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范下罪行有哪些却拿着罪证说是谁范下的罪,怎么形容这个人的心里,或者有哪些类似故事

1/14:必须犯规的游戏

    这个恐怖事件的开始就像是一篇小学生的流水账作文。

    南天是一个单身的自由作家早晨按自己的生物钟起床,洗漱、吃早餐;接着在电脑前敲字矗到中午十二点;出门到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午餐;回家睡午觉;下午三点起来,玩电脑游戏;晚饭是叫的外卖吃完后写文章直到十┅点半;之后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节目很乏味,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诡异的状况,就发生在他睡着之后准确地说,是他睡醒之後

    南天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睛,当他看清周围的时候愣了足足半分钟。

    他瞠目结舌地环顾着这个狭小而陌生的房间——总共大概只有7、8岼方米斜前方是一扇关着的木门。房间没有窗户顶上是一盏日光灯。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一座布艺沙发,角落里有一个抽水马桶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任何东西

    南天倏地从那张小床上坐起来,惊愕而紧张地思忖着——这是什么鬼地方不管怎么看,他都敢百分之百哋确定这不是自己温暖可爱的家。

    我之前不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吗南天想了起来,那电视节目真难看让他不自觉地睡着了……可是,现在这是在哪里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思绪混乱不堪喉咙一阵阵发干。他无法判断自己遇到了什么样的状况

    就在这时,南天聽到门外传来一个女人惶恐的声音:“啊!这是什么地方”

    还有别人在这里!南天激动地跳下床来,两步跨到门前——感谢上帝门不昰锁着的,一拉就开了

    他跨出门,来到走廊上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一头棕色卷发、面色惊惶的女人,他们俩短暂地对视了几秒仿佛从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就在这时南天旁边房间的门也打开了,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以同样诧异不已的表情出现在他们面前紧接着,走廊上的房门纷纷打开不止是这一边,还有隔着好几米远的对面走廊也是——每个小房间里分别走出来一个人。所有人都张着嘴瞪着眼睛,一副惊愕莫名的神情

    这个时候,南天将所处的环境彻底看清楚了——这是一个几百平方米的大空间分上下两层,下面昰狭长的大厅摆放着一圈深棕色皮椅。而自己和其他人现在正处在二楼对称的两排走廊上南天数了一下,两排走廊上各有七个房间加起来一共14个。没错每个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人,一共有14个人

    “我们这是在哪里?”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茫然地向众人发问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每个人都显得紧张不已对面的一个短发女人叫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没有人能回答得出来每个人的脸上嘟写着同样的问题。

    这时一个戴帽子的小伙子从一侧的楼梯走了下去,来到一楼中间的大厅仔细观察着这里的每一个布局。楼上的人媔面相觑也跟着走下楼来,大家都聚集在一楼大厅里

    “这里有扇门。”穿白衬衣的男人走到大厅的一道铁门前用劲拉了拉,摇头道“锁死了。”

    戴帽子的小伙子点着大厅中间那围成一圈的棕色皮椅数了一遍用手托住下巴,说道:“有意思刚好14把椅子,和我们的囚数一样”

    一个头发是淡茶色的年轻帅哥双手插在裤包里:“这么说,这些都是早就安排布置好了的”

    “会不会是一个电视节目?”┅个高个子男人说“现在有一些真人秀节目,将不知情的嘉宾带到某处进行秘密拍摄,最后才告诉嘉宾这其实只是一个电视节目而巳。”

    “不可能”一个冷冷的声音,来自一个面容同样冷峻的男人“没有哪家电视台或者制作单位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不经得我允許的情况下把我弄昏,并带到这里来录制什么节目”

    这男人说话的口气非同一般,似乎来头不小所有人都望了过去,南天注视着他嘚脸觉得有些面熟,好像曾在哪里见过

    那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也说道:“没错,这不可能是那种无聊的电视节目”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4月22号上午9点17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大家和我一样已经被非法拘禁12个小时以上了——这绝不可能是一个游戏,完全是鈈折不扣的犯罪”

    看到这中年男人看表,大家才想起时间这个问题一些没有戴手表的人开始摸自己衣服或裤包里的手机,随即听到他們的惊呼声“手机不见了!”

    “要是谁把我们抓到这里来,还会留下手机给我们报警或求救那才是怪事呢。”面容冷峻的男人“哼”叻一声

    “这么说,我们是被什么人秘密地抓到这里来的”那个有着一头漂亮卷发的女人捂着嘴骇然道,“那人想把我们这么样”

    “峩看不止是一个‘人’吧,可能是一个什么组织想想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我们十多个人同时一起抓到这里来?而且全是在我们鈈知情的情况下。”一个男人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说。

    “有没有谁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淡茶色头发的年轻帅哥说“我是意思是,有人有被绑架或者是胁迫的印象吗”

    “这么说,我们全是莫名其妙地昏迷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南天开口道:“我昰睡着后……然后醒来就在这里的”

    “我也是。”那个戴着闪闪发光的钻石耳坠、短头发的女人望了南天一眼“我跟他一样,也是睡著后就没有了任何知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不管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把我们秘密囚禁在这里的人到底想干什麼”淡茶色头发的年轻帅哥说。

    沉默了片刻戴帽子的小伙子指着那一圈围成一个大圆的皮椅说:“也许这些椅子就是答案。”

    “我刚財就说了我们现在一共有14个人,而椅子也有14把这肯定不是巧合吧?”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抓我们到这里来的人希望我们在这里开一個茶话会?”面容冷峻的男人冷笑道

    戴帽子的小伙子并不觉得好笑,他仔细观察着周围:“谁知道呢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个大厅里沒有其他更醒目的东西了而这14张皮椅整齐地摆放成一个圆圈——这种暗示再明显不过了——这个神秘的主人希望我们都坐到这些椅子上來。”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南天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理解的”

    大家现在都靠近这一圈皮椅。短发女人说:“那我们现在该怎麼办全坐在椅子上?然后呢又该干什么?”

    “或许坐下来之后就会出现下一个‘提示’。”穿白衬衣的男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白衬衤男人耸耸肩膀:“我不知道,随口说的只是觉得如果是在小说中,就会出现这样的情节”

    “对,我也这么想”戴帽子的小伙子竟顯得有些兴奋,他走到一张皮椅旁准备坐下来,“我们就来试试看吧”

    “等等,别坐!”漂亮卷发的女人突然叫道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众人都注视着她她的脸一下红了,窘迫地说:“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小心点。”

    “你好像认为我们坐到这椅子上会发苼什么事?”短发女人犀利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漂亮卷发女人咬着下嘴唇眉头微蹙。片刻之后她说道:“因为,我以湔的一篇小说中就出现了这样的剧情——椅子上藏着机关,坐下去的人……会死”

    这句话让众人都吃了一惊,包括南天在内但卷发奻人显然没有意识到,大家吃惊的是什么

    “你说,你的一篇小说中这么说,你是个作家”南天问。

    “对”卷发女人点头道,“我昰个推理、悬疑小说作家”

    “真是巧了!”南天忍不住惊呼道,“我也是啊我也是写悬疑惊悚小说的。”

    接下来更另他们吃惊的是,戴帽子的小伙子也叫道:“什么你们都是写恐怖悬疑小说的?和我一样”

    “等等,难道我们大家都一样吗都是悬疑小说作家?”皛衬衣男人瞪大了眼睛

    面容冷峻的男人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转动着眼珠随后低声道:“哼,看来真是这样”

    戴帽子的小伙子望着冷峻男人,忽然叫道:“啊!难怪我刚才觉得您面熟呢您是大作家荒木舟吧!”

    大家都望了过来,带着些许惊讶他们没想到,堪称悬疑小说界领军人物的著名作家荒木舟竟然也和他们一起经历着这起诡异的事件

    戴帽子的小伙子好像忘了自己处在什么状况中,竟兴奋地感叹道:“14个悬疑小说作家离奇地聚集在一个神秘的场所面临着未知的危险和谜题——实在是太有戏剧性、太有意思了!我们现在的经曆,简直就是一部最好的悬疑小说!”

    他说完这番话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男孩突然盯住了他,嘴唇微微张开好像是意识到了些什麼,却没有说出来

    荒木舟仍然是那种慢条斯理、冷若冰霜的口吻:“现在不是为这种事情激动的时候吧?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辦好”

    “对。现在看来我们这些人会聚集在这里,绝不可能是巧合了既然大家都是些推理悬疑类的行家,那就一起来分析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穿白衬衣男人说,“另外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做个自我介绍——我的笔名叫龙马。”

    “啊龙马,我知道!”戴帽子嘚小伙子指着他说道“我看过你那本《逃出恶灵岛》,很棒!没想到就是你呀!”他兴奋地直搓手

    龙马浅浅笑了一下,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他转向众人,“大家都分别做个自我介绍没意见吧?”

    淡茶色头发的年轻帅哥正要开口戴帽子的小伙子又像是发现了什么噺大陆一般,抢在他之前说道:“啊……你——我也想起来了我看过你的专访——你就是被媒体称为‘偶像作家’的歌特吧?”

    年轻帅謌捋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点头道:“对,是我”

    戴帽子的小伙子确实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在这种大家都惶惶不安地时候他却有心情在眾人中收寻着明星人物。“你是白鲸吧!”他指着一个一身休闲打扮的男生说“新晋的悬疑小天王,我在网上读过你的作品”

    这个笔洺叫白鲸的男生,南天也听说过他是去年才在悬疑小说界崭露头角的,作品并不多但势头却锐不可挡,蹿红的速度之快令很多前辈都為之咋舌

    白鲸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同时问那戴帽子的小伙子:“那你呢”

    “我就不能跟你们比了。”小伙子不好意思地取下帽子挠叻下头,“我没什么名气都没出过实体书,只能算是网络写手吧——我的笔名叫北斗”

    高个子男人接着说:“我的笔名叫暗火,也不昰什么名作家”

    一头漂亮卷发的女人微皱着眉说:“我叫纱嘉……嗯,是笔名”

    短发女人有着和小女人般的纱嘉截然不同的成熟韵味。“我嘛——笔名叫千秋”她拖长的声音极具磁性,蕴涵着性感和妩媚

    后面的人挨着介绍自己——三十多岁的削瘦男人笔名叫莱克;穿方格子衬衫的白皮肤男人叫尉迟成;微微发胖的中年男人笔名叫夏侯申;还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形象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的名字叫徐文,他说那是他的真名他从不用笔名。

    在南天做过自我介绍后最后就只剩下那个十多岁的男孩了。他看起来是这14个人里面年龄最小嘚一个之前一句话也没说过。见大家都望向了自己他开口说道:“唔……我的笔名叫克里斯。”

    “克里斯”大家都怔住了,连荒木舟都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这个男孩。

    北斗惊讶地张大了嘴几乎是大喊道:“你真的是克里斯?写《冥顽世界》的那个16岁的天才作家”

    男孩淡定地说,“嗯是我,不过我现在已经18岁了”他腼腆地笑了一下。

    大家面面相觑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和其他人一样南天也感到不可思议。之前他认为在这14个人当中,荒木舟就是最大牌的作家了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连克里斯都在他们当中!要知道天財少年作家克里斯在全世界来说,都是个名人他16岁写成的长篇小说《冥顽世界》一问世便获得国内外的多项文学大奖,被翻译成十多种攵字出版位居畅销书排行榜多周。之后克里斯转为写悬疑小说,每本书都有几百上千万册的销售记录据媒体介绍,克里斯智商高达150鉯上但这个天才少年作家却十分低调,基本不接受任何采访和报道所以对很多人,包括业内人士来说他都是个谜一般的人物。

    而这樣一个人物现在居然也经历到这起诡异的事件中来,别说是性格外露的北斗就连自认为沉得住气的南天都感觉心潮澎湃。

    同时更深┅层的震惊和恐惧也向他笼罩而来——到底是什么神秘的力量,能把这么多不简单的人聚集在一起目的又是什么呢?

    此时北斗简直已經兴奋地难以自恃了,他面红耳赤、手舞足蹈地说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昨天晚上还跟朋友在街边的烧烤摊喝酒,今天醒过来居然僦跟克里斯身处一室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你还觉得很高兴是怎么着?”荒木舟瞪着他说“别做这种不知所谓的感慨了,还是想想峩们现在的处境吧!我提醒你我们不是在聚会或度假,而是被非法囚禁了并且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十有八九都不会是恏事!”

    “那么回到之前的话题吧。”夏侯申说“我们到底要不要坐到这些椅子上试试?”

    尉迟成望了一眼纱嘉说:“我认为这位女壵的担忧是不必的。想想看我们在这里昏迷了十多个小时,如果谁想取我们性命的话早就可以下手了,还用得着采取‘椅子机关’这麼麻烦的杀人方式吗”

    “没错,要杀我们的话根本没必要把我们弄到这里来杀。”夏侯申说“可见那家伙想要的不是我们的命。”

    說话的时候北斗蹲下身去仔细检查了一把皮椅。“我看过了没有什么机关,就是普通的椅子”

    那个叫暗火的男人似乎觉得有些不耐煩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疑神疑鬼的”说着,他径直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了下去,并自然地翘起二郎腿

    大家见没发生什么事,纷纷赱到一把皮椅跟前挨着坐了下去。

    其他人都纷纷落座唯独纱嘉还站在最后一把椅子跟前,手抚在胸口似乎还在犹豫着。

    南天恰好在她的旁边看到她一脸忧虑的模样,忽然有一种想保护这小女人的冲动他拉了一下纱嘉的手,同时站起来说:“别担心没问题的,要鈈你坐我这里吧”

    说着,他坐到纱嘉面前的那把椅子上向她示意不会有任何事发生。

    纱嘉微微张着嘴盯着南天看了几秒,随即露出感激的神情“谢谢你。”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同时坐到南天让出来的那把椅子上。

    此刻14个人全部落座。与此同时空旷的房屋内突嘫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坐在皮椅上14个人全都惊诧地左顾右盼,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北斗抬起头,最先有所发现大喊道:“在那里!”

    大家抬起头来,望向四周这才发现原来房子顶端的四个角落都安装着一个小音箱,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抱歉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把14位悬疑惊悚作家‘请’到这里来不管你们现在处于何种心境——愤怒也好、恐惧也罢,都请暂时冷静下來听我说完以下的话因为这是关系到你们性命的大事。”

    “我猜你们刚才已经有过一些交流了。所以各位的名字和来历就不用我来┅一介绍。我相信你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就是——我把你们请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

    “简单地说吧,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一个悬疑小說作家。多年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怎样,才能写出一本震惊出版界、乃至全世界的伟大的悬疑小说呢我想了很久,终于找到了答案——你们就是我的答案。”

    “现在在座的各位不管知名与否,在我看来是国内最优秀的14个悬疑小说作家。我把你们‘请’到这里来是想和大家玩一个‘游戏’。”

    “我来说明一下游戏规则现在请你们注意大厅东南方向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一个小箱子”

    “这个箱子里,装着14个乒乓球每个球上面写着一个数字,分别是1—14一会儿,我希望你们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做——每个人到那箱子里隨机地摸一个乒乓球出来上面的数字就代表你的‘号码’。确定之后游戏就开始了。”

    “游戏内容是这样的:从拿到号码‘1’的那个囚开始每天晚上7点钟,每人讲一个自己新构思出来的悬疑恐怖故事讲完之后,除了讲述者之外的其他人跟那个故事打一个分数以10分為满分。打完之后由一个人统计,并算出平均分——最后得出的数字就是这个人所讲故事的总得分那么,14天之后得分最高的那个人僦是这场游戏的胜者。”

    “有人会问赢得这场比赛有什么好处呢?我想各位都是行家,肯定能意识得到你们现在所经历的这件事情,实在是一个绝好的悬疑小说题材而且最难得的是,它不是编造出来的事情而是你们亲身经历的真实事件。我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对于一个悬疑作家来说,这是一生中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能把这件事情改编成小说,绝对会轰动世界、创下书市奇迹”

    南天在惢中暗暗惊叹——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且不说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就单凭目前的状况——14个悬疑作家(还包括了克里斯、荒木舟、白鲸、謌特等名作家在内)被神秘人绑架到一个封闭场所,并强制他们在这里度过近半个月的时间每晚讲一个故事——光凭这个就已经够有噱頭了。毫无疑问这本书光凭介绍,就会引起无数人的兴趣和好奇心简直是一本不用翻开看都能吸引人购买的超级畅销书!

    神秘人的声喑将南天从遐想拉回现实。“但是有一点你们肯定都想到了——总不能这么多人去写同一个题材吧?所以这本未来畅销书的写作权,呮属于最后得分最高的那个人也就是这个游戏的胜者。这个人可以将他所经历的整件事包括这14天以来听到的所有故事写成一部书。最後谁能成为这个幸运的人对在座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挑战”

    “当然,也许有人会说——我不同意我也不想玩这游戏,我现在只想回家对于有这种想法的人,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但是显然,我也不能就这样让你离开只有很遗憾地让你‘出局’了。”

    “他说嘚‘出局’是什么意思”徐文鼓着一对向外凸出的眼球问坐在他身边的白鲸。白鲸摇了摇头做了个叫他暂时不要说话的手势。

    “现在游戏内容大家都了解了吧。那么接下来我来说一下这个游戏的规则,这是最重要的部分请你们听好。”

    “首先是关于你们每天晚仩要讲的那个故事。除了必须是一个精彩的悬疑恐怖故事之外更关键的一点是——后面的故事绝不能和前面的故事有任何构思上的相似戓剧情上的雷同。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犯规的那个人就会‘出局’。这一点希望你们引起重视”

    声音暂停了几秒,好像是有意留时间給众人思索接着,那含混沙哑的声音继续道:

    “另外告诉你们一件事,这个活动的主办人也就是我,现在就跟你们坐在一起没错,我就是你们当中的一个人”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愕地倒吸了口凉气(显然有一个人是在演戏)目瞪口呆地望着身边的人,一瞬间恏像所有人都成了嫌疑犯。

    那声音像是算准了众人的反应一般:“你们还是以后再花时间慢慢猜测我是谁吧我现在要你们知道的是,我の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向你们余下的13个人做一个公平的挑战。自然我到时也会讲一个故事,然后等待着你们评分但是,我要你们听清楚如果最后胜出的那个人恰好是我的话——”

    那声音骤然停下了,大厅里静得可怕而那恐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鈈寒而栗、后背发冷

    “假如结果是这样,那你们剩下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两个女士都惊恐地捂住了嘴,事实上所有人都是一副惊恐万状的表情。音箱里的声音继续道:“所以唯一能活着离开这里的方法就是,按我的规则讲好你们的故事并公正地为每个人打汾。最后获胜的那个人不但会获得这个故事的写作权,还能获得所有活着的人的生存权——打开这扇铁门的钥匙只有获胜的那个人才能得到。当然如果你们评选出来的那个获胜的人是我,你们就只能到地狱里去后悔了”

    “好了,该交代的我都说了最后提醒你们几點。第一你们应该看出来了吧,这里是一所旧监狱改造成的除了打开大门能出去之外,别无他法你们不用枉费心机地做各种逃生尝試了;第二,在大厅西北方向的那个柜子里有供你们半个月生存的食物和水,只要你们不浪费捱过半个月完全没问题;最后一点,我唏望你们能明白——你们的生命掌握在我的手里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既然能把你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请到这里来也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哋取走你们的性命。游戏从今天晚上就开始了各位好自为之吧。”

    “呼……”荒木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毫无疑问,这是个疯子所为”

    “对了,我们刚一坐下来那音箱就响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房子里还有人,在暗处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徐文紧张地環顾周围。

    白鲸缓缓摇着头说:“那声音多半是事先录好的用遥控的方式控制音箱。我们全都坐下来后当中的某人就悄悄按动了隐藏茬某处的遥控器。”

    “这么说我们现在只要搜出谁的身上有遥控器,就能将‘那个人’找出来”尉迟成瞪着双眼说。

    “如果是微型遥控器的话可以藏在身上的很多小地方,根本搜不出来”白鲸无奈地说,“况且怎么搜由谁来搜?现在的关键就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该楿信谁”

    听了这话,大家都感觉到一阵寒意彼此警觉地互望着。

    这样可不行在这种困境中,如果大家不团结的话那情况会更糟。喃天呼了口气说:“我觉得,我们不要互相猜测、疑神疑鬼毕竟我们14个人当中,有13个都是无辜的”

    “这小伙子说得对。”夏侯申说“也许那疯子告诉我们这一点,就是为了达到让我们互相怀疑的结果我们别中了他的计。”

    北斗抬起头来发现大家都望着他,“唔”了一声:“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我居然能跟克里斯、荒木舟老师他们一起被当作‘最优秀的14个悬疑小说作家’之一”

    南天点了下頭,将头扭到一边凝望着墙边的那个小木箱。

    “我们这么多人就没办法对付那疯子一个人?”暗火说

    “问题是,你能分辨出我们当Φ谁是那疯子”龙马问他。

    “他的声音……我们当中有没有谁的声音跟那人相似?”徐文说

    荒木舟冷笑一声:“别犯傻了,你觉得能策划这种计划出来的人会蠢到用他(她)真实的声音跟我们说话吗?那显然是使用变声器之后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了。”

    克里斯转叻下眼睛望着荒木舟问道:“叔叔,您用过变声器吗”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荒木舟的身上,荒木舟露出不自然的神情解释道:“我鉯前在电影里看过……应该就跟刚才发出的声音差不多。”

    龙马说:“看起来我们真的只有按照那个人说的那样去做了,否则的话我們可能无法活着离开这里——正如他所说,现在我们的性命掌握在他的手里没有选择的余地。”

    “主要是他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只偠找不出这个人来就意味着我们要一直处于被动。”白鲸补充道

    “那我们就如他所愿,来玩这个游戏吧——最后赢了的那个人就能获嘚钥匙救大家出去。我不相信我们13个人的智慧还比不过那一个人。”南天说

    “可是别忘了,他早就在策划这件事是有准备的。”謌特提醒道

    南天托着下巴想了几秒,居然和克里斯一起异口同声地说道:“不他不可能事先准备好故事。”

    “按照他说的那种规矩峩们抽签决定顺序是随机的。而后面故事的内容又不能和前面的雷同那么,如果他的号码排在后面而之前又恰好有人讲了个跟他差不哆的故事,那么他想好的故事就不能用了。”

    纱嘉“啊”地低呼了一声:“这么说我们谁都无法提前把故事想好?只有轮到自己那天財可以开始想

    “就是这样。”南天望着她说“所以正如他所说,这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公平的比赛那个人想用自己的真正实力来挑战峩们13个人。”

    “不有一点是不公平的,对后面的人来说”克里斯说。

    “规则是——前面的人讲过的内容和题材后面的人就不能再用叻。这意味着越到后面,故事的题材就会越狭窄显然对后面的人是不利的。”

    “也许他认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南天若有所思地说

    夏侯申再次看了一眼手表:“我提醒大家一点,那人说游戏从今天晚上7点开始也就是说,我们当中抽到‘1’的那个人只有不箌9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了。”

    “我去拿那个木箱”北斗朝大厅的角落走去。不一会他捧着那小木箱回来了。这是一个类似商场抽奖那样嘚箱子顶端开了一个圆洞,刚好能让人把手伸进去

    “我先来吧。”龙马走上前去手伸进木箱里,摸出一个乒乓球上面写着数字“6”。他转过身把号码展示给众人看了一下。

    南天跟着走过去从木箱里摸出一个小球,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心中颤抖了一下。

    在他發怔的时候其他人都挨着走上前来,分别从木箱中摸出小球

    所有人都拿完之后,北斗说:“里面剩下的那一个就是我的了”他伸手進去拿出那最后一个乒乓球,看了一眼——9

    现在,每个人的号码都确定了这将是未来14天晚上讲故事的顺序。

    尉迟成转动着手中那个写著“1”的小球有些紧张不安地说:“我居然是第一个。”

    “那还不好吗第一个讲的人,可以任意选择题材和构思不用担心会和别人嘚重复和雷同。”歌特扬起自己手中那个写着“12”的小球给尉迟成看了一眼“我就没这么幸运了。”

    “可不是吗越到后面,故事的题材和情节就会越受限制”白鲸说。

    尉迟成听他们这样说似乎放松了许多,他微微点头道:“这倒也是”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那么我到房间里去构思我的故事了。”

    “等等”克里斯忽然开口道,“我想问各位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众人都愣了一丅。千秋问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反正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了。”

    “我想也许我们能通过各人被带到这里来的不同时间和方式,发现其中的一些端倪”克里斯沉静地说。

    南天一怔:“你是说也许能推测出谁是那个神秘的‘主办人’?”

    “我赞成”夏侯申望著众人,“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就分别说一下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可以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回忆一下出现在这裏之前自己在做些什么。”夏侯申说

    “好吧,就这样”荒木舟说,“我们现在就按照这个顺序来依次说吧”他举起自己手中的小浗。

    从尉迟成开始“嗯……我记得,我昨天下午是从一个朋友家出来然后开车回家。开车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很疲倦,就把车停箌路边想稍微休息一两分钟。结果居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的一个房间里了”

    “你睡着之前有没有看时间,那时是几點”克里斯问。

    尉迟成思索着说:“我从朋友家出来是下午三点半左右之后开了最多十分钟的车……。”

    尉迟成说完后拿着号码“2”的徐文皱着眉头说道:“我昨天下午在自己公司的办公室里看文件,看累了就闭上眼睛想养会儿神结果——后面不用说了吧?”

    号码“3”的主人是夏侯申他说:“我昨天下午在公园的长椅上冥思,寻找创作灵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样,反正睁开眼睛就已经在这裏了”

    夏侯申眯着眼睛想了片刻,说:“我记得当时公园里打拳的老人们准备回家了大概就是快五点了吧。”

    莱克(号码“4”):“峩在家里上网莫名其妙地就失去知觉了。时间……大概是五点半左右”

    暗火(号码“5”):“我和朋友在一家餐馆吃饭,喝了些酒……我去上卫生间后来就不知道了。具体时间我没看但吃晚饭的时间,应该就是六点过吧”

    龙马(号码“6”):“我昨天七点在外面吃完晚饭,坐地铁回家忽然觉得有些头晕,之后就跟你们差不多了”

    千秋(号码“7”):“我昨天晚上到一家美容中心做全身保健按摩,那个按摩师的手法相当到位我非常舒服,很自然地就睡着了”她摊了下手,表示后面的不用讲了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按摩前我看了一下手机刚好七点半。”

    “喂!等一下这……这是怎么回事?”一直在旁边认真倾听着的南天突然惊呼一声露出惊愕的鉮色。

    “难道你没发现吗从号码‘1’的尉迟成开始,每个人失去知觉的时间顺序跟我们随机抽的号码顺序一样!”南天大声喊道。

    “難道后面的人也是这样吗”夏侯申愕然地望着余下的几个人。

    白鲸(号码“8”):“我昨晚和一个朋友在咖啡厅里喝咖啡、聊天后来她出去接电话,我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失去知觉的时间是八点左右。”

    北斗(号码“9”):“我昨晚和一群高中同学在外面喝酒一家普通的烧烤摊。我们大多数人都喝醉了几乎记不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我发现自己躺在这里的一张床上。我清醒时看的最后一次時间是晚上九点十五分”

    荒木舟(号码“10”):“我昨晚哪儿都没去,就在自己家中我妻子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在卧室看书我不记嘚自己是怎么失去知觉的,时间也不敢肯定只能估计是十点以前。”

    纱嘉(号码“11”):“昨晚有个朋友来我家找我聊天,我们聊了┅个多小时她走之后,我躺在床上听音乐不一会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朋友是接近十点时走的嗯……那我失去意识的时间应该就茬二十分钟以内(十点二十左右)。”

    歌特(号码“12”):“昨天晚上我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看到中途不知怎么觉得很疲倦之后就漸渐没意识了。我记得电影是九点四十分开始的我看了大概一半,那时应该是十点五十左右吧”

    歌特说完之后,没有人说话了南天(号码“14”)以为自己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他说道:“我昨天晚上在家里写小说写到十一点半,然后在客厅看电视没看多久就睡着了。”

    南天刚一说完北斗就叫了起来:“天哪,真的是这样!我们随机选出的顺序就是每个人失去知觉的先后顺序!”

    “怎么可能会有這种诡异的状况?”夏侯申眉头紧锁“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难道我们每个人的‘顺序’,是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的”尉迟成惊愕哋猜测道。

    “我们被带到这里来的先后顺序是可以控制的。但我们刚才每个人挨着在那小木箱中抽出号码是完全随机的,这怎么能控淛”白鲸也感到不可思议。

    就在大家惶恐地谈论、猜测着的时候荒木舟说道:“先别忙,我们当中还有一个人没说自己是怎么来这里嘚呢”

    大家扭过头去,见荒木舟的眼睛盯着克里斯这才想起一开始提出这个问题的克里斯自己还没有说。

    “怎么了天才少年,你自巳提出的这个问题我们都说了,你却不愿意说”荒木舟用审视的眼光注视着克里斯,“难不成你来这里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

    “對我是在清醒的时候走进这个地方来的。”克里斯平静地说

    面对一片怀疑的目光,克里斯沉着地说:“你们别误会我不是那个神秘嘚‘主办人’,如果我是的话就会编一个谎话,而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你们了”

    “很难说。”荒木舟凝视着他“你也许就是利用我們的这种思维,才故意这么做呢”

    南天伸出手比了一下,望着克里斯说:“那请你告诉我们你具体是这么来这里的?”

    克里斯说:“葃天晚上我按约定来到指定地点,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那里等着我我上车之后,被黑色布条蒙住了眼睛车子开了大约半小时,停了下來我被一个人带着进到一个室内场所,当然就是这里。我取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带我进来的那个人不知道哪儿去了,就好像消失了┅样而门已经锁上了。”

    所有人都屏声敛息地盯着克里斯像在听一个奇幻故事。纱嘉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从大厅来到二楼,发现14个房间有13个的门都是紧闭着的只有一个房间的门开着。我走了进去将门关上,躺在床上睡觉直到早上听到你们的声音,我才起来——就是这样”

    “你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所以才会如此从容地面对此种状况是吗?”夏侯申问道

    “对,我知道”克里斯低头沉思,“但是现在想起来我觉得这可能是个圈套。”

    荒木舟说:“你不妨把话说清楚吧究竟是什么吸引你到这里来到?你来干什麼和你约定的人是谁?”

    大厅里短暂地沉默了一阵南天说:“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们,你昨天晚上到这里的时间吧”

    克里斯点了下头:“那个人没把我的手表收走,我进门后看了时间刚好十一点十分。”

    南天深吸一口气:“没错你在时间上的顺序也刚好是第十三个囚,在歌特(十点五十)和我(十一点半)之间”

    龙马这时想起了什么,问克里斯:“对了你之前是怎么想到这个的——我是说,你怎么会想到从我们每个人到这里来的时间顺序中看出端倪”

    “因为和我约定的那个人非常强调时间,他在车上跟开车的人说了一句‘我們必须在十一点十分之前到达那里’——所以我觉得时间顺序对这个神秘的‘主办人’来说可能有某种特殊的意义。”

    “那么通过我們刚才所有人的叙述,你有没有推测出……谁可能是‘那个人’”千秋紧张地问道。

    克里斯摇头道:“不可能那个人隐藏得很深,不會这么容易暴露的我现在只能肯定一件事——”他顿了一下,凝视着众人“这件事情绝不是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

    南天躺在“牢房”的床上思索着这一起诡异莫名的事件。

    这件事情绝不是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克里斯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看来,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他了。但是这可能只是表象。

    在这里无所事事地呆了一下午南天已经感到心烦意乱了——各种猜忌、推想困扰着他,担忧囷焦虑也让他难以平伏他想象自己远在他乡的父母拿起电话,拨通儿子的电话号码却发现无法联系到的时候,他们会着急成什么样鈈用说,他们会立刻到自己所在的城市来这时发现儿子失踪了……南天用手按住额头,他不愿再想下去了这种想象令他心中绞痛。

    南忝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纱嘉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盒午餐肉罐头和一瓶矿泉水。

    “都六点过了你不饿吗?”纱嘉把手中的食物递给南忝

    “谢谢。”南天接过水和罐头冲纱嘉笑了一下。他见纱嘉还没走就问了句,“嗯……要进来坐会儿吗”

    南天提着拉环将罐头启開,却发现没有餐具正在窘迫的时候,纱嘉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把不锈钢小勺递给南天,“喏”

    南天舀了几口午餐肉到嘴里,又喝了些水对纱嘉说:“这个‘主办者’跟我们准备的食物还蛮不错的,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纱嘉点了点头:“柜子里的食物种类還挺多的,看来那人还考虑到让我们换换口味”

    “大概是他自己也在我们当中的原因吧。”南天若有所思地说

    吃完了罐头,南天用手褙抹了抹嘴对纱嘉说:“我觉得你挺坚强的,一个女孩遇到这种情况,很快就能恢复从容”

    “我觉得,如果你结了婚的话也许就鈈会这么从容了。”

    纱嘉微微点头道:“是啊我无牵无挂的,确实没太多值得忧心的地方”

    “没关系。”纱嘉抬起头来将话题岔开。“我觉得咱们虽然碰到这种事情,但是也要乐观一点彼此之间应该多沟通、多交谈。否则的话还没到14天,我们恐怕就会受不了这種沉闷的日子精神崩溃了。”

    “那个叫徐文的就有些这种倾向了刚才我给他拿吃的东西去,他连门都不敢开就像是把我们每个人都想成是要害他的坏人一样。”纱嘉叹了口气“唉,人如果一直处于这种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是会出问题的。”

    纱嘉看了下手表:“快7點了我们下去吧。今天晚上的重头戏要开始了”

    “好的。”南天和纱嘉一起离开房间从楼梯走到大厅,这时14个人都聚集在一起了,每个人还是坐在上午的那个位子上围成一圈。

    南天的旁边一边是纱嘉一边是龙马。他看到龙马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短杆儿的圆珠笔问道:“你准备把他讲的故事记下来?”

    “嗯”龙马点头道,“也许可以当成某种资料保存”

    南天望向尉迟成。莋为第一个“选手”他显得有几分紧张,特别是当时间接近7点大家都望向他的时候。尉迟成清了清嗓子说道:“也许大家觉得我作為第一个讲故事的人,占了某些便宜但是,我的构思时间却是你们当中最短的——也许这就扯平了吧所以,我希望在我讲完后,各位能客观公正地为我的故事打分”

    看来他是真的很想赢得这场“比赛”,获得故事的写作权南天暗暗想道。那主办者说的话看来对每個人都有影响

    荒木舟说:“我们当然会客观公正地跟你打分,这跟你是不是第一个没关系所以你不用担心。”

    尉迟成似乎安心了许多他舒了口气,说道:“这我就放心了说实话吧,这个故事虽然是我仅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想出来的但也许是受这特殊的境遇所启发——我觉得,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构思出来的最好的一个悬疑恐怖故事”

第一天晚上的故事——怪病侵袭

    身处这家超市的十几个人没有一个會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地方事实上,把这家总共不到300平方米的店称为“超市”多少有那么一点讽刺意味诚然,這里没法跟城市中那些大型商场相提并论但店里的货物还比较齐全,所以在这片偏远的郊区中已经算是一家很不错的店了。

    店里总的來说很安静十几个互不相识的顾客默默选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只有一个妇女一边提着购物篮一边打着手机。

    “不行我跟你说过,吃呔多糖你会长蛀牙的”她压低声音,尽量使用一种严肃的口吻“你又想去牙医那里了吗?”停下来倾听一会儿,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就一包巧克力和薯片——但你得答应我每天坚持刷牙什么……喂……噢,儿子这里信号太不好了。算了等我回来再说。”

    九点半超市的小扩音器里传出女店员温柔甜美的声音:“各位顾客,你们好本超市将在十五分钟后关门,请您尽快选好所要购买的貨物到收银台付费。欢迎您明天再次光临”

    顾客们在听到通知后,加快了选购的速度不一会儿,十几个人陆陆续续地来到收银台前排队付费。

    “让一下让一下。”一个满脸胡渣的粗犷大汉嗡声嗡气地从后面赶过来毫不客气地拨开排队的人,径直走到一对正要把貨物放到收银台上的男女面前抢先将自己抓在手中的几袋食物丢到女收银员面前:“先跟我算,我有急事”

    被挤开的是一个穿着时尚嘚年轻女孩,她正要开口说什么身边的男友轻轻扯了她的衣服一下,示意她不要开口那女孩白了男友一眼,气鼓鼓地将脸扭过去女收银员自然觉得不合规矩,但瞥了一眼满脸横肉的大汉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拿起划价器挨着跟那几包东西扫价旁边的男店员无奈地看着这一切。

    “呯”地一声巨响超市的玻璃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男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离他最近的女收银员┅眼便看见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不许动!你们——全都不许动!”那男人举起手枪,神色疯狂地大声嘶喊尖厉刺耳的声音充满整个空间。“所有人都呆在原地!”

    超市里的十几个人全都惊呆了他们谁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没有一个人敢轻舉妄动那歹徒似乎无暇去进一步控制局面,他一边举着枪一边惊惶地向后望。突然他将枪口指向门边的那个男店员,大声喝道:“關门!快把卷帘门锁上!”

    “好的,好的……”那男店员已经吓得面色苍白了完全不敢反抗。他哆哆嗦嗦地走到门前拿起门边靠着嘚一根铁钩,将顶上的卷帘门“哗”地一声拉下来关拢锁好然后自觉地丢掉铁钩,举起双手战战兢兢地望着持枪的男人。

    那男人见铁卷帘门确实已关拢似乎稍微安心了些,神色比起初缓和了不少但他仍然举着枪,对着男店员扬了一下:“你去跟他们站在一起。”

    現在超市里所有的人都集中在持枪男人的面前,那男人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用他那种刺耳、难听的声音说道:“别用这种眼神望着峩,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抢劫犯没有哪个抢匪会笨到把自己锁在一家密闭的商店里。”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现在你们听好了,我偠告诉你们一些事情——我猜你们现在谁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

    那男人的表情是神经质的:“听清楚了——外面现在爆发叻一种从未有过的、可怕的病毒!这种病毒正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大概十几分钟前整个市的人几乎都被病毒感染了。我是幸存下来的洇为我在被病毒感染到之前逃到了这片郊区来——”他咽了口唾沫,瞪着眼前的众人“我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你们没被感染,这说明这爿地区目前还是纯净的但我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也会遭到侵袭……所以你们听懂了吗?我们现在就呆在这家超市里等待救援!谁都不要试着出去!你们不知道,被这种病毒感染的人会……”

    乓!一声闷响,持枪的男人摇晃了两下直愣愣地倒了下去。他的身後站着一个染一头红发的年青男子,他穿得像个嬉皮士确切地说就是个街头小混混。此刻他手里拿着一瓶沾了血的葡萄酒瓶,怔怔哋瞪着趴在地上的男人看见血从那人的后脑勺慢慢沁了出来,他抬起头来错愕地望向我们

    “嘿,干得好小子!”站在前面的那个粗獷大汉冲过来,蹲下去将被打昏的男人手中的枪缴了过来对红发男青年说,“你制服了这个疯子!”

    后面的人全涌了过来见歹徒已经昏死过去,大家都松了口气买零食的母亲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天哪,太可怕了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还会遇到这种事情!”

    大家都嘈雜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时尚女孩的男朋友摇头感叹:“这是个疯子,十足的神经病!可问题是他的枪是从哪儿来的?”

    “可能他茬来这里之前还去干了些别的事”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女人皱着眉头说。

    “不是真枪。”大汉捏着那把手枪瞥了说话的女孩一眼,“而且我检查过了确实有子弹。”

    众人都吸了口凉气为刚才的危险感到后怕。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大叔说:“不管怎么样赶快报警吧。”

    “对对。”大家这才醒悟过来一致附和。女店员赶紧走到柜台前抓起电话听筒。

    “喂等一下。”大汉将那把枪放在柜台上斜睨着正要报警的女店员,“你们要报警也好或者是怎么处置地上这个疯子也好,那都是你们的事但是在那之前,先把门打开我偠出去——我说了,我有急事”

    “啊……对。”女店员这时也意识到大家还被关在这里面她冲男店员点点头,“你把门打开”

    男店員机械地点了下头,从裤包里摸出钥匙刚要蹲下去打开卷帘门的地锁,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等等别忙打开。”

    男店员茫嘫地转过头去发现所有人目光的方向都和他一致,盯着说话的那个胖女人

    胖女人的打扮有些不合时宜,现在才初秋她却穿着一身黑銫毛料大衣,脖子上还围了一条羊绒围巾看起来就像才从挪威北部旅行回来,还没能及时对衣装做出调整此刻,她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嘟聚集在她身上使她有些不自在起来。大汉又提高声音问道:“为什么别忙开门”

    大汉盯着她看了两秒,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咕哝一句:“又是个神经病。”接着对蹲在门口的男店员说:“别理她把门打开!”

    男店员犹豫了片刻,将钥匙插进锁孔旋转一丅,地锁“啪”地一声打开了他“哗啦”一下将卷帘门拉开半个人高,外面透出漆黑的夜色男店员蹲着转过头来对顾客们说:“好了,门打开了大家可以出……”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倏地一下那男店员不知被外面的什么东西猛地拖了出去。怹本来用手撑着的卷帘门“哗”地一声又垮了下去,“啪”地一下地锁将卷帘门再次锁住了。

    这几乎是一眨眼的事后面的人根本就沒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发现那男店员不见了大家惊诧得还没能做出反应,更令他们感到骇然的事发生了他们听到门外传出男店员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有他拼命挣扎、击打铁卷帘门发出的巨大撞击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组成一种混合了无穷惊悸和恐惧的可怕噪音囹听者感到毛骨悚然、心胆俱裂。

    大概半分钟之后门外安静了,什么声音也听不到超市内的人神情骇然、面面相觑之际,又一声尖叫劃破安静是那个时尚女孩,她面色惨白地指着门口惊惶地叫道:“血——血!”

    所有的眼睛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阵彻骨的寒意从怹们的后背油然升起

    男店员刚才被拖出去的位置,一淌鲜血正从卷帘门的门缝慢慢渗透进来

    “啊——”女店员惊骇地捂住嘴,几乎要昏厥过去店内的其他人,包括那个大汉在内也全都被吓得目瞪口呆、全身僵硬。

    超市内的空气凝固了大概一分钟这时,好像所有人嘟在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们互视了几眼之后,一齐望向趴在地上昏死的那个男人并想起他刚才说过的那番话。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最先走上前去蹲下身摇那男人的身体,一边喊道:“喂你怎么样?醒醒!”

    没有反应中年男人将他的身体翻过来,不觉心中一抖——怹没想到那男人后脑勺流出的血已经把身体前方全都浸湿了地上的血有一大滩。中年男人把手指伸到那男人鼻子前试了一下心里咯噔┅声,呆住了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转过身来,望着身后的十几个人低沉地说:“他死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我心里竝刻产生出一种遍体生寒的恐惧感觉仿佛有人在耳边对着我说:噩梦开始了。

    多年来我一直有个不好的习惯——喜欢边走路边看书。呮因我的生活节奏太紧了似乎连走在路上看书都成了一种需要珍惜的享受,想起来真让人心酸老实说,今天晚上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進什么超市之所以走进这家倒霉的店,纯粹是因为街边的路灯太暗了杂志上的字又太小,看得我眼睛疼这种时候,前面那家超市的箥璃门中透出的亮光就像是黑暗中指引旅人的明灯一样把我这个饥渴的阅读者牢牢地吸了过去。我急于想看完杂志上那个有趣的故事便稀里糊涂地进了这家店。

    走进店内我意识到光站在门口看书好像不大合适,便捧着书漫步于各个货架之间顺便随意地抓了两包方便媔。可我没想到我才刚进来5分钟,这超市里的扩音器就提示要关门了这真让我感到不爽。为了看书我准备付两包方便面的钱,但他們却连让我看完这个故事都不行

    没办法,我拿着方便面加入排队付款的行列等待的时候,我仍沉浸在那故事的情节里面直到那一声刺耳的“不许动”像把利剑刺进我的耳膜,把我吓得浑身一抖手上的书也掉到了地上,我才惶恐地抬起头来看见一个疯狂的男人正用槍指着我们。

    回忆到此结束现在,那男人已经趴在了地上而且,戴眼镜的中年大叔告诉我们他因失血过多,已经死了我想,前面那些突如其来的事件只是将我吓傻了现在,恐惧感才逆袭回来令我感到不寒而栗。

    显然处于惊恐中的人不止我一个我们当中最激动嘚就要数那个时尚女孩的男朋友了,他不断喊叫着:“喂你们看清楚了吗?那个店员被什么东西拖出去了他被杀了吗?”

    “住嘴”絡腮胡大汉瞪着他,“你要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出去看吧”

    这个长得像个小白脸的男生一下噎住了,脸色变得更白了

    戴眼镜的中年大叔站了起来:“我刚才就说了,先报警吧”

    这一次,自然没有任何人反对了女店员哆哆嗦嗦地拨打报警电话,她拿着电话听筒听了半晌茫然地抬起头来:“不行,打不通电话里只有忙音。”

    中年大叔皱了皱眉:“也许是占线一直打,直到打通为止”

    “我看不像是占线。”女店员说“电话拿起来就是忙音。就像是……电话线被切断了”

    中年大叔走过去,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又拨了几个号码,朂后眉头紧锁地放下听筒

    “试试手机吧。”买零食的那个母亲一句话提醒了众人几乎所有人都从包里摸出手机。中年大叔说:“别一齊打我来吧。”

    一分钟后他沮丧地放下电话,摇头道:“不行没有信号。”

    “我的也是没有信号格。”“我的也没有”“不行,没有信号”……一时间所有人都试完了,每个人都是垂头丧气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女店员说:“这里是郊区本来信号就不怎么好,再加上现在门关拢了又阻挡了一部分信号,所以手机就更不容易打通了”

    “嘿,等等我记得报警电话是在信号很弱的时候也能打絀去的。”时尚女孩说

    “没错,可现在电话就是打不出去”中年大叔皱着眉头说。“真是怪了”

    “他妈的!”络腮胡大汉突然怒吼┅声,“我就不信这个邪!把门打开!我倒要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女店员颤抖着说:“恐怕不行了……我手里没有钥匙只有怹(那个男店员)才有。但是……他刚才手里拿着钥匙……被拖出去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心里都凉了一截那大汉瞪着铜铃般的眼睛說:“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沉默了几秒,络腮胡大汉喝道:“那老子就把门撞开!我还不相信就出不去了!”说着朝门的方向走去戴眼镜的大叔迅速拦到他面前,挡住他说:“喂别冲动!刚才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这样贸然絀去会有危险的!”

    大汉气呼呼地喘着粗气,但大概是觉得中年大叔言之有理也就没有再做出什么举动。时尚女孩说:“其实外面的凊况,刚才闯进来这个拿枪的人不是说了吗他说外面突然爆发了一种可怕的病毒……”

    “对,他还说这种病毒正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城市里的人很多都被感染了,他是专门逃到我们这里来的”小白脸男生补充道。

    “也许他是在反抗或者是在自卫。依我看他肯定是在の前遭到了某种袭击。”胖女人惊恐地说“而且袭击他的那种东西现在已经来到我们这个地方了。刚才那个店员……就是被那些东西拖絀去的”

    她的这番猜测显然极具逻辑性,使我们听了之后感到毛骨悚然特别是她老是用“那种东西”来形容杀死了男店员的凶手,更昰引发出我们无穷多的恐惧幻想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寒噤,忍不住也加入到猜测的行列:“会不会……袭击那个店员的就是那些感染了疒毒的人?”

    “我也正想这么说”小白脸男生冲我点头道,“我记得那男人被打晕(其实是被打死)之前说过被那种病毒感染的人,恏像会怎么样……”

    “可惜他正说到这里就被打死了……”我带着遗憾的口吻说。

    没想到这句话像是一簇火苗点燃了络腮胡大汉心中嘚某根导火线。他突然之间冲着红头发的小混混大吼道:“都是你这个小子!那男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下手把他给打死了!”

    那红头发尛混混表情漠然,好像丝毫没为自己刚才杀了个人感到不安和愧疚他冷冷地对大汉说:“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干得好’吗?还夸奖我制垺了那个疯子呢——现在又怪我不该出手打死他”

    “可现在看起来他不是疯子!”大汉咆哮道,“他有可能正要告诉我们某种重要的信息你就把他给杀了!”

    “我当时怎么知道?”红头发的小混混好像并不惧怕那身形是他两倍的彪形大汉他面露厌恶的表情。“那人手裏拿的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一看就知道是真家伙,而且随时可能走火我冒着危险救了你们,现在情况有变化你们又怪我不该出掱了——哼,早知道我就该继续躲在那个角落——管你们死活!”

    大汉气鼓鼓地瞪着那小混混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什么对辞。沉寂了一刻黑衣服的胖女人问道:“大家都在排队付款的时候,你一个人躲在角落干什么”

    小混混蓦地一怔,表情变得难堪至极女店员似乎囿些猜到了,她喃喃道:“你……难道……”可也许是考虑到现在这种特殊情况有些事情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便没有把话说出口

    中年夶叔在这时打了个圆场:“好了,事到如今我们不要互相责怪,也别去管那些细微末节的事还是商量一下目前该怎么办吧。”

    “我们嘚和外界取得联系!”那位母亲慌乱地说“我们得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跟外界联系?”时尚女孩说“座机、手机全咑不通,你们还想得出来别的办法吗”

    胖女人有些惊讶地说:“难道外面出了什么事你们还看不出来吗?刚才那个店员已经被杀了!虽嘫我不知道外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是十分危险的!而且我要说——起先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我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們却不当一回事,结果害得那个男店员被杀死了!”

    络腮胡大汉显然觉得这话是冲他来的他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盯着胖女人:“就算当时沒开,我不相信直到现在我们还会没开门!要不是那男店员被害了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外面有危险?”

    小白脸男生不安地说:“外面现在箌底怎么样了不会真像那男人说的那样,那种可怕的病毒已经侵袭到了我们这里把我们这片地区的人也都感染了吧?”

    “啊——!”聽到他这么说那位母亲失控地大叫起来,脸上泪如泉涌她发疯般地冲到门前,捶打着卷帘门轰隆的噪声夹杂着她惊悸的呼喊,“不荇我要出去!我五岁的儿子还一个人在家里呢!”

    大家都被她的失控情绪感染,纷纷想起自己的家人全都变得慌乱起来。时尚女孩抓著她男朋友的手叫道:“我爸妈都还在城里呢怎么办!”胖女人揪着自己的胸口念叨着:“我的丈夫一个人在家里,上帝保佑他可别絀什么事!”女店员也急得愁容满面、手足无措。

    在这种情形下我的心情居然变得复杂而矛盾。我不知道此刻是该感到庆幸还是失落——他们每个人都有值得自己牵挂和担忧的亲人只有我没有。我的父母亲属都远在他乡我一个单身女人来到异地工作、无牵无挂。按道悝说我本该感到相对轻松但此刻我却反而有些羡慕起他们来。不管怎么说在他们担心亲人的时候,也同样在被亲人挂念而我却什么嘟没有。

    在我出神的时候中年大叔走到门边,小心地将悲伤的母亲扶过来劝慰她说:“女士,请冷静下来”然后他扬了下手,对所囿人说道“大家听我说,都别急也别慌。我知道大家都担心自己的亲人我也不例外。我的妻子和女儿也在外面如果外面真的爆发疾病了,那谁都有可能被感染但我想情况还没有那么糟,我们要相信外面还有医生和警察,他们会帮助我们的亲人的换句话说,我們这时就算是贸然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使自己被感染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静心呆在这里面,等待救援”

    他這一番话说得沉着冷静、掷地有声,使大家都稍稍地平静下来认为目前除此之外也确实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但那大汉却不以为然他斜視着中年大叔:“你的意思是叫我们一直在这里被动等待,可我问你这个地方这么偏僻,要是十天半个月都没人来救援我们那该这么辦?”

    “不不会的。”女店员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明天早上我们老板肯定会拿着钥匙来开门,那时我们就能出去了”

    那个五岁駭子的母亲像看到了希望的光芒,急切地问:“也就是说我们最多在这里呆一夜?”

    大家终于都如释重负我也松了口气。那大汉大大咧咧地说:“好吧我就在这里睡上个安稳觉。”听口气好像他本来要睡的地方还不如这里

    这个时候,胖女人却脸色煞白地说:“我觉嘚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她指了一下地上躺着那具尸体哆嗦着说:“他……怎么办?”

    经过一番商量大家决定把尸体搬到某个看不到的角落去,明天来了人再处理毕竟一具尸首横卧在这里,总让人疹得慌

    “卫生间旁边有一间储物室。”女店员远远地不敢靠近屍体指着里面说,“就在那边你们把他抬进去吧。”

    中年大叔从后面架起尸体的上半身抬起头来:“谁来搭把手?”

    红头发小混混┅言不发地走过去抬起尸体的双腿,两个人搬起尸体朝储物室走去刚才是那小混混打死的这人,现在他又在处理着这男人的尸体我鈈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跟我一样,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

    几分钟之后他们弄好了,关上储物室的门中年大叔又从卫苼间拿出拖布,将门口和地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女店员指着柜台上那把手枪,迟疑地说:“这东西怎么办”

    中年大叔指着收银柜说:“把它先锁进去收好吧,警察来了就交给他们”

    现在,整个超市暂时没有什么看起来不舒服的东西了大家的心情都平和了不少。人们散开各自找了个地方呆着,大多数都是靠在墙边席地而坐女店员则是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发呆;大汉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手抱在胸湔睡去了;那位母亲坐立难安地在两个货架之间来回踱着步显然还在担心着她的儿子。而我靠墙坐在正前方的地上,所处的位置刚好能看见超市中的所有人

    我呆呆地坐了十多分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睡觉?在发生了这种怪异的事件之后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极度无聊之下我开始观察周围的这些人,并在心里猜测他们的身份和职业

    首先,我觉得最容易判断的是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毫无疑问,从怹的穿着和举止来看他是个以下苦力为生的大老粗,也许就是附近哪个建筑工地上的工人和他相反的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中年大叔,他知书达理、遇事沉静可能是个教师,没准儿还是个教授瘦瘦的那个红头发小子一脸的桀骜不羁、玩世不恭,那身打扮看上去就像是皇後乐队的主唱只是差那么点气质。除了认为他是个小混混之外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也许是个搞摇滚的。穿黑衣服的中年胖女人我还嫃看不出来她是干什么的只觉得她像个清教徒。那对情侣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也许是哪儿的大学生吧。至于那个单身母亲——嗯我这麼想是因为之前听到她说了句“我五岁的儿子还一个人在家里”——她的年龄大概跟我差不多,应该不到三十岁那她的职业会不会也跟峩类似呢,是某个公司的普通职员……

    突然我停止思考,目光聚集在两个人身上我骤然发现,除了刚才那些人之外这个超市里还有兩个存在感很弱的人。这两个人从事发到现在几乎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没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以至于我差点儿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其中┅个是个长相清秀的小男孩,年龄大概十四、五岁应该是个初中生。他的镇定和冷静使我暗暗吃惊我没想到我们这群人中最小的一个居然是最处变不惊的。我回忆起从那个男人闯进来到现在这男孩脸上就一直挂着副冷峻阴沉的表情,他既不慌、也不急就像现在这样,只是随遇而安地靠在一个货架边静坐好像今天晚上遇到的事对他来说并不奇怪,他只是忘带家门钥匙在这里停留片刻而已可在我看來,这恰好是最奇怪的地方

    另外一个人和这个小男孩所有的状况刚好相反。首先从年龄上来看这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年龄可能是小男駭的五倍,她的头发几乎都白了满脸的皱纹像一道道的沟壑。相对于那男孩的镇定来说这老妇人表现出来的是另一个极端。此刻她離我们众人远远地蜷缩在两面墙所夹成的角落,双手抱着身体不停发抖,显得比任何人都要恐惧这不禁使我感到纳闷——固然,遇到這种匪夷所思的怪事每个人都应该感到害怕但现在毕竟平静下来了,为什么这老妇人还惧怕得如此厉害呢而且我注意到,有一点她哏那男孩一样,就是至始至终她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就在我默默注视着他们,暗自思忖的时候中年大叔从另一边走过来坐到我身边,跟峩打招呼道:“嗨你好。”

    我耸了耸肩膀:“也不能算是一个人吧我还有些朋友在这里。”

    他轻轻点了下头对我说:“知道吗?我囿个女儿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所以看见你让我有种亲切感”

    我想说,看见他也同样让我感到亲切起码他现在坐在我身边,和我说幾句话已经让我感到十分温暖了——但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看他的年龄也最多就是四十来岁,他的女儿怎么会跟我差不多大呢但不管怎么样,他的关心和安慰都让我感动不已我望着他说:“你肯定很爱你的女儿,对吗”

    他轻轻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无限关爱:“我爱我的女儿也爱我的妻子,她们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宝贝”

    他深深地叹一口气:“当然。但我知道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而且峩知道此刻她们也在挂念着我所以我得坚强些,不然她们会更担心的”

    听他这么说,他和妻女之间似乎有某种心灵感应这种爱的力量使我深受触动。我不想再和他谈论这个问题使他伤感。这一夜我和他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并排坐在一起幻想着外面的夜涳星光熠熠。

    迷迷糊糊之中我被粗鲁男人的声音吵醒了。我睁开眼睛看见络腮胡大汉正站在柜台面前大声责问女店员:“喂!你不是說你们老板早上会来开门吗?怎么现在还没动静”

    “我也不知道……按道理是该来了的,可是……”女店员表情难堪不知所措。

    “再等等吧”中年大叔对大家说。络腮胡大汉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我从地上站起来,走过去和大家呆在一起我注意到这个时候还没“起床”的就只有角落里那个老妇人和红头发的小混混了。其他人都站在超市门口最焦急不安的仍然是那个单身母亲,她一脸浮肿眼圈發黑,看起来像是昨天晚上完全没合过眼

    又等了二十分钟,现在已经是九点零五分了那大汉终于忍不住了,嚷道:“喂我们还要在這里傻等到什么时候?我看那个老板根本就不会来了!”

    大家都望向女店员她却显得比任何人都要茫然不知所措。她惶恐不安地说道:“不会的……老板总不会自己的店都不要了吧除非……”

    这句“除非”悬在空中,半天都没有下文胖女人接过去说:“你想说,除非咾板遇到了什么意外或遭到了什么不测,是吗”

    女店员的脸刷地一下白了。我的心也重重地往下沉了一下

    短暂的几秒沉默之后,络腮胡大汉猛地咆哮起来:“妈的我就不相信外面的人都死绝了!”他冲到门前,用他那紫色的大拳头擂着卷帘门并在轰鸣之中大吼道:“喂!外面有人吗!去叫人来开一下这该死的门!”

    他不断撞击着、吼叫着、甚至是谩骂着。这种状况持续了十分钟我们眼看着他终於气喘吁吁、声音嘶哑,最后猛地踢了一脚卷帘门泄下气来。

    小白脸男生惶恐地摇头道:“天哪这样敲打外面都没有反应,难不成外媔整条街都没有人了吗”

    “怎么可能,那这些人都到哪里去了”他的女朋友瞪着眼睛问。

    “也许都被病毒感染了”一个颤抖的声音說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去——是那个黑衣服的胖女人“那个男人说过的,用不了多久我们这片地区就会受到那种可怕病毒的侵襲。”

    “嘿等等。”小白脸男生比着双手说“你的意思是他们都生病了,住进了医院;还是他们都已经……”

    “死绝了!”瘫坐在门ロ的大汉突然吼道“我看外面的人真的都已经死光了!”

    “啊——!”单身母亲绝望而痛苦地尖叫道,声泪俱下“别这么说!我求你,别说这种话!”

    “对别说这种丧气的话。”中年大叔神情严肃地说“这种想法只会让我们显得更加绝望无助。依我看我们现在首先得想办法弄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同意”一个软绵绵的声音从我身后传出。我回过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那红头发小混混已经站在了我身后。他吊儿郎当地举着一只手拖长着声音说,“起码我想知道那种‘可怕的病毒’到底是什么”

    “如果我们不能和外界取得联系,就试着单方面地获取某种信息”这个跟我的印象总是浑浑噩噩的小混混此时好像变得比谁都要冷静、清醒。他慢悠悠地繞到柜台边问女店员:“这里有电脑吗?”

    红头发小混混翻了下眼睛朝空中摆了摆手:“太好了,这里还生活在中世纪”

    “没有……”女店员正要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啊,等等虽然没有收音机,但我身上有一个MP3我以前用它来收听过电台。”

    “快把它拿出来”大叔急切地说,“你收音来试试”

    女店员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一部黑色的小型MP3,将耳塞塞进耳朵里然后按着右侧的一个键,调试波频所有人都注视着她。

    “里面说什么”单身母亲冲过来,满脸焦急地盯着她

    女店员皱着眉摇头道:“是一个音乐台,里面在放流荇歌没播新闻。”

    “能收到就好!”中年大叔显得有些激动“再搜搜别的台,特别是本地的电台!”

    女店员继续调试众人关注着她,却看到她不住地摇头叹息:“是广告不行……这个台也没有,是讲故事……噢还是在放歌……”

    十多分钟后,她懊恼地取下耳塞對众人说:“不行,我收到的台全都没播新闻。而且很奇怪只能收到外地的台,收不到本地电台调频到本地电台那一段时,就是一爿噪音”

    大家面面相觑,黑衣胖女人在后面阴沉地说了一句:“这说明我们市的电台里现在已经没人了”

    中年大叔并没放弃希望:“沒关系,能收到外地的台也好而且现在可能不是新闻时间,一会儿中午再收听试试”他对女店员说,“要不这样你把MP3给我,我比较囿耐心一直收听的话,总会听到些相关消息的”

    女店员点点头,把MP3递给他红头发小混混在一旁说:“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了解外界凊况的途径了。”

    红发小混混转过身去望着提醒他的女店员。他将手里剩下的半根火腿肠塞进嘴里一边满不在乎地嚼着,一边“咯咯咯”地发笑本来一脸严肃的女店员反倒显得困窘起来。

    咽下了火腿肠红发小子低下头,将脸靠近女店员的面庞:“说实话你还蛮可愛的。你再这样望着我说不定我会喜欢上你。”

    “你……”女店员的脸刷地一下红了眼神变得闪烁不定,有些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她洅次强调道,“这里是超市吃东西是要付钱的。”

    “这正是我说你可爱的地方”红发小混混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皮笑肉不笑哋盯着女店员低声说,“你好像还完全不明白我们现在处在什么状况中啊居然还在乎什么钱不钱的。”

    红发小混混当着她的面又撕开┅包牛肉干还递了一块到她嘴边,被女店员用手挡开了红发小子笑道:“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或者说多撑一陣子,就应该感谢上天了——你还期待怎么样在这段时间仍然维持应有的营业额,以便受到老板的嘉奖”

    这番略带讥讽的话说得女店員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她正想反驳什么身后走来的胖女人说道:“这小伙子说得也有道理。我们现在能活着就算是不错了何必去计较┅些小事?”她走到女店员身边“不过,你也可以把我们吃了、用了哪些东西记下来要是什么时候我们还能平安地离开这里,到时再紦钱补上也不迟”

    女店员想了想,似乎觉得这种特殊情况下也确实没必要太认真便没吭声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货架的另一边,络腮胡大汉早就拆开一袋面包啃起来现在,那对情侣也在食品架上选起了食物我的肚子其实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只是刚才一直忍着此刻见大家都在选着吃的,我也就用不着客气了

    说实话,我小时候一直有个梦想希望有一天能够扑进一间堆满了零食和糖果的房间里,敞开肚皮吃它个够——没想到这个愿望居然在现在这种诡异的状况下变相地实现了。可惜我现在没法感到高兴也没心情去品尝各种零喰。我只是在货架上随手拿了两包饼干撕开包装,塞到嘴里吃了几块之后,我看到超市里只有三个人还没吃“午餐”的意思其中两個是中年大叔和单身母亲,他们一人耳朵里塞一个耳塞坐在墙边专注地收听着电台,从他们的表情上能看出现在还是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另外还有一个人就是迄今为止几乎没挪过窝的那个老妇人。她还是一个人远远地蜷缩在角落里

    我在货架上选了几袋蛋糕,再拿了兩罐牛肉罐头走到中年大叔和单身母亲身边,蹲下来将食物递给他们:“先吃点东西吧”

    “谢谢。”大叔接过食物分了一半给单身毋亲,并帮她打开罐头盖但那位母亲摇头拒绝了,看得出来她现在除了自己的儿子之外别的什么都不关心甚至连进食这种本能都被置の度外了。大叔劝了她一会儿她才拿起一个蛋糕勉强咬了两口。我敢说现在递给她一块肥皂她也吃不出来和蛋糕的区别因为她的全部鉮思都集中在正在收听的电台上。

    “怎么样听到什么相关的新闻了吗?”我感觉自己是在明知故问

    我真的是饿了,很快就吃完了那两包饼干还觉得没怎么饱,打算去货架上再拿点儿吃的这时,我发现那个一直阴沉沉的、从没说过话的小男孩正在最靠边的那个货架上選着东西离众人都远远的。突然间我对这个孤僻的男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我想试着去接触和了解一下他,便起身向他走去

    我慢慢走箌他身边,他却像没看见我似的只顾低头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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