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告知这个出自哪里,不记得小说的名字是小说还是电视剧了,隐约记得女主刚生完孩子在养身体

女主原来很粗俗,被男朋友抛弃,在男主的帮助下进行改造变成淑女。后和男主在一起。(除爱上琉璃苣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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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后才和唯一的...
我总结加上个人观点诛仙:这个是经典不说了佣兵天下:一首悲亢的史诗,幽默风紫川:幽默风,一个家族的荣耀与敬佩邪风曲
只有一妻,很专情缥缈之旅:因为主角一开始被女人背叛过所以到最后才有希望碰到另一半寸芒:一个女主,超级专一,可以说是小李飞刀的外延,很好看!!完本星辰变:为了唯一的女主成神!霸气盘龙:失恋一次后才和唯一的夫人共建家庭,自强型师士传说:也是本超级小说,主角有感情方面有点变态,超冷酷,很好玩,一个女主!善良的死神:我的任人性女友与阿呆斗罗大陆:三少的,依然有YD的,但我在想是不是有家庭的,老婆发威了,终于又有一对一的配线了哦凡人修仙传:一活几百年,就和那个算是女主的有关系,算是钟情了,感情戏不多的禁区之门1 和2(原地狱黑客):傻傻的可爱无敌黑客男主,超幽默我的老婆是重生的:由生到死的唯一,我的老婆是买的佛本是道:佛心深重,四大皆空(听说)堕落血天使:你是我不可挽回的深痛,我将用无尽的余生给祝福另一个时空的你我幸福~~搜神记:貌似姐弟恋,多方的恋情,宏伟的九州史九州 缥缈录系列:羽然 姬野 我心痛啊魔机传说 :(科幻,)貌似悲剧异界之极品奶爸:美人鱼女主,家庭护短式,强悍的男主武林高手在校园:古代的大将穿越来了现代,超强对古代的妻子很专一,被追很久才有了一个女朋友血红(作者)的书亵渎:很长,越后面越深奥,很多人说不错《魔法终结者》,一夫一妻,异种族恋情,感觉还不错,情节也过的去,就是节奏快了点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神龙传奇 :随大本身是女性,文笔美得离谱,情节计谋设定完美的几乎无懈可击,所以文章大部分内容是写事业(计谋、武功),对情感描写的较少神魔变 :主角是神与魔的转世,很强,只有一个伴侣飞翔篮球梦王牌高手(飞翔的续集): 虽然不是玄幻(体育) 但是好看的欲罢不能,主角很专一道缘儒仙:简单修炼,单一女主星神震天 : 被众仙陷害 被黑洞吸进异世界 踏入异世只位找心爱的女人 小弟弟一大帮 个个忠心 嗜酒如命麒麟宠物是也 开始一般强 比人类强 比神魔手下弱 中间很强 神魔不巨 不过后来因一场阴谋暴体死亡 最后 被异世创世神所救 领悟到永恒 释然 成为创世神 无敌的存在了 结局是跟心爱的女人离开异世了现代强者录:一妻,其中有一部分在一个变态聚集的监狱里打天下,最后修行太高, 引来天劫,但是为了老婆,至渡劫,没有飞升昆仑仙剑神曲 圣门风云朱颜血....!满愿石: 长篇玄幻小说,情节架构严禁合理,主角女,无后宫,各人有各人的爱人。 仙凡道
一个都没有异体海龟的《月落》,君子如水,好书也如水,淡薄隽永,回味绵长,但正如某人所言:网络四大禽兽,海龟,章鱼,野狐,老猪看你们的书都是需要勇气滴恶魔狂想曲觉醒——仿如昨日 现代奇人天擎天下之弱者的反击高手寂寞我的女儿之我的天使:温馨的女儿给我温馨的快乐,四好青年的生活夜明珠少林武僧在异界 暗黑之路鬼律师都市妖奇谈 天医仙人传奇日曜转生幽谷听泉人 1不死医神 情节很吸引人 绝对好看
2星云彼端 不错的修真小说
3诳言 修真小说
诸神黄昏越越轮回幽谷听泉人的三本小说——《星云的彼端》《不死医神》《诳言》 任怨的三本小说——《横刀立马》《超越轮回》《武道乾坤》太虚幻境
日 台视、三立 《王子变青蛙》 明道、陈乔恩、王绍伟、赵虹乔、黄玉荣、Gino、颜行书、祝钒刚、隋棠、王琄、赵舜、李黛玲、云中岳、安东尼、苏立欣、那维勋、吕曼茵、胡培蔚、程伯仁、杨浩、邱隆杰。 日 八大、公视 《东方茱丽叶》 吴尊、林依晨、任达华、张睿家、五熊、比莉、唐治平、黄鸿升、路嘉欣 根据日本著名漫画家北川美幸的漫画《东京茱丽叶》改编 17集日 台视、三立 《微笑Pasta》 张栋梁、王心凌、Gino、赵虹乔、狄志杰、赖薇如、达伦 首集收视率打破仔仔、朴恩惠主演的《Silence深情密码》,15岁至44岁平均收视为5.41,其中分段最高收视为6.15,同时打破爱情魔发师的第一集15岁到44岁平均收视4.19和台湾偶像剧首播收视率的纪录,后被同样由张栋梁主演的无敌珊宝妹打破纪录。由于剧集内容新鲜容易吸引年轻族群,三立电视台与漫画家俞家燕合作推出本作的漫画版本。17集日 中视、八大综合台 《公主小妹》 张韶涵、吴尊、辰亦儒、卓文萱、胡宇崴、利昂霖、顾宝明、夏靖庭、卜学亮、黄嘉千、贝贝 本片改编自日本漫画家藤田和子的漫画作品《我家小妹》 标语:公主拯救了王子从此之后城堡里多了爱情 平均收视率3.40 13集日 台视、三立 《命中注定我爱你》 阮经天、陈乔恩、白歆惠、陈楚河、林美秀、那维勋、宋新妮、钟欣凌、陈为民、罗北安、谭艾珍、王琄、田家达、大炳 此剧是以单集平均收视率10.91、最高分段平均收视率13.64,打破之前由明道和陈乔恩主演的《王子变青蛙》(2005年)保持的偶像剧平均收视纪录6.99,而成为台湾电视史上收视率最高的偶像剧,并获得2008年“第四十三届金钟奖”节目行销奖、戏剧节目奖。 日 中视、八大综合台 《翻滚吧!蛋炒饭》 汪东城、唐禹哲、卓文萱、小薰、Ken(黄万伯)、刘喆莹、黄嘉千、余秉谚、云中岳 本节目以高画质拍摄播送,且受行政院新闻局台湾优质高画质电视节目补助。剧中“冷冽”一角本来由炎亚纶(飞轮海成员)担纲演出,但经由可米制作和八大协议过后,以双方的角色交换过后会比较适合为由,决定将原本要演出《霹雳MIT》主角的唐禹哲请来演出“冷冽”一角。 而剧中“关小舒”一角本来由唐禹哲的师妹任容萱演出;但因任容萱表示学业繁重,没法将学业和戏剧两项兼顾,最后辞演此剧。八大看准了卓文萱在《公主小妹》的精湛演出,最后决定由她接替任容萱出演“关小舒”一角。平均收视 0.90 分段最高收视1.45 12集日 台视、三立 《败犬女王》 阮经天、杨谨华、温升豪、杨雅筑、张怀秋、宋新妮、大炳、李沛旭、陈为民、应蔚民(小应)、赵自强、朱芯仪(客串)、赖亭君、林美秀、黄玉荣(客串) 由三立电视制作、台视与三立都会台共同播出。故事讲述33岁的“败犬女王”单无双追求幸福的过程。于日播放第一集,于日播放最后一集(第21集)。 日 中视、八大综合台 《爱就宅一起》 汪东城、杨丞琳、胡宇崴、Linda、金勤、包伟铭、王建隆、魏蔓 平均收视 0.95 12(中视剪辑版本)13(八大完整版本)日 华视、八大 《敲敲爱上你》 郭品超、明道、吴亚馨、蒋怡、李小璐、冯媛甄、周晓涵、张晨光、吴玟萱、柏栩栩 取材于台湾本土的爱情小说《珠玉在侧》。该剧在台湾播出时,被称为年度最言情的偶像剧。日 台视、三立 《福气又安康》 陈乔恩、蓝正龙、邱泽、王怡仁、陈咨宪、董至成、修杰楷、丁强、Gino、王娟、纳豆、夏靖庭、安东尼
日-日 台视、三立 《下一站,幸福》 吴建豪、安以轩、许玮甯、吴慷仁、小小彬、刘瑞琪、谢琼暖、绿茶、曾少宗 此剧标语:原来 爱情从来没有离开过 只是我记得 你忘了∕今年初秋,面对爱情,再次让你真心悸动。整剧平均5.80,为台湾偶像剧史上全剧平均收视第二位。第18集单集平均收视为8.23,为台湾偶像剧史上最高平均收视第二位,仅次於《命中注定我爱你》的10.91。而第18集最高收视9.50亦为台湾偶像剧史上最高分段收视第三位,次於《命中注定我爱你》的13.64及《无敌珊宝妹》的10.57。日-日 中视、八大 《桃花小妹》 汪东城、辰亦儒、王心凌、朱孝天、黄靖伦、丁春诚、高以翔、蓝钧天、王心如、李佳颖 改编自藤田和子原作的日本畅销漫画《桃花小妹》。讲叙了陈桃花是个擅于柔道和琴技的大学二年级的女学生。 在陈家六兄妹之中,她排行小,是陈家唯一的女孩。 桃花爱上了星晨学院的史朗,于是决心要考上星晨学院, 但对于妹妹的初恋,桃花的四位超恋妹情结的哥哥不断阻挠两个人的恋爱。 日-日 华视、八大 《海派甜心》 罗志祥、杨丞琳、李威、巧克力、吴亚馨、邵庭、方芳 单集收视率5.14(13集)排行7,单集分段收视率6.88(13集)排行9。“我…我…我………叫…叫……薛……海,可以跟我做朋友吗?呼~~”“我叫陈宝茱!不准叫错我的名字,如果不想死的话……”日 台视、三立 《第二回合我爱你》播映中 宥胜、陈怡蓉、樊光耀、阿西、柯叔元、马念先、宋新妮、林美秀、汪建民、蒋黎丽、林威利、马利欧、关勇、涂台凤 本剧的构想发想自知名日剧《求婚大作战》。日 HiHD高画质频道 《蓝海1加1爱河恋人》 卓文萱、立威廉、蓓蓓、金沛辰、顾宝明、叶民志、詹惟中、王心宜 此剧虽已播毕,但保密工作好,在网上只有3集,想看全集只能等盘了,俺也在等。日 中视、八大 《就想赖着你》播映中 言承旭、Ella、小娴、张勋杰、顾宝明、小小彬、纪欣伶、陈紫函、刘力扬、荣蓉 此剧还没播映完毕,中国大陆配上简体字字幕的VCD版就已经流入市面,迫使拥有此剧中国大陆播映权的土豆网在中视无线台播出第二集后,把全剧共28集(中国大陆版集数,每集约45分钟。)完整放在网站上供人线上收看,仅仅一个月点击率已超过一千万。日 华视、TVBS 《星光下的童话》播映中 李国毅、田中千绘、陈楚河、赖雅妍、林昕阳、赵树海、张沁妍 一个关于4个年轻人在娱乐圈追逐梦想的故事。日 台视、三立 《偷心大圣P.S.男》播映中 蓝正龙、隋棠、温升豪、白歆惠、小小彬 首集平均收视率4.57排行3。
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采纳吧o(∩_∩)o
《极品恶男》,男主洛慕天,女主宋青翎,作者小言。
还记不记得主角的名字……?
叫“风飞沙”吧,有句话说: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说实话啊,男主角真的不是很欣赏哦,好花心呢,有爱又何用,我要是女主角我就不会原谅他。
暗恋心真。奇情良鸳。貌冉心诚
景行的听风
木槿花西月锦绣~万年巨坑~请不要乱入哈
答: 财务计划,央视广告的价格有高有低,但是广告投放是个长期影响的策略,企业的广告计划必须要保证足够的现金流来支持,切不能无财务计划的随意投放。 风险考虑,建议企业选...
答: 由于多数患者患有程度不等的口腔疾病,成年人的龋患率明显高于儿童及青少年,并且多数人还患有牙周疾患、口内不良修复物、缺牙、残冠、残根也比较多见,牙合磨耗及颞下颌关...
答: 在中国历来都要重颜面讲排场装声势..
这是儒学自古禁锢在中国人身上的枷锁..
是好是坏暂不讨论,哪个自小不是接受这种道德教育长大的呢?
可悲的是,旧的东西始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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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是我熟悉的地区分享!!!!超有爱的小说故事&& 我的大龄落跑情人:君生我已老|家有儿女 - 昆山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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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超有爱的小说故事&& 我的大龄落跑情人:君生我已老
她二十七岁那年,他球衣还未换下,丢开篮球用能点亮一百瓦灯泡的眼神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挣扎良久,最终还是嫌弃地对哭得眼泪鼻涕齐飞的她说——“大婶,如果你三十岁还没有嫁出去的话,我就娶你吧。”她用着坚固的面瘫脸抓着他的衣服淡定的扇鼻涕,“为什么?”他嘴角 一下,“因为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男人有勇气舍身娶你了。”………………………………言犹在耳,她早该知道,从小他就不是个安分角色。也是在她二十七岁生日那夜,向来英明如她,竟一个不小心着了这混小子的道去
女主乃是外表道貌岸然内在闷 火热的白骨精。男主……不良= =!(PS:有童子问白骨精是什么意思?顾名思意: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咳,这个故事算是……职场大龄剩女的爱情长跑史+凶猛正太养成史?
楔子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叫郝萌。  是的,你们没有看错……好萌。  如果我知道二十几年后网络将会诞生出一个颠倒众生的‘萌’字,当年我一定会哭着喊着要爸妈立刻改名。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脚下的地砖擦得很闪亮,黄铜把手也被擦得如黄金般熠熠发光,甚至连马桶也被刷洗得几乎会把人的眼给闪瞎……我想这个月我可以向老总提议,为我们可敬的清洁大妈涨涨工资。  是的,此刻我就在厕所,我坐在光可鉴人的马桶盖上,低头看了看腕表,继续等待……  门外叽叽喳喳的女员工们似乎依然没有离开厕所的欲望……  “嘻嘻,你们部门的经理名字好好笑,叫好萌?”  “是啊,我们都怀疑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一天到晚冷着张脸,一年四季从没见她穿过黑色以外的衣服……”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黑色套裙,其实我只是因为黑色耐脏……  “在她手下工作不会很压抑吗,她都三十了还没有成功嫁出去,听说这样的剩女最恐怖了,一天到晚鸡蛋里挑骨头,就恨不得把手下所有年轻貌美的女员工全部都操练得和她一样内分泌失调……”  不可否认,我其实是一个很人性化的主管,等到她们抱怨的差不多时,方含蓄的轻轻敲了下门,提醒忘我的小姑娘们有个心理准备,然后拉开把手慢慢踱出来。  像是被武林高手同时点中了哑穴,全场霎时沉寂下来,当我走出卫生间时,眼前是两排统一低垂的黑色头颅。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我漫不经心道。下午还有两场会议,我径直走到洗手台前对着镜子开始补妆。  身后立刻传来比训练口令还统一的道歉,“经理,我们错了……”  “嗯,你们确实错了。”  小姑娘们噤了声,服服帖帖的把头低着。  我转过头,严肃认真的提醒她们这个致命的错误,“记住!我今年才29岁半,没有三十岁。”    作为从分公司调到总部刚刚上任的经理,尤其还是在男权意识极为浓重的总部里唯一一个女性经理,很遗憾,除了男性手下的不服从,不断试图挑战之外,女性的敌意和轻视也是不可或缺。  “经理,这一周的企划……”  “我中午就要。”  企划美眉小声道,“经理,现在已经快11点了……”  我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美女,昨天就已经交代你了。  “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分外温柔地道,“扣你工资哦~”  “……”    “经理,关于上次的会议报告……”   “已经整理好了?”   “……不是,还有一小部分,能不能……”  我阴阴一笑,“扣你工资哦~”  “……”    “经理,关于这次活动的场地……”  “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但关于本次活动的主持,客户们反映,最好还是选择比较熟悉的联系人接洽,在交流与沟通方面也会更为方便……”  “你的意思是,你比较合适?”小样,当你的顶头上司是隐形的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  孩子,人生除了耍心眼之外应该做更有意义的事。我摇摇食指截住话头,“不是就好,既然这样,你就把与这次活动相关的所有报告都理一理,让我更加“熟悉熟悉”,两个小时后给我。”  “两个小时可能……”  我轻声细语地道,“扣你工资哦~”  “……”    看,这就是成为经理的好处,可以理直气壮名正言顺的压榨员工。  所有人就是这样一步步媳妇熬成婆,想当年我进公司也是被刮骨削皮了三年才慢慢出头,如今终于爬上了剥削阶级的宝座,怎能浪费了大好机会。  “你看,你看就你这模样,难怪在公司里你的口碑越来越差。”罗莉咬着块披萨含糊不清道。  我看着对面这波霸女郎,面无表情地道,“口碑差就差咯,谁啰嗦扣谁工资。”  “你就是这样不好,”纤纤玉手往我脑门一戳,“没事板着张脸成天挑肥拣瘦的喊着扣工资吓人,没看你底下的小姑娘小伙子整天想拉你下台,找机会也把你给整回去。”  “悉听尊便。”  “听什么听,我说,你也老大不小,还要再这么混下去?”  我抬眼看她,“你顾着自个儿的小家吧,别成日瞎操心,我没事的。”  “没事就别蹉跎!你以为女人这辈子都只能靠爱活,我说……”  话至一半,桌面被轻轻敲了一下,来人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垂眼看她。他的眉压得低低的,浓黑而凌厉,眉峰却傲慢的挑高,倒有几分斜飞入鬓之感。一眼望去便知他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唇线却很是优美,嘴角微翘,不笑的时候,显得尤为凶狠霸道。  罗莉在他的视线下讪讪止住话头,看向我的双眼明显抓狂的写着:为毛他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为毛,为毛!  我干咳一声,“他是我们公司的实习生。嗯……目前分在我的部门。”  “你什么时候可以走?”他转头看向我。  “你先在外面等我吧,我待会就来。”  等他走远了之后,罗莉小声咕哝着,“这小毛头,还是这副死脾气,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忍的。”  “那家伙向来脾气不好,看久了自然就习惯了。”再说,其实我和他也算是半斤八两。  “我说你别这么委屈自己,他除了张脸不错,性格实在令人不敢恭维。现在的孩子比从前的要成熟要厉害得多了,尤其是这种半大不小的,”罗莉苦口婆心地念叨,“他们知道哪个女人对自己有感觉,知道该怎么做来让她们离不开他,享受暧昧又可以仗着年纪轻不给承诺,等到你真的泥足深陷,却可以在任何时候突然面无表情的抽身就走……”  我当然知道这个理……但还是和他磕磕绊绊了这么久。  “萌萌,上海这么大,漂亮的孩子也不少,性格好的男人就更多,别的不怕,就怕你较真。”  “我知道,”我拍拍罗莉的手,“我会考虑的。”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看看是他的号,便直接先按掉,“他又在催了,我走了啊。”  “你们现在住一起?”   我顿了下,“嗯”一声。  她傻眼,“你们在一起三年,是什么时候同居的?”  我看她已经快抓狂的模样,考虑先把实话给咽回去,只匆匆挥手,“不行了不行了,我今天赶时间,下次说。”     “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我一上车,司机先生脸上明显的多云转阴,雷阵雨尚在酝酿中。  我摇头,“没什么。”隔了一会,我偏头看他,“我说,你到底图我什么?”这话句,从我27岁那年就一直憋到了现在。  那年他对着刚刚失恋哭得眼泪鼻涕齐飞的我表白时我还以为这小鬼不过是戏言,但而今……  “你还不知道我图什么?”雷阵雨已转为暴雨,他冷飕飕地道,“我还就图你的徐娘半老风韵尤存了。”  -口-凸死小孩,我哪里有那么老!    气氛沉冷下来,接下去一道进超市买菜,回家做饭,碗筷才洗到一半,腰上一紧,便被身后的男人用力抵住了。  “啧,你之前不是还在和我冷战么?”他今天一晚上没吭声,谁也看得出他心情非常不爽。  身后的男人沉默了下,依然硬气的环紧我的腰没撒手,最后从牙缝里闷闷的挤出几个字,“……今天是星期五。”  我瀑布汗了下,差点没把笑憋回去。由于我平日要上班,劳动量大,当时搬进来前便立了家规,每周的一三五六是固定的ML时间,其他时间都不准闹我。  他索性恼羞成怒的直接把我从地上拔起,横抱到卧室去,“你就笑吧,待会看你还笑得出来!”  “混蛋,我碗还没洗完呢!”我手脚并用的挣扎着想下来。  他一把抱紧了,边健步如飞,“碗还可以明天洗。”  “那至少让我冲一下手上的洗洁精……唔!”  嘴巴被狠狠堵住,不管了,我也干脆狠狠心把洗洁精都往他身上的T恤抹,手才刚蹭个两下,他呼啦一下就已经把T恤给脱了,伸手便往我衣里探……  身体渐渐的热了起来,像是融成了水,又慢慢酥软下去。  他发出不可抑止的喘息,急促而紊乱,进入时动作稍有些粗暴,但比起一开始已经好了许多,至少渐渐懂得节制学会体贴对方。  “郝萌……萌萌,萌萌……”  他把头伏在我耳边一遍遍喊我的名字,那声音低沉却又清晰,带着几分危险的磁性。  两个人紧紧缠绕着,他微微汗湿的发贴在我耳畔,我闭上眼环紧他,察觉他又将脸凑了过来,没完没了的揪着舌亲吻……  “……三十岁生日时嫁给我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越发抱紧他,有一瞬间几乎是真的想就这样点头,与他白首了。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发昏的脑袋中,依稀记得第一次相遇时,他充满着敌意和戒备的眼神,那天的阳光灿烂得照的人晕眩,小小的他低声说:  “我叫任西顾,‘茕茕白兔,东走西顾’的西顾……”
第一章   我们不是一出生就长这么大的,年少的时候,憧憬失望退缩迷惘这些一个都不能少。最开始的自己也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立下了宏伟目标,可惜在日渐叠高的考卷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失落中渐渐明白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所有的了然醒悟全堆叠到了后来。少年时期的我原本就不是个出众的人物。  也因此多年后回母校参加校友会时,听到我在那家寻常人挤破头也不得其入的大公司做经理时,跌破了无数眼镜。    高考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关卡。  那年我十八岁,刚升上传说中令人闻之色变的高三没多久,911便爆发了,语文老师历史老师简直是串了口供,同时布置了关于这次事件的剖析追踪和要闻摘录。  秋老虎时不时窜出来烤人,我把空调的温度降到最低。  “乒乒乓乓……”  隔壁又在吵个没完,我把所有的门窗全部拉上,跳进被窝,声音这才稍稍清减了些。到底隔壁还要再折腾多久,从前天晚上开始搬家,这都第三天了,怎么还没折腾完。    起来时已日正当中,打开窗,奢侈又浪费的哗啦啦洒了我一身阳光。  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换好衣服下楼觅食,楼道终于安静了。我欣慰万分,勾了几块面包和一袋子漫画小说回来消遣。  抓一罐牛奶叼着块面包,我夹着本漫画到阳台呼吸下新鲜空气。  冬日里晒太阳是件享受的事,不过金秋时分的日头还残留着几分毒辣。  我在阳台待了一个多小时准备进屋了,隔壁的阳台和我的相差还不到两米,一点小小的烟雾袅袅弥散过来。  我忍不住皱了眉,走近些看,忍不住喝道,“喂!你做什么!”  那男孩不耐烦的抬起头,小小年纪,眉眼生得极为凌厉,稚气未脱的脸蛋长得是挺好,但手上竟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视线从他胸前的小学校徽上扫过,“小孩,没事充什么大人,这东西等你成年了再抽也来得及。”  他瞪了我一眼,叼着烟用力再吸了一口,立刻忍不住咳呛起来。  我挑起眉,低嗤一声。  他没搭理我,自顾自的继续抽,边抽边咳,动作极不熟练,烟灰也随着抖动掉落一地。  “喂,小孩子抽什么烟,没看电视说吸烟有爱身体健康。”  “你很吵啊,我在自己家里抽,关你什么事。”他口气很冲,带着一种无能为力的发泄。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他们家刚搬入新房,第二天,父母就提出要分居,我能明白他那时的想法。不过这时候,对着这个未来的不良少年我实在腾不出什么好脸色。  “像你这样的小鬼我见得多了,电视剧看太多了?没事学人家耍酷,烟你要抽不抽就随你吧,你最多不也只敢偷偷摸摸的缩在角落里么。”  他僵硬了下,无意识的捏紧烟。  我“哐当”一声关了门,回屋里了。  十一二岁的小鬼头能玩什么颓废,这是大哥哥和大姐姐们的权利。   接下去一连几天,我每次出去都能在阳台上碰见他,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晚上。他每次都在兜里揣着一盒烟,边咳边练,大概是铁了心地耍叛逆想学坏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走不良少年这个没钱途的不归路。  想想邻里关系,远亲不如近邻是不可能了,不过现在好歹算有些脸熟,抬头不见低头见。在楼道上相遇时,我便低头看着只和我的肩膀齐高的男孩,“喂,你叫什么名字?”  他背着书包,校服的拉链松松的卡在胸前,扫了我一眼,口气依然不好,“问我的名字干嘛。”  “不说就算了。”我耸耸肩,无所谓的和他擦肩而过,准备回家。  “……我叫任西顾。”  身后的男孩犹豫了下,道。  我回过头。  他接着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的西顾……”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这名字一定是你妈妈取的,对吧。”只要叫着他的名字,就是在提醒自己的丈夫新人不如故人,且要珍惜这份情谊,倒是个挺聪明的女人。  他勾了勾嘴角,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嘲讽,“名字取得再好,也敌不过人心。”   我惊讶的看他,讶异于他会说出这番话。他的模样很张扬,但眼神却很沉静,看上去比同龄的小屁孩成熟许多。  “萌萌!还不进来吃饭了?”约莫是听到楼道里的声音,老妈催促道。  我应了声,回头便见那小鬼背着书包头也不回的继续往下走,瘦削的小小身影渐渐隐入黑暗中。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一个人跑出去干嘛?  “萌萌!萌萌……”  老妈催得急了,我“哎,哎!”的应着,跑回屋里。  “刚才你在和谁说话呢?”老妈在厨房里喊。  我进去帮她洗菜,道,“隔壁新搬来的那户人家的小孩。”  “哦,是他们啊。怎么他家大人也不管管,那么晚了还让小孩在外面乱转……”  “谁知道,别人家的事情,不好说。”  “你看,现在知道我们疼你了吧,每天都好吃好穿的供着你……”  ……    高考在即,我目前是在2班,当前最重要的是努力考到1班。  F中是全市重点学校,分为高中部和初中部以及今年刚刚开办的附小。其中所有年段都是按成绩来分班,成绩最优秀的前50人分到1班,其他的就打乱顺序随机排到2——8班。  因此明白了吧,进入一班就等于保障了将来可以选择一个比较好的大学。好的大学中如果能选对一个热门的专业,等到毕业时就可以找到一份比较好的工作,选择了好的工作就意味着能认识到更多条件好的男人,选择了条件好的男人结婚后……停!打住打住!  在我把人生蓝图都规划完之前,我还是先完成第一步——考入一班。  “萌萌,”罗莉叫住我,“最近晚自修回家时怎么都没看见你。”   她是我初中时的同班好友,虽然后来她考入了1班,相处时间变少了,但也没有影响到彼此的交情。   “我觉得晚自修没有什么用,周围老是吵吵嚷嚷的,书根本就看不进去,所以每次都提前半个小时走。”若不是学校强制要求每个人都必须自修,我根本连来都不想来。  “那你就来1班自修嘛,学习氛围比较好一点。”  “不用,还是等我考上一班再说。”  “你真死板,这又没啥。”  我没吭声。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在暧昧而朦胧的青春期,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藏着一个影子。  他不一定是多么出众的人,但在你心目中,他一定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他不一定是多么特别的人,但在你心目中,他一定是独一无二,谁也无法取代的那一个。  我回到自己班级,不着痕迹的把乱翘的头发胡乱拨整齐了,方拿出昨晚的英语作业交给前桌的课代表,“吴越,给。”   他回过头,肤白细眼,五官柔和,透着江南男子特有的书卷气。    25岁之前我不喜欢太张扬的男人,温柔包容而书生气十足的男子是我喜欢的类型。  25岁之后,从不在我预料之内的爱情强硬的介入早已规划好的人生蓝图中,彻底扰乱了我顽固而平静的步调。
第二章   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对于好看的异性,抵抗力理所应当都会薄弱些……孔圣人也说过食色性也,这原本就是人的天性。  咳,就是这样!  我一边默念着‘色字头上一把刀’一边克制理智节制的斜眼偷瞄路过的儒雅导师校草同学还有可爱的学弟们……  “萌萌,看这边,看这边!好像是今年的高一新生,好可爱哦。”  “罗莉,你这样不行。”我道貌岸然的谴责,“我们的人生应该放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比如后天就要考试了,你那3张数学测验卷有没有做完了?至少要做到平均80分以上,你这次才有可能会继续留在1班。”  “萌萌,你好有目标好有定力哦。”罗莉崇拜的看我。   “过奖过奖。”我淡定的收下赞美,边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记录路过的美男们……  噢噢,这个新来的转校生不错哦……记录!  唔唔,今年的高一新生质量水准都很高啊……记录!  我的人生,继美食之外,欣赏美色是我的第二志愿。  但这个珍贵的第二志愿,这十八年从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并且我准备让这个秘密保留到第二十八年,第三十八年,第……一百零八年,直到带进我的棺材为止。因此,我是出了名的坐怀不乱,定力强人。   同理,在爱情上,我不善于像大多数人那般恨不得掏心陶肺时时刻刻的在所有人面前彰显宣扬,虽然其实我在背后已经整日纠结的抱着花瓣天天撕扯着喊着“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不爱……”  我想,我应该是内秀。  许多年以后,终于有一个人告诉我,原来我这是传说中的闷骚。     “这次模拟考考完,如果成绩不错,你应该可以在月底调入1班和我做伴了吧。”  我估摸了下,“没有意外的话,是。”   “我想想2班,除了你,吴越,还有你们班班长比较有可能升入1班之外,没别人了吧。”   “大概吧。”   “我现在在1班可辛苦了,每次考试老是吊车尾,悬死我了,而且班导也忒偏心,我和笙笙上课同样是睡觉,可是每次被点名罚站的都是我。”罗莉絮絮叨叨的埋怨。  “笙笙?是任金笙吧。”我知道她,F中作为全市第一中学,竞争向来十分残酷激烈,不得不说她是个牛人,从初中开始,直至现在。连续六年来所有大小考试包括每一门科目测验,全部都是榜首,从无例外。  在学生时代,以成绩作为衡量价值的标杆的时代,她风光无匹,几乎可以算是半个神话人物。  相较于她的风光无限,作为一个并不出众的普通人,就算没有欣羡,我也早已耳熟能详。  罗莉耸耸肩,“就是她,膜拜一下那强人,真不知道她脑袋怎么长得。我们这边读的累死累活,她上课照睡恋爱照谈榜首照拿。”  我不置可否,在老师眼中的优等生原本就享有特权,缓解的方法,便是让自己也变得优秀,同样获得特权吧。  罗莉伸了下懒腰,“啊,真讨厌,不谈考试了,你今天中午要去哪吃饭?要不要去新校区,那边刚开的食堂听说挺不错的。”   随着她伸懒腰的动作,波涛壮阔的胸脯差点把胸前的衬衫扣子挤爆。  我冷着脸,面无表情的伸出左手抓了抓她的大咪咪,再掂了掂,“嗯,发育的很好,有D了吗。”   她惊吓过度,呆呆的回答,“有……”  我淡定的收回爪子,“非常好,记得以后小心别下垂。”  她继续呆呆的点头。  我忍不住摸摸她的头,“你真可爱。”长着一张美艳的脸蛋和前凸后翘的好身材,性格却出乎意料的小白。  她这才反映过来,瞬间涨红了脸大叫一声,一路追打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食堂,这家新食堂也是因为今年F中刚开办了附小,所以拨了一块新校区,在这里落户了。  进了食堂之后,我们方开始后悔。新食堂离附小比较近,结果整座食堂,除了我和罗莉之外……全部都是小学生=口=!  “要不要出去再换一家?”罗莉小小声道。  我摇头,“算了。”现在是放学高峰期,几座食堂相距甚远,等到了下一家,排完队也没有菜了。  于是我们两个刚刚成年的少女……算少女吧,硬是厚着脸皮左冲右突的在一堆孩子中打了两份饭菜回来,我想我忘不掉食堂大妈鄙视的眼神,以后我再也不来这家食堂了。  两人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从罗莉身旁经过的小鬼让我眼熟的多打量了下,发现是隔壁家的问题儿童。  “任西顾?”  他这才撇头看了我一眼,不怎么甘愿的走过来,“有事?”   “你弟弟?”罗莉道。  “不是,是隔壁家的小孩。”  “这样啊。”罗莉立刻热情无比地朝他招招手,“小弟弟,你要不要吃什么,姐姐今天请客。”  他眉毛凶恶的一压,冷冷地道,“我又不是没钱,要你多事。”  罗莉一口气差点没被噎住,悲愤看向我的眼里写满了“好可恶的小鬼,太没有礼貌了!”  我安抚的道,“没事,他不是故意针对你的,这小鬼原来脾气就不好。”  任西顾狠狠瞪了我一眼,一甩书包就出了食堂。  “这小鬼怎么这么拽?”罗莉愤愤道,和一个小鬼生气又失了风度,但忍住气,又憋得慌。  我耸耸肩,“青春期吧,有点小叛逆是正常的。”    后来我知道我错了,他的坏脾气并不仅仅停留在青春期,而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时俱进。  而这个不怎么愉快的初遇也令罗莉多年后依然耿耿于怀,奠定了她对他排斥到底的基石。
  虽然人情冷漠是现在社会的通病,但两家人紧挨着门,整日进进出出总能打上个照面,时日久了,也渐渐熟悉起来。  隔壁家的男主人我极少见到,少数几次在家,他们夫妻的表情都非常僵硬客气,似乎都在极力忍耐着对方。而任西顾,大都关在自己的房间,就算是出来两家一起聚餐,也是从头到尾臭着张脸,一点也没有身为蓬勃的小学生所具有的朝气。  一家人做到这般生分的地步,也真是绝了。  老妈暗暗欣慰的拍拍我的手,平日老怪我阴沉,现在看了别人家的小孩,不由感慨阴沉点也比乖僻好。  席间正说到任西顾的班主任昨天晚上打来电话,反映原来是尖子生的西顾近日经常迟到早退,还逃了2次课……  说到这里时,任母红了眼,恨铁不成钢的狠狠再瞪了他一眼。  任西顾只是无动于衷的继续吃饭,眉毛也不抬一下。  老妈却热情的紧,听罢一把把我往前一推,“没事,我们家萌萌也在F中,和西顾的附小一条路,以后把这两个小的一起拎去上学,萌萌的年纪比较大,会好好督促弟弟的。”  “谁是他弟弟啊……”   “谁是他姐姐啊……”  我们两人同时不爽的开口,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后,又不约而同的闭上嘴。  “哟喝!还挺默契的嘛。”老妈爽快的大力拍拍我们的肩。  任母倒很是心动,犹犹豫豫地道,“那会不会太麻烦萌萌了……”  “没事,没事!就这么定了!”老妈大笔一挥,干脆无比的把我给卖了。她当然干脆了,做这苦差事的是我又不是她。  任西顾不满的瞪了我一眼,低头恨恨的扒饭。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老妈打包到隔壁,领了那只小鬼一道上学。  一路上他对我实行三不政策,不看不听不说,快到校门口时他径直往旁边的小巷一拐,打算逃课。  我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一下,把他给拽回来,“你干嘛呢你。”  他甩开我的手,“逃课,你没看出来啊。”   “逃什么课啊,都到校门口了,我有说不让你逃吗,你个小鬼进去兜个一圈露个脸再逃啊。”  “?”估计他以为我会义正言辞的劝导他接受爱的教育,见我这么爽快的拍板倒不由愣住了。  “你现在回班上露完脸再跑到时候了不起算早退,早退再怎么着也比逃课处分小,”我盯着他的眼睛,“脚长在你身上,你真想跑,我拦的了一时又拦不了一世,这个人生是你的,你想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糟也随意,我又不是你妈,你再怎么样也与我无关。只是……你妈妈多少会伤心吧。”  他撇开脸。  “只不过到学校晃个一圈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你放心,你等会逃课我一定不拦,行吧。磨叽什么。”我有点不耐的拉住他的手,“走啦!”  他的手下意识的挣动了下。  我加大几分力气,拽着他,“愣着干嘛,走啦。”  他便也渐渐不再抗拒,跟在我身后慢慢进了校园。    之后一起上学的日子不算难挨,天也渐渐转凉,模拟考结束之后,我和吴越以及班长不出所料的进入1班。  与原本的2班相比,1班的学习氛围无疑更为紧张,作为尖子班,每日就是不停的考试考试,为了日后的奖金各科老师也拼了命的加班加点,加课不断。  压力渐渐沉重起来,我常常在晚自修结束后陪着罗莉在校内逛一圈再回家,当然,路边摊和牛肉丸也是我们在晚自修结束后回家途中的必备首选。  “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期,”罗莉一口咬下2个牛肉丸,“我们要努力撑下去,等到高考结束就能解脱了!”  我点头,“到时你爱怎么玩都行。”  “好!”她无限期待,“高考快点结束吧!大学快开始吧开始吧。”  我摸摸她的头,“很好,想想大学是不是就有动力了许多?到时候小说漫画吃得喝的,什么都不拦你。”  罗莉双手交握在胸中,无限憧憬。  我笑着摇头,心中也暗暗期待大学的日子能早日到来。    在高速考试学习中,时间过的极慢却也极快,寒假来临前班上提议来个最后的疯狂,去KTV狂欢了一夜。  我和罗莉坐在沙发上,我不是个太闹的人,她倒是因为不会喝酒,于是沙发上除了我们俩以及吴越之外,其他人都在前头拼酒玩闹。  也许是因为包厢橘黄色的灯光太过温情,吴越先前被灌了好些酒,皱着眉阖上眼靠在沙发上,灯光下原本就柔和的五官越发温润如玉,长长的睫毛有些疲倦的搭着,眼下淡淡的阴影。  我不着痕迹的望向他,注视了他三年,眼看高考结束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在离开前,希望能给自己一个交代。  罗莉捂嘴偷笑,悄悄伏在我耳边说,“萌萌,上次我记得他有提过想看周星驰的新片少林足球,你今天有没有趁着学期最后一天把票给买了?”   我面不改色的说,“没有。”   罗莉拉长嗓子“哦”了一声。  我依然保持我的冷面形象,抵死将口袋里那两张电影票给捂住,不吭声。  “哎,这首《流年》谁点的?”前面吵吵嚷嚷的叫唤倒是让我顺利从罗莉的促狭中脱身,“是我点的……”  隔壁正好也传来吴越的声音,“是我……”  我一愣,惊讶的转头,看见他已经睁开眼,右手扶着额,也转头看向我。  “哎,你们俩都点了啊。”点歌的同学咕哝着,“王菲这首新歌老红,我原本也想点呢。算了,这两个麦克风你们俩一人一个,合唱算了。”  我接过麦克风,拎起耳朵也没有听见吴越有什么反对的声音,幸好我功力深厚,保持淡定的把视线放在屏幕,开唱。  这个时期“锋菲恋”正热得一塌糊涂,两人如漆似胶,碎了一地的熟男心和少女心。相差了十几岁,年龄这般悬殊的恋爱会有结果吗?  也许王菲自己心中也没有底。  ……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我偏头看着他的侧脸,他单手拿着麦克风,低低的唱着: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第四章    一群人闹了个通宵,第二日早晨方尽兴而归,群体活动时惯常由男生请客,在包厢里除了休息了大半夜还有点神志的吴越之外,其余人等跌跌撞撞的站得东倒西歪。  吴越只得摇头,挥手让他们先走,自己先去前台垫付费用。  我早早和罗莉道别后就一个劲在磨蹭,直到其他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我才慢吞吞的踱出来,与他在前台“偶遇”。  “郝萌,你还没走吗。”  我面无表情的点头。其实是因为紧张,只要一紧张,我就会忍不住面部僵硬,那张面瘫脸便常常被传为阴沉冷淡。  “你住在哪?我等等送你回家吧。”他打开钱包,头也不抬的道。  他的作风在毛躁的同龄人中向来温和绅士,对于那时的我而言,几乎可以算着迷了。我冷着脸“嗯”了一声,捏着包的手紧张地几乎要颤抖起来。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瞄到他的皮夹,我愣了一下,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泼到脚,原本躁动的心情彻底凉了下去……  虽然他开合的时间很短,但依然能一眼看见醒目的贴在正中央的照片,那是一个俏丽活泼的女孩,笑得仿佛所有的阳光都照在她一人身上……和我是完全相反的类型。  “不好意思,”我不经意的拿出手机,“刚刚才发现这条短信,我有事,先走了啊。”  他正和前台去领发票,闻言回头,“哎?这么急吗。”  我暧昧的唔了一声,“没事,我打的回家。”  说完也不待他反映过来,直接开门出去。    我走在大街上,手伸进口袋拿出那两张电影票,站在垃圾箱前呆了半晌又重新将电影票放回口袋中。  随意上了一辆公交,也许是打击太大,通宵了一整夜我也没有感觉到疲惫。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托着腮心不在焉的浏览沿途的风景,凭自己的感觉,随意选一站下车,开始瞎转悠。  胸口堵得慌,又闷又冷,沉甸甸的坠着,落不到底。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不期然,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一隅,有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广场前的台阶上,侧着脸,看不清表情。  啧,又是隔壁家那个麻烦的小孩。  我双手插在口袋里,准备视而不见的离开。走出两步,我回过头,他依然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明明只是个小毛孩,却透着过分早熟的孤独。  我烦躁的爬梳了下头发,郁闷的重新抬脚。    “喂,你怎么在这,不回家?”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没吭声。  我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没看他,只盯着聚在广场上空不断扑腾的白鸽,“你爸妈都不管你?就这么跑出来他们会担心的,回家吧。”  他皱起眉,恶声恶气道,“你很烦啊,我怎么样和你又没有关系。”  我想了想,“这倒也是。”偏头又看了他几秒,“我说,你的脾气实在太差了,这样和其他人交际不会有问题吗?”  他瞪着我,“我和其他人的交际也与你无关。”  “你这样浑身是刺的个性实在不讨喜。”如果是天生的,也只能说他是天赋异禀了。  他也像我一样只手托腮,回望我,原本就过分凌厉的眉桀骜不驯的挑高,“你没有资格说我,你自己不也是整天阴沉着脸,比我好不到哪去。”  “……”  我沉默了下,突然觉得明明才刚刚失恋正伤心的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  他见我沉默下来,故作不经意的悄悄朝我这边扫了一眼,也不开口了。  我站起身,二话不说的直接抬腿就走。他愣愣的看着我起身,表情有一瞬间的无措。但最后他还是抿着唇,调过脸,不看我。  我撇撇嘴,甩了甩头发,这混蛋小鬼。  “喏!给你!”  绕了大半个广场终于找到一家超市,我买了2罐牛奶和面包,顺便再抓了几包小屁头最喜欢的零食,打了个包又不辞辛苦的回来了。  他愕然抬头,惊讶的表情还来不及收回去,“……你没走?”  “走什么?”我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他的头发与个性正相反,十分柔软黑亮,“你早餐应该没吃吧,现在都快中午了,就顺便当午餐吧。”他估计是震惊过度,还没反映过来,不像平时那样狠狠拍开。  “瞎愣着干嘛。”我老实不客气的把我那一份面包和牛奶取出来,饿了一早上,胃都有点疼了。  他接过来,防备的又看了我一眼。  “放心,没有下药。”  他谨慎的咬了一口,蹙眉,“好难吃!”  “有的吃就偷笑了,追求不要太高。”  他伸出一指像拎垃圾一样拎着属于他的那一份食物,“我和你换。”  我没好气的拍了下他的头,“换什么啦!我的和你一样!”  他恨恨瞪了我一眼,“不要乱碰我!”   我耸肩,“你是男孩子,这么三贞九烈会让身为女性的我很羞愧的。”  他不吭声,泄愤一样撕咬着面包。  “不要这么硬邦邦的,放轻松点。”我撕下一点面包,揉碎了盛在掌中,“呐,我给你讲个笑话。”  他不屑地低嗤一声。  我没理会他,径自将面包撒在身前喂那些白鸽,一边道,“我开始讲了哦。从前有一个人姓蔡,别人都叫他小蔡,结果……”我停下来。  他立刻竖起耳朵。  “结果……有一天,他被端走了。”  “……”  “从前呢,还有个人钓鱼,钓到了只鱿鱼。那只鱿鱼求他放了它,那个人说:‘好,不过我要考你几个问题,答对了就放了你。’鱿鱼立刻很开心的说:‘你考吧!’,然后……”  他再度竖起耳朵。  “然后……那人就把鱿鱼给烤了。”  “……”  我面无表情的继续说,“从前呢,有一只北极熊孤单的在冰上发呆,实在无聊就开始拔自己的毛玩,一根、两根、三根……最后拔得一毛不剩,然后……”  “别说了,”任西顾阴郁的回头,“……冷死了。”   “猜对了,那只北极熊就是被冷死了。”  任西顾脸黑了一半,“你在说什么笑话呀。”  “冷笑话啊。”我认真的看他,“你不觉得在冬天听冷笑话,很符合意境吗。”  “……”他默了良久,“……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好吧,也许板着一张面瘫脸说冷笑话确实有点奇怪。两人在冷笑话结束后越发冰凉的空气中吃完了并不怎么愉快的午餐,又各自发了一下午的呆。  还不到五点,天色便已暗了下来。我犹豫了下,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电影票,“任西顾……”  他“嗯”了一声。  “看不看电影?”  于是在几乎被无数情侣包揽的电影院,18岁的我悲惨的和一个小学生坐在第一排。  黑暗里,在四面汹涌热闹的笑声中,我叼着一根薯条,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  身旁的男孩在电影播到高/潮时偏过头。  “喂,你是不是在哭?”  我摇头,双眼没有离开巨大的银幕。  那边也跟着安静下来,许久,一只稍嫌冰凉的手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接过来,胡乱擦了擦眼睛。  “这个电影真的很搞笑呢,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第五章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7月,终于到了十二年教育的终点,高考。  也许是被一整年的考试测验折磨的神经麻痹,考场上事先准备的辅导减压全部都没有派上用场。我以一种淡定的接近麻木的态度结束了这场终点。  我是最后一个出考场的,吴越在我隔壁的考室,出了考场时我恰恰与他四目相对,心蓦地咯噔了一下,再次感激我的面瘫脸,依然毫无一丝波动。  “感觉怎么样?”周围进进出出的考生中难得我们是相熟的,他自然的走过来。  “还好。”我低了头,稍落后他一步走出去。  “你这次的志愿是哪个学校?”  这问题有点冒犯了,不相熟的人在高考时问志愿学校,就像是男人问女人的年龄和体重一样。我道,“反正都是在本市里的普通2本学校。”停了一下,我道,“你呢?”  “我想考交大,”他自嘲的笑道,“不过交大历年来分数都挺高,有点没把握呢。”  “没事,你一定能行的。”我微笑着说。  两人在警戒线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分钟,大部分是他在问,然后我回答。  在哨声吹响的那一刻,他向我挥挥手,早在外面等候他良久的亲戚朋友们簇拥着他,一起笑闹着离开。  我高考前就已经事先警告老爸老妈不准来接我,否则如果考不好的话,看到他们殷切期盼的脸,我的压力会暴增。  ……但是,此刻看着身边所有考生勾着父母的手和乐融融的模样,对比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太形单影只了。  我独自一人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他的身量很高,穿着白色的T恤十分打眼,正用力勾着朋友的脖子开怀大笑。  我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一左一右,我们两个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就这么各奔天涯了。    “啧,好久。”  我惊讶的转头,才发现正臭着脸满是不耐烦的坐在台阶上的男孩,阳光太烈,附近也没有什么庇荫处,他的脸被晒得红通通的,满头满脸的汗,在强烈的光线下微微眯着眼。  “任西顾,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他起身走向我,在我身后扫了一圈,“叔叔阿姨呢?”  “我叫他们今天不用来接我。”  他有些懊恼的皱起眉,“啧,做了多余的事了。”  “怎么会,我还是挺惊喜的嘛!”我揉揉他的发顶,毫不意外的被用力拍开,再附加一个凶悍的瞪视。  我不以为意的无视他的反抗,抓回他的手,“西顾,很热了吧。走!姐姐带你吃冰去!”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已经成功收服了一个小鬼。  悠长的暑假结束后,罗莉和吴越考去了上海,我依然待在家,反正大学离我家只有半个多小时的距离,我索性走读。  大一头一年就是在社团活动和学生会中游走,一开始确实有目不暇接之感,但有趣和新鲜度保持不到3个月,在期末之前我就辞掉了所有社团活动和学生会的工作,专心在家里宅着。  大二那一年,隔壁家西顾他父母闹了两年终于离婚了,不久任父就离开了F市,听说到北方闯生意去了,任父走了之后,任母整个人就沉浸在打牌中,也不管任西顾了,每日和一群牌友四处找地搓牌。  向来热情的老妈在撞见几次任西顾待在家挨饿的情况后,家里就多了一双筷子,以后每到吃饭时间,我都会去隔壁叫他。  次数多了,任母自然也知道。  手气不错的时候她怀揣着钱,老妈推搡不过,也勉强收了。  也是在这一年,我有了人生中第一位男朋友。也许不能说是男朋友……  应该算,闺中密友。
  “任西顾,后天我生日。”  终于摆脱了小学生的身份,初中一年级的少年头也不抬地道,“你生日又怎么了。”  我平板地念叨,“前年你生日我请你吃饭,去年你生日我送给你一个模型。今年我生日,你怎么也该斟酌下送我什么了吧。”  他从善如流道,“你要什么,说。”  “什么口气,小心我真要什么昂贵物品哭死你。”我瞟了他一眼,“跟你开玩笑啦。生日那天我可能会晚点回来。晚餐有蛋糕,你到时去冰箱拿。”  “你有男朋友了?”  我“哎?”了一声,关于男友的事我一贯保密,连隔三岔五通话不断的罗莉都不知道。因为……他太丢脸了=口=!  他眉毛动也不动的劲爆道,“女人晚归的开始,就是有了男人。”  我虎躯一震,差点喷出一口血来,“死小孩,人小鬼大。”  他蓦地抬眼,直勾勾的盯着我,“那我有没有说错?”  “……没错。”  他挑起眉,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站起身,“你下午没课就继续睡吧,我上学去了。”  我斜斜一瞄,“西顾,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伸出手比了比,他此刻已经到我的鼻子了。  “我当然会长高,这个时期的男人身高不如女生是正常的,我们的发育期原本就比女生晚一些。”  是是是,你小子慢慢得意吧。  他回屋整理书包,等他提着书包要上学时我隔着阳台探出头叫住他,“等等,我也要下楼买东西,一起走吧。”  他很是大男人地道,“快一点。”  “就来了。”   我应了声,抓着钱包就和他下去了,我们这片小区的初中生和高中生挺多,勾着他的手下楼,沿途竟发现有不少小女生经过时频频回头……  我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她们是在看我,那么她们的关注对象就是——任西顾?  “干嘛这样看我?”注意到我惊异的挑眉上下打量他,任西顾恶声道。  我“哟喝”了一声,“不错嘛,西顾你长大了哦。”  他眉毛凶恶的一拧,“莫名其妙。”  “如果你的脾气再改一些,以后你的女人缘会更好。”  他没好气地道,“超市就到了,你还不进去?八卦兮兮的,我懒得陪你。”  我还没来得及多说,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一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我立刻面无表情的按掉。  对方很执着,继续锲而不舍的再拨,西顾偏头看我,“怎么了?”  我摇头,接起电话冷淡的道,“有事?”  电话那头甜腻温存的声音道:  “亲爱的,我已经到你们小区门口了,惊喜吗?”
第六章   钟意——  三十岁时,我觉得认识了他是命运之神送来的小小礼物。  二十五岁时,我觉得认识了他也许是命运之神的一次小小失误。  二十岁时,我觉得认识了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托他的福,原本的志愿只是做一辈子阴沉又普通的宅女的我奠定了成为白骨精的基础。数年后,挣扎在宅与成精间的我又被任西顾这个导火线彻底推向了白骨精这条不归路。  好吧,言归正传。  事情的起因是由一本haiman引发的血案。  钟意其人,正是F大中最恶名昭彰的花花大少,别人是宁缺勿滥,他正是传说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宁滥勿缺。  老中青,三代绝不放过。生平最喜欢在每个月圆之夜化身为狼……咳,是化身为牛郎,执着玫瑰花在校内湖心亭第4条走廊向视野内的每一个雌性表白。  钟意其人,应该是F大历年来唯一一个令众女避之唯恐不及的校草了。他的事迹,也在F大女性中被广泛的传颂……  宅女就是这点不好,信息实在不流通。  每日只在学校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周遭的八卦主题离我越发遥远。因此那天傍晚当我沉浸在hiaman中从湖心亭匆匆赶往食堂时被一个陌生的大男孩拦住。  他朝我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牙齿很白净整齐,隐约能看见一对小小的虎牙,左颊浅浅陷着一个小酒窝。在现实生活中,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阳光的大男孩。  是的,阳光。  我斟酌了很久还是选择用这个和他的人品完全两极化的形容词,初见时的他确实令人感觉到仿佛已落下地平线的夕阳重新从东方升起,只照耀在他一人身上一般……当然,很快,我就充分认识到那绝对是一场错觉。到今天我也一直斩钉截铁的认定那天是因为H漫和之前的小言看太多,才让我的视角突然文艺起来,产生了那么恐怖的错觉。  “同学,请问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我双眼继续粘在hai man上,没拔回来,面无表情的想绕过他。  “美女,既然你没有拒绝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我皱起眉,依然视而不见的往前走。  “看来你已经默认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相逢即是有缘,我是钟意,不知美女芳名?”  我冷淡地抬起眼,看着面前正低头盯着我的钟意,开了尊口,“同学,顺着这条路出了学校大门口你往左拐,大概十分钟后你就可以到达省立医院,你往上直走三楼往右拐,你就可以找到精神科,再见。”   他抿嘴一笑,“美女,你真幽默。”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把原本阳光漂亮的形象在下一秒变得这么猥琐?  他将手中的玫瑰花递给我,“方才我们的谈话很融洽,我有预感我们的性格会很合拍,如果你不反对的话,也许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一下。”   我两指捏起那支玫瑰,虽然作为女性我是生平第一次收到花,但很遗憾我实在产生不了一丝虚荣喜悦感。只不过……  “其实我本身有许多的优点,也许你可以和我一起共同挖掘我的另一面……”  “我答应。”  “当然,你本身也是个十分内敛温柔的女性,或许恋爱的滋味能……”  “我说,我答应。”  “或许……哎?”他眨巴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似乎我能答应他是一件比拒绝他更令人惊吓的事。  我想了想,二十年来,只尝过暗恋的滋味,还没有尝试过恋爱,客观而言,小说电视漫画加上周围春心萌动的室友们的熏陶,我也想试试传说中令人心跳加速失去控制的甜蜜心情是怎样,眼前的……钟意?是叫钟意吧,皮相还不错。个性……也算幽默(?),至少是少数不会被我的冷淡阴沉给吓退的男人,忍耐力和抗压性也达标,心脏不至于太脆弱禁不起打击,总体而言……也许可以拿他练习一下。  “你当真?”他缓过劲来。  我点头。  他骚包的扒拉一下头发,微笑,“好的,我的新女友,现在我重新再自我介绍一次。我是钟意,钟是钟情的钟,意是情意的意。今年大三,计算机应用专业。志向是撰写一本关于广大女性心理学的学术书籍。”  “郝萌,大二,专业是电子商务。”  ……  ……  数月后的今天,我终于深刻的体验到什么叫千金难买早知道了。  我捏着手机黑着脸和任西顾一道走到小区门口,迎面是一大捧把来人的脸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玫瑰花束。  “亲爱的,喜欢吗。”钟意把这巨型捧花往我手里一塞,深情款款的看着我。  好吧,我知道其实他是把一天24小时掰成48小时的无差别发情,我一直很疑惑,究竟要什么样的彪悍家庭才能养出他这样的百年奇葩。  我费力的接过他的花,“谢谢,您可以回了。”  他摇摇食指,“等等,你的生日快到了,身为你男友,我当然要好好为你庆祝,我的车就在外面,也许我们现在可以一起出去吃个下午茶,然后合计下你的生日礼物。”   “不必。”我勾着西顾的手往前走,“师兄你好,师兄再见。”  “何必这么无情,好歹我们也是男女朋友,师兄只是想多关心下你。”  “你确定是我?今天下午你不是和附近T大的师妹约会吗。”  “没有,那是今天早上,”钟意专注的看着我,“下午我是专门空出来陪你的。”  我皮笑肉不笑地道,“师兄,我好荣幸哦。不过能不能麻烦你把脖子上的唇印擦一下。”  他镇定自若的掏出方巾,“哪个方向?”  任西顾似笑非笑地转头看我。  “姐姐,你的眼光真好。”
第七章    “姐姐,你眼光真好。”   这还是任西顾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叫我姐姐,眉眼明明白白的写满嘲讽。   我单手掩面,丢脸的道,“谢谢,你可以选择性遗忘这个人。”  “好吧,我尽量。”  “亲爱的,”钟意看我和任西顾自顾自得绕开他往前走,绅士地道,“你们打算去哪,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谢了,不必。”  走出小区门口就是公交车站,任西顾吐槽,“你之前不是不出来吗,现在难道要跟着我去上学?”  “你真是不可爱!”我捏了捏他的脸,正好他那班公交车正停在跟前,我直接提溜着他迅速一起上了车,朝一脸哀怨的钟意挥挥手,希望今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车上80%以上都是初中生和高中生,现在是上学时间,车厢里已经没有空位,我和任西顾抓着把手站在车门旁,车窗大开充分透气。  “你就这样抛下他了?”任西顾道。  我耸肩,“没关系,除了我之外他还有许多备选,绝对不会寂寞的。”  他“哦”了一声,“那么花心的男人,你都不管?”  我呛声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嘴。”  他“啧”了一声,不爽的别过头去。  我对着窗户站了一会,突然注意到车上的学生们全部都没有背书包,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一般如果不是家住在学校旁边,基本上学生们午休时间也是在学校渡过,否则光是搭公车来回就要花掉一下午的时间。  “F中这几天是不是校运会?”  任西顾理所当然道,“是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中午我会在家。”  我一比他手里的书包,“那你干嘛要背书包?”  “这里面是饮料和面包……”他犹豫了一下,烦躁的抓抓头偏过脸,“下午我要跑两场。一场八百还有一场接力赛。”  “哟,不错嘛。”我欣慰的拍拍他的肩,“小家伙终于懂得合群了嘛。”  他不耐的拨开我的手,“你别动手动脚得好不好。”  “切。”刚刚才觉得他还算可爱,现在又原形毕露了。  叮——  公车在站台前停下,我看了看,还有一半车程才到目的地。旁边一个老人下车了,我今天出来穿着高跟鞋,在公车上摇摇晃晃磨得双脚隐隐生疼……  眼看就差一步了,身后不知打哪来的生猛男生突然冲上来挤开我一屁股坐下了。  我讪讪收回脚,忍不住心里不平衡的腹诽,看他的模样虽然是初中生,不过身为男性好歹也有点骑士精神,我的脚已经快要废了。  “喂,下去!”身旁的任西顾径直走到他跟前,原本就凶恶逼人的眉眼压低,眯起眼道。  他被吓了一跳,道,“为,为什么我要下去,明明我才刚刚坐下的。”  “下去!”他猛地朝他的座位旁用力一踢,“砰!”得重重一声,把全车人都吓了一跳,“我再说一次,你下不下去?”  我黑线了一下,忙冲过去拦他,小声道,“西顾,别这样!”不带这样欺负同学的,况且,这种行为是破坏公物= =!  “西顾,你坐这边好了。”车厢里似乎还有他们班的同学,那女生战战兢兢地起身道。  “我要坐哪关你什么事。”任西顾道,然后恶狠狠地盯着那可怜的男孩,“你给我起来!我就要你这个位置。”  我暗暗擦去冷汗,对这个脾气暴躁的小鬼有些无计可施。  幸好那男孩在他凶狠的视线中战战起身,他随即不耐得把慢吞吞起来的他拉开,把我按回座位,“你坐着。”  “不用了……”  “叫你坐着就坐着,别啰嗦。”他大男人地拿定主意,往我身后一站。  坐在我身后的女生立刻惊弓之鸟般弹起身,“……你,你坐。”  “你没事起来干嘛。”他冷冷睨了她一眼。  好在又一个站点到了,我前面空出一个位置,任西顾提着书包往那一坐,我眼尾明显捕捉到身后的小女生几乎要喜极而泣的表情。好吧,我理解你,身旁站着一个不定时炸弹的滋味确实难熬。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目的地F中终于到站了。  我等周围的人走了一半时从座位上站起,任西顾落后我一步,下车时,他声音低得几乎快被风吹散。  “喂……你等下要不要去看我的比赛?”    运动场上按照各个班级的顺序将各班的牌子立在桌上,以牌子为中心,由数张桌椅随意搭成的临时驻扎地迎风而立。  当任西顾带着我找到他们班的驻扎地时,原本正乱哄哄闹成一团的学生仔瞬间安静下来,躲躲闪闪的目光三三两两的朝我们看去。  “看什么看!”任西顾随手将书包抛在隔壁桌上,“乓!”地一声巨响,原本坐在桌子旁的女生几乎要跳起来逃跑。  我囧了一下,这小子今年才刚刚初一,到底在班上做了什么,杀伤力这般强大。  任西顾随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凳子另一头是一个戴着眼镜的西瓜头小男生,正欲哭无泪的朝四周发散着SOS。  “你还站着干嘛。”任西顾看了看我,将原本坐在他身旁的小男生往后一拽,“西瓜太郎,你再找个位置。”  “我……我不叫西瓜太郎,我叫泰朗……”西瓜头嗫嚅地捍卫自己的姓名权。  “那不就是太郎!”任西顾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句,“啰嗦什么,滚啦!”  我汗如雨下,“西顾……要团结友爱同学……”  “吵死了。”他往后挪了挪,一把将我拉到凳子上,同时,西瓜头也迅速无比的往后跳开,逃到大部队后面,情不自禁的露出解脱的表情。  “做学生做到你这份上,太失败了。”  他睨了我一眼,直接无视。  广播里正在播报各个项目的比赛时间,我穿着高跟鞋提着包包坐在一群幼 齿的初中生中,格格不入。更何况有任西顾坐在旁边压阵,自然也没人敢来搭话,不过也因此,好奇偷瞄的视线更是有增无减。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被关注过,明白了果然低调才是硬道理。  百无聊赖中,手机铃声蓦地响起——  “萌萌!”罗莉欢快的声音道,“surprise!”
第八章     原本便有些打退堂鼓,尤其罗莉这厮学人玩什么惊喜,大学后将近两年不见,连个招呼也不打的突然就从上海跑回来,现在带着大包小包正傻愣的在车站等着我呢。  我干咳一声,把头转向任西顾,“那个……有件突发状况要和你说说。”她是为了赶在我生日前带着大把礼物从上海连夜奔回的,总不能把她晾在那啊,难不成要我回她“不好意思我不能去接你啊,我要看我隔壁家的小孩跑八百?”   “我知道。”没等我开口他就把话一拦,怕是在一旁也听了许久。  我看着他分外平静的侧脸,干巴巴地道,“明白就好……那我先走了啊?”挥手把突起的莫名心虚理亏给拍掉,原本这次来看比赛也只是临时起意,再说我怎么也已经到现场晃了一圈,很有诚意了。  他沉默地坐在原地不吭气。  “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别啰嗦!”他双手环胸,背往后一靠,抵在身后的桌子上,偏头不看我。  知道他心里扭了,我拍拍他的头,“别生气,后天给你留一块最大的蛋糕。”  他狠狠打掉我的手,眼底藏不住愠怒的抬头,“你有完没完,我又不是小孩!”  “OK,”我耸肩,“好吧,那我走了。”  他不说话。  我走出老远,突然一阵乒乒乓乓的骚乱响起,这条道上由于任西顾驻扎着,其他班都远远搬到对面去了,因此这条只有小猫三两只的小道声音传得很远。  我回过头,便看见原本我们座位上的桌子被掀翻,他单手勾着沉重的书包,径直头也不回地走入赛场。  真是脾气凶暴的小鬼。  我咕哝了声,加快速度赶往车站。    “哎,你可来了!”  罗莉远远的看见我就学那些偶像剧久别重逢的女主角一般,把所有行李往两边一抛,扑过来狠狠抱住我。  我被她一勒,差点厥过去,她波涛汹涌的咪咪就是罪魁祸首!  “你现在有E杯了吧?”我摸摸下巴,淡定的掂了掂她的大咪咪,“看来这两年在上海养的很好么。”  罗莉尖叫一声,捂住胸口用力瞪我,“萌萌!我要告诉阿姨你性骚扰。”  周遭的来往行人已经朝这边频频露出暧昧的眼神,我接过罗莉的行李,“来吧来吧,我现在就带你见家长。”  “我说,这次我可是为了你专程跑来的,你要不要考虑给我报销车票和礼物。”  我点头,“好啊,谁让你这家伙,自从跑去上海就没了影,连寒暑假都不回来。”  她冤枉道,“我现在在上海兼了几份工,每天累得快忘了自己是谁了,难得我请假跑来看你,你多少表达点感动嘛。”   “你就做你的安分学生呗,你家里现在又不需要你养家,有必要这么累死累活地折腾。”  “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学的是广告设计,这行当水深着呢,资历不够根本就玩完。我现在不打打基础找好窝,以后毕业就等着吃自己吧。”她用力呼出一口气,“况且去年我一进校就开始水土不服,又是过敏又是长痘的折腾到今年,去年那模样压根就见不了人,我哪回得来。现在好不容易痊愈了,我把工作理了理,马上就包袱款款的过来了。”   我一揽她的腰,“辛苦了。走!这几天我做东,请你大吃四方。”    由于是临时事假,罗莉只能停留两天。  我的死党也就这么一两个,自然很是珍惜,这两天做全程伴游。  倒是任西顾,往日吃饭时间都是我去叫他,可这两天他每到这时间就不见踪影,出门前隔着阳台努力往他家里再瞅瞅,还是没看见什么人影。  啧,年纪小小,怎么脾气这么大。  生日这天,罗莉是傍晚的车,白天和她到处疯玩了一遭,黄昏时将心满意足的她送上车之后,我回校和室友再行庆祝。  其实准确来说她们并不算室友,那时我在宿舍待了没几天就申请走读去了,但在走之前,舍长还是将每个人的生日都慎重的记在本子里……包括我。  此后虽然因为没有和她们住在一起,感情相对疏冷了许多,但心中多少还是有点牵念,毕竟没有人会拒绝善意。  晚上买了蛋糕正和室友们一道在屋里煮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把碗筷一搁,才刚一出去把门打开,霍然就面无表情的立刻再把门甩上,  “亲爱的,不要这么粗暴啊。”不速之客钟意也不嫌疼,身体往门口一卡,一头拎蛋糕一手捧玫瑰的挤进来了。  满室欢笑在看到这条恶名昭著的学园之狼时嘎然而止,我蓦然想起任西顾,同样是让气氛瞬间冷场的人物,果然还是任西顾更顺眼点。  说到他,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估计还在生闷气吧。啧,所以我才不喜欢和小孩打交道。  眼尾瞥到他手上的蛋糕,倒是精致漂亮,我索性无耻点把他的蛋糕没收,朝他挥挥手,“行了,蛋糕我收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钟意屁股和座位粘得死死的,唱作俱佳,“萌萌,你真是太无情了~”  我翻了个白眼,言简意赅,“滚!”  “我就是喜欢你这样。”钟意继续深情款款,“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在你身后默默的守护你……”  我直接无视他。既然这么痴情就把嘴角擦一擦吧,那唇印太打击你的诚意了。    ……有了钟意这麻烦精在,这次生日闹到快午夜才回家。  我提着从钟意那搜刮的蛋糕走上楼梯,准备回家后将蛋糕放进冰箱,明天送到隔壁去。  手机在黑暗的楼道中散发着微微的白光,楼下的灯不知又被哪家顽皮的小孩砸坏了,我一路摸黑了几层楼,快到家门时脚下不知踢到什么东西,差点摔倒在地,  这一脚估计有些重,那温热的东西动了动,闷哼了一声……  我大惊,“任西顾?”
第九章      “你回来了。”他坐在台阶上,低声道。  手机的光线投射在他脸上,现在虽然是春末,但夜里温度骤降,他身子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嘴唇和双颊冻得青白青白的。  “西顾,怎么大半夜你还在这里?” 我伸手去拉他,才刚触到他的身子便被冰冷的温度骇到,忙不迭脱下身上的外套给他披上。  他不接,依然还是坐在冰凉的台阶上,“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我随口应到,“你快回房里冲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他却没理会,视线随着我的动作滑到我腕上的水晶手链上,“这是他们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低头一看手腕,“是啊,几个室友集资给我买的。”  他没吭气了。  “快起来吧,地上太凉了。”我又去拉他。  他还是不肯动,只拧着眉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呆一会。”  “你冻傻了?”我微怒道,“走不走啊!”  “不走!”他也大声回我,而后在我越来越冷的视线下又硬撑了好半晌,才不情不愿的咕哝一句,“脚麻了……”  “你真是——”  我扶着额,若不是怕会虐待儿童我绝对要熊熊给他的脑袋补几个大锅贴。没事逞什么强啊!  “你慢慢一点点起来,别急,我扶着你。”我提着蛋糕的手拉着他,边俯下身,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腰用力往上拖,“啧,你平时是吃秤砣的吧,明明还没有我高呢,怎么这么重?”   他明显又炸毛了,闷不吭声的甩开我的手,左手支着栏杆爬起来转身就要走,可惜才刚一迈步,他立刻又哗啦啦倒下了。  “你看你看,又逞能了吧。”我忙及时伸手把他给抱牢了。  “我没事,不用你管!”他又朝我吼,挣扎着从我怀里出来。  我只能无奈的吁口气,努力顺毛,“OK,我不管。那西顾少爷可以允许奴家把你扶回去么?”  他一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明显的龙心大悦,这才满意的伸出一只爪子给我搀着。  我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你这小孩实在太不可爱了太不可爱了。”  他“啧”了一声,下巴一努地上,“还有我的书包没拿。”  我空出一只手顺便一提那鼓囔囔的包,没留神,差点被这出乎意料的重量给拽下去。  “小心!”他第一时间接住那包包,脚步不稳的踉跄了下,把包给护紧了。   “你包里装了什么啊,怎么这么沉。”  “没什么……”  我狐疑的一看他,“真的没什么?”  他捏紧包,“……只是不值钱的小玩意。”  我蓦地想起他之前看到我的水晶手链时怪异的反应,“包里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他老半天才“嗯”了声。  我心中没来由的一酸,想着平日那般凶恶的小鬼抱着这么重的礼物一直守在我门外等了大半夜,心中百味杂陈,酸软了起来。  低头看了看手机,“还有10分钟到午夜,你先在这等我一下。”说完我也没待他反应,把蛋糕往他怀里一塞,脱下高跟鞋拎在手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冲冲,赶回房里。  哐啷哐啷的打开房门,我光脚飞奔到储物室找到过年时还剩下的几个烟花往腋下一夹,摸走老爸的打火机后一路风风火火的又跑下去。  任西顾愣愣的看着我前后不到两分钟的生死时速,我跑到他跟前扶着膝盖喘了两口气,“你……你现在脚还麻不麻……”  他接过我手上的烟花,摇头。  “好……你,你现在能不能在5分钟之内再……再爬个四楼?”  他看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当然可以,不过……你行不行?”   “行!别小看女人的行动力!”这都是真刀真枪的从血拼(SHOPPING)那练出来的。    这一夜,黑暗中,两个人手牵着手在楼道上一路喧闹的狂奔。  许久没有这样肆意过,好像又回到了那段可以张狂跳脱的青春,我握紧手中那只冰凉的手。  他一直是个早熟而孤独的孩子,浑身充满着尖刺,渴望着被爱,却又不肯轻易接受善意和示好。  对待感情,他懵懂而敏感,粗暴的拒绝下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透着几分可怜,让我情不自禁的有几分怜爱了。  于是隐性圣母的大军,在这个晚上终于正式添上一员大将。    23点57分  我靠在天台的栏杆上,话也说不全了,只埋头瞎喘气。  倒是任西顾,不愧是跑八百的,现在还能从我兜里摸出打火机,麻利的拉着我找到一个背风处,小心的挡住风口把蜡烛全点上。  59分,他把烛光盈盈的蛋糕推到我面前,从包里掏出礼物放在蛋糕旁,“萌萌……生日快乐。”   “没礼貌的小鬼,叫姐姐啦!”我笑骂道,合掌快速许了个心愿后用力把蛋糕吹熄——  当!  午夜的钟声也在这一秒敲响。  他第一次开怀的笑起来,弯着嘴角,眉目舒展,双眼映着红艳艳的烛光流光溢彩,第一次发现他竟然是这般漂亮的少年。   “这是什么?狗?虎?猪……”我捧起他的礼物,那是个两掌大的泥塑,红漆似乎才刚刚漆上,味道还未消失。  他的脸随着我的话越来越沉,“不喜欢就拿来。”  我一把抱紧泥塑,不逗弄他了,“我很喜欢哟,是我的生肖“鼠”对不对。”握着他的手时,我在他的指尖摸到了细碎粗糙的伤痕,难怪这两天他都不见踪影,“你是不是跑去东城做泥塑了?”  “……嗯,那边的泥铺师傅肯教我做。”  “谢谢你,西顾。”我摩挲着那头红色的大老鼠,做工虽然很生涩,但每一个线条和边角都很圆润,看得出是下了一番苦工,我慎重地看着他又重复了一次,“我非常的喜欢。”   他有些困窘的撇开脸,“啰嗦。”  “唔,那下半年你的生日我也要想想该送你什么……”我搓着下巴,猛然道,“要不我也捏一只大绵羊给你好不好?”  他嫌恶地皱眉,“不好!”  我想想也是,他怎么看都是头狼……偏偏他属羊= =!  一头羊,不管我怎么捏都不威武啊。  “你现在操心这做什么。”西顾恶声道,开始拔掉插在蛋糕上的蜡烛,把塑料刀塞给我,“你自己切切。”  我切了个最大块的蛋糕递给他,“喏,全部都要吃掉。”  他点头,偏头一看我那份蛋糕上的草莓,理直气壮地道,“我和你换。”  “换什么换啦!”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我把那颗草莓抠下来盖在他的蛋糕上,他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动食指……  砰——砰——  烟花们排着队,相互倚靠着,短暂而绚烂的点亮天台上漆黑的夜空,这些开放时间最短暂的花儿,在绽放到极致的那一秒纷扬如星子洒下……  他的眼睛也倒映着漫天灿烂的星光,星海落在他眼中,他仰着头,和我一起举着烟花凝望着如墨夜空……    这是一种安静到极致的满足,我想我一定会记得很久很久,不会忘。 第十章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醒来,太阳早已经晒屁股了,明晃晃的光线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还坐在天台上,原本披在任西顾身上的外套又回到自己身上。  “西顾?”刚想起身,才发现大腿重得要命,几乎没有知觉。我低头一看,只见西顾正蜷缩着身子窝在我身旁,毫不客气的把我的大腿当枕头,睡得天昏地暗。  “这小鬼——”我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咽下骂,无奈地推推他的肩膀,“西顾,起来了起来了。”   他不爽地皱起眉,闭着眼睛左手捂住耳朵,在我腿上蹭了蹭,重新睡去。  我只得无奈的加大音量,摇着他的肩膀再唤几次,“别睡了,起来起来,西顾,快起床了,”   他慵慵懒懒地低唔了一声,这才不满的睁开眼,刚刚踏入变声期的沙哑声音竟然听得人脸热。  “任西顾!”我压下眉,直接把他的身子给扶正了。  他大刺刺的打了个呵欠,抱怨道,“啧,你怎么跟个骨头架子一样,一晚上硌得我头疼。”  我出离愤怒了,趁他刚睡醒还晕乎的时候准准的赏了他一记爆栗,“臭小子,我还没嫌你的猪头太重,睡得我脚疼。”  他捂住头瞪着我,眼神凶归凶,到底还是没吭气。  我扶着腰站起身,两手揉搓着腿脚努力活络僵硬的身体,“下楼吧,昨晚大家都没睡好,我去补个回笼觉。”  他哼了哼,和我一前一后的回了屋。    一夜未归,到家后难免被老妈批了个底。  我都大二了又不是未成年,班上的小林还早和人同居了……我暗中腹诽着回屋。上床前神差鬼使的去阳台探了探,两家的阳台离得近,隔音不算太好,但隔壁始终静悄悄一片……  看来任伯母昨晚也没有回来啊。  我思忖着,等会午饭时该叫他过来吃饭。  谁料这一睡,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已日落西山,饭桌上只搁着张字条:    你妈我今晚要和你爸二人世界,饭菜都在锅里,微波炉还有一碗煲汤,你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勿扰!    靠,其实我是你们俩捡回来的吧。  我把字条一收,胡乱洗漱了下就跑到隔壁按门铃,隔着门板隐约听见门铃声叮叮咚咚地在室内回荡,却好半天都没见他开门。  “西顾?任西顾?”我顿觉有些不妙了,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边配合着用力敲门。  终于,在我考虑要不要撞门时门扉开了条窄缝。  我一愣,冷不伶仃的,一个滚烫的身子从门后跌出来,结结实实的撞在我身上——  “西顾!”    连拖带拽的把人搬到床上,他双颊透着病态的潮红,额头全是冷汗。  估计昨晚衣着单薄的在楼道等了半宿又去天台吹了一夜风,染上风寒了,“你家里有没有感冒药?”  他摇头,才大半天没见,精神萎靡了不少。  我定是上辈子欠他,又是擦汗又是递药最后还不忘喂饭的照顾他,他倒是跟我扭,精神稍稍好了些就开始挑肥拣瘦,不是嫌开水太烫就是嫌饭菜不好,一刻没让我歇息。  “你待所有人都这样?”吃了药发完汗后,任西顾道。  我一挑眉,淡淡的说,“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对每个人都这么圣母我早就过劳死了。再瞅了他一眼,就当生病中的人难得脆弱感性 吧。  “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对我好……”好半晌,他憋出这么一句。  我怔了下,心里有点发酸。  他静静的凝视着我半晌,再也没有说话了。    任西顾的病来势凶猛去也匆匆,没几天就又是一尾恶龙。  他像一个婴孩,敏感而多疑的试探着,小心翼翼的交付信任和依赖。我与他都是慢热的人,总要花上比其他人更多倍的时间才能打开心防,但若是让我们认同了,就是一生都不会再轻易变更。  大学时光转得飞快,眨眼大三就已经过了,升上大四便意味着该准备踏入社会,让社会这染缸给自己上层色吧。  此时的我并不想离开F市,只打算毕业时在附近找一家小公司开始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先一年毕业的钟意大四上半年便进入本市著名的外资企业做实习生,听说这一年他混得是风生水起。  我倒没什么欣羡之意,大家追求不同。  上交毕业论文后我在人才市场晃了一周找到一份前台文员的工作,现在的工作不好找,竞争压力也越来越大,更何况这家公司离我家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方便快捷。我想唯一的问题,就只有这家公司……充满了个人特色的名字……  ——建仁电子有限公司。  真是令人……难以启齿的名字啊。    “你今天怎么没有上班?”任西顾今年初三,正值半期考期间,刚刚上午的考试结束便撞上我闲赋在家,夹着一大袋漫画零食不亦乐乎。  我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辞职了。”  “为什么?”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沉默了良久……  如何能告诉他,实在是因为我再也不能忍受每次接到来电时那句简洁泣血的——  “你好,建仁吗?”  最悲惨的是我还必须微笑着亲切回答,“是的。这里是建仁……”  凸 = = 凸    失业后的日子还未享受彻底,命运的电话便在一个深夜响起。  我昏昏沉沉的摸索着手机按下了通话键,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道。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或许我们今晚可以探讨一下艺术与人生。”
第十一章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我单手掩面,“你闭嘴!”  “真粗暴啊。”钟意下巴抵在支起的手背上,“枉费我为你寻了个好工作,也不感激感激我?”  “你从哪知道我辞了工作在家废着?”昨晚大半夜来电话约我出门接收工作。  他摇摇食指,“山人自有妙计,不可说不可说。”  “啧,不说我也知道。”冷冷睨了他一眼,八成是前两天和室友通话后那个大嘴巴泄露的。  “来,跟我走就是了。”  我怀疑的挑高眉。  “亲爱的,我还会卖了你不成?”钟意露出大大的笑容,小虎牙若隐若现,欺骗世人的无害。  我眯起眼,踩着高跟鞋一路清脆的叩叩叩,跟着他叩到了美容院……我眼角抽搐了下,“你让我面试这里的工作?”  “当然不是。”钟意拉着我的手进去,“你该好好保养了。”  我站住了,“这跟我找工作有什么关系?”  “亲爱的,好的形象是面试成功的第一步,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公平,但不能否认,一个亮眼的皮相总能比其他人更容易引来关注。当然,你可以说你是以能力为主,形象并不重要。但亲爱的,如果说原来按你的能力是七分,那么在同等条件的情况下,它会让你增值到九分,” 钟意摸摸下巴——  “现在该让你的起点变高了。”    从美容院出来后削了个清爽的披肩发,一头中长发被发型师扒拉来扒拉去的吹造型,最后用啫喱定好了,顺利走向下一家。  “帮她拿几款亮色的衣服。”  我连样式都没来得及看,只顾着晕头转向没完没了的试衣服,我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到哪去。  一路全权由钟意挑了两件套装,我低头看着瘪瘪的荷包,内心泣血。  钟意俯身在我耳边道,“要不要我为你买单?”  我头也不抬地推开他的脸,“谢谢,不用。”  “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买衣服给女朋友是天经地义的。”  “得了,你女朋友那么多,给自己留点钱买裤衩吧。”   钟意抚胸而叹,“我太伤心了,这么多年来你是我唯一承认的官方女友,你该对自己有信心。”  “可惜我对你没有。”我转身回更衣室准备把衣服换回来。  “不用换了,就这样吧。”钟意把手一带,行程在化妆品专柜那划下终点。  我半阖上眼感觉有一双手轻巧的画眉,修容,勾眼影,描眼线……看他这般熟练,果然经验匪浅。  对于我而言钟意已经渐渐蜕化成一个无性别的中性角色,不得不承认,在内心深处其实我嫉妒过他,可以那般肆意不顾任何人眼光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在某种层面而言也是个勇者。这是我,包括身边大多数人所冲不破的。  “萌萌,其实你也可以是一个美人。”  活动镜面被转到我眼前时,我怔了下,有一瞬间涌起角色扮演的错觉——  镜中一身米白色套装熟悉又陌生的时尚丽人用同等不确定的眼神回视我,有一种微妙的认知错位感。  “从小沿袭着同一条路不是太无趣了,从现在起换一个路线不好吗?”带着一点诱惑的声线道。  “其实今天和你一起出来改变形象只是我的好奇,想尝试着做一天截然不同的自己,”我想了想,还是开诚布公道,“我不是你,虽然有时候会羡慕你,但我还是更习惯做原本的自己。尝完鲜后,感觉确实不错,生猛海鲜偶尔试试就好,我还是更喜欢清粥小菜。”  人就是这么回事,惯常的路走多了虽然会羡慕其他人的风景,但并不表示那样的风景就会适合自己,就会让自己走得惯。偶尔路过了别人的风景,到底还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钟意垂下眼一瞬也不瞬的看了我半晌,耸耸肩,“好吧,但至少今天要陪陪我,慰劳慰劳我的辛苦。”  我掏出手机,淡淡的否决,“不行,现在快到考试的结束时间,我要去接人。”  “考试?”   “初三半期考,我答应了西顾今天他考完试就请他吃饭。”  “怎么又是他。”认识了两年,钟意也听我叨念了两年,这次他干脆发动车子,“没事,我不介意多带一个电灯泡。”  奶奶的,我很介意啊!     骚包的红色轿车停在F中门口,来来往往穿着制服的学生经过时无不好奇的回头。  钟意轻敲着方向盘戏谑道,“美丽的大姐姐要来诱拐弟弟了吗。”  我闻言也起了一份玩心,远远看到任西顾时摇下车窗,探出难得精心妆点的脸,等着那个生人勿近的身影一步步走来。  他书包单肩斜挂着,紧抿的唇线和散发着拒绝的眼神令周遭的同学向来不敢靠近。视而不见的略过车子,任西顾双眼随意梭巡一周后靠在校门前开始等人……  啧,我这么个大活人当我隐形啊。  我敲了敲车身令他转过头来,单手托着腮加大音量——  “可爱的弟弟,愿不愿意陪大姐姐兜风啊?”  瞬间,周遭所有八卦心旺盛的同学们火速停下脚步,竖起耳朵。  任西顾认出来人是我后,愣了一下,目光停格在我身上,“你今天怎么……”  我娇嗲道,“上车吧,大姐姐请你吃饭哦~♥”  在一片霍然升温的暧昧目光中任西顾打开车门,蓦地和钟意四目相对。 第十二章   任西顾目光平静的从钟意脸上移开,没有上车,而是看向我,“今晚是你们俩的约会时间?我不想当飞利浦。”  我理所当然的道,“怎么会,既然之前就答应等你考试结束请你吃饭,当然不会爽约。”  钟意倚在驾驶座上悠悠哉哉地道,“西顾弟弟,大哥哥和大姐姐陪你吃饭不好吗?吃完饭后我们大人也有大人的夜生活,到时候我和萌萌会送你回去,不过她可是要陪男朋友的哟。”  “大叔,我和你不熟。”任西顾冷冷地道,“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多。”  “为什么她是姐姐我就是大叔?”钟意忧郁的画圈圈。  我瞧瞧周遭学子们的目光已经转向白热化,无奈的再度召唤僵持在车门边的西顾,勾勾手唤他过来,“别听钟意瞎扯谈,待会吃完饭我和你一起回去,上次的资料我还没打完,哪有心思去玩。”  钟意冒头,“资料可以明天再打,我们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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