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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反派的正确方法》作者:狂摇小尾巴(01.03更新至24)
(晋江VIPend)
总下载数:92 非V章节总点击数:597876   总书评数:1107 当前被收藏数:7759 营养液数:2917 文章积分:82,630,816
【连笙被迫嫁给了据说心狠手辣的将军易千城】
这男人落难时被她家悔婚,翻身后野心勃勃。
【易千城一副分分钟玩死她的架势】
为了保命,连笙硬着头皮开启情话模式。
“您的身影比大梁的山伟岸,您的气度比香瑙河更宽广,我第一次见您就沉迷在了您的风华里无法自拔。”
他眯眼:“哦,你眼睛出问题了,不如挖了?”
易千城:连笙这种轻浮无知的蠢货,以为他会接她的糖衣炮弹吗?呵呵。
连笙:可是你明明接得很欢快啊。
易·被狠狠打脸·千城:……
【论如何在一个和你有仇的反派人物掌中生存】
——当然是让他爱上你,爱,上,你!
口嫌体正直的男主×情话嘴炮技能max的女主
男主前期→拽翻天的小野狼
后期→汪!
1,1v1甜宠文,双c。
2,架空文,非常非常空,勿考究。
3,围观女主发射糖衣炮弹,坐等男主被打脸。
4,小甜饼,放心食用。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连笙 ┃ 配角:易千城,连祁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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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作品视角:女主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完结啦】
之 反派才带感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20701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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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文:
《他很撩很宠》《引诱反派的正确方法》《仙君他又作死了【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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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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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0:4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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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互厌(捉虫)
  惜玉很有眼色,早在二姑娘和二公子进院子的时候,她就悄悄让绿儿去找那位守在城主府的沙棘城的大人。此时她只应了一声,没有动。  
  很快方牧带着兵卫赶过来了,此次将军来颍东,没有带心腹宋元,便带了方牧。方牧是个武力值超高的老实汉子,将军临走前让他好好保护夫人,他就一心执行命令。  
  如今一看还得了,一男一女竟然都欺负到夫人院子里来了!他当即眼一瞪,声如洪钟:“把这两个……架出去。”想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这两人怎么称呼,方牧心里只有将军的命令,自然不会对他们有多尊重。  
  带过来的亲卫兵个个高大威猛,得令以后面无表情地把连丝恬和连玺越往外拖。  
  “你们这群杂碎敢动小爷!”连玺越自然不甘,他学了几年武,当即就反抗。那亲卫反应更快,几招就把他制服,毫不留情地拖着走。  
  连丝恬感觉自己要疯了,这群粗野的男人竟然抓了她的胳膊!  
  “连笙!你竟然放任这群人这么对我,你早晚会后悔的!”  
  连笙放下手中的糕点,觉得这情景有些好笑。要是连丝恬和连玺越再不长教训,依旧如此不知收敛,日后后悔的人就是他们。  
  “夫人,属下带兵在院子外守着,夫人有何吩咐尽管开口。”方牧抱拳道。  
  连笙点点头,心想还好来的不是宋元。要是宋元大人来了,知道有人来找她麻烦,只要不危及她的性命,肯定只会在一旁袖手旁观。  
  “多谢大人,大人要是有将军的消息,请立即告诉我。”  
  “遵命。”  
  ……  
  傅承昱读完手中的信,轻轻地勾了勾唇。
  这是在封幕的探子寄来的,他在封幕待了一年,扩充了许多自己的产业和势力。封幕是五座城池中最富庶的,尤其擅长经商。粮食、布帛、珠宝,各种商业渠道都很发达。  
  傅承昱一年之前愤愤离开,接到父亲的命令在封幕城中安插探子,必要时候造成封幕内乱,助易千城拿下封幕。  
  如今他顺利埋下了许多刺,只等时机一到,封面便会彻底大乱。向寒那么想要封幕,却一直求而不得,傅承昱蛰伏一年,终于看到了封幕内部的阴私。很快,封幕城也要不得安生了。  
  易千城走之前将宋元留下来克制他,这显然没什么作用。对傅承昱来说,天下武夫多呆子,他要真想趁机□□,也不是没有办法。  
  但他现在没有□□的心思,他整天都在想,要怎么见易环一面。  
  易环自易千城走后,便毫不留情地关了城主府大门,让宋元带兵将城主府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傅承昱就算长了翅膀,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进去。  
  易环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他心思一转,看着手中的信,有了一个主意。出门去城主府,宋元见他又来了,横起兵器挡在面前:“你又来做什么?姑娘说了谁也不许进府。”  
  “宋小呆,你去告诉姑娘,我要给将军递封幕的消息,问问她有什么话要带。”  
  宋元看到了他手中的信,上面一个很大的封字。犹豫了一会儿,他派人进去通知易环。很快易环就让人传回来消息:让傅承昱替她问问颍东的战况如何了。  
  傅承昱勾唇,这样就想打发他?没门。  
  “听不清,要姑娘亲自来说才听得见。要是姑娘不见我,那我一直等着好了,反正封幕的消息我又不急,晚了一分易千城更难攻打罢了。”  
  这番耍无赖的话传到易环耳朵里,她咬了咬唇,心里懊恼。傅承昱像头狡猾的狐狸,清楚地知道她的软肋。  
  易环不欲让情报耽搁,只好道:“那、那请傅大人进府吧。”  
  要是傅承昱敢对她做什么,她一定要给那个混账好看。  
  ……  
  颍东大捷西羌人败退的消息很快就传来了,连笙欣喜道:“消息没错吗?易千城和我哥哥都没事吧?”  
  “方牧大人亲口说的,西羌人死伤惨重,这次撤兵以后,应当再也不会来进攻了。易将军安排了人驻守颍东城,说只要西羌人靠近城门口一步,俱杀无赦。至于大公子和易将军的消息,姑娘别担心,奴婢没听方大人提起,但没有坏消息传来,他们应当平安。”  
  连笙眉眼弯弯,这么多日以来,她被一个可怕的噩梦折磨,惶惶终日。如今这个噩梦终于要终结了,她真的做到了!颍东保下来了,哥哥也应当平安无事!  
  易千城安排好城门口的驻防,便领着自己的士兵回城主府。他啧啧两声,感叹连祁真是命大。身上那么多伤,竟然硬生生挺过来了。易千城才从死人堆里将他捞起来,他就昏过去了,至今还没有醒来。  
  易千城对连祁可没有一丝心软,吩咐人给他灌了药,扔上马背就带回去。刀剑都砍不死的人,怎么会轻易被马颠死?  
  临近城主府,易千城想了想,勒住缰绳。  
  “去给连大公子准备一副担架抬回去。”面子功夫总得做足了,要是连笙看见他这么对连祁,心里指不定对他有意见。  
  他把人家颠了一路,用担架时只剩最后几步……易大将军恶毒起来,真的十分小心眼。  
  连城主不敢怠慢,知道易千城凯旋,早早就带着人在城主府门口守着了。易千城一到,看见了一张他不想看到的脸。易千城脸色一黑,该来的人去哪里了?  
  他下马,看也没看连城主一眼,臭着脸往连笙院子里走。  
  “将军!”方牧连忙行礼。  
  易千城颔首,见连笙的院子被包围得严严实实,自然猜到发生了什么,他眼里闪过一丝冷厉,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气,他还未开口问话,就见一个粉衣姑娘提着裙摆,脚步匆匆地跑了出来。  
  “夫君!”连笙软软地喊。  
  易千城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他好久没见到连笙了!他强压下自己嘴角的笑意,抬眼望着她来自己跟前。  
  “你没事吧?我哥哥呢?”  
  这下嘴角的笑意不用压也没了,她第一个竟然是问连祁?易千城很想回她一句,连祁已经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夫君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受伤了吗?”连笙见他脸色不好,担忧地问。  
  易千城眸光一闪,眉宇间流露出一抹痛苦:“嗯。”  
  “伤在哪里了?方大人,赶紧叫大夫!夫君快先进来躺着。”  
  易千城被她拉进房,老老实实躺在床上。连笙担心他的伤,见他不想多说哥哥的消息,心中虽焦急,却也不好再问,只好小声地唤来绿儿:“绿儿,你去前院问问,大公子情况如何了?”  
  话音刚落,易千城状似痛苦地哼了一声。
  “夫君,你没事吧?”连笙忙去看他,易千城皱着眉,捂着自己的肩,看起来十分虚弱。连笙突然想到了之前掉下悬崖时,易千城肩上有道很深的伤,难道伤口又裂开了?  
  连笙有些慌张,还间杂着愧疚,没看到男人眼里藏着的美滋滋。  
  连祁算什么东西,该死哪儿去死哪儿去!  
  ……  
  连祁闷哼一声,睁开眼。他感觉全身上下无一不疼,骨肉都似乎泛着疼痛。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回到了颍东城主府的房间。  
  回来了?连祁仔细回想自己最后的记忆,一个玄衣铠甲的男人,带着援兵救了颍东。他是……  
  记忆回溯到五年前,连祁曾远远看过那个眼底桀骜的少年。易千城!  
  他怎么会带兵来救颍东,连祁皱眉。  
  “祁儿,你终于醒了。”连城主开口道,连祁终究是他儿子,看他伤成这样回来,连城主心有不忍。  
  “父亲。”连祁喊道,发现自己的嗓子疼得沙哑。他的目光在房间内看了一圈,桑夫人拘谨地站在不远处。可是没有看到连笙。  
  “阿笙呢?”  
  连城主神色一僵,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但是一想到要告诉连祁,他就莫名心虚。“祁儿,笙儿她、她在照顾易将军。”  
  连祁心一沉,预感到了什么。  
  “父亲,让笙儿回来吧,这于理不合。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易将军不该由她照顾。”  
  “祁儿,笙儿已经嫁给易千城了。当时战况紧急,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连祁强自笑笑:“父亲别和我开这种玩笑。”  
  “父亲对不住你,但笙儿她、她仰慕易将军许久,是自愿嫁过去的。”连城主将连笙之前想好的说辞说了。  
  连祁低下头,看不清情绪。连笙心悦易千城,开什么玩笑?他照看大的妹妹,他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她连易千城的面都没见过,若非为了颍东,怎么会嫁过去!  
  所有惊涛骇浪被他压|在眸中,平静成一汪死水。  
  “祁儿,你要做什么?你的伤还没好!”  
  做什么?当然是杀了易千城!
作者有话要说:
请问大家的目标是?
易千城:弄死连祁那个碍眼的。
连祁:杀了易千城,胆敢玷|污我妹妹!
傅承昱:我他|妈目标很简单啊,让我见易环一面行不行!(╯°Д°)╯︵┻━┻
哈哈哈,小天使们都要忘记大明湖畔的傅承昱了吧~拉他出来溜溜。进度慢了点,下章正式夫君哥哥互怼,反正两个男人都是心机boy。
回馈小天使的下章预告:连祁要夺回妹妹,傅承昱得见易环,然后……嗯……
  连祁性子温和,但是一旦坚持某件事,没人能压得住他。  
  他在战场上受了很重的伤,几乎站都站不稳,但是心中的一股子气硬生生地支撑他到了连笙院子外。
  方牧十分尽职,自然不肯让他进去。  
  “让开。”连祁脸色苍白,眼神却如冬日寒冰,透着遇神杀神的气势。  
  连城主追了来,现在易千城的大军还在颍东境内,他不敢得罪易千城,就不会放任连祁胡闹。连祁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杀不了易千城。要是再激怒了那个杀神,整个连家会吃不了兜着走。  
  连祁带了一把剑,他用剑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眼神却没有一点儿虚弱之气。  
  滔天愤怒已经彻底将他淹没,他现在只想立刻手刃了易千城。他一想就猜到了,若非易千城主动提出要连笙嫁过去,连城主不敢在他出征在外时,擅自将连笙嫁了。  
  连祁千防万防,防住了二皇子,却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易千城!  
  “祁儿,你冷静一点!”连城主沉下脸,试图找回他作为连祁父亲的威严。“你这样过去,让易将军怎么想?让你妹妹今后如何做人?”  
  “死人不需要想什么,我的妹妹,自然该生活在颍东,不容任何人非议。”连祁平静的面容闻言勾出了一抹笑,没有一点儿温度。  
  连城主觉得自己大儿子疯了。  
  方牧依旧不让路,连祁毫不犹豫就要拔剑。外面这样吵,惊动了内院的人,惜玉见情况不妙,忙去通知自家姑娘。
  连笙此刻羞臊到不行,易千城仿佛已经决定彻底不要脸。他让连笙拿了纱布来帮他包扎,理由曰:等到大夫来他就血流干而亡了。  
  他肩上的伤本就是为了救连笙而受的,连笙不好拒绝,便点头同意了。她又一次面临帮易千城脱衣服的囧境,还好这时候惜玉在外面请示她有要事,解了她的困。  
  “夫君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易千城没吭声,目送她出去以后,眼神渐冷。习武之人耳力很好,方牧的嗓门又洪亮,外面动静那么大,他早就知道了。  
  易千城眼神幽幽,没了半点刚才虚弱的模样,整了整衣衫,坐起了身子。连祁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  
  易环虽然答应见傅承昱,但是本着内心对这个男人的忌惮,将见面地点设在了将军府的大堂,还将老管家一同叫上了。  
  傅承昱进来便看到易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勾了勾唇,觉得小白兔易环很有趣。  
  这张故作镇定的脸孔下,不知道有多惊慌。傅承昱反省起来,自己当真长得很吓人么?怎么易环见了他就想躲?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想躲,他内心阴暗占有的想法越浓郁。傅承昱不是一个会压抑自己的人,想得到的东西用尽手段也要得到,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易环,能轻易勾起他所有的欲|望。  
  易环是个有礼貌的好姑娘,她起身行了个礼,“傅大人。”  
  傅承昱心里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他看了眼站在一旁死鱼眼状盯着自己的老管家,开口道:“姑娘这是待客还是防贼?怎么我看管家大人的眼神要把我生吞了呢?”  
  确实是防贼,防淫贼……  
  “曾叔在易家三十多年了,傅大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易环不接他的话,只想早点送走这尊神。  
  “不巧,关于封幕的密报只能由姑娘一个人知道,要是姑娘坚持要管家大人在场的话,那在下先离开,改日再谈吧。”  
  “等等……曾叔,你先下去吧。”关于密报的事拖不得,易环不想耽误了哥哥的大计,也害怕有什么消息的遗漏会给沙棘带来隐患。  
  毕竟傅承昱不在乎这座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老奴就守在外面,姑娘有什么事叫老奴即可。”老管家告退。  
  傅承昱从容地看老管家走出去,慢悠悠地走近易环。  
  “傅大人!你究竟有什么事?封幕怎么了?”  
  “这是机密,你靠近一点,我悄悄告诉你。”  
  易环从前吃过亏,知道这个男人的话不能轻信,她抿唇:“你小声点儿说就行了,我听得清。”  
  傅承昱蓦然弯下身子靠近她耳边,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旁,易环别过脸,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易环,你听好了。”  
  易环忽视自己与他靠得那么近的不自在,认真听他接下来的话。  
  “我心悦你很久了,天天想,夜夜想,在封幕的一年多以来,无时不想。环儿身子娇软,真是让人触之难忘,一年多来,你有想念过我吗?”他在说“夜夜想”的时候,语调缠|绵,任谁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易环知道自己受了骗,恨不得一耳光给傅承昱扇过去。她的记忆不由得回到了一年前,傅承昱这个色胚,趁她昏迷,将她的衣服都脱光了!若单单只是为了救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脱衣服的!  
  他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她!就不能放过她吗?易环再好的脾性也忍不住了,恨不得新仇旧恨一起算!  
  她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了过去。傅承昱眸色微沉,没有躲开,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他轻笑一声,问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她那点儿力气,打人不会疼,但他胸腔里最脆弱的地方还是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  
  “哥哥!”连笙脚步匆匆,看见面色惨白的连祁,她的脸色也变了。“你怎么伤得这样重?”  
  血迹从衣服里渗出来了!方牧见夫人出来了,自然不好再拦。连笙扶住连祁,他呼吸沉重,眼神却灼人。  
  “阿笙,你嫁给了易千城?”  
  连笙早知道有这一天,因此并不惊慌:“是,我仰慕他许久了。”  
  连祁眼里的温度冷了冷,握住连笙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一分:“你别骗我,你根本就没有见过他!哪里来的仰慕!若你是为了颍东,现在西羌人已经撤退,你不必再委屈自己待在易千城身边。他想要报答,别的什么都可以。”  
  连笙咬唇,还没开口,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力道,她没站稳,跌进一个男人的怀中。  
  “我们夫妻的事,就不劳连大公子操心了。阿笙心悦我,你是耳聋了吗?”易千城看着连祁,眼底铺了一层狠戾。  
  “你放开阿笙!易千城,你帮了颍东,要别的都可以,阿笙容不得你动!”  
  “呵,连大公子好大的口气啊,本将军偏偏什么都不想要,就中意你妹妹。连公子下次做事前长长脑子,颍东如今归谁管,你爹没告诉你吗?”  
  盯着易千城含着怒意的目光,连城主尴尬地低下了头。  
  “够了!”连笙挣开他,“都够了!”  
  “哥哥你先回去休息,我已经嫁去了沙棘,就是易家的人,万万没有反悔的道理。”她回头,看着易千城,自嘲地笑笑,“至于夫君,你大业已成,整个颍东都在你手,又何苦为了好名声娶连家女而委屈了自己?你我都清楚,这只是一场联姻,你若愿意,我们便和离。”
  易千城被她气笑了,胸口难受得要死去,那里有个人用针狠狠地扎在他心上,没有一丝怜惜。  
  原来这才是真相,什么不离不弃,什么仰慕,全是骗人的鬼话!一旦揭开那层假面,他和她的关系,只是一场没有任何感情的联姻。她可以千里奔赴而来,也可以毫不留恋地离开。
  前一刻她还在温柔地照顾他,这一刻便像全身长满了锐利的刺,刺得他疼痛不堪。  
  易千城双眼猩红,他注视她良久,薄唇微勾,他听见自己冷漠而残酷地开口:“你休想。”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一往无前地来到他生命里,就别想着能离开。  
  易千城转头看向方牧,语调很冷:“把连城主和连大公子请出去,今后闲杂人等都不必来这里了。”  
  方牧抱剑领命,一挥手,门口出来一列兵。“连城主,连大公子,请吧!”连城主脸色难看,叹了口气,走了出去。连祁看着连笙,一动也不动。  
  剧痛下一刻袭来,连祁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哥哥!”连笙忙想过去看连祁,易千城表情冷寒,伸手一把将她扛起来。“回去!”  
  “你放开我,易千城,你这个、你这个混账,放我下来!”  
  “乖,我还是爱听你叫夫君,来,叫一声听听。”他的声音里明明含了一丝笑,听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打从心里觉得恐惧。  
  他将连笙扔到床上,婢女和嬷嬷全被他的亲兵拉了出去。  
  连笙见他疯魔的表情,强忍住恐惧:“你、你干什么?”  
  他笑了,眼里没有温度:“干什么?干|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和将军都要疯了。。。
我怎么觉得这一章这么……sq呢?
简单解释下,这里是男女主之间的第一个矛盾爆发点,阿笙心里还是介意易千城趁乱夺颍东的,她觉得自己于他,只是招揽声望的工具。一朝回到解放前,将军变回蛇精病……但是别担心,以后会变成汪汪的,两个人还得磨合。
一个公告:由于更新随榜,尾巴今天发了文以后,周三不会更,断更一天顺便捉之前小天使们捉出来的虫,评论仍然会及时回。喜欢的小天使可以加个收藏哦。
  连笙被他直白粗俗的话惊到懵了,她不蠢,自然能领悟到易千城话里的意思。她对上他充满戾气的双眼,有一刻不知道说什么好。  
  易千城当然没打算等着她说什么,他直接用行动来附和言语,倾身压了过去。连笙胡乱抓了个枕头,隔在他们中间,“夫君,你之前说,我给你暖床都不配。”
  易千城的表情一僵,瞳孔幽深地盯着她。  
  “你别忘了,我是连家的人。”连笙虽然不知道易千城为什么突然生气,性情大变,但是懂得怎么用冰水浇灭了这把火。大婚当日他就说过的,连家的女人他不屑碰。除非现在他要无视五年前那场惨烈的战争,狠狠地打他自己的脸。  
  易千城要被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气疯了,但是经她一提醒他迅速冷静下来了。连家的人啊……造成沙棘尸横遍地的罪魁祸首。  
  他冷着脸望着连笙:“你不是说心悦我吗,怎么不接着演了?”  
  连笙心里也生气,她知道易千城出手救颍东会有所要求,从连丝恬口中得知他想要的是整座城,连笙还是有一刻觉得心脏很不舒服。他果然没把自己当妻子,一开始只当她是颍东无奈之下送过去的有趣玩意儿,后来为了顺利入主颍东,才同意娶她。  
  从头到尾,他哪里有过一丝真心?连笙会在连丝恬面前维护他,是因为他为了保护颍东,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这份付出不容侮辱。但是他的做法也让她心寒,他从未向连笙提过有关夺下这座城的只言片语。  
  她是受这座城的百姓供养长大的,颍东是她的家。她的夫君却一心想要吞并统治这座城!  
  连笙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直勾勾地回望他:“我虽没有说实话,可是却没有做任何伤害你的事。那你呢?你可曾有过半分真心?颍东是我的家,你悄无生息让它易主,可有半分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嫁来沙棘,虽不像我自己说的那样对你情深不渝,可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融入沙棘,我想过好好和你过一辈子的。”
  可是现在看来,她就是一个笑话。她不惜千里奔赴,对方却原本就没打算娶她,好不容易娶了她,也没有将她当成过妻子。他的心装得下整个大梁的天下,却独独容不下她。  
  自打她冠上“连”这个姓开始,若他不愿选择原谅过往,他们之间就永远有一条沟|壑,谁也跨不过去。她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却要承受他所有的仇恨。  
  连笙握紧了拳,不让内心被委屈脆弱占领。她强迫自己看着易千城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狠戾一点点褪|去,最后染上意味不明的东西。  
  他起身出门,连笙没看见他的表情,临出门前,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儿情感,道:“那就别改主意。”  
  连笙反应了许久,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说:我想过好好和你过一辈子的。  
  ——那就别改主意。  
  没过一会儿,连笙发现易千城这个混账把她软禁了!她惦记昏迷的连祁,往外走的时候,被方牧拦住了。方牧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夫人,将军说您不能出去。”  
  连笙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什么,易千城不让我出这个院子?”方牧点点头,沉默地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小山,门口易千城的亲兵围了一层又一层,别说是连笙,就是一只苍蝇都难飞出去。  
  连笙要被易千城这个无理取闹的死变|态气疯了。在她自己的家里,她连迈出一步都做不到!偏偏方牧只听易千城的命令,认真地把小院围得严严实实。  
  连笙没办法,只好黑着脸回了房。柳嬷嬷也觉得这事儿怪荒诞的,她斟酌用词:“姑娘,你告诉老奴,你和将军的感情究竟如何?”柳嬷嬷没有跟着去沙棘,不了解情况,感到十分忧虑。  
  连笙抿唇,“我不骗嬷嬷,至今他没碰过我,我也不屑他碰我。他娶我只是为了光明正大入主颍东,我嫁他也只是为解颍东之困,没有半分感情。”这话说出口有几分莫名的失落,连笙强迫自己忘记奋不顾身为了自己一同掉下悬崖的易千城,瞧瞧他现在都做了什么!
  柳嬷嬷气愤,“将军怎么可以这么对姑娘!”  
  连笙摇头,“我也有错,若不是为颍东,我也不会欺瞒许多。”当时情况危急,若不说些甜言蜜语,她的小命难保。究其原因,他们两人都有错。  
  连笙不欲在这件事上多纠结,她更关心连祁的情况。连笙想了想,招手唤来惜玉:“惜玉,你去哥哥的院子里帮我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惜玉愣了一瞬,“好的姑娘。”  
  方牧看了一眼外出的惜玉,有几分犹豫,将军没有吩咐拦不拦夫人的婢女啊?那他究竟拦不拦?趁他还在纠结,惜玉灵活地钻了出去,方牧看着惜玉的背影,挠头——啊没吩咐就不拦吧。  
  惜玉出了大姑娘的院子,急|促的心跳并没有减缓。她步子迫切地往大公子的院子走,不知是姑娘想知道大公子的伤情。她也想知道。  
  内心的焦灼汇成一根线,捆绑着心脏,呼吸都是忐忑的感觉。惜玉捂了捂自己的脸,果然有几分发烫。她努力平复好心情,压住不能言说的情感,进了大公子的院子。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时隔两年,不知道大公子还记不记得她这个小丫鬟?两年前惜玉十五岁,她长得眉清目秀,算得上有几分姿色。彼时她是姜夫人院子的二等丫头,不用贴身伺候姜夫人,掌管一些小事。二公子连玺越才开荤,耽于情|欲的滋味,早就盯上了惜玉,他无法无天,自己娘亲身边的丫鬟也敢肖想。
  惜玉冰雪聪明,觉察处境不妙,只好尽量避着他。惜玉知道,二公子不是什么好人,被他玩弄了身子一定没什么好下场,何况他还有个毒辣的姐姐连丝恬,要是被连丝恬知道,被活活打死也有可能。  
  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一日她差点落在了连玺越手上,还好被大公子撞见,救了她。  
  连祁看着弟弟调|戏丫鬟,也不说话,只冷冷笑了一声。连玺越一脸不耐地转过头,看到连祁脸色瞬间变白了。不光他姐姐怕大哥,他也怕。  
  刀子见过血的人,连玺越万万不敢招惹,他这个大哥是个狠角色。十岁就能护着他自己和小妹妹连笙在府中好好地活着,可见心计有多深。连玺越当即瞪了惜玉一眼,转身走了。  
  惜玉衣衫不整,发丝散落。连祁别过头,声音没多余的情绪:“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往我院子这边走,连玺越便不敢动你。”  
  他说完也不等惜玉搭话便径自离开了,惜玉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忘了耻辱,一颗心砰砰不受控制地砰砰跳起来。她第一次离大公子这样近,他长得真好看,心地也很好。  
  没想到两年后惜玉被姜夫人送给连笙当婢女,她对颍东没有不舍,唯一舍不得的人,却无论如何也只敢埋在心底。连祁受了那么重的伤,惜玉心中担忧,姑娘让她去问问的时候,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到了连祁院子外,惜玉说明来意。连祁的侍卫摇摇头,“公子还没醒。”  
  惜玉揪紧了裙摆,“我能进去看看公子吗?姑娘……说,她想知道公子到底怎么样了,我这样回去不好交差。”  
  侍卫有几分为难,他知道公子最宝贝的就是姑娘,姑娘的要求无不应允,可是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一个小丫鬟进去。  
  惜玉见状,连忙道,“我就在外面看看,一眼,一眼就好。”  
  “那好吧,你们,陪着她进去。”侍卫点点头,指了身后的两个侍卫,让他们跟着惜玉。对他们来说,公子的安全更重要。  
  惜玉进了院子,只能在门口远远地看一眼,但这一眼也让她满足了。连祁闭着眼躺在床上,屋子里一个大夫在帮他重新包扎——刚刚他强撑着去连笙的院子,导致伤口又裂开了!  
  惜玉的指甲陷进了掌心,控制不住地向前迈了一步。  
  “站住,你该回去了。”侍卫将剑横在她的面前,惜玉反应过来,“对不住,我马上就走。”她最后看了一眼屋子内,连祁的脸色苍白,惜玉转身出了门,回连笙的院子。  
  她得时刻铭记,自己是奉姑娘的命来探望公子的,姑娘还在等消息。  
  “怎么样?哥哥他怎么了?”连笙握住惜玉的手,发现她掌心有伤口,“惜玉,你怎么了?”  
  惜玉连忙抽回手:“我没事的姑娘,刚刚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下,大公子他依然在昏迷,情况不是很好。您……还是想个法子去看看他吧。”  
  连笙的担忧又浓郁一分,她咬咬唇,她一定要出这个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尾巴如约出现~~
尾巴:将军,我的小仙女们都想nen死你,他们好多都喜欢哥哥怎么破?
易(沉默):……
尾巴:看来将军也很绝望,那辛苦你以后多遭点罪了。
还有!我的小天使们都太聪明了啊啊啊啊,你们都猜到不会开车让我很尴尬啊!能不能不要智商碾压我?看破不说破,给我留点尊严啊喂(╯°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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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0:43 编辑
  易千城出了城主府,满心茫然,耳边似乎还是连笙的指控声。“颍东是我的家,你悄无生息让它易主,可有半分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真的做错了吗?易千城走在街道上,颍东之前经历了战乱,这会儿大街之上冷冷清清,一个卖折扇的男子拉住他:“公子来看看我这儿的折扇吧!十分符合您……”  
  被易千城的冰冷的眼神吓到,卖折扇的哆嗦着手,赶紧跑回了自己的小摊。吓死他了,他不过看街上好不容易出现了个人,为了招揽生意才拉住他,没想到他的眼神那么吓人。  
  傅仪急匆匆地跟上来:“将军,您怎么在这里?”  
  易千城看了傅仪一眼,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在这里,可是和连笙发生争执以后,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让他道歉拉不下那个面子。可是他实在又怕,怕连笙说出让他心痛的话,易千城接受不了她说“和离”。  
  她甜起来心都暖化了,可是一点锐利起来,便在他心尖上辗踏,毫不留情。  
  “将军,沙棘那边来信了。”傅仪压低声音,“关于封幕的,承昱刚刚派人送来的密函。”  
  易千城想了想,“找个酒馆进去慢慢谈。”颍东不是他的地盘,在这里谈话他实在不放心。颍东城中萧条,易千城和傅仪走了许久才找到一家酒馆。  
  酒馆大堂内有两个男子在饮酒,“听说了吗,此次围城之困多亏了沙棘的易将军!”  
  “易将军怎么会出兵帮我们?”  
  提起话题的男子有心卖弄,摇头晃脑拉长语调,“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这易将军呀,还是我们城主大姑娘的夫君呢,听说大将军当时可威风了,西羌人吓得屁滚尿流,而且易将军不仅仅解了颍东之困,还会留下兵卫保护咱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那些狗|娘养的西羌人进犯了!”
  “易将军可真是大好人,是我们全城的恩人。”  
  易千城觉得颇讽刺,他勾了勾唇角,转头去看傅仪。傅仪轻咳一声:“咳,这都是为了将军您的名声着想。”大捷以后,傅仪便让人在城中散布消息,很快这个消息就会全城皆知了。徐徐图之,将军逐鹿天下的路途最好不要有污点。  
  两人挑了个二楼的雅间,傅仪一进屋子就把四周都检查了一遍,然后对着易千城点点头,拿出了傅承昱派人传来的密函。  
  易千城接过来拆开,第一眼看到的是易环的问候。满满半张纸,细细问了他之前的伤可否痊愈,还有便是颍东的战事如何,看到她问“和嫂嫂的关系如何?”时,易千城的手不由得收紧了一分。  
  絮絮叨叨一大篇都是易环问候的话,易千城觉得这不像自家妹妹的风格,倒像是有人故意磨了这么长。更让他无语的是,哪封密保里,问候比情报还要写得显眼?  
  他接着看下去,瞳孔不自觉一缩。  
  “将军,如何了?”傅仪见他表情微变,忙追问道。  
  “封幕内乱,兵防松懈,即日可攻。”他勾了勾唇,“而且,商路也出了问题,商路是封幕的命脉,看来这次,封幕气数将尽。”  
  “有提到向寒的消息吗?向寒盯了封幕这块肥肉许久,这个情报要是他知道肯定会下手,即便不知,到时候您去攻打,他也一定不甘就这样罢手。”  
  易千城摇摇头,傅承昱的手暂时还伸不到向寒那里去。但是向寒磨了好几年也没拿下封幕,一定有掣肘他的法子。当务之急,是回沙棘部署好,良机不容错过。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时机难得,晚一分变数会大一点。  
  傅仪看见自家将军明显地犹豫了一秒,然后开口道,“后日吧。”至少,给连笙留出和家人道别的时间。“我会把连笙和环儿安置在一起,先生先传信给傅承昱,让他和宋元做好准备。至于颍东这边,合约既然已经签订,我会让方牧驻守在这里,随时汇报颍东的情况。”
  傅仪点点头,回沙棘还有很多事要准备,他一想到今后打下封幕的盛况,就觉得心中豪情顿生。乱世之中出枭雄,如今天下不齐心,才屡屡导致一座城被侵袭,而其他城池冷眼旁观。傅仪期待易千城一统天下的那一天。  
  “将军,那我们回……”  
  “等等。”易千城突然开口,“既然来了酒馆,先生就陪我喝一杯再走吧。”  
  ……  
  柳嬷嬷服侍姑娘梳洗好以后,看着她躺下,连笙的表情犹带着不安。她被禁足了整整一下午,其他人也不允许进这个院子看她,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很困难,何况哥哥至今伤得很重。  
  柳嬷嬷叹口气,带上了门。一回头看到门边站着易千城,差点吓得晕倒!  
  夜色里易千城的表情看不清晰,他看了一眼柳嬷嬷,径自推开了门。柳嬷嬷一惊,将军这是要做什么?姑娘不是说将军不和她同房的吗?她想起刚刚闻到的酒味,心里不确定起来。  
  易千城的脚步声不似平日里轻盈,连笙觉察到有人进来,以为嬷嬷不放心自己。  
  “我没事,嬷嬷去睡觉吧。”  
  然后她看见了易大将军神色不明的一张俊脸,“……”  
  连笙也被吓得不轻,两人只有在行军的路途中一起睡,在沙棘易千城是与她分房的。她原本以为易千城要关她到底,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自己闺房!  
  她眨眨眼,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浓郁的酒味,皱眉问他:“你喝酒了?”  
  他蹲下,凑近她床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有。”  
  这么重的酒味,说没有是骗鬼呢!连笙坐起身,和他的眼睛对上,易千城眼神朦胧。看来不仅是喝酒了,还喝醉了。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美人,你真好看。”  
  连笙哭笑不得,易千城不仅醉了,还打算发疯了?她眼珠子一转,心头的火还没下去,回答他,“你真丑,你脾气还坏。”  
  他没生气,还温柔地笑了笑。  
  连笙松了口气,看来这是真醉了。她继续吐槽:“不仅这样,你还自大、傲慢、无理取闹,给我穿鲜血染红的衣服,让我在沙棘城主府中受排挤,一声不吭就使坏夺了颍东城,现在还把我关在这里。”  
  越说越生气,她看易千城蹲在自己床边,像只温柔的大狗等自己训话,连笙恶向胆边生,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声道,“其实我更想一巴掌拍下去。”  
  易千城眯起眼睛。  
  连笙吓得赶紧缩回手,怎么回事,他装的?再一看,他只是默默地望着她,声音沙哑:“美人,你在生气么?”  
  “是呀,我要气死了!”
  “那你怎么才能不生气?”  
  连笙被这个发展给逗乐了,喝醉的易千城脾气似乎特别好,她想了想,“你让我出去见哥哥,再给我打几下我就不气了。”  
  他眸色一深,当真认真思考起来,“可以。”随后他说,“你先亲亲我。”  
  “!”连笙瞪大眼睛看他,易千城一脸认真之色,“你先亲亲我,我就让你打我。”  
  连笙看了一眼他漆黑的瞳孔,点点头:“好啊,你凑过来一点。”易千城眸光微动,倾身凑了过去。连笙一把抓起身边的枕头就往他身上砸:“大混蛋,叫你欺负我!你以为我傻吗哼,还亲,你亲鬼去吧,大色胚!”
  易千城哼了一声,没有躲。被她砸了好几下,他终于小声开口,“美人,我疼。”  
  连笙停下来,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易千城捂着肩膀,轻轻皱了皱眉。连笙原本不信,可是过了一会儿,他肩膀上有鲜血慢慢浸出来,在衣服上染下了深色的一块。  
  她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她虽然还记仇,但是她也知道他的身上的伤口怎么来的。即便不是为救她,也是战场上为了保护颍东而来。
  连笙顿了顿,“我帮你去叫人。”她下床穿鞋,易千城拦住她,“不要,我好困,睡一觉就好了。”  
  他力气极大,被他拉住连笙根本走不了。她气鼓鼓地望着他,“放手!”  
  易千城被她吼得愣了一秒,似乎没明白这个“美人”为什么这般凶。然后他放了手,连笙刚要继续刚才穿鞋的动作,他猛然扑上来抱住她,强行将她压回去:“美人,乖乖睡觉。”
  他的手垫在她身后,也没刻意将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因此连笙只是被他吓了一跳。她伸手推了推他,“易千城,你起来,你的伤还没处理。”  
  他已经闭上了眼,呼吸均匀,倦极了的模样。手依旧横在她的腰上。连笙想起他才从战场上回来,还不曾好好休息过,又被自己打了一顿。  
  她轻轻勾唇,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推下去!  
  色胚!想占便宜,没门!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现言求预收,这本高甜宠萌苏!一个甜到齁的小甜饼~从尾巴专栏点进去就可以看到,不收藏一发咩?
《他很撩很宠》
回到高二这一年,宁宁发誓要做好三件事。
试着接纳继母和继弟。
坚持跳舞。
远离陆黎明。
前两件她都做得很好,第三件……
某天教室的灯啪地被关掉,黑暗中,她被少年死死摁住手腕,拉进怀中。
“嫌弃老子穷,嗯?”
【日天日地的落魄小狼狗×身娇体软的软萌小可爱】
陆黎明不喜欢宁宁去跳舞。
直到某天夜里他低吼,她哭。
他觉得,会跳舞也不是没好处。
1,甜甜甜,宠宠宠,苏炸少女心,主校园。
2,男主军阀世家后代,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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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0:39 编辑
  探路的士兵说得没错,老远连笙就看见一大批人马向栖凰山上去。  
  易千城带着自己的亲卫迅速赶路,因为对地形熟悉,很快就追上了那批人。连笙会骑马,可是易千城不但速度快,要求还奇怪,她觉得自己身上又酸又痛。可是涉及到易环的安全,她便也就什么都没说。  
  此时看到这一大批黑衣人的数量,连笙心里发憷,她的夫君还真是勇敢,带了寥寥几个亲卫就敢包围人家,都不用商量战术的吗?  
  她抬眸看了眼他坚毅的下巴,也许是因为担忧易环吧,不让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亲人。如果他没有对自己那么坏,也许她会很欣赏他的。  
  易千城知道自己的亲卫数量不及那群黑衣人,因此也不打算说什么废话,他深谙突袭的道理,对着亲卫们打了个手势,再低声对怀里的连笙说:“待会儿不要出声。”  
  连笙点点头,身后的男人似乎犹豫了两秒,然后紧紧将她揽在怀中。  
  “待会儿打起来的时候,不要坏事。”他特意加了一句,掩盖住自己的不自在。  
  这是玩儿命的事,连笙也十分谨慎,她知道这个男人武力值强大,她贸然做些什么无异于就是个活靶子,因此不会乱来。  
  “好的夫君。”她小声道。  
  易千城一挥手,亲卫们包抄下去,黑衣人似乎也早发现了不对劲,没有再赶路。背靠背聚集在一起,为首的人发现易千城的亲卫飞扑下来以后,大喝了一声:“列阵!”  
  连笙听见易千城冷冷地说了句,果然是渊淮。  
  连笙心里一惊,渊淮城的人怎么会在这里?还想要劫走易环?  
  很快就容不得她多想,因为易千城这个自大的男人骑马加入了战局。他使的是一把很沉的刀,银色的刀身,上面刻了一个“易”字,这把刀是历来沙棘城主使的刀,用最好的玄铁所铸,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连笙窝在他的怀中,第一次感受到易千城身上的自负和傲气从哪里来的。
  饶是她心里对他不满,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厉害。一人一刀,几乎所向披靡,他的招式,没有任何的花架式,简单的一劈一砍,就会让人一刀毙命。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变通,他动作虽简单,招式却灵活多变,谁也不知道他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倒是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连笙紧紧抓住他的衣襟,闭眼不去看眼前混乱血腥的场面。她的夫君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弱女子看,这样的场面竟直接就带着她来了。  
  还好她城破那场梦陆陆续续做了许久,梦中的场面可比这个残酷多了。横尸千里,血染红了香瑙河。此时她虽然感到不适,但是不会有更多惊恐的反应。  
  易千城虽然不待见她,可是看得出来他也不想让她死在这里,易千城将她护得严严实实,连笙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被削着。  
  那群黑衣人虽多,可是易千城亲自训练出来的精兵以一抵五,战局一边倒,几乎是易千城将他们压着打。黑衣人变换了三次阵型,依旧不能扭转失败的局面,只不过拖住了战败的速度。  
  领头的人一看情形不妙:“阵法掩护,撤!”  
  剩下的黑衣人迅速移动身形,强行突击了一个方向,掩护着逃跑。  
  “蠢货。”易千城冷声评价道。  
  连笙睁眼,差点以为他是在骂自己。原来被讥讽习惯了这么可怕!  
  很快她就知道并不是,因为易千城慢条斯理地带着亲卫追过去——黑衣人撤退的方向是条死路,再往前一点,就是悬崖。  
  这样看来,易千城倒是没骂错,这群人地形都不清楚就慌不择路地跑,可不就是蠢货嘛!  
  “说说看,向寒派你们来做什么?”他笑问,笑意却不达眼底。  
  为首的黑衣人并没有开口回答他的问题,他见自己被包抄,眸中狠绝一闪而过。身后便是万丈悬崖,他的目光落在连笙身上,从袖中飞射出一段绳索。  
  易千城觉察了他的意图已经来不及,那段绳索反扣在连笙腰上,他一刀劈下去,那绳索竟然丝毫未损,易千城心里一沉,那是软纤丝所铸,可解不可断,但现在哪里有时间给他解?  
  连笙只觉得腰上一紧,随后一股巨大的脱力将她往前拖。那黑衣人知道今日走不了,竟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连笙在惊恐之中还有些欲哭无泪,为什么他同归于尽的对象不是易千城,而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自己!  
  黑衣人带着绳索跃下悬崖,连笙随着那股拉力往前,要是今日被拖下去,必死无疑。她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顿了一刻,似乎想放弃。  
  “夫君。”她红了眼眶,饶是在此刻,被人放弃的感觉也非常难受。  
  那只手臂蓦然揽回她的腰,连笙还没有来得及有任何感慨,就随着易千城一起,被下坠的那股力量直直脱下了崖顶。  
  “将军——”  
  连笙只听得见耳边呼呼的风声,易千城在空中斩了好几次她腰上的绳索,依旧毫无办法,连笙的腰上剧痛,勒得她呼吸都困难,她感觉下一秒就会被这种窒息感杀死。  
  连笙昏过去的最后一刻,就是感觉自己腰上的力量骤然松开,而耳边传来刀划着石头的刺耳声音。  
  ……  
  连笙醒来的时候,身上一阵疼痛,特别是腰间,疼得有几分麻木。  
  之前被拽下悬崖的时候,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会生生被勒成两半,还能活着真是一个奇迹。  
  连笙睁开眼睛,努力撑起身子坐起来,手指碰到了一块软软的布料,她顺着玄色布料看过去,就看到衣服的主人闭着眼睛躺在她身边,他的一只手臂还紧紧地抱着她,只不过此刻位置已经从腰上移到了胸下。  
  莫名尴尬的位置。  
  连笙全身都疼,此刻也顾不及计较这些。她伸手探了探易千城的鼻息,温热的气体喷在她的手指上,连笙松了口气。易千城肯定比自己伤得更重,两人同时坠崖,没道理她醒了易千城却还昏迷着。  
  连笙直起身,才发现这个地方是一个石洞,石洞里隐隐能听到水滴下来的滴答声。外面的光昏暗地射进洞内,看来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  
  连笙将易千城横在自己胸下的手拨下来,凑近他仔细检查。  
  易千城脸上被划了很多口子,那张俊美的脸布满了血痕,他的衣服也被划得破破烂烂,脖子和手臂上都有伤口。  
  连笙比他好些,身上只有撞伤的淤青。  
  很快她就将情形都分析出来了:易千城抱着自己坠崖以后,用他那把刀一路划着岩石减缓了冲力,却依旧难以抵抗下滑的力量,他阴差阳错发现了悬崖间的这个石洞,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她带进了石洞。两个人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他却难免被悬崖上横生的枝丫和石块划伤。
  连笙被他抱在怀中,因此倒没有被划伤。  
  连笙怔怔地看着他满身伤痕地躺在那里,昏暗的光照在易千城脸上,那张永远盛气凌人的脸没了傲气和不屑,布满了血污。自她认知易千城以来,这是他最狼狈安静的时候。  
  她心里有些复杂,想不通为什么易千城那么讨厌自己,最后关头却选择了抓住自己。  
  如果他放手了,就不会跟着一起掉下来了。如今他悄无声息地躺在地上,全无生气。她积攒了许久的讨厌,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连笙摇摇头,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她站起身,循着滴水声往洞内走。  
  石洞最里面,一股小小的水流顺着岩石往下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洼。连笙在腰间摸了摸,没有找到自己的丝帕,想必是掉落的时候丢了。  
  没办法,只能撕裙摆了。  
  连笙找了块干净的裙摆撕下来,用水润湿。然后往洞口走,易千城依旧是方才的姿势,一动未动。连笙叹口气,先仔细将他脸上的血污擦干净,小心避开了伤口,又一一露在外面的擦伤简单清洗了一遍。  
  犹豫了许久,她终于小心地解开他的衣服,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连笙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易千城至今没有醒,他最严重的伤口在肩上,再深一分便可见骨了。连笙突然想起他抱着自己的位置发生了变化,会不会就是因为这道伤?如果他依旧抱住自己的腰,这道伤也许同时还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连笙垂下眼睑,觉得胸口有些憋闷。  
  她将布料清洗了一遍,仔细清理干净易千城肩上的伤口,这会儿没有药,伤口虽然靠他自己就止住了血,但连笙怕会再裂开。她将自己的里衣撕下来,为他包扎好。没有发现新的伤口,她总算松了口气。
  照料好易千城以后,连笙才回到水洼旁,小心地把自己身上的伤清理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易大将军: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WTF!
  易千城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他感受着肩膀处的剧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茫然了一秒,身下硬邦邦的,一时想不起自己在哪里。  
  耳边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他偏头去看,寥寥的月色落在连笙侧脸上,投下小小的剪影。她抱着膝盖睡着了。  
  易千城这才想起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去追击栖凰山中出现的黑衣人,为了拉住连笙,和她一起掉下了悬崖,最后关头他找到了这个石洞,借助冲力把自己和连笙送了进来。  
  记忆回笼以后,易千城更茫然了。  
  反正现在是夜晚,身边唯一一个活人还睡着了,他干脆维持着茫然呆滞的表情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拉住连笙,抱着她一起掉下了悬崖。拉住了……他又侧过头去看那个睡得香甜的女人。  
  他为什么会拉住她!  
  脑子有一瞬间断片,然后他想起掉下去之前,连笙怯怯地喊了声:夫君。  
  接着他动作比脑子更快,伸手揽住了她。  
  易千城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妙了,他正值青年,难道现在身体就不听脑子使唤了?他怎么会救那个女人?哦对的,她是颍东的姑娘,所以他救了她。  
  迟缓地找了个理由,他的目光仍然落在她身上。  
  天色虽暗,月色却很好。  
  月光透过洞口照进来,恰好落在他们二人身上。连笙很狼狈,衣衫不整,早上出门时挽好的发髻全乱了,她干脆让一头青丝铺下来。  
  此时她圈住膝盖,头发便散落在她的背上,在这样的地方,她却睡得出奇地安稳。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柔柔地覆盖着,菱唇微张,半张脸埋在手臂中,看着可怜又可爱。  
  易千城觉得自己今天真是魔怔得不清,她近在咫尺,他竟然觉得睡着了的连笙……
  真他|妈好看!  
  是对他胃口的那种美,过一分太妖娆,少一分又会显得楚楚可怜。  
  易千城印象里的娘亲就总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温温柔柔了半生,最后却决然跳下了城墙。易千城并不觉得这是勇敢,他娘亲的世界只有他的父亲,以至于最后怯弱到留下未及冠的自己和体弱的妹妹,用殉情的方式逃避了一切。  
  从那天起,易千城就觉得自己未来的妻子决不能软弱。  
  阴差阳错,他娶了仇人的女儿。该没开始报复,他就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灼热,连笙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两人视线刚好对上。  
  连笙似乎愣了一秒,然后伸出手……探了探易千城的额头。易千城没躲开,他觉得今天太诡异了,连笙看起来不是很清醒的样子,他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没发热。”她小声地呢喃了一句,目光又怔怔地与他对上。  
  “啊……你醒了!”她眼神终于慢慢清明。  
  易千城抽了抽嘴角,她恐怕没反应过来,也不称呼“夫君”了。果然她平时一副爱慕自己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  
  两人相对无言,易千城一脸嫌弃地移开了目光。  
  连笙以为是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不太好看,因此她扁了扁嘴,将视线落在易千城的肩上。  
  很好,没有血迹渗出来。  
  “夫君,我们要怎样上去?”连笙轻声问,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洞内有水,但是没有食物,他们总不能啃周围长出来的草。  
  而且按原计划,应当是他们接回了易环并安置好以后,就回颍东去。她需要确定哥哥的安危,现在被困在这里,最急的便是连笙。  
  “我的亲卫必定会下来找我,耐心等着。你要是想走,可以自己往上爬试试。”  
  “夫君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和夫君一起等着。”  
  除非她生出翅膀,不然这么高的悬崖,她不得活活摔死!  
  “夫君还疼吗?”她看着他脸上的几道划伤,目光有些复杂。  
  易千城突然想到什么,感受了下自己身体上的伤,然后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你脱了我衣服?”  
  连笙感觉自己若回答了是,易千城哪怕只有一根手指能动,也要活活把自己给弄死。  
  但是易千城又不傻,他长了眼睛,伤口被清理包扎过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连笙沉默了片刻,然后眼泪汪汪地看着易千城:“夫君,我疼。我的腰疼死了。”  
  易千城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低声吐出了两个字:“活该。”  
  显然他也不想连笙点头回答:是的夫君,我趁你昏迷把你看光了。  
  他想想那个画面,莫名有几分羞耻,还有几分……兴奋。  
  易千城觉得自己病得不轻,他顺着连笙转了话题,那个作妖的女人却不消停,她又问:“夫君,你冷不冷?”  
  他刻毒地想,我冷难不成你还要贴过来给我暖暖?  
  真是乱七八糟的一天,思绪混乱不正常的一|夜。他不想回答她,干脆就闭了眼不和她说话。  
  过了一会儿,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他感觉到什么东西柔柔地落在了自己身上,还伴着着一股清甜入骨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端,  
  易千城猛然睁眼,捏住她的手腕。  
  “做什么!”  
  “夫君受了重伤,我怕你觉得冷。”  
  “不需要,穿回去!”  
  连笙把外面的衣裳脱下来盖在了易千城身上,她这次是真心的,毕竟如果易千城受了伤再受了凉,就不可能尽快回到颍东。
  但是易千城决定的事情她改变不了,连笙只好把外衣穿上,诚恳地看着他说:“夫君,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抛下我,让我一个坠入万丈悬崖。  
  易千城可疑地沉默了一会,别过了头去。  
  连笙道完谢心里稍安,看到易千城这个反应,要不是知道他阴险恶毒变|态,她还以为他害羞了呢。  
  一|夜再无话。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易千城叫醒了连笙。  
  “在洞里找根树枝,挂上颜色醒目的布,插到洞口的石缝里。”  
  连笙一一照做,又撕下了自己的一块裙摆,好在百褶裙够她折腾。易千城表情平静,凝神细听着什么。  
  连笙猜测,他的亲卫应该快找过来了。这么快的速度让她诧异,难道是连夜在悬崖半空找人?  
  她坐在易千城身边,过了一会儿,他说:“扶我起来。”  
  连笙赶紧扶他靠在石壁上,易千城看起来心情不错。这会儿太阳还没出来,石洞外只看得见厚厚的雾霭。  
  许是雾朦胧了双眼,连笙觉得一脸伤的易千城非但不难看,还有几分坚毅的意味。  
  没多久,洞外便传来了几声异响,有男子粗嘎的声音大声喊:“将军,是你吗?”  
  连笙一喜,易千城看了她一眼,连笙很乖觉地走到洞口:“我们在这里!”  
  易千城的亲卫来得出奇地快,他的腰上绑了条很粗的绳子,身手矫健地翻入洞内,跪在易千城面前,神情激动地说:“将军,属下可算找到您了。”  
  易千城淡淡地点了点头,威严不改。  
  连笙突然理解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让自己扶他坐起来,躺在地上,确实没有“将军”的风范。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仿佛看见了易千城不为人知的一面。  
  亲卫们速度很快,找到易千城和连笙的人用手抵在唇边吹了个口哨,哨音回荡在悬崖间。他反复了好几次,周围渐渐传来了回复的声音。  
  连笙不得不佩服易千城,他养的亲兵果然厉害。上了悬崖以后,连笙松了一大口气。  
  抬眸间,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是一个十七八左右的姑娘,身着一身青衣,长相清秀出尘,神色有几分淡漠,看到易千城的时候,眸色终于变了变。  
  “哥哥!”她过来扶起易千城。  
  原来她就是易环。  
  “环儿,我没事。”  
  易环目光落在连笙身上,神情染上了几分犹豫,最后轻声开口叫了一声:“嫂嫂。”  
  连笙有几分意外,她以为易家的人都像易千城一样,对她恨不得食肉饮血,但易环显然不是,她虽然没有表现出亲近友好,但是也没有明显的厌恶排斥。  
  这就已经很好了。  
  连笙冲她点点头,轻轻一笑:“环儿你好,我叫连笙。”  
  易千城需要养伤,而此次他们的目的也正是接易环,因此他们直接下山回了城主府。  
  好在这次易千城不再那么小气,请大夫的时候没再刻意“忘了”连笙。  
  连笙身上好几处淤青,惜玉和绿儿看着都红了眼睛:“姑娘怎么伤成这样了。”  
  连笙摇摇头,没再说话,心里叹息,她这还算好呢,易千城那一身才叫伤得不轻。  
  但她到底是个细皮嫩肉的女儿家,上药的时候生生疼出了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宝宝留个爪印吧~这是作者君更文的动力呢~
  “姑娘忍着些,奴婢会一些推拿,淤伤要推散了才好得快。”惜玉说。  
  连笙好不容易结束了折磨,她掩好衣襟,道:“走,去看看将军。”  
  “姑娘不休息下吗?”  
  连笙摇头,如今易千城的情况才是她最关心的,颍东会不会有一场胜利?她的哥哥连祁现在怎么样了?一切都是未知,她悬着心,惶惶不安。  
  ……  
  颍东的大帐外,传来一片笑语声。  
  “主帅英明,此次打得西羌人措手不及,哈哈哈!当时他们那个样子,像是见了鬼一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主动打过去。”  
  连祁笑笑,举杯喝下了杯中酒。  
  昨夜他率领精兵突袭,打了西羌人一个措手不及,这是西羌人攻打颍东以来,颍东的第一场胜利。  
  不仅仅如此,他们还顺利地烧了西羌人的部分粮草。连祁垂眸,掩盖除了喜悦以外多余的神色。  
  这次大捷,仅仅只是因为西羌惯于进攻,疏于防守。以后西羌人一定会加强防守,再想攻打可就不容易了。  
  颍东的战士强压下疲乏打赢了这一仗,作为颍东的主帅,连祁却知道,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  
  再想不出办法,等西羌人缓过来,便会迎来更强烈的反噬。  
  “主帅,城主给您的信!”一个士兵双手呈上来一封信。  
  周围的欢声笑语仍不断,连祁接过信拆开,仔仔细细读了一遍以后,皱紧了眉。  
  二皇子会帮颍东?颍东被围这么久,所有城池都是遥遥观望,而老皇帝病重,已经拖了小半年,皇子们正在为皇位争得你死我活。  
  连祁嘴角泛出一丝冷嘲,那些蠢货也不想想,要是国家都被别人攻陷了,争到皇位又有何用?  
  二皇子主动提出帮助颍东,连祁的手指摩挲着信纸,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连祁可不觉得这是由于二皇子深明大义,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  
  这分明是想要谋求什么!  
  连祁脸色难看,二皇子一个争皇位的人还能谋求什么?分明就是想要他的妹妹连笙!  
  或许连城主不知道那段往事,连祁却记得清清楚楚,一年前二皇子奉旨来颍东代替天子巡城,一眼就看上了连笙。  
  二皇子用尽心机和手段接近连笙,都被连笙躲了过去。  
  连祁发现不对劲儿,当时心里暴怒,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的愤怒感。  
  二皇子空空披了一副好皮囊,内里却好美色,性子乖戾。要是连笙真被他染指,一辈子都毁了!  
  因此连祁当时设计让二皇子提前回了京,也屡屡不动声色地施计让二皇子见不到连笙。二皇子这才暂且熄了心思,回皇城去争他的帝位。  
  如今颍东危难,他表示要施以援手。能不能调动兵力且不谈,父亲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心怀感激,对二皇子有求必应。  
  连城主会把连笙送出去。
  连祁蓦然捏紧了信,信纸在他手里皱得不成样子。  
  兵将们纷纷看着主帅突然变了脸色,都有些惶惶不安。连祁定下情绪,对他们露了一个笑。  
  “众将士好好庆祝,我有些事,待会儿再回来。”  
  连祁回了自己的营帐,又把那封信拿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有一点和连笙有关的消息,他心中的不安更加浓郁。  
  父亲知道阿笙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为了安抚他,不可能半点都不提到连笙。  
  除非,父亲心虚、惶恐。  
  连祁心中的怒意翻滚,甚至有种想回城去看看的冲动。他这么努力地守护这这座城,父亲却要伤害他最在乎的人!  
  理智将他的冲动压了回去,现在不能回去。将士们都需要他,连祁已然成了颍东将士的精神支柱,要是他一走,颍东城便岌岌可危。  
  他不能弃一座城于不顾。  
  城里还有许多无辜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倘若他放弃了他们,那他们便只能任由西羌人屠戮。况且自己的家人都在城中,他不能因为内心的不安就如此冲动。  
  连祁定下心,换了个角度来思考问题——即便二皇子有那个心,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做到。  
  连祁有时间传书给父亲,让他不要打连笙的主意。  
  阿笙在一日,他便会抵死保卫颍东城。阿笙若不在了,自己心中的坚持也就没了。相信父亲分得清孰轻孰重。  
  连祁沉吟片刻,提笔回信。  
  ……  
  傅承昱回到沙棘的时候,看见宋元忧虑着一张扑克脸,守在城主府外。  
  傅承昱一扬眉:“哟,宋小呆被女人甩了?”  
  宋元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傅承昱这个祸害竟然回来了。一年不见,傅承昱还是这幅德行,嘴贱心黑。  
  宋元心知自己嘴笨说不过他,便木着脸不去搭理他。  
  傅承昱的眼睛往城主府中望了望,亲卫们五步一哨,站得笔直。
  “易千城出事了?”  
  “你闭嘴!别咒将军,将军只是受了点伤。”  
  “哦,那不就是出事了嘛,易千城做什么去了?太平日子不过,跑去挨刀子,该不会被他媳妇给行刺了吧?”  
  宋元原本下定决心不搭理他,可每次这个决心都会被破坏得干干净净!傅承昱嘴贱说自己可以,但是决不能诋毁将军!  
  宋元当即开口反驳:“别胡说,将军是因为接姑娘下山,遇到贼人才受的伤!”  
  傅承昱脸上的笑意凝滞了一秒,眼里轻快的东西渐渐被沉思所取代。  
  眸中暗含了几分波涛汹涌,傅承昱掀了掀唇:“你说,姑娘回来了?”  
  “是。”  
  然后宋元看见,傅承昱这个神经病不明所以地笑了两声,那笑容透出两分狰狞,还有些阴森森的东西,笑完了,他还舔了舔唇。  
  宋元心里吐槽,这样的傅承昱看起来更神经了。  
  “我去拜访下姑娘。”傅承昱平静地道,垂眸掩去眸子里的狼光。  
  傅承昱是将军的下属,他爹还是将军最倚重的军师,他此次立功回来,宋元不好拦他,只好警告了一句:“别打扰到了将军养伤!”  
  傅承昱笑:“不会。”  
  他没那个心思去打扰易千城,他又不好这一口。他想打扰的,另有其人。  
  傅承昱进了城主府,目光在西苑停了一瞬,那是易环在沙棘城主府闺房的方向。他垂眸笑了笑,步子轻快地往易千城房间的方向走。  
  恰好遇上出门的连笙。
  连笙疑惑地看了眼傅承昱,傅承昱脑子活络,看着面前美貌的少女,当即猜到了她的身份。  
  “见过夫人,我叫傅承昱,是将军的……属下。”  
  连笙“嗯”了一声,很有礼貌地还了礼。能在城主府自由来去的人,易千城想必都很倚重。  
  “听说将军受了伤,我去探望将军,不知可否方便?”  
  “将、将军不住这里。”连笙有几分尴尬。  
  易千城不睡她房里的事整个城主府都知道,可是易千城管人也严,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将军不碰夫人。
  “想必将军在别的地方养伤,夫人能否为我指个路?”  
  “我恰好也要去侍奉将军,你便随我一道吧。”连笙打量了傅承昱一眼,心道这又是个敏锐聪颖的。他没有道出连笙不受宠的事实,还帮她找了个理由,说易千城只不过去了别处养伤。  
  对这样的人,连笙向来秉承着尽量不得罪、尽量远离的态度。两人一前一后往易千城休息的院落走。
  院子里飘散着淡淡的药味,一身青衣的易环端着药壶正要进屋。  
  “环儿。”连笙出声叫住她。  
  易环回头,看见连笙,轻声叫了句嫂嫂,又问连笙:“嫂嫂也伤了,伤得重吗?”
  “我没事。”  
  易环回头,自然也看见了连笙身后不远处的傅承昱,傅承昱的目光一开始就灼灼盯在自己身上。易环眸中泛出浅浅一丝涟漪,很快就将这点情绪压回去。  
  她不能大悲大喜,有太激烈的情绪,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因此易环看着仍是那副淡淡的,没半点情绪波动的模样。  
  傅承昱的指甲已经狠狠地嵌入掌心,面上仍是和善的笑模样。  
  他目光落在易环身上,最后终于淡淡移开了视线。  
  “夫君怎么样了?”  
  “大夫看过了,哥哥没有大碍,嫂嫂不必担心。”易环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药壶,“我先去给哥哥送药了,嫂嫂和……傅、傅大人进来吧。”  
  与易环接触两次,连笙大体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人了。  
  面上看着虽然淡漠,可是十分心善且聪慧。  
  连笙看易环娇娇弱弱的模样,上前几步接过了她手中的药壶。药壶在手中沉甸甸的,连笙笑道:“我来吧。”  
  “也好。”易环也不执着于亲自把药送到哥哥手中,和连笙一起进了房间。  
  傅承昱不紧不慢地跟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喜欢傅承昱啊啊啊啊,他好对我胃口。
还有连祁哥哥,也要冲冠一怒为美人了~~
你们喜欢谁?
这章莫名其妙被锁了好久。。。委屈。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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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0:39 编辑
  连笙和易环进去时,易千城正在看手中的信。见他们进来,眸光微动,淡定地将信叠好,又塞进了信封之中。  
  连笙看了眼那封信,心里有种很强烈的想看一眼的欲|望。  
  她有种预感,那封信一定和颍东如今的战况有关!  
  连笙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让自己的心思外露得太明显。她知道易千城不可能半点都不关注颍东,他娶了自己,要说没有图谋,或只是为了泄愤,连笙不信。  
  易千城性子古怪,心思深沉。连笙摸不准他什么时候会翻脸,自然也揣测不了他对颍东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既然厌恶,憎恨,为什么又轻易同意陪自己回门?  
  或许是易环和傅承昱在,易千城也没有难为连笙,接过药碗一口便喝了下去。他倒也不怕连笙下毒,毕竟现在,连笙最需要的便是他。  
  “傅承昱。”易千城开口。  
  傅承昱转过目光,淡淡“嗯”了一声,看着易千城。  
  “我以为你明年才会回来。”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傅承昱轻笑了一声,“但听说将军娶了新夫人,特地快些回来看看。”  
  易千城勾了勾唇,目光在傅承昱身上打量了一遍。  
  “人你也看到了,傅仪先生还在家等你,你可以回去了。”  
  “将军真是无情,事办完了,我就没有价值了,转眼就要把我踢开。”  
  连笙放下易千城递回来的药碗,心想,这两个男人的关系,貌似并不怎么好?易千城对傅承昱不像是对待下属的态度,傅承昱也不像是对城主的态度。  
  两人更不像是好友,当然,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氛围。这倒非常古怪了。  
  看来沙棘内部,也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这个叫傅承昱的男人回来,沙棘内部一定会发生某些改变。  
  而且,易千城说“傅仪先生在家等你”,那么傅承昱也就是傅仪的儿子?  
  连笙之前一直想见傅仪先生一面而不得,知道傅承昱是傅仪儿子以后心里觉得有些古怪。傅仪先生看着倒是忠心耿耿,但是傅承昱与易千城一来一回的那几句对话,就可以看出他和他爹完全不一样。  
  或许,他并不怎么尊敬易千城。  
  “既然将军不欢迎我,那我待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不如,”他的目光在屋子里的人身上都扫了一遍,最后淡淡略过易环,“姑娘送送我吧。”  
  易千城还没有开口,易环点点头。  
  “傅大人请。”  
  易千城眸色微冷,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傅承昱随着易环出了房间。  
  连笙眨眨眼,心里有几分了然。傅承昱看易环的眼神,不对劲儿啊。  
  但这事暂时不是她该操心的,她坐到易千城身边,顶着他不善的目光开口:“夫君,之前你说陪我回门的话还算数吗?”  
  被她眼巴巴地望着,易千城移开目光,落在窗棂上,本来要说的“算”字,转了个弯,脱口便成了:“不记得了。”  
  连笙瞪大眼睛,被他的无耻惊到。  
  “那、那你现在再答应一次,行吗?”  
  “我受了伤,不想去。”  
  “……”她确实不知道怎么勉强一个伤患者长途跋涉。  
  “好些了再去行吗?”她咬了咬唇,“这是我第一次嫁人,回门是规矩。”  
  “哦?第一次?你还想嫁第二次不成?”他的视线猛然转回来,寒意森森。  
  “不、不,我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只喜欢你一个人。”  
  他压下心中的异样和莫名的喜悦感,故意沉着脸:“我身边不缺人,但是恰好缺个鬼。”  
  “……”  
  呵呵,她的夫君真的很欠揍啊。  
  “但连笙目前只想做夫君的人。”连笙心里默默地叹口气,自从来了沙棘,她的脸皮已经变得巨厚无比。什么样的话说出来似乎都没有难度。  
  易千城施施然躺下,不再看她:“我要睡觉了,回门的事,等我睡醒再说。”  
  连笙眸中的光亮了亮,她的嘴角轻轻上翘:“嗯!那我在这里守着夫君。”  
  等你醒来好第一时间商量。  
  易千城合上眼,掩盖去眸中所有的情绪,也没执意赶她走,径自睡觉了。  
  连笙等他呼吸渐渐均匀,也没能等到易环回来。她心里有些担忧,易环不会出什么事吧?傅承昱看起来不怀好意。  
  可是转眼一想,易千城既然同意易环去送傅承昱,应该就是能肯定易环没有危险的,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连笙很疲乏,她身上现在还是酸痛的,但她时间不多,不想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她的目光落在了易千城枕边,那里躺着易千城刚刚看过的一封密信。  
  连笙心跳加快,呼吸顿了一秒。  
  易千城现在睡着了,她偷偷看一眼他也不会知道。这是个巨大的诱|惑,那里面很可能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要知道的颍东的消息。  
  她的哥哥,父亲,城民,士兵,所有人的消息。  
  这无疑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
  连笙咬牙,轻轻拿过来那封信。她在心里说,倘若看了一句不是有关颍东的,她就不再看,装好放回去。  
  她看了一眼易千城。  
  他睡得很熟,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连笙小心地拿出信纸,打开——  
  颍东主帅连祁主动率兵攻打西羌大捷,烧了西羌半数粮草。连城主频频往皇城递信,纠其去处……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易千城冷漠的声音突然响在连笙身边。  
  连笙手一抖,信纸差点掉落。她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眼里清明,带着三分志得意满的讥嘲,哪有半分睡意!他是故意引她打开信的!  
  ……  
  易环将傅承昱送出易千城的院落,便停下了步子。  
  “你不该回来的。”她抬眸看他,眼里无波无澜,声音也很平静。  
  傅承昱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怎么,不想看见我?不是装作和我不熟吗,现在这种命令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在命令你,实话实说罢了,待在封幕,对你而言才是最好的。”易环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她模样秀丽,皱眉的时候也十分好看。  
  傅承昱猛然欺近她:“你以为你是谁!一年前我能被你影响,一年后却再也不会,以后也都不会了!”  
  易环感受到这种满满侵略意味的气息,不适地后退了一步。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听到傅承昱提起过往。  
  他看着易环后退的动作,冷酷地笑笑:“对,就是这样,离我远些,不要靠得太近,小心我哪天又发疯,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他自嘲地补了一句:“反正以前也不是没做过。”  
  易环紧了紧拳头,随着他的话,记忆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混乱无措的夜晚。  
  她感觉到自己脆弱的心脏不太舒服,因此缓缓调整了呼吸,让自己不要被傅承昱带着记忆跑。  
  她和傅承昱一起长大,知道他这幅露出獠牙的模样才是最怕受伤的模样。  
  傅承昱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几乎都是笑着的。  
  易环忍不住去打量他,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一年不见,仍是没变。外表变了些,可能又高了些许。但内里还是那个偏执毒辣的男人。  
  怪就怪在,这么个人,她竟然与他相安无事地相处了许多年。  
  约莫是她外在太脆弱,而傅承昱的内在太敏|感脆弱。  
  因此他从来不敢对她有过激的动作,她也从来不敢刺激他。除了一年前,让他离开沙棘,去封幕的那一次。  
  既然他已经回来,易环便也不会再刻意刺激他。  
  她平下心绪,尽量让自己像他的故友那样,轻声问:“你在封幕,过得还好吗?”  
  “倘若我说不好,你就会觉得愧疚,会心疼我一分?”  
  易环抿了抿唇:“抱歉。”  
  “呵,还是这两个字啊。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了。易环,不要顶着这幅为所有人好的嘴脸,我要什么你一直都知道!”  
  可是,她却一直不愿意给。
  易环除了说抱歉,还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这次下山,万万没想到傅承昱会回来,平静的面孔下,易环是慌乱的。  
  她从来就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傅承昱,从前不知道,如今更是茫然。  
  仿佛在他面前,她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所有心思百转千回,到了最后,开口却只剩下一句。  
  “你别伤害哥哥。”  
  傅承昱眼里的东西一寸寸碎裂,她简单的一句话语,都似世上最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划破他的翎羽。  
  “不会。”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一年前不会,一年后也不会。  
  因为,你在这里啊。
作者有话要说:
若干年后——
两个男人讨论起自己的当年。
傅承昱:你觉不觉得我们经历很像?
易千城(冷漠脸):不觉得。
傅(微笑):一样的一样的,只不过我是先被打脸再吃到甜头,你的顺序是倒过来的。
求看文的小天使们收藏一个呀,爱你们,么么哒~~
  易环和傅承昱分开以后并没有再回易千城的房间。  
  她自小身子骨弱,精神便也不济,很容易疲乏。昨夜她得知易千城坠崖的消息,便匆匆赶去他坠崖的地方,一直守到找到哥哥为止,没想到回来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傅承昱。她低声念一遍。  
  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但每次想起,每一寸血骨似乎都在战栗。她不知该怎么和他相处,更担心的,便是傅承昱的居心。  
  或许傅仪先生不知道,哥哥也不知道,但她很清楚。清楚地知道在他那副不羁的皮囊下,藏了多少不好的心思。  
  傅仪先生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与自己一般衷心耿耿,可易环知道,不是这样的。  
  傅承昱讨厌哥哥,或者说,他讨厌的是这个世界。  
  在他娘亲死去的那一刻,他就讨厌这个世界。对他的父亲,对易千城,甚至易环,都有种说不出的怨恨。  
  他笑着,内里的阴暗却在滋长。  
  毕竟可以说是易家和傅仪先生,一同放弃了他的娘亲。  
  十年前沙棘有过一场疫病,这疫病如同疯长的野草,很快蔓延了沙棘小半座城。  
  彼时傅仪先生已经是易老城主的好友,他请缨去寻自己的神医朋友,最后带了可解疫病的药方回来。  
  那时恰逢易环下山探望父母,情势危急,易老城主来不及送她回山 ,便严禁她出房间。  
  易环年幼坐不住,悄悄跑出了房门。  
  那是她第一次见傅承昱,比她大几岁的男孩,瘦瘦高高,脸上带着泪。  
  他哀求地拉着傅仪先生的衣摆:“父亲,您回去看看娘亲吧。”  
  “昱儿不要胡闹,你娘什么性子!每次逼我回去都用这一套,此次沙棘的百姓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我还要忙着控制疫病,没空陪你们再胡闹,你快回去!”  
  “父亲,万一……万一娘亲染了疫病呢,全城的大夫此时都在城主府,你带一个回去看看她可好?求您了,娘亲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你娘叫你这么说的?她日日在家,怎么会染病?别再说了,晚一刻,疫病扩散的可能便多几分,马上回去!”  
  年幼的易环往柱子后面缩了缩,看到那个男孩的手被傅仪先生甩开,先生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进了父亲的书房。  
  那个男孩侧过头,眼里全然是茫然与不甘,隐隐还含了一丝愤恨。  
  他抬头时,看到了易环不小心露在外面的粉色裙摆,眼里微冷。易环知道他发现了自己,怯怯地探了个头出去。  
  傅承昱狠狠瞪了她一眼,似乎很不高兴被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然后一抹脸上的泪,跑出了城主府。  
  五天以后,易环听丫鬟们小声夸赞傅仪先生。  
  “先生真是宅心仁厚,终于带着大夫们做出了解药。”  
  “可不是嘛,先生顾大我,连自己的夫人都……唉。”  
  易环听得懵懂,却突然顿悟,那个少年的娘亲,似乎死在了疫病之中。  
  也是自那次疫病事件,傅仪先生在沙棘的名望大增,得到了几乎一城百姓的爱戴。  
  彼时易环不懂,后来屡屡想起,都只能心中叹息,想必就是那时候,傅承昱心中埋下了不甘的种子。  
  傅仪先生越想要辅佐父亲将沙棘打理好,便越刺痛他的心。只是他太擅长伪装,心中有恨,也不会表现在脸上。渐渐的,等他也开始为这座城做事,不甘心与压抑的恨意,让他有了毁了这座城的心思。  
  天下之大,一座城被另一座吞并不是难事。  
  只要这变成了一座无主之城。  
  易环每每想起初见时傅承昱的眼神,便觉得心中发憷,从而悄悄去调查了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才知道了真相——  
  他娘亲是个很可悲的女人,丈夫心中没有自己,只有建功立业天下苍生,她在家门口等了一年又一年,最后等到染上病死去。  
  他的娘亲常常生病,只不过不想再让忙碌的夫君操心,便说自己无碍,还斥责傅承昱不要再胡乱告诉父亲。  
  久而久之,傅仪先生便认定她装病,对她更加不耐。傅承昱辗转于真相之间,想必一直过得很苦痛吧。  
  她回忆起初见时那个有着凶狠眼神的少年,那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但愿,一年前她能阻止他做不好的事情,一年后他归来,再也没有不好的心思了。  
  易环想了想,易千城对傅承昱也不是完全信任的,始终有提防。她哥哥也不是好惹的,多加防备,便应该无事。  
  目前还有一事她比较关心,便是哥哥娶过来的新夫人。他成婚当日,甚至没接自己回来,证明并不是真心想娶这个新夫人,打从心里不认可她。  
  后来她知道嫂嫂是连家的姑娘,心里就有几分了然,想必哥哥心里也是恨的。  
  易环觉得头疼,怎么一个两个,全都是要劈了这个世界的模样。  
  她虽然也讨厌连家的作风,临危悔亲,冷眼旁观,但她知道,连家这位姑娘是无辜的。如今哥哥娶了人家,就不该用仇人的态度对人家,毕竟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  
  易环想通了这一点,决定不去打扰他们,她这个嫂嫂看起来还挺不错的,或许哥哥同她相处久了,心中的仇恨能化开呢?   
  她现在不盼别的,就希望身边这两个一个比一个心思莫测的男人,放下那些过往,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哥哥那里,就靠嫂嫂了。  
  傅承昱那里……算了,自生自灭吧,她有点怕那个混账。  
  ……  
  连笙被抓包,尴尬大过害怕。  
  她虽然性子跳脱一些,但是平日里也不做任何出格的事。偷看别人密信这种不齿的事,从前她是万万不屑做的。  
  可是事关颍东安危,她实在管不住自己的手。偏偏才做这一件坏事,就被正主抓包。  
  不对,不能叫抓包,易千城故意设了套,就等她往里面钻呢。她傻乎乎地钻了,可是仔细一想,也不怎么后悔。  
  因为她终于确定了,自己那个梦境是真实的!颍东在一步一步,朝着她梦里的方向走向灭亡。  
  在城破之前,哥哥连祁带着将士们打了一场胜仗,可是不久,他就会死在战场上。  
  连笙心一沉,甚至顾不上对易千城的忌惮与害怕,回头对上他阴森森的双眼。  
  “夫君,这是真的吗?我哥哥他、他真的打了这样一场胜仗?”  
  “怎么?高兴傻了,不为你哥哥鼓个掌吗?连家教出来的姑娘就这种品性,偷看别人的东西?”  
  “……对不起。”她垂眸,这实在没有任何可值得争辩的,的确是她不对。  
  “我担心颍东。”连笙的声音低下去,或许是悬崖下的一晚,让她不再那么害怕易千城,她终于愿意说出自己一部分真实的担忧,“我的家人全在那里,如今百姓也处于战乱中,我做了好几晚的噩梦,都梦到颍东城破了。”  
  易千城有几分意外,他以为她再提起颍东自己会愤怒,然而反感虽然还在,但是却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激烈。  
  他更在意的是,连笙这个满口谎话的女人,竟然第一次肯对他说真话。  
  他压下内心复杂的情感,掀了掀唇角。
  “我看你哥哥倒是挺勇猛的,如今西羌暂歇了攻打的心思,你应该高兴才对。”  
  连笙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没有立刻讥讽自己,心里舒了一口气。  
  “夫君,你、你之前说,睡醒与我商量回门之事,你决定什么时候陪我回去呀?”她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一切都在按照梦境的发展进行下去,一次小小的胜利过去,便是疾风暴雨。  
  她必须得在这之前把易千城带回去,并让他同意出兵,扭转城破的命运!  
  “三日后吧,我安顿好环儿,处理完沙棘的事务便出发。”  
  这一次他真的没有再为难自己。连笙觉得易千城的心情莫名还不错,这出乎她的意料。虽然易千城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但幸运的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她咬唇,真心笑了:“夫君你真好。”  
  他别过头。掩饰莫名涌上心里的喜悦感,耳后微微有些发热。  
  她笑起来极其好看,如沾了露的海棠,明艳到耀眼,那种妍丽直直穿破外壳,强势地闯进心上,占地为王。  
  易千城有几分抗拒,他努力让自己深沉一点,阴谋论一点。  
  对,他现在去颍东是要使坏的,不让连祁真的翻过了身。要是颍东不用他的救助就度过了难关,他还怎么攻下这座城池!  
  易大将军强行给自己洗脑了半天,嘴角却微微上翘。  
  然后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听见自己高冷地应了一声:“嗯。”  
  她说夫君你真好,他回答嗯。  
  他、他不是应该说闭嘴的吗!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作者有话要说:
易环:这本书又名《拯救两个灭世心理的混账男人》?
  所谓安顿易环,其实很简单。  
  要是傅承昱没回来,易千城或许还要考虑一下把妹妹放在哪里好,毕竟暗处有不少人对沙棘虎视眈眈,前几天栖凰山的那群黑衣人就是很好的例子。  
  但是傅承昱回来了,让他带兵驻守沙棘,易千城非常放心。不是指对傅承昱的人品,易千城与他也算是一起长大,但自始至终气场不和。  
  他之所以放心,是因为那小子着实聪明。在某些方面,连他父亲傅仪都比不上。  
  傅承昱会让宋元守在沙棘,自己带着傅仪去颍东。将调动军士的权利放在宋元手上,傅承昱便也翻不出什么浪。  
  他们离开沙棘那天,易环来送他们。  
  到了城门口,易千城温柔地对她道:“环儿回去吧。”  
  “哥哥一路小心。”  
  “嗯,有什么事记得找宋元和傅承昱,好好保护自己,注意身体。”  
  “环儿知道的。”  
  傅承昱也在送行的队伍里,没人逼他来,他自己管不住双|腿也跟来了。听到这里,似笑非笑地看了易环一眼。  
  “哥哥,你、你过来一下。”  
  易环将易千城拉到远离众人的地方。  
  “哥哥,你好好对嫂嫂,虽然我不知道你此去颍东的目的,但你和嫂嫂是要过一辈子的,你别一时冲动做出伤害她的事。”  
  易千城的微笑凝固了一秒,然后他道:“不会。”  
  易环放心了些,她倒不是很担心自己,毕竟她安安稳稳待在府中,只要不招惹傅承昱应该就没事。  
  易千城此去颍东带了兵,连笙隐隐能猜到,他最后会愿意出手救颍东。  
  否则即便颍东战乱,也不可能带浩浩荡荡的军队出发。虽然总觉得他有阴谋,但是颍东要是都没了,就一切皆空,无论有什么阴谋,保下颍东才是要事。  
  易千城骑马,连笙坐马车。
  两个婢女在一旁也很高兴。  
  “姑娘,我们能回去颍东了呢!”毕竟是家乡,在那边处境哪怕不好,也是值得开心的。  
  连笙也觉得轻快:“是啊。”总算把这尊大神带了回去。  
  易千城的行军速度挺快,连笙的马车用的也是好马,除了吃饭的时间,众人都在赶路。  
  唯一尴尬的便是晚上在哪里休息。他带着兵,走的都是宽敞的大道,而且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再去寻客栈。  
  到了夜晚,连笙看到士兵们利落地搭起了帐篷,才想到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下来。”易千城站在马车外对她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觉得他的语气有几分别扭。  
  连笙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她的预感成真,她被告知今晚要和易千城待在一个帐篷睡觉。  
  连笙咬咬唇,心里有些害怕。新婚之夜留下的阴影太大,她害怕易千城想不开突然给她一刀。  
  况且,这才是他们第一次睡在一处,她总觉得不安。  
  两个婢女替她换下衣服,散下头发,服侍她梳洗好便出了帐篷。连笙又不能抓住她们说心中的惶恐,只能默默在心里哀嚎。  
  让她说情话可以,让她去、去那个真的做不到啊。  
  单单只是睡在一处都觉得别扭,唯一庆幸的就是,易千城不屑碰自己,至少她很安全。  
  她在胡思乱想,易千城撩起帘子走了进来,面上不带任何情绪。  
  “睡觉。”  
  “哦。”她往里面挪了挪,给易千城空出位置。  
  他看了连笙一眼,似乎顿了一秒,然后慢吞吞地脱衣服。  
  连笙没经历过这阵仗,感觉很羞涩。平日里仿若铜墙铁壁的脸皮在这时一点都不给力,她僵硬着脸,不去看易千城,默默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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