查看。在微弱的灯光下,家慧看见一个老婆婆站着。但见她一身乌衣乌裤,花白的头发结成髻,一丝不苟。虽然年纪老迈,但没有佝偻,挺直腰板,双目炯炯有神。在满布皱纹的脸上,仍可找到昔日轮廓鲜明的影子。家慧望着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力。“你是谁?”那老婆婆由上而下,细心地打量家慧。“你就是大少的女儿家慧吗?”“意欢姑!”家慧的确感到愕然,自己一直担心要见面的人,竟然在毫无准备之下就出现了。而且一出现,就控制了四周的气氛。“你又是谁?”意欢姑打量着刚从车内步出的钟华,语气带着质问,钟华被吓得不知如何作答,望望家慧。“我不是说好明天到老人院接你的吗?”家慧打岔话题。“不!你说今天!怪不得大少说你少根筋,所以先把你的地址和照片给我!”意欢姑边说边把一封航空信给家慧看,然后又以狐疑的目光望着钟华。“喂!你跟人家住啊?!”“不……一个人住!”钟华不明所以地答。“那干嘛不带她到你家里亲热。或者上她家亲热也很方便啊!在这里有碍观瞻,我老花眼也看得很清楚。”钟华尴尬得想找地洞躲去。而家慧则在心里诅咒,什么老花眼也看得很清楚,刚才明明是她贴着玻璃在偷窥。她正要发难之际,钟华已匆匆道别。“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然后转向意欢姑。“再见!”看着心爱的男人驾车离去,家慧有点依依不舍,最坏事的就是这个麻烦饶舌的老婆婆。偏偏她却一脸若无其事。“站在这里等什么,还不替我拿东西进内。”对着这样的老人家,家慧不知该怎样应付,既然是第一天相处,还是忍一忍比较好。于是他叫菲佣玛利亚来提行李。所谓行李,其实是两个大笨重的红白蓝胶袋。然后再把意欢姑安顿在客房。“你就睡在这里。隔壁是浴室,你可以在那里刷牙、洗澡!”“不用了!我刷过牙,洗过澡才出门的。”“那吃过饭没有?”“我吃饱饭才刷牙!”
为什么老说请不要发表含有不适当内容的留言请不要发表广告贴我实在找不出哪个词算是不适当啦!!有没有人帮我想想办法呀!
为什么每句话都不投契?家慧心里在骂,只好放弃沟通。“那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吧,我叫玛利亚去办!”家慧然后转身吩咐玛利亚:“Don’t let her go inside my room!Keep an eye on her!”“Yes madam!”意外的是意欢姑回答她。“我不会乱碰你的东西!”意欢姑故意shi威似地向玛丽亚说:“Put down,go out!”玛利亚忙放下两大袋行李,然后步出。“你的英文不错,只是发音有点生硬!”“我替老外做过事,说句hello难不倒我!”“那就叫玛利亚陪你买东西吧!这次回去你应该是养老的!”“对!不用怕我再来烦你……”一轮唇枪舌剑,家慧为自己一直处于下风而生气。“啊!刚才你真狠劲!这么落力去亲那个男人,可惜他没什么反应!”“你……”家慧又气又尴尬。“你偷看人家是不对的!”“偷看?!那里是大马路!”“那你也不用把脸贴着玻璃来看!”“谁叫你不开灯,我看不清楚嘛!”“强词夺理!”“你们在一起有多久?三两年也有吧,喜欢就结婚好了!”家慧已没心情再与她纠缠。“我还有事要做!”边说边转身出房门,但临走之前又不认输地回头。“你对男人很有兴趣,干嘛要自梳!”意欢姑顿时露出茫然的神情,答不上来。家慧沾沾自喜地走了,只剩下意欢姑呆坐在房里。为什么要自梳?意欢姑反复地去想这个问题。第二章&&&& 恩人三十年代的中国,女性没什么地位可言。传统观念就是重男轻女。就算在顺德,女性可以缫丝赚钱,养活家人,传统观念还是不变。或许上天对中国妇女从来都是比较狠心。年轻的意欢当然不会想这些问题。十七岁的她可以为自己的命运争取到什么?她只是不想嫁给一个又肥又丑又没有感情的男人。为了逃避这段买卖的婚姻,她只好选择自梳。但自梳之后,又会变成怎样?意欢为自己的将来感到迷惘。“意欢,你要想清楚,这是一辈子的事!”意欢回过神来,抬头看看周围注视着自己的人。这里一屋都是老老嫩嫩的自梳女,是名副其实的姑婆屋。另外还有一些老自梳女用钱买来的小女孩。这些小女孩俗称“妹花”,都是样貌娟好,由老自梳女悉心教养,待长大后便卖给有钱人家做妾。老自梳女视此为投资,老来有所依。但视男人为异类的自梳女,竟会将女孩卖给男人做玩物,又算不算是个讽刺?意欢来不及想这些。她根本搞不懂哪一个自梳女会是自己将来的写照,还是大家的命运都是一样的。现在她不可以计较什么。“我想清楚了。”这群自梳女中最有地位的香姑还是再三叮咛她。
“你跪在观音像前起誓,将来就不得反悔。”“我不会反悔!”意欢望着眼前的观音像只觉得它一脸祥和。“我不会败坏自梳女的名声。”香姑满意地点点头,拿起梳子把意欢额前的刘海梳起,然后再把长长的秀发结成髻。髻是已婚女人的发式。自梳女也结髻,意思就是她们已不是未嫁少女,父母兄长不能逼她们嫁人,其他男人也别做歪想。意欢望望身边的镜子,看见自己盘了髻的样子,仿佛一下子成熟了,变成另一个人,但这样是否可以逃避不幸的命运?意欢再没有时间去细想,因为噩运已经来临。“呯”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一个又肥又丑的男人在众多喽喽的簇拥下气冲冲地冲进来。意欢面色已发青,其他自梳女也慌作一团,唯独香姑与有“男人婆”之称的阿焕,勇敢地把意欢拉到自己身后。“有我们在别怕!”阿焕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或许声音十分响亮,令其他自梳女的胆子也壮大起来,没有那么惊慌。面对成群的自梳女,这个又肥又丑的男人也不敢造次,始终这里是姑婆屋——男人的禁地。故此,他刻意收敛一点,压低声音地向意欢说:“闹够了没有!你呆在这里已经很久,跟我走!”意欢感到一阵浓烈的厌恶感从心里涌出来,既讨厌又惶恐,只好把视线移开。“陈财,你念过书没有?这里是不准男人进来的!除非你不是男人!”香姑语带讥讽,弄得整屋子的自梳女也笑起来。陈财气得满脸通红。其实,这条村子没有人不怕他。他的父亲是乡绅之一,既开钱庄,又营赌场。意欢的父亲阿坤就是在赌桌上将意欢输掉。由于陈财长相差,脾气坏,别说大户人家的女儿不肯嫁过来,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想将女儿糟蹋。结果,几次的说亲也不了了之。况且陈财也看不上平庸之姿,找老婆确是难事。直至他看上了意欢,而且有机可乘。现在这群自梳女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坏其好事,他自然是暴跳如雷。“操丵你妈!”“操丵你妈的阿妈!”阿焕说起粗来甚是流畅。“死老姑婆!”陈财想冲前掴阿焕,但被众喽喽按住。“稍安勿躁,大少爷!”“对了,好女婿!”不知何时,意欢的父亲阿坤竟拉着老妻从人群中走出来,堆着笑容,刻意讨好。但陈财却不受这套。“你怎样教女儿的?”阿坤被喝得身子一缩,然后将委屈发泄在意欢身上。“死丫头!”阿坤箭步上前,阿焕不料此著,竟被他推开。意欢吓得转身就逃,但阿坤已一手抓住她的发髻,髻子松了,散成一条辫子,就这样被抓住,意欢逃不了。“爹!我不要嫁那人!”意欢痛的大叫。“你想害死我吗?”阿坤扯着辫子要拉意欢走。众自梳女已看不过眼,纷纷冲过来要拉开阿坤,但陈财的喽喽随即冲上前阻止。满屋混乱起来,呼天抢地。幸好其中一个妹花机警,竟拿出剪刀剪断意欢的辫子。意欢得以摆脱,匆忙从混乱中逃走。意欢走出屋外没两步,已被从后赶来的陈财追上来。而众自梳女争相走出,大叫救命。可惜周围的人只是眼看手不动,看着陈财将意欢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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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意欢用力地乱打陈财,拿着剪刀的妹花上前帮忙。谁知陈财却在盛怒下将意欢及妹花摔倒在地上。“贱货!”陈财决意要在众人面前凌辱意欢一番,正想上前抓起意欢之际,她竟抢过妹花手上的剪刀,朝着自己的胸膛,双目充满死的决意。陈财不由地怔住了。“我已经自梳,你再逼我只有死路一条。”“不要乱来呀意欢!”自梳女们哭着劝。陈财当然也不想弄出人命,只好向阿坤施压。“老鬼,你女儿要是死了,钱还是要还的!”“妈!”意欢愕然。“意欢!”母女相视而哭,良久说不出话来。“女人的命就是这样……我求你,向陈少爷认错吧!”听着母亲哽咽地说出这些话,意欢心死了。她以为母亲会了解女儿的心事,但一切也是错的。亲如父母都如此逼迫自己,生存在世还有什么意思。“死呀!有胆量就现在去死!”陈财故意嘲弄意欢,想着弱质女流可以做什么。但弱质女流往往有寻死的决心。意欢咬一咬唇,握着剪刀的手正要向心房刺去。突然,凌空抛下一大堆银元,零零落落地跌在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它们身上,意欢也呆了呆。“这里够不够啊?”一把女人的声音,冷淡而有力。众人寻声望去,发现声音来自旁边水道上的一只小花艇。花艇布置简洁,前后垂着布帘。帘后的人显得神秘莫测。“够了够了!这里四十六个大洋,比欠的还要多!”阿焕扯着嗓子大叫。“多了的当是打赏!”周围的街坊,开始议论纷纷,都说船上的女人够阔气。也有些人议论着乡例,认为欠债已还,男女双方应各不相干。“钱已经还了,意欢也梳起了,你再不走我真的去报官!”香姑气愤地说。事到如此,陈财已意兴阑珊,只好啐了一口就拉队走了。阿坤眼看着那些喽喽拣去地上的钱,竟拉起老妻追赶上去。“那些多了的钱,应该分给我……”周围的街坊纷纷散去。小花艇上的船夫也举起木浆要划船。意欢顿时跑上前跪下。“太太,你大恩大德,意欢会永记于心,就算做牛做马,也会把钱还你!”“钱是我手风顺赢回来的,你要谢我,就谢那三个输家!”女人满不在乎,从布帘里伸出手来,扬一扬丝巾,船夫便划桨驶船离去。意欢眼看远去的小花艇,以若有所失。的确,有借有还心安理得,反而无条件的赠与叫人迷惘。意欢忙跑回家里,斟了杯酒又跑出来,朝小花艇追去。“太太!太太!”船夫回头看见意欢,便把船停下来。意欢双膝一跪,捧起那杯酒。“太太,这杯水酒是意欢敬你的!”但布帘内的女人却没有回应,意欢只是沉着地望着布帘,仿若布帘内的人一直不语,她也会一直不起。突然布帘从内掀起,一双细巧的手伸出来。意欢从未见过如此细致幼滑的皮肤,尤其手腕上戴着的那镶金蝴蝶的碧绿玉镯,更显得那手宛如流水,水上浮着片绿叶,叶上停留着只金蝴蝶。
太美了,美得意欢自惭形秽。但美丽的手接过那杯水酒,女人没有再说话,意欢只可以凄然地目送小花艇离去。折腾了一整夜,意欢始终未能入睡。但天还未吐白,又要准备赶回丝厂。缫丝这行业的兴起,的确养活了一大群女性,令她们可以脱离男人,独立生活,纵使缫丝的生涯并不好过。尤其丝厂内总是水汽蒸腾,蒸得女人都是无面色的白,怪不得她们被人戏称“鬼女”。而且,缫丝的时候,每个女人都要守着一铁锅的热水,锅里滚沸着虫茧。当女人用竹筷搅散虫茧之后,便会伸手从热水里抽出丝头,然后踏着机器的木踏板,一只手飞快地拉着五、六条幼丝去织丝。灵巧的双手却因经常浸在热水里面变得起皱。“老板带了个红牌歌女回来!”阿焕似发现惊人消息般向周围的女工宣布,但双手没有停过。“叫玉环的!我知道!”自梳女阿玉忙搭腔。阿玉与意欢遭遇相似,也搬进香姑的姑婆屋里住。但她的天性泼辣,不似意欢常愁眉深锁。的确,意欢总是心事重重,所以,她打从心里喜欢这群乐天知命的自梳女。“来啦!上面!”在丝厂里当跑腿的阿甜跑来通风报信。于是,众女工齐向头顶上的木长廊望去,焦点顿时集中在老板旁边的艳丽女子。暗紫的旗袍,露出一双修长的小腿,微翘的双唇流露出高傲的气质。她不是美艳的不可靠近,但却有吸引人的味道,发自内在,得天独厚。“丝厂有什么好看,湿漉漉的!”陈耀宗讨好她说。虽然他是丝厂老板,但只有三十多岁。衣着考究,一副纨绔子弟的摸样。事实也是如此,一切来自父荫,得来不费吹灰之力。“我喜欢这里的气味!”玉环回头对耀宗嫣然一笑。他跟本不了解她的说话,也不想去探究。他只是喜欢看到玉环偶尔才展示出来的笑容。正当沉醉欣赏之时,不识趣的管工跑来报告有急电,要耀宗赶回办公室回覆。提到工作,他当然万分不愿意。耀宗怕玉环生气,忙跟着管工离开,而玉环却坚持留在这里到处看看。“狐狸精!”“真缺德!”众女工咬牙切齿的暗骂。但玉环依然肆无忌惮地在木长廊上漫步,俯视下面一行行的女工。突然,她看到意欢,竟然怔了脚步。意欢也看到了玉环手腕上的金蝴蝶——蝴蝶停在翠绿的碧玉上,她怎会忘记。“好了!大太太竟带着姨太太们来找晦气。”“有戏看!”女人本来就是长舌,消息传得甚快,亦传到意欢耳边。意欢立即飞奔到玉环眼前,吓得其他女工目瞪口呆。“太太,要走啦!老板的太太来了!太太!”意欢紧张得舌头打结,有点辞不达意。玉环只是诧异地望了望意欢,然后轻轻把她推开,目光瞟向前方,看着一群衣着华丽的女人迎面走来。她们眼神都是充满怨愤,虽然素未谋面,但玉环知道她们就是耀宗的妻妾。“你就是杏花楼的那个玉环!”二姨太鄙视地站在玉环的身前。玉环不屑与她对话。冷眼横扫这群女人,每个都算是中上之姿,但总给人一种媚俗的感觉,只有其中一个较为有气度。玉环心想这个必是耀宗的正室。
“你有没有廉耻,和那么多男人睡过了,现在还缠着我丈夫!”三姨太扯着嗓子大骂,她要羞辱玉环。“我和多少男人睡过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你们的男人只想和我睡。”玉环的态度总是懒洋洋,看在其他人眼中,就是高傲。这些姨太太被玉环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齐望向大太太,要求她出头。“我丈夫八岁就被叔伯们带着去喝花酒,十三岁开始当家,就差不多每个晚上都是在妓院度过。不少姑娘都以为可以绑着他的心,到头来为他上吊的倒有几个!”大太太一板一眼地说出来。这些都是事实,她没有加多或减少。“真的吗?我只知道他在我面前要生要死!”玉环对控制男人甚有信心,不要给得太多,也不要给得太少。大太太也清楚耀宗正对玉环痴迷,否则他不会整个月也不回家。“你说,要什么条件?”“这件丝厂!”玉环随口说出要求。大太太一双眼也瞪大。出身书香世代的她本来不屑与妓女讨价还价,但为了争回个丈夫,只好委曲求全。谁知玉环竟开出这个惊人条件。陈家没有了丝厂等于失去一切财产。大太太憎厌玉环贪得无厌。“你算是什么?”举起手要掴玉环。但“啪”一声,意欢挡在玉环身前受了这一巴掌。“几位太太,别再闹了,老板很快就会折回。”意欢忍着痛,怯懦地向大太太说。其实,大太太这趟来丝厂,都只想碰碰运气,希望找着丈夫,劝他回家,没想到要与玉环对质。若把事情弄大,的确不易收拾。现在正好找着下台阶。“你不会得宠太久!耀宗很花心,老婆也娶了七个。”“我会是第八个。”玉环决定与这个女人斗一斗。大太太气得涨红了脸,拂袖而去。其他姨太太也怒气冲冲地跟着走。玉环看着这群女人的背影,开始讨厌耀宗的品味。“太太……”意欢走到玉环旁边,语气充满感激。玉环看到意欢脸颊上明显的指痕,刚才那一巴掌实在太厉害,玉环感到内疚。但意欢根本不觉得痛楚,她只是高兴找回这个恩人。她不禁笑了笑。望着这张纯真的脸,玉环忍不住伸出手轻抚这这些指痕,然后温柔地对意欢一笑。第三章&&&& 变心家慧雀跃地拖着钟华的手走进屋内。“说实在的,这个真是“笋盘”。若不是与张小姐稔熟,也不会介绍你。”地产经纪总是有一套说话方法。“小王,你有事先去办吧!我想在这里慢慢看!”小王知道家慧的脾性,还是识趣地走开,让家慧与钟华独处。“这里真是很漂亮,客厅也够宽敞!”“当然啦!这里是深湾豪宅!”钟华走到落地大玻璃前,眺看前面的海景。天气不太好,灰灰暗暗,连带海景也有点失色。“最近房价不太稳定,投资要小心。”“不是投资,是结婚!”钟华即时吃了一惊。“你不是说过不想结婚吗?”“本来是的,但自从见过意欢姑之后,我就很想结婚……”每次谈起意欢姑,家慧总是青筋暴现。“人家常说老姑婆都是变态,原来是真的。这几天我真受不了,她每句话都带刺。我可不想变成她那样,怎么都得结一次婚。”
钟华没说话,只是把头垂得低低。“怎么啦,你不想结婚?”“我没有心理准备!”“你不喜欢我吗?”“家慧上前亲钟华一下,十分娇媚。她要以柔情溶化他。“傻瓜!”钟华轻抚家慧的一缕头发。“喜欢就结婚吧!我越看就越喜欢这里,立即下定金好了!”“明天还得去顺德,不用这么急吧!”“就是因为去顺德才要早点下定金。过几天这里便可能给别人买走。”“到时候再说吧!”钟华有点不耐烦。家慧也察觉到他有异。“你真的不想结婚?两年前你向我求过婚的,才两年你就后悔!”钟华始终不语,气得家慧要爆炸。“有什么事你说啊,干嘛忍得这么辛苦!”钟华却伸手将家慧拥入怀中,紧紧抱着,说了一句他一直不敢说的话:“我爱上了别人!”家慧晴天霹雳,一手推开钟华,便掴了他一巴掌。钟华默默承受。“我自己也控制不了!”家慧宁愿他说是逢场作戏,或是受不住其他女人的色诱。但控制不了的感情是最难收服的。家慧不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心里一阵阵地绞痛,再想不到什么,只好夺门离开。“家慧!”钟华欲上前拉住家慧,但她已飞奔到停车场,驾车走了。天色越来越阴沉,竟下起细雨。家慧不知要驾车到哪里,只觉得原来伤心的时候,天色也会配合,要让你更加凄凉。一直忍住的泪水再也承受不了,滚滚而下。家慧加快地踏着油门,无论走到哪里也没有所谓,只想走到远远……混沌的脑袋稍微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天亮。家慧躺在床上,再也想不起自己是怎样回家,怎样熬过难受的一夜。她只听到意欢姑在厨房里弄得嘈吵不堪。她只想清净,再受不了任何的骚动。“你静一静好吗!我想睡觉!”家慧气冲冲地走进厨房。“还睡?今天我们要上大陆。我已经煮好猪骨粥,快点洗面刷牙!”“我要睡!我生病了!”家慧故意发脾气。“生病?我看是心病。”意欢姑最懂看人家脸色,但嘴巴总是不饶人。此时门铃响起,玛利亚前去开门,是一脸憔悴的钟华。“你还来干啥?”家慧仍未消气。“替你定的船票。”钟华从衣袋里掏出两张船票。意欢姑第一时间抢到手里,看到是往顺德的飞翔船船票,便呱呱叫起来。“我不坐船!我要先去广州!退票,退票!”“哪里也不去!”家慧大喝一声。“你答应过你爸爸的!”“答应过又怎么样……”家慧眼瞟向钟华,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家慧气冲冲走回房里,钟华只好跟着进入。的确事情始终要解决。“她是谁?”家慧背着钟华,冷冷地问。“不是她的问题!”“那是我的问题吧!对吗?”家慧转个身,怒瞪着钟华。
“都不是!你们两个都没有错!是我不对。”钟华衷心地表示内疚。“跟你在一起已经四年!我从来没有过第二个男人,不是没有人追求我,而是我只喜欢你一个,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对不起!”“对不起又可以怎样!”家慧再忍受不住,只是尽情地捶打钟华,发泄内心积压的怨愤。“别这样,冷静点!”钟华用力地抱住家慧,又不断亲吻她的发边。家慧的心被溶化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把钟华控制于股掌之上,实际上是她更需要他,爱他更深。“你要离开她吗?”家慧期盼地望着钟华,但男人却避开这目光。“你想跟我分手?”家慧开始惶恐。钟华始终不语。“为什么?”家慧已经哭了出来。“是不是我太凶了,我会改!以后不再骂你,全都听你的,好吗?”“不是你的问题,你很可爱!”“那重新开始吧!你不是想去‘丝路’吗?到顺德以后,我们马上坐飞机去。”钟华为难地摇摇头。“你不和我一起去?”“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清楚。”钟华放开手,转身要离去。家慧很想拉着他的手,将他留住。但她强忍着这个欲望。现在一切都要顺从他,为怕会失去他。家慧依依不舍地送走了钟华。“刚才还是凶巴巴,现在乖得像小猫。”意欢姑在旁看不过眼。“关你什么事……”家慧想反击之时,却见意欢姑手上的船票竟撕成两半,有点吃惊。“那些船票……”“是他,是他刚才撕烂的!”意欢姑伸手指向门外,要把罪名嫁在钟华身上。“他脾气真坏!”然后匆忙地走回厨房去。对着这样爱耍赖的老人家,家慧已无心再斗气。她所有的心力只可以放在钟华身上。所以,当她与意欢姑坐上火车之后,便急忙拨电话给钟华。“你的报告没有任何问题,照你的意思去办……还有你想看的榄球赛,我已找朋友替你买票,还有……我在顺德等你。”意欢姑不知道钟华在电话的另一边会怎么回答,但已有恶心的感觉。“好,那再见……再见!”家慧不舍地挂线。“扮温柔是没有用的!男人只要变了心就是回头也难长久。”“你刚才在房里有偷听我们说话。”“是你们的声浪太大!”意欢姑有点心虚。“我只是想劝你有些心理准备。”“我认识他六年了,走在一起也有四年,我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他有两颗心呢!虽然说一个人有两颗心不算多,不过现在已经不能三妻四妾了。”“他不是要娶几个老婆!”家慧立即抗议。“男人就是……就是缺乏安全感,要追求多几个女人才觉得自己有用,不一定是真的爱她们。”“那你以为他只喜欢你?”意欢姑冷笑一下。“男人是花心的,可以同时喜欢很多女人,问题只是喜欢哪一个多一点!”意欢姑句句话都是直刺家慧最痛之处,气得家慧双眼也冒火。“你不要整天教训人!你谈过恋爱吗?你知道男人想什么吗?”然后别过头,再不理财意欢姑。“你自己想清楚吧,我才懒得管你!”意欢姑也别过头,不再说话。两人背对背,各自有各自的沉思。
第四章&&&& 心乱意欢近来常进出陈老板的大宅。每次有人到丝厂对她说一声:“八姨太找你。”意欢便不理会周围姐妹们毒辣的目光,往陈宅走去。但今天来到这间大屋,气氛总是有点怪异。往常必定看到其他姨太太在打牌耍乐,可是现在大屋却空无一人。意欢正想询问前面领着她走的女佣时,便听到楼上传来的砸东西声。“是八姨太的房间传来吗?”女佣却不搭腔,径自转身走了。意欢知道事情不妙,忙加快脚步走到八姨太的房间,从虚掩的门隙中竟看到地上撒着一缕缕的头发。意欢心头一沉,壮着胆子把门推开,赫然看到玉环一头秀发竟变得乱曲无章,而玉环手上紧握着剪刀,暴躁地将它们一缕缕地剪去。“太太!”意欢吃惊地跑上前,将玉环按住。玉环气愤地一手掷下剪刀,剪刀着地散开。“他们收买了烫发师傅,把我弄成这样!就是不想我陪耀宗去看龙舟!”一入侯门深似海。意欢感慨嫁入大户人家也不是易事。“别怕!我有办法!”意欢安慰玉环。“有什么办法!头发已弄成这样。”玉环有点欲哭无泪。“你不是知道我拿手弄头发的么?”的确,玉环近来不时找意欢来陪她聊天,间中也让意欢替她梳梳髻,手艺很不错。想到这里,玉环便安心地静下来。果然,意欢也蛮有信心地先用香油涂在玉环干枯的头发上,让它们回复光泽。然后再细心地将烫坏的头发一点点地剪去。虽然玉环这把秀发留了不少日子,也曾令多少男人痴迷,但剪短后却别有一番丰姿。玉环不曾想象过。“很时髦啊!”玉环不停在镜前照脸。“我好像在香烟盒上看过外国的金头发女子也是剪成这样。”“我没有看过啊!”意欢有点茫然,什么金头发的女子?她只是顺着感觉去剪。“来!我送点东西给你!”“不用了!我还欠你的钱!”“都说那些钱不用还。”玉环没好气地拉意欢坐在梳妆台前,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双别致的金耳环。“这对耳环还是我娘把我卖给妓院那时候亲手交给我的。我说过要把它送给第一个对我好的人。”玉环边说边靠近意欢的脸颊,替她戴上耳环。热乎乎的气吹到耳边,意欢感觉到一阵炽热。不知道为什么,意欢觉得有点心乱。“那你怪不怪你娘呀?”“做女人哪有选择!只求找到好归宿便心安了。”玉环感到无奈。
谢谢LZ,LZ会坚持把小说打完么?表示这真是一件不容易的活啊,再次感谢了话说今天去了好多网店,也都没能找到这本小说。。想看看小说和电影各自有什么不同呢最后 ,提前祝LZ端午愉快啊~~要吃粽子啊,哈哈
呵呵,同祝粽子节快乐哦!小说么,一定会坚持打完的。就是速度也许会慢一点,这个敬请原谅啦。当初疯了一样淘这本书,所以还是很能理解大家想看的心情的。有什么不一样么,嘿嘿,让我卖个小关子吧,看下去就知道了么~~
“我看得出来,陈老板对你很好。”“他?!”玉环失笑地摇摇头。“我是第八,第九、第十还会陆续有人来。我只希望第九第十未出现之前,我在这里已有些地位。”意欢替玉环难过。“不要为我皱眉好了!”看,戴上耳环多漂亮。其实你长得挺标致,当自梳女不觉得可惜吗?”“如果要我嫁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宁愿自梳。”“那你有过心上人没有?”玉环本来只是随口问一句,但意欢却呆下来,一脸不知所措。“他是谁啊?”玉环肯定意欢曾经有心上人。意欢垂下眼,匆忙起身告辞。“我还有事要做……”看着意欢离去,玉环有点怅然若失。或许端午将近,五月天气分外闷热。端午当日,河边两岸旗帜飘扬,到处是摊贩。“吃酸瓜吧!香姐、焕姐、玉姐,消暑呀!”意欢把从老远买来的酸瓜递给她们。自从意欢与玉环走得较近之后,阿焕等人便开始对意欢冷淡。虽然她们都明白玉环是意欢的恩人,但自梳女与妓女出身的人走在一起,始终引人话柄。芥蒂也因此而生。“你们吃吧!意欢姐是从老远买来的。她说你们爱吃肥佬金那一摊。”阿甜走在意欢身后,边吃着酸瓜边说。意欢不懂得言语上讨好别人,但楚楚可怜的目光最叫人怜悯。“那我不客气了!”阿焕先拿过酸瓜,然后再分给香姑及阿玉。“坐过来吧!树荫好乘凉。待会儿再到河边看龙舟。”难得姐妹言和,大家都谈天说地起来。看着到处有自梳女来趁热闹,小贩又不停叫卖,过节的气氛令意欢心情舒坦起来。可是,从人丛之中,意欢突然看到有四个小孩子蹲在地上,拾起别人吃剩的粽子来吃。“阿东!”意欢吃惊地大叫。年纪最长的男孩子看见意欢叫他,忙拖着三个妹妹走上来。“姐!”阿东嘴边还粘着粽子碎。“我不是买了些粽子回去吗?!”“爸爸输掉了!”阿东天真地一笑。“怎么会……”意欢根本难以想象,父亲连粽子也拿去赌。那么她拿回来的钱更加不用说。“让我选,我也宁愿梳起!”意欢抬头,竟看见憔悴的母亲。“妈!”母亲自惭形秽,意欢忙从手巾里掏出几个大洋给她。母亲无言地接过,便拖着阿东等小孩子离开。“你现在选这条路是对的!”香姑权威地说。“别苦恼!趁热闹要开心点!”阿玉拉着意欢的手,与阿焕等人到河边看热闹。这时,河道两旁已挤满了人,等着赛龙舟的开始。河边停了一艘华丽的花艇。耀宗专程请广州司令官蔡堂来观赛,顺道倾谈生意。耀宗的兴趣从来都不是生意,但近来师叔伯都对他有微言,说他是二世祖,迟早也会败去整副家当。耀宗心有不甘,决定要显显威风。但无论他怎样费尽唇舌,蔡棠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应对,因为蔡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玉环身上。薄如蝉翼的旗袍,衬托出玉环玲珑浮凸的身段。另外一头清爽的短发,更叫人眼前一亮。姨太太们都暗叫自己枉做小人,对玉环更加憎恨。
但玉环根本无心跟她们斗气,只是不断在两岸的人群中,寻找意欢的身影。终于,她在一堆乌衣乌裤的自梳女群中,看到意欢。意欢一直若有所思。不但哀伤母亲与弟妹的捱穷,而且担心可能会遇见“他”。“让开!让开!”男人们响亮地叫着。人群顿时分站两边,两队划手抬着龙舟、旗帜、罗伞经过。每个青年划手都是赤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嗨荷嗨荷”地低呼着。至于走在最后的鼓手,除了背着一个大锣鼓,手里还提着盏漂亮精致的大鱼灯。“好漂亮的鱼灯啊!”阿甜指给意欢看,但意欢的目光却停留在那鼓手的脸上。黑黝黝的皮肤,挂着傻气的孩子脸,正是意欢熟悉的“他”。鼓手也感到一到炽热的目光,回头一望,看到意欢,整个人呆住停下步来。“走啦旺成,有什么事!”青年划手走过来拉拉旺成。“没什么!”旺成再望向意欢,意欢已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旺成无奈地跟随大队远去。意欢的心也跟随着远去。这就是自己的心上人,但永远不能在一起的心上人。命运既然安排如此,意欢只好认命,但为什么要让她再遇见他,勾起阵阵心痛?意欢忍着泪,从热闹的人群中离去。阿焕等人只顾看赛艇,根本不察觉意欢已经走了。只有玉环在花艇上看到一切,而且猜出那个黑实的鼓手是意欢的心上人。她看着旺成完成赛艇后便连忙上岸,到处找意欢的踪影,但旺成怎样也找不着。玉环心里有点不是味儿,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说鱼灯是你自己扎的,可不可以借我摆两天?”少女主动地上前向旺成搭讪。“我已经答应送给人了……”旺成看也不看少女便走了。但人潮渐渐散去,最后变得零星落索,旺成只有失望地提着鱼灯呆站着。第五章&&&& 回乡大陆近来发展迅速,广州、深圳一带兴建了许多高楼大厦,直逼香港的繁荣。至于繁忙的交通情况,更与香港不遑多让。在车水马龙的高速公路交汇处上,家慧与意欢姑乘搭的计程车就因为争位,和另一辆客货车轻微碰撞。计程车司机只顾与客货车 理论,家慧一等便是半个小时。无论家慧怎样催促,他们都不理会。家慧唯有在高速公路旁再拦计程车,可惜根本没有空车会经过这里。她们一等又是一个钟头。忍受着经过的车子所扬起的大量灰尘,家慧忍无可忍。“早知道搭船去顺德就没事啦!去什么广州!”“早知道股票会升就发财了?!我就是知道你会发脾气。”意欢姑从不在口舌上认输。“那现在是叫不到车嘛!你是不是要睡在街上?”“你没用当然叫不到车!”“你那么厉害就自己叫吧!”家慧索性席地而坐在人行道上。意欢姑眼瞪瞪地望着家慧,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蹲在地上捶胸大叫。
“欺负我老……没天理呀!”意欢姑哭得那么凄凉,不少人也停下车来围观。家慧没料到意欢会不堪一“激”,反应如此强烈,顿时有点手足无措。“喂!你怎么啦……”家慧上前想扶她起来,但意欢姑仍是要蹲在地上。“什么事呀?”终于出现公安干涉了。“我也不知道!”家慧忙摇手。“老太太,你哭什么?”“她……”意欢姑指向家慧,家慧吓得面色也转青。“跟我等计程车,谁知来一部给人抢一部!我已经几十岁,只想早些回乡等死,一个个都欺负我老!没天理呀……”“真是过分!”公安啐一口,便走到公路旁拦下刚经过的计程车,拉出内里的乘客,要他付车费。“什么事?”乘客一头雾水,不知就里。但公安已转身替意欢姑拿行李,让她与家慧钻进计程车内。“一路顺风!”公安向意欢姑挥手。“你人真好,民丵警先生!”意欢姑感激地向公安挥手,眼眶仍滚着泪水。家慧看着乘客找着公安理论,但车子已越驶越远,根本听不到他们吵得怎么样。其实,家慧也不清楚整件事是怎么样,回头想问意欢姑,却见她已收干了泪水,一脸若无其事。“你……”家慧甚是惊讶。“你叫我自己拦车嘛!”意欢姑神气地笑。家慧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是她的诡计。要哭就哭,真是个出色演员。“你怎可以这么狡猾?”家慧开始佩服她。“是你自己不懂变通!有事只会发脾气,做人要看开点,看远点。世界又不是只有一辆车!”家慧心一沉,她知道意欢姑的弦外之音——世界上不止钟华这个男人。但感情从来就难以理性,说易行难。家慧虽然不认同这道理,不过欣赏意欢姑的睿智。一路上,她与意欢姑东拉西扯地乱说一通,也借此排解相思之苦。意欢姑叫计程车驶到广州的政丵府机关。兜兜转转,几个部门互相推卸,最后她们又被指示到郊外的另一个部门。家慧多次追问意欢姑究竟想查询什么,但意欢姑始终神神秘秘的。不过从她与办公人员隐隐约约的对话中,家慧猜得意欢姑想找人。“不是说她先来广州吗?”意欢姑声音有点激动。“反正她现在直接去顺德,不经广州,也就是不关我们的事!”官员一脸事不关己。“那她是不是……”“都说不关我们的事。”意欢姑不得要领之下,只好离开。“你是否有亲人失散了?”家慧尝试探问。意欢姑依然不想透露,只是回头看着这左由古旧建筑物改建的政丵府机关,感触颇多。“开始下雨了,还是走吧!”家慧劝着。但意欢姑没有离开的意思,轻轻叹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以前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么大,应该是有钱人住的吧!”家慧望着这幢褪色的建筑物,仍然可感受它昔日的宏伟。“是军阀的司令部。”“你以前来过吗?”“来过一次……”意欢姑垂下头。“记得那年广州大雨,我也在场,好惨,好惨!”意欢姑说罢便转身,不让家慧看到自己的哀伤。
终于把马甲给穿上,先给楼主道声辛苦!!! 嘿嘿,这可是件大工程,楼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呀(热泪盈眶地感动中)
看了小说,发现电影居然如此贴合原著,不知道后面会不会不一样呢?还有,老年的玉环真是表演得很到位呀,神形皆似,入木三分?(嘿,可以这么形容咩?) 另,可不可以小声地问下楼主,作者是谁呀?是哪一年写的? 楼主加油,楼主威武,楼主辛苦,还有楼主要继续哟—_—~~~~~
编剧、改编是 小唐估计是先有剧本才有小说的,小说和电影大体情节都相似,小细节会有点不同。前言、序、导演的话和编者的话,我会在小说都贴完以后再打上来。慢点还打算再扫描书本里的图片和封面封底给大家看看。我知道大家最关心的是小说的样子,所以这些工作都会放在最后做。另外,谢谢鼓励呀,我会加油的~~ PS.我也好喜欢归亚蕾演的老年玉环呀,特别可爱的一个老太太,哈哈~~
第六章&&&& 出卖意欢从来没有到过广州这个大城市。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坐在黄包车内,一路上浏览周围的繁荣景象,意欢兴奋得嘴巴合不拢。坐在前面军车上的玉环也不时回头看看意欢,见她一脸傻气,不禁失笑起来。“她真是大乡里出城!”“今天是要和蔡军长谈生意,带她来不太好吧?”耀宗有点顾忌。“没了她谁帮我梳头!要不我走好了!”玉环最爱撒野。“那怎么行,每个女人在身边像什么样!”“听说你最见得世面啊!”玉环被逗得笑起来。当然,耀宗没有告诉玉环,是蔡棠吩咐要带她一起来的,虽然不知道内里的原因,但谈妥生意最要紧。耀宗一心要出人头地。到达司令部后,意欢更加目瞪口呆。一梁一柱都是那么考究,但最吸引意欢的是客厅里的留声机。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转呀转,它会转出美妙的音乐来。至于玉环则在蔡棠的邀请下,共舞一曲。“你是我所见过的人当中,跳得最好的!”蔡棠轻扶着玉环的腰肢,让她坐回沙发。“长官你见笑了!”玉环轻轻一笑。“其实她之所以跳得那么好,是因为穿了我们永合庄的丝绸。”耀宗乘机插嘴,但推销伎俩实在太差,玉环也瞪他一眼。耀宗自知失言,又忙做补充:“我们丝厂的特色,就是大部分女工都是自梳女!”耀宗俯前小声地向蔡棠说:“听说处女缫出来的丝特别好!”耀宗狡猾地笑笑。但蔡棠却不置可否。“我现在还没决定订多少丝绸!”蔡棠边说边望向玉环。“嫂夫人不如上客房休息一会,让我和陈老板谈谈生意。”“好!你先上客房吧!”耀宗忙附和。玉环也难得可以不用应酬这男人,忙叫意欢一同上楼。“那个会转的东西好晕啊!”意欢赖到客房,仍念念不忘那留声机。“那当然啦。它转,你的眼珠也跟着转,怎会不觉得晕?合上眼睛便会好一点。”玉环走到意欢身后,伸出手掩着她的双眼。“好些了吧!”“嗯!”意欢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整个人被一道势力包围着。玉环松开手,拉意欢到另一边,“来!我们跳舞吧!”“跳舞?我不懂呀!”“你不懂我教你!”“不!”意欢想走开,但玉环已拉住她的双手。“一、二、三!一、二、三!”玉环跳起舞来。意欢只好跟着玉环的步伐来学。虽然舞步生硬,但意欢渐渐觉得有趣。两人开心地跳着、笑着、转着,而且越转越快,最后两人不支地松开手,各倒在一边,相视而笑。
感觉小说和电影在某些细节上还是有点不一样,LZ大大你要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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