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共和国同龄者的回忆录
在我去退管会之前，召集退休人员开会、分发物品，都是用段上的学习室和场地，如果遇上分发活鸡一类的事，车间还要提供人力帮忙。如今不要说协助，连场地也不让用。理由很充足：人多杂乱，影响安全生产。俗话说，“活人不会被尿憋死”，不能让这种人难住，在家属院找个地方，实在过不去的，借用一下地区老年活动室的场地，日子照常过。可对这种势利眼的人，我从心眼里鄙视他们。岳少辉比我小几岁，我们都是鄯善机务段的老人。他也是乘务员出身，后来提干，最终当上了分段工会主席。我们没有共过事，可毕竟在一个单位，耳濡目染相互有所知晓。如果把岳少辉跟崔学敏做个比较：崔学敏是个阳光型的人，即便做错一些事情，也只是认识水平问题；而岳少辉并非如此，要说他是个有心眼和手段的人，只可惜心眼和手段缺乏宽宏的胸襟作支撑。岳少辉绝不会象崔学敏那样，将对我的成见说给他人，可心里在想：逯华这样的人要是落到我的手里，我不整死他才怪呢！这一点我能感觉到，不过庆幸自己没有落在他的手心里。命运难以捉摸，今天我真的掉进他的口袋里了，既然如此，就听天由命吧！看你能怎么样？鄯善机务分段缩编为留守车间，分段长、党总支书记都有了自己的去路，唯独工会主席岳少辉被搁置到了一边，一段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位置。致使这位盛气凌人的工会主席，象霜打过的树叶，软不邋遢没有了精神。最后不知道打通了什么关节，突然成为了乌鲁木齐机务段的工会主席，不要说岳少辉高兴的神魂颠倒，这件事也出乎人们的预料。一夜之间，岳少辉成了一位让人刮目相看的人物，往日的神气里又增添了大人物的威风。这种人真本事不多，耍个心眼、使个手段是个行家里手，在我的身上可谓煞费苦心。按常规，车间一级的领导没有工会专职干部，而他在鄯善机务留守车间却额外设置了一个工会领导人，真正的目的就是专门指挥我的。这就相当于给我的头上架了一个婆婆，而且是一个特殊的婆婆。平日里人们把这位婆婆叫“稻糠”，稻糠是他的绰号，他的真名好像被大家遗忘了。我很佩服那些起外号的人，只要被人们接受的诨号，总是跟本人十分相像。顾名思义，稻糠是稻子的弃物，不仅没有多大用处，还有点惹人厌烦。总体说，稻糠是一个智商平庸的人，不过既然能成为干部，起码得有一技之长，稻糠的特点是：能领会上司的旨意，并且又能毫无顾忌地执行上司的意图。汇报人、打小报告是他的专长，岳少辉很欣赏这一点，稻糠成了岳少辉的得力门生。人们鄙视稻糠，可他自以为是个人物，爱摆出一副领导人的架势。领会了上司的意图，我成了他一展威风的对象。无论我的工作多忙，他从不伸手，只管指手画脚发号施令，摆出一副大领导的派头。原本稻糠只是一个有着干部职名的办事人员，没有做过签字批阅文件的事，今天在我身上得到了体验和满足：无论什么事，都要写成文字，好在上面签上他的名字。我想，就让他过过瘾吧！就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人，跟他发生争执只能让别人看笑话。这些虚荣的事无关大局，虽然让我有些反感，但还可以忍受。可有些事情不但使我尴尬，还阻碍了正常的活动。鄯善机务段是鄯善车站的一个大单位，各种文体活动也是地区的主力军，退管会的腰鼓队、合唱队和门球队，在车站是有名的，经常代表车站去分局和路局参加表演和比赛。段工会、退管会有不少文体器材，在我之前，这些文体器材由退管会正常使用。稻糠成了我的顶头上司后，他将所有的文体器材锁了起来，以上交大段为借口，拒绝我们使用。要说活动场地的困难还有客观现实的原因，不让用活动器材纯属是个人意图，目的就是给我的工作制造困难。说什么要上交大段，也只是一种冠冕堂皇的说法，大段并不缺少这些东西。稻糠的做法阻碍了退管会的正常活动，有些人当着稻糠的面斥责他的错误做法，可这位恬不知耻的大人物，还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上级领导的指示。”俗话说：“山不转水转，这山不亮那山亮。”正当我的处境和工作遇到阻力和困难时，无意中一件好事光顾了我：我接管了地区老年活动室。
好人会有好报
遇鄯善车站的变化不只是站段，地区管理机构也在缩减。九十年代末期地区党委被撤消了，这样一来，地区老年活动室处在没有人管的状态。老年活动室是个不能缺少的部门，分局将它交给了分局老年活动管理中心。分局老年活动管理中心在乌鲁木齐西站，离鄯善车站太远，再加上管理中心人手不足，对鄯善车站老年活动室有点力不从心，最好的办法是委托站段代管。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各单位的态度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几个单位都以人手少、工作忙为理由推辞了。一天，分局老年活动管理中心主任找到我，希望我能代管一下。这对我来说，是雪里送炭的好事。为了捋顺关系，我说要取得段领导的同意才行。对方说没有多大的事，给留守车间打个招呼就可以了。车间书记答应了这件事，并叫稻糠和我一起办理接交事宜。中心主任说，可以聘请两个工作人员，工资由分局管理中心出。出力的事，我的这位顶头上司躲得远远的，遇到好事比谁都跑得快。办理完移交手续，中心主任还没有走，稻糠就在打牌室叫来两个退休工人，给我说：“逯华，就让他们两个做活动室的工作人员吧！我了解他们，靠得住。”我能说什么呢？就把落人情的事让他去做吧！不管是谁只要能做好工作就行。其实,分局老年活动管理中心主任，让我代管地区老年活动室不是无缘无故的，分局老年活动管理中心主任叫张海声，文革开始时，他是铁三中高二的学生，我俩算是老三届的同学，算不上朋友也知根知底。我干上退管工作后，这位老同学就征求我的意见，代管地区老年活动室的事。我自然是一口答应：一来对我的工作有利，二来摊子大了能施展自己的本事，何乐而不为呢？地区退管人员有近千人，常在地区老年室活动玩乐的有几百人，老年人把地区老年活动室当作一个不可缺少的去处。老年活动室是一栋两层小楼，二楼属地区有线电视台，一楼就是老年活动室。棋牌室、文艺活动室、办公室，外面还有一个小院，应该说这是一个令人满意的地方，设施和环境都不错。有了地区老年活动室，我如同鸟儿得到了蓝天，可以展开翅膀自由翱翔了。一首歌唱得好：“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夕阳是晚开的花，夕阳是陈酿的酒。”李商隐的《登乐游原》里写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两种表述呈现了晚年人生的美好与遗憾。无论如何，新时代的老年生活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社会层面，让老年人过好晚年生活，是社会和政府的基本职责。有了场地，我又接管了老年活动室，机务段的退休工人把这里当成了自家的退管会，参加活动的人更多了。地区的人对我也不陌生，不过他们心里明白，我只是代管地区活动室，除了参加集体活动，从不增加我的额外负担。自从站段缩减以来，铁路地区的人越来越少，曾经热闹和喧嚣的景象变得萧条起来，对这样的萧条总觉得不是个滋味。现在手里有人、有地盘，我一定要让地区恢复往日的热闹，让退休工人和家属快乐起来。以机务段的人为主，其它单位来者不拒。人多了，什么特长的人都有，组织起了象棋、围棋、门球、锣鼓队，还成立了文艺宣传队。这些活动可以内部组织比赛，也可以参加分局、路局、鄯善县和吐鲁番市老年人的比赛活动。到了过节，再遇上喜庆的日子，组织锣鼓队、文艺宣传队上街游行演出。一时间，地区又恢复了当年的生气，退休职工和家属们说：“地区又热闹起来了，日子过得真快活。”组织好文体活动只是我工作的一部分，还有那些儿女多，生活上有困难的家庭，更有那些身患残疾不能自理和鳏寡孤独的人，这些人要给予特殊的关照，常去家里看看，跟他们拉拉家常，说说宽心话，即便是解决不了实际困难，也是一种精神慰藉。当然了，去家里看望，不完全只是说些宽心话，有了困难家庭的第一手资料，可以及时向段工会反映情况，使困难家庭得到适当的救济和帮助。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退管工作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也得到了退休人员的好评。然而，这些并没有改变我在单位的处境，岳少辉这样的人还在，他们见不得我的工作有起色、有成绩，只要有机会，就会想方设法要我的好看，就连兼管地区老年活动室也成了我的罪过。
争改革在经济领域成效最为显著，奇迹就发生在这里。可有些领域却是积重难返、步履维艰，“干部能上不能下”，这样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企业的发展。不少踌躇满志的人想找到突破口，摘取改革殊荣的桂冠。乌鲁木齐机务段来了一位年轻的党委书记，就是这样一位改革探索者，他雄心勃勃，以机务段为试点，想找到一条打破“干部能上不能下”的新路子。这确实是一个意义非凡的目标，倘若真的找到一条这样的路，那将是铁路乃至国家和民族的幸事。下车伊始，改革方案就大刀阔斧地开展起来，方法很简单：理论考试、群众评议、干部相互打分。三个过程，三种内容，并用数字标示，这样一个人的工作状态就一目了然，最后用尾数淘汰法解聘干部。以生产车间为单位，用这样的方法评定一次，就可以淘汰一名干部，计划解聘多少干部，就举行多少次评定。这种类似学生考试的方式，解决干部终身制的问题，看着很完满、很科学，然而结果与实际却相差甚远，评定过程变成了一场明争暗斗的竞技场。分数高低，不取决于工作状态，很大程度上决定于人际关系和巧妙的手段。到了这个时候，我就成了薛少辉的枪靶子。鄯善留守车间，再加上一个救援列车，总共六名干部，总分评定结果，我是最后一名。作为一个参与者，我亲眼目睹了评议的全过程，领导意图、人际关系、手段伎俩，无所不用其极。对我来说，有一点很不公平：总分里有一项是群众评定分，我的群众评定分不是退休工人打的，而是由车间干部代替群众打的。理由是：退休人员太多，不好召集。严重的后果让我再也无法漠视眼前的现实了，我去段上专门找到段党委书记，反映了干部评定方式的弊端和操作过程的虚假，并提出由退休人员给我工作状况打分的要求。党委书记三十多岁，原来是局长的秘书，年轻有文化，又朝气蓬勃，他听完了我的表述说：“逯师傅，你的处境，我能理解。你也是老同志了，能够理解国家的需要和单位的难处。这次干部评定，是路局领导在机务段的一次尝试，意义重大，希望老同志给于谅解和支持。”“改革是国家大事，我自然能理解，领导的难处我也知道。可干部评定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存大事,好的改革方法,必须要真实。我只要一个符合实际的评定，才能让我心服口服。”书记认为我说得有道理，同意了我的要求，由退休职工给我打分，并派遣工会主席岳少辉到鄯善参加评定活动。这是一个精心安排的场合：由留守车间书记和稻糠负责组织办理，挑选十名退休干部职工，在留守车间会议室给我评定打分。稻糠通知我，评分会要我回避。出乎预料的是，通知了十个人，可到场的有七八十人。多数人是不请自来，他们说：我们也想给逯华的工作打个分、说句话。段上评定干部的事，退休人员早有耳闻，听说把我的分数评得最低，有些人愤愤不平地对我说：“逯华，你的工作怎么样，只有我们最清楚。给你评分不及格，太不符合实情了。”得知给我重新评分的消息，这些人就自己跑来了。没有法子，来的人都参加了会议。会议室座无虚席，不少人站在一旁。岳主席首先讲话，他说：“段上开展的干部评议活动，是探索干部制度改革的一次尝试。希望退休人员能给于理解支持。请你们来是给逯干事的工作打个分。由于时间关系，这里就不作个人发言了，每个人写出自己的分数就可以了。”“岳主席，你代表段领导来鄯善也不容易，我有几句话不能不说。火车提速，单位变化很大，可我们大多数退休工人还要在这里生活。活动场所的变化，我们也能理解，可文体器材也不让用，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逯华一个人干这一滩活，忙前忙后，够不容易的，还说他的工作不及格，到底什么样才及格？我们希望你们多支持一下他的工作，把我们的活动搞得好一些。”说话的叫菜世明，是我当乘务员时五四五四机车包乘组的师傅，退休了在门球队当队长。菜师傅还没有说完，话题就被另一个人接了过去说：“是啊，逯华接管了地区老年活动室，我们方便多了，各种活动搞得红红火火。说人家的工作不合格，太没良心了——。”就这样，人们争着发言。按岳主席的指示,不做个人发言，可会议进程失控了，没有得到主持人同意，人们就强行发表起意见来。“好了!好了!再不要说了！叫你们来不是给逯华唱赞歌的。岳主席工作很忙，还要赶回段上去。大家赶快打分吧！”稻糠打断人们的发言说。“既然是评分，我们说说心里话，有什么不可以？”“开会就是让人说话的，稻糠你算老几，没有事最好到一边歇着去！”“是啊，来就是为了说话的——。”有些人抢了起来。岳主席让大伙静一下，说：“不是不让大家说话，这次给干部打分，按要求不做口头评定。逯华是做了些工作，这也是各级领导的支持，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吗！不能把成绩都归功于逯华个人。不少人发了言，你们的意见我也听了，我马上要赶火车回段上。” “大家赶快打分吧！”车间书记也帮着解围。来的人写下了自己的分数。会议散了，一个退休工人遇上我说：“逯华，大家给你打的分低不了。”“谢谢老师傅们的关照。”我说。我的事应征了这句话：“公理自在人心，是非自有功论。”大家帮我过了这一关，我十分感激。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干部评定的尝试没有了下文，不了了之了。
工作是保住了，可我的麻烦和阻力并没有消除，可能是这次给我评分的现场让岳少辉受不了，他又以接管地区老年活动室的事为借口给我发难。代管地区老年活动室，是经车间同意的。或许车间主任和书记，认为对自家有利，又是件小事，就没有给段上汇报。后来段领导知道了，既然对自家有利，也就默认了。可经过这次评分风波，事情有了新的变化，岳少辉提出：鄯善车站老年活动室各单位的人都有，“天有不测风云”，老年人的事风险很大， 一旦发生人身安全的事，就要机务段承担。别人躲之不及，逯华却特意往里钻。他还说：掌管老年活动室，就是为了出风头。显然“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不惯我的处境变好，更怕我得到退休工人的好评，最终把代管老年活动室的事，同安全生产挂钩，用危言耸听的话语，取得段长和书记的同意后，指示稻糠，一定要取缔代管之事。这样一来，留守车间领导装糊涂，稻糠也不提往日的事，他告诉我说：“你接管地区老年活动室，段领导很生气，现在段上勒令你离开那里，管好自家的事就行了。”“你难道忘了吗？是你领我接收的，两个工作人员，还是你指定的。”我说。“不说以前的事了，现在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你给分局老年管理中心打个电话，让他们来人接。”“还是你打吧！我不知道给谁打？”事情形成了僵局。说实话，我自然是不愿意离开老年活动室，就用软磨硬泡的方式往下拖。稻糠也没有闲着，他不辞劳苦，见着退休的人就说，段领导不让逯华代管地区老年活动室，为这事几次还跟退休工人发生口角。有些人找我探问情况，我只能如实告知。段上的决定和稻糠的做法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反感，有些人给段长打电话，说明情况，有些人找到留守车间书记讲述自己的意见。一位叫陈明贤的老司机，腿脚不便，由老伴搀扶着找到车间书记反映情况。一个叫沈来宝的，退休前是救援列车书记，我们俩是铁二中的同学，他打电话给段长说：“岳少辉就怕人家做成事，逯华错在哪里了，老找人家的麻烦？要真闲得慌，回家抱娃娃去！”更没有想到的是，群众自发写了一份意见书，上面有七、八十人的签字,打算将意见递送到分局党委。意见书不只说到活动室的事，还为我打报不平。领头人有菜世明、杨昌贵、姚淑琳：杨昌贵在检修车间当过书记，退休时是副段长；姚淑琳是文艺宣传队的队长。菜师傅拿着几十名退休工人签字的意见书，给我说了他们的意图，争取我的意见？我反对他们将请愿书寄到分局，要寄就寄到机务段党委。我能看出来，这些阻力的根源不是段长和书记，根源是岳少辉。最终意见书寄到了段党委。段长书记坐不住了，他们知道，如果不及时平息这个问题，事情一旦到了分局或路局，那给自己造成的后果是严重的。段长还是崔学敏，他和书记分别来鄯善听取退休工人的意见，最终看出了问题的症结。让我忘不了的是崔学敏参加会议时的情景。地点在地区老年活动室，在家的退休人员基本都来了，挤了满满一屋子人。崔段长坐在前面，他拉我坐在他身边，当着大家的面，一口一个逯主任，让我都不好意思。心里想：你把我的主任拿掉了，难道自己都忘了？退休的人没有太多的顾忌，有十几个人发了言，言词比上次评分会还要激烈，发言内容跟评分时大致相同。 崔学敏是个聪明人，他耐心地听完了大家的发言，最后说：“各位老师傅辛苦了，你们在戈壁滩工作了一辈子，退休了应该好好享受一下晚年生活。没有给你们提供一个舒适的养老环境，是我这个当段长的失职。逯华是个好同志，工作干得很有成效，我支持他。今天来，就是听听大家的意见，看看还有哪些困难需要段上给你们解决?”段长和书记来过以后，很快稻糠调离了留守车间，又将鄯善机务退管会交给了段退管会统一管理，取掉了制造事端的根源，我的工作才步入了坦途。不过有一件事没有就此结束，这就是寻找意见书的组织者。领导人最忌讳这样的事，寻根溯源一定要找到幕后人，我成了最大的怀疑对象。事实终归是事实，经过一番折腾，也就偃旗息鼓了。不久，这两位领导人相继离开了机务段：岳少辉调到分局工会机关，级别上是平调，从仕途上说，他失去了一个有利的地形；时间不长，崔学敏成了路风办副主任，副处级，从级别上说，他晋升了。对其它事我没有兴趣，既然有了一个宽松的环境，我要抓紧时间做我想做的事。没有想到在地区老年活动室，竟然了却了我心中的一桩夙愿。
22:29:00叔叔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俊，比我小两岁；小女儿叫俊花，比我小六岁。我们家乡有一个习惯，将父亲叫“大大”，将叔叔叫“爸爸”。这样，出了门我将叔叔叫爸爸，这样称呼与社会主流的叫法一致。在外人眼里，叔叔就是我的亲爸爸。这个都不重要，在叔叔眼里，侄子跟他亲生儿女没有两样。叔叔经过了一天的思考，终于答应带我走。这个决定出于无奈，什么比救命还大呢？ 带我走并不难，难就难在往后的日子上。虽然城里人有供应粮，...—————————————————我爸当年也是当兵才吃了饱饭，我爷俄的受不了找我爸吃了部队一个月的饭才顶住没饿死。但是部队也是挺困难只管一个月的饭。
作者：标志军 时间： 23:50:51明知不可维，也要稳下去。如此狼狈相，天地我自知！ 举报 | 899楼 | 打赏 | 回复 | 评论(1) 筝声瑟瑟： 举报
评论评论 标志军：失踪的人又回来了，欢迎！标志军： 18:04:37 评论我乃一戏子，修学天涯中。无奈奸臣到，打出百姓家。
10:34:00—————————————————大好河山
作者：标志军 时间： 23:23:02 @lje7-05-04 20:49:42就是严歌苓的小说《陆犯焉识》写的那个地方，看小说比这个形象多了。-----------------------------我看过。是写她爷爷的真实故事！她爸爸又是电影明星，可惜，陆片被张导搞成浆糊，叫人看了不知这里……
目人生是有限的，五十多岁的人，怎么说也到了工作年龄的尾声。从单位和家庭的状况考虑，退休以后我和老伴只能去乌鲁木齐养老。我的青春全部播撒在这块土地上，朝夕相伴三四十年，它的美丽和温馨给我留下了美好的记忆。火焰山这块被烈日烘烤的土地，并不缺乏优美动人的生活情调，这里也上演着人类历史恢弘的章节。我有一个强烈的欲望：在离开这块热土时，我要尽自己所能宣传讴歌这块土地。庆幸有了地区老年活动室这样一个环境，它为我提供了一个了却夙愿的平台。首先要庆幸的是我又遇上了一位好领导，他就是分局老年活动管理中心张主任。巧合的是他的妻子就是米云霞的老同学安明。接受再教育分配后各奔东西，大家忙于工作和生计，米云霞跟安明再没有太多的来往，关系也疏远了。张主任个头不高，身体消瘦，可谓相貌平平。然而人不可貌相，在同学里，能成为分局老年活动管理中心主任，也算是一个佼佼者。他让我代管地区老年活动室，既是为工作考虑，也是对我的信任。从行业上说，分局老年活动管理中心就是站段退管会的上级单位，有指导监督站段退管会的职责。分局老年活动管理中心是一栋三层楼，走进大门，门厅的中央悬挂着一幅邓小平微笑的大幅头像，标示着这位主任对改革设计师的拥戴与敬仰。经过一段时间才发现，这位老同学的观念和性格跟我有相似之处，他十分赞同改革政策，对邓小平是顶礼膜拜，有道是真本事、实力派，都是改革的赞许者和推动者，他宽宏的胸襟和豁达的性格有点象王靖柱。他给我说：“逯华,你大胆干，只要能将老年活动室的工作搞活了，让那里的退休工人满意，我就支持你。”他不是那种规行矩步、唯我独尊的人，我向他提出一个要求：我要排练一套文艺节目，希望他能提供一辆车，可到各分局和铁路沿线去演出，当时他畅快地答应了。不过我能看出这只是一种敷衍性的应承，心里一定在想：说得轻松，排一套能演出的节目，谈何容易；我们作为分局老年活动中心，设备、人才比鄯善车站强多了，也没有能力排练一场能向外演出的节目，你就随便说说吧！处于这样的思想，他才顺水推舟答应了我的要求。不管怎么说，正是这位老同学给了我积极的支持，致使我实现了个人的愿望。其它活动都好搞，但组织文艺宣传队,又要排练一套能够对外演出的节目，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成立宣传队，人选是首要问题，不要说有多么精湛的表演技艺，至少在这方面要有一定的特长，而且年龄也不能太大。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鄯善车站毕竟有四大段，再加上铁中、铁小、医院和服务部门，这个林子不算小，退休人员也是个大群体。一个客观条件给我帮了忙：前不久，铁路内部实行了一次提前退养的政策，一批中年职工离开了工作岗位，成了年轻的退休人员。其中女职工居多，年龄大的五十岁左右，小的四十岁上下，这些人里就有文艺特长的人，年龄也不大。象种子要发芽一样，有特长的人总愿意展示自己的才能，他们也在寻求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和场所。人员的事不成问题，麻烦在于老年活动室的特殊性。老年活动室是为老年人服务的，无论开展哪项活动，都是为了休闲娱乐，都要适合老年人的状况。成立正式的宣传队，又要承担真正的演出任务，这显然有悖于老年活动室的范围。处于这样的原因，成立宣传队的意图和人员的选拔，不能名正言顺大张旗鼓地进行，只能在不背离日常活动和不影响个人利益的前提下进行。地区老年活动室原来就有一支文娱团体，活动项目是锣鼓、腰鼓和秧歌之类的，有时也组织合唱队，过年过节，地区有了喜庆事，可以活跃节日气氛。说是演出，只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说法，充其量只是自演自看罢了，但怎么说还算跟文艺有关。有点文艺特长的人一般都在文娱队里，相比之下，这里的人也年轻一些。不过也有几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在文娱队里打个鼓、敲个锣，有的还能唱几句地方戏曲。别看他们白发皤然、体力不佳，就喜欢这项活动，能不能上台演出无关紧要，同年轻的在一起混一个快乐就行。他们的爱好和追求，于情于理都没有错，也无可指责，问题是这样的老人无法胜任正式的演出。在这里我又遇到了类似知青队的情况：在知青队办厂，首先要安排好知青就业的事；在老年活动室成立宣传队，就要事先安顿好老年人的娱乐活动。难办的是文娱队里的老人，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在这里混。为了让他们离开，我采取了诱导、挤压、排斥等多种手法，最终还得罪了几个人。得罪的人里有一个就是现在老年活动室雇用的工作人员，他姓尚，是个老司机，跑车时我跟他搭过班，关系也不错。尚师傅喜好打个鼓、敲个锣，宣传队里没有乐队，用不上他，可他又不愿意离开，最后只能强行让他退出宣传队。好多天尚师傅跟我不说话，他真生我的气了。同他一块儿在老年活动室干活的那位老师傅，是他的同乡，又是朋友，老朋友苦口婆心劝告他说：“逯华是想办点正经事，我们应该支持他一下。在哪里玩也是玩，干吗非要在宣传队里才行呢？”尚师傅的老伴知道了也劝告他，要想开一些，这才消解了他心里的郁结。
经过一番努力，一支十八人组成的文艺宣传队建立起来了。美中不足的是男士极少，起初只有两个，一年后两个男士也离开了宣传队，最终宣传队成了清一色的女队员。莫看只有十六个女队员，照样排练了一场能演一两个小时的节目。节目内容新颖，形式丰富多彩，受到当地群众的欢迎和好评。成立宣传队的初衷，就是为了讴歌这块土地，颂扬生活工作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就要以当地人的工作生活为题材，创作出鲜活生动的节目。我责无旁贷承担起了编导的角色。“初出牛犊不畏虎”，靠的就是一个“敢”字。十几位女士，平均年龄四十五六岁，要说特长无非是喜爱擅长一点舞蹈，语言、表演类节目谁也没有干过。虽然，舞蹈是文艺演出的重要形式，可它承载的思想内容是有限的，倘若将一场节目比作一盆花，舞蹈是绿叶，语言、表演类节目才是花朵，绿叶衬鲜花才是完美的。我们的节目里不仅有舞蹈，还有快板、表演唱、独幕话剧。有剧情、有人物的节目要求一定的表演技能，节目的多样性给队员们带来了挑战，更何况没有男士，剧目中的男角色还要女扮男装，难度更大。热情是克服困难的动力，执著是攻克难关的手段，赶着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好在舞台艺术不排斥替代手法，如果表演认真生动，反而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独幕话剧“巡道工”、“丢失的爱”和小歌剧“家乡美”是我们的压轴节目。“巡道工”表述了一个养路工人的生活，一家人居住在一个名叫“十三间房”的小站，这里是有名的百里风区，荒漠戈壁、飞沙走石。男人抗风沙、顶烈日，女人带孩子做饭，困难时也要协助男人的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守护着两根铁道和一间简陋孤寂的房屋，抒写了铁路人寂寞而又温馨的生活。“丢失的爱”是以计划生育为题材，表述一个母亲的仁慈和无奈。“家乡美”描写了一个维吾尔族青年，在内地上完大学返回故地，要用自己的所学建设家乡的故事。以火车站为背景，大学生从内地坐火车回到新疆，爷爷、爸爸、妈妈到车站接他，几年的分别，诉说亲人的思念与牵挂，回到故里，表述理想、憧憬未来，亲人相会轻歌曼舞，剧目用欢快热烈的场面表述了维吾尔族人民热爱生活、热爱家乡的情景。“巡道工”和“家乡美”这两个节目，主角都是男人，女扮男装，效果还不错。有点戏剧性的是，独幕话剧“巡道工”是以鄯善工务段一个巡道工的真实生活为脚本写成的，巡道工的女儿就在我们宣传队里。面对缺乏男演员的困境，巡道工的女儿自告奋勇扮演自己的父亲。她的名字叫刘慧勤，是鄯善公务段的养路工，赶上了这次提前退养的机会，四十六岁就成了退休工人。说实话，她的容貌很一般，可性格豁达、不拘小节，喜欢唱歌跳舞，嗓子也不错。小的时候，她跟着父母居住在十三间房小站，可能是有着实际生活经历的缘故，她将人物演得栩栩如生。这位女士不仅扮演了自己的父亲，她还承担了小歌剧“家乡美”中爷爷的角色。爷爷和孙子是歌剧里的主角，别看爷爷白发苍苍，可精神矍铄、性格开朗、思想上进，他跳起欢快的民族舞蹈、唱着动情的歌曲将剧情推向高潮。老人头戴维吾尔族绣花帽、身披红褐色的托西（长袍），胡须虬髯、精神矍铄。演好这个角色，既要一定的舞蹈功底，又要有戏谑夸张的表情。刘慧勤成了自己的化装师，穿戴上民族服装，贴上羊毛制作的胡子，一个快乐可爱的维吾尔族老汉出现在观众的面前。她舞步轻盈、手臂动作流畅，不时还捋捋胡子，用诙谐的眼神乜斜一眼观众，博得一阵阵的掌声。刘慧勤算是乌鲁木齐铁路局第二代职工，她接过了父亲手里的工具；她退养了，儿子又继承了她的岗位；一代代铁路人，让兰新铁路成了连接新疆与内地的钢铁长城。刘慧勤说：“年轻时就喜欢唱歌跳舞，可没有条件和机会，退休了反倒补上了这一课。逯主任，你只管编节目，角色难不倒我们。”宣传队里还有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名字叫姚淑琳。她既是舞蹈创编，又是重要角色的扮演者，在歌剧“家乡美”里演大学生；在话剧“丢失的爱”里扮演母亲；在诗词表演剧“戈壁情”里朗诵诗词。而且又是宣传队队长。可以说，姚淑琳是宣传队里当之无愧的台柱子,不但表演才能出众,而且还有一副漂亮、年轻的容貌。漂亮几乎是女人的专用名词，而今的时代，人们更加看重漂亮。美丽漂亮属于审美观念范畴，美丽自身是不变的，而美的观念却随着时代变化而有所不同。当今的审美观念以苗条为准则，而唐朝时期却以丰满为标准。唐朝时期认为，身材和脸面匀称丰满的人才是最漂亮的，姚淑琳就属于唐朝审美观下的漂亮女人。她不仅有着匀称丰满的身材，而且面容肤色非常好，白里透红，水灵灵的；微微挺起的鼻梁，湖水般明亮的眼睛，微笑时露出一排洁白如玉的牙齿，一头波浪翻卷的乌发，再加上开朗活泼的性格，虽然是四十多岁年龄，却象是二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我总是将她容貌同杨贵妃联想在一起，要说回头率，姚淑琳一定是高频率的。除了容貌出众，在舞蹈、尤其是在表演技能上更具有一定的天赋，无论扮演什么角色，都是活龙活现，十分感人，博得观众的认可和喝彩。在演技和性格上，她属于刘晓庆一类的人物，一上舞台就活力四射，一进入角色，就捕捉了观众的心。演技是一方面，对舞台艺术的爱好和热情是姚淑琳又一个特点。这使我想起了年轻时期的老朋友栾恒宇，这俩人有相似之处，干起体力活来，总是遭到嘲弄和贬斥，可一旦排练起节目来，那是汗流浃背、废寝忘食。文艺宣传队少不了这样的人，我们宣传队风光一时，就是有了这样执著热情的人。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姚淑琳这样漂亮聪颖的女人，居然是一位靠丈夫养活的家庭妇女。后来才知道，她和丈夫原来是石河子一四八团的职工，十年前，丈夫调到鄯善机务段，成了铁路工人，因为人际力量不足，妻子无法进入铁路部门，只能成为家属。好在丈夫对她娇宠有佳，什么事都由着她，不大宽余的经济收入，并没有影响她喜欢打扮的嗜好。有人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我的看法是，调换两者的位置更符合实情。总之，姚淑琳长相不错，又不吝啬打扮，应该说，她是一个善于打扮，而且会打扮的人。人世间本身就是事非之地，尤其是男女之间的事，更是人们热衷议论的话题。特殊的工作环境、默契的私人关系，很快我跟姚淑琳相好的传闻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话。我是个不太顾忌闲言碎语的人，更何况这样的闲话不会轻易传到我的耳朵里。有道是歪打正着之说，一次我同宣传队的几位女士聊天，那次恰巧姚淑琳不在场，有人赶着话茬说：“人们都说姚淑琳长得漂亮，漂亮就漂亮呗，还拿主任做调侃，她给别人说：‘有人说我喜欢上主任了。实话说，我还真没有看上他。’说这话不害臊，不看看自己的男人怎么样，竟然拿主任开心。”这话无疑是在说姚淑琳的坏话，损坏她在我心里的形象。暂且撇开说话人的意图，我相信姚淑琳讲的是真心话。倘若不涉及现实，看得出来，姚淑琳这样的人，在审美追求上是个理想主义者，他所追求的美现实中不是没有，只是不多。至于她的丈夫，那是现实中的事，不过这里还是要把我跟他丈夫做一个比较，我不敢说其它方面，单纯从外貌上说，十个人中，有八九个会投我的票。有道是：美貌的女子，未必就能嫁给美貌的儿郎。这些只是一个闲谈，撇开这些不说，我倒十分欣赏姚淑琳说真话的性格，一个心计盛行、口是心非的年代，能说真话，姑且不要深究主观与客观关系，真话本身就难能可贵了。再深入一步，实话实说，姚淑琳丈夫的长相太一般了。可姚淑琳不以为然，反倒认为丈夫是最帅的男人。这不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有爱情专一的成份，这也是姚淑琳的又一个亮点。作为一个男人，姚淑琳的美确实打动了我，然而这只是一幅好看的图画、动听的歌，就象观众欣赏舞台上的姚淑琳一样，我也欣赏着这样的美，但是回到现实中，不只是姚淑琳对我，我对她同样有着自己的距离。不管怎么说，一个注重于美的人，能在舞台上如此执著，在爱好上这般专著，让我感动。我庆幸遇上了这样的人，实现了退休前讴歌故土的美好心愿。姚淑琳对我也是感谢不已，她说：“没有想到遇上了逯主任，我算是补上了一生的短板，了却了心里的遗憾。舞台上展示自己，是我终身的梦想，不管角色多难，困难多大，我都不怕！”就是有了一帮姚淑琳这样的人，才有了红火一时的宣传队。
08:02:0064 成 见 鄯善机务段知青队撤消了，我和带队职工回到了主业。邵文成是干部职名，到了退休的年龄，孩子也等着接班，就此离开了单位。带队职工又重操旧业，回到原来的岗位，唯有我的工作需要段长重新安排。不过大锅饭的企业性质和终身制的干部政策，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一个干部职位。 干部过剩是铁路单位的通病，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企业的容纳性和承受力是不可低估的，什么困难都能消融。但是怎么消融，...—————————————————他在文革是造反派，本来就是限制使用的人员
标志军今天 00:04来自天涯随记我就纳闷？！自吹是社会主义，人民当家作主人，一切权力属人民，又是代表人民利益，为啥，是人民便利的还要钱呢？好不容易等来退休，正想出去看看玩玩，缺发现没几个钱来玩。往往多支了百个钱，就是生死短寿期限到。嘿嘿！王大麻子日 15:14来自天涯随记@作家东海 【中国人你好意思哭穷么】九寨沟门票310元，张家界245，武夷山250，黄山245，峨眉山150，黄果树瀑布180，庐山180，美国黄石公园折人民币75元，法国卢浮宫80，俄国克里姆林宫40，印度泰姬陵3.5，台湾各大寺庙一律免费，韩国汉拿山免费，富士山免费，尼亚加拉瀑布免费。
这里将“丢失的爱”的部分章节和“戈壁情”的诗词赘述于此，因为它不完全是表述演技和演出的内容，它也是我思想情感的诉说，可以说，“戈壁情”概述了我工作和人生的心境，从某种角度也是对乌鲁木齐铁路工人工作生活的真实写照。“丢失的爱”是以计划生育为题材创作的一个节目。按政策一个家庭只能有一个孩子。为了生一个男孩，母亲将唯一的女儿送了人。亲情的思念、良心的谴责，母女在莽莽时空里煎熬；女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在思念母亲的痛苦中煎熬。用舞台艺术，再现了母女相互寻找亲人的感人情节，再配上深情的散文诗词和抒情的音乐，成功塑造了动人的母女情愫，鞭挞了“男尊女卑”的腐朽思想。剧目中有这样的对白：母亲：“无情的岁月呀！你染白了我的鬓发，可是你却抹不掉积于我心底的哀痛。”女儿：“绚丽的阳光、欢快的时光，你伴我走完了孩提时代，又走进青春年华。——蓦然间我知晓了，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世界上，居然有一位至今我不曾相识的，我的亲生母亲。”母亲：“生活呀！你是一盘推不完的磨。你磨平了岁月，你磨亮了时光，可你为什么磨不掉我心底的悲伤？”女儿：“望着茫茫人海，面对迷蒙的乾坤，我苦心寻觅，我大声呼喊，母亲你是什么模样？母亲你在哪里？”母亲：“孩子不要深究，不必探求，历史无法回答你，生活也无法告知你。这一切都是母亲的过错，这一切都是命运酿造的苦酒。女儿，每当我咽下一口苦酒，我默默祝你生活快乐。女儿，请收下母亲对你的祝福吧！这祝福是用悔恨和悲伤凝就。”“戈壁情”是以诗朗诵，并且配上音乐和舞蹈的一种表演形式。诗词全文如下：是冲动，是幼稚，还是生活的胁迫？嗷！确切地说是命运的安排。命运使我走进了这块土地，命运让我跟这块土地相识。这里没有小草，这里没有春天。鸟儿对它不屑一顾，春雨对它把身影躲藏。狂风吆，你任意地肆虐吧！烈日啊，你随意地发泄呀！沙丘早已被你荡平，地壳早就让你烤焦。握紧我的手吧！你这滚烫的土地！敞开你坦荡的胸怀吧！你这幽寂的戈壁！难道这就是缘分的链接？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惆怅——？我从异地的梦中醒来，送走了第一个夜晚，迎来了第一个黎明。随着晨风，我登上小站旁一个突兀的沙丘，啊！大地，啊！朝阳，命运叫我在这里与你相会；岁月让我在这里同你相伴。大地仍在迷蒙里酣睡，朝阳还在地平线下踯躅。难道说是我来得太早？还是你们无意与我相会？唯有热情的晨风将我送下沙丘——。我终于做完了一个冬天的梦，我总算送走了最后一阵朔风，我久久期盼着春风的来临。这个期盼里没有芳草，也没有鲜花，我只想看一眼飞过蓝天的大雁，我只想吸一口春风捎来的馨香。春风吆！你为什么踯躅不前？大雁啊！你为何渺无踪迹？难道是我错过了时光？骄阳告诉我，春天早叫它吞噬；狂风告诉我，大雁已被它阻拦。唯有失望安抚着我久久的期盼——。烈日掐死了小草，狂风赶走了生命，只有顽强的大地挺立着胸膛。烈日晒黑了我的面颊，狂风吹裂了我的肌肤，唯有这颗不灭的心和这块土地紧紧相依。难道我还在等待着烈日的离去吗？难道我还在期盼着春天的来临吗？嗷！是的，是我这颗不灭的心灵在呼唤，是我那永恒的意志在激荡。是啊！心灵不能没有春天，是吆！意志怎能没有秋天。我问苍天！我问大地！我问狂风！我问烈日！嗷！我明白了，我知道了，春天在狂风烈日里，秋天在心灵和意志中。我在房前栽上一棵沙枣树，因为他从来不挑三拣四。我在屋里养上株蔷薇花，因为他喜欢给我撒娇吐艳。沙枣树呀！蔷薇花！你们为什么不去追寻湿润的春天？你们为何不去寻找清凉的河畔？你们甘愿守着寂寞与我相伴。是你怕我太孤独、太寂寥？还是你也无法摆脱命运的桎梏？无须悔恨，也不必忧伤！你们就是我的春天，你们就是我的命运。蔷薇花你听到了吗？东来西去的列车捎带着我的歌。沙枣树你看到了吗？庄严幽深的大地渗透了我的情。时光吆！是你给我的面颊贴上皱褶；风沙啊！是你吹白了我的鬓发。风沙陪我用完最后一顿晚餐，它仍飞舞着不愿离去。这是它对我的眷恋？还是在为我送行？当我迎来最后一个黎明，我就要踏上东去的列车。难道叶落必须归根？或许故里有割不断的情。朝阳急急忙忙染红了沙丘，狂风借给我一个宁静的早晨。是列车的轰鸣将你们唤醒？还是你们早早起来为我送行？不是我执意要去远行，因为生命要登上岁月的金顶。狂风吆！骄阳！你不用忏悔，也无须自责，是你还给我一个命运的春天。戈壁呀！沙丘！你何必自惭形秽，是你送给我一个绚丽的秋天。沙枣树吆！你摇曳着枝干依依不舍。蔷薇花吆！你艳丽的花蕊含情脉脉。你用一缕清香驱散我心中的郁闷。你用一丝温情慰籍我心中的惆怅。别了！我的朋友，放下你挥动的双手吧！再见！我的乡亲！停住你送行的脚步吧！我只有带着我的命运与我同行，我却无法带走我的情怀。别了，朋友！再见，情怀！我带上了我的春天和秋天，我也带上了你们的春天和秋天。放心吧，朋友！我无懊悔，也无遗憾，我没有空虚，也不会有寂寥，——你听！命运站在晚霞里催我远行——。姚淑琳不仅有表演天赋，语言表达也颇有特色，言词清楚、情感亢奋，抑扬顿挫、娓娓道来，她的表演和朗诵，给节目增添了魅力。
宣传队的支柱人物不只姚淑琳一个，还有一位不起眼的人，是当之无愧的另一根柱子。说她不起眼，无非是从所谓的漂亮和年龄上说的，也就是说她已经走出人生引以关注的阶段。她的名字叫孙秀琴，五十六岁，去年才退休，退休前是火车站镇的镇长。出于尊重和习惯，人们都叫她孙镇长。在宣传队里，孙镇长算是年龄最大的，然而她的作用和价值是无人替代的，不仅演技颇佳，社交上又是一把好手。孙镇长原本是北京人，文革前北京政法学院的毕业生，响应党的号召，来到了西北边陲，支援边疆建设。时光如梭，转眼几十年过去了，而今步入退休人员的行列。按理说，她是地方单位的人，不该到铁路老年活动室来，但她的丈夫是机务段的职工，他就算是铁路职工家属，在这里活动理所当然。人无法留住时光，但可以保持良好心态，孙镇长就是这样的人。繁忙的工作变成了安闲的养老，可她的精神和心态始终如一，不怨天尤人、不哀叹光阴，生活对她总是崭新的。别看她有学历、有职位，但演节目对她来说却是新尝试、新挑战。她象一个小学生，认真刻苦地排练，专心致志地学习琢磨，最终形象地塑造了剧中的人物，得到了观众和同事的好评。我写了一个“夸鄯善”的双人快板，孙镇长看了快板词，自告奋勇地说：“‘夸鄯善’写得太好了，说出了我心里话，我要演这个节目，夸夸我的第二故乡！”她跟一位比她小十多岁的女同事演说这个快板。起初，演出效果一般，经过一段时间的锤炼提高，成了很受欢迎的节目。“夸鄯善”的快板词里有这样的句子：“别看这里是戈壁滩，绿洲的景色赛江南。莫说烈日似火烧，甜香的瓜果可不少。桑葚黄杏闹春风，红枣石榴争秋色。香甜的葡萄亮晶莹，鄯善的甜瓜扬美名。——虽然地上不长草，可地下埋的都是宝。铁矿、金矿和石油，日夜不停往外跑。 石油工人斗志高,战天斗地逞英豪。铁路工人干劲大，狂风烈日算个啥（吗）。为了建设大西北，他们的胸怀大如海。建设西北边疆，胸怀大如海的人群里，孙镇长是当之无愧的一员。正是这样的词句引起了她心底的共鸣，同我一样，她要以主人的姿态，讴歌这块倾注了自己人生的的热土地。受到节目感染的不只孙镇长一个，鄯善县城一位年轻的中学教师，看了我们的演出激动地说：“前几年，我从内地来到鄯善县执教，看到荒凉的戈壁滩，心里觉着悲凉凄惨，今天，听了‘夸鄯善’的快板，我蓦然间开朗起来，是啊！别看地上不长草，可地下藏的都是宝啊！我们鄯善是无名英雄呀！ 这个快板，不但词写得好，演技也不错。你们的节目脍炙人口、鼓舞人心，欢迎你们常来演出。”孙镇长不只曲艺类节目演得好，外交事物上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文艺演出就是一种社会性活动，有了节目，到哪里去演，同样是一个问题。我们是铁路老年活动室组织的宣传队，特殊的行业决定了我们的演出范围有两个：铁路和地方。如果用人的身体作个比喻，铁路部门就象是血液循环系统。这是一个自身与周边融为一体的部门，他自身是独立的，可它又占用了不属于自己的地盘，这样就有了第三章里所表述的铁路跟地方的利益矛盾。对于我们，不但没有矛盾和冲突，反而有了更大的演出空间。孙镇长曾经是火车站的头，在地方单位资历很深，这样就给我们打开了去地方单位演出的大门。排练节目不容易，但要取得社会的认可，打开演出的大门更难。第一套节目排练好了以后，先给退休工人演出，接着又在车站单位进行试演，然后修改提高，再去分局老年活动管理中心，演给主任看，经过他的审核，才能正式在分局演出。一天，我们去乌鲁木齐西站老年活动管理中心，进行汇报演出。主任是个心胸开阔之人，他能理解我的心境和意图，不管节目怎样，都是大伙儿的劳动成果，他即刻召集领导和工作人员观看我们的演出。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离下班不到三个小时了，演出地点就在大门楼厅里。节目演了一半，主任叫停演出，他被几个节目感动了，立刻作出决定：今晚八点，在西站公园广场，让我们给这里的铁路职工家属作一场正式演出。他紧急布置各项任务，一时间，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员忙得脚底冒烟，发通知、写广告、布置场地、联系安保，紧锣密鼓地忙碌，确保演出按时进行。
文笔很好，尤其童年岁月，少年苦难描写得令人动容。从主人公一生的经历可以折射出那个剧烈变动的时代，种种风云变幻，时代大潮之下个人的命运就象惊涛里的一片树叶。感谢作者的分享，让更多人了解逯华先生的西部往事。
平凡而真实，顶。
大家还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