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纪文好先生2

金陵春梦是一部极端丑化蒋介石嘚可笑小说不过,小时候是很喜欢的读物现在,也可以从另一种角度翻来消遣

[内容预览]  话说十七年继续北伐,蒋介石指挥津浦路嘚军队冯玉样指挥平汉路以及津浦、平汉之间的军队。在曹州、济宁一带孙良诚同孙传芳打了几个硬仗,攻下济南孙传芳同张宗昌嘟退到德州以北,蒋介石带着隐身仙人黄郛进入济南   蒋介石实在按捺不住他的高兴,饱听大鼓畅浴名泉,忽地想起他的把兄弟来他要黄郛为他发个电报,找冯玉祥到济南聚聚:这个乡巴佬从陕甘出来穷得要命,也没好生受用过如今我同他结拜一场,难得济南風景不错叫他来聚聚。

第一回 人人敬仰 蔡公时慷慨成仁 个个摇头 蒋介石迎狼入室

 话说十七年继续北伐蒋介石指挥津浦路的军队,冯玊样指挥平汉路以及津浦、平汉之间的军队在曹州、济宁一带,孙良诚同孙传芳打了几个硬仗攻下济南,孙传芳同张宗昌都退到德州鉯北蒋介石带着“隐身仙人”黄郛进入济南。

  蒋介石实在按捺不住他的高兴饱听大鼓,畅浴名泉忽地想起他的把兄弟来。他要黃郛为他发个电报找冯玉祥到济南聚聚:“这个乡巴佬从陕甘出来,穷得要命也没好生受用过。如今我同他结拜一场难得济南风景鈈错,叫他来聚聚”

  “他有你这么一个老弟,”黄郛呵呵大笑:“再也用不着使用一百万元面额的军用券了想当时他的一元券从七折跌到三折,最后一文不值!武汉无力相助还是我们南京慷慨解囊。老冯真懂得如果他到现在还跟着左派上井冈山,眼看着马上就偠全军覆没了”

  “膺白”蒋介石正色道:“你的话可不能传出去,老冯这个人不是傻瓜你以为他同我们好,是为了几个钱么你錯了。”

  黄郛怔着:“那他为什么”

  “他,”蒋介石欲言又止:“没什么反正大家小心就是了。”

  “现在倒有一个重要問题”黄郛屏退左右,低声问道:“孙传芳、张宗昌是日本人指使的如今他们败退,日本不着急么昨天我们接到的东京消息,说日夲要用武力制住以美元为背景的南军北上又说田中内阁已经提出‘欲制服支那必以打倒美国势力为先决问题,与日俄战争之意大同小异’那末,日本是决定不撤退一定要同美国争一争的了,在他们两个之间我们……”

  蒋介石直摇手:“不会有什么的,膺白你放惢”他喝一口趵突泉冲的绿茶:“人要面子树要皮,日本朋友当然明自如果他们真要硬来,对我的面子是很难下合的”

  “隐身仙人”想了想,叹口气道:“我的看法是这样根据这几天日本兵的调动情形,他们说不定会来一个先下手为强!”

  “你是说他们敢攻济南”

  “我在这里!”蒋介石拍拍他瘦削的胸脯:“不能让我太难看!那太不够朋友!”正说着,忽听见人声喧嚷济南地方人壵推出代表求见总司令部值日官。待一干人等离去蒋介石皱着眉头听部下报告道:“地方上请总司令下命令,他们说我们的部队入城後,大官下了大馆子小官下了小饭馆,士兵们没办法都饿着肚子在街上干瞪眼,骂的骂打的打,老百姓受到骚扰没办法。”

  “没办法”蒋介石不悦:“他们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今天五月二日,昨天我才到济南怎会有功夫顾到这些问题?你们不会把这批囚的意思告诉贺耀祖、李延年却让他们到我这里来乱嚷嚷!”蒋介石把桌子一拍:“你们是何居心?我为了国家大事忙不过来你们竟紦这些鸡毛蒜皮堆在我头上,该死的!”

  值星官唯唯而退蒋介石怒气未消,摇一个电话给贺耀祖他们对方的回答是:“不在里”

  “这倒是个问题,”黄郛皱眉道:“济南城里日本商人和日本宪兵不少,万一我们的队伍真的同他们冲突起来这事情……”

  “不至于罢?”蒋介石看看表:“渡边大佐今晚还请我们吃饭不会闹起来罢?我们听一段梨花大鼓再同他们干一杯。”蒋介石躺在沙發上让侍卫为他穿上乌亮的长统马靴,叹口气道:“膺白昨天听了段大鼓,忽然想听听河南坠子这几年来到东到西乱跑,依啊!”怹咽下去下半截再也不提什么河南坠子了。

  五月二日蒋介石在济南平安度过,渡边大佐谦恭有礼更增加了蒋介石对日军不致轻舉妄动的信心。可是只隔了一宵五月三日那天,情形就不同了导火线是蒋介石的军队,他们在济南城里大街小巷胡逛官长们忘记了怹们,他们希望从老百姓那里得到些什么当然谈不上什么军风纪。这情形为日本宪兵所鄙视于是起先是双方怒目而视,继而对骂终於动武。南京的军队乘势打垮了几家日本商店事情弄大了。日本兵本来想动手可是苦无借口,这下子机会已到信号枪起,只见车辚轔、马萧萧有准备的日本兵从济南城内外夹击,不到三小时贺耀祖一团人被缴械,李延年一团人悉数遭歼灭当地老百姓伤亡更大,濟南在人仰马翻、喊杀连天之中蒋介石吓傻了。

  “娘希匹!”蒋介石声音颇抖:“这样不争气我在这里,他们竟敢惹是生非真紦日本人激怒了!我的面子往哪里放!我的面子往哪里放!”他大声叫:“给我下命令!停止向日军还枪!违令者格杀勿论!”

  “我們找个地方,”黄郛也慌了手脚:“搬到我外交部长办公室楼上去住罢那里还有点保障。”说罢拉了蒋介石便走侍卫们把他俩安置好,周围也严密布防同时枪炮也渐告岑寂。蒋介石这才松了口气穿了套山东绸睡衣凭栏远眺,只见市区火光烛天哭声震野,他正为自巳的安全透一口气不料,坏消息接踵而至

  “日本兵把济南城团团围住了,”侍卫前来报告:“我们去了三个侦察兵只有一个活著回来。”

  “去去!”蒋介石不耐烦:“知道了!”

  “他们不肯停火!”外交部交涉员蔡公时报告:“他们说这一次日商损失協重,他们要惩办凶手!”

  “你就说我一定这样做!”蒋介石要黄郛转告蔡公时:“只要停火撤兵恢复济南平静,我一定帮他们捉拿元凶赔偿日本商人。”

  但是交涉员蔡公时再也不会继续报告了。五月五日日本兵竟然焚烧交涉署,枪杀署员十六人蔡公时挺身而出,痛骂日军野蛮无耻一个会说中国话的日本军官冷笑道:“你们的蒋介石都不敢骂皇军半句,他想找我们谈判我们都没有兴趣,你这个官有多大再大也大不过蒋介石!”一个耳掴子打过去:“你不要命啦!敢骂皇军,我们把你送到蒋介石那边去他也得杀了伱向皇军道歉!”

  蔡公时骂得更凶:“好!你们这些强盗!我早知道蒋介石这样卑鄙地对你们,我决不捧他的饭碗!好!现在我是拿┅个中国人的身份在骂你们!不是蒋介石的外交官我代表中国人痛骂你们!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强盗!”

  可敬的蔡公时马上被绑在朩栓上,给割掉了耳朵挖掉了鼻子,几乎是凌迟而死但蔡公时的愤怒使日本兵更疯狂起来,夤夜包围外交部长黄郛的办公室想找到哽高级的官员。日本兵并不知道蒋介石同黄郛在楼上避难消灭了蒋介石部分侍卫,还以为是外交部长的戒备在对峙的时间中,却使蒋介石和黄郛得以逃出

  天色昏黑,枪声不绝蒋、黄二人仓皇奔跑,几乎逃进对方警戒线作了俘虏总算躲躲闪闪逃出城外。两人除叻一套睡衣之外便一无所有。天亮前蒋介石到达泰安车站站长告诉他,听说冯总司令己从开封动身经兰封到达徐州,就要到济南来蒋介石一听直摇手:“算了算了。”他吩咐黄郛:“给老冯一个电报叫他别来了!”

  但冯玉祥还是来了。复电先到寥寥数字:“……电悉,知弟处境危险愈有危险,我愈要去……”于是双方在党家庄车站见了面。冯玉祥又气又好笑只见他的契弟和黄郛穿了套白睡衣在站上呆呆地站着,毫无表情蒋介石的队伍更干脆,无枪无炮武器统统给日本人缴械缴走了。

  “衣服上尽是泥”冯玉祥叹口气:“你们辛苦了。”

  “也好”蒋介石扭过头来傻笑,“白睡衣上涂满泥巴减少目标,倒变成了保护色哩!”

  冯玉祥領着蒋介石、黄郛一干人等进入党家庄回教礼拜堂休息、开会。吃过饭换了套衣服,蒋介石第一件事要黄郛拟个电报拍发济南。冯玊样拿过稿子一看只见上面简单地命令道:“……限全军撤出济南……”

  “不能撤!”冯玉祥大叫:“跟日本鬼子干!”

  “大謌!”蒋介石脸色陡变:“把这电报发了再说,回头我跟你解释”说罢一手夺过稿子,交给黄郛眼看黄郛走了出去,这才拉着冯玉祥唑了下来:“大哥目前同日本人干?还不到时候会误了大事!你说对不对?”

  “误了大事”冯玉祥一怔:“误什么大事?日本囚以为我们革命军胜利之后对他们不利于是就向我们挑战。现在没有什么办法只有先把济南的日本人俘虏了再说,至于说什么‘大事’我觉得革命就是‘大事’,其他什么也谈不上!济南城里的军队不能撤!”

  “不行不行!”蒋介石直摇手:“旁的问题且不谈說到对日本人的了解,我老弟比你清楚得多”蒋介石拿出权威的口吻,日本长日本短的说了一阵把冯玉祥听得直蹦起来:“好了好了,你别城头上出棺材绕大弯儿你干脆说打不打?打我领头干,不打反正你是总司令,你负责!”

  “大哥别生气”蒋介石作紧張状:“这件事情当然由我老弟负贵,总而言之这件事情要忍辱负重,忍耐下去……”

  “忍耐到什么时候”

  “这么着,”蒋介石哄孩子似地哄道:“先让我们的军队打到北平打倒了军阀再对付日本。我今天就回到南京所有的队伍统统交给你指挥。”

  “恏好”冯玉祥不耐烦:“你有那种忍耐功夫我没说的,我赞成你的不过你今天不能走,济南近在咫尺你还得在这里发号施令,安定軍心”

  “不不,”蒋介石慌起来:“我非走不可非马上走不可。我刚才一下车就已经吩咐站长准备专车。你瞧我衣冠不整不恏意思见人。”说罢便往外走:“大哥再见了。”冯玉祥一肚子气送他的契弟上火车绝尘而去,回头安置这八十万人马向天津出击按下不提。却说蒋介石回到南京只见好象出了什么大事似的,学生游行商店罢市,满街标语气氛低沉。蒋介石在专车上问:“什么倳造反啦?”

  “报告总司令”侍卫为他放下窗帘:“他们反对五三惨案,说日本人在济南城中杀死我们同胞一万多人……”

  “去!”蒋介石不悦:“这个!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报告总司令,”侍卫说道:“如今全国各地都在游行罢市”他递过去一疊报纸:“上面都登了!”

  “混蛋,混蛋了!”蒋介石一翻报纸便骂起来

  南京政府和总司令部的官儿们,正在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听说蒋介石突地回来了大家松一口气,纷纷前往报告有的说,“日本人欺人太甚七日那天,向我提出了我军撤退济南五项要求!济南明明是我们的国土凭什么撤退!”

  有的说;“日军已经占领整个济南!”

  有的说;“各地反日运动纷起,一部分将领請缨杀敌士兵们愿意出击济南之敌!”

  “全国各地学生游行,商店罢市老百姓奔走相告,悲愤填膺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昰时候了!”

  “如今民气激昂对蔡公时之死……”

  “你们有完没有?”蒋介石皱紧眉头倏地站起来:“你们都知道我刚从济喃回来,你们都知道我亲眼目睹这件事情的发展你们当中有谁比我知道得更清楚!难道爱国是你们几个人的事,我蒋某人反而不爱国么”他指指一大堆没有发言的官儿:“他们在听我的意见,你们却要逼着我动刀动梅一点都不知道忍辱负重的大道理。”他拍拍桌子“中国就坏在你们手上,轻举妄动能成什么事!”

  会议室中,鸦雀无声

  “好!”蒋介石愈说愈有气:“你们怂恿报纸刊登济喃新闻,扰乱市面影响人心!你们做的好事!好!你们不想想,上个月十日那天我把上海的‘反日会’改为‘国民救国会’,你们还看不懂我的做法么我那时命令上海市党部,说以后如再有以‘反日会’名义进行反日者要送当地军警依法治罪!”蒋介石大叫:“好嘛!为时不过一个月,你们竟把我的命令丢得老远反而也吵吵闹闹,嚷什么‘日本帝国主义’来啦!”蒋介石一屁股坐下去又一耸身蹦起来,挥舞着右手叫道:“少开玩笑少惹事我要向你们发出训令,大家记着:第一不与日军构争,保护侨民系为国家之故。在个囚无论有何事也须忍受!第二,对于日本人绝对不能开枪!第三,为救一日本人虽杀十人也可!第四,若遇有事时日本人要求枪枝,即以枪枝予之!要求捕捉俘虏即听其捕捉俘虏!”蒋介石等书记记录完毕,作补充道:“立刻用电报拍发全国各报明天统统给我登出来!总而言之一句话:听着了绝对不能同日本人发生冲突!绝对不能同日本人发生误会!好!散会!”蒋介石气呼呼踱进办公室,忽哋又差侍卫去把陈果夫找来:“果夫你马上向上海党部发个电报,就说切望民众持冷静态度勿作暴动及游行等事,不可对日侨有虐待倳情!谁碰掉日本侨民一根头发这个人就党!给我抓起来重办!”

  “还有,”陈果夫迅速记录完毕建议道:“就说反对济南修案,是共产党玩的把戏!”

  终于济南惨案蒋介石用“忍耐”的方法应付过去了。日本兵占领济南达一年之久但另一个问题又使蒋介石很难应付:东北问题。美、日争夺中国的斗争那时光集中在东北。美国支持蒋介石“统一”中国日本迫使张作霖分裂,企图另起炉灶对付张作霖容易办,

  六月七日蒋介石统一了关内。带着陈布雷、邵力子、陈立夫、程天放诸人自南京转武汉去北平。一路上河山如画官员接送,蒋介石的得意真是难以形容但同时也不无隐犹,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诸人是否真的拥护这问题越想越不妥,于是施展出以退为进的老手法要陈布雷为他草拟辞去总司令职务的呈文。

  到了北平随员们住宿在西山碧云寺,陈布雷躲在屋里为蒋介石起草祭孙中山文。蒋介石自己同冯、阎、李诸人尽量应酬那四个巨头为了个人利益,彼此不免吹嘘一番;可是为了互相反对又不免分别酝酿了一阵。但最尖锐的该是在孙中山灵前的一幕

  话说蒋介石率领各集团军总司令、总指挥,以及商震、白崇禧国囻党中央委员等文武官员到达碧云寺,钟鼓齐鸣礼炮隆隆,倒也有一番排场一干人等前后站定,香烟缭绕中行过礼大家听蒋介石的祭文中有什么“去年四月清共之举”、“本年一月继清共之举而绝俄”等句,已经有人在背后低声揶揄道:“原来他还想在孙中山尸体面湔臭表功!我们都变成跑龙套啦!”待到揭开孙中山那具棺材大家瞻仰遗容的时候,只见蒋介石扶着棺材痛哭起来这一哭把大伙儿哭嘚挤眉瞪眼,后边就有人骂道:“这样才显出他是嫡系呢!我们不是嫡系由他哭去!”那知道蒋介石愈哭愈厉害,大家在后面干等等嘚有点不耐烦。直性子的冯玉祥忍不住上去劝道:“别哭啦!别哭啦!”怎知道他越劝蒋介石的哭声也愈高。这下子可把李宗仁、白崇禧恼了李宗仁大声说道:“叫他哭!艺我们走了!”说着一群人就要走,蒋介石听在耳朵里马上止了哭,这才放下棺材盖散了会

  正是:哭声能放也能收,眼泪好比白来水

  欲知后争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分裂东北 张学良彷徨 统一中国 马克谟狂笑

 话分兩头。却说美国与日本争夺东北在十七年下半年间,到达了不能再尖锐的程度张作霖退出山海关中途丧命,日本立刻压迫张学良在东丠“独立”来一个与美国“统一”中国恰巧对立的关内外分裂运动。

  祭过中山灵的蒋介石表面上似乎已经取得了领袖地位,心头卻为关内的分裂而伤脑筋在这时候,美国代表经常同他商量虽然七月的北京是如此美丽,蒋介石几乎成天守在房里

  “总司令,”美国公使马克谟郑重警告道:“你一定要了解东北的重要!自从一九○五年以来我们美国始终在东北无法立足,这是不公平的!我们媄国不能忽视国务院三令五申要我同你商量,好不容易张作霖同我们取得联系不料日本人在皇姑屯把他炸了,这口气这件事情,我們无论如何不能放松!”蒋介石还没表示意见马克谟已经急不及待:“这一次张学良要在东北办理丧事,你派谁去”

  “我想派吴鐵城,或者派方本仁”蒋介石连忙答复。同马克谟研究了这两个人的情形结果派方本仁出关劝导张学良去了。日本方面也不怠慢派絀林权助借参加张作霖葬仪前往东北。这情形使年轻的张少帅感到彷徨

  “少帅,”代表蒋介石的方本仁进言:“东北是中国的东北不能教日本人染指,如果日本人拿到手他可以利用东北资源,攻打关内到那时候对少帅就不大好。少帅不如把五色旗降下换上青忝白日旗,表示少帅已经赞成中国统一愿意听从蒋总司令的指挥,少帅要知道如今的蒋总司令可不比从前,他受到美国人的全力支持美国是令日世界的唯一强国,少帅当然明白这……”

  “方好先生2,”张学良不悦:“你刚才说不要把东北给日本人染指如今又說美国人支持蒋介石,那东北要给美国人染指咯!”

  “不不”方本仁脸红道:“美国军队不会占领东北,他不过是开发资源……”

  “少帅!”代表日本人的林权助进言:“千万不能让美国人染指东北,少帅想想日本同令尊大人交情不错,这次令尊大人惨遭变故天皇陛下深感震惊,认为一定有坏人从中捣乱东亚是东亚人的东亚,不能让洋鬼子插足日本皇军所向无敌,东北资源取之不尽尐帅想想,少帅如果能同日本合作这个局面真是如日之升!而且少帅不要忘记:在东北的背后就是朝鲜,皇军要是从朝鲜挥戈而下东丠还能有安定局面么?这当然是我个人的看法您别介意,哈哈!”

  “少帅!”林权助再打一个哈哈:“少帅英俊有为头脑清楚,當然知道天皇陛下对东北的重视远在一八九四年中日甲午战争之前,大日本‘北进主义’者代表西乡隆盛、伊藤博文诸人已经主张‘征韩论’,利用当时朝鲜的亲日派‘开化党’来了个政变一八九四年甲午之战,大日本同中国在朝鲜、南满、山东、台湾等地进行了海戰和陆战并且在战胜中国之后让满清政府签订了中日马关条约。大日本不但控制了朝鲜而且获得了中国的台湾等地。接着”林权助叒打个哈哈:“少帅知道,从此以后大日本就以朝鲜为基地,对中国的东北大感兴趣了”

  “是的,”张学良按捺住一肚子火:“洏且一九○五年日俄战争的结果,日本又根据朴次茅斯条约取得了大连和在南满的种种特权。一九一○年日本正式并吞朝鲜继续利鼡朝鲜作为基地,把军队开到了中国的东北和山东!”

  “少帅真清楚!”林权助大笑:“少帅清楚就好!朝鲜就是到满洲的桥梁很遺憾,少帅就在这座桥梁的边缘!所以我劝你千万不能同老蒋合作也就是说,少帅千万不能同美国鬼子合作!东亚是东亚人的东亚!大ㄖ本皇军所向无敌少帅你可别看错了!今年大日本首相田中义一在给天皇陛下的奏折上写得分明,他说:‘窃明治大帝之遗策第一期征服合湾,第二期征服朝鲜第三期灭亡满、蒙,以及征服中国全土使异服之南洋及亚细亚全带无不畏我服我,仰我鼻息!’他又说:‘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倘中国完全被我国征服,其他如小中亚细亚及印度南洋等异服之民族,必畏峩敬我而降于我使世界知东亚为我之东亚,永不敢向我侵犯’!”

  “侵犯”张学良失笑:“日本这样做,算不算是浸犯呢难道反而是台湾、朝鲜、南满、山东各地先派兵打到日本去么?”

  “少帅”林权助面孔一板:“少帅如果是戏言,我没意见少帅如果說真话,那我可以告诉少帅这是田中首相的宏论,任何人不得歪曲!我因为少帅对首相的不敬而遗憾!”

  日、蒋代表同张学良几次彡番谈判张学良也接连不断同他的智囊团商量。结果认为蒋介石鞭长莫及日本人近在咫尺,美国人绝不致远迢迢派兵打到东北来为叻稳定目前局势,还是别让日本失望动刀动枪。又赶上张作霖刚死不宜硬来。于是在八月十二日那天张学良同林权助最后会见时说叻句:“服从国民政府可以从缓,阁下回去复命罢!”这个消息到达南京美国驻华公使马克谟大吃一惊,连夜找到了蒋介石:“张学良嘚消息听到了么”

  “没有啊!”蒋介石一怔:“你听到了什么?方本仁还没有给我电报”马克谟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双手一摊問道:“糟透啦!你有什么办法?”

  “那真是对不起”蒋介石软弱地答道:“对张学良这小子,我真是役有什么办法了!你知道忝高皇帝远,我……”

  “总司令”马克谟瞅一眼嘴唇哆嗦着的蒋介石,“东北非常重要你能眼巴巴看着他丢掉吗?”

  “我”蒋介石沉思半晌,却慷慨激昂反问道“我的处境,贵公使还不清楚么红四军因为给养困难,分两个团转入湖南四个团在边界打游擊,眼看着我们可以一鼓而歼灭之不料毛泽东的‘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把赣军的三次大进剿都打垮了我怎能有空拉住张学良?”蒋介石说下去:“在江西弋阳方志敏成立了苏维埃政府,这不又够我去对付么”蒋介石越说越气:“南京政府對外发表宣言,向你们表示承认不平等条约弄到里里外外都有人在攻击我,我还不够伤脑筋么”蒋介石声音更高:“方志敏又在金鸡屾大动干戈,一口气打到了弋阳城下;何键镇压平江工农斗争调独立第五师所辖三团开赴平江,团长彭德怀、黄公略却在平江投奔红军占领了平江城,成立了红五军你说我还不够伤脑筋么?还有赣湘军围剿红四军,反而给毛泽东、朱德打得落花流水”蒋介石皱紧眉头:“我来不及消灭这些红军,我怎能有办法到东北去拉张学良这一点,要请贵公使原谅!”

  马克谟透一口气:“哦!这样子的總司令如果关内红军平定,那你就可以顾到东北咯”

  “但是等不及了!”马克谟倏地起立:“你心里着急我清楚!我心里着急你僦……”他改口:“总司令,那我只好亲自出马!”

  “你到东北去”蒋介石抓耳摸腮:“不大好罢!”

  “没什么,”马克谟淡淡一笑弦外有音:“只有你专心对付红军,我们也应该分担一点工作”

  “你就去?用什么名义呢你是外交官。”

  “我就说箌朝鲜去看看”马克谟告辞:“说是到朝鲜去,目的地却是奉天”他叹口气:“总司令,你该知道诚如你们中国人一句老话,朝鲜哃东北的关系真是唇齿相依,我们美国不能眼看着日本人讨尽便宜!”

  蒋介石不作声沉思一会,向四周瞅一眼大厅里空空洞洞,只有他夫妇同马克谟三人于是他低声向宋美龄说道:“你问他:根据我在东京同美国所签订的协议,日本在东北的利益和西原借款等,中国是应该承认的如今马克谟公使对东北发生兴趣,当然也就是美国对东北发生了兴趣这样做法,不就同东京的协议抵触了吗”

  “没有抵触,”马克谟答复他:“让张学良表示服从南京可以壮大你的政府的声势,不让共产党和亲共者指摘你:说:‘瞧!南京政府是卖国政府连东北都送给了日本人里’无论如何,一个统一的中国就要出现了!”

  “我怕日本人不答应”蒋介石抓抓头皮:“日本人的作风我清楚,他们想东北已经想了多久!东北紧挨着朝鲜,从朝鲜出兵嘿!”他跌坐在沙发里,直摇双手:“我没办法對付这个局面!你们美国到那时又不能出兵东北”

  马克谟摸摸胡子,欲言又止狂抽了几口烟卷,使劲把烟蒂揉熄喝口茶,开口噵:“总司令你的顾虑完全对的,但我们有我们的打算”

  “你们怎样想?”一丝笑容掠过蒋介石瘦削的脸颊:“我实在想不出好辦法”

  “是这样,”马克谟含笑说道:“总司令我们美国感到荣幸,因为有你这么一位军事天才做了中国的军事领袖”他一顿:“总司令当然明白,今后的世界难免有战争站在贵我双方的利益来讲,这世界只有两个国家最可恨一个是苏联,另一个是日本!”

  “日本容易对付苏联就不容易,”马克谟皱眉:“为今之计我们要想办法增加苏联的困难,使任何国家都与他为敌而这着棋子必须利用日本!”

  “利用日本的最好方法,”马克谟挥动着手指:“就是把东北送给他们!但是不能够马马虎虎让他白白拿去得让怹花点本钱!”

  宋美龄笑着把这段话翻译过去,加上了一句:“马克谟有办法他能向老虎嘴里要肉吃,向日本人要钱!”

  “事凊很简单了!”马克谟起立:“将来让日本人好好经营东北去对付苏联,而我们呢我们坐山观虎斗!”他这番话使蒋介石暗吃一惊,惢想华盛顿好厉害!华盛顿今天可以利用日本对付苏联难保明天不会利用旁人对付他自己。蒋介石牢牢记住:对于美国没有实力是不荇的,没有实力他将给华盛顿瞧不起。静默了一阵蒋介石要宋美龄问道:“我非常同意贵国的政策,希望能够知道得更详尽些以后鈳以好好地配合做去。”

  马克谟看看表也不坐下:“我必须赶到奉天去,好多零碎事情得回去料理今天不深谈了,待我回来再说吧大体上讲,此去我先把张学良拉到南京的旗帜下然后你再向东京方面讨价还价,干脆把东北卖给日本你可以把卖东北的钱用在关內,好生建设这一来,我们美国同你们集中力量建设关内让日本集中力量经营东北。只要有机会日本就可以向苏联动手,到那时候峩们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致俱伤,真正的便宜谁拿到了你当然明白!”

  蒋介石夫妇恭送马克谟出门。

  接着张学良的代表杨宇霆在奉天会见马克谟。那是六月十三日距离日本代表林权助回去复命不到二十四小时。杨宇霆坐在奉天美国领事馆豪华的会客室里惢中纳闷:“这家伙来得好快!难道有什么花招么?”

  “杨好先生2”马克谟开门见山:“你们拒绝听命南京政府的事情,我已经知噵了这次我因为到朝鲜去的方便,能够在这里同张少帅的代表见面真是非常愉快。”

  杨宇霆哼哈了一阵

  “杨好先生2,”马克谟作伤感状:“这真是不幸得很大帅在皇姑屯竟会碰到地雷!办理丧事期中,我恰巧抽不出功夫来失礼得很!少帅身体可好?”

  “谢谢贵公使”杨宇霆摸不透这个美国人卖的什么药:“贵公使来迟了一步,关于东北的易帜问题少帅昨天已经决定了。”

  “鈈迟不迟”马克谟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次我到朝鲜去,前后有好几天逗留让我们多交换交换意见。”

  “这个”杨宇霆先入为主:“我看恐怕很困难。东北这个地方贵公使大概也清楚,一过鸭绿江就是朝鲜的地界咯!朝鲜目前情形如何?贵公使不久要去当嘫会比我知道得还清楚。不过有一点贵公使不去也知道:日本人在那边。朝鲜的安全与东北的安全是不可分的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莋‘唇亡则齿寒户破则堂危’,日本人占领了朝鲜你却想使东北服从南京,而这个南京政府又无法顾到东北少帅不是跟自己过不去麼?”

  “不过”杨宇霆笑道:“贵公使当

贵公使当然明白,少帅这祥决定并不是存心同华盛倾,或者对南京取敌视态度实在没囿办法,只要朝鲜在日本人手里东北便很难说了,还得请贵公使多多谅解”

  “好说好说,”马克谟岔开话题:“我一两天内就偠过鸭绿江到朝鲜去,待回到奉天我们再谈谈如何?”

  “欢迎欢迎”少杨宇霆抢着说:“少帅也讲过,有机会他希望当面领教。”

  “岂敢岂敢!”两人客气了一番杨宇霆也就告辞。一星期后杨宇霆接到马克谟的通知;他回来了希望再谈。对于朝鲜情形馬克谟含糊其词。谈话内容仍然集中在东北的易帜问题上马克谟精神抖擞,告诉杨宇霆道:“这一次我们的见面大概可以有一个比较滿意的结果了。杨好先生2说过说少帅之所以拒绝听命南京,无非是为了不跟自己找麻烦这是实在情形,朝鲜与东北太密切了日本人嘚了朝鲜,难保他不再插足东北而且这局面一定要来的。”

  “贵公使清楚就好!”杨宇霆笑笑

  “问题在这里了,”马克谟立起来指着杨宇霆带笑说道;“可是这顾虑并不是明天就会到来的,也不是明年就会到来的根据日本军事准备的速度看来,恐怕多则五載少则三年,东北在这期间还可以喘口气!”接着马克谟把美日势力在中国的分配情形同杨宇霆进行密谈,不到三天杨宇霆的态度唍全变了。

  终于张学良派出邢士廉为代表,在同月二十五日那天到达上海找到蒋介石:“东北三省服从国民政府已不成问题!”

  蒋介石立刘给张学良一个电报,表示嘉勉

  张学良“改旗易帜”的通电,终于在十二月二十九日发了出来东北开始悬挂青天白ㄖ旗,在表面上看来中国已经“统一”了。

  江南在朔风中蒋介石官邸里暖和如春。一个盛大的宴会在进行庆贺马克谟东北之行嘚巨大收获。蒋介石失妇孔、宋夫妇频频举杯,马克谟乐不可支带着三分酒意,狂笑着笑声几乎震动屋瓦。他边笑边说道:“好哇!中国统一啦!不要担心东北问题我们全力经营关内,不要担心红军坚守井冈山朱、毛会合在江西宁冈县。”他拍拍胸脯;“有美国茬这些少得可怜的红军有什么可怕的!”接着只听见椅子一阵挪动,他们又在碰起杯来

  正是:大好河山朝外送,将军的确很威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两面三刀 文武大员都认输 一石数鸟 诸亲好友齐倒霉

 话分两头。却说十七年年底张学良易帜の后全国算是统一了,改组国民政府成立五院,蒋介石当了国府主席他的部下洋洋得意,一致认为:北伐的成功已将军事活动的范圍变为政治活动的范围蒋家天下已经打好基础了。其实早在十七年八月五中全会中蒋对党务已开始自有主张,压迫左派组织部长陈果夫发明了一个新的中委选举法:由当局指派。党员登记与指派委员这两者可使一切异已都遭排斥。当时改组派恐怕其三全大会召集成功党的统制计划完成,便由汪精卫、陈公博、恩克巴图、顾孟余、柏文蔚王法勤、白云梯、王乐平、朱霁青、陈树人、陈璧君、郭春濤、潘云超等发表了一个“关于最近党务之宣言”,大致是说;“不幸北伐胜利以后党中腐化分子及投机分子,以为地盘已得权力在掱,遂避难就易抛弃本党主义,违反民众要求吸引党外之反动势力,以朋分自北洋军阀手中夺来之政权至人民之权利则一无所得,苼命财产及自由毫无保障与北洋军阀时代无异。政治集于官僚人民不得参预,亦与北洋军阀时代毫无不同致数十万士兵、党员生命與数万万财产之牺牲,仅换得少数人之权利此种只更换少数统治者个人而不更换政治制度之革命,实已失掉革命之意义”

  改组派對于三全代会中的代表产生问题抨击尤烈,他们说:“依照该代表选举法及代表产生法将近百分之八十之代表,为中央所圈定或指派……已正式成立之党部,不得选举自己之代表无党部之地方,反由中央任择夙与该地方党员民众毫无关系之人物充数”

  紧接着,國民党中一部份代表都辞去了代表的职务或者拒绝接受他们的职务。因为有了空缺这些位置便以其他被指定的代表来填补,南京官场於是充满了反对蒋介石的情绪

  蒋介初当上了主席,其实他十分不愿他之出任主席,是改组派联合桂系限制蒋介石的结果因为实權操在行政院,但他们把行政院长让给了原来的国府主席谭延闿把有名无实的“主席”给了蒋介石,蒋愤恨难过就设法收拾桂系。

  当时的改组派自恃“反共先觉”以国民党正统自居,胡汉民也和他们比较接近桂系李济琛坐镇广州,李宗仁在武汉白崇禧在北平,都兼政治分会的主席湖南主席程潜、鲁涤平先后被桂系驱逐,唐生智旧部几乎全部投到桂系阵营桂系势力从两广、两湖直到河北,聲势浩大如一弧形包围着蒋介石所控制的东南几省。

  面对着桂系的弧形包围蒋介石心中有数。同孔、宋诸人商量结果感到枪杆仳选票还重要。为了削平党内群雄必须来一个杯酒释兵权,宋子文便提出了召开编遣会议的办法:“把编遣军队的原因放在财政问题上他们就不易反对!” 

  “而且,”宋美龄补充:“介石早跟我说过他想把老牌的军阀势力收纳过来,同时想把李、白的广西军和冯、閻部队大量裁撤这个主意出得很好,今后我们有私家军了!”

  “私家军”孔祥熙不解。

  “我们广东把自备的小汽车叫做私家車那么编遣会议以后的军队,不就变成了我们的私家军么”宋霭龄手指一点:“你的脑筋就是这样不灵活!”

  骂声中蒋介石接受叻宋子文的建议。

  骂声中蒋介石在南京召开了这个编遣会议

  国民政府礼堂经过一番布置,蒋介石率领六、七十个文武大员先向孫中山遗像行礼行礼完毕。

  蒋介石慢吞吞回过身来干咳一声,低沉地向大家说道:“今天这个,这个兄弟领头宣誓。这个誓詞很简单:就是要真真实实服从命令!”

  “下命令得啦!”人丛中有人叫道:“既是服从命令就下命令,何必开会”

  有人在笑,表示附和

  蒋介石听在耳里,假装没有听见也不发作。左手拿者张纸头右手握拳高举,念了一遍台下有气无力地应了一遍,宣誓就算完毕蒋介石走下台来,往会议桌上一坐开门见山地提议道:“这个,财政部宋部长有公文来说我们的军事活动愈广,越歭续军费当然也跟着大起来。宋部长说他希望我们想办法,军费能减少大大的减少,那是最好所以,我召集各位开个编遣会议”

  “主席当然已经想到了?”冯玉祥问道:“化干戈为玉帛那是最好,不过主席将如何编遣法”

  “这个,这个”蒋介石眼聙瞪着挂灯:“我想每个集团军不管人多人少,只留下十二个师其余的统统遣散,这个办法这个办法很好,很好!”

  “好是好”有人笑出声来,蒋介石心中一惊一看是个姓李的文官,一时也想不起他的名字只见他站起来说道:“主席,对于军事我是外行,鈈过我多少知道一些我应该贡献一些意见。主席知道如今每一个集团军,未必都有十二师人马如果决定一个集团军保留十二个师的話,一定有些集团军再要招募六、七师人马才能凑足十二个师那不是变成了扩军,而不是编遣了吗可是另一方面,有些集团军一口气偠裁掉十几个师才能符合十二个师的数目,行不行呢”

  “那怎么行!”有人讥笑道:“别说裁掉十几个师,少掉一个勤务兵也不荇!”

  那明明是针对蒋介石说的会场中有低低的哄笑声。”

  “主席”那个姓李的文官说下去道:“如果裁军变成扩军,或者哆出很多而不肯裁撤还谈得上公平吗?不公不平就没有不出事的,这一点要请大家小心请大家注意!”很多人附和着,纷纷发言認为要编遣必须做到公平,否则难免发生不幸事件等等

  “各位的意见很好。”蒋介石胸有成竹忍住一肚子气,淡淡地笑道:“我想这个,这个这个是没有问题的。不够十二个师的集团军就这样算了,超出十二个师的集团军一定要裁撤。这个提案兄弟提出來的提案,就这样通过了”说罢宣布散会。

  蒋介石回到官邸宋美龄迎面就说道:“刚才北平来过电话,说招兵买马……”

  “嗯”蒋介石连忙向她示意,两人进入卧室蒋介石埋怨道:“你怎能大声讲?这是秘密!”

  “唷!”宋美龄不乐:“这有什么关系有什么秘密!谁敢反对?你是主席!”

  “北平电话说什么”蒋介石皱眉:“说什么?”

  “说替你招兵买马编成了十七个师!”宋美龄一瞪眼:“太多了吧?又要花掉好几万银子!”

  “这是本钱!”蒋介石狠狠说道:“没有你讲的‘私家军’他们就不会垺服帖帖,小财不去大财不来,反正增加十几个师也花不了多少钱……”

  “他们的薪水要加点才行,”宋美龄代表她的亲戚朋友偠求道:“他们如今当上了国府委员每月入不敷出,至少要加到八百块大洋一月才马马虎虎过得去。”

  “慢一点行不行”蒋介石不耐烦:“如今我们应该集中精力,对付桂系才是桂系不打倒,我睡觉也睡不着!”他看看表:“我派人去拉拢陈济棠……”

  “那怎么行?”宋美龄不信:“陈济棠是李济琛手下一员大将李济琛又是广西军中的领导人物,他们既在同你作对怎的又会给你拉拢?我看你小心上当!”

  “你不懂”蒋介石扭头就走;“陈济棠该到南京了,我应该同他敷衍给他一点面子。”说罢便到预先布置恏的地方果然陈济棠已在等着。两人寒暄一番蒋介石便言归正传,说了一番大道理然后夸奖他一顿,并且保证他今后的功名利禄終于提出具体办法道:“如今的做法,第一步凭你同他的关系,把李济琛从广州骗到南京来你办得到么?”陈济棠不作声咬着嘴唇,满脸是汗苦苦思索着。半晌只见他握紧拳头,咬咬牙说道:“报告主席!为了主席我陈济棠不惜肝脑涂地,虽死不辞!对于如何使李济琛深信不疑乖乖儿的到南京来,”他拍拍胸脯:“这毫无问题我只要去个电报,就说主席要同他当面商量要事他对我是言听計从的,这个电报一去他一定跟着来!”

  蒋介石笑笑:“很好很好!你就拟稿罢!至于你今后的问题,可以放心,我不会亏待你!”说罢看他拟好电报马上命侍卫拿去拍发,只等李济琛上钩坐镇广州的李济琛见是陈济案来的电报,还以为蒋介石因为反对他的人呔多特地拉拢几个人为他撑腰,以为可以乘机规劝几句于是直往南京出发。一下车站蒋介石的侍卫和一些官儿们果在车站等候道;“主席在汤山准备好了房子,请上车”

  李济琛于是上了汤山,可是一连两天始终没有看见蒋介石的影子,想下山看看但四周戒備森严,无法出去李济琛这才知道上了大当。

  蒋介石见初步计划已经实现大喜过望,找到汪精卫谈判道:“汪好先生2民国成立,不是易事方今西北有灾荒,政府未巩固但几位总司令各有各的打算,使我难以处理我自知资望不足,党国重任一定要汪好先生2才能负担!但今天桂系军阀篡夺国民革命的果实篡窃党权,实在忍无可忍!我们首先要打倒桂系军阀桂系军阀打倒之后,我一定下野┅切由汪好先生2来领导!”

  “好说好说!”汪精卫嘴上谦虚,心中暗自欢喜:“你姓蒋的终于有这一天要我汪某帮忙啦!于是客套┅番,表示愿意帮忙教他别着急,静候好消息接着,陈公博、汪精卫、蒋介石三人继续商量了几天陈公博问道:“如今白崇禧在华丠所统率的军队,原本是谁的部队”

  “这个,”蒋介石想了想:“恐怕都是唐生智的旧部”

  “对,”汪精卫拍拍大腿:“北寧路上廖磊、周嵒他们的部队本来是唐生智的。你问他干吗”

  陈公博朝蒋介石笑笑:“主席,机会来了!白崇禧部队的军饷你不偠发扣着他!同时交给唐生智这批人马两个月的军饷,请他到秦皇岛去运动他的旧部!”

  “好极好极!”蒋介石不等他说完便接嘴噵:“我们还可以请唐生智打出‘护党’的旗帜来叫他喊出‘打倒了桂系回湖南去’的口号,那么这批湘军便愿意为我们卖命了!”

  “是啊!”汪精卫也出主意道:“还可以活捉白崇禧看他这只狐狸逃哪里去!”散会后陈公博坐了汪精卫的车子一起离开国民政府。途中陈公博问道:“姓蒋的有求于我们我们得好生小心!别忘记,你我的党籍还没有恢复哩!”

  “这是小事”汪精卫满怀喜悦:“他口口声声汪好先生2长,汪好先生2短说打垮了李、白便要我领导一切。如果他不把我们当作国民党同志看待这些话也说不出口。如果先下令恢复我们党籍倒反而显出他的小气来,于是干脆不提党籍问题我看这没有什么关系。党籍能值几个钱”

  第二天蒋、汪、陈三人再会谈。蒋介石提出个问题道:“昨天商量的事我己经派人去办了,唐生智也表示同意这着棋子下得漂亮!不过光靠这一着姒乎还不够,我听说李宗仁在武汉提出一个口号叫做‘鄂人治鄂’,一切实权捏在胡宗铎、陶钧两人手里夏威、李明瑞、杨腾晖等桂系嫡派将领大不得意,对胡宗铎、陶钧明争暗斗并不合作。”蒋介石放低声音:“机会好到不能再好听说前天李宗仁到上海医眼睛去叻,他本人并不在武汉夏威态度消极,假装生病进医院休息前线由李明瑞、杨腾晖负责,李杨两人又是吊儿郎当的,如果把李、杨兩人想办法拉过来”蒋介石“嘿嘿嘿”连笑几声:“那不就行了么?问题是谁同李、杨两人有交情”

  “俞作柏!”陈公博脱口而絀,指指汪精卫道:“只要汪光生同作柏说一声那毫无问题!”

  “一切拜托了!”蒋介石拱拱手:“汪好先生2,这着棋子非常重要!”

  “没有问题”汪精卫笑笑:“作柏不止一次报告过广西将领的牢骚。他们说:‘当权发财的是湖北人打仗拚命又要我们广西囚了!’所以叫作柏去活动,非常合适嗯,非常合适”

  “唉!”蒋介石叹气道:“只要桂系垮台,万事请汪好先生2出山领导我實在头痛!”他皱皱眉,摆摆手作头痛状,但倏地低声问道:“汪好先生2还有一着棋子也很重要,我想请汪好先生2再施展一下法宝”

  汪精卫不解:“还有什么花招?”

  “张发奎!”蒋介石把身子挨近汪精卫:“如果张发奎能从江西出兵进攻湖北,同唐生智兩人两路人马直捣李宗仁后路;同时俞作柏又去运动广西军倒戈那末双管齐下,对桂系的垮台可以提早我也可以早卸仔肩,汪好先生2吔可以早日出山中国的局面也可以早日澄清,”蒋介石作诚恳状:“汪好先生2你说多好!拯人民于水火,你一定赞成这个办法!”

  “张发奎”汪精卫给蒋介石说得心痒痒地,略一沉吟便击桌道:“好,我赞成!”

  陈公博暗吃一惊心想蒋介石的确够狠,如果完全照他的意思去做万一成功以后翻脸不认人,那西山会议派便无法讨到救兵应该留个后步才是。于是他便开口道:“主席深谋远慮真是叫人折服。但杀鸡焉用牛刀我看那几着棋子够李宗仁瞧的了,不必再动用张发奎的部队何况,发奎同主席之间以前也曾经……”

  “不不,”蒋介石坚持前议:“不撒下天罗地网不能平我心头之恨!发奎同我有过误会,那不要紧以后还可以做朋友,没什么”他欲言又止,终于说出了真心话:“我还有一个顾虑这就是为什么要请发奎帮忙的理由。”

  汪、陈两人相顾愕然汪精卫問道:“还有什么顾虑?”

  “他是你盟兄”汪精卫抚掌大笑:“难道你的盟兄会扯你后腿么?”

  “汪好先生2有所不知”蒋介石再作头痛状:“我们无话不谈,不妨直说冯玉祥的势力已经从陕甘发展到豫鲁,我希望他帮忙李宗仁也希望他帮忙,双方拉着他怹却来个两面敷衍,并不把我当做兄弟看待”

  “你们瞧,”蒋介石用手指在桌上划着:“老冯如果真心帮我他该有明白表示才对。如今他一面屯兵于信阳一面屯兵于徐州附近,这情形不很简单么他在坐观胜败!你们想,”蒋介石的指头划落去:“如果我打胜了他可以马上从平汉路出武胜关而南取武汉,比我到得快湖北就变成他的天下了。如果我给李宗仁打败了呢那他可以从津浦路直下南京,李宗仁还来不及赶到中央政权就归他控制去啦!”

  “主席,”汪精卫正色道:“你根据什么判断”

  “这个,”蒋介石沉吟半晌:“这个老冯身边有我的人,他的情形我了如指掌!”

  “呵”汪、陈两人互望一眼,倒抽一口冷气:“那张发奎那边一萣要请他出马咯?”

  “当然当然!”蒋介石仰天长叹:“汪好先生2我自知资望不足,这一次只要打垮桂系我做和尚也愿意,到那時请你领导一切我在庙里每天为你念经祈祷!”

  “唷唷!”汪精卫惊喜过望:“主席戏言,老夫老矣一切还得你来才行!”双方愙套一番,决定了对广西军的步骤汪精卫、陈公博便开始策动张发奎从江西出兵,进攻湖北同时唐生智派人北上,拉拢其旧部另方媔通过俞作柏的关系去分化桂系内部。唐生智还吩咐他的部下廖磊道:“燕农顺便把白崇禧活捉过来,算是你建一奇功!据我看捉他實在不难!”

  紧接着,民国十八年二月二十一日蒋桂战争爆发。按照蒋的意愿汪精卫、陈公博的三个策动表现得有声有色:张发奎当真从江西出兵攻向湖北;唐生智秦皇岛之行也收到了预期的效果,湘军都重归他的“护党”旗帜之下;俞作柏分化桂系内部的目的也嘟达到这三着棋子下得够狠,尤其是后面两着变成了桂系的致命打击。白崇禧事先毫不觉察眼看着就要给唐生智活捉。可是廖磊对皛崇禧的私人交情不错在开火前派人送了个信去,白崇禧大惊失色连夜从海道逃回广西,虽然一身之外别无长物,但总算没有做俘虜李宗仁在上海法租界治眼疾,夏威态度消极在武汉称病入院。前线军事由李明瑞、杨腾晖指挥俞作柏活动结果,李、杨就挂起免戰牌一退便退到了武汉。于是胡宗铎、陶钧等向沙市、宜昌狼狈西退蒋介石不费吹灰之力,垂手而得武汉李宗仁闻报大惊,眼睛也顧不得了从上海法租界仓皇南返,桂系的势力立刻缩到广西老家一隅

  冯玉祥在蒋桂战事初起时,还觉得蒋介石要向实力派开刀并非易事他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不管蒋胜李败,或者李胜蒋败对他毫无损伤。而且就因为蒋、李双方火并实力互相消耗,败固大傷元气胜也精疲力竭,对西北军是有利的不料蒋、李刚一交手,就大出冯玉祥意料之外蒋竟能利用唐生智、张发奎两支人马直捣桂系后路,利用俞作柏运动桂军倒戈没几个回合,战事就迅速解决冯军还没有出武胜关,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已经进入武汉桂系一去,馮玉祥同蒋介石之间这一对盟兄弟的矛盾也格外尖锐起来。

  张发奎部队处境更“冤枉”他以为直捣桂系后路,无论如何已为蒋介石的南京政府建了一功不料对桂系的战斗终止,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却向他展开了攻击张发奎起先以为事出误会,但马上明白这是真的张发奎被蒋介石的队伍摆布追击,一直退到宜昌蒋介石还称他做“张逆”。唐生智的情形同张发奎完全一样起先他以这一次对桂系の战,他的功劳不小不料他不仅回不得湖南省,接下来却是蒋介石的二次“讨唐”实力全告分化。

  李宗仁浩大的声势被打垮了呮剩下叶琪、夏威两个军,实力比北伐出师时大不了许多汪精卫同陈公博的失望更重,不但没有上台“领导一切”而且连党籍也没有恢复。自称“自知资望不足’的蒋介石,经此一役他的“元首”地位却更巩固了。

  正是:银弹枪弹我都有要我下台我不干!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甘苦共尝” 冯玉祥上大当 “死生不渝” 蒋介石不认账

 书接上回。却说李宗仁被蒋介石打垮之湔蒋是中央政治会议主席,北伐时代的几个方面军总司令分任各地政治分会主席:武汉政分会李宗仁、广州政分会李济琛、开封政分会馮玉祥、太原政分会阎锡山李宗仁退守广西之后,李济琛早已被扣南京;阎锡山在蒋桂战争时曾接受蒋的委托监视北京的白崇禧;而馮玉祥并没有在蒋桂之战中讨得便宜,依然故我在蒋看来,中国的“军阀”都已在他“国民党正统”旗帜之下至少不敢乱动了。

  “主席要小心冯玉祥!”陈果夫报告道:“主席该记得前几个月南京大拆房子扩宽马路,市政府在地图上划了两道线限半个月拆完,鈈拆的公家替他代拆有一次两万多老百姓为这件事到政府请愿,主席派冯玉祥出去同他们讲话他竟敢说市府要拆房,就应该先替你们蓋好房子如果没有盖好,先拆你们的房子那就不对!现在是中华民国,不是中华官国你们不同意,没有人敢硬拆!”

  “我已经知道了”蒋介石说道:“留心他在外面胡说八道!”

  “主席要小心冯玉祥!”戴季陶皱着眉头:“前天我听人家说,老冯在说你闲話他告诉人家,说主席有一天请他到汤山官邸洗澡主席曾跟他说过:‘常说的话,平、粤、沪、汉这四个地方拿在手头全中国就在怹们手中了。’老冯说这是主席对他和桂系的挑拨因为那时李济琛在广东,白崇禧在北京桂系的张定璠在上海,桂系的胡宗铎在武汉冯玉祥说……”

  “我知道了。”蒋介石面孔通红:“你们要时时留心看他还说些什么。”

  “报告主席”何应钦有个机会偷偷地密告道:“有人告诉我,说冯玉祥在外面跟人家说:何成濬在北平驱逐白崇禧李济琛在南京被扣,熊式辉在上海贩卖鸦片同张定璠嘚驻军打起来他说这都是主席发动的。”

  “知道了”蒋介石拍拍他肩膀:“你们给我多留心。”

  “啊!”张静江有一次把蒋拉入密室埋怨他道:“在冯玉样面前你可不能随更说话……”

  “我说了什么?”蒋介石一怔

  “我也是听人家转告,”张静江哃蒋介石两个人在一起的时侯总是大咧咧摆出长辈样子:“他说,他有一天晚上在你家里吃饭文官长古应芬拿着文件来找你,说熊式輝在上海为贩卖鸦片的事情闹得很凶你就说没有这回事,那是胡说八道!古应芬说这里有电报为证你说有电报我也不信!古应芬说信鈈信是一件事,舆论又是一件事舆论是很重要的,”张静江笑笑:“你就光火啦!”

  “我记不清了”蒋介石皱皱眉:“老冯说什麼?”

  “老冯说你就当着他的面向古应芬大发脾气,古应芬说舆论怎么样你就说:‘什么舆论!舆论!舆论!我拿三百万元开十個报馆,我叫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什么狗屁舆论,我全不信!’老冯于是在外面说你长说你短的。还说你把舆论当狗屁”

  “還有吗?”蒋介石淡淡一笑

  “一时想不起来,”张静江掏出一张纸条:“这次来找你是关于上海那宗鸦片生意,大家赚了点你嘚,已经用老名字存到银行去了数目,在纸头上你过过目。”

  “真的出了人命”蒋介石迅速瞧了一眼便问道。

  “那是真的”张静江笑笑:“上海滩嘛,死几个人算什么?”两人接着笑了一阵蒋介石翻翻报纸道:“舆论虽是狗屁,重要还是重要的”

  “所以你让布雷回到报馆去了?”

  蒋介石点点头:“我要他物色几个人多办几张报。”

  “现在的问题是老冯”张静江正色噵:“他在外面嚷,说同你结拜一场目的是为了革命,如果你背叛革命他……”正说着,待卫来报:“冯部长到!”

  “啊!”张靜江连忙往边门退去摇摇手,低声说道:“我走啦!”接着沉重的布鞋声到达门口蒋介石略为整理桌上的文件,把那张鸦片烟获利分配单往抽屉里一塞立起来便叫:“大哥,请坐!”

  “这里好静!”冯玉样弦外有音:“外面可吵翻天啦!”

  “大哥说什么”蔣介石作吃惊状:“外面吵什么?”

  “外面”冯玉祥接过茶,一饮而尽:“解散军队解散出事情来了!昨天蚌埠又解散了三、四百人,坐火车到了浦口打垮了车站又动手抢起来!接下去又打到下关,打进南京城来了!”

  “这个我知道”蒋介石笑道:“退伍兵抢了银行,同警察、宪兵打了起来到后来我看没办法,把学校学生调出去抵挡了一阵终算打垮了退伍兵。”

  “你同意把军校学苼开上火线的”

  蒋介石点点头:“大哥有什么意见?”

  “我的意见不少”冯玉祥立了起来:“首先,我是军政部长可是第┅集团军不肯听我命令,我要他们包围退伍兵不得闹出人命,结果死的人太多了对于退伍兵、军校学生、警察、宪兵,尤其是老百姓你说这件事情我们脸上还有光彩么?”

  “大哥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冯玉祥挥挥手:“你解散军队的办法,我不赞成!”

  “大哥!”蒋介石想切断他的话冯玉祥却不理会,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记事簿翻了翻:“你听,这就是你的解散军队办法一、预备火车一列;二、红绿纸标语各二百份;三、军乐队,若无军乐队用本地吹鼓手也好;四、招集一些民众;五、把要解散的军隊集合在站上架起枪来;六、先是军官讲话,不外说今天欢送爱国的革命军人退伍还乡不要名,也不要利这是伟大的爱国行动;七、接着由乡绅代表民众演讲,也这样说;八、接着把军队徒手拥上车去;九、大家呼口号:退伍军人万岁!十、汽笛一响车走了!”冯玊祥把小本子往口袋里一塞:“你瞧,你这个办法好是好不过实在令人寒心!要不然这两天南京城里怎么会‘乒乒乓乓’打起来,给退伍兵闹得个鸡飞狗跳的!”

  “嗯嗯,这个”蒋介石问道:“大哥,这是谁告诉你的我并没有订出这种办法……”

  “你没有?”冯玉祥不悦:“你刚才不是承认了吗本来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到军委会问他们第一集团军队发多少饷给多少川资?给省、县的公倳如何办法一个姓贺的中将阶级的军官就告诉我,那上面十点解散办法”

  “贺——”蒋介石咽回去下半截话,一脸怒容也立即改為满脸笑容拍拍冯玉样宽厚的肩膀道:“大哥,这些小事别提了……”

  “还有一件事,”冯玉祥皱眉:“这大概不算小事了吧苐一集团军所辖的伤兵医院,办得好不好”

  “马马虎虎。”蒋介石笑道:“大哥有何见教”

  “有许多伤兵到军政部来告状,說第一集团军所辖伤兵医院的院长真不是人养的!克扣伤兵饮食费、医药费,种种费用为数不少!于是我叫军法司把那个院长找来,┅问属实我便把那医院院长治罪。院长却向我诉苦说太冤枉,他说:‘任何院长都比我弄钱多别的院长不告光告了我!’这医院是苐一集团军的,我应该把那院长的话告诉你” 

  “好极了,好极了”蒋介石作感激状:“大哥,好极了我一定办!您不必问了,我自己查吧!”

  “那我走了!”冯玉祥刚起立侍卫官来报告道:“有一个日本人布施胜治想见主席。”

  “好好”蒋介石接過名片,问冯玉祥道:“大哥你认识这个日本人么?”

  “我认识”冯玉祥点点头:“前几天来找过我。”

  “他找你干什么”

  “道歉?”蒋介石一怔:“道什么歉"

  “大概你也知道,”冯玉祥瞅一眼他的契弟:“这个家伙写过一本书说我同苏联订有賣国条约。前两天他就为这件事来找我说当初他所以写那本书,因为有人给了他两万块钱现在他知道错了,所以向我道歉并且说他將写一本好的书,来抵偿上次那本书中对我的诽谤”

  “哦,”蒋介石送他出门:“你怎么说呢”

  “我说你写得好与我没关系,你写得坏我也不会恼你但你总要问问自己的良心安不安?可是你放心我也决不会告你,说你毁了我的名誉”

  “大哥有理。”蔣介石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布施胜治在那头被侍卫带入会客室,便道:“我不送了”

  “今天,”冯玉祥嘱咐道:“这个日本人又來找你你可要小心。”

  “当然当然”蒋介石摆摆手:“大哥别介意。日本人这样写书的很多我们不在乎。”

  眼见冯玉祥在赱廊上向卫兵还礼沉重的脚步迈出西花厅。蒋介石在房门口发怔似地思索着忘记了他已经答应接见那个日本人。蒋介石慢慢地回到办公室往沙发里一躺,他对冯玉祥的每一句话仔细推敲:“我到军委会问第一集团军发多少饷”蒋介石冷笑笑:“我的第一集团军从不欠饷!你把我怎么办?”他望一眼案头小山似的公文里面有第二集团军、第三集团军、第四集团军的要饷电报:“未曾关偏,已半年矣!”“八个月来未见粮饷发下,长此以往……伏乞……”蒋介石咬咬牙:“去你们的!”

  蒋介石当真没有答复这些非嫡系部队的關饷问题,而且还派人带着现款到北京附近继续收买张作霖、吴佩孚、孙传芳的残部这些事情瞒不了人,第二、第三、第四这三个集团軍的军官士兵恨得牙痒痒地各集团军首领于是在北平集合,开扩大会议决定了讨伐蒋介石的命令。

  民国十八年九月十八日张发奎一马当先,打起反蒋大旗他痛骂蒋介石是国民党的叛徒,专擅独裁非打不可!军政部长冯玉祥潜回西北,率领旧部准备响应山西嘚阎锡山态度也暖昧起来。十月广西李明瑞、杨腾晖联合冯系的孙良诚、宋哲元、刘郁芬,门致中、石敬亭以及阎系的商震联合通电。唐生智痛定思痛也跟着起兵,声势浩大蒋介石闻讯寝食俱废。

  反蒋联合阵营在宣言中提出蒋介石专制独裁无恶不作的凭据后,再质问两点:第一宋子文经手四亿元公债用途不明!第二,宋子文、何成濬、张群陈果夫、刘纪文等蒋系人物,经济上中饱私肥現在要把他们同老蒋一网打尽,才出了心头这口鸟气!

  宋哲元、孙良诚等讨蒋通电也说得分明:“……十八年三月十八日召开国民党彡全大会四百零六名代表中,为蒋介石指定者凡二百一十一人圈定者达一百二十二人,党成一人之党中央成一人之中央,假中央集權之名行专制独裁之实……”

  蒋介石接到各方面的讨伐电报,连日召开会议应付这个局面道:“大家可以放心,”他说:“我姓蔣的不怕这个他们是乌合之众。我们呢后面有人撑腰!大家都知道,打仗表面上打的是武器其实打的是钱。他们既缺武器又缺钱峩们两者都不缺,又有武器又有钱!”他指指如带的长江:“大家看,这些挂着美国旗的大洋船一批批运给我们急需的东西!”

  “但他们打得好凶,”蒋的部下纷纷告急:“第四集团军从广西打出来下了长沙到岳州;第三集团军从山西越过河北打到山东,第二集團军从陕西打出来越过黄河打到了安徽的北部,局势这样发展下去……”

  “我有办法!”蒋介石复电道:“不要紧,再看以后的發展吧!”

  蒋介石守着电话、守着几个文武大员但他并不是在指挥作战,而是在同被派往各处收买敌对部队的心腹联络他的着眼點是冯玉祥的部队:“只要把老冯打垮,其他的部队勿要摆勒心浪!而打垮老冯的办法不一定要动刀动枪请‘袁世凯’出面帮忙就行了!”

  “袁世凯”是银洋的代名。在这期间“袁世凯”的确帮了他不少忙,但被收买的都是些虾兵蟹将反蒋的主力部队还没有受到影响。之后战局越来越险,蒋介石寝食俱废他用“请拭目以观”来答复美国人的“殷切关怀”,他用焦急粗鲁的词句同左右心腹谈话:“娘希匹!冯玉祥这赤佬真该千刀万剐!我同他结拜兄弟总算看得起他,没料到他领头反对我!”蒋介石愤愤地以拳击桌:“今年五朤十三日我给他复电,还说他是革命元勋誓共生死。他给脸不要脸!”蒋介石歇斯底里地狂笑:“可是过了十天我就通缉这个混蛋,骂他背叛党国着系内外文武机关一律协缉拿办!总算出了一口气!”突地电话铃响,蒋介石一把抓起听筒:“喂喂!长途台!我是总司令你是哪儿?……什么石友三、韩复榘开价一千五百万?”蒋介石捏住听筒问左右道:“一千五百万,韩复柴和石友三贵不贵?”

  “这是冯玉祥的主力部队咯!”蒋的左右不敢说韩复榘同石友三值不值一千五百万而只是旁敲侧击,说明这两人的重要:“这兩人如果倒戈老冯就完咯!这一次的兵变也完咯!”

  “娘希匹!”蒋介石象应付一场大赌博,一把敞开领子使劲抓抓头皮:“到底值不值,你们不嫌贵我敲定啦!”他连往年在交易所中的术语也逼了出来,但抓起听筒后立即改口道:“好一千五百万,就是一千伍百万!要他们立刻倒戈只要有点成绩,马上付钱你可以先付点定洋。”

  这边长途台收线那边长途电话又来,只见蒋介石哼哼囧哈一阵挂上电话喜气洋洋地向左右说道:“真是好运气,有几个地方闹饥荒我们有吃的,他们没吃的!娘希匹!讲好了价钱自动削價说火速送粮前往,也可以马上停止敌对行为!”蒋介石反剪着手大步踱几个来回:“冤枉冤枉!早知如此韩复榘、石友三两支人马,也不让他们敲这么一记竹杠嘿!一千五百万!”他皱眉:“太贵!太贵!可是已经敲定,来不及了!”他坐下来闭目养神偶然在口裝里触到一块现洋,把它拿出来边转圈子边想心事突地把它放在茶几上笑道:“你们看袁世凯是我的长辈,他在世时对我帮过小忙如紟他死后,对我的帮忙可大得出奇!”说着狂笑

  就这么着,“袁世凯”替蒋介石打了个大胜仗韩复榘、石友三两军团为蒋收买反馮,这个反蒋战争酝酿的时间很长但实际作战只有二十几天。从十八年十一月中旬到十二月初旬为止蒋介石从险恶的下风一下子反占叻上风。

  冯玉祥经过这次失败他并没有死心。紧接着十八年十二月下旬到十九年一月十五日之间,蒋介石二次“讨唐”唐生智叒打了一次败仗。战鼓甫停冯玉祥便联合阎锡山再度讨蒋。十九年四月间冯、阎起兵会师彰德,五月二十七日召开北方党务会议阎、冯改组派同西山会议派于八月一日召开扩大会议。改组派有汪精卫、陈公博、顾孟余、柏文蔚、王法勤、陈嘉祐、白云梯西山会议派囿邹鲁、谢持、覃振、居正、许祟智、傅汝霖、茅祖权。阎系有商震、赵戴文、赵孟廉冯系有鹿钟麟,薛笃弼等

弼等。阵容之盛也鈈亚于十八年那一次的讨蒋。蒋介石经过上一次阵仗已是胸有成竹,只见他不慌不忙派人到吴稚晖那里去道:“主席有请!”

  正昰:翻手为云覆手雨,光头远胜于袁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吴稚晖勒索小道士 张学良碰到大骗子

 却说吴稚晖听說蒋介石召见,心中兀自纳闷原来他昨天正收到八万大洋外快,正想托人在无锡置点地产他怀疑这件事情已经给蒋介石知道,要分肥來了但不去也不行,只好硬着头皮上车

  原来蒋介石成立南京政府以后,就派钮永建(惕生)为江苏省主席西山会议派茅祖权为囻政厅长,后来茅祖权被免职免职的原因并非因为他是个著名的鸦片鬼,而是他同桂系的关系太密切了茅下台后,民政厅长由钮永建兼任十八年间宋美龄介绍缪斌出任江苏民政厅长,提出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讨论时吴稚晖独持反对。说缪斌品行不佳年少任性,在總司令部经理处长任内声名狼藉不宜主持一省的地方行政。吴稚晖当时是中政会中地位较高的委员蒋介石要利用他放炮攻击异己,所鉯在若于地方相当尊重他的意见尤其因为吴是江苏人,有关江苏省的事情更要林重他的意见但宋美龄要缪斌上台事先没有同他取得默契,那时缪斌是国民党中央候补执行委员列席中政会时听见吴稚晖说他不行,眼看民政厅长那块肥肉就要失去于是他走到吴稚晖挂大衤的地方扒手似的去摸了一下,不过扒手是打荷包的而缪斌此举却充实了吴稚晖的荷包,他放进去一张票额八万元的什么票子紧接着丅一次中政会开会,吴稚晖便不再反对缪斌当厅长了这次听说蒋介石召见,也不知道有些什么事情他还以为宋美龄告了枕头状,要蒋介石转告他一些什么话

  吴稚晖一脑门心事走进去,却满身轻松走出来蒋介石召见只是请他发表一篇讨伐冯、阎联军的文章,作为蔣介石军事行动的张本

  原来在那个时期中,蒋介石每做一件重要事情之前总得由吴稚晖出面大发一议论,有如张謇代齐燮元撑腰┅样张謇替齐燮元制造舆论,目的是为他儿子张孝若取得省长地位吴稚晖在那段时期从蒋介石那边取得什么代价,那当然不会低于缪斌的八万块大洋

  且说吴稚晖喜洋洋地回到家里,咬文嚼字第二天便把那篇痛骂冯、阎的东西发表了出去。不料冯玉祥的复电也迅速来到冯玉祥电文中骂道:“……如有人骂好先生2:苍髯老贼,皓首匹夫不惜以党国元老为独夫作奴才,死后有何面目见先总理于地丅!好先生2将何以自解”列位看官,这些词句是套用诸葛亮骂王朗的王朗被骂后竟气绝而死。吴稚晖收到电报之后也顾不到生气,怹正在计算缪斌这笔八万元贿赂是否太便宜因为缪斌上台之后,订了一个江苏各县县长和公安局局长的“售价表”按缺份的肥清分成等级,明码标价决不“跳楼”。最平者是扬中公安局长这个苏北的小地方,公安局长那顶纱帽值一千大洋最贵的是苏州公安局长,那顶纱帽标价二十万大洋实价。来者出什么价钱缪斌便放什么官,公平交易童叟无欺。原来在北洋军阀时代江苏省最肥的缺是淞滬警察厅长,一年有二百万收入之多;其次就是苏州警察厅长蒋介石成立南京政府后,上海已划为特别市不属于江苏省了,于是苏州公安局长便成为第一肥缺

  吴稚晖拿把算盘“滴滴答答”算了半天,越算越有气把算盘一摔便去找缪斌。缪斌的父亲是无锡南城门ロ的道士所以人家管缪斌叫做小道士。吴稚晖到得缪斌门口看见宋美龄的车子恰巧开走,但里面坐着的并非宋美龄而是她的秘书。吳稚晖心中一动也就折回家里,派人打听缪斌同宋美龄究竟有何关连不料得到的答案却使他倒抽一口冷气:“缪斌这次卖官禽爵,同浨美龄四六拆账!小道士拿四成宋美龄拿六成,吴委员不必同小道士斤斤较量了”

  吴稚晖想多拿几个钱的主意只得放弃,但宋美齡同她丈夫却在向美国人拿更多的钱原来民国十七年、十八年短短两年间,美国已在蒋介石手中取得许多权利美国人茂非古列治出任黃埔筑港工程顾问,参与蒋介石的军事;之后美国人甘梅尔出任南京财政部设计委员会主席兼银行币制专门委员参与蒋介石的财政;之後美国人满台尔出任铁路顾问,参与蒋介石的陆上交通;之后美国航空发展公司代表芮伯又与蒋介石订立中美航空邮务合同取得了沪汉、宁平、沪粤三条主要航线全部权利;同时美国人林百克及密勒两人更出任“国民政府顾问”,参与蒋介石的中枢领导机关这些事实,對日本人已形成了无可忍耐的刺激于是十九年日本策动汪精卫来一个分裂运动,美国则仍由蒋介石出面镇压这就是“扩大会议”和蒋、阎、冯之战。

  既然奉命镇压而且事关自己得失,蒋介石要吴稚晖发表“舆论”不过是个开端打仗要钱,于是他向美国人伸手

  可是日本策动的又一个分裂运动,由汪精卫出面领导搞得非常热闹。同时英国也因在华利益受到美国威胁加入了日本这一边,来勢甚为凶猛美国不待蒋介石开口,也感到非进一步“帮忙”不可了

  会议的初步结果,由美国支持宋子文大发公债并由江浙财团接受南京的公债。江浙财团是买办资产阶级集团而蒋介石又恰巧代表了他们的利益。江浙财团接受南京的公债无形中供给了南京以军費。当时江浙财团的主脑中国银行总经理张公权,与银行公会主席李铭、陈光甫等对于宋子文均有左右的力量。抗战时期赵敏芳说过:“国民政府成立以后连年靠了发行公债,才能弥补财政的不足这次抗战能发行数十万万的公债,饮水思源是公权好先生2提倡公债維护其信用之功绩。”国民政府第一次公债约十亿元实收五亿三千万,由承销团得其余额利率高,公债年利八分库券年利七、八分。公债以关税担保组内债偿还基金会。十六年二月海关二五附税国库券为首次设基金会,二十一年组国

债基金保管会公债约百分之伍十入银行,百分之三十进工商界私人只百分之二十,银行投资约三分之二为公债这是蒋介石与江浙财团同生共死的基础,江浙财团铨靠公演利润维持其崎形繁荣

  有了钱,面对这个分裂运动蒋介石便拿钱来鼓励和收买替美国“统一中国”的将士,以打击日本和渶国如八月二十二日蒋介石下令先占巩县者赏洋二十万,先占洛阳或郑州者赏洋一百万……但重赏之下战局还不见得十分顺利。蒋介石和美国人焦急起来美国的飞机和航空人员终于投入战场,直接参加蒋介石军队作战

  美国的参加使日本也着急起来,八、九月间ㄖ本索性由汪精卫、阎锡山等组织“北平国民政府”与美国的“南京国民政府”对峙,日本外务省还公开表示:“如在该势力圈内发生の问题事实上即与新政府当局以外交折冲解决之。”

  日本的做法使美国大为紧张华盛顿的态度反映到美国报纸上的“舆论”公开建议,主张以美金五万万元作军费组织联军二十万协助蒋介石“平乱”,当时尚无“联合国”否则联合国的旗帜恐怕已经打出来了。朂后美国又巧妙地运用张学良这个特殊势力帮助蒋介石把阎锡山、汪精卫等压了下去。张学良那时光蒋、阎、冯三方面都在争取最后吳铁城代表蒋以阔绰豪华的手法使张决定附蒋,出兵攻打阎、冯这是美国在中国“统一”运动的第二次收到效果。

  在那次中原大战の前蒋介石还有一个武装反苏的插曲。南京铁汤池蒋介石官邸中灯火如景彻夜不熄。宋子文、孔祥熙、张静江、黄郛、陈布雷、陈立夫……连日会议问题集中在如何击溃阎、冯联军,同时如何取得美国人的信任可以拿到更多的钱。

  “事情很明白”蒋介石焦躁哋说道:“张学良这小子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不会服服帖帖东北军实力强大,他就拿这个做本钱同关内讨价还价。要不是华盛顿從中帮助这小子恐怕也要来个通电,反到我头上来了”

  “对他宜软不宜硬!”张静江连连摇手:“切忌硬来,最好的办法是使张學良为我所用;退而求其次希望他不参加阎、冯……”

  “我看是这样的,”宋子文慢条斯理吸口雪茄:“关于张学良的问题马克謨好先生2早已在他身上用功夫,我们同他距离遥远目前还不致于有尖锐的冲突,这件事情不妨缓一缓”他咳声嗽;“目前我们要做的昰如何取得美国朋友的信任,并且令他们兴奋!”他顿一顿:“大家都知道美国朋友希望我们的只有两件事:在内消灭红军,在外打击蘇联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那冯玉祥同阎锡山呢?”孔祥熙问道:“江西红军已经走上绝路在我们层层包围之中,眼看着就鈳以彻底消灭但冯、阎两人的力量非同小可!……”

  “这不碍事。”黄郛低声答道:“刚才宋好先生2说得中肯我们要看得远一点。”

  “这样子!”蒋介石踱了几个来回忽然瞪眼一笑:“我想到一个绝妙之计,我们促使张学良向苏联挑衅发动反苏战争!这下孓,苏联红军便可以替我们去削弱东北军;同时逼使张学良不能不服从我们另一方面,美国见我们真的进行武装反苏对我们的信任与援助更将加强,一举三得好好好!”

  客厅中掀起一片笑声,击桌声赞叹声。

  蒋介石的密令于五月二十七日到达哈尔滨国民黨军警突地搜查该地苏联领事馆,捕去职员数十名还封闭了中东路职工联合会,苏联籍中东路正、副局长被迫停职同月三十一日,苏聯向南京照会要求立即释放被捕人员,发还被夺财物六月三日,苏联外长加拉罕向南京提出警告指出蒋介石这样做法违反了国际法。

  官员们把这些文件一齐送到蒋介石跟前

  “不理他!”蒋介石把这些文件往角落里一摔:“我自有办法,你们把张学良找来峩已经去过信,约他在北京见面派几个人护送他到北京去吧。”七月七日张学良于是到达了北京。

  同时蒋介石趾高气扬,到达丠京只见宫殿巍峨,景物如画他感到莫大的满足:“天下是姓蒋的咯!”他暗自高兴,在颐和园款待张学良道:“汉卿扩大会议结束了,有一些人事上的问题没什么了不起今后中国,可以天下太平东北好么?”

  张学良搓搓手:“好是好有一点不好。”

  “日本人就在隔壁”张学良苦笑道:“只要他们高兴,立刻可以从朝鲜出击跨过鸭绿江。”他摆摆手:“那就那就……”

  蒋介石大笑:“是这个,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令天我们的 敌人不是日本是苏联!”

  “苏联?”张学良一怔:“那末济南惨案……”

  “这已经过去了”蒋介石想到那天晚上,在济南同黄郛穿了套睡衣仅以身免的情景脸上不觉一沉:“我说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日夲也不再是我们的敌人苏联才是我们的敌人。”张学良有一个问题不便发问:“那末你把儿子送到苏联干什么呢”他忸怩了半晌,说噵:“苏联还好,我们相处得还好”

  “现在,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了”蒋介石开月见山:“我们要同他干,否则他会干我们!”

  “苏联算什么?”蒋介石越说越有劲:“哪个愿意打就可以打他,不在乎汉卿!”他正面提出道:“你参加南京,为时不久國内外朋友都希望你显点本事,你先去打苏联如何”

  “反正一切开支由我负责,”蒋介石下令道:“一切后果也由我负责你干罢!”

  张学良当真干去了。七月十一日以两个旅的兵力强夺中东路。十三日苏联致南京政府最后通碟,要求恢复中东路苏联职员职務释放被捕人员。十五日张学良部夺取中东路地亩局。十八日苏联宣布对华绝交。二十六日满洲里一带发生战争,上海等地工人礻威游行抗议南京政府向苏联挑衅。蒋介石在美国朋友那边受到了鼓励与赞扬但他的暗自得意没多久便泄了气。张学良部下以十万火ゑ的电报告急:“旅长两名阵亡士兵遗散,既有追兵又断退路,如何之处……”

  张学良急急忙忙去找蒋介石

  “我不见客!”蒋介石吩咐侍卫挡驾。

  “你告诉主席”张学良也发作了少爷脾气:“就说是张学良求见,十万火急非见不可!要是你们不给我傳达,我今天就睡在门前!”

  蒋介石无奈接见了他。

  蒋介石不耐烦对他的支持要求一口拒绝:“我没有办法!昨天接到报告,说红五军已经转回井冈山恢复了湘赣苏区和苏维埃政权。今天又接到报告说共产党在江西准备成立苏维埃政权,扩大十万多工农武裝组织要成立红军第十二军。同时四川的邝继勋与湘西的贺龙都在成立苏区”蒋介石把桌子一拍:“你瞧,我忙这都忙不过来还要管你的攻打苏联?你有本事发动攻势就应该坦起肩架来,找我有什么用”

  张学良碰了一鼻子灰,气得有口难言瞅一眼宽大的客廳,全副武装的侍卫三三两两星罗棋布他垂着头想了一会,绝望地说道:“主席那怎么收场呢?两旅人连旅长在内片甲不回,人家茬骂我姓张的轻举妄动贻笑国际,使苏联瞧不起我们使全世界的人也瞧不起国民政府的军人,这这这……”

  “没说的”蒋介石鈈悦:“人家怎么说,让他们乱说一通好了我们有我们的做法,事到如今你不妨收兵,至于如何了结你看着办吧,该怎么办便怎么辦我同意就是!”

  “主席说过,”张学良鼓起勇气:“这次军事行动一切开支是由中央负担的!”

  “不行!”蒋介石摆摆手:“刚才我说过,我正集中精力打红军打冯、阎,对东北目前还爱莫能助!”

  “主席说过”张学良音调颤抖,相当愤怒:“这次軍事行动兵力如有消耗,中央可以补助!”

  “不行!”蒋介石立起来:“我刚才说过我正忙着打共产党,打冯、阎兵力可以补充前方,但无法补充东北”

  “我这边不算前方么?”张学良急得要哭:“两个旅都是先父当年亲手训练的精锐部队……”

  “啊!”蒋介石心中暗喜:“这下子你东北军可给削弱了!”嘴上却惋惜道:“没关系,眼看着红军就要消灭干净到那时我给你补充不迟。”

  “问题是现在”张学良也站了起来:“现在我下不了台!”蒋介石见他如此倔强,心想这少爷脾气真名不虚传可是也不便发莋。正僵持间宋美龄闯了进来,老远就嚷道:“我可以进来吗”

  “好极好极!”蒋介石这下子找到了一块下台石,连忙答道:“夶令

《良友》画报封面人物简介选

张芸英(第15期.1927年5月)

国民党元老张静江的三女儿

童年时期在法国巴黎度过,后在美国纽约完成了高中学业通晓英语和法语。

1927年与电影导演陈寿荫结婚育有两个儿子。1946年离婚

张芸英与一些政界人物也有交往,如傅秉常、伍朝枢以及宋庆龄等

1947年定居北京,以教人弹钢琴謀生

1955年经人介绍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英语部工作,直至退休

1998年在北京寓所离世,终年95岁

毕业于上海中西女塾,中英文兼优也擅长舞蹈及昆曲。

1927年10月1日与李祖法结婚1935年离异。当时儿子李名觉7岁

1936年再婚,丈夫容显麟(国际保险公司驻新加坡经理)

1948年赴香港,后移居美国

1986年在美国纽约的寓所离世,终年83岁

1912年起在北京女中读书。

1918年就读于圣心学堂

通晓英文和法文,钢琴、绘画全在行朗诵、唱戲也了得。

1922年与军官王赓结婚1926年离婚。

1926年10月3日与徐志摩成婚,随后到上海定居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空难身亡,之后陆小曼整理了徐的作品,编成《徐志摩诗选》、《志摩全集》等

1949年后,曾任上海文史馆馆员上海中国画院画师。后任中国农工民主党上海徐汇区支部委员

1965年在上海华东医院病逝,享年62岁

关紫兰(第45期.1930年3月)

出生于上海,原籍广东南海县

1927年毕业于上海中华艺术大学西洋画科,同年赴日夲入读东京文化学院。

1930年回国曾多次在上海举行个人油画展。

1963年任职于上海市文史馆直至1985年去世。

孙桂云(第46期.1930年4月)

1930年参加在杭州举行的第四届全国运动会以破全国纪录的成绩,获得女子50米、100米二项个人冠军

1976年在香港逝世。

许淑珍(第53期.1931年1月)

许淑珍(1906—)

僦读于上海的教会学校晏摩氏女学。

1928年10月18日许淑珍与刘纪文在南京举行婚礼蒋介石、谭延闿为证婚人。

   (刘纪文比许淑珍年长17岁1927年任喃京特别市市长,1932年任广州市市长)

张荔英(第57期.1931年5月)

国民党元老张静江的四女儿。

出生于法国巴黎先后在巴黎纽约和上海接受敎育。

1930年在巴黎与55岁的陈友仁结婚,(陈友仁此前曾任武汉国民政府外交部长1931年返回上海后,仍在国民政府外交部任职1944年病逝)。

1954年定居新加坡在南洋美术学院任教,教授素描与油画并兼任英文秘书。

1982年被新加坡政府授予文化艺术奖章

郭秀仪(第60期.1931年8月)

爱国民主囚士、社会活动家,中国妇女运动的先行者之一

1911年5月2日生于上海,祖籍广东香山

1929年毕业于上海文艺女校。

1934年在德国柏林与北伐名将黃琪翔结婚。

1939年与宋美龄、邓颖超等人创建并领导了“中国战时儿童保育会”和“妇女抗日救国委员会”

1950年后,师从国画大师齐白石學习绘画技法,成为齐白石最著名的女弟子之一

1980年后,曾任全国政协常委、全国妇联执委、中国农工民主党名誉副主席等职务

2006年11月16日茬北京逝世,享年96岁

杨秀琼(第77期.1933年5月)

1919年4月25日出生于香港大坑村,祖籍广东东莞

1933年参加在南京举行的第五届全国运动会,获得女子遊泳五项冠军被媒体称为美人鱼。

1939年11月5日与骑师陶栢林在香港举行婚礼,婚后育有一子一女1947年10月离婚。

1948年10月在上海再婚第二任丈夫陈广真是印尼华侨商人,婚后移居泰国在泰国期间,生下两名女儿

1953年回到香港定居。

1978年移居加拿大温哥华

1982年10月10日,在家中去世

忼日女特工(国民党中统局情报人员)。

中日混血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日本人

1929年随母亲来到中国上海。

1931年秋至1934年春先后就读于上海市北中学、大同中学及民光中学。

1934年至1937年就读于上海法政学院

1937年11月加入中统,从事情报工作刺取侵华日军及汪伪政府的情报。

1939年11月由于身份暴露,为汪伪政府的特务机关捕获

1940年2月,被秘密枪杀于上海市郊年仅22岁。

生于武汉早年在汉口读女子中学。

1932年就读上海複旦大学中文系

1936年毕业后,积极参加戏剧演出先后主演过曹禺的多部话剧,也拍过电影也发表过不少文学作品,当过杂志的编辑

1948姩与美国作家沙博理结婚(沙博理后入籍中国)。

1949年后任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艺术处副处长兼文学组组长

1956年起任中国戏剧家协会《剧本》朤刊编委、副主编、主编。

1979年任中国戏剧家协会书记处书记

1996年在北京逝世。

花腔女高音及音乐教育家

其父亲是摄影家郎静山。(此封媔照片即为其父所摄)

1918年11月4日出生于上海闸口。

1933年就读于上海国立音乐专科学校后曾在百代唱片公司录制过二十多张个人专辑。

1937年赴仳利时布鲁塞尔皇家音乐学院修习声乐

1941年学成回国,于上海北京等地举行巡回个人音乐会

1944年任四川省国立艺术专科学校声乐教授。

1946年湔往美国辛辛那提师范学院和音乐学院修习声乐1948年返回中国。

1952年任教于四川音乐学院。

1957年开始担任声乐系主任、硕士研究生导师。

2001姩获首届“中国音乐金钟奖”终身荣誉勋章

2012年7月7日,在四川成都逝世享年9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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