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坑涂什么药膏可以皮肤深坑填平的技术?打心底感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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痘印和痘疤是很多青春痘患者心头永远的痛。虽然通过一段时期的治疗,脸上的青春痘已经痊愈了,但是由于太晚就医或是之前痘痘长得太厉害,脸上本来长痘痘的地方留下了一大堆颜色深浅不一黑黑红红的痕迹,严重的甚至会有坑坑洼洼的疤痕,让人联想到桔子皮或者是月球表面凹洞,这就是我们俗称的所谓“痘疤”。 痘疤是因为感染发炎或外力挤压所形成,往往是因为在青春痘发作时没有得到及时适当的治疗,皮肤细胞的发炎反应造成了对皮肤组织的破坏,造成了疤痕的产生。由于青春痘的种类各式各样,所以青春痘疤的形式也有好多种,而青春痘发作时的发炎反应越严重,皮肤组织也破坏得越厉害;发炎的部位越深,皮肤组织被破坏得也越深,将来可能留下的痘疤也就越严重。 所以说青春痘及青春痘疤是治疗青春痘时需要兼顾的两大方面,一套完善的青春痘治疗方案必须是皮肤内外科合并的完整医疗,包括在病症发作时及时找寻专业的皮肤外科医师,针对未来可能形成的痘疤作早期预防工作,对正在发作的青春痘给予有效治疗,并针对已经形成的青春痘疤作外科矫正,才能尽最大可能减少痘痘对皮肤的伤害。 那对于已经存在的痘疤,有什么办法可以去除呢?首先我们来认识一下痘疤的种类: 痘疤主要可以分为色斑(即痘印)及疤痕(凹陷或凸起)两种。其中色斑又分为红色及黑色色斑。 红色斑是因为原本长痘痘处,细胞发炎引起血管扩张。但是痘痘消下去后血管并不会马上缩下去,就形成了一个一个平平红红的暂时性红斑。它会在皮肤温度上升或运动时更红,这种红斑并不算是疤痕,会在4到6个月内渐渐退去。 而黑色斑则是起于痘痘发炎后的色素沉淀,使长过红痘痘的地方留下黑黑脏脏的颜色,使皮肤暗沉,这些黑颜色其实会随时间慢慢自行消失,心急的人只好涂抹一些可退黑色素的药膏或是接受果酸换肤、维他命C导入。 这一类的色斑和色素沉淀时间一久就会自然消失,所以一般都是暂时性的假性疤痕,并不是真正的疤痕。当然,红斑及黑色素沉淀的消失需要一定的时间,否则该收缩的血管没收缩,红还是不会退;该被细胞运走的色素没运走,黑色素也没办法消失。 一般来说这种假性疤痕平均约半年左右会自动消失,但是因个人体质的不同,有些人会比平均值长,比方说一年甚至两年。等不及的人只好籍助外擦如退黑色素药膏外用A酸、杜鹃花酸、果酸或是左旋维他命C,或是接受果酸换肤、染料镭射、脉冲光治疗、维他命C导入可加速色斑消失。 而真性疤痕又分为凹洞和增生性疤痕两种。真疤不会自动消失,需要找皮肤专科医师处理才会消失。 凹洞疤痕是比较常见的情况,当痘痘发炎太强伤及真皮的胶原蛋白太多时,就有可能因为真皮肤的塌陷而留下凹洞。而很多青春痘患者喜欢用手去挤痘痘,如果挤的不恰当,会大大增加化脓感染的机会,很容易将小粉刺、小痘痘变成大痘痘,然后留下疤痕。而凹洞一旦产生就不会自动消失。必须要靠雷射磨皮才有救。 增生性疤痕俗称“蟹足肿”,通常是由带有先天的体质所决定的,在治疗上最为困难,也容易复发。这类疤痕与凹洞型疤痕正好相反,是一种过度肥厚的疤痕, 在长过痘痘的地方留下了明显的红色突起,外观又红又肿,而且更严重的是,它会因为搔抓或外力的刺激而慢慢长大。多发生于一些体质特殊的患者身上,这类患者由于其皮肤真皮层的纤维母细胞太过活跃,在伤口愈合的过程中过度反应, 结果真皮因发炎受伤后的下场不但不是凹下去,反而是凸起来,变成肥厚的皮肤组织增生。 青春痘疤的问题所涵盖的问题包括了皮肤的表皮、真皮层以及更为下方的皮下组织,所产生的后果包括了皮肤的破坏、组织的缺损及疤痕的生成,不仅仅造成了皮肤外观的缺陷,更是影响了皮肤的正常组织结构。要想改善痘印及痘疤的问题,就要由医生针对不同类型的疤痕做诊断和评估,来确定治疗方案。 针对黑色痘疤可采用的治疗方法: A) 使用左旋C保养品或是左旋C超音波导入:明亮肤色,促进皮肤胶原蛋白产生 B) 使用含果酸的保养品:同步治疗痘痘及改善痘疤,促使老废角质脱落,帮助肌肤更新,改善长痘痘后的色素沉着,淡化黑斑 C) 高效美白产品或美白疗程:减缓深层黑色素生成,加速黑色素代谢 针对红色痘疤可采用的治疗方法: A) 脉冲光:可收缩微血管,有淡疤效果,但需要经多次治疗。脉冲光还可增加真皮层的胶原蛋白,使凹陷不再明显,改善毛孔粗大,所以也适用于红斑和轻微凹洞并存的皮肤。 B) 使用含果酸的保养品:同步治疗痘痘及改善痘疤,促使老废角质脱落,帮助肌肤更新,改善长痘痘后的色素沉着 C) 净化治疗:粉刺、毛孔清除预防及加强痘痘治疗 针对凹洞性疤痕可采用的治疗方法: A) 果酸换肤:使用高浓度的果酸进行皮肤角质的剥离作用,促使老化角质层脱落,加速角质细胞及少部分上层表皮细胞的更新速度,促进真皮层内弹性纤维增生,对浅层痘疤有较好疗效,也能改善毛孔粗大,但需经多次疗程治疗后才能消除痘疤,但优点是安全,副作用小; B) 填充法:植入物(如胶原蛋白)注射,使得凹陷部分隆起,从而与周围皮肤组织平整; C) 脉冲光:刺激纤维母细胞增生,使真皮层增厚,抚平凹洞,同时因为脉冲光可以刺激胶原蛋白的增生,所以这种方法对于红色痘印和新生成的浅层凹洞都有一定效果。 D) 皮肤深层再生治疗:针对深层粉刺、毛孔清除,可淡化痘疤、明亮肌肤; E) 雷射磨皮:适合较深的凹洞,可依据皮肤凹洞深浅来做磨皮手术,只要2~3次即可有不错的效果,而且效果较持久,不过由于镭射磨皮伤口较大,需配合术后的保养,如果术后保养没做好皮肤可能泛红,发黑。 针对增生性凸疤可采用的治疗方法: A) 局部皮下注射:针对蟹足肿及肥厚性疤痕,直接把药物针剂注射入痘疤的皮下进行治疗,而这种药物的成分以类固醇为主,能抗发炎,并溶解掉发炎组织,这是目前对于增生性凸疤最简单也是效果最显著的治疗方式。经过数次的注射治疗后虽可使痘疤渐渐软化并由凸变平,但对于疤痕组织的色素沉着仍无法淡化,所以治愈后仍将存有一定痕迹,无法完全恢复正常皮肤的外观。 B) 雷射等光照疗法如染料雷射等:对于增生性的疤痕有抚平作用。 痘疤治疗的几点注意事项: 1.无论治疗哪种痘疤,都需先治好痘痘,让痘痘不再长。否则边治痘疤,边长新痘痘,就不能得到最佳效果。 2.治疗后可搭配外用美白保养品合并果酸类产品来加强疗效,一方面抑制黑色素制造,另一方面促进皮肤新陈代谢,加速黑色素排除。如左旋维他命C、雄果素、A酸、曲酸等。但美白保养品及果酸类保养品对于褪黑色素沉淀较为有效,而对于褪红色性痘印的效果则相对较差。 3.敷面膜对于痘印的恢复也有一定帮助,一方面敷脸时面膜可提高皮肤的表面温度,在脸部产生自助循环作用,帮助肤色均匀,同时面膜中所含的修复营养成分能更好的被底层肌肤所吸收;另一方面勤敷面膜有助于加速皮肤新陈代谢,帮助肌肤自我修复。 4.脉冲光治疗期间,可搭配果酸治疗及左旋C导入,如何搭配,则视当时肌肤状况而定。脉冲光对于治疗色斑有改善的效果,特别是红色斑,因为脉冲光本来就具有消除微血管的功能。不过,由于微血管在皮肤中的增生深度不一,所以治疗上来说,做一次会淡一次,需多次治疗。 5.做完医学美容的疗程后,最重要的是疗程后的保养,只有做好正确的保养才能使疗程效果维持长效性。 6.治疗后首先要注重防晒,大量紫外线曝晒能让你恢复期的皮肤产生色素沉淀,让痘疤颜色更重,留得更久,因此不宜进行时间过长的户外活动。 7.对于果酸换肤或镭射磨皮的的治疗时间,以选择秋冬季节较佳,但如能做好防晒,其实每各季节都可以进行的。 8.在食品方面,可以补充一些具有帮助皮肤肤色均匀及加速皮肤愈合能力的食物,如: 百合、绿豆、银耳、莲子、薏仁等都具有使清火,皮肤均匀的作用。 坚果类的包括杏仁、核桃、芝麻等 含有维C、维A的蔬菜水果,如花椰菜、白菜、绿色蔬菜、番茄、柠檬、草莓、猕猴桃等 我再告诉你两个最简单而且最有效的去痘印方法吧! 1、用VE,晚上睡觉的时候把VE涂在脸上,第二天早晨洗去即可!坚持几天,痘印会明显减轻的! 2、用生姜片,把生姜片贴在脸上15-20分钟后洗去,坚持几次,痘印也会减轻的! 快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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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哪里可以买到呢
你要不咯,我这有啊
是干嘛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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祛痘,美容
你要不咯?
祛痘印是分开卖的!
亲,要不要???
效果是一般一个星期就OK!慢的就两个星期以上
推荐几款, 我是男生
+我。看我kong
jian日志。
去卖化妆品的店咨询下,
痘痘留下的吗
两年以内用祛疤的比较好。
试一下我俩的品丽康面膜吧,会给你带来很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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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胶原蛋白面膜可以让那个坑饱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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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驰原哥,为什么买辆自行车?”韦诗然想不明白,逛了一天,陆驰原居然扛了部单车回家。  “健身用。”陆驰原把餐巾铺好,开车不喝酒,陆驰原把冰水凑近唇瓣,喝了一口。他记得上学那时,蓝珊最喜欢坐韦羽纶的单车在校园里穿梭,有好几次,韦羽纶单车路过他跟前,还朝他喊:  “陆驰原,猫猫是我媳妇儿……”  在韦诗然眼里,陆驰原每个动作,每个眼神,说出的每个字,都能轻易地撩动人心,就像现在,陆驰原眼角略带笑意,双指把捏住杯沿,就那么随意地喝了一小口,喉结便性感地上下滚动。  “怎么不吃?”陆驰原回过神,看着对面的花痴小妹,眼神示意。  “不是说喜欢肉酱意粉么?”  韦诗然想说,肉酱意粉哪有你吃相好看……  春心还在荡漾时,陆驰原的电话响了。  “总裁,蓝小姐电话打不通。”  “一直打不通么?”  陆驰原放下刀叉,起身走出门外,韦诗然看着陆驰原轻蹙眉心,似乎有些不高兴。  “是的,这有她留下的地址和邮箱,你看看,需不需要我过去看看?”  “发给我。”陆驰原连着几天的好心情被wallis一个电话便破坏掉,他甚至设想过几百种和蓝珊见面的情景。  陆驰原重新回到座位,却招呼服务员买单。  “驰原哥,有急事。”  “是。”说话间已经拿起了车钥匙。  虽然美味的菜肴才刚刚端上来,但是韦诗然也只好跟着站起来。  “诗然,你不用跟着来,单我买了,你吃完再走。”陆驰原说完,也不再等韦诗然说话,走出餐厅。  白色的奔驰停在“好帮手”店门口时,陆驰原有点恍惚,他前前后后地看了导航,确定是这里。蓝珊开的家政公司?她行么?虽然不姓韦,但总是个在富贵之家长大的娇小姐,被人伺候的人开着个伺候人的公司,这怎么可能?  大门紧闭,陆驰原对比招牌上的手机号,确认自己拨打的号码没有错。  按理,联系业务的手机,不可能会关机那么长时间,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老板,你是来请保姆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个大妈,头上的帽子就有好帮手的logo。  “不是,我找朋友,她叫蓝珊,请问你认识么?”  “为什么个个都找她?长得漂亮做出来的饭更好吃啊?”大妈看了眼陆驰原,料定没什么戏。  “等等,阿姨,你认识蓝珊是么,她真的在这?”看着大妈爱理不理的样子,陆驰原拿出钱包,拿出了几张毛爷爷。  “阿姨,我有急事找她,帮帮忙。”  果然有钱就是大爷!  “老板,那怎么好意思……”大妈捣鼓了半天,从衣兜里掏出一小本通讯录,  “这已经关了两天,听说家里出事了,喏,这是地址,老板你要真有急事……”陆驰原抢过通讯录,跑上了车。  “出事”两字,陆驰原在蓝珊身上听过太多次!  出租屋。  反复地敲打房门时,引得租客纷纷围观。  “蓝珊!蓝珊!”  “她搬走了!”终于有邻居不胜其扰。  “她搬哪了?”陆驰原此时的形像,已经不同于刚刚的仪表堂堂,浅色的休闲服不知道从哪擦碰到大片的污啧,显得邋遢狼狈。  “她哥死了,这会可能在殡仪馆……”  “你说什么!”陆驰原敲打着门的手蓦然僵住。  他又来晚了!  他错了,他应该早点来找她,在他沾沾自喜为他和她的重逢做着准备时,她正独自承受着灭顶之灾……  韦羽纶是蓝珊的天,从小就是,她哥死了,那不是韦羽纶还能是谁?蓝珊的天塌了,那她还能躲到哪?  陆驰原转身出了楼道。找她!  走进”好帮手”时,李想正在算账。  韦羽纶的死让李想很内疚,她默默地把积蓄掏出来,给韦羽纶办妥了身后事。如果不是所托非人,误信了刘助,钱就不会丢,蓝珊就不会……  华仔上前敲打了两下桌面,李想才看到店里来人了。  “二位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想再多没用,生意还是要做,难得客户找上门。  来人一身深色西服,表情冷峻,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但总是客户,不能不招呼。  段飞渡拿下墨镜,越过李想,走近她身后的那面墙。  墙上贴满了保姆的相片,旁边做了些简单的介绍。  “先生,你是熟客介绍过来的么?看中哪个阿姨,我们这的阿姨都是持证上岗,经过严格培训,对家政工作又细心又热情,深得雇主……”  旁边的华仔觉得李想这段话很耳熟,这不就是夜店妈妈桑的推销词么——  “华哥,刚到的新货,个个新鲜水灵,查验过了,保证原装……”  “怎么没在?”段飞渡回头瞪了华仔一眼,面有愠怒。华仔收回元神,不敢耽误。  他不敢看段飞渡,从手机调出一张相片。  “我们要找这个人。”  “蓝珊?”李想不觉叫了起来。  段飞渡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没找错地方,心里顿时激动起来。  他走近李想,李想却吓得往后倒退一步。  寻仇的?蓝珊怎么会得罪这种人?  “她……她请假了。”  “你知道她在哪?”  “不知道。”  李想心中暗幸,好在蓝珊已经离开郜市,这个人绝对不是好惹的。  段飞渡许是觉得吓到了李想。他退后一步,转身绕到李想的对面坐下。  “你不用紧张,我是赵医生的哥哥,我只是想找个熟悉的人帮我打理下家里。”家?如果那个房子可以称为家的话。  “哦。”李想终于敢大方正常地呼吸了。刚刚那气压,她快顶不住了。  “你好,原来你是赵医生介绍过来的。我听蓝珊说过,赵医生是个好医生,可惜韦羽纶……”李想说到这连忙打住,韦羽纶住院用的是“蓝旭”的假身份。  轮到段飞渡身边的华仔没法正常呼吸了。  蓝珊就是蓝弃儿,蓝旭就是韦羽纶,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蓝珊与蓝弃儿的关系,一点都不难查,只是之前一直没这心思。  段飞渡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那个女孩,一直都在他眼皮底下,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华仔把资料交给段飞渡时,他就知道死定了。  果然,当李想说出韦羽纶三个字时,段飞渡看似不经意地把皮鞋踩到华仔的脚上,顿时,华仔的额头上不停地渗出冷汗,鼻子嘴巴都在抽搐,脸上还保持着难看的笑容……  蓝珊成了医院监守自盗的主角,韦羽纶也因此离开医院,明明这次事情,段飞渡让老四处理的,可老四处理完事情去外地办事,段飞渡就把账算在他头上……  “先生,蓝珊可能不会那么快回来,我这边先给您安排别的阿姨,你看可以……”  “她回长川么?”  李想愣了。她看着段飞渡,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她有种感觉,这个男人找蓝珊,不是只想找个保姆这么简单。  长川。陵园。  太阳还半掩在云层里,露珠把墓碑上几个人的照片打湿了。  蓝珊蹲在墓碑前,一遍一遍地擦拭着父母的照片。旁边新加的名字就是韦羽纶。  “爸爸,妈妈,每年都是我和小虎来看你们,今天,我把纶哥带回来了,以后,纶哥就在身边陪着你们,不会寂寞。”  风很轻,墓园很宁静,还能听到鸟鸣。  “纶哥,我把你带回家了,离开太久,是不是想家了?从今往后,你要好好陪着爸爸妈妈,我们以前太贪玩,总让爸妈担心。”  蓝珊想起太多,她和韦羽纶,尽管不能相守到老,可是他们一起度过的青葱岁月,却比金子还珍贵。  “我知道你们会担心我,不过爸,妈,还有纶哥你,你们都看看小虎,”蓝珊拉过小虎。  “是不是长得好高好壮?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所以,你们放心吧,我和小虎会好好生活。”  给家人磕了头,蓝珊拉起依依不舍的小虎,慢慢地走下山。  她的家人,一个接着一个,相继离开了她,但是他们,并没远去,都在身后默默地看着她。  在她的身边,小虎已经慢慢地长大,他是韦家的希望,也是她的希望,无论明天还将遭遇什么,小虎都会是她生活的全部力量。  陵园的入口处,有辆银色的商务车停在松树后面。  “三哥,你真要找她?”  “那个,是她么?”不远处,蓝珊身穿黑色的孝衣,领着同样一身黑的小虎,正慢慢地走下山。  段飞渡冷冽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得柔和,这是华仔从来没见过的,即使面对赵纤雨,段飞渡都不会有这种眼神。华仔自然不会明白,在段飞渡第一次听到蓝弃儿这三个字时,心里最软、隐藏最深的那个地方,有种蓦然被击中的感觉。弃儿,就是被抛弃的孩子,和他一样,为什么蓝珊的背影看起来那么阳光,而他,却活得那么阴暗晦涩?  段飞渡又不是没见过蓝珊,对华仔这一问,不过想缓和心里的激动罢了。  华仔才是真的没见过蓝珊,最靠近蓝珊的一次,是段飞渡受伤时,在医院大堂那次,可也只是蓝珊的背影。现在手里的,也只是蓝珊的相片。  “应该是,三哥,要我过去带她过来么?”  段飞渡手指敲了两下膝盖,  ”我去。”  戴上墨镜,准备打开车门。  “蓝珊!”不远处,一辆黑色奔驰停靠在路边,身穿黑色西服的陆驰原“嘭”一下关上车门,快步朝蓝珊飞奔过来。
  “陆驰原?”蓝珊吃惊地看着来人。  重新站在蓝珊面前的陆驰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被她使着坏戏弄的同桌。他长高了,刀刻般的五官更加英气,那双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小伎俩的眼睛,也变得更好看了。陆驰原上学那会,就已经是好多女生求潜的男神,如今的他,更是人中之龙。身材俊逸伟岸,全身上下散发出浑然天成的贵气。  那么多年过去了,小虎都长得这么高,还有谁没有变化?  “蓝珊,是我。”  等待再等待,错过再错过,陆驰原的语气里,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又有种扪心自责的心疼。  面前的女孩,和日夜思念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长长的马尾,浅浅的梨涡,白晳光洁的额头总有几缕飞散的长发洒落,大而黑亮的眼神带着几分狡黠,总让他乐此不疲的猜测她藏着什么坏。  可现在,她为什么这么瘦?黑色宽大的衣服被风吹动,勾勒出她消瘦单薄的身材,原来那一头飘逸柔顺的黑发也剪短了,参差不齐的碎发服帖在脸上,脸也小得让人心疼,眼底平静无澜,深黑色的瞳仁含着绵长的忧伤。7年不见,她的变化竟然这么大?陆驰原有种把蓝珊揉进怀里的冲动。可是这种情景,他知道不可以。  “陆驰原,你回国了?”  “我早就回来了,只是一直遇不上你。”  “我前几天才回长川,是……是带纶哥……”  蓝珊的眼睛看向别处,陆驰原是她同学,何况韦羽纶一直视他为情敌,她没有必要在他面前流泪。  陆驰原看见蓝珊身边有个半大的孩子,一直盯着他。那孩子长着一双韦羽纶的眼睛。  “这是韦泽纶?”  “是的,我弟弟。”陆驰原心里有种放松的感觉,蓝珊说韦泽纶是弟弟,而不是小叔子。  “你叫小虎吧?我听你姐姐说过你。我叫陆驰原,是你姐姐的同桌。”  小虎礼貌地朝陆驰原笑着点点头。  蓝珊也没解释什么,现在不是拉家常的时候,这里也不是叙旧的地方。  太阳慢慢升高,总不能一直站在这说话。  陆驰原接过蓝珊手上的篮子,  “走吧。”  蓝珊本想告诉陆驰原,她们可以自己坐车回去,但是看到已经全身汗湿的小虎,她还是拉起他的手,跟在陆驰原的后面。  商务车里段飞渡柔和的眼眸慢慢地,又在一点一点回复成冷冽。  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蓝珊,陆驰原在打开车门,手扶在蓝珊后背护着她上车的那刻,华仔明显感觉到段飞渡倒抽了一口气。  “三哥,我们要不要跟上?”  “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段飞渡没指示,华仔也不好发动车子。  “蓝小姐和陆驰原是同学。”  “只是同学为什么要碰她?”段飞渡的思维已经变得很苛刻,华仔不敢再撞枪口上,只好闭嘴。  段飞渡想想,就算陆驰原没来,自己用什么理由走到蓝珊面前?告诉她他一直忘不掉的那个背影就是她?告诉她不知道蓝旭就是韦羽纶,不然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段飞渡双手掩着脸,闭上眼睛。  “三哥,他们已经下山了。”  “你把这个送上去。”段飞渡头往后靠,依然闭着眼。  华仔知道他指什么,拿起旁边的花束,打开车门往山上走。  在右边公墓,有段飞渡父亲段勇的坟墓,在他十五岁那年,他父亲毒瘾发作,死在戒毒所。  父亲在段飞渡心里,是根毒刺,他离开长川之后就再没来这里,今天,为了见蓝珊,他才顺带一束花来,捎给那个给他生命却弃他如敝履的人。  陆驰原的车在一家快捷酒店门口停下。  陆驰原绕到后座,想帮蓝珊把袋子提上,小虎却先一步跳下车,扶着自己的嫂子下了车。  “腰是怎么伤的?”  “我没事。谢谢你,陆驰原。”蓝珊眸光黯淡,那个晚上,是她一辈子都不愿记起的痛,她不想说。  “这里交通不方便,要不要换个地方。”陆驰原看着周围,这里是长川最乱的地方,因为靠近陵园,稍有点讲究的人都往城里搬,环境自然好不到哪去。  “住这挺好,你回去吧。”蓝珊没有心情招呼同学,她心里还有其它事。  陆驰原不想走,他好不容易见到的人,他怎么舍得离开。可是他似乎找不到什么借口可以留在蓝珊身边,韦羽纶刚走,蓝珊的心里有多痛苦,他能体会到。  “蓝珊,你和小虎小心点,这是我的电话,你存起来。”  “好。”蓝珊接过名片,  “再见,小心开车。”蓝珊没再停留,带着小虎进了酒店。  陆驰原没有马上离开,看着蓝珊的背影,陆驰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以前,他和蓝珊之间,或许隔着一个韦羽纶,可是现在,韦羽纶不在了,为什么他却感觉,他和她离得更远,隔阂更多?  小虎呆坐在床边,蓝珊走过去,拍拍他肩膀。  “小虎,嫂子知道你难过,要是想哭,你就哭,别憋在心里。但是小虎,哥哥,还有爸妈一定希望我们可以快乐一点,回去以后,我们要认真地生活,快乐地生活,好不好?”  小虎伸出双手,抱住了蓝珊,不多久,蓝珊的怀里,便传出了闷闷的哭声。  若不是蓝珊开口,小虎还会忍着,是不会哭出来的。  他深知嫂子比他更难过,所以他不能在她面前哭。可是,血肉亲人的离世,哪个能不悲痛?父母,哥哥,还有其他家人,在他还没来得及懂事的时候,便因为一场又一场的变故相继离世,若不是嫂子,他会怎么样?  蓝珊只是拍着小虎的后背,没再说话。因为韦羽纶的病,这些年,她全副身心都扑在韦羽纶身上,小虎,一直都被忽视,她对小虎,心里是有愧疚的,他不能说话,她却无力为他治疗,她觉得自己亏欠小虎太多!  门被敲响,有人送来几盒点心要求签收。  蓝珊没有叫外卖,这里面装的不会是炸弹?  送点心的小哥有点不耐烦地催着蓝珊签收,蓝珊看见小哥的服装和点心盒子有一样的logo,是长川很有名的一家酒店。她想了想还是签收了。  打开点心盒,上面写着:  “好好吃饭,你太瘦了。”  没有署名,会不会是陆驰原?  这家酒店点心做得精致,卖相极好,蓝珊以前没少吃。以前韦羽纶总说,这家酒店点心的味道和他媳妇儿做的一样,他不知道,蓝珊吃过点心以后,回家和方嫂一起研究学着做。  “小虎,过来吃吧,刚才那位哥哥送的。”  小虎已经洗过脸,拿过点心吃起来,这个年龄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蓝珊也就不矫情,吃完再向陆驰原道个谢。  两人刚收拾完,房门又被敲响。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酒店服务生工作服的男子,见到蓝珊,先恭恭敬敬地弯腰鞠躬,  “有什么事么?”蓝珊这下有点不明白了,这服装明显不是这家快捷酒店的。蓝珊看到服务生佩戴的胸卡,这不就是韦家名下的酒店么?难道韦登峰知道自己回来了,这么快就找上门?  蓝珊心底不由大惊,一时忘记如何应对。  “蓝珊小姐是么?这是我们酒店为你准备的套房,车已经在楼下恭候,蓝小姐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搬到你们酒店。”  “是的,先生说这里不安全,蓝小姐还是尽快搬过去吧。”  “哪位先生?”  “订房的先生,我们只是按客人的要求来接蓝小姐,至于是哪位尊贵的客人,蓝小姐可以亲自到我们酒店前台询问。”  “对不起,我住这挺好,不需要换房。”蓝珊说着就想关门,突然又想起什么。  “把我的原话带给那位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该拿的不该拿的,他们都拿了,我们过几天就离开。”  蓝珊关上门,看着小虎,认真地说:  “小虎,找找蓝旭的身份证还在不在,我们换个酒店。”  段飞渡挂上电话,拇指和食指在眉心轻轻地揉,华仔看到老大这个动作,知道这是暴怒的前夕。  “三哥,我失误,我马上去找她们。”  “华仔,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三哥,我错了,我一定找到她们,给我半小时……”  段飞渡闭上眼睛,向后靠着沙发。华仔不敢怠慢,“蹭”一下出了门。  段飞渡这次来长川,只带着他。人多眼杂,段飞渡倒不是怕时中衡,他和时中衡之间的账,总有一天要算,只是现在还未到时候,他只想来见见蓝珊,也不想给她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像他们这种人,一旦让仇家捏住了软肋,便会受制于对方,他不深究对蓝珊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却明白不能让时中衡知道他此次来长川的目的。  蓝珊用蓝旭的身份证在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这是个更为简陋的旅馆,狭长的过道两边密密麻麻排满了房间。他们现在花的还是李想留下来的钱。  来时,蓝珊很迷茫,不知道会在长川呆多久,或者干脆留下不走,可回来才几天,韦登峰便让人找上门。为了得到那栋房子,韦登峰不惜对她们孤儿寡母几个下手,若不是那天自己留在医院陪着韦羽纶,恐怕早已遭了韦登峰的毒手。蓝珊看着小虎,他看着他,眼里有着担忧。  “小虎,嫂子想问问你,想留在这多陪陪哥哥,还是回李想姐姐那?”  小虎找来本子,写下:  “我听嫂子的。”  蓝珊叹了口气。长川是她的家,虽然家早已毁去,可是这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她舍不得离开。  “那我们过两天回郜市,好么?”  小虎点点头。可眼里却是忍着泪。  他也舍不得走,这里虽然只是他三岁以前的回忆,但是这里有爸爸妈妈,还有刚刚回家的哥哥,尽管,他们在另一个世界。  “小虎,嫂子答应你,我们以后会常常回来看看。”蓝珊咬着唇,把小虎往身边拢。
  段飞渡在蓝珊入住二十分钟后赶到了这家小旅馆,这次,他没有敲响蓝珊的房门,而在她隔壁开了个房。  房间的条件的确很恶劣,劣质的隔板分出的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差。段飞渡却并不在意,他的童年,住过比这更差的环境。更何况一墻之隔,便住着蓝珊,他从未这么接近过她。  晚饭过后,蓝珊对小虎交待了一声,便独自出门。  坐上公车,过了环城路,便进入了别墅区,这里,是她住了十七年的家。  走近那个地方,蓝珊的心跳不由地剧烈跳动起来。  宅子外,围上一圈矮墙,里面早已杂草丛生,当年那场大火的痕迹犹在。  手扶着矮墙,蓝珊沿着废墟慢慢走。  这里,曾经是很多人羡慕的家。父母恩爱,家人和睦,他和韦羽纶最好的时光都在这里渡过。这片废墟,是她曾经的天堂。  如今,这里只剩一堵矮墙,还有墙角疯长的藤蔓。围墙粗粝冰凉的触感犹如蓝珊此刻千疮百孔的心。她的步履越来越慢,声音也由隐忍变成低声的啜泣。  段飞渡没有走近,但却清晰地听见蓝珊的哭泣。他好像明白,为什么第一眼见到她,会觉得蓝珊熟悉,赵纤雨说过,蓝珊是个自带马达的小光环,压力大却能发出耀眼的光,其实她只是没见过蓝珊被压倒的那一面罢了。这个女人虽然阳光,但是她周身却笼罩着一种哀伤的气息,让这样看着她的他,感到心疼。  心会疼?这是他多少年没有过的感觉。对于女人,他向来只有厌恶和类似于变态地折磨。  心里记挂小虎,蓝珊终不敢停留太久。她得回旅馆去。  “蓝珊!”很温柔的声音。  蓝珊转身的瞬间,撞进了陆驰原的胸膛。  他去酒店找过她,可她已退房,蓝珊没给她留下电话,他只能尽他所能,猜测她可能去的地方。在蓝珊走近废墟之前,他已经守株待兔在这里守了几个小时。他没有打扰她,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她哭,他也难受。直到这刻,蓝珊收起情绪,准备离开时,他才出现。  “陆驰原,你怎么在这里?”  陆驰原的家其实离这并不远,以前他们放学,也曾三人同行,一起走回家。  “我来等你。”陆驰原不想找借口。  “哦。”蓝珊挤出笑,却不问为什么。  “我来看看我家,现在要回去了。”对陆驰原不想说太多,却也不需要刻意掩饰。  “好,我送你。”  陆驰原没多挽留,蓝珊也没推辞。  在两人走近陆驰原的奔驰时,一辆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驰原哥!”韦诗然从车上跳下来,一下跑到陆驰原的身边,亲密地挽住陆驰原的手臂。  “蓝弃儿?”说话的是从车上下来的另一个人。这个声音,蓝珊记忆犹深。这片废墟,便是她的杰作,蓝珊转过头,她突然就有种扑上去撕开她的心,看看到底有多狠有多黑的冲动!  多年不见的陈娟,披金戴玉,一身富太太的行头。她走到蓝珊面前,像看一件玩物一样盯着看了好一会。  “我叫蓝珊,想着韦太太不会记得我,没想到还能叫出我的小名。”  “嫂子。”韦诗然听着蓝珊的口气不善,心里也有气。碍于陆驰原在,她也不便说什么。  “今天我们去过陵园,才知道我哥他已经……”  “是么?”蓝珊声音不高,嘴角带着冷笑。  “只怕连我们住的地方都打探清楚了吧。”  “怎么说话的你?没规没矩,孟夏教出来的人就这德行,也好意思叫知书达理?蓝弃儿,你算什么东西,在我们韦家生活了几年,真以为自己姓韦了?我告诉你,开口说话前掂量掂量自己,你一个弃儿,孤儿院出来的野孩子还想爬上墙头……”  “够了!”说话的,又是另一个人,蓝珊当然也不会陌生。  韦登峰的派头,明显刻意修饰过,比起当年的韦成峰,看来是要高几个档次。只不过,在蓝珊的眼里,再高端的奢侈品,也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铜臭味。  “蓝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不到家里看看,这么多年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纶儿真是有福气……”  对于刚离世的晚辈,韦登峰作为韦家的长辈,居然拿出来消遣,孰可忍孰不可忍!  “二叔,今天全家隆重登场,是专程来找我的么?纶哥的福气不消你开口,自然是要比一些人活得实在。该拿的,不该拿的,也都如愿,不知道二叔还记挂着我家什么事。”  韦登峰的家离这很远,今天在这里碰面,绝非偶然。韦家本来就是做酒店的,虽然用了蓝旭的身份登记住宿,但有心想找她们也并不难。  “看你这话说的。我听说你回来了,想着这里原本是你住过的,总会回来看看,所以我们就过来看看。”  “那二叔的时候掐得可是刚刚好。二叔想看什么?今天一切拜有心人所赐,二叔是不是心里有数?”  陈娟一听这话,立马插入蓝珊和韦登峰之间,叉起腰:  “你个野种瞎说什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告诉你,这宅子本就是韦家的,韦家是我老公当家,这房子烧成灰,也是我们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把这当你家,不要脸!我不扇你我就不是……”  蓝珊拳头紧攥,陆驰原感觉到了她的悲愤,一只大手悄悄地覆在蓝珊的拳头上。  似乎有了依靠,蓝珊拳头放松了点,看这仗势,一时半会是走不掉,可她不放心小虎,既然他们都找到她了,那么小虎……  想到小虎一个人在旅馆,蓝珊的眼里闪过慌乱。  陆驰原知道她担心什么,他上前挡在蓝珊的面前。  “韦总裁,你好。我叫陆驰原,是蓝珊的同学,我们还有事,正准备走。”  “驰原,哦不,陆少,没想到在这碰见你。”  陆驰原若在平时,会称呼一声韦叔叔,但现在他要替蓝珊解围,得端出他陆达太子爷的身份。韦氏这几年全靠陆达扶一把,不然早就没得玩。所以韦登峰在陆家人面前终究是矮了几分。现在陆驰原开口,韦登峰不得不顾着陆驰原的面子。  “既然陆少找蓝珊还有事,那我们改日再约,自家人,这么多年不见,总要一起吃顿饭。蓝珊,什么时候方便,二叔去接你。”  这副嘴脸,在爸爸韦成峰过世时就摆过,没想到在韦羽纶过世时,又再次见到,蓝珊只觉得恶心。  “那二叔真是有心了,想来平日里,必定是没少去看看我爸妈吧?”  “蓝弃儿,你说笑吧,你个童养媳都不回来看看,凭什么要我们替你经常去问候几个死人……”陈娟出了名的搅屎棍子。  “你住口!”蓝珊气得直哆嗦。  韦登峰看着形势不对,既然陆驰原都出面了,他得见好就收。他赶紧喝住了自己老婆。  “你瞎说什么!”  陆驰原伸手拍拍蓝珊的肩膀,示意她可以走。  蓝珊按下心头的火,不再看这家人一眼,转身走向陆驰原的车。  “看那小骚狐,韦羽纶刚死,这会就和陆家小子勾搭上了,不要脸!”  “你少说句会死啊!”韦登峰就差上前扇这坏事的老娘们个大耳光。  “驰原哥……”韦诗然看陆驰原要走,不舍地想追上前。  陆驰原停住,转过身,  “对不起,我还有事。”  陆驰原没再理韦诗然,打开副驾,扶着蓝珊上了车,众目睽睽之下,他本不想引人遐想,无奈蓝珊的腰,伤得不轻,他早上就发现。  韦诗然委屈的咬着嘴唇,她和陆驰原,几天前还在一起吃饭逛街,他还给她卖了最新最贵的gucci包包。可一转眼的工夫,他就扶着另外一个女人上车,那个女人还是她哥的遗孀。  陈娟心疼地拉过自家女儿,  “别看了,陆家那小子眼又不瞎,不会真喜欢那骚狐子。你现在回国了,多上陆家走动走动,和陆驰原多亲近,就凭你这公主的可人模样,陆驰原早晚抵挡不住。”  “妈——”韦诗然一听妈妈说得这么直白,羞红了脸,但是她不否认,她妈的主意是对的,只要她经常出现在陆驰原的身边,任何女人都钻不了空子,何况是个寡妇。”  一家人准备上车,却见刚才还好好的四个轮胎集体罢工——全被尖锐的东西划开,瘪了气。  “谁他妈的给老子放气……”  陆驰原下了车,拉起蓝珊直接进了旅馆。  不直接拉着她走进来,蓝珊又会告别。这次陆驰原不想走。  走廊的拐角,一双鹰眼紧紧地盯着两人互相牵着的手。直到两人走进房间,段飞渡才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段飞渡拿起罐啤酒,坐在床沿,长腿伸直搭在床上。  陆驰原朝开门的小虎打声招呼:  “你好,小虎,我们又见面了。”  小虎正在画画,看到蓝珊和陆驰原一起过来,有点惊讶。他朝陆驰原点点头,然后看向蓝珊。  “小虎,下午有人来过么?”  小虎摇摇头。  蓝珊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  陆驰原伸过手,小虎也礼貌地和他握手。他拿起小虎的画。那上面画的,全是韦羽纶。一笔一画,神韵到位。韦羽纶没昏迷的时候,小虎应该是没有多少印象的,可画上的韦羽纶,却是站着走着笑着各种神态。也许哥哥在他心目中,本应该是这样的。蓝珊看到陆驰原看得入神,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陆驰原,今天谢谢你。”  蓝珊接了水插上电,从包里拿出三包泡面。熟练的动作看在陆驰原眼里,却仿佛有一根刺,直接刺进肉里。  他能想像蓝珊这五年过得有多难,但真正看到,他心疼,不忍心看下去。  他走过去,握住蓝珊准备撕开包装的手。蓝珊的动作停住,有点惊讶地看着陆驰原,然后尬尴地扯出一抹笑。  “我回来得匆忙,现在吃的只有这个,你可以么?”  “蓝珊,对不起。”蓝珊也许不明白陆驰原这句话,可是陆驰原却真的后悔得想狠掴自己一巴掌,如果不是他矫情,想制造和蓝珊重逢的惊喜,也许今天这一切,他都可以替她抗下来。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找你。”  蓝珊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陆驰原握住自己的手竟然有点激动,她动了一下,却没把手从陆驰原的大掌里抽回来。  “陆驰原,你怎么了?”  陆驰原回过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放开蓝珊,却把泡面放到一边。  “蓝珊,我们出去吃。”  “不用了,陆驰原,我们……”  “就算你不想吃,也要想想小虎,他正长身体。”陆驰原的理由让蓝珊无法反驳。  “好吧。”
  房门关上,段飞渡知道蓝珊他们出去吃饭了。  把最后一口啤酒喝完,段飞渡举起啤酒罐,精准地投进墙边的垃圾桶。  心里一阵烦燥,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却发现是个空罐子。他懊恼地把罐子随意扔到床上,残留的酒渍很快把白色的床单染成黄色。  这算什么,他一个江湖大佬,窝在这个破旧的小旅馆里偷偷地观察一个女人和他的同学,亦或是暧昧的对象卿卿我我。人家大大方方拉着小手吃饭去了,他却在这里喝着闷酒。  段飞渡突然很羡慕陆驰原,人家好歹有个同学的身份,可以堂而皇之地接近蓝珊,可他有什么?一个混混,在她受气时,偷偷扎坏韦登峰的车胎为她出气。  段飞渡站起来,走到窗边,楼下是一条食街,想来蓝珊不会走得太远。华仔的小面包车就停在不远处。  看到老大走到窗边,华仔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三哥,蓝小姐和陆驰原正在楼下吃饭,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让她好好吃饭,别惊动她。”  挂了电话,段飞渡突然想到什么,他打开门,走近蓝珊的房间,手法熟练轻轻一拉,门便打开了。一只黑色的大箱子还靠墻立着,床上有几件黑色的衣服,还有用棕麻做成的褐色手圈。这是早上她在陵园穿的孝服,想来是住宿不方便,才换成自己的衣服。  段飞渡伸出手,在衣服上抚摸着。  小桌子上,有叠整齐的画,这个人应该就是蓝旭——真名应该是韦羽纶。那个和蓝珊一起长大的男人。段飞渡突然觉得,不管是谁,似乎都比他幸运,即使画上这个男人已经离世,但却拥有和蓝珊一起的回忆。还有陆驰原,仗着和蓝珊的同学关系,可以大大方方地拉着她的手,进她的房间。只有他,想要接近她,却必须伪装好,没有光明正大的资格。  桌子上还有开封却没吃成的泡面,段飞渡略一思忖,拿起了泡面。  在一家粤菜馆,陆驰原要了个包间,点了一桌子菜,小虎吃得香,蓝珊却不怎么动筷子。  “蓝珊,你吃点。”陆驰原替蓝珊叫了双皮奶,以前韦羽纶经常在他面前嘚瑟,说他最喜欢拉着他媳妇儿的小手,和双皮奶一样,很柔滑。  可是刚刚拉着蓝珊的手,却感觉不到柔滑,那瘦削的五指,指尖有蜕皮的粗粝,手掌也滋生出薄茧。唯一没变的,这仍旧是他印象中那双弹奏《悲怆》的手,修长,有力。  “谢谢你,陆驰原。我不是很饿。”蓝珊还是接过了双皮奶。  “珊珊,不要总对我说谢谢,我们,是朋友。”  “好。”蓝珊低头吃着双皮奶,若有所思。  “陆驰原,你怎么知道我回到长川,你应该知道,我已经离开好几年。”  陆驰原轻叹一口气,看着蓝珊。  “珊珊,其实我一直在找你,五年前,我回来时,你已经离开。”  “哦,你那时不是去了英国么?怎么就回来了。”  陆驰原真想告诉蓝珊,他回来是因为她,他想她,所以就回来了。只是现在这样,这种话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提前修满学分回来的。”  “嗯。”蓝珊没有再问下去的欲望,但陆驰原心底那份隐藏太深太久的感情一旦苏醒,却没有打算再压下。  “珊珊,我们像以前那样,常常联系吧,你知道,我没什么朋友,也不喜欢太闹腾。”  “陆驰原,再过两天,我还是要离开长川的。”蓝珊顿了下,抿了下唇瓣。  这只是个小小的动作,却带出了浅浅的梨涡,陆驰原的心动了。  “我们家的情况你也都看到了,五年前一场大火,害得我们家破人亡。那个纵火的人,我恨不得挖他的心。可他逍遥法外那么久,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蓝珊的情绪微微激动,陆驰原伸手盖住她颤抖的小手。  “蓝珊,五年前那那场火,我曾让人查过,发生火灾时,你二叔一家正在英国度假,没有证据指向他们,所以……”  “不是他们还会是谁?陈娟不只一次找到我妈,让我们搬出房子,我妈说过,房子是爸爸花自己的钱买的,可她却一口咬定房子就是公司的财产,就算我妈拿出房契证明,她也不管不顾。我父母与人交好,从没得罪过人,若不是他们想要霸占房子,那谁会对我们下手!”  陆驰原翻过蓝珊的小手,把它整个包裹在自己的大掌里。身边的小虎,放下筷子,握住了蓝珊另一只手。蓝珊的眼泪似乎找到了缺口,压抑了太久,纵使有小虎在场,她也没能忍住,  “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赶尽杀绝……我们已经失去了爸爸……纶哥那时还躺在医院……公司的经营权也交给他们,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心可以那么狠那么毒……”  蓝珊的眼泪决堤,陆驰原的心也像坍塌了一块似的。他走过来,抱住蓝珊的肩膀,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温热的指腹贴近蓝珊的脸,替她擦掉眼泪。  “珊珊,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相信我,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那些伤害过你的人,终会付出代价。”  旅馆楼下,蓝珊接过陆驰原打包的点心。  “你的伤不要紧么?真的不需要我上去么?”陆驰原想帮蓝珊换家酒店,可是蓝珊拒绝了,这种旅馆,想必没那么多人在意。  “小虎,好好照顾姐姐,明天我再过来。”陆驰原拍拍小虎的头。  “珊珊,早点休息,别想太多。”  “嗯,谢谢你,陆驰原,其实早上的点心,我们还没吃完。”  “哦。”陆驰原原本已经转身,蓝珊的话却让他转过来。  “点心?哦,珊珊,泡面不要吃太多,明天等我过来,一起吃早餐,晚上饿了就用这个填下肚子。”  陆驰原弯下腰,  “小虎,看着姐姐,别让她吃泡面。”  小虎点点头。  小虎全程没说一句话,陆驰原已经感觉到异样,只是今天,他没问为什么,改天,他会好好问问蓝珊。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在段飞渡身后开了又关。  “小虎,还饿么?要不要再吃点?”蓝珊打开点心,拿了一块,放到小虎的嘴边。  小虎没吃,眼睛却看向桌子。  “怎么了?”  蓝珊也发觉不对劲。泡面呢?  出门前,明明在桌子上,小虎还特意拿碗把撕开的封口压住。  蓝珊和小虎对望一眼,遭贼了!小虎提过箱子打开。  东西一件不少,就少了三袋泡面。  生活真不是件简单的事,那小偷是饿了多久,泡面都偷……  “算了小虎,驰原哥哥送了我们点心,那泡面就当好心,送给那快饿死的小偷吧。”  一墙之隔,段飞渡刚撩起一筷子面,就听到蓝珊这话,一气之下,把筷子扔进碗里,“哐”一下,长腿一踢,一碗面便在空中划了个弧度,然后落下。汤汁洒了一地,顿时房间里充彻着泡面的味道。  小虎的鼻子深吸了两下。  “泡面的味道,香菇味的。”蓝珊也闻到了,这和她买的泡面是一个味道。  难道……  蓝珊心里有点害怕,这小偷就住在隔壁?这种小旅馆,价格便宜,住的客人也是三教九流。隔壁住个偷泡面的穷酸小偷一点都不稀奇。  可是对于蓝珊来说,带个孩子,隔壁住着个偷了她东西的小偷,心里却是不安的。与其这么坐着干害怕,不如去看看。  “小虎,你在这别出去,我到隔壁看看。”她们包里到底有点现金,她不能大意,如果隔壁房真住着居心叵测的人,她还是趁早离开。  段飞渡顿时慌了神,蓝珊要找上门!  若是平时,这大概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现在,明显时机不对,她是来捉偷她泡面的小偷的。  蓝珊敲了半天门,却也不见人开。房间的灯明明还亮着。  段飞渡不好太明显,蓝珊没过来时,灯是开着的,不能让蓝珊一敲门,灯就熄了。  他靠在门后,蓝珊一下一下的叩门声,就像一把小小的鼓捶,击打着他的心脏,段飞渡居然感到十分地惬意舒畅。他把头靠着门板,性感的薄唇勾勒出笑意。  “蓝弃儿,别停下!”  “有人么?你好,请问房间里有人么?”  蓝珊不弄明白,心里始终像兜着块石头似的,她带着韦羽纶回来,只想好好地和家人相聚几天,并不想节外生枝,可回来才短短的几天,就有人送点心偷泡面,韦登峰在宅子的废墟拦住她,还有人企图把他们绑架到韦氏的酒店……  蓝珊当然等不来回应。她揣揣不安地回到房间。  小虎担忧地望着她。  “小虎,别怕,有嫂子!”蓝珊说这话,到底缺了些底气,声音都有点发抖。  段飞渡觉得蓝珊说什么都好听,就是嫂子这两个字,让他觉得异常刺耳。  她和韦羽纶本就没有夫妻之实,充其量就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可蓝珊却一口一个自认“嫂子”。还有陆驰原,现在已经和蓝珊走得那么近,不能饶了他!  小虎突然打开门,跑到隔壁,砰砰砰地使劲敲门,蓝珊大惊,万一里面的人恼羞成怒,伤到了小虎怎么办?  段飞渡在刚刚蓝珊走后,已经把灯关了,这会,任凭小虎怎么敲门,他都可以不理。  “啊——”门外蓝珊惊叫一声,段飞渡飞快跑向门,手握住了门把。  看到蓝珊摔倒,小虎也吓得不轻,忙把蓝珊扶进房间。  小虎把桌子挪过来,堵在门后。蓝珊腰伤的地方刚刚又不小心扭了下,疼得她直抽抽。  “小虎,明天我们上山向爸妈和纶哥告个别,就回郜市好不好?对不起,嫂子知道你舍不得走,但是这里很不安全,我们不能停留太久。”  她自己何尝不是舍不得离开,只是小虎是韦家的唯一希望,她尽可能万全。
  一大早,蓝珊还迷迷糊糊的时候,便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没人,只是门把摆了个礼盒。  早餐,药膏,再看看,居然是两张机票。上面的名字赫然是她和韦泽纶,目的地正是郜市。  是谁?是谁知道她打算今天离开?又是谁神通广大,能用她的身份证订机票?  手机坏了还没修,蓝珊翻开包,找到名片,匆忙地跑下楼,借了前台电话给陆驰原打过去。  “嘟嘟”两声之后,电话被挂断。再打,已经关机。蓝珊脑仁突突地发疼,这两天发生的事太诡异。  回到房间,蓝珊拿出机票看了又看,确认了身份证号码,的确是她和小虎的,时间是今天中午,如果真要赶趟,现在赶到陵园,下山后就要直接赶往机场……  想到陆驰原挂断的电话,蓝珊觉得是不是陆驰原有什么急事,不然怎么会一大早赶过来,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把东西放门口就走掉了。  早点是两碗鲍鱼粥,外加一些精美的糕点。另外,还有一支药膏。不是陆驰原还能是谁?只有他知道她腰有伤。  再细看,这药膏,居然和她送给李想她爸的那支一模一样!陆驰原怎么知道这种药膏对治疗跌打损伤很有效?  从陵园下山,蓝珊没有耽误,去了机场。长川是家人的安息之地,她只是暂时地离开,而陆驰原的好意,她似乎也不应该拒绝。  在机场,蓝珊又给陆驰原打了个电话,对方还是关机。蓝珊想,不能当面道谢,只能到了郜市再回头谢谢他,毕竟,在长川这几天,陆驰原招呼周到,省了她很多麻烦。  “少爷,少爷,你怎么睡在这?”  陆驰原一觉醒来,已经过了正午。车外有陆家的佣人敲着车窗。这里,离陆家别墅不到300米,陆驰原也感觉莫名其妙。  昨晚和蓝珊分别之后,他开着车回家,快到家时,他一阵眩晕,随后感觉头很重,又困得很,便栽倒在座位上睡过去,直到现在被佣人叫醒。  “我怎么在这?”  “少爷,你可急坏太太了,打了你一早上的电话,一直没打通,没想到你睡在车里……”  陆驰原揉揉太阳穴,头到现在还有点晕。  “几点了?”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什么?!”  拿过手机,陆驰原才发现关机了,开机,里面有几个未接电话,陆驰原一个个打过去,直到机场的那个电话说:  “先生,蓝小姐说,如果你打过来,就告诉你她们已经离开长川了……”  等到陆驰原飞车赶到机场,蓝珊已经在飞往郜市的天空上。  商务座很舒适,宽阔柔软,小虎第一次坐飞机,有些兴奋,虽然还摆脱不了哥哥离世的悲伤,不过今天的情绪明显好转了很多。只是蓝珊有些郁闷,她和小虎的座位居然不是连在一起,而是位于过道两边。幸好只需三个小时,睡一觉就到了。  小虎好奇了一会也安静下来,披好毯子,准备补一觉。蓝珊却睡不着。她想起五年前,十七岁的她带着韦羽纶离开长川时,坐在高铁上,一边是沉睡不醒的韦羽纶,一边是昏昏欲睡的3岁的小虎,怀着迷茫和惶恐,走向无法预测的远方。  那时的自己,该有多害怕,这么多年挺过来了,她的纶哥,却为什么累了呢?  今天,同样是去往郜市,却没有了那时的迷茫。  正当蓝珊陷入沉思时,有个低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蓝小姐么?”  “段、段先生?”一抬头,对上的是一双冷峻深邃的眼眸。  没等蓝珊坐直起来,段飞渡已经在她身边落座。  “这么巧?你也来长川?”他的座位紧挨着她的。  “嗯。”还是一样的高冷。  蓝珊和段飞渡本不熟,所以打过招呼后,便准备各顾各的。蓝珊低下头,又想起了韦羽纶,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侧面的蓝珊五官更是精致。蓝珊的眼瞳像幽兰一般灵秀,又像海洋一般明净清澈,即使在这样悲伤的氛围下,也没有失却她的神韵。她没有染发,一头黑亮的短发带着几分肆意洒落在脸颊。可能是长期在太阳底下跑的原因,肩胛处的肤色呈现出两种颜色,裸露的地方肤色暗红,被T恤覆盖的地方,若隐若现透着晶莹水嫩。  段飞渡第一次和蓝珊如此贴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少女体香。段飞渡感觉身体内每个细胞都不可抑制地躁动起来。他的手不经意地搭在座位边沿,那里离蓝珊的身体不到一毫米!指尖若有若无的触碰,让段飞渡激动难耐。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来回滚动,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对靠近蓝珊居然有这么迫切的欲望。  因为身边多了个男人,而且还是熟人,蓝珊感觉有些不自在。她想和小虎换个位置,却又不好做得太明显。她的腰还在隐隐作痛,不宜长时间坐直。蓝珊决定躺一会,她伸手想调低座位,不想却触碰到段飞渡搭在边沿的大掌,指尖滚烫的温度让蓝珊心里一惊,不自觉地“啊”一声弹开,这一叫不要紧,却成功地把腰再次扭了一下,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别动,我来。”段飞渡抓住这个机会,倾过身体,双臂搭在蓝珊两侧,俊颜覆盖住蓝珊的小脸。手下按扭轻轻一按,靠背便缓缓落下,段飞渡并没有马上回位,他抬眼看着蓝珊,眼神一如既往地冷峻,两人鼻尖的距离不到一公分。突如其来的男人的俊颜如此贴近,蓝珊心头一怔,眼睛不自觉地睁得更大,小蒲扇般的长睫毛快速地颤动了下。她不好立马转过头,却也不能这么直勾勾地与男人对视,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就那么愣在那里。  段飞渡表面上不显山露水,实际上身体的叫嚣比蓝珊好不到哪去。  这是亲吻她的最佳机会,他有很强烈的冲动将她推倒在座位上,然后吻住她不停吞咽的小嘴。蓝珊的眼眸如两把小银钩,已经把他的欲望勾起来,可他却不敢碰她!  不说这是飞机上,小虎还睡在对面,就算在别的地方,段飞渡也不敢。他说不清为什么,蓝珊在他心里,和别的女人是不同的。  在蓝珊愣神之际,段飞渡把大掌挪到她的腰间,扶住受伤的地方。  蓝珊根本想不到段飞渡会握住她的腰,贴近的俊颜,身体的接触,蓝珊皱起眉,低喝:  “你干什……”  “慢慢躺下,小心腰伤。”  段飞渡大掌缓缓用力,扶着蓝珊慢慢躺下。  “哦,谢……谢谢……”  是自己多想了,男人之前的高冷她不是没见过。她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腰伤得这么严重,没去看么?”  “不碍事,快好了。谢谢你段先生。”  “一直在西山卖紫菜卷么?”  “每个周末都会去。”  “嗯。”男人停了一下,没再说话,蓝珊以为他们的对话结束了,也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她也需要平息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没一会,蓝珊感觉身边的男人起身离开,她没有睁眼,只是下意识在把脚往边上挪,让出道来。  没过一会,有个黑影盖住自己,蓝珊睁开眼睛,看到段飞渡正在看着她。  “段先生,你这是……”  段飞渡把两支药膏还有一张名片递给她。  “这是治腰伤很有效的药,你用上,还有这里。”段飞渡指着名片,示意蓝珊把东西接过去。  “这是我朋友的诊所,你去看看。”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有药……”  “下了飞机我带你过去。”男人在身边躺下,闭上眼睛。  “段先生,真的不用……”  “你的腰伤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真的谢谢,可是……”  “你弟弟睡着了。”  “是的。”蓝珊明白段飞渡的意思,她也不想吵醒小虎,只是她手头上的钱还是借着李想的,下了飞机要找房子要吃饭,她不能随便乱花。  “段先生,真的谢谢你,我的伤我知道,不需要看医生,我下午还有别的事,那个,药膏我留下,谢谢你的好意。”  男人表情没变,却不再坚持。  “你怕我?”  “不是。”熟悉的陌生人,虽然不了解,但也知道男人是赵医生的哥哥,怕他做什么?  “那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帮助。”  “无功不受禄,而且,我的伤也快好了。”  “腰是怎么伤的?”  怎么伤的?她不愿意看医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腰有伤,怕的就是这句话。  “不小心扭到的。”声音很低。  “还能骑车么?”  蓝珊知道他问的是骑小三轮去西山卖紫菜卷的事。  “过几天就好了。”  男人没再继续问,可是他不知道,他刚刚的话,再次勾起了蓝珊对那个肮脏的夜晚的回忆。  如果可以,蓝珊宁愿那个晚上就此在她的脑海中消失掉。可是它却如此清晰地一次又一次地呈现在她眼前。  蓝珊慢慢侧过身。背向段飞渡,就不得不面对小虎。蓝珊把毯子盖过头顶,让眼泪恣意地蔓延。  尽管蓝珊尽力忍着,可是瘦弱的肩膀微微地颤抖,还是让段飞渡察觉到异样。  她和韦羽纶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可以让她这么义无反顾地照顾他这么多年。对一个不可能再醒过来的植物人来讲,离世,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可她却一直这么耿耿于怀。  段飞渡的手伸到蓝珊肩膀处,抓了把空气又缩回来。他不是她什么人,以什么身份去安慰她?
  飞机降落在滑行跑道上时,蓝珊睁开了眼睛,身边的座位已经空置。蓝珊没想太多,和小虎一起下了飞机。  机场不算很大,蓝珊拖着行李箱走出大厅时,一辆奥迪越野停在了她面前。  华仔下了车,二话不说,把蓝珊的行李放进后备箱。  “蓝小姐,段先生让我送你回去,快上车吧。”  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的蓝珊,才知道不是被绑架了。  越野车座位高,蓝珊腰不方便,欠着身子小心蹬上去,华仔有心想扶一把,却感觉他家老大的鹰眼正在某处盯着他,脑门上冷飕飕,手作势在蓝珊背后,却不敢碰她分毫。  奥迪开在前面,红色出租车紧跟在后面。段飞渡头往后靠着,鹰眼却一直盯着前面的奥迪。两车始终保持50米的车距,一直开到“好帮手”店门口。  蓝珊下车道过谢,华仔也不多逗留,替蓝珊搬下行李后,便离开。  李想还在摔着文件出气,冷不丁看到推门进来的人,顿时呆住了。  “蓝珊?!”  李想真没想到,几天前在车站,像被抽掉了魂魄的蓝珊,居然又回到了郜市。  “老板娘,我来报到了!”  “蓝珊,真是你!”李想跑过去,紧紧地抱住蓝珊。她们一起漂泊在异乡,早就成为彼此的依靠,蓝珊走了,李想心里也像缺了一块似的。  “欠了一身债,我怕你利息太高,早点回来干活抵债。”  “是啊,你再不回来,我就快倒闭了。”  李想看到蓝珊一手扶着腰,  “腰还没好么?”  “差不多了。做饭没问题,扛重的东西可能还要缓两天。”  “怎么?你还想着上码头干活。”  “那你有钱多事少的活便宜我么?”  “还真有个。等着。”  李想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约。  “熟人,你应该认识。”  蓝珊接过合约,甲方一栏上写着:段飞渡。  “你认识么?说是赵医生的哥哥,我看不同姓……”  “认识,刚就是他送我们回来……”  “你和他……很熟……”李想可从来没听说过蓝珊有这种大款朋友,不然也不会为了区区十六万八……  “不熟,我今天才知道他叫段飞渡。”蓝珊和李想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她的事,李想最清楚不过。  “蓝珊,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前几天过来,指定要你帮他干活,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他不会是……”  “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同一般飞机,同一排座位回来……”  蓝珊说到这,好像想到什么,从包里掏出那几支药膏。  刚刚没在意,这会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了下——三支药膏居然一模一样,一支是早上在门口收到的,另外两支是段飞渡在飞机上给她的,是巧合么?陆驰原和段飞渡送了同一种药膏给她……  “这不是你给我爸爸治脚伤的那种药膏么,我爸还说特别见效,涂上三两次,就不疼了……”  李想这么一提,蓝珊顿时想起来,几年前在学校食堂,江闻雁送过他一支药膏,和现在这三支也是一模一样。  “难道……”蓝珊顾不上腰,转身跑出门口,奥迪已经离开,门口没有任何人,她拿着药膏愣愣地站在那里。  刚才还满血复活的人,转身这么一会,又像被什么揪住了眉头一下,脸上满是疑惑。  “李想,我觉得有些事有点怪,我是昨晚临时才决定今天回来,可是早上就有人送了机票,我以为是陆驰原……”  蓝珊把这几天的怪事告诉了李想,李想也觉得心里没底。  “蓝珊,那这合约,要不我们不签?”  “让我想想……”现在竞争激烈,李想招揽点生意不容易,何况,为了自己,李想的积蓄也见底了。  “接吧,没事,这几天的事虽然怪了点,可也不是坏事。再说,我们只是猜测,万一是我们想多了呢。”  “蓝珊,这可是一年的合约,签了就要做满一年,这里面有违约金……”  蓝珊看了数目,这单接下来,李想这月的店面租金,再加上自己租房的钱,可就都有了。  “李想,接吧,再不济,赵医生还是熟人呢。”蓝珊说这话也算是宽慰自己,合约具有法律效力,一旦违约,人情也得靠边。  李想把合约合上,拉过李想。  “想那么多干嘛,我家小帅虎才刚回来,今天我们不做别的,走,好久没烧烤了,好好搓一顿去!”  江边的烧烤摊档生意还是很火的,十块钱也能开张的小生意,招揽了很多像蓝珊她们一样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  “蓝珊,你说我,长川一中毕业的啊,高考上的也是一本,好歹也让父母风光了一把,可过得怎么就那么苦逼呢?”李想几杯马尿下肚,话就多起来。  蓝珊知道李想家里当年为了供她上学,贷了款,前两年,她爸爸风湿病犯了,下不了地,李想每月都要给家里打钱。虽然开了个公司,但赚得也不多。  “你不好么,老板娘,大公司,我还得巴巴等着你派活呢。”  “P!”李想灌了一口酒,  “这也就是能哄哄我爸妈那种什么都不懂的老实人。知道不?刚开公司那会,我爸逢人就吹牛逼,说他闺女怎么怎么能干,刚毕业就整个大公司,手底下好几十号人在干活……”  “你爸说的也没错,我不就是你的兵么。”  “蓝珊,上中学那会,你知道我们班同学最羡慕谁么?韦羽纶!”李想喝的有点多,开始大舌头。  “虽说韦羽纶三天两头住院,可他有媳妇儿啊,你们天天腻歪在一起,那狗粮撒得欢啊,虐死我们这群单身狗……”  一说到韦羽纶,小虎就停下手里的羊肉串。喝多了,李想也顾不上小虎还在旁,  “蓝珊,对不起,是我害了韦羽纶,刘助那王八蛋,让我再遇见他,我非剁了他喂狗不可……”  “李想,别说了,那不怪你。”蓝珊拿起啤酒,也往自己的嘴里灌……  蓝珊来不及找房子,在“好帮手”的后间住了一晚上,这个隔间是专给新来的保姆暂落脚的,小虎睡了,李想也趴着不动了,蓝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拿出药膏,想到了很多事。  陆驰原不知道她今天要离开,更不知道她的目的地是郜市。两张机票是怎么回事?七年前江闻雁给她的药,还有今天段飞渡给她的药,是巧合么?还有那份合约,是别有用心的么?  翌日,蓝珊起了个大早,今天她得把两件事办了,一是把手机修好,方便雇主联系,再就是找个房子,安顿好小虎。  蓝珊还没得及出门,门口就停了辆蓝色布加迪威龙,那是段飞渡的车,蓝珊认得。  “早啊,蓝小姐,段先生等你……”  “把嘴闭上!”段飞渡走到蓝珊面前,目光停在她腰上。  “腰好点了么?药膏用上了?”  “谢谢你段先生,我没事了。”  “可以走了么?”  “啊?  “昨天说好的,去看看你的腰伤。”  “哦哦哦,那个……段先生,我没事了,不用看医生,谢谢。”  大清早地,段飞渡守在店门口盯着她的腰看,让蓝珊觉得很不自在。这会邻近的店纷纷开门营业,隔壁那卖职业装的女老板也过来打招呼:  “小蓝,你男人啊?”  “啊?不不不不,是客户。”蓝珊连连摆手,极力否认,段飞渡就在面前,那女人这话也太让人尴尬了。  “段先生,对不起,邻居老板娘爱开玩笑,你别见怪,别见怪……”蓝珊心塞得很,这大清早不得安生的……  李想这会也出来了,看到段飞渡,还真是吓了跳。  要说那天段飞渡找上门指定要蓝珊干活,让李想怀疑他的目的不单纯,那么现在大清早专门来这堵蓝珊,那就等于坐实了这种怀疑。段飞渡对蓝珊,别有用心!  “段先生,早上好。”  段飞渡总是客户,虽然目的不单纯,却也直接了当。李想看了一眼蓝珊,她也一头雾水傻站着。  华仔见李想出来了,忙走回车上,搬来早点。没等李想开口,自个儿屁颠屁颠地摆在桌子上。这是郜市一家大酒店的东西,李想看到这一份份香气四溢的早餐中,居然有一份儿童营养套餐,那是专供给韦泽纶小帅虎的。这马屁拍的……  “段先生,你这是……”  “段先生给你们买的,蓝小姐,这是龙骨粥,对你的腰伤有好处。”华仔倒是积极,段飞渡有人代言,也省了口舌,他的眼里只有蓝珊,站在蓝珊对面,就那样看着她。  李想是知情者,她明白蓝珊最不想别人提及腰伤。  她看到蓝珊听了华仔的话,眼里闪过伤痛。李想拉过蓝珊,笑着说:  “蓝珊,既然段先生好意给我们带了早餐,你快过来吃点。我去把小虎叫起来。”  “不了,我还有事,段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先走了。”  蓝珊说完,越过段飞渡,准备走人。段飞渡听完蓝珊的话,脸色变了变,他不明白哪惹了蓝珊,刚刚她还好好的,转眼就不高兴了。  他一把拉住蓝珊的手臂,把她拽住。段飞渡的力道控制得刚刚好,顾及到她的腰伤,他只是成功地让她停住脚步,并没有拉扯到她的腰。  “段先生这是干什么?”蓝珊看到段飞渡抓住她的手,抬起头,有些恼怒。  “我来找你。”段飞渡睡过的女人不少,可是要说相处的女人,只有妹妹赵纤雨。  “是说合约的事么?段先生,我可能无法为你服务,我所有的时间段已经排满。你可以找别的阿姨。”蓝珊本不想推掉这份合约,这算是李想公司的一单大生意,可是眼下段飞渡的做法让她不安。她还在为韦羽纶守孝,段飞渡却一而再,再而三与自己有身体接触,如果自己签了合约,是不是会让段飞渡更有借口接近自己?不说李想看出段飞渡签这份合约目的不单纯,她也觉得段飞渡别有用心!  “其它的事你可以推掉,我可以保证你和你弟弟的所有开销。”  “段先生为什么要保障我们叔嫂俩的生活?我们和段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叔嫂?”蓝珊的话他不在意,可是这两个字却让他觉得不舒服。  “是的,小虎是我丈夫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小叔子。如果段先生真想来请保姆,这位是老板娘,段先生可以坐下来谈,我有事,先走了。”  蓝珊想拉下段飞渡的手,可是段飞渡却抓得更紧。  “我说过,我来找你!”段飞渡不明白蓝珊怒从何来,手上稍一用力,蓝珊整个人就被带进他的怀里。
  “啊——”蓝珊大叫一声,段飞渡也有点愣住,手上的力道一松,蓝珊趁机挣脱,她的腰总在快好全的边缘再次扭伤。这样等于一次次提醒她回忆起那个不堪的夜晚。  “对……”段飞渡想着道歉,却说不出口。华仔在边上,他打死都不会相信他家老大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倒不是腰有多痛,用了那人药膏,蓝珊真的感觉好多了,她只是讨厌段飞渡的触碰和自以为是。  蓝珊从包里掏出那两条药膏,塞到段飞渡手里,  “段先生,我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引起你的误会,我的身体很好,不需要用药,还给你,如果你想起我还有什么没还你,请告诉我。”刚才这么一闹,周围已经投来不少异样的眼光,蓝珊不敢再停留,拿过包包,匆匆走掉。  段飞渡看着手里的药膏,刚才那一瞬间的充实感,让他有了久违的悸动。  “蓝弃儿,别这样对我,我只想对你好。”段飞渡看着蓝珊的背影,心里默默地说。这背影那么熟悉,那么美好,遇上了,他就不想再错过……  蓝珊在城中村租到了一套小房子,和李想离得不远,这也正是她想要的。交了押金之后,蓝珊口袋再次被清空。  早上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段飞渡的合约,这会,只能先做着些散活。中午时,蓝珊在马路边摊档吃着面时,一首郁可唯的《时间煮雨》从包包里飘出。她的包包不会有多余的东西,比如MP3之类的。这会儿怎么会有歌声?  没错,郁可唯的时间煮雨正唱到:  我们说好不分离,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  那一年盛夏  心愿许得无限大  我们手拉手也成舟  划过悲伤河流……  蓝珊把筷子咬在嘴里,两手翻着帆布包。这么一掏,居然从包里掏出个手机!  那上面来电显示:段飞渡!  怎么可能?蓝珊真的呆了!这个手机,最新款的A8,大街小巷都是它的海报。这上面只存一只人的电话,这又闹哪般?  郁可唯还在一遍遍地重复:  我们说好不分离……  蓝珊看着名字,却不知道该不该接听。段飞渡是赵医生的哥哥,是李想的客户,自己不该把他得罪了。  按下接听键,  “喂……”  对方可能是想挂断,听到蓝珊说话,才重新接听电话。  “在哪?”不出意料,口气像人一样高冷霸道。  “这是段先生的手机么?落我包里,我会放回公司。”“至于手机怎么会在我这”这类废话,蓝珊不想浪费口水。  “我想见见你,段宏顶楼,大堂有直达专梯,会有人接你上来……”  “段先生,我想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我一会就回去把手机还你。”  “约了你弟弟的心理医生。”  “啊?”蓝珊感觉像被人捏住了主心骨,无法挣扎。  “之前赵医生有和我提过,是不是……”  “是,我等你!”“咔”一下挂了电话。  蓝珊拿起筷子,原本的计划是要去修手机,现在看样子,手机好像也不用修了,这不有现成的么。  心理医生!是的,小虎的事不能再耽误了,开学,他就上三年级了,如果不是成绩好,校长不会答应让他旁听。小虎,需要尽快开口说话……  蓝珊胡乱地扒完了面,拿起包包就走。  段宏是个商业中心,底下一至五层裙楼全部是卖场,卖的都是奢侈品。这里也是郜市最大的商城,蓝珊之前在这里做过保洁工作。之前没注意,现在看看商城名称:段宏,想来和段飞渡有关。  蓝珊走进大堂,马上就有人过来打招呼:  “蓝小姐么?总裁在等你,这边请。”  专梯就是爽,从1层到46层,中间没有停顿,十秒到达云端。这里,也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人才有资格站立的位置。  来人把蓝珊引到一扇棕色大门外,按下对讲:  “总裁,蓝珊小姐到了。”  来人向蓝珊点点头,示意蓝珊进去,随后帮蓝珊关上了大门。  段飞渡的办公室很大,装修也极尽奢侈。蓝珊并非毫无见识,以前,爸爸也有这么大的办公室,只是格调不一样。爸爸文人气质,和段飞渡的土豪风完全是两种风格。  段飞渡并不在办公桌前,他站在窗边,窗外是一览无遗的沿海风景,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他的睫毛居然也很长,距离这么远,蓝珊清晰地看到他的睫毛缀着点点阳光,整个形象不似平常那么冷峻高傲。  “段先生,我来了。”  蓝珊觉得自己的骨气可以直接喂狗了。早上那么雄赳赳地甩这个男人脸子,一听到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又啪嗒啪嗒地跑过来。  段飞渡转过身,如果不是错觉的话,段飞渡现在给蓝珊的感觉就像是个镀了一层金光的菩萨!慈眉善目,眼神温柔。  “过来!”声音低沉,还带着性感的嘶哑。  蓝珊慢慢地走过去,顺着他的手指,她看到了大海,还有触手可及的蓝天。  “抬头可以看到天,远望可以看到海,伸手可以拥抱她,是我这么多年的梦想,你,能明白我说的话么?”  蓝珊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有些不知所措,段飞渡这番话是对她说的?那个“她”是谁?她该说明白还是说不明白?她不是来理解他的,她分明是被段飞渡约过来见心理医生的。  “那个,段先生,医生还没到么?”  段飞渡情深款款的话没有得到蓝珊的回应,意料之中,却不免有些失落。他轻笑一声,转过身走回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  “这个是很有名的心理医生,我约好的是这个周六下午3点,到时我接你们一起去。”  蓝珊拿起名片,感激地看着段飞渡:  “谢谢你段先生,我想问问收费……”蓝珊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李想那卡上还有一万多,她是知道的,所以她还是要问清楚才好作打算。  “再说,如果他的治疗你满意的话。”段飞渡本想说不用,但是早上蓝珊那样,他不想再吓到她。  “那好吧,谢谢你,段先生。还有……那个……早上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那个……我先走了。”  “等等!”转身一瞬间,段飞渡拉住了蓝珊,也许是真没料到早上的一幕会重演,蓝珊又一次被带进了结实宽厚的胸膛!那种充实温暖的感觉再度袭来,段飞渡的双臂不自觉地抱紧了蓝珊,手掌还下意识地摁住了蓝珊的头,然后把性感的下巴抵在蓝珊的发顶。  蓝珊那种羞怒再度涌出,不管这是段飞渡还是谁,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占她便宜。这样的拥抱,她只和韦羽纶有过,尽管韦羽纶的胸膛单薄瘦削,却给过蓝珊最大的幸福感!而段飞渡,昨天她才从合约中得知他完整的名字,而今天,他就敢抱住她!  蓝珊知道有钱的男人喜欢玩这种游戏,可是她不喜欢!她讨厌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  “段总裁,请松手。”蓝珊的语气已经透出怒意,可段飞渡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越抱越紧,还在蓝珊的发顶落下一吻。  是的,没错,段飞渡吻了她的发顶!  蓝珊再也忍不下羞怒!挣扎好几下都挣不开,蓝珊急了,一口咬在段飞渡的胸口。男人闷哼一声,终于松开了手臂。  得了自由的蓝珊退到大门口。她觉得自己今天也是胆儿也太肥了,居然只身一人来找段飞渡,这是送羊入虎口。  她举起段飞渡刚刚给她的名片,然后又从包包里掏出手机,一起放进手边的盆栽里。  “段先生贵为总裁,却这么轻浮,我确实没想到。手机,名片,我都不需要,再见!”蓝珊打开门离开,段飞渡没再加阻拦,他知道刚刚的情不自禁吓到了她,他看着空了的双手,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下子被掏空了。  来时,从专梯上来,走时,搭的却是员工电梯。韦羽纶刚刚离世,她就被另外一个男人这么抱着。蓝珊感到羞辱、后悔。  她应该想到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这种人,一掷千金,只为换取春宵一刻的比比皆是。一部新手机又能算什么?自己在他段飞渡的眼里,不过也是个拿点甜头哄哄便可以出卖身体的人罢了。她想起那个夜里,自己被人粗暴地夺了清白,却换不回韦羽纶的生命,她的心就不可抑地揪痛!  “段飞渡,你个流氓!”  蓝珊低咒着,也不管身边的人怎么拿怪异的眼光看着她。她额头抵着电梯壁,紧紧地攥住拳头!  走出段宏,蓝珊抬头看着天,是的,在刚刚顶楼的房间里,蓝天白云触手可及,而在这里,却离她那么远,远到她以为,自己的世界只有到处碰撞的四壁。  可是,那又如何!她蓝珊就是一个不撞南墻不回头的主儿!  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蓝珊扬起透着红的小脸,走近一家手机维修店。  段飞渡拿起盆栽里的手机名片,颓然地靠进沙发,头又开始痛起来,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和蓝珊开始,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讨一个女人的欢心。手机是在飞机上,他偷偷放进她包里的,他忍了一天才给她打电话,就是不想吓到她,可刚刚,她还是被吓跑了。  名片,是一个心理医生,而且,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心理医生,他的秘密,除了身边几个人,就只有这个心理医生知道。为了她,他也准备破例,在医生的病患名单中再加一个人。可是她,拒绝了,只因为刚刚,他抱了她,还吻了她的发稍。  蓝弃儿,我该怎么靠近你?
  一辆小三轮,一个行李箱,一大一小两个人,就是全部家当。搬家的事,都让小虎和李想承包了,蓝珊忙着在厨房给他俩弄吃的。  “蓝珊,好久没吃你的紫菜卷了,什么时候开张?”  “明天开始,这几天早上没活,我打算每天都去。”开着小风扇,呼呼地吸着长寿面,三个人都汗流浃背。  “那个李想,欠你的钱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  李想拿筷子猛敲蓝珊的碗,  “我跟你要钱了么?再说,韦羽纶那事,怪我。”即使蓝珊不提,李想对那十六万八,还是耿耿于怀。  “那事不怪你,谁都不想,而且,都过去了。”蓝珊看了一眼新布置的小家,和之前那个没多大区别,一样二十平米不到,不过却隔出了一个房间。住她和小虎两个,够了。而且这回住的是二楼,一眼能看到对面马路,还有环城河边上的夜市。  “蓝珊。”李想看了眼小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  “韦羽纶也走了,你是不是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这么多年,你看看你,这吃的穿的还有干的活,哪件对得起你的身份,好歹,你也是从韦家出来的大小姐。”  “老板娘好像比我还大两岁吧,先把你自己嫁出去再说吧,还有,要想我快点还钱,多派些活给我啊。”  “知道了知道了,钻钱眼里了!真是的。”李想睨了小虎一眼,小暖男一心一意吃着饭,好像压根没在意她俩的谈话。  “那个蓝珊,你真拒绝段飞渡介绍的那个……”医生两字李想没说出口,小虎不说话,耳朵可机灵着。  “其实挺后悔的,我干吗要把名片都还给他。”蓝珊摸摸鼻子,  “可是李想你想啊,现在我和你兜里加起来都没几个钱,就算要那个啥,也是要收费的,而且段飞渡身份这么高,他介绍的人还能便宜,没准一次,就把我宰了。”  “行吧,你要后悔了,这么安慰自己也行。”李想端起大碗开始喝汤。她一个公司老板,吃起面来,也毫无形象。  “李想,听说夜市晚上可以推销啤酒,要不我去试试。”  “拉倒吧蓝珊,就你?你会喝酒不?那些卖酒的妹妹,不仅要能喝,还要肯露大腿,你两样都不行,你去卖酒,谁买?”  “你也不用吓唬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变态……”  “瞧,我说啥来着,就我这么一说,你都说变态。这是什么地方,龙蛇混杂,三不管地带,连警车都不见一辆,你要在这出了事,小虎怎么办?”  “好啦好啦,我就随口说说,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去了。”蓝珊也明白,这一带的治安不好,不然,房租也不可能这么便宜。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你没什么……没什么牵挂,你要不要再试试,找个固定的工作。”  小虎听李想这么说,她也抬头看着蓝珊。  蓝珊被两人一本正经的看着,顿时有点扛不住,  “干吗突然间这样,我很不习惯地好不好。”  小虎拿过本子,写下:【听李想姐姐的。】  “看到没,我家小暖男也认为你可以再试试。”  “李想,也不是我不想找份靠谱的工作,现在像你这种重点大学毕业的人都混得这么惨,那我算什么呀?”  “哎哎哎!蓝珊,你打住打住,我混得惨么?我是你老板好不?”  “老板还蹭我饭吃?”  “你还指使老板给你搬家了呢……”  手机没法修,可老板人好,说有个活动,以旧换新,还能送话费。蓝珊当即就表示愿意更换。还好,联系人都存卡上,一个都没丢。  蓝珊试了试,给李想打了个。果然,住得近就是麻烦,这傻大姐又想蹭饭。  再想想,那天回来后,还没联系过陆驰原,不管怎么样,回长川这些天,陆驰原帮了不少忙。翻出名片后,蓝珊给陆驰原打了个电话。  陆驰原刚下飞机,开机后便看到陌生人的来电。随手挂断后,陆驰原发动了车子。  蓝珊觉得奇怪,陆驰原怎么总挂她电话?挂了就挂了吧,没什么重要的事,也就想说声谢谢。  蓝珊提着两袋食材刚走出菜市场,迎面就撞上了堵墻。  “哎呀!”鼻子硌得疼,蓝珊还是先道道歉。“对不起!”  “腰刚好不能提这么重。”  “段先生?!”段飞渡也会来菜市场?还是专门来堵她的?  段飞渡一身黑色西装,他的身后,好几个西装男堵着市场唯一的出口,华仔已经打开了黑色奥迪的车门,这是要请蓝珊上车的意思?  “段先生,我不明白。”  “上车吧。”段飞渡刚说完,手里的东西已经被西装男提到奥迪的后备厢。段飞渡想拉起蓝珊的手,却被蓝珊甩掉,身后一排西装男,墨镜后的一双双眼睛悄悄别过去。  看到老大丢脸的事情,当心第一个被挖掉双眼!  “要抱你上车么?”  “段总,你这是做什么?”  “接你回家。”  “我自己能走。”  “我想接你!”  这叫什么话?你想接,也要我同意吧……  “段先生,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怎么会是这样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所以你现在是在做什……”  “哎,你们倒是让一让啊,堵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城管呢,这会死哪了啊,倒是管一管……”  拉着一车货的老板被堵着不让进,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嚷嚷起来。这一嚷,本来被逼着饶道走的人仗着人多势众,也纷纷抱怨起来!  ”就是,拍戏啊?还让不让人做买卖啦?”  “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妹,也不脸红……”  “霸道总裁抢亲啦,现场版,好看……”  “……”  周围的话越来越酸,越来越变味。  周围的肉档、干货店可都是蓝珊经常光顾的,那里面的老板都是熟人,那一双双半凑热闹半看好戏的小眼神呲溜溜地往蓝珊身上打转。蓝珊就差把自己眼睛戳瞎,眼不见为净!  “那快走吧。”蓝珊表情又尴尬又僵硬,段飞渡长臂一圈,就把蓝珊带着怀里,拖着走。  华仔看着蓝珊满脸堆笑,想着该不该叫声“三嫂”。  走到车门时,蓝珊手搭在车门上,拒绝上车。  “段先生,我们怎么会这样?”  “堵着通道了。”  蓝珊狠狠地蹙了蹙好看的眉心。  这会知道堵着路了,那刚刚那排场是什么意思,她以后还能不能好好到这里来买东西。  她深呼吸,冷静下自己。  “段先生,我想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如果说那天我冒犯了你,现在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你大人大量,饶了我吧。现在,我赶着回家,家里有孩子在等着我回去,段先生,你能不能让一让。”说着,蓝珊推掉段飞渡扶在她肩膀的手,就想离开。  段飞渡手搭在车门上,高大的身型压近,蓝珊便被妥妥地困在车门与他的双臂间,两人贴得更近,彼此的气息和体香都能清晰地窜入对方的鼻翼。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段……”  “想让人看见更多么?我不介意。”  “你怎么……啊——”  段飞渡压得更近。蓝珊若不上车,他也不放手。  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再这样丢脸。蓝珊闭着眼睛转身上了副驾。段飞渡替她关上车门,从另一边上了车。  “段先生,直走,过了沿江路,在夜市街把我放下就行。”  蓝珊不想纠缠,她明白再和段飞渡争辩下去,只会误了做饭的时间,既然有人愿意送她回家,她何乐而不为。  才刚刚闭上眼睛,蓝珊就感觉有个黑影当头压下,她一惊,睁开眼睛,段飞渡那张冷峻魅惑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而那对如猎鹰一样深邃敏锐的眼瞳直接对上她的眼睛。  气压再度低沉。鼻尖间的距离不到一毫米,蓝珊睁大着眼睛,她看到段飞渡的黑色瞳孔里映出了自己,一股温热的气息毫无遮拦地喷洒在她脸上,“砰砰砰”的心跳声不知道是谁的,就那样清楚地传来。  蓝珊嘴角不自觉地抿了抿,这个不自觉的动作,让段飞渡拼命压制住的躁动细胞纷纷叫嚣起来。他闭上眼睛,薄唇慢慢压下,在快接触到那方美好时,却感觉到蓝珊红润的樱唇擦过他嘴角,躲过了他的吻。  “纶哥,救我!”  在段飞渡快吻上蓝珊的一瞬间,蓝珊下意识地头偏向一侧,蹙起眉心,叫了一声。  段飞渡睫毛轻颤了下,他的薄唇还停留在蓝珊脖颈后的碎发上,他睁开眼睛,定了定心神,一口气松懈下来,温热的气息喷在蓝珊的耳廓上。  蓝珊的身体微微拘起,眉头紧锁,表情惊吓。  “咔。”安全带扣上的声音。  “好了。”声音低哑,参着些许迷离。  段飞渡看了蓝珊一眼,回坐到座位上。  沿江路上,一行车队,黑色奥迪打头,后面跟着五六辆捷豹,一路开过夜市,停在一栋出租房楼下。  十几分钟的路程,蓝珊全程紧闭双眼,段飞渡则紧抿薄唇,一言不发。  “到了。”  蓝珊没有动,也没有看段飞渡。  “段先生,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么?”  “下车吧。”  “我只知道你是赵医生的哥哥,其它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段飞渡再次压过来,蓝珊伸手拦住了。  “我自己能解开。”说完按下扣,“啪”一声,安全带优越的性能往后回弹,打开车门,蓝珊跟在华仔的身后,走进大门。  她不需要再去说什么“谢谢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话,她知道,她再说什么也得不到回应;再说什么,这个男人都会跟着她上楼,把东西给她提到家里去。  真他妈的走运,半路捡了个开奥迪的搬运工。
  李想压着饺子皮,偷偷地观察着形势,气压真的好低好压抑,她好想找个尿尿的理由偷偷溜回家。  李想睨了小虎一眼,发现小虎也有和她一样的心思。  蓝珊倒好,面无表情,紫菜卷一条条有条不紊地码得整整齐齐。巴掌大的小房子,一张台子围着三个人忙着打包早点,后面一张椅子上供着一尊大神,他的眼神可一刻都没离开过蓝珊。  早知道不来了。她就是懶得做饭,没想到蹭饭蹭到胃出血,值不值啊?一个多小时里,屋里四个人没说过一句话。李想真呆不下去了。她感觉尿意好浓厚有没有,真的好想尿尿。  李想拿肘蹭了蹭蓝珊,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尿意。  总共才二十平米的小房间,声音压得再低,后面那尊大神也听得见啊。  “蓝珊,我……”李想的尿意没表达出来,手机就响了。  李想这下有借口了,她站起来,抖了抖快麻掉的脚,看了看蓝珊,大方地说:  “我出去接个电话。”  李想出去没多久,段飞渡的手机就响了。  划开屏幕,微信上只有一句话:  【陆驰原的电话】  段飞渡没多想,回复:  【让她关机】  这下有救了,李想挂了电话就想回屋。  “李总,有个合约想和你谈,我们找个地方聊聊细节?”  “那个,现在我没带合同,明天可以到我公司……”李想只想把闺蜜解救出来,顾不上和华仔多说。  “我带了,李总请吧。”  “啊?这……”  华仔先走一步,后面四个西装男架着李想一起上了车。  把所有的点心都打包完,蓝珊打算站起来,她的脚已经快没知觉,刚刚一直在忍着。  没成想,刚一站起来,身子就往边上歪,段飞渡长臂一伸,就把蓝珊接到了怀里,只是这次,他正人君子地扶着蓝珊的肩膀,让她站好。  “脚麻了么?”  蓝珊没理他,反正他一样都不需要招呼,进门、吃饭、观摩学习,全程自助。  “小虎,帮嫂子把饭盒放冰柜里。”蓝珊刻意加重“嫂子”两字。  小虎站起来,不客气地拿过段飞渡刚刚坐过的椅子,一边瞪着段飞渡,一边把椅子移到蓝珊脚边。然后才一盒盒地把饭卷饺子往冰箱里搬。  蓝珊咬了咬嘴唇,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段飞渡。  “段先生,你看,饺子你也吃过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家也没有多余的房间……”  “我有。”  你有你有,有你大爷啊!!  蓝珊一口老血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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