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玩的刺客信条最好玩的一部跟,视频里不一样,他们那个有杀一个修士的光头的那个

刺客信条1,里面有一些人无缘无故推我的人都是谁啊?!一个是很瘦,总是抱着头,我一靠近他他就推我!_百度知道
刺客信条1,里面有一些人无缘无故推我的人都是谁啊?!一个是很瘦,总是抱着头,我一靠近他他就推我!
这是神马情况?那些喝了酒发疯的酒鬼我就知道!
我有更好的答案
啊,那个就是ac1里面万恶的醉鬼,您进资料库可以看到。最恶心的就是在码头或是船附近,一推你就进水……阿泰尔居然不会游泳!!!!ac1最万恶的设定→_→
采纳率:68%
。。。你在他旁边杀了人
是黑暗阶级统治下悲惨发疯的劳动人民
有些人看你靠近就推你,或者你挡了他的道他也会推你,有一次我不小心杀了一个市民,之后有一个市民疯了一样冲上来(基友?)卡,就推我一把
截图看看。。。不是守卫推推有什么
圣殿骑士团
一点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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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信条大革命 全流程100%同步图文攻略
08:48:22 来源:游侠论坛 作者:刹那·F·塞耶
第1页:【引子 骑士团的覆灭】(1)
  《刺客信条:大革命》游戏的背景设定在18世纪的巴黎,法国大革命时期。藉由新世代绘图硬体呈现更细致写实的场景与角色。
  本作主角名“亚诺”,来自日耳曼语里的鹰,设定为18世纪的法国,Ezio时代的庄园系统回归,主角将与巴黎刺客兄弟会一同进行战斗,支持4人合作模式。
【游戏操作】
【引子 骑士团的覆灭】
  时间是巴黎日的深夜。
  要塞之外的骑士与守卫发生了一段不愉快的交谈,骑士的名字叫德佛·罗瑞克。
  这似乎是一个不被骑士团欢迎的人,然而德佛掏出了一张信函,还是获得了进入权。
  可怜的守卫在一边抱怨一边准备开门的时候,绝对想不到门外正埋伏着一支钢铁之师。
  门外埋伏已久的敌人一瞬间就突破了毫无防备的守卫阵线,骑士团驻地瞬间陷入战火之中。
  团长雅克·德莫莱当然立刻明白了事态,立刻指挥部下组织防御,但是却对身旁的骑士交付了不同的任务。
  雅克明白这次入侵跟刺客组织脱离不了干系。他认为刺客组织的核心思想无非是无政府主义妄想,而且影响非常难以根除。
  危难关头,他托付给了身旁的骑士任务,去塔楼取回剑和圣书,并且将他们藏起来。
  剧情之后我们获得了人物的控制权,现在需要赶往塔楼。WASD移动人物,鼠标调整摄像头位置,按E来格挡敌人的攻击,鼠标左键攻击敌人。
  沿途的敌人可以躲过不用打,不过我们到达要塞前却发现城门已经关上了,别无他法只能寻找别的通道。
  沿着梯子爬上去之后按空格键可以攀爬墙壁,我们到达房间之后从窗户跳出去,一直按住空格可以往上爬,按E则是往下,抱住圆柱尖塔之后往右边转就能看到塔楼的顶部了。当然小编第一次打的时候当了回路痴,爬到了最顶端。
  在我们到达塔楼顶部的时候一阵烟幕弹阻碍了我们的视线,隐约能够看到一个人影往里面走去。顶着烟雾弹往塔楼底部走,却发现圣书跟剑都已经被一个兜帽人夺走,必须追上他!
  顺着刺客逃走的路线我们从窗口一跃而出,抓住了对面的墙壁之后发现刺客也从干草车里钻了出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自然是紧紧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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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年纪轻轻,是不是还没修好佛法就要死了?哎呀,我又没生病,是不是前一夜在我梦里,转绕我住处、要求传法的山神、天龙们加害了我呢?
不知什么时候,在我无所察觉的时候突然恢复心识,似乎心自本明,犹如一盏放在器皿中的明灯。我感觉茅草屋就要坍塌了,于是不知所措,惊恐万分地想逃离,却又无处可逃。瞬间,脚下的地似乎塌陷了,我感觉自己落到了地的下一层,便吓得大声疾呼,左右却未闻人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忽然看见一束微弱的光线,我想过去查看一下,能不能从那里出得去。正当这时,我已经重新坐在茅草屋内,感觉比往日更加健康,更加神清气爽,无遮无碍,不需要任何努力,就能体悟到“这就是无观之性空”的觉受。最初我以为这是做了避谷术的缘故。
我的居所里充满了熏香的气味,还有大如明镜的五色光体。我想:平时没有这种光啊,今天为什么呢?我的视线所到之处都能看到这种光体。看天,天上有;看屋顶,屋顶有;看地,地上有。看到哪里,哪里都有这种光体,象微风吹拂的羽毛,到处飘浮。我一反既往,神情恍惚,既可以坐在草杆上、木棍上,还可以坐在墙缝里。我想走过去坐下,但看见毡毛大氅端正地矗立在那里。一切都是那么得神奇!
我想出去追赶阳光,却发现自己无需踏地而行,经门而出,想去哪里都可以畅通无阻。看太阳快要隐没于山后,屋顶上已没有阳光,只有在屋顶的栏杆上残留着一丝余晖。准备回屋做朵玛回向,我的步伐蹒跚而摇晃,心中不悦,以为是做了避谷术造成身体虚弱。我作如下祈祷:
请殊胜上师鉴知 轮涅无二法之身
普贤父母金刚持 现空犹如水月喻
五佛双运身眷众 三千世界无量宫
化身释迦主眷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圣地天竺无量宫 一切男女证士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雪域吐蕃寂静地
吐蕃汇众证士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西方邬金无量宫 一切男女证士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任何圣地佛刹土
一切殊胜化身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清净禅林之山居 一切法众佛友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梵顶大乐无量宫
三世诸佛之部主 具德上师传承众
顶礼祈请赐加持 心间光明无量宫
未离胜义上师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四种事业无量宫 本尊诸佛坛城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虹与光明无量宫
空行海众眷属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寒林燃耀无量宫 护法守护怙主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噫嘻时方诸佛众
智慧顾视慈悲摄 加持苦修达究竟
加持断除饮食贪 加持无有饥渴感
加持风心达中观 加持成就弃五蕴
加持任运成二业……
反复祈祷。我行走地上和飞在天上没有丝毫分别,心中想要去哪里便立刻到了那里,想要做什么也可以马上实现,实在令我难以置信。今天,一切如此地与往常不一样!出现了一大堆从未见过的光体,飘浮着一缕平常没有的香气,传来一阵平常没有的仙乐,而我无需跨栏登梯,可以随心所欲去到想去的任何地方。我这是在做梦吗?或者,是不是久居无伴的日子里,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死亡,却真的已经死了呢?想着想着,我打算去一趟我的法友甘秋绒瓦那里。正想着人已经到了甘秋绒瓦居住的禅舍前,他正在做朵玛回向,并不搭理我。我看着他做完朵玛回向。平日我到这里,他会很高兴,热情地为我铺垫子,盛情款待,可今天他却不理我,自己坐在那里。我想要离开,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灶上煮着一锅叶子菜,于是想带些回我的茅草屋,又想起这是做了避谷的菜不能喝,我只好返回自己的茅草屋。看见之前的光体变得有门板那么大,我情不自禁地注视着那个光体,心思随着光体移动。除了刚才那些光体,另外还有三道光影,右边的那道白朗朗的,左边的那道黑幽幽的,而我自己的影子黄灿灿的。我实在跟从前不一样,我想我一定是死了,这不是梦!我想:我没有来得及跟我的法友甘秋绒瓦细聊,没有来得及拜见我的上师们,之前也没有给母亲捎去任何消息,本想学修破瓦法还没有来得及修,就这样死了。没办法,我一定要坚持住,不让烦恼有一刻接近我的机会。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到了一座高高地没入云端的山峰,山上特别寒冷,没有树木,也没有草,只看见一些零落的积雪。山上的祭山垒像一座山丘,全是用人头堆积起来的。之前跟随我的光体变得有牦牛一般大小。而那一黑一白两道光体,我想大概是俱生的神和俱生的魔。
忽然,传来一阵无形的声音响彻虚空,左右传来蜜蜂般嗡嗡的嘈杂声。我想:我走后剩下的那具躯壳也应该生出虫子来了吧?夏扎尼玛来看我时,应该会看到我的躯壳吧?我知道我的身体留在我的茅草屋里,可我仍然对身体有一种新的执着。我仔细观察那道巨大的光体,最后肯定,除了看着光体的人本身以外,并不存在其他的光体。因此,我断定我正处在中阴阶段。
正想要走,却突地来了一个身穿红色绸缎的女子。我问她:“你从哪里来?”她手指着空中比划着,但听不见她在说什么。我想:她是智慧空行母吧?
那女子笑了:“你还没有认出我来。”说完,在空中消失无影。
我走着不一会儿,到了一座很高的山坡上,我身边有多如草木的众生,还没有来得及问询,突然听见有人说“快逃”。于是所有的人象从竹篓里倒下来的元根一样,落入一片巨大的黑暗深渊。我想看看那些人在哪里,却意外地发现山坡上来了一个身着铠甲的人,快如崩塌的雪山,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我惊恐万状地逃开,却走入了一片更深的黑暗中,睁眼闭眼都一样伸手不见五指,左右传来“打打杀杀”的声音。那些痛苦的呻吟和哀嚎的声音,象牧场主圈栏中无数只久别重逢的绵羊母子,发出的那种吵杂又密集的声音。
我什么也看不见,心中倍感凄苦,唱道:
呜呼呜呼多痛苦 前去无始劫以来
积造诸业如梦境 九层黑暗地狱里
遭受痛苦之有情 不堪忍受极痛苦
是乃所造何业果 何时能得快乐否
未见天日极痛苦 不见繁星极痛苦
有眼如盲极痛苦 黑暗老屋多恐怖
吾等聚此诸有情 祈请大悲者慧摄
我等皆是可悲众 莫弃护佑之帐外
愿请慈悲摄自他
我以长歌向上师们祈祷,对自己和身边的众生,生起慈悲心。这时传来阵阵佛器敲打的声音,之前那个黑暗的世界不见了。在一片不可思量、无有边际的大地中央,出现了一台由各种珠宝和金银构建的宝座,上面安住着一位庄严的上师,他的法衣均用黄金做成,头上戴着巨树般高大的黄金五佛冠,身上发出金灿灿的光芒。身边围绕着上百万僧人,他们手拿各种佛教乐器、各种供品和无数金佛像,身穿法裙。我也向这位上师顶礼问安,请求传授结缘法和摩顶灌顶。
我问:“上师您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些痛苦众生是谁?”
上师只是微笑而默然不语地看着我。我没有什么礼物供养给他,所以不敢靠近。上师给一僧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四个头戴金帽的僧人来到我身边,露出非常高兴和欢迎的表情,说:“请到上师身边去吧!”
我问:“你们是谁?那位庄严的上师是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僧人说:“我们是这位上师的侍者……。”
说话间,我瞧见远处放着难以计数的巨木箱子,我又问:“这是什么地方?那些木箱是拿来做什么用的?为什么这些人发出‘打打杀杀’和痛苦的哀嚎声?他们那般痛苦,是什么业果?”
僧人说:“这地方叫旁生洲,这些箱子叫黑色暗房。那些众生在世间时,绞尽脑汁地阻碍他人修法,打断他人继续修法,打断讲法的声音,扰乱求法者的心续,劝阻行善的人放弃行善,面对修法的人妄说修法没有功德,阻碍他人进入佛门,劝阻他人接受出家戒,阻碍阅读、抄写和诵修经文,阻碍他人向善和成就佛法。这些众生需要在此停留长达数劫的时间,白天看不见太阳,夜里看不见星星,在这个睁眼闭眼都一个样黑暗的房屋里,遭受不堪之痛,炼净各自在世间所造恶业之报应。”
我问:“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样的众生?”一声“看”字未落,一口木箱的盖子揭开了:箱子里装着天铁的身躯上粘着鸟、牲畜、野兽和各种头像的众生,五花八门,种类繁多,还有男女老少、鸟类、僧人和各种各样未曾见过的生命体,象大海泡沫一样的难记其数。这箱子是木质的外表,里面却是一个烧红的巨大铁锅。所有的众生眼睛、耳朵、嘴巴和鼻腔里灌满了沸腾的烊铜溶液,红哧哧地沸滚。我大声唱诵六字真言,他们都听不到。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问:“到处都有这样的箱子吗?”
僧说:“是的,都跟这些箱子一样。”
莫说亲眼看见这些众生的痛苦,仅仅是想起来也能令人痛心疾首啊。
我问:“你们四位知不知道我的父亲在哪里?请告诉我吧!”
僧问:“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多杰夏。”
“他投生在有佛法兴盛的旁生道。”
我四下张望,想为父亲唱一曲六字真言,可我找不到他。这时,我到了上师座前,请求摩顶加持,他把手放在我的头顶。我心想:还要求一些结缘法吧。可是我还没有说出来,上师便回答说“可以”,并作了如下开示:
上道行路的瑜伽士
占领六聚智慧的本地
一切相本是心之性
不要执着外境与内心
在慈与大悲的天空
要展开翅膀勇敢翱翔
不要对无始以来六道父母
生起远近亲疏的执着
获得妙法甘露时
不要做出好坏的取舍
说完,仍旧无言地坐在那里。
来了两个头戴金冠的僧人,把一团用黄色哈达包裹的五色光体交给了我。他们齐奏佛乐,上师身上发出的光与光芒,比天空和劫时的阳光还要炽热和明亮。
在众生痛苦的地狱中,驻锡着这样一位觉佛,我内心感到无比欣慰。
上师说:“旁生地狱有十八种,相对这里是比较幸福的地方。你回去后,把地狱众生遭受痛苦的情形,详细地陈述给世间的众生,要转告他们勤修善法,克服散漫。此事至关重要!”
等上师说完这番话,我又象前次一样迷糊和昏厥,全身痛苦不堪,犹如落在热沙中的鱼儿。上次那个光体跟着我,我走时它走,我停时它停,令我欲坐而无处可坐,想走时又无处可走。周围的一切就像空无一物的天空进入黑暗的夜色一样。我想走出去,有一种从地底层仰视天空的感觉,一线箭一样的光透过来。我看了看,感觉从那里是走不出去的。过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进入了一块红色的像藏文“阿”字一样的团块,我随着往下方走去,遇到一条波澜壮阔的巨大河流,岸边的白色岩峰高耸入云。在岩峰的半山腰处,我和草木般众多的有情,像蝙蝠一样紧贴在岩壁上,几乎随时都有落入下面水流湍急的江河中的危险,每个人都发出恐惧的呼声,俯首之间,难以控制地昏厥过去,半数的人刹那间滑落到江河里。我们没有丝毫可以挪动的空间,正在遭遇千百次肉烂骨碎的痛苦。而这种痛苦折磨着我们,仿佛经过了上万年。而我身边的那些众生正遭受的痛苦超过我千万倍。
我开始明白这就是中阴,心中便悲伤不已。我不敢放松,怕自己滑落下去,痛苦地哭喊着,可依然没有一根草可以抓住,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掉进江河的中央。我哭着喊着祈祷:
呜呼幻相撼人心 中阴险道极恐怖
粉身碎骨极痛苦 我等无怙众生前
三世诸佛大悲钩 慧眼妙具神通力
愿除诸苦与剧痛 救度中阴诸险道
渡脱轮回大江河 引导我等进乐土
悲心莫弱上师知 即时即刻赐护佑
祈祷完后,我放声大哭。一瞬间,江河与悬崖不见了,我站在一片无际的大草原上,前次碰到那个红衣女子出现在我身边。我问她:“为什么在大海边,在悬崖上,我与多如草木的生命共同遭遇如此之苦,是什么业因所致呢?”
她说:“他们曾在世间帮助猎人围捕獐子、鹿等动物到悬崖边,所以遭遇这样的报应。捕猎者本人要遭受的痛苦,比这重九倍。”我说,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她说:“你曾指使邻居的小孩去倒挂过一只动物,所以是同样的罪过。”
我问她:“你是谁?”
“我是玛吉拉准的侍者,”她说。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在两世之前,你从我求学施身法,我们因此结下了缘。”
我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无需学习天生精通布施红白甘露的施身法。女子面露微笑,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心里想着要走,就已经来到了一片烧铁大地,那广际如虚空倒铺在地面。烧铁大地的中央,有一座视野难及的辉煌的城堡,城堡下滚烫的沙堆里数不清的男女众生在挣扎,他们的身体被热沙烫得骨架上没有一丝肉,千年的枯骨被一层薄如纸张的皮肤包裹着,颈项细得能看见暴露的喉管。一阵微弱的风吹来,也能卷起他们瘦弱的身躯,在天地间浮飞。风停下时,瘦雀似的身躯掉落到烧铁大地,如骤下的冰雹粉身碎骨。其中有一些僧人和尼姑。
烧铁大地之下,另有不计其数的众生在遭受痛苦的煎熬,有一些是我认识的人。我高声唱诵六字真言,他们听不到。我叫他们也念,他们仍然不回头。我心中生起无限的慈悲,感觉自己身上的肉都烂掉了。
我到了前次曾到过的那座城市,看见高高的法座上坐着一位穿着法裙和法衣,披着黄绿色绸缎的女子,绿松石的宝冠镶嵌着各种宝石,光与光芒如千日齐照,庄严无比。城中还有许多跟她长得一样的女子,手拿各种供品,顶礼、转绕和供奉那个坐在法座上的女子。仙乐飘扬,供品摆满了整个城市,令人眼花缭乱。在这座城市中,众生多如尘土,享用富如大海。男男女女们,个个都长得就像佛殿壁画上的天仙。
我问法座上的女子:“城中的众生是谁?为什么有那么丰富的财富和享受,没人掌管?相反为什么那么多人在烧铁大地上遭受痛苦?”
她说:“我是这里的主人,正在遭受痛苦的众生是我的眷属。一千劫波的长时里,他们甚至连听到饮食名称的机会都没有,每天被业的飓风带动,在烧铁大地上经历千千万万次骨散肉破的痛苦,皮肤被烧得变成灰,刷刷地掉落,然后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嘴里冒着火,肛门里高热的烊铜水在沸腾。不过,这一切苦难比起其他一些地方,还算幸福。而有的虽然有享用不尽的食物,但一千年也听不到一滴水的声音。他们在人间时,舍不得给穷人布施饮食,偶尔布施也是百般悭吝。现在的痛苦是他们吝啬的报应。有的人看到他人供养上师三宝和僧众,抄写、诵读佛经,修路架桥,印造佛像小泥塔,做水施等等,投入大量资金行善时,心中生出贪婪和吝啬。不得已需要行善而心中无比悭吝的人,要遭受的痛苦比此要重九倍。你看下面。”
我顺势远望,下面的烧铁地下,一汪鲜红的烊铜水大海,夹着烧铁碎块在沸腾,天地之间热浪滚滚,无数无量的地狱人在炙海里煮熬。阵阵痛苦的呼声传来,就像母羊和羊羔久别重逢时的声音。在骨头与皮肤之间,火星飞舞,口和鼻、眼睛和耳朵里火舌乱窜,如铁匠铺里的吹火筒。
我问:“他们什么时候能解脱?”
她回答:“在没有吝啬的心态下,为所有的饿鬼众生做无量水施和水食施,或者尽力作施舍和供养,不持吝啬与贪心,便能解脱。否则没有解脱的日子,一直都会遭受这样的痛苦。其他那些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地狱众生,是因为他们未执贪心和吝啬,供施过一滴水、一段线、一根针、一片布等小小的财物,或者在吐口水、擤鼻涕、食物和水落到地面时,回向和祈愿给饿鬼的;或者在河边取水时,洒水向天,祈祷饿鬼能喝到的等等,以水养育我眷属的功德所致。”
我问:“这些众生解脱后,要往生到哪里呢?”
“如果没有上师救度,”她说,“他们将会往生到得不到任何食物与衣物的地方,不断地患病,连同村的人们都不愿见到他们。没有机会听到佛法,贫穷得几乎饿死。很难解脱!”
“这里多如尘土的众生,没有直接堕入地狱,也没有找到任何生门。如果为他们回向,他们能得到吗?”我问。
“如果有具德上师的回向,什么时候回向什么时候都能得到,除此之外很难得到。看那些众生,身相是人,身材高如巨松,却瘦弱得象枯萎的纸糊人。这些多如草木的众生,一阵口气般弱小的风,也能把他们从谷头吹到谷尾,发出海螺吹起时的那种响声。对这样的众生,如果是毫无吝啬地回向,谁作回向他们都能得到。这样的痛苦,实际上就是舍不得回向善业的人应该遭受的业报。”她说,“他们要遭受这样的痛苦,长达人间的千万万万年。南瞻部洲有这样的五十万座饿鬼城市,比起其他的饿鬼城市这里是受苦最轻的地方。其他饿鬼城市的众生比这里痛苦九倍。你返回人间时,把这里的情况详细介绍给世人,告诉他们,在世间,无论是做善事,还是其他任何事情,千万不要心存吝啬和后悔,这很重要。”
我心想:这女子是一位智慧空行母,应该求个法。话还没有说出口,女子与她的眷属们展颜微笑,开示:
具备善缘的瑜伽士 轮回大海无比深邃
无明众生可怜可悲 业报不虚犹同誓言
六道众生计量无数 幻相幻觉最善欺骗
吝啬疙瘩最难解开 悲苦凄凉饿鬼城市
饥渴之苦漫长难挨 习气恶业实难穷尽
烧铁之火耀眼炽盛 烧铁大海臭味熏天
顽固恶业花样百出 造业容易报时难忍
我执岁月暗长 业果容易增长
痛苦之城残酷 哀嚎哭声凄厉
恶业身躯沉重 烦恼飓风迅速
说完后,有两个女子指着城市的边缘,做了几个手势。我顺着手势的方向,看见一片白茫茫的戈壁,一座陡峭的山峰耸立在那里。有许多人先于我来到了这里,他们都很痛苦,其中有很多我认识的人。不一会儿,我们一起来到一个很深的黑洞中,我的同伴们遭受着极度的痛苦。一个声音说:“你们就呆在这儿别动吧,没有比此间更黑暗的地方了。”
“会有亮起来的时候吧?”我正问话,感觉天亮起来了,白天已经来到,看见有许多排木房子,数之不胜。一个身材高大如巨树一样的女子,从其中的一个大木房里走了出来,她的虎牙足有佛殿里的短柱那么长,头发披散在腰间,眼珠子黄潺潺的。我的同伴们见到她,吓晕过去了。
这女子背着一个大口袋,手拿钺刀和陶罐。
我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她说:“这里是黑暗鬼域。”
我问:“你是谁,去哪里?”
“我是流浪城的女鬼,要去人间收税。”
我问:“你有能力伤害修法的人吗?”
“我有能力伤害修法的人!”她回答,“可我在如来面前发过誓,只要他们交税,我就不会伤害他们。”
我问:“收什么税啊?”
她说:“新的食物,即三至五个孽债食子。”
“如果他们给你食子,你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我能帮他们消除障碍,增上寿命和财富等等,能做的事很多。”说完,女鬼便不知去向。
那个穿红色绸缎的女子立刻又出现在我身边,我问:“你是谁?”
她说:“我是玛吉拉准的业仆,你向上面顶礼吧!”
说罢,红衣女子朝一扇窗子走去,我便跟了过去,看见那里有一台宝座,右边坐着根秋荣瓦。听说左边坐着的那个女子是玛吉拉准,她身上穿着白色的锦缎衣裳。红衣女子朝着他们中间走去,忽然不见了。根秋荣瓦正在灌顶,他身上发出能照亮一切的光辉,身躯内外无遮无碍,面色红润,对我做出很亲近的样子,多次向我微笑。我想:向他求法吧!这时,红衣女子从玛吉拉准的身影中走出,说:
“艾玛霍,遍知三世的如来佛众,一切唯断的证士是施身法的传承者,法身大般若之母达到智慧的彼岸。向变化无量的五部空行众,祈求加持吧!”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巨大的呼声,想要看个究竟时,恍惚间已到了一个空寂的北方旷野,身边没有一个伙伴。我正茫然不知去向、不知所措的时候,对面的虚空中出现了五位不同肤色的女子,时隐时现地翩翩起舞。她们相互追逐拉扯、嬉戏而来。我既悲还喜,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眶。五位女子已站在我面前。我唱到:“无依无靠的虚空中,时隐时现的美丽仙女们,你们从何而来?为何停留?向空行众祈祷,你们还要去向何方?”
我的歌声被虚空拖得悠长悠长的。五位女子说:“无色身的瑜伽士,你若不知我等本性,显而无实如虚空,五女无来也无去,空有之形无生死,无需疑虑瑜伽士,一切自相光明中,无需畏惧和胆怯。”说完,一个融入一个身体,最后象彩虹一样消失在天空。我心想这是殊胜上师的变化,心情变得舒畅和安适。
我欲继续走,走着走着,那五色的光体缠绕着我,我没法走,只好坐在那里。我仔细分析五色光体,只见光不见自我,心智变得异常明朗,没有丝毫障碍和遮蔽,仿佛自己就是那团光体。我想给上师献一首歌,便唱到:
噫嘻具德传承师 虚空显示幻迷相
一切皆为心自相 如若不知心用力
无始以来至今天 长期困于痛苦中
如今无人空谷里 无相性空自性间
一切幻相自然净 内外执相没入空
我知此皆师恩惠 供养上师与眷属
请受长歌为供养 乞游者我心安定
我怅然而歌,欲行便走,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天地间传来打打杀杀的叫声,雷声轰鸣震撼着大地,巨大的闪电燃烧着草木。明眼顾看之处,各种利器象冰雹般从天而降。我寻思这里会不会有人呢?多如草木的男男女女进入眼眸,他们个个都坐立不安,无比惶恐。我请大家念六字真言,可谁也不念,只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利器暴雨中的我们,象冰雹摧残的蘑菇,个个都痛苦不堪。而我除了恐惧,只是感觉身上落了一场雪。我高声唱诵六字真言,瞬间,利器暴雨,打打杀杀的嘶声,雷声和巨大的恐怖,都消失殆尽,象狂风暴雨后归附平静的大地。
刹那,那红衣女子又出现在我身边。我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恐怖的景象?”
她回答:“这是小中阴。大中阴阶段比小中阴恐怖百倍。”
我想走,眼前有数不清的人在逃亡,而我身后也有多如草木的人被打打杀杀的声音追赶过来,其中夹杂有几个僧人和尼姑。我高声诵唱六字真言,逃亡的人们听而不闻,痛哭的声音震耳欲聋,震天连地。我问:“为什么你们如此恐惧又如此痛苦?”
他们听不到,叫他们念六字真言,也没人念。紧接着打打杀杀的声音比前次更加强烈,利器之雨笼罩着整个天地,雷声轰响,整个大地象风中的树叶一样颤抖又摇晃,地上的众生象筛子中筛动的粮食,熙熙攘攘滚来滚去,瞬间便肉绽皮开,全身的骨头被磨得像灰白的鹅卵石。我昏死过去一会儿,冥冥中听到一阵六字真言的唱诵声,醒来了,那边来了一位穿着羽毛大氅的瑜伽士,手摇六字真言风轮,唱着六字真言的长歌而来。
我问瑜伽士:“您叫什么名字?”
他说:“我叫热巴络珠。”
“您去哪里?”
“我去带回我的施主和学僧们。”说完瑜伽士继续高唱六字真言,转眼随着天空中吹来的一阵微风,消失了。天空中传来另一种无形的硬生生的声音说“复活吧!”于是刚才那些支离破碎的众生又复活过来了,摩肩接踵地拥挤在一起,几乎在大地上站不下的样子。
我说:“叫你们念六字真言,你们为什么不听?现在我唱一首六字真言,大家一起唱吧!”
我唱起六字真言,可惜只有百分之十的人跟着唱了,其他的人都不愿意唱。人满为患,大地禁不住瑟瑟颤抖。然而,飓风、雷鸣、打打杀杀的声音和利器之雨,在六字真言的歌声中,象暴风雨过后的大地,安静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是念诵六字真言的功德。没念诵六字真言的人,还会遭遇比这更大的恐怖。”天空中有一个女子说,“你看不见他们的痛苦。这是中阴阶段的恐怖,有五十万种之多,这里是其中最好的地方。还有比这里痛苦九倍的地方。”正当我准备问她是谁,她已无影无踪。
我想走,便已到了一座高高的山坡上,这里没有一处牧家,只有朔风寒冷地夹着雪,荒凉而凄苦。业风吹着几个上师、僧人和尼姑到处飞荡。还有老老少少的男女众生多如大地之草木:有的人有食物吃,有的人有财富享受,有的人却将至饿死,有的人被风吹走,有的人啾啾唧唧地哼着歌,有的人泪水涟涟地哭喊着:我的儿子在哪里?我的女儿在哪里?有的人有衣服穿,有的人却没有衣服穿,有的人只穿着破烂的衣服,而有的人则有各种各样的衣服可穿。
我问他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他们回答:“我们在人间虽然阳寿未尽,却不得不来到这里。我们只能一直停留在这里,直到耗尽阳寿,时机成熟为止。有的人快到时间了,正在等待寿终;有的人身前的躯壳被火烧了,无处可去,只好留在这里;有的人身前的躯壳被洪水冲走了,居无定所;有的人身前的躯壳被埋在地下了;有些人的躯壳被分割喂了苍鹰,也无处可去。”
我问他们这里有没有阎王,他们说没有。他们在念经,有念六字真言的,有念《小般若经》、《文殊师利名号赞》、《摧破金刚仪轨》、《二十一度母赞颂经》、《药师佛》的,还有其他经文的。我唱了很多遍六字真言,心里黯然神伤,流了许多泪水。看见许多认识的人,我家名叫“果亚玛”的媳妇也在里边。她说:“我好痛苦!你返回人间时,请拿走我寄放在邻居家(她提到邻居的名字)的九斤青稞,我的一切全靠你了。”
很多人没衣服穿,赤裸裸地在冷风中挨冻。我继续上路,听到一阵飞快的脚步声,便随即出现一位几乎赤裸的瑜伽士,身上只穿一件禅裤,威风凛凛地走来。
我问他:“去哪里啊?”他指了指西部方向,箭一般离去,后面跟着十万人,还有山羊、绵羊、黄牛、犏牛、马、花牛、母牦牛、牦牛等家禽、野生动物和鸟类。
一个红衣女子出现了,我问她:“往西方走的那位是谁?”
她回答:“是大成就者沃色加称,后面跟着的那些人,曾供奉过他,在他那里求得佛法,或者随他一起参与放生,向他承诺修法,因此与他结下缘分。今天,他们一起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我继续走,走到一个很大的城市,城市之大如九天铺地。五色的彩虹构成了城市上游,城中有上万座房屋。其中每一座好房中住着一个僧人。
我问:“这座人群济济的城市中居住着什么样的人?”
她说:“富有的人。”
“那些寒森森的石屋里住着谁?”
“住着贫穷的人。”
“那些破烂的房子里住着谁?”
“住着无处可住的人。”
我又问:“这些房子有好坏之分,是什么原因所致?”
她说:“从人间来这里的路上,与引导上师的好坏和墓地风水的好坏有关。此间,有好房子居住的,是因为在世间选到了风水较好的墓地;住着破房子的,是随意放在石头等任一地方的人。而那些住在彩色的碉楼的是放在木箱中的。另外,一个房子中居住着上千、上百、五十、二十或十人,或者一个屋子里住着数不清的人,重重叠叠挤压在一处,苦不堪言的,就是这样原因。”
“放在乱土乱石上的,是哪些人?”
她说:“是在这里没有房子住的那些人,也就是在人间死亡后,尸体随意放置的人。”
“他们应该在这里住多久呢?”
她说:“有人在等待临终赆仪,有人在等待引路人,有人在等待儿子;有人只需住上一两宿;有要住二十天、四十天或八十八天的人。”
我又问:“之后他们会去往哪里?”
她说:“无论能不能等到临终赆仪,只要有引路人来,他们都会找机会离开。”
我问:“什么是临终赆仪引路人?”
她说:“在来这里之前,有人在临终时已经与家人约好了为他投资财物,积造善业。有人要长久地住在这里。”
我看见眼前的路就象坛城图中的经纬网格一样,走过去的和走过来的人,象揭开的蚂蚁窝。一位穿着里外三件沉重缎衣的上师,从山谷中走来,往谷底走去,上万人跟随在他身后。一个身材高大如松,皮肤黝黑的人,手拿一根长长的蛇鞭,在后面追赶他们。
我想看看他们去哪里?便跑到大路上去看,眼前冷不丁出现了一条宽广的江河,红得像鲜血一样,叫人目不敢视。河上有六座不同的桥,河对岸有六座大城。靠最大的城市的那个桥头,有一台黄金雕琢的宝座,上面一位八面威风的阎王,头顶着宝伞,草木般数不清的黑人,聚绕他的身边,济济一堂。我问一个手拿黄金曼扎盘的女子:“这座五彩缤纷的城市叫什么?那个红色的山峰是什么山?这条河叫什么?六座桥叫什么?对面的城市叫什么?这些人的主人是谁?那些黑人又是什么人?”
她回答:“红色的山峰是生死的界碑,那座城市是中阴之城,那条河是阎罗红河,那六座桥是阎罗桥,对岸的男女是从人间来的。那里的王叫“极称明阎王”,是阎王爷的大臣。那座城市叫大荟市。”
汇聚在大桥边的人山人海,个个手持利器,一个杀死另一个,相互打杀,刹那间,只杀得上千人血肉淋漓。接着天空下起利器大雨,落到他们身上,一片血肉狼藉。
我问:“是什么业果?”
她说:“在世间时,他们在头人的统领下,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情相互厮杀。他们经受折磨的期限是五千年,然后无论投生到哪里,都不会长寿。”
我想走过桥到对岸,却又转念一想这桥通天通地是善趣和恶趣之界,心里便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生起。我边看边走,却还是到了对岸。两个恐怖的阎王狱卒,用燃烧的铁线在上百万、上千万的老老少少、男女苯波身上烙上一道道通红的线条,那铁线从头顶拉到肛门,肉与骨头顷刻间白森森地分开。接着猴头狱卒们拿出烧铁锯子沿着烙线一块一块地锯开,锯上身时下身接上了,锯下身时上身又接上了。有时,狱卒们抓住他们的身体猛烈地摔打到烧铁地上,瞬间便鲜血淋淋,皮肉裂开,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如此之痛苦与折磨,千百万次地重复着。
我问狱卒:“这是什么业果?”
狱卒回答:“在世间时,这些人狠心地分开雌鸟和雏鸟,动物母子以及本来相处和睦的人们,挑拨夫妻、兄弟、亲友、母子、妯娌之间亲密的关系,使他们互相争斗。这就是他们造的罪业,他们的业报受刑期限是五千年,然后从这里解脱后,又立刻投生到没有同伴的地方。离间师徒、法友之间关系的人,要遭受的痛苦比这个还要剧烈。”
我心生慈悲,坐立不安,骨肉欲烂。我问:“离间师徒和僧众的人在哪里呢?”
狱卒说:“在阎王的身边受刑。”
又来了一个恐怖的狱卒,身如高大的松树,颈上带着上千颗新鲜人头的项链,手拿蛇、鳄鱼和黑鱼制成的长矛,红、白、绿、黄色的蛇身作为矛头缨络,新鲜的虎皮与人皮衣服拖在地上,两只眼睛大得象帐篷一样,獠牙如佛殿的中柱。一个狮头狱卒,手拿钺刀和三叉杖,更加恐怖和威严。直赞鹿头狱卒,手拿烧红了还丝丝作响的业锤;招命牛头狱卒,手拿宝剑;忿怒的熊头狱卒手拿巨大的钳子;则绕猴头狱卒,手拿两个铁钩。他们都一蜂窝似的向一个方向跑去,我想看看他们去了哪里?却看见对面巨大的烧铁戈壁上,大约有六千万人在痛苦地呻吟和呼喊着,其中有许多是女性。在起起落落的利器中他们已是粉身碎骨。而这种痛苦,睁眼闭眼间已重复了上千次。一阵微风袭来时,他们又复活了。
我问狱卒:“遭受如此痛苦,是什么业所致?”
狱卒说:“是他们在世间撒网捕鱼的业报。”
狱卒们又匆匆离开。我想:他们去了哪儿呢?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沸腾的铁水大海里,数不清的众生沉浸在海里,身躯在狱卒们利器的戏弄下红灼灼地沉浮。狱卒们用烧铁的三尖矛搅拌着海里的众生,象搅拌酸奶一样,鲜血、骨头和烂肉红渣渣地滚沸在海水中。“啊呀!啊唷”的痛苦呼声,如捅破的马蜂窝。搅拌停顿时,他们复活了。就这样,一样的过程每天都要重复上百千次。
我问狱卒:“他们如此痛苦,难道你们就没有慈悲吗?又是什么业报使他们遭受痛苦啊?”
狱卒们说:“不是我们没有慈悲心,也不是谁强加给他们的痛苦。在人间时,他们用鱼矛和铁钩捕杀鱼群,遭受这样的痛苦,是他们自己的业报,他们炼净的是自己所造的罪恶。即便他们能从这里解脱,还要到对面滚烫的沙地里煎熬几百年呢。”
一眼望去,在一个宽阔的烧铁地上,上千万的男女众生在痛苦地挣扎打滚,同时发出痛苦的哀嚎,遭受着骨枯肉焦的痛苦。我又问:“是什么业因之报?”
狱卒说:“他们在人间时,把无数的水虫暴露到干燥的陆地上致死,其中有些人是作了这件恶事的帮手。有人放火烧山,或帮忙捕鱼,或把湿地的生灵弄到旱地致死。他们要在这里煎熬很长时间。若有一日从这里解脱,还将投生到没有水的地方,死亡时会被烈火与酷日烧死。”
狱卒们又喊着“打打杀杀”的声音一溜烟跑去。河对面,有几个僧人、苯波、尼姑,还有几十万男女老少,被一个身高如松的黑人和狱卒追赶,纷纷走过大桥,来到阎王座前,恐惧、慌张和战栗使他们无法坐稳。阎王命令灰狐头狱卒,审查他们的黑白善恶重量。一个铁嘴铁爪的狱卒拿着房子那么大的秤和照业镜,还有长大一日脚程的金字蓝纸、酱字黑纸和红字白纸的文簿,讯问众生:“你们有多少善?多少恶?有什么样的引路人?毫无隐瞒地说出来吧,在这里可没有撒谎的自由。”
一个宦官模样的人说:“在人间时,我有造过大海的恶业。也有做过甘露宝瓶、供养僧众修法的善业,并承诺一位殊胜的上师,鼓励我权势下的上万人念诵六字真言三年。对此没有食言,圆满实践了承诺。”
阎王命令狱卒:“看看他汇报的善业与恶业是否属实!”
鹰头狱卒拿出银镜给宦官模样的人照了一下,立刻,善恶犹如平地上摊开的谷粒,清清楚楚地显示。鹰头狱卒汇报:“他说的是实话。”阎王一声“送走”,狱卒们象被飓风卷走的瘦鸟,飞快地向谷底冲去,后面跟着两三个男女。
我问:“后面跟的那几个人是谁?”
狱卒说:“是那个宦官的男仆和女仆们。余下的那些人是烧草木做田间肥料的人。”
阎王面对制肥的人说:“虽然有一点善业,却不足以投生善趣。把他们扔到沸腾的血海中去吧!”狱卒们如鹞抓小鸟,迅速带走了那些制肥的人。因为猎人的秽障所致,同来的五六百人也一同被卷走,还有一个上师和苯波僧也去了。
我看他们走进了沸腾的紫红色血海中,顷刻间血肉红渣渣地腐烂,大地在他们痛苦的叫嚎声中微微颤抖。
我问:“他们要经受多长时间的痛苦?”
狱卒说:“五万年。”
我又问:“为什么那些人跟那个上师和苯波僧在一起?”
狱卒说:“因为他们信奉和供养那个上师,给化缘的两个苯波施舍了两盘青稞和一碗酒,因此结下缘分,同遭恶果。其他的男女也都是和他们结缘的人。”
曾经观想这种痛苦的时候,我从骨子里生起过一种厌离心。如今身临其境时,我昏厥了。醒来时,我高唱六字真言,只可惜没有一个人跟我一起唱,除了阎王身边有几个人唱了。
这时又有一个僧人来到阎王身边,身后跟着一黑一白两个随从,白的站在右边,黑的站在左边。黑的说:“这僧人在人间做尽坏事。”
白的听着按耐不住了,连忙说:“陛下,此僧在人间勤奋修法,广积善德,远离恶业,上供养,下施舍,恪守三戒和誓言。”黑的那个气得坐不稳,不住地发抖。
“不用你们说长道短,我自己说好了。”僧人说,“陛下,我在世间,行力所能及之善,戒力所能及之恶,为清净罪业我念诵了三十万遍百字明,用金汁抄写了一部《玛尼全集》,然后念诵了近万遍。临终前把经书送给了一位朋友。把身前所积累的一百驮财产全部用于供养和施舍。把已经借出去的钱财直接送给了欠债者。四年里,我坚持做水施,从未间断过。至于恶业,我想不起来了。”
阎王道:“白僧说白僧有理,黑僧说黑僧有理,我看还是僧自己说的属实。”
狮头狱卒拿出镜子和文簿查看了说:“陛下,僧自己说的是实话。”
阎王说:“本来希望为僧者能够救度他人,但有僧能够自保,却也甚是好。好!你有能力踏入善趣之道,那就返回人间清净刹土去吧。”僧听了很高兴,象一支离弦之箭走向一团水晶般的圆点,后面跟随的一百多人也一同离开了。
我对阎王说:“陛下,你的狱卒没有悲心吗?把众生折磨得如此痛苦。你不是他们的阎王吗?这样做不造罪吗?”
阎王说:“是众生自己造的业,炼净的是自己造的罪和自己造的业。狱卒是有悲心的,他们没有罪过。瑜伽士,你看吧,你要去的路上,还会有比这里更残酷的地方。”
我又问:“那六座桥是谁造的呢?”
阎王说:“两座是阎王造的,一座是邬金莲花生造的,另一座是沃色上师造的,其余两座是众阿阇梨共同建造的。”
我问:“有必要让这些众生这么痛苦吗?”
阎王耐心地向我解释:“我们是执法者,是痛苦众生的判官,也是佛。在不净众生的眼里却象是魔鬼。来到这里的众生,虽然没有弹指间的快乐,但是如有善法带来,面子比天大;没有善法可带的,面子比芥粒还小……。”
我悲痛得不能自已,不忍目睹这些受罪的众生,油然想起大恩上师,泪水涟涟不断,长歌当哭,作了如下祈祷:
呜呼呜呼多悲惨 阎罗地狱痛苦境
虽然恶业均自造 但看痛苦不堪忍
剧烈痛苦长折磨 烧铁地狱无边际
阎罗狱卒无慈悲 忘川红河波浪急
奈何桥上多凄凉 哀嚎哭叫多可怜
诸业幻相诚可悲 如此无明有情众
堪为诸佛慈悲处 度化三世之莲师
悲顾苦情上师宝 痛苦所磨有情众
虽但未尽恶业果 慈悲之钩请即度
唱毕,对面的虚空中出现一轮彩虹般灿烂、由各种珍宝构成的内外通透的光体,令人百看不厌。我感觉我的根本上师热拿熙日法王就安住在这个光体中,法体比十万太阳还要辉煌和庄严。天空布满了自然的光明,如日光覆盖了整个烧铁大地,众生的痛苦瞬间消失,犹如沸水中加入的冷水,炽热的烧铁大地顿时清凉,一切恐怖之相均无处能见。
这时,大约有十万个小僧从第三座城中走出来,穿着华丽的衣裳,手持各种供物,悦耳的仙乐奏响,阎王也一同参加顶礼和转绕的行列中。
我认定着热拿熙日上师就在这里,于是问身边的小僧:“那个上师是我的上师吗?”
“那不是你的上师,是邬金莲花生大士。”小僧回答,“因为你对自己的上师心怀恭敬,因此缘起,你看见的是自己的上师。”我听了万分高兴,唱了这样的道歌:
噫嘻三世总集性 灭度轮回诸恶趣
无量变化为众生 悲心显现照虚空
为度我等亲驾临 不伪不造大悲顾
祈请开示金刚义
唱罢,上师化为虹光消失了,我心中稍有不安,有情众生的痛苦重现如昔。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该做什么。
那个熟悉的红衣女子出现在天空,说:“瑜伽士,不应对虚空中的上师产生执念,不应对六道迷乱的自相产生苦恼,不应对轮回的心与心所的收放产生置疑。”说完也不见了。
我心想:是我自相不清净的缘故造成的障碍,其实诸相无一不是上师和空行之性。想到这里,我怆然伤情,唱道:
噫嘻神奇大悲子 请为恭敬众生前
降落大悲加持雨 开示幻象于虚空
诸相无实本自显 是与执着我失误
心性无边又无中 我复执着是失误
种种智慧均自显 我仍执着更失误
明智无我乃空性 我还贪执是失误
恶趣皆是异熟果 心生置疑我复误
红衣女子如水中浮出的泡沫,重新出现在虚空,看着我笑了三声,说:“便是如此。”依然无影无踪。我感觉自己在这地方转悠了很多很多年。
我到了一条大河边,无数的众生在烧铁大地上艰难地行走,每走一步都痛不欲生。对于我,只是像走过一层厚厚的白霜。据说他们要在这里这样地煎熬五百人年。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我在菜窖里捉了两只老鼠弄死了。应该也要遭受报应吧?正想着,就来了十四个可怕的鼠头狱卒,手拿各种利器,把我扔进巨大的烧铁大锅里,拖来拖去,达五十三次,我痛苦不堪,感觉经历了上千次肉烂骨碎的痛苦,时间仿佛已经过一个大劫。啊,好痛苦啊!走吧!心里这样想,并祈愿我能背负这座城市中所有众生的痛苦。正在这时,阎罗的恐怖和烈火刹那间消失了。当狱卒们重新出现在我眼前时,我问:“为什么我要炼受这样的痛苦?是什么业因所致?”
狱卒回答:“你在十一岁时,捉了一只老鼠丢进火中,所以受这样的苦。但因你有发心,才免受更大的苦。”
一眼望不到边的毒海,黑糊糊地沸腾着,扬起滔天恶浪。令人毛骨悚然的毒海中,不断地传来痛苦的嚎叫声,无数的众生在其中浮浮沉沉,就像撒入沸水锅里的炒粮食。毒海的面上、中部和底部均有无数男女,其中老太太居多,也有一些僧人和尼姑。可以看到浮出面上的痛苦无比,挤在一起血肉成浆。这样的痛苦瞬间已重复了千万次。
我问狮头狱卒:“他们这么痛苦,是什么业报?”
狮头狱卒回答:“毒海底层的众生,是在世间主谋投毒或想毒死他人的人;毒海中层的众生,是买卖毒品,取送毒品和放毒箭的人;浮在面上的众生,是随喜和赞同他人施毒的人,以及错误诊断并错误给药的医生。”
毒海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烊铜罄石器皿,里面煮着数不清的苯波僧和身穿虎皮、猞猁皮、黄鼠狼皮的老妪,他们时不时地把头露出水面,狱卒们就立刻把黑糊糊的烊铜水浇到他们头上,活生生地遭受着肉烂露骨,烊铜水红艳艳地沸腾于眼、耳和口鼻腔里的痛苦。
我问:“他们造了什么恶业?”
一狱卒回答:“这是他们在世间毒死殊胜上师和善知识的罪过,这样的苦他们要煎熬十几万年,然后再投生到毒苍蝇的世界。”
我向另一处望去,在一片由灿烂虹光构成的刹土,中央有一台由黄金白银、绿松石、水晶、青金石等宝物做成的宝座,城中弥漫着各种迷人的香味儿,周围到处可见甘露大海。这里的男男女女、僧人、尼姑和苯波僧,个个都身着华丽的锦缎衣裳,佩戴精美的首饰,幸福、快乐而富有地生活着。有人在磕头顶礼,有人在转经,有人在跳舞,有人在唱歌,有人在奏乐,皆大欢喜。
我问鸽头狱卒:“那边庄严美丽刹土,各种宝树鲜花开放,芳香馥郁,甘露大海蔚蓝迷人,人皆幸福快乐,浪漫得像天上的仙人。他们积累了什么样的善德以至于有这样的福报?”
鸽头狱卒回答:“这些人在世间时,常常打扫佛殿、僧舍和禅堂,擦拭佛像,给上师、佛像、佛经、佛塔供奉鲜花、熏香、供灯,心怀清净的信心进行顶礼和转绕,因此功德,今天在这里享受幸福。”
我走着,又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有三十万座大城,每一座城市到处都长满了红剌剌的锋利宝剑。城门口,一个威风凛凛的阎王,坐在一台庄严的宝座上,许多面目狰狞的狱卒围绕在他的四周,每个狱卒长着三只血红的眼睛,凶狠、忿怒、狂野而粗暴,手拿五花八门的利器、巨大的镜子、秤和长达一日脚程的文簿,比先前见过的任何狱卒都可怕。众生和狱卒们被阎王的威风烤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了,我也不敢直面以视。
六个狱卒跟在一百多号人后面,边殴打边追赶那些人,如鹞爪下的小鸟被赶到一个极目不尽的烧铁大地,纷纷降落的宝剑、利刃、箭、矛、钺刀、天杖等利器,如倾盆的大雨,瞬间就把他们的身体割裂成千丝万段,那痛苦无以复加,仅一日也已重复上千次。
我问狱卒:“他们这是造了什么业?”
狱卒回答:“在世间,他们无缘无故地捆绑牲口、鸟类和动物,在在家男女和僧人经过的地方堆放荆刺,把虱子、跳蚤丢到僧人居住的地方。干扰抄写和念诵经文的人以及大禅僧的人比此痛苦九倍。”
又一批十万众生,被手持各种利器的狱卒吆喝着追押过来,推入巨大的粪池中,那阵势像一阵急速吹来的风。粪池是一潭恶臭熏天的脏水,别说落入其中,光是想起来都能令人苦不堪言。就算从天空划过的鸟儿,也会跌落到火舌乱窜的粪池中,血肉狼藉。传出池外的阵阵痛苦的嚎叫声,象一群久别重逢的母羊和羊羔发出的喧闹声。我的慈悲油然而生,觉得自己的皮肉撕裂般得疼痛。
我问:“为何他们要受那样的苦呢?”
狱卒说:“在世间,他们或用粪便熏僧人,或把臭味带到僧人居住的地方,或在佛殿内丢弃垃圾、口痰和鼻涕,或拿不干净的食物供养僧人,或做出各种不庄重之举止。污染他人心续者,要受的酷刑更重。倘若有一日他们有机会重生,也只能带着异味、狐臭投生,或者投身为蜣螂,或者投身到有各种臭味或又脏又乱的地方。”
远处又有一片红通通的烧铁大地,渺无边际如穹天铺地,中央有一座巍峨的烧铁山,山上长满了参天的烧铁松树,枝繁叶茂,红剌剌的烧铁荆刺足有一箭半的长度,刺头象刺猬的毛一样,又尖又硬,错综交叉。数十万的男男女女在铁树上爬上爬下,口中不断哀嚎和呻吟。那铁刺,从肛门穿透到头顶,或从腋下穿到阴部,象肉串一样。爬上又爬下之间,每一次都鲜血淋淋,骨肉模糊,血水红艳艳地黄咋咋地流,“痛啊、苦”的叫声震天动地。爬着爬着,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却被千千万万壮如烈马,长着一丈多长铁嘴的巨鸟,挥动着红彤彤的翅膀来啄食他们的身躯,白花花的脑髓和血淋淋的脏腑被拉出体外吞噬,惨状如此却还没有死去,仍然上上下下间遭受无量无限的痛苦,令他们不停地哭喊,全身血竭骨枯的时候,有的从山顶滚落下来,像急骤的冰雹从天而降,猛烈地摔打在炽热的烧铁大地上,粉身碎骨。当身躯落到地面的瞬间,残败的身躯立刻被壮如牛马的烧铁红狗们撕咬。一阵微风袭来时又复原如初。这样的痛苦片刻工夫就重复了上百次。
另一边,四个狱卒押着成千上万的男女来到烧铁大地,让男女双双相拥躺在烧红的铁地上,抡起燃烧着火焰的重锤,用小柱子那么大的烧铁钉子从头部、腰部和下身钉入烧铁大地,滚烫的烧铁大地烫得他们全身焦烂,惨厉的叫声震耳欲聋。男人们的阴茎中插入了烧得红红的八九米长的铁棒,然后冒着轻烟“嘶嘶”地从头顶穿出。女人们的阴道里被捅进去粗如柱子的臼石,同样血淋淋地带着火焰从头顶穿出。
我问:“他们遭受的是什么业报?”
狱卒说:“是他们在世间相互窥视和贪念对方俊美姿色的罪过。双眼被注入烊铜沸水和心口被钉了烧铁橛子的人,是心执贪色的罪过。”
他们还被其他各种刑罚百般凌辱,那惨状,令我心如刀割。
我又问:“是什么业果令他们受尽凌辱?”
鹰头狱卒回答:“当他们生活在世间时,偷偷地与自己配偶以外的男女人苟合,犯邪淫之罪,因此要受这样的酷刑。如果有一日他们能从这里解脱,将会投身为红头宫虫。而那些淫欲更强烈的人,会投身为驴、鸡、猪、狗、骆驼、蜻蜓等动物的宫虫,经历一百次生生死死的痛苦。破坏殊胜上师之戒和淫辱殊胜比丘尼的人,将会堕入无间地狱,所受之苦比这重九倍……。”
还有更详细的来龙去脉,不一一再次详写了。
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烧铁房屋,红通通地燃烧着,此屋没有门,里面传来极度惨烈的哭叫声,震得屋外火星四溅。屋内的几个僧人、尼姑和苯波,被极大的热量烤得肉烂骨枯。巨大的热浪扑出很远,只有站在视野之外才能确保安全。
地狱众生们正在痛苦嗷叫时,突然来了一群狱卒,手扬猎猎燃烧的铁锤,纷纷向他们身上砸去,象打土墙一样把他们的骨肉都剁成了浆糊,痛苦的叫声愈加惨烈。
我问:“如此之苦,是何业果?”
狱卒回答:“在这里受罪的人,是欺辱、破坏殊胜比丘尼和比丘戒律的人。他们的苦比起铁树山的众生要轻多了,但受罪的期限至少上万年。不过,此间众生还算幸福,杀自己亲生骨肉的人比此更痛苦。”
我问阎王:“陛下,这里有几个我的熟人,我能为他们祈祷吗?”
阎王说:“最好一开始就不要堕落地狱,一旦堕落,就一定要等到炼净自己的业报。即使你为他们祈祷,该他们赎的罪,还得要他们自己去赎。这是僧人、苯波和尼姑们自己造的业。”
远处传来阵阵六字真言的诵唱声。来的是一位庄严无比的瑜伽士,肌肤白里透红,手中拿着的合金鞭子放出耀眼的光芒,足不踏地宛如被风吹来的树叶一样,唱着六字真言,身后跟着十万众生,有僧人、尼姑、上师、老妪和旁生。听说他是郊拉喀地方的一位名叫根秋森格的瑜伽士。阎王和阎王的臣子们为他献上无量供品,向他顶礼,没有人提到审查善恶的事。
我问瑜伽士:“您带他们去哪里呢?”
瑜伽士回答:“我送他们去观世音菩萨身边。在此之前我已经送走了三批,但还会有人来追索和祈求的。”
我问阎王:“今天这位瑜伽士是谁?后面跟的是什么人?他们去哪里?”
阎王说:“今天那位瑜伽士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后面那些人在世时,与这位瑜伽士结缘,跟随在他左右,受他教化修诵六字真言和弃恶扬善,同时在饮食和佛法等各方面结缘。今天他们都去了观世音菩萨的西方极乐世界。”
我听了很高兴,唱了一首道歌:
无边法性虚空界 法身遍满无量光
报身悲心之日出 闪耀化身慈悲光
人相瑜伽观世音 大悲方便度三界
救度六道是众怙 三世化身多神奇
谨向怙主尊前礼 祈求悲护痛苦众
我唱着长歌向对面望去,渺无边际的烧铁大地,中央放着一个巨大而炙热的煻煨铁锅,里面有僧人、苯波、尼姑和多如尘沙的在家男女,不断地哭喊哀叫。数不清的众生在煻煨铁锅里浮浮沉沉,有人把头探出锅口,有人在痛苦打滚,有人在匍匐挣扎,有人半身陷在火焰中,相同的是每一个人在瞬间同样经历了上百次皮开肉烂的剧烈痛苦。
锅底也传来无数众生的痛嚎声,狱卒们用巨大的天杖翻炒众生的躯体,血肉红糊糊地在热锅中沸腾。随着狮头狱卒的一声“复原吧”,又都恢复如初。
我问狮头狱卒:“为何他们要受如此之苦?”
狮头狱卒回答:“在世间,他们向善知识承诺要受持戒律、顶礼、转经、造佛像小泥塔、做水施、喂养蚂蚁和鱼类,做佛事,念诵六字真言、施舍贫穷等各种大小善业,但没有履行诺言;或者承诺不捕鱼、不捕猎、不宰杀猪或牲畜,也没有遵守誓言。另外也有向临终的人承诺做超度法或其他善业而没有实现的,比上面的痛苦九倍。”
我继续行路,遇见一位身穿虎纹袍子的尼姑,年约五十岁,手持六字真言经轮。猴头狱卒和虎头狱卒把她押到阎王面前。
阎王问她:“你有何善何恶?”
同来的有黑白两个尼姑。黑尼姑抢先说:“陛下,在世间,她三门不积善德,恶事做尽。”
白尼姑连忙说:“陛下,这尼姑在人间精进善业,远离恶业。”
黑尼姑听了阴沉着脸。阎王说:“黑白尼姑各说各有理。狮头狱卒你拿秤和镜子来。”狮头狱卒拿出镜子给尼姑照了,禀报说:“这尼姑打碎过一尊佛像小泥塔,并伙同他人宰杀了一只羊,其他没什么大的恶业。善业方面,她念诵了一亿遍六字真言,另外还有许多善业。”阎王把手放在尼姑的头上抚摸了三下,说:“人间来的都应该像尼姑你,很好!你马上去兜率天,听弥勒佛讲法吧!”狮头狱卒和虎头狱卒一直把尼姑送到一座高耸入云的白色山峰。
稍后,虎头狱卒、狮头狱卒、鹰头狱卒和猫头鹰狱卒,四个狱卒抓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红脸人,象老鹰抓小鸡一般,推到阎王座前。那人吓得瑟瑟发抖,坐也坐不稳。阎王问他:“你在世间时,有什么样的白色善业?有什么样的黑色恶业?”
同来的黑魔说:“他在人间强迫、诬陷、抢劫和伤害他人,背弃誓言,无恶不作,应该重重处罚。”
白神一脸阴沉:“陛下,此人勤行善,离恶业……。”说了许多好话。
阎王说:“你们各说各有理,让他自己说吧。”红脸人手足无措,无言以对。阎王命令狮头狱卒拿镜子照。狮头狱卒照了一下,报告:“黑魔说得对,他强权夺利,欺压弱者,收税使奴,恶比山重,善比毛轻,常常违背誓言。请阎王判决。”
阎王宣判:“带他去烧铁城。”红脸人被四个狱卒左右夹持,一路拖,一路摔打,鲜血红粼粼地流,骨头白花花地碎落。
远处有一块烧铁磐石,层层叠叠如经卷、如高山。数不清的众生被压在磐石下面,只见头部从磐石下面伸出来,痛苦地咬牙切齿,一双眼球迸落在眼眶外面。磐石的左边和右边立着两根烧铁柱子,象两座摇摇欲坠的小山。红脸人被塞进了那块磐石下面,经历着一刻也不会消停的巨大痛苦。我问狱卒:“他们为何要承受如此之苦,造了什么业?”
狱卒说:“头部露在磐石外的是在世间应诺发誓,但没有付诸实现的人。”
我问:“在磐石的火堆里哭喊的人,造了什么业?”
狱卒说:“他们是在世间对着佛像、佛殿、佛像小泥塔、经卷等依止物发誓,但又违背誓言的人。很难解脱!”
我问:“没有办法洗清他们的罪恶吗?”
狱卒说:“除非用金银塑造发誓时面对的佛像,并在佛像面前坦白自己的罪过,转绕、供养和顶礼这尊佛像,方能净罪。否则,如朽木逢火,不可净之”。
我感觉在这里停留了上万年,于是继续上路。
我朝着一个山谷走去,不一会儿看见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烧铁大地,仿佛落地的九天。四面八方有八座大城,每一座城中居住着九十万城民。城市的中央有一台堂皇的珍宝座台,上面坐着一位威严无比的阎王,身壮如须弥山,有四个头,头上戴着宝冠,身上穿着镶嵌宝石的黄金衣裳,发出万丈光芒,比十万太阳还要庄严耀眼。身边围绕着数不清的狱卒,有虎头、狮头、熊头、狼头、豹头等各种兽头人身和鸟头人身的狱卒,其中有的还长了三个头,个个狰狞可畏,瞠目怒视,龇牙咧嘴,手拿五花八门的利器,颈上挂着马头或人头项链,或穿人皮、马皮、虎皮、牛皮衣服,身高如松,叫人看上一眼就能吓得心惊肉跳。
阎王正在给多如草木的众生判刑。来来去去的地狱众生,熙熙攘攘的,象大雪纷飞的冬季。这里到处都是烧铁房屋,没有一席空地。从阎王身边极目所到之处,三块巨石上面架着一口巨大的、烧得红彤彤的铜锅,锅里煮着男男女女、鸟类、野兽和兽头人身等各种形态的生命。那滔滔煮沸的样子,就像酿酒时煮的粮食,熟透的躯体骨肉稠糊,惨不忍睹。我心生慈悲,按耐不住地走向阎王,越过前面高高的黄金宝塔的喉颈处,向阎王顶礼三遍,然后请安。阎王的威严烧得我炫目惊心。阎王似乎微笑了,并没有怪罪我。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小僧从阎王身边向我走来。我想这个小僧就是阎王自己变的吧?问道:“这座城市叫什么?阎王叫什么?城中住着什么人?我在城中看见的那些是什么人?兽头人身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小僧回答:“王是阎罗法王,城叫阎罗小城,兽头人身者是阎罗狱卒。你看见的众生是从世间来的,围绕在阎王身边的是等待善恶审判的人。”我心想:为何我孤身一人来到地狱,来到阎王的身边。想着想着心中有无限伤感,看见众生无比痛苦,大悲之情油然,唱到:
嗡玛尼呗美吽舍 上师尊与十方佛
我等痛苦有情众 皈依智悲力上师
烦恼诸苦极猛烈 请求加持自然息
唱罢,怆然落泪。对面天空的五色虹光中出现了一个白色身相的裸身女子,她面色如花,身上戴着白骨装饰,头发乌黑发亮,左右乳头丰满圆滑,身摆出各种舞姿,唱道:
埃玛扎格尼
三世诸佛空行之心髓
铭记具信入道弟子心
远离字词句子之正法
不染种种迷乱与幻相
自然之智无边际
含括一切所知性
自然而置瑜伽士
唱完彩虹般消隐无迹。我想:今天的这个空行母是上师的化身。阎王看着我微笑,传狮头、鹰头、虎头和猫头鹰狱卒到身边,把一件华丽的宝衣交给他们,手指着我。转眼间,那件金光灿烂的衣服已经穿在我的身上。衣服上汇聚着各种香味、各种甜味,柔软无比,形色美丽,让人爽心悦目,感觉所有的妙欲享用都集中在这件衣服上了。不知从哪里,又来了数不清的小僧,据说有五十万,他们身穿由各种珍宝制成的衣服和饰物,身上充满五欲功德,手拿各种供品与供器,奏响各种器乐。他们向阎王顶礼、转绕,然后都一起坐下。阎王的四个口中都在讲法。我问阎王那些小僧是谁?阎王说是他的近随。
我又问阎王:“阎王的四个口都在讲法,讲的都是唯一法性吧?”
阎王回答:“正是。”
听法的人都站了起来,高声唱着六字真言,大地随之变得厚重而沉甸甸的。阎王为首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执法的狱卒们停了下来。一个巨鸟似的东西遮住了天空和大地,一切的地狱景象都不见了,受罪的男女有一半不知去向。
我问阎王:“城中成千上万的人去了哪里?”
阎王说:“是你的慈悲和你尊贵身份的功德所致。”我想有尊贵身份的是阎王您自己啊。不过听说我有大功德,我便希望自己能敦促大家念诵六字真言。
阎王转脸对四个狱卒说:“立即把地狱的情景详细地介绍给这位瑜伽士吧,同时把地狱实景展示给他看。”
四个狱卒领旨,说:“走吧,瑜伽士。”
于是我们结伴同行,不一会儿到了一个比之前见过的大十万倍的烧铁大地上,有百千万的在家男女、僧人、苯波僧和尼姑,熊熊烈火在他们的四肢、头顶、双脚、左右臀部、心、肺等部燃烧着,身躯被另一堆巨大的火焰吞噬,全身上下共有十一处燃烧的火堆,周围另有三层烈火在燃烧。脚下是无人点燃却自然而燃的烧铁大地,天下着火雨,雨点大如帐篷和房屋,红猎猎地密如雪花,雨点之间碰撞出的火花,象炮竹一样四面飞溅。在烈火的世界里,他们的身体被烧得铁红铁红的。那些痛苦的众生发出的惨烈叫声,甚至可以震动三千大千世界。我痛心疾首,昏过去九次。醒来后,问狱卒:“如此前所未见,闻所未闻,漫长而持续,如河流般没有间断的痛苦折磨,是什么业果所致呀?啊,真是可怜之极!”
同行的狱卒说:“我们知道他们极度地痛苦,但那是他们自己造的恶。在世时,他们杀害自己的父母或老师,或破坏佛像,或撕碎佛经,犯了五无间罪。你看对面那些人,他们是杀害过自己亲身儿女的尼姑和僧人。”我顺势看去,一群尼姑和僧人被抛在烧铁地上燃烧着的烈火中,又被凶猛的虎豹撕咬,比前面的那些众生痛苦九倍。我念诵六字真言加持后抛入火中的石子,反而如火上浇油,促进了更加猛烈的火势。
狱卒们说:“不要说你的石子,就算十方诸佛同时来到这里加持,也只是徒劳,除了增加他们的痛苦,别无他用。”
我问:“难道此罪就无法净除了吗?”
狱卒回答:“在世间,体验九次粉身碎骨之痛,并毫不隐瞒地发露忏悔,尚可净。可如今已来到这里,却无计可施。”
我又问:“他们是怎样从人间来到这里的?”
狱卒说:“留下躯壳的刹那间,无需经过中阴和审判,直接堕落到这里,就像东升的太阳直接奔向西山一样。”“他们什么时候能解脱。”“没有解脱之日。”“这座城市叫什么?”“金刚地狱。”
四个狱卒说:“走吧,瑜伽士。”
我们又到了像前面一样的烧铁大地,男女众生多如森林的草木,其中也有僧人和苯波僧,四面八方燃烧的火焰象前次一样猛烈。我发大悲心高唱六字真言,却无济于事。看见认识的人,喊着他们的名字,叫他们念六字真言,也无人能听。他们的身上、双眼、口鼻耳和所有的毛孔中冒着火花。
我问狱卒:“他们造了什么业?”
狱卒回答:“在人间,他们或破坏佛像,或诽谤殊胜上师,或嗔恨父母,或挑拨上师、好友发生争斗,搅乱人心,离间僧众,诽谤和诋毁僧人,强奸比丘尼,杀害好友,阻碍殊胜上师举行法会,阻碍僧人参加法会,杀死自己的子女,或者苯波嫉妒僧人,破坏佛像和佛经。他们经受这种痛苦的时间长达八个大劫。”
我不觉心生悲悯,痛彻心肺,问四个狱卒:“什么方法可以解救他们?”
“作水食供、积十方大资粮、大功德之人的宝瓶甘露丸、大善之人的回向,都可以利益他们。其他任何善业,也对他们有所帮助。”狱卒说,“金刚地狱有十八种,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地狱也分十八种。”我仔细观察了确实有十八种。我们说话的当头,不计其数的人走向火堆。我觉得这样直接而持续的痛苦,就算在人间把身体割破成九块也算是幸福的。我高声唱诵六字真言,泪如涌泉。
四狱卒说:“他们是受自己的造业之苦,你无需悲痛。走吧!”
瞬间,我们到达的地方,仍然像前面那片烧铁大地,三座烧铁大山上架着一口巨大的铜锅,周围站着上百万暗红肤色的狱卒,有虎头、狮头、豹头、熊头、鹰头、鹞头、斑马头、鹿头等等,他们个个面目可憎,手持铁锤、宝剑、利刃、铁钩、铁绳、铁锁链、斧头、钩刀、叉纹木剑、战镰、木棒、钳子、叉子、毒刺、矛、弓箭、镰刀,以及各种烧红的铁器,巨大的铜口发出打打杀杀的声音。铜锅里煮着男男女女、老人、尼姑、僧人、苯波僧和麻雀、鹞、鹰、蛇、蜘蛛、虎、豹、熊、狗等飞禽走兽,还有许多不认识的生命形态,被煮得血肉成浆,很快便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继而变成嶙峋骨架,臭气熏天,恶浪滔滔,痛苦的惨叫声,声声不断,惊天动地。
更有甚者,狱卒们站在铜锅四周,手拿山谷那么大的吹火囊,不停地添风加火。八面另有狱卒拿着一百张牛皮制成的吹火囊,也在不停地鼓风添火。这铜锅有三十六个把环,上面也粘着无数的众生,皮肉焦烂,苦不堪言。狱卒们用天杖在铜锅里象煮粥那样搅拌,血肉黏糊,散发出热气腾腾的腥味。随着狮头狱卒的一声“复原吧”,又都复原如初,继续重复刚刚去过的痛苦,中间没有弹指间的空闲可以得到休憩。
我问狱卒:“是什么业果所致?”
狼头狱卒说:“他们在世间,颠倒善恶,修邪法,心怀嫉妒和仇恨来打造铁器;或讲邪法,施邪咒,用邪药,心怀鬼胎;或不懂装懂传法、灌顶、讲解甚深密法,实践或传授没有获得允许的密法和窍决,比较法与法之间的贵贱,引导他人走邪路,并以此来作人情世故;或无始以来造深重之业;或杀人如麻,或夺取马、蛇、狗、旱獭、金蛇、毒蛇、青蛇、猫、老妪、灵兽智纳夏饶(古时候一种有灵性和慈悲的动物)、奶牛、鱼、水獭的生命;或为谋取私利而养鸡、养蜂、养猪,或替人隐瞒罪行,这样的人都要在铜锅底层受罪。”
铜锅底层许多众生遭受痛苦的样子,惨不忍睹。其中以老妪、麻雀、红嘴乌鸦、猪和蚂蚁居多。也有僧人和苯波僧,所受之苦更加惨重。
突然,狱卒们把一口相同大小的铜锅扣盖在前面那口铜锅上。据说这口铁锅是由三十六位工匠打造的。随即,铜锅内发出接二连三的惨叫声,那声音的密度像是被捅破的马蜂窝。我内心慈悲,痛彻骨髓,不知所可,赶紧向十方诸佛祈祷,哀声唱道:
呜呼呜呼轮回海 苦不堪忍诚可悲
业报所磨有情众 即使瞬间怎可忍
无有其他皈依处 大悲本体佛海众
事业功德诸圣尊 遍除众苦化身者
愿除有情烦恼苦 愿熄众生轮回火
大力加持请亲临 大慈之光普遍照
诸佛悲眼请顾视 三世如来之本性
心子热拿熙日尊 轮回明灯日果瓦
实修宝幢索郎荣 慈悲度众吾恩师
诸佛总性传承师 片刻莫迟垂大悲
加持此间有情众 慧眼广摄六道情
神通成就力变化 祈请加持我等苦
烧铁铜锅牢狱中 心续不净生幻相
至苦至痛粉身碎 无助坠落阎罗网
淋受利器之雨雪 身躯不堪碎万段
遭受残酷业报刑 内心苦痛更惨烈
思想及此能裂骨 祈求即刻赐加持
我泪如涌泉,肝肠寸断,凄歌慢唱,祈求诸佛救度痛苦的众生。
啊!天空中出现了一台被狮子、孔雀抬举和簇拥的金银宝石打造的法座,五彩虹光布满了天空。法台上坐着一位俊美的瑜伽士,肤色红白如桃花,身体内外通透,高大而庄严,十万空行母围绕在他的周围,威严赛过千日齐照。我幸喜万分,想那是我传承上师们的变化。于是我想过去拜见上师,阎王派来的四个狱卒跟在我身后。我们五个一起朝瑜伽士走去。我们越靠近,瑜伽士眷众离得越远,怎么也走不到他们身边。我想:我心存敬信才有幸见到上师,可我连见面礼都没有,怎可空手去拜见上师呢?
四个狱卒问我:“瑜伽士,你要去哪里?”
我说:“去谒拜上师!”
狱卒说:“那不是你的上师,那是邦·沃色大师。”
我向上师顶礼,上师看着我们微笑,口诵六字真言千千万万遍,然后与眷属们如虹光般消失在虚空。我没有看清他们是如何离去的,只那铜锅中三分之二的众生已被救走。
狱卒们怔怔地愣在那里,说:“沃色上师抢走了一百二十万众生。”只可惜话音还未落下,又有多三倍的众生落入铜锅中。我请狮头狱卒打开铜锅让我看看:多如河沙的众生煮沸在锅里象一锅粥,其中有僧人也有苯波和尼姑。
另一处,数不胜数的众生黏着一个苯波上师身上,黑压压地挤在一起,挤得肉烂血竭。再看那苯波上师,巨大的铁钉插入他的颈、手、手指、脊椎、膝盖和肩头,与烧铁大地钉在一起,然后在熊熊的烈火中焚烧。接着,狱卒们把烊铜水灌入他的眼、耳、口、鼻中,血与水交融滚沸,嘶嘶乱响。那血肉腐烂的痛苦,无计可量,弹指间却已重复了上千次。
我问:“那苯波上师造了什么业?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黏在他身上?”
虎头狱卒说:“这个苯波上师在世间时,嫉恨佛教僧人,强迫佛教僧人改信苯波教,强迫牧人屈服于自己的势力下,给人灌顶,收取他人信财,罪大恶极,与他结缘者不可解脱。他身边的五百个苯波僧和苯波尼姑,是他的弟子和女施主。”
我听着看着,不仅悲从中来。转眼又看见一个在家僧倒在很大的镜面上,长长的头发拖在地上,数不清的男女压在他身上,就象在芥粒堆里翻滚过的一块酥油饼。他和前面那个苯波师一样痛苦。
我问狱卒:“他又是造了什么业呢?”
狱卒说:“这个在家僧在世间伪装成善知识的模样,讲经传法,打妄语,欺骗了上亿人,收取了大量的如水中泡沫般的信财;收集各种垢物配制成邪药,谎称是神通;修独脚鬼,假装有先知;头抹发油,洗脸打扮,佩戴女人喜爱的首饰,妄称自己是佛,拿积累的黑色信财过着邪淫无度的生活;收人钱财,保证不让堕入地狱。其实别说保证他人,他就连自己也保证不了,今天才要受这样的重苦。人间来的大多数‘上师’都象这样。他是损人害己,自作自受啊。”
我问:“这人什么时候能解脱?”
狱卒回答:“很多很多劫波的时间也难以解脱。那些黏压在他身上的是从食物、财产、法等各方面与他结缘的人。”我心中的痛惜之情不能自已。
一个暗红肌肤的上师,头戴熊皮遮阳帽,上亿的众生黏在他身上,一个压着一个密密麻麻地蠕动着,象沾满芥子粒的酥油饼。他们都被挤压得血肉模糊,哭声喊声混成一片,震天动地。
我问同行的狱卒:“为何他那么痛苦,犯了什么业?”
狱卒说:“造了什么恶业吗?在人间时,他本来没有任何妙善功德,却妄取他人信财,答应为众人灌顶、作临终引导、修普明超度、做火供、修药师仪轨和文武百尊超度法等等,欠下法债。即使修了,也是短句缺字,或者没有修够仪轨规定的数量。高兴时,即使修上一遍完整的仪轨,也还要装模作样地佯装禅定在见地中,位居众僧之首;不会念时滥竽充数,扰乱邻座;所得信财即不上供三宝,也不下施弱势,更不为中阴和来世修福,不投资修路架桥、印造佛经、佛像,不为周贫济老,反而尽数用于世间人事,用于权势和财富的攀比上。为自己设计世间奢侈的人生,以为自己能活上千岁万岁,一心一意挣扎在世间八风的泥淖里。反过来认为自己无论从身语意,还是从内修都是最好的上师,面对临终者,修符合世俗男女口味儿的伪法……,如今不得不在这里遭受切肤之苦。这一切是他自己造的孽,不是别人强加给他的。”
我问:“和他一起受罪的是什么人?”
狱卒说:“是与他结缘的人。”
我又问:“他们什么时候能解脱?”
狱卒回答:“那个上师、苯波上师、在家僧和女人受苦的时间会很长,一时难以解脱。其中苯波上师更难解脱,就算侥幸解脱了,也要转生于饿鬼地狱,经历上万年的苦难。从饿鬼解脱后,还要五百世投身到极其寒冷的地方。但是,身穿苯波服行修佛法生圆次第,顶礼、转经、供灯、拜佛,朝游扎日圣山,修路架桥的人,不必受此煎熬。只有身口意三门都信仰和修习苯波法的僧人以及与其结缘的人,才会无一幸免地堕入恶趣。瑜伽士你如果看得见,就看看吧!另外,善知识、上师和僧人们答应为施主修普明、药师、文武百尊、六字真言、尊胜佛、转经,化缘或收取大量信财,最终却没有如实修诵而欺骗施主,所收信财成了为自己谋利的财富,反用于世俗人事,不行善,不诵课,这种人,如今正在这里煎受粉身碎骨的痛苦。”
我问:“什么善业可以救度他们?”
狱卒回答:“最上为具德上师的回向、祈祷,印造佛像小泥塔、水施,喂养鱼和蚂蚁等善业,其他任何善业也有利。”
我咂舌:“连化斋都有这样的罪过,别的罪过就毋庸置疑。”
狱卒哈哈大笑:“把自己的财产放在一边,去乞讨别人的财富,获取暴利送入亲朋好友的口中,最后不约而同地堕入地狱,一同在铜锅里煎熬,经历十万万年血竭骨枯的痛苦,这才见晓身穿袈裟的意义。”
别处,数不清的众生,或耳朵粘在脸颊被钉上带火的钉子;或眼睛、耳朵和鼻子拧在一处,皱成一团,也钉上了带火的钉子;有的耳鼻硬邦邦地竖立,目光呆滞而僵硬。
我问狱卒:“是什么业果所致?”
狱卒回答:“他们在世间暴吃各种动物的肉,令人不忍看,不敢嗅,甚至也不堪说。耳朵和鼻子竖立起来的众生,是在世间食肉而未念咒加持的僧人,但因加持了所剩的骨头,所以幸好耳朵没有粘在脸上,还有机会听取六字真言的声音。”
狱卒们撕碎了这些众生的肉煮在铜锅里,令人痛不欲生。这样的痛苦,莫说要亲身体验,就算听人描述也能让人恐惧得肉裂骨碎,即使在世间经历被烈火焚烧九次的痛苦,也不如这里的惨重。狱卒说:“有十八般这样的地狱,数这里的痛苦最轻。”
那边有狱卒把一口巨大的铜锅抬到灶下。我问:“为什么把铜锅抬下来了?”
狱卒说:“莲花生抢走了一铜锅的人。”
四狱卒又说:“走吧,瑜伽士。”
我们走了一会儿,看见一座高大宽敞的烧铁房子矗立在大地上,一箭开外的地方又有十八座这样的铁房,透着猩红的火光。每座铁屋里关着多如草木的众生与火同焚,狱卒们还把燃烧的铁锤雨点般砸到身上,本来焦烂的身躯顷刻间变成血肉的浆糊。那是一种分秒难忍的剧痛。
我问狱卒:“他们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苦?”
狱卒回答:“在世间,他们破坏禅林,盗窃他人财物,不守信用,侵占他人的本息不还,饮酒淫乐,损人利己,赞美和奖励作恶之人,保护苯波。”
看着那些受苦的众生,心中黯然生悲,感到无限凄苦,问:“他们要受多长时间的苦?”
狱卒说:“上万年。”
四个狱卒又一声:“走吧,瑜伽士。”我们走着,走着,一片通红的烧铁大地上,多如尘沙的众生站在一块燃烧着的巨石上,狱卒们抡起羊头大小的烧铁锤子砸在他们身上,一时间血肉模糊,叫苦声四起。其中一些是僧人、苯波和尼姑。
看着他们至痛至苦得受刑,我感觉痛彻心扉,却只能高声唱诵六字真言。
狱卒们说:“业缘使然,他们不能听到你念六字真言。”
我问:“他们造了什么业?”
狱卒:“在世间,他们嫉妒和诽谤好人。老妪、尼姑、苯波、僧人们彼此嗔恨,相互攀比,唆使他人或亲自用卑鄙的手段伤害对方,使对方贫穷、破产和失败。”
“什么时候能解脱?”
“五千万年内不可解脱。”
我们继续走着,看见一座红彤彤的烧铁房屋,内外都燃烧着烈火,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哭喊声。
我问狱卒:“他们造了什么业?”
狱卒说:“在人间,僧人、苯波,或者其他人,心怀恶意请人修持恶咒,或亲自放咒给别人,或向自己的上师、善知识、法友、亲朋、兄弟、僧人和苯波,施放离咒、死咒、瘸咒和盲咒。”
四个狱卒用上千个吹火筒在铁屋四周不停地加火。铁屋里的众生全身着火,头上、肩上、手臂、手指和脚趾上钉着不停旋转的火轮。即使已是鲜血淋漓,骨肉干枯的残肢,却还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痛苦。
四个狱卒对我说:“瑜伽士,施放恶咒的人在世间很威风,有钱有势,到了这里却要受这样的苦呢!”我看见一两个认识的人,其中一个僧人对我说:“没想到我会遭受这样的痛苦啊!”我听了心痛欲碎,烦乱不已,唱了许多六字真言,可只如一杯倒入沸水中的冷水,效果甚微。
四狱卒说走。一片跟前面一样的烧铁大地,许多狱卒手持天杖和各种利器,把数不清的众生推进一张巨大的铁网,并用天杖透过网眼刺破他们身上的各个部位,然后用刀刮,用叉子戳,用钳子夹,用锤子敲,用钺刀割,用宝剑砍,把铁棒钉入头顶,然后从阴部或从足底穿出。开始是血淋淋地流,然后是肉糊糊地烂,最后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极苦,极痛,那惨烈的叫声甚至能让人昏厥,耳不堪闻,目又怎堪视?狱卒们打打杀杀的声音,仿佛也能震落九天。
我问狱卒:“如此粉身碎骨的痛苦,是什么业果?”
猫头鹰狱卒说:“他们在世间,强取豪夺,收保护费,无事生非,招摇撞骗,放小钱收大息,誓不求人又违背誓言,以买卖借贷的方法诈取他人财物,赌咒发誓,不择手段谋取暴利,以为世间唯他们逍遥快活。可到了这里不得不经受不堪忍受的业报洗炼。”我慈悲,心欲破裂,昏厥过去,醒来时,念了很多遍六字真言。看见许多认识的人,想到他们在煎受如此业报的折磨,心中倍感悲苦,唱道:
呜呼呜呼可悲又可怜 当积善资未积福报尽
遭尽地狱不堪之重苦 无常世事虚幻不永恒
为求一日之乐堕苦狱 圣药换毒痛苦受不尽
你岂不知此皆自造孽 但求日食虚费一生福
谋取暴利背弃誓言者 世间虽乐地狱受极苦
世间虽富狱中却贫穷 世间虽勇狱中多恐怖
世间虽谋狱中是愚痴 世间老大狱中是小卒
快乐尽失痛苦比河长 自造苦果不虚加倍来
他人难夺尽皆入手中 何曾思想将遭难忍痛
我长长的歌声幽然飘扬,泪如涌泉。
转眼又到了另一片烧铁地狱,难以计数的烧铁奶牛、牦牛、奶牦牛、犏牛、山羊、绵羊、公鸡,还有大如山峰的鱼,它们在拥挤的人群中横冲直撞,可怕的烧铁舌头舔舐着人们的躯体。地狱众生本来疲惫的身躯瞬间就被摧残得血肉淋漓,白骨森森,腥味四溢,痛苦的叫声不断,千百次重复着同样的磨难。
人群中,一个老太太婆遭受的痛苦更是惨不忍睹,无数的大如房屋的烧铁山羊和绵羊舔舐着她的身体,或者冷不丁来个偷袭和撞击,使她浑身的皮肉破烂了,流出汩汩鲜血,露出白骨,剧烈的疼痛使她瞬间难忍。我为她唱诵六字真言,只能稍微减轻她一点痛苦。我又对着石子念诵六字真言和其他各种密咒,抛向她,好象也有一点效果。
我问猫头鹰狱卒:“他们造了什么业?”
狱卒回答:“在世间,他们有的是羊群的主人,有的曾经偷羊吃肉。”
“他们什么时候能解脱?”
“两千年之内是不会解脱的。”
一个像前面那样的烧铁地狱上,烧铁老虎、豹子、豺狼、狗等各种野兽在争夺抢食赤裸裸的地狱众生。那些众生万分恐惧,发出惨烈的叫喊,痛苦不已。我心如刀割,问狱卒:“他们造了什么业?”
狱卒说:“他们在世时捕杀鹿、獐子、黄羊、羚羊、岩羊、野牦牛、野马等动物……。”
我心想:我小时候也帮别人捕过鹿,今天也要遭报应吧?正想着,忽地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个高大如松的鹿头狱卒和狗头狱卒不由分说地把我抓走,摔打在巨大的烧铁石块上,血肉四下飞溅,如撒向大地的种子。我不堪忍受剧烈的疼痛,无助地哭喊着,心里祈祷:愿我今日承受所有地狱众生的苦痛,愿他们安乐!我无力出声,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刹那之间,两个狱卒不见了。
我感觉我在这里被折磨了上千年,四个狱卒却说才过了一会儿工夫。
我们继续上路,仍然来到了前次那样的烧铁地狱,狱卒们异常忙碌:或给地狱众生的眼耳鼻口中灌入沸腾的烊铜水,或用铁钩把舌头拉出一个眼孔的距离,或在眼睛和耳朵上钉着烧红的铁钉。地狱众生们,有的手脚关节血淋淋,有的压在山一样大的经书下面,眼珠滚出老远。还有许多僧人、苯波、尼姑、老妪和男女,被压在燃烧的铁树下;有的沉浸在粪便和血海里,偶尔把头露出海面;有的沉在滚沸的五色海水,有的沉在黄金大海,有的沉在沸腾的水银大海。狱卒们打打杀杀的声音不断,各种利器雨点般降落到地狱众生的身上,或鲜血不断,或肢体破裂,或十指流血,五花八门的惨状,不忍睹视。
我问:“他们所造何业?”
狮头狱卒回答:“他们在世间念经或抄经时,弄虚作假,短句缺字,是很难解脱的。”我还看见一些认识的人。
四个狱卒说走。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无数的黑漆漆的烧铁房屋。这些房屋没有门也没有窗户。狱卒们手持利器,把无数的众生押进通红的铁屋,其中有女人,也有僧人。每天上百次,他们的眼球被挖走,然后在空洞的眼眶里灌入沸腾的铁水,再用烧红的铁钉钉到九层暗房下面。
不一样的刑罚,不一样的痛苦,写也写不完。
我遇见一个熟人,他对我说:“请求你,帮我带个口信回去,叫我的家人画一幅千手千眼观世音唐卡,回向给我。”我告诉四个狱卒他是我的熟人,请他们网开一面,放了他。
四个狱卒说:“现在还没有办法放了他。”
我只好走开了,他却一直抓住我不放,拖着身子紧跟在我后面。狱卒们把他抛进燃烧的铁地上,恍惚过了一千年,他的身体焦枯,只剩下芥子那么小,肉和骨头象粉灰一样散落。我哭喊着,心中默默祈求:放了我吧!抓住我也没用。我想丢下他逃走,可他死死地拽着我不放。
四个狱卒问我:“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回答:“有一百零八遍仪轨的缘分,无论如何请放了他吧!”
“现在还不到放了他的时候,不过快了。”
“这些人造了什么业?”
“他们中有的人不满意供食和供养,斜眼看人;有的人抄错经文;有的人出坏主意挖人眼睛,或对挖人眼珠的恶事表示赞同,或参与挖眼之事。”
我又问:“他们何时能解脱啊?”
狱卒:“过两千年后解脱,然后五百世投身为盲人。”
四个狱卒说:“走吧,瑜伽士。”
转眼我们又回到了阎王身边。
四个狱卒押着七个苯波僧来见阎王,那阵势象老鹰抓小鸡。阎王命令狮头狱卒:“审查一下这七个苯波僧有何善何恶?”狮头狱卒拿出长长的文簿和镜子,先用镜子照他们,其中一个不敢面对镜子。
狮头狱卒向阎王禀报:“陛下,其中这六个苯波僧朝拜释迦牟尼佛像三次,供过油灯,转过扎日圣山,另外还有其他上供下施的善事。镜子和文簿中都很清楚。”
“本来女人和苯波是最难解脱的,你们六个是好汉。”阎王说,“把他们送到三十三天。”
四个狱卒带着他们,乘着一团如藏文“阿”形状的白色圆体,风吹羽毛般飞逝而去,后面大约跟了三百人。我问:“跟在后面的那些人是谁?”
狱卒说:“六个苯波去拜佛朝圣时,他们曾施水与食物,借住宿,送鞋、送帽、送衣服,因此结下缘分,如今他们一起去向天国。”
狱卒禀报:“剩下的这个苯波僧做过毒杀佛教上师的买卖,受人之托遏制冰雹两年,并烧毁了许多佛经。”
阎王下令:“罪孽深重的人,抛入毒海吧!”猫头鹰狱卒和蛇头狱卒拖着那个苯波僧经过烧铁大地,边拖边摔打,血淋淋的躯体支离破碎,散落在烧铁大地上,无比痛苦。
我问:“他要受苦多久?”
狱卒说:“五百世,然后投生到饿鬼地狱,遭受数劫之苦。”
稍后,熊头狱卒和大乌鸦头狱卒把一个身穿铁青色裤子、背蓝色大经卷的人,带到阎王面前。阎王命令鹿头狱卒审查。鹿头狱卒禀报:“这人在世间杀过人、杀过马,也念过六字真言,造过佛像小泥塔,做过水施等善业。他深深忏悔自己的罪行,为此抄写了一百零八遍《金刚经》,带来作为地狱的见面礼。”阎王让鹿头狱卒用秤来衡量善恶轻重。阎王看过后,下令道:“除去恶业,还有那么多善业,令人称奇。熊头狱卒、黄鼠狼狱卒,你们送他去灵鹫山吧!”在两个狱卒陪伴下,背经书的人沿着一段没入云端的黄色光路走了。
我问阎王:“净罪之善孰轻孰重?”
阎王回答:“见证自性者最殊胜。修诵《金刚经》、《文武百尊》、《六字真言》,并能守三昧耶誓言者为上;能完整无缺地念诵和抄写者也很好。”
又来了一个皮肤枯黄的老妪,手拿金汁画成的小小的释迦牟尼画像,说是给阎王的礼物。
阎王问:“老妪你有何善何恶?”
老妪说:“在世时,我尽力避开恶业,广行善业。出资画了这幅释迦牟尼金像,并顶礼、转绕和供灯。想不起来做过什么恶业。”阎王下令叫狮头狱卒用镜子照。狮头狱卒拿出镜子让老妪照了一下,然后对阎王说:“老妪说的是实话。”
阎王说:“本来老妪们很难解脱。但你是个不错的老妪,投身去佛法兴盛的地方吧!”老妪乘着一团白色的如藏文“阿”字形状的圆体走了。
接着,两个狱卒押来一个头戴熊皮遮阳帽,满脸络腮胡的僧人。阎王命令狱卒审查他的善恶轻重。狮头狱卒拿出镜子和文薄问他:“你在世间造了什么恶,积了什么德?”
与僧同来的黑魔抢先说:“这僧在世间不做善事,恶事做尽。”
白神立即拉下脸,说:“陛下,这僧在世间是一个弃恶扬善的好人。”
阎王道:“黑白魔神各说各有理。僧自己说吧。”
僧说:“做了许多的超度仪轨,修过路……”等等陈述了许多为善之事。
阎王又问:“为善者很好。恶业有什么?”
僧不知所措。狮头狱卒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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