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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部因为痘痘留下凹凸痘印,修复需要多少钱
19:20&&&&&&浏览3842次
病情描述:脸部因为长豆豆留下凹凸豆印,要修复好需要多少钱?
脸部有凹凸痘印
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仅供参考
病情分析:痘痘也就是痤疮,如果您通过例如挤压等方法伤及了皮肤的真皮层的话,留下的凹陷是无法修复的。
指导建议:如果修复的话,一般使用植皮之类的方法治疗,但是植皮后的样子我感觉还不如不植皮的好。
没有满意答案?看看更多相关问答韩国恐怖身体系列1:脸
  一切都结束了。
  我松开了抓住楼顶栏杆的手。身体向下面倾斜,双脚离开了混凝土栏杆角。身边刮起了风。重量把我拉向下方,我向建筑物下面掉下去。
  我的身体穿过三十层下面的玻璃制大厅顶棚,落到地板上的时间最多也不过五六秒。在加速度的作用下,我的身体将穿过玻璃制顶棚,猛烈地撞击大理石地板粉身碎骨,要么头盖骨破裂、要么脑浆蹦出、要么颈椎折断当场毕命。还有,这张脸也即将会撞成稀巴兰,无法辨认。
  大学时代,曾经有过看完光州事件照片展后无法入睡的经历。那是一张被棍棒敲打而完全失去形体的人头照片。红色血块和蹦到柏油路上的头内部物质,以及勉强能看出的下巴骨是头的全部。曾经是脸部的皮完全分离头部,在头顶部位打滚。说不准,我的脸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并不是不害怕。但即便如此,结束这一凄凉的人参是我最后的愿望。
  地面越来越逼近我,头发被风粗暴地飞了起来。我闭上了眼睛。
  我之所以走到今天的这一地步,完全是因为她。
  第一次见到她是刚入高中的第二天早晨。
  分配班级后,坐到指定座位上的我望着窗外,联想着即将开始的单一而无聊的高中生活。其他的女孩子们早已认熟了脸,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刺激了我的耳膜。各个都奶味十足,不用想都知道这些女孩子们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徐太志和孩子们、约会、男朋友、在图书馆碰见的男孩子们、初吻等等,简直无聊透了。
  与中学时代一样,上高中后我依然成为了孩子们的注视对象。虽说是女高,长相特别漂亮的孩子身上,自然会集中强光灯。像菖蒲一样发光,像丝绸一样摇晃的头发,圆滑的脸形和像婴儿皮肤一样嫩白的皮肤颜色,长长的眼睫毛和明亮的眼睛上面恰如其分的双眼皮,笔直的鼻尖两侧左右对称的圆珠般的鼻球,长度合适的人中,柔软地突出的嘴唇和微笑时轻轻地往上卷起的嘴唇尖,以及所有这些部位的无可挑剔的完美协调。
  “我们的女儿一定会成为韩国小姐!”
  “这千金太漂亮了。是当世界名模的料!”
  “我认定这孩子是我家儿媳份,你们可甭留口水!”
  拥有漂亮脸蛋的我从小听惯了此类话。
  到了初中,我已经习惯于接受来自周围的羡慕的眼光。虽然偶尔也有麻烦的时候,但因美貌而得到他人的注视,是令人愉悦的事情。
  带着漂亮的脸蛋来到这个世界,是活在人世上的最合适的条件。世间对漂亮女子无限宽容。抓住妈妈的手,走在马路上时,从素不相识的叔叔或大爷手中得到糖果的事情令小时候的我感到无比的惶恐,但上初中以后,我越来越熟悉于向我伸出的各种特惠,并开始利用这些特惠。
  上美术课时,发现忘带了美术工具。我装着翻书包,装出哭桑的表情叨咕。
  “我该怎么办?忘带了美术工具”
  接着装出要哭泣的样子,教室内的所有眼光都朝向我。
  班主任老师非常严格,一旦发现忘带美术工具的学生,就毫不留情地打手掌。很快,很多拿着自己准备的美术工具的手伸向我。那个时候,我口里虽然拒绝,但一边装着盛情难却的样子,选择自己最喜欢的美术工具。而这些美术工具的主人即便是被班主任老师打得手掌出血了,仍以英雄救美人的心态,用感激不及的目光看着我,脸上还带着勉强的微笑。事实上,他们不需要挨这顿打。班主任老师一看到没做作业或忘带美术工具的孩子们当中有我,一般会说今天就饶你们一次,即使打手掌,唯独我的手是用非常小的力量敲打的。
  入女高时,我不仅完全熟悉于周围的目光,而且已经掌握了受到人们注视时装出毫无察觉的样子的要领。我没有必要去搭理那些注视我的眼神,只需要用白白的手指尖将流下来的头发梳到耳朵后面,淡然地望着窗外。看到我的这种姿态的人们大概都认为我陶醉于自己的美貌。
  当然装模作样的我根本不可能进入沉思。此时的我只是感受着注视我的目光带来的喜悦,头脑里什么想法都没有。
  那一天也一样。我望着窗外,享受着朝向我的目光,用手指尖弹着那些目光中的羡慕之心。刚过早晨八点,我旁边还没有人坐。事实上谁坐都无所谓,因为座位是按照学生号排列的。我是25号,坐在我旁边的应该是26号。那一时刻为止,我旁边的座位是空的。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来自旁边的极为不舒服的气氛。
  小时候,吃鲫鱼面包时,突然咬到了很硬的东西。当把嘴里的东西吐到手掌上时,从面包碎末里突出的竟然是摇晃了好几天都没有掉下的我的虎牙。当时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上高中的第一天早晨,坐在教室里的那天早晨,在我旁边又出现了那种感觉。我用余光看了一下,看到她坐在我的旁边,就是那个令人产生不快感的主人公——她。
  那一瞬间我吓了一跳。
  因为,那是一张非常难看得脸。硬梆梆的头发,头发里砸进土豆块般的突出的额头,深深凹进去的小眼睛和集聚在眼睛周围的肌肉,低矮的朝天鼻子,比鼻尖还突出的牙床和门牙,红红的皮肤和张开的毛孔,无秩序地突出的青春豆,以及所有这些因素的不协调,应该说对这张脸的称呼“面孔”比“脸”更合适。
  这张脸的主人她悄悄地走进教室,连招呼都不打,就坐到了我的旁边。当然,毕竟是自己的座位,没有必要得到他人的许可。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她的行为让我觉得非常无礼而不快,我想把那种不快感传达给她。
  我继续装着望着窗外,时而用眼睛的余光偷看了她。她从鼓鼓的书包中套出足有几十本的教科书和笔记本,塞进桌子里,但一半都放不进去。最后她把未能放进桌子里的书重新装进书包,把书包挂在了桌子旁边的书包挂上。被书包压下的桌子的另一边腿被略微抬了起来,整个桌子晃了一下。她拿出笔盒,从中取出自动铅笔开始按后部的推杆。自动铅笔表面粘有分不清是口香糖痕迹还是贴纸痕迹的黑糊糊的印。连续按了十多次,但不见铅笔心出来,她这才看了我。她的眉间很宽,像唐氏综合症患者。从正面看到的她的脸更吓人。她忧郁了一下,张开突出的嘴唇问我:    
  “对不起,你有铅笔心吗?”
  瞬间,我出现了问到恶臭的错觉。看到她那张脸,还没到三分钟,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简直让我瞠目结舌。我看都不看她的脸,用耻笑的语气回了一句:“没有给你用的”。
  我希望我的话重重地刺激她,希望她不再提出这种要求。不是,希望她以后不要再跟我讲话。但是她再次问了我。这一次,嘴边还带着难看的微笑。带微笑的脸像皱歪了的腌黄瓜。
  “不要那样,借我一根吧”
  我一下子怒气冲天。
  “借我一根吧?”
  她的语气跟农村的泼妇拖着拖鞋来到菜市场买几快钱的豆牙时,想多要一小把时一模一样。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为了一小把豆牙而跟农村的泼妇斤斤计较的豆牙商贩。我瞪了一下她的脸,之后在她耳便小声骂到: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感指使我?”
  说完,我安静地站起来,把发愣的她抛在后面,走向了洗手间。然而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那是我和她之间的那段该死的恶缘的开始。
  没有人对带刺的玫瑰心怀恶意,我本人也认为玫瑰应该拥有锋利的刺。我周围的人也对我的这种观念没有异意。
  “没关系,没关系,美女吗!”
  遇到她时也一样。
  虽说我是高一的学生,但只要画淡装出门,从满脸青春豆的的男孩子到岁数相当的老人,都盯着我看,甚至有些人还特意跟我几步欣赏我的美貌。上高中不久后,我的大名已经传到附近的男高中。早晨上学时,很多男学生的目光都朝向了我,甚至一些男学生闯进我们女高的大门来看我,其中也有要跟我交朋友或红着脸递给从爱情百科书上抄写的求爱信的家伙。在公交车站时而碰见的一个家伙有一次故意车站等我,向我伸出了画得挺逼真的我的肖像画。
  我对他们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因为没有什么感觉,不可能有什么反应。我只需要边接受他们向我承上的好意,边用即不是肯定,又不是否定的暧昧的微笑来回应。他们就误认为跟我来往的意图得到实现或认为这次虽然没有成功,但今后肯定会有机会,便更为我神魂颠倒。
  遇见她之后,这种情况没有任何变化。
  然而,自从我的人生路上出现她以后,倒霉的事情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了。像灵敏的蛇一样,她慢慢地侵蚀我的一切,而我明明知道这一点,却不知不觉地卷进她的计谋。
  那一天,侮辱她之后,我决心再也不跟她说话。拥有常人的自尊心的人一般都会这么做,但是她却不同。我重新回到座位时,她的表情很自然,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她只是用脏兮兮的手指甲挤开已经发脓的青春豆。我坐到座位上,她若无其事地问我:
“对不起,能借我镜子用吗?”
  第二天到学校打开我的存物柜时,发现了她给我写的信,内容简直是垃圾。
  银智:
  你好吗?我是智仁。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见到你我很高兴。能跟你同桌,也许是因为我们之间有缘分。听说佛家里有叫“劫”的时间单位,那是从宇宙形成到灭亡的时间,经历前生的数万劫后,才能得到一次见面的机会。我们能做同桌,说明前生的缘分很深,我深信这是很不寻常的缘分。希望我们今后能成为好朋友。
  你的同桌智仁
  我们?劫?前生缘分?都是屁话。
  “噗嗤——”
  我不知不觉地发出了轻蔑的笑声,但心里却流过了一股不快的电流。我拿着信,向她走去,在她眼前把信撕成了碎片。我想让她知道我根本不想亲近她,希望她从我周围消失。
  然而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拒绝反应,甚至好象在享受这种反应。她有时伸出精心包装的日记本或小记事本,有时给我带盒饭。我摔掉礼物用脚踩,她就小心翼翼地捡起摔怀的礼物,犹如对待贵重的友谊的象征物;扔掉盒饭,她同样捡得干干净净,连一粒米饭都不留下。此时,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还流出鬼气般的邪气。她越是这样,我越讨厌她。    
  “喂,我实在不想跟你说话了。求求你,能不能从我眼前消失?我烦透你了!”
  忍无可忍的我,把她叫到洗手间大发雷霆,但她只是笑嘻嘻而已。
  “银智,你话是这么说,可我知道你是比谁都善良。还有,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唯一的好伙伴……”
  气死我了。我恨不得把心打开,给她看我对她的厌恶情绪。
  “知道?知道什么?什么都知道的人怎么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着故意气我?”
  我转了一半身,回头又加了一句:
  “还有,如果张了眼睛,先看一看镜子。谁会认为像你这样的丑物能跟我搭配呢……”
  人活着,都会经历不想接受,但不得不接受的事情。
  上高中后上第一节体育课的那一天。
  休息时间,孩子们为了换运动服脱下了校服。我和她也脱下上衣、解开乳罩、脱下了裙子。我一直认为她的身子也跟她的脸一样狰狞,全身被泥巴覆盖、到处突出脂肪,全身覆盖着斑点。然而,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她竟然拥有极为均衡的身材和光滑的皮肤。接着,我又吃惊地发现她的腰部也有半月形伤疤。
  跟我一样。五岁时,跟堂哥一起在小溪里捉泥鳅时摔了一脚,从小石块之间突出的玻璃瓶碎片正好扎进我的腰部,造成很大的伤痕,十多年后的现在,我的腰上依然保留着那个半月形大伤疤。而她的腰上也竟然有相同形状的伤疤。不同的是,她的伤疤在腰左边,而我的伤疤在腰右边。
  这只不过是一种偶然的巧遇,至少我也这么认为。我想忘掉它,但是我们两拥有如此相似的伤疤的事实一直卡在心里下不去,其结果是在做跳马运动时,扭伤手腕,好几天都绑着绷带受苦。
  上高中一个月后,接受了体检。
  我这一年龄段的女孩子们对体重和胸围非常敏感,我也并不例外。尽管拥有完美无缺的身材,但我一直在坚持着包括食疗的减肥和胸部健美运动。结束视力检查后开始量体重。女孩子们“呀!呀!”地喊着说个不听,什么体重秤有问题,请少写两公斤,因为便秘超重等等。
  我自信地站到了体重秤上。
  “25号,44.7公斤!”
  看称盘的老师说出了我的体重。到处爆出了“哇!哇!”的感叹声。
  接着,她也站到了体重称上。
  “26号44.7公斤!”
  正走向量完体重的孩子们集合的地方的我愣了一下。
  天啊!她的体重连少数点以下的数字都跟我一样。
  接着量身高。身高也是女高中生的敏感话题。由于是按照身高排列的号,因此她和我的身高接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越接近我的顺序,越能感觉到嘴唇干裂的不安感。女孩子们为了达到自己身高的最大数字,挺直了腰板,使劲伸展了脖子。有几个女孩偷偷地抬起脚后根,被体育老师的水平尺挨打了脑门。过了20号后,我感觉到四肢开始变麻木。一定是多余的担心,跟她体重相同是偶然。21号、22号、24号……到了我的顺序,才勉强镇定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多余的担心呢?偶然只会有一次。我自己笑了以下,站到了测高仪上面。水平尺滑到头顶上,体育老师画了线
  “163.5!”
  比初三时还长了5厘米多。我一直坚持着促进成长的运动,也许毕业高中之前能超过170厘米。
  接着她站到了测高仪上。我虽然没有抬头看,但一直注意着体育老师的声音。
  “165.3!”
  我再次开心地笑了一下。
  突然,体育老师抓住了要从测高仪上下来的她。
  “等等,刚才好象看错了,再量一次”
  她再次站到测高仪上。我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在骤变,脸上在瞬间失去血色。
  “怪不得,记录员!更正以下,是163.5!”
  桌子和女孩子们开始转圈,围住了我。
睁开眼睛的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护室的床上。那一天我在床上度过了一天。无法表达的抵触情绪蠕动着粘糊糊的躯体,在我头脑里到处乱爬。    
此后的学校生活简直是噩梦。
  同桌、相同部位的相同形状的伤疤、体重,一致的身高,她好象把这一切都看成了命运中的缘分,给予着很深,甚至神圣的意义。虽然不能在她前面表现,但每次看到望着我的她那丑陋的面孔时,我的颈部都流着仇恨的电流。
  不论我去哪里,他总是跟着我,装着跟我很要好,努力给其他孩子表现她跟我很亲密。我拒绝她,有时当着孩子们的面侮辱她,在没有人看的地方抽她的耳光,但她毫不在意。
  她像铜墙铁壁般地挡住了我对她的粗鲁行为、难听的话、拒绝反应,她只做着自己想对我做的行动。接触过话不投机、纠缠不休的可恶的人的人一定能理解我的痛苦。我想完全摆脱她,从心低希望再也见不到她。
于是在樱花飘落的那年四月末,我策划了阴谋。
  有一个从初中时代开始追求我的男孩子,叫孙仁斌。也许是因为从小干惯了农活儿,那家伙的身高在初中时已经超过了180厘米。现在回想起来,他有点像郑俊浩。皱着鼻尖,微笑的样子曾经征服过无数女学生的心。其实他本人是随便笑笑而已。
  我曾经看过脱掉上衣,露出连一克多余的肥肉都没有的结实的上身肌肉,挥洒着汗水干农活的那家伙在水泵旁边用刚抽上来的凉水冲澡的样子,当他带着那种迷人的微笑,转动湿漉漉的头部,摔出去的无数水滴反射阳光,散发出强光时时,我的心也动摇过。
  自从他在初中的农具部活动开始,就出现叫“仁斌爱情”的幼稚的组织,不难想象他的人气达到何等程度。跟大部分帅小伙一样,他的头脑里也是空空的。脑袋空空的它,看到漂亮的我的脸蛋,怎么能不喜欢呢。他绞尽自己的空脑袋研究讨好女孩子的各种方法,想得到她们的欢心,但面对我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我虽然暗地里享受着来自周围的羡慕的目光,但从未答复过他。
  头脑简单的人的执著劲比任何人都强,为了继续追我,他特意转到我们学校附近的高中。那一天也一样,他拦住了放学后回家的我。地点就在校门前面,无数的眼睛看着我们。
  “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我跟你没话可说”
  “不要这样,听我说一句好不好?”
  “好,你说吧”
  “这里不方便……”
  他带我去的是叫“玛莉莲?梦露”的咖啡屋。那家伙坐到我前面,先叼上了一根烟。是万宝路。他似乎要证明自己是铁杆吸烟者,故意从鼻孔喷出了烟。
  “我们交朋友吧”
  憋了半天要说的话竟然是这一句。这家伙从自己脑子里的还不到一百的单词中选择了比重最大的一个。
  “我好象很久以前就已经答复了你”
  他粗暴地拽住了我的手腕。
  “这不是开玩笑。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是为了你什么都能做!”
  他的表情中甚至能看出黑帮的小混子们跪在头目前面,表示忠诚时的悲壮的觉悟。就在那一瞬间,在我内心的一个角落里盘踞的阴谋悄悄地抬起了头。
  “好,按你说的做”
  那家伙好象把我的话误认为我同意跟他交往,脸上充满了来自征服感的喜悦。
  “是真心话?真的吗?”
  “但是有条件。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你说出来就行”
  看那家伙的表情,只要是我的要求,连母牛的睾丸都能取来的气势。我向他微微一笑,轻轻地开了口。
  约定场所在离学校五分钟路程的公园。
  说是公园,那只是一小块空地而已。沿着用杂石头砌成的登山路,爬到有泉水的低矮的野山上,有一个以服务市民的名义那出一些税金,摆设几张凳子和单双杠之类简单设施的60来平的空地。一年前一个经历多次失败的人在公园的单杠上吊死后,传开公元里出没鬼怪的谣言,一到晚上没人敢来。
  我把她叫到了那里。理由是有要紧的话要跟她说。一直着急亲近我的她毫不犹豫地咬住了我抛出的鱼饵。我又把仁斌叫到了那里。那家伙得知约会对象不是我,似乎很失望,但他已经拥有很多不守本分的女孩约会的经验,因此没有拒绝。如果有眼神的人,一下子就能猜到我的意图:我是想让那家伙污辱她,非常残忍地。    
  空地周围种有各种树木,我坐在了她不易发现的位置上。我想在那里亲眼看到成为我眼中钉的她被那家伙粗暴的手污辱的情景。
  看手表,已经过了11点。她和他都没有出现。
  就在这时,从后面传来了动静。有人在穿过树林,可能是仁斌。我并没有问对方“是仁斌吗?”,只是为了观看即将发生的好戏,坐在杂草上的书包上,伸展了两腿。
  发出动静的树丛变安静了,从下面上来的动静也消失了。往下张望了一会儿,但什么也没有看见。突然,热乎乎的、湿漉漉的东西堵住了我的嘴。
  “嗤!”从我的鼻孔里反射性地传出了类似于悲鸣的呼吸。我想喊,但嘴被堵住,没法喊出来。是手。我想摆脱粗暴地堵住我嘴的手,拼命地挥动了胳膊。
  “不要动!喊一声,就杀了你”
  是仁斌。我好不容易回过了头。仁斌站在我的后面。月光下,他的眼睛发出奇怪的白光。我曾经看过那种眼神。小时候,邻居的得狂犬病的狗吐着白沫扑向了人。而他的眼神跟那条疯狗的眼睛一模一样。
  接着的一瞬间,发生了简直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的眼前突然亮起了闪电。下腹感到了决裂的疼痛。我无法呼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音,全身出现激烈的痉挛。
  “算你今天走运!像你这样的丑物平生都不会有这种机会”
  说完,那家伙像凶残的肉食动物一样,扑向了我。衣服被丝破,嘴唇爆裂了。那家伙简直像疯子。不是,是真正的疯子的脸。因为痛苦,我连气都喘不过来,觉得自己被卷进万丈急流中。眼前飞过无数的破片,身体似乎被斯成数百块。
  醒来时那家伙已经不见了。我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月光下,我像破布片一样被抛弃在树丛里。事情出差错了。她没有来,那家伙竟然弓虽.暴了我。是不是那家伙早就认识她,两人携手愚弄了我?或者是利用我的要求,想得到我?无数的可能性像残忍的幻影一样在脑子里旋转,但得不出任何结论。最糟糕的是难以忍受的浑身的疼痛。
  这件事情后,我连续三天没有上学。
  父母忙碌于经营餐馆,根本不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关心。
  上学的那一天,那小子在学校门口等我。还带着若无其事的表情。我直接走过了他。他急忙赶来,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使劲摔开了他的胳膊。如果当时我周围有刀之类的东西,我一定会在那家伙全身挥动刀子,直到解恨为止。
  “喂……我不是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吗!为什么这样?”
  我差一点儿气疯了。
  “什么?”
  我向他转过了身。
  “你刚才说了什么?”
  那家伙一脸冤枉的表情。
  “我不是按你说的去做了吗?到底怎么了?”
  我想知道那家伙是不是心怀鬼胎。我走向人员稀少的地方,那家伙也傻乎乎地跟了过来。
  “你再说一便刚才说的话”
  我冰冷地说。
  “什么话?”
  “刚才用你那肮脏的嘴巴说过的话!”
  那家伙满脸惊讶。
  “喂……你到底为什么这样?那天,我的确按照你说的做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什么?”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不是让我收拾你那个同桌的丑女吗?我确实去做了……强忍着恶心,收拾了她,你为什么这样?”
  疯了。
  家伙真得疯了。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他在演戏。以为他和她是熟人,或超过熟人的关系,以为两人在合伙愚弄我。然而这家伙的空脑袋是想不出那种阴谋的,而且这家伙的态度非常泰然,非常真诚,不象是在说谎。得到的结论是,他把我当成她弓虽.暴了。真是让人发疯的事情。再怎么看不清脸部的黑夜,怎么能弄错脸部轮廓有天壤之别的我和她呢?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吗?不过,那种刺骨的疼痛很难看成幻想。何况我的衣服已经被那家伙的手斯成碎片。
  “自我暗示”
  在理性和感性乱成一团的混乱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自我暗示”的话。从前曾在心理学书本上读过对这一单词的解释。从催眠或觉悟状态下得到暗示的人无批判性地接受暗示者的行为,并坚信这种暗示,采取某种态度或判断的就是“暗示”。这种暗示不仅从他人那里得到,而且也能产生于自己给自己刺激中,这就是“自我暗示”。    
  会不会是那家伙过分喜欢我,而无意识中给单纯的脑子带来某种感觉上的刺激,把我误认为是她的自我暗示呢?我明知道自己的这一想法非常幼稚,但只能这么想。
  那么她,爽快地答应我到那个地方的她为什么没有出现呢?
  我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把发呆的他扔在后面,走向了学校。
  没有应对价值的家伙。
  奇怪的是,我压根就没有把那家伙告上法庭之类的利用法律手段报复的想法。
  世间对美女非常宽容。但是对遭弓虽.暴的美女,一点都不宽容。犯人也许会得到无期徒刑、几年的有期徒刑之类的惩罚,但仅此而已。无数的职责和丑闻,以及轻蔑反而都会飞向遭到弓虽.暴的女人。
  我有个堂姐,在公园约会时被几个老外弓虽.暴了。虽然她鼓起勇气,上告那些家伙,成功地将他们投进了监狱,但在阻止无限地膨胀的丑闻和轻蔑方面却失败了。几年后,隐瞒这件事结婚的堂姐遭到丈夫的无数的次的殴打后离婚,最后吞下大量安眠药自杀。都说世间变了,依我来看,变个屁!。
  “银智,对不起。那天外婆去世了,我没能去那里。你生气了吧?真得对不起。不过你为什么好几天都没来上学?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打开教室门时,在旁边的座位上翻弄什么的她抬头发现我,立即跑过来抓住了我的手。厚脸无耻地解释!我粗暴地摔开她的手,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
  “银智,为什么打我?看来你很生气了?”
  她含着泪水说。哭丧的她的脸,简直让人恶心。我想用脚踩扁她的脸。想用棒球棒,用打上大钉子的角棒,用自行车链条,把她的脸斯成碎片。为了毁掉我,她到低在策划什么样的阴谋,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现在在我面前演戏。
  “丑婊子,快从我眼前消失!滚开!”
  火热的气团顺着喉咙喷到嘴外。我抓住她的头发,使劲摇晃,把她拽倒地面,用脚使劲踩。孩子们拉我,我依然发了疯似地踩她、打她。但是我的气并没有消。
此后也继续发生了让我无法忍受的事情。
  放学后。太阳即将要落山,我向校门走去。这时,有人从我后面跑来喊:
  “喂!智仁!鸿智仁!”
  听到傲慢而沙哑的声音,回头一看,我们班里唯一跟她关系好的,可以说是第二个丑女的叫金银淑的女孩子正向我跑过来。
  哼!都说螃蟹和虾是一家子!我回头看了看周围,但看不见她的影子。
  本来就很丑,连眼睛都张歪了吗?我心里嘲笑着。
  “喂!你这家伙!鸿智仁!”
  银淑的声音在我背后停了下来,她的手突然敲打了我的后背。
  “喂!姐姐叫你时,得赶紧答应才对吗?”
  我回头看她时,她愣了一下,脸上出现了惶恐而纳闷的表情。
  “哦?不是?!”
  真是气死人了。
  “什么?喂!金银淑,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追问,银淑表情变得更紧张了。
  “远处看,智仁和银智你很像……我以为你是智仁”
  “什么?什么像?我跟那个丑八怪哪里像,竟然弄混我和她?”
  我用冰冷的话狠狠批了银淑。银淑知道我对智仁很反感,因此连续说着对不起,不知所措。那时,我真的气坏了。竟然把我跟那种丑八怪弄混……
  几天后上课时间。
  那是班主任老师的数学课,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在今后的人生中毫无帮助的数学题。班主任老师随意叫出孩子们,让她们算黑板上的数学题。我旁边的座位一直是空的。那天,她缺席了。请了病假。对我来讲是非常高兴的事情。我希望她永远缺席,希望永远不再见到她。正在此时,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鸿智仁!出来算第四道题……”
  班主任老师喊的是缺席的她的名字。早晨,班主任老师明明看到她的空座,还问过缺席的原因,跟她住在一个村子里的孩子说她是因病缺席的。可能班主任老师弄错了。然而,班主任老师再次喊了她的名字。    
  “鸿智仁,你在干什么?”
  我反射性地看了一下她的座位。她的座位分明是空的。是不是弄混了我们两人的名字?我再次看了班主任老师,班主任老师正在看着我。他再次盯着我说:
  “鸿智仁!”
  荒唐!竟然看着我叫她的名字。
  但是接着发生了更难理解的事情。周围的孩子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们应该看班主任才对,怎么都看着我呢?坐在我前面的孩子还碰了一下我的手背,提醒说:“喂!在叫你呢”。
  没错,班主任和孩子们都看着我叫“鸿智仁”。难道我不是“朴银智”?奇怪!奇怪!如果我是鸿智仁,那么我,我朴银智去哪里了?疑问转变成反常,反常转变成恐惧,在心里澎湃。这种恐惧感用锋利的钩手剖开我的心,挖出了深藏在心灵深处的对自己的恐惧。深度发炎浮肿的痈中蹦出的血脓般的恐惧感跟呕吐感一起扭曲着光滑的身体,涌上来了。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形,脸上的血色在消失。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让我感觉到刺骨的寒气。
  我只记到这里。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又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来到医务室的孩子们说我在上课时晕倒,班主任和自己并没有叫我“鸿智仁”,但是我能读到孩子们的阴暗的脸部表情后面隐藏着反常的疑问。
  过了几天,我强烈地要求父母要转到其他学校,父母也答应了我的要求。不管那一天是班主任和孩子们产生集团性幻觉而暂时把我当成了鸿智仁,还是存在我也不知道的一种超自然性的力量将我的脸转换成鸿智仁的脸,或者因某种不明原因,在课堂上突然晕倒之前,产生在我身体内的某种化学作用使我出现幻觉,反正我再也不想上那所学校了。我想摆脱跟事件有关的所有环境。碰见她后,我的人生好象在走偏了。
  不,说实话,我怕她。
  转学的那一天,为了收拾放在学校里的书和个人物品,跟朋友和老师们道别,我特意去了一趟学校。她看到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没有抓住我,也没有递给我信之类的东西,只是望着窗外。办完所有事情后,走出学校,向校门迈步时我感觉到某种不快的视线,回头看了一下。她在通过窗户呆呆地望着我。那张脸,那张不快而狰狞的脸在望着我。恐惧的电流刺激全身,我赶紧回头,加快了步伐。
  然而有不详的预感,自己根本无法摆脱她的纠缠,而这一预感最后还是变成了现实。
  转学后的几年,我度过了非常平稳的日子。
  这一期间,我考上了首尔所属的某大学外交政治系,除两次休学以外,没有出现任何事情,顺利地毕了业。
  在大学,我依然受到了无数男人的追求。
  化装术技巧更有长进,我学会了把我的脸打扮的更加漂亮,波浪般的长长的黑头发和像葫芦一样熟透的身材,我的肉身散发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舒畅的美丽。我看镜子的次数比其他任何一名女大学生都多,更加细心地进行护肤。在大学里,我跟几个头目级别男人有过几次无聊的恋爱经历,还有过两三次倒霉的怀孕。当然也有喊着“负责”的口号,向我提出结婚的家伙,但我还是接受了堕胎手术。我不想刚过二十就成为家庭主妇,更不想每天都在厨房里洗碗的发霉的生活中耗费我的青春。
  毕业后,我参加了相当出名的大企业招聘会,并顺利通过面试,开始在公司的营业部工作。
  就在这里,我再次碰到了她。那一天正举办新社员欢迎仪式,我穿上久违了的正装,来到了公司。欢迎仪式会场是公司一楼走廊尽头的讲堂。我向讲堂走去,快到走廊尽头时,我看到了远处镜子里的自己。西式套装虽然朴实,但顺着身子贴下来,隐隐约约地散发出挑拨性性感。然而越接近镜子,我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感觉,心里很不愉快。到了能看清镜子里的脸的地方,我才知道出现那种不快感的理由。
  那个并不是镜子。走廊尽头的并不是镜子。让我暂时误认为镜子的是跟我打扮一模一样的她。没错。她也穿着跟我的套装一模一样的西式正装,从正面向我走来。她好象还没有认出我来。    
  我想藏到某个地方。我不想再见到她,刚要忘记她,她竟然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然而,我并没有躲藏。她越接近我,我的傲气反而越增加,甚至涌出了咬着嘴唇想正面扑向她的勇气。先打招呼的是我。
  “呀!这是谁呀?鸿智仁对吧?我,是我。想起我了吗?是朴银智”
  她想了片刻,这才抓住我的手,兴奋地摇了起来。
  “是银智?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刚入社的,你呢?”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我也是!”
  她使劲抓住我的手,看起来非常高兴。岁月流失,脸上开始散发出化装的气味,穿着也很得体,但那个丑陋的模样依然如故。
  化装反而造成皮肤过敏,使脸部更加坑坑洼洼,原本难看的脸显得更加丑陋。跟这样的她竟然被同时录取,真实令人悲哀的事情。
  然而,我并没有因此而辞掉公司。我不想像以前一样,到处躲避她。我跟她一起参加新员工培训会,工作的部门也是隔着一面墙,随时都能碰见。有时一起喝自动销售机的咖啡,到了周末一起看电影。偶尔把她叫来,介绍给一直纠缠我的家伙,有时跟她一起购物。然而在我心中深深下根的对她的厌恶感和憎恨并没有消失,酝酿着毒气盘踞,等待着蹦到外面,一口咬断她喉咙的时机。
  我沉着地等待着时机。
  为了那一时刻,我需要亲近她。有一天跟她在酒吧里和啤酒时,我甚至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智仁,高中时期我欺负你的事情……如果现在还记在心里,就忘掉吧。那个时候我们还小,而且很敏感。不过以前我对你很怀,今后补偿你”
  我装出一幅真诚的样子向她道歉,不知所措的她连声说谢谢,我和她开始大笑起来。而我依然等待着时机,就像围绕无法逃离自己攻击范围的猎物转圈的毒蛇一样。我甚至担心她走出我的攻击范围。
  机会来得非常缓慢。
  这时候的我和她已经“亲密”到互相知道生理周期的程度。她虽然这么认为,但我只是装模作样而已。她对我的这种内心毫无察觉。到了夏天假期,我靠知觉感到机会终于来了。身体内的毒气几乎膨胀到极限,正在酝酿着毒液,等待着将牙齿插入她喉咙的那一瞬间。
  首先,我制定夏季休假计划,制造了机会。
  提前在江原道的江陵预约好旅馆,利用周末,提前确认好宾馆周围的环境。她却制定了到庆尚北道店村的亲戚家度假计划。看她眼神,希望我跟她同行,但我装着没有看出。
  四宿五日的夏季休假开始后,我并没有去江原道,跟踪了她。她好象决定单独旅行,拿着行李出门的只有她自己。要在到达车站之前截住。在小胡同里,我突然抓住了她的肩膀。
  “智仁!”
  “哇,银智,怎么回事?”
  她看到应去江陵的我很吃惊。
  我把她推进我的车里,开向我早已准备好的地方,开始仔细地说明理由。
  “智仁,真对不起。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才跟你说。我……事实上,这次休假原本打算跟那个追我的社长一起去度蜜月。可是那家伙背着我找了女人。我气怀了,摔掉他,想跟你一起去旅游……有一栋我舅舅管理的别墅,那里风景很美,空气又好。这次想跟你一起度假,怎么样,答应我不?”
  我想虽然找的理由有些勉强,但她一定会爽快地答应我一起度假。然而她以外地拒绝了我的提案。
  “对不起,这次我答应去店村村的舅舅家里帮着收烟草。麻烦你把我带到车站。我们的旅行推到下次怎么样?好不好?”
  瞬间,我发慌了。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回一刀拒绝我的建议。我想说服她,但她非常坚决。难道她察觉到我的计划了吗?不会,不可能。她不可能察觉到我计划。平时那样对我服服帖帖的她为什么突然拒绝我呢。胡乱琢磨时,快到车站了。
  “停到那边的出租车站好吗?”她说。
  “好,好……”
  我口里答应,但并没有让她下车。我锁上所有车门,使劲加大了油门。她开始紧张起来了。“银智!你在干什么?快把车停到那里”    
  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用麻醉药弄湿的手绢,赌注了她的嘴。她拼命反抗,但很快垂下了四肢。
  我慢慢接近了躺着的她。
  太阳正在落山。人员稀疏的智理山山坡上有一个遗弃的农家,离附近的山村有相当远的一段路程。从前根财阀的儿子一起到附近的农场玩,在山里迷了路到处乱闯时偶然发现这一农家。这里连续几天,甚至几个月都没有人来,是理想的办事地点。我把车开到树丛里,擦掉痕迹后,把车藏在树丛中。我拖着她走向了废弃的农家。全身被汗水湿透了,但我丝毫没有感觉到沉重。
  由于提前在地面铺好了塑料布,每踩一脚,都发出声音。我手里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锤子。被麻醉的她张开着嘴巴,显得更加丑陋。那脸,那倒霉的脸,长期堆积的愤怒和憎恶感像火山爆发一样,喷向了她的脸部。我用锤子狠狠地敲打了她的脸。
  “啪!”
  她的右边的颧骨陷下去了,片刻后从变白的脸上开始渗出血。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接着发了疯似地“哇哇”喊出悲鸣。惊慌的我用锤子再次敲打了她的脸。
  “啪!”
  倾斜的锤子打碎了她的下巴骨。她下巴的皮脱落,摇晃了起来。红色的血从掀开的皮肤中涌出。她的眼睛向上翻开,出现了白眼仁。她的全身像被摔到石头上的青蛙一样,出现痉挛。我发了疯似地敲打她的脸。
  看到她的脸已经完全失去了轮廓,我才知道一个锤子也能把人的脸完全毁掉。奇怪的是,虽然已经完全失去脸,但她的身体还不断蠕动着。但是这种蠕动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约一分钟后,她完全静下来了。从失去主人的颈部动脉里,时而喷出血流。她已经完全死了。
  就在那曾经折磨我的她变成肉块的一瞬间,一切都结束了。
  很多杀人者为处理尸体不知所措。但是我没有必要苦恼。因为一开始就定好了计划。杀她之前,我曾忧郁过,但杀完了以后,这种忧郁却完全消失了。同时我感觉到强烈的食欲。
在两宿三日里,我一直在处理尸体。她彻底从地球上消失了。我吃掉了她。
  我完全吃掉了她。
  吃掉她后,我去了江原道。到达后,先确认了曾经用小钱收买的江岭旅馆附近的女子是否打扮成我的样子定好了房间。房间早已定好。我到旅馆附近的商店卖干鱿鱼,故意跟主人撒娇留了印象。休假的最后一天,我返回了首尔。返回首尔后的两天,我什么都没有吃。因为肚子里装满了肉。充分的消化所需要的时间过后,沉甸甸的肚子一直没有下去。她死后也不愿意从我肚子里收回自己的存在感。没有出现消化不量或急滞之类的病状,也算是个幸运。
  她被认定失踪,对自己的工作毫无热情的两名警察来到公司,记走了我的一些陈述。没有人怀疑我。没有出现她坐上我车的目击者,也没有在现场附近看见我的人。她的失踪事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宣告结束。她从世间消失后,明媚的光明和平和来到了我身边。然而,这种幸福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吃掉她两个月后的一天早晨,我停止化妆,看了看镜子。最近脚疾越来越厉害,从鼻梁上开始的脚疾发展到眼睛下面。洗几次脸,仔细化装后,脚疾消失了。
  第二天,洗脸后再次看镜子时,发现脚疾更厉害了。掀起的脚疾发展到脸蛋。用面膜仔细擦干净,也没有消失。下班后,我去了医院的皮肤科。看完我的脸的医生用严肃的表情说明了诊断结果。
  “您听说过脂溢性皮炎吗?脚疾很多,头发痒痒的人中相当一部分会被诊断为脂溢性皮炎。脚疾的脂溢性皮炎是常见的皮肤病。人的皮肤表面覆盖有一层保护膜,防止微生物或化学性刺激。当皮肤发生异常时,这层膜的形成不完全或表皮再生时间加快,开始脱落。这就是脚疾。一说脚疾,很多人都认为只发生在头皮上,事实上脂溢性皮炎除头部以外,皮脂分泌量较大的脸部或耳朵上也能出现,严重时甚至发展到胸部或背部。您的脂溢性皮炎好象出现在脸部。我先给您下处方,晚上洗完澡后,在容易吸收水分的海面或毛巾上粘上这一药水,每天晚上均匀地服在脸上就行。擦药水时不要撮,要轻轻地拍到脸部皮肤上”  
  用医生开的药水每天晚上服到脸部后,脂溢性皮炎好象有些好转,但这是暂时的。皮肤炎越来越厉害。
  几天后,我被脸部的疼痛惊醒,看镜子的我喊出了可怕的声音。右边颧骨附近深深地陷了下去。用手一摸,骨头并没有碎,是颧骨本身凹下去了。就一个早晨,颧骨就莫名其妙地凹下去,简直是无法理解的事情。显耀完美的脸部出现了致命的缺陷。我的脸部在发生某种变化。脚疾也越来越厉害。一开始像鱼鳞一样脱落,后来变得越来越厚。
  从那一天开始,我没有去公司。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这张脸。吃午饭时,我看到什么东西落到饭碗上。仔细一看,是红色肉块。肉块是从我脸上掉下来的。看镜子,肉块掉下来的地方正在渗出黑红的血。我这才知道我脸上正在发生并不是皮肤炎的未知的病变。
  第二天洗脸时,鼻尖掉下去了。鼻子像用胶水轻轻贴上的假鼻子一样,无立地脱落,在洗手池里面乱滚。镜子里面的我的脸简直是一个怪物。眉毛也大片大片地脱落,接着门牙也掉下去了。整个脸被粉红色斑点覆盖,有的斑点已经发脓爆开,脓水不断流下来,肉块一个接一个脱落。
  我的脸在一个星期内变得无比丑陋。狰狞,粘糊糊,极为肮脏。嘴唇掉下来的那一天,吃饭时突然发现在嘴里嚼的肉块就是自己的嘴唇时,直接跑进洗手间,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然而在怎么呕吐,呕吐感并没消失。
  最后,脸部皮脱落了。嚼嘴唇后,发了疯似地洗脸时脱落的。疯狂地摩擦额头附近时,额头部分的皮向下方拔了下来。我疯狂地用手拽了下来。听到皮被斯下来的声音,腐烂的脸部肌肉也一起掉了下来。再次看到镜子里的样子,整个脸几乎变成变形的黑红的血肉块,极为凄惨而恐怖,连恐怖电影中的怪物都能吓晕。
  三天后,脸上又出现了其他变化。
  脸部肌肉位置上覆盖着雾色薄膜般的皮。仔细一看,从无数的毛空中正在吐出不知成分的细丝。遍布脸部的黑糊糊的细丝越来越长,逐渐地相互缠在一起,覆盖了整个脸。我的脸部变成了很大的蚕蛹。
  我无法睁开眼睛,也吃不了任何东西。事实上我根本不觉得饿。我安静地躺下来睡着了。周围一片漆黑。连梦都没有的沉睡。几米远处什么东西在接近我,慢慢地。我无法看清那个东西,只能感觉到模糊的轮廓。缓缓接近我的东西突然扑向了我的脸。是她!
  喊着救命睁开眼睛的我跑到了镜子前面。我再次恐吼起来。是她的脸!硬梆梆的头发,头发里砸进土豆块般的突出的额头,深深凹进去的小眼睛和集聚在眼睛周围的肌肉,低矮的朝天鼻子,比鼻尖还突出的牙床和门牙,红红的皮肤和张开的毛孔,无秩序地突出的青春豆,以及所有这些因素的不协调。
  我变成了她。
  接受了几次整容手术,但毫无效果。只要做完手术,相同的事情就会再次发生在我的脸上。细丝覆盖脸部后一醒来,像普罗米修斯的再生的肝脏一样,她的脸又覆盖了我的脸。带着她的脸过余生,对我来讲是比死亡还要重的惩罚。
  我只能选择自杀。
  头发在乱飞。我对死亡已经没有恐惧了。只是害怕看到映到建筑物大厅玻璃顶棚的自己的脸。没有勇气再去看变成她的脸的狰狞的面部。地面越来越近。
  我紧紧闭上了眼睛。
  只用五六秒的落地时间仿佛被拉长成好几个世纪。
  看来死亡的瞬间已经逼近了。过去的日子像电影胶卷一样快速从眼前闪过。
  小时候的我曾拥有漂亮的洋娃娃玩具。我知道再去托生也不能拥有像洋娃娃玩具那样漂亮的脸蛋。初中时代上社会课时,因高声说话而被从教室里赶出来的情景;那时老师叨咕的话:“长得像南瓜,吵什么吵”;跟来的朋友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的话:“没关系。长相虽然难看,但以后肯定会活得好”;削下玩具娃娃脸部的剃须刀刀片;高中时代想亲近的叫银智的女孩子;她那完美无缺的美貌和冰冷的一句:“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感指使我?”;熬夜给她写的信;在我眼前把我的信撕成碎片的她的手指;捂住我的嘴的强有力的男人的手:“臭婊子,今天算你走运。要不然你平生都不会有这种机会的!”;看着遍体鳞伤的我,银智警告我:“臭婊子,快从我眼前消失,快滚开!”;频频遭对方拒绝的媒婆;哼!这种脸还敢跟我相亲?相亲对象的眼神;分为几次的整容手术,麻醉药余力的控制中听到的整容外科医生跟护士开的玩笑:“都说没有感觉,是不是指这种面孔”;因整容手术的副作用而变得更丑陋的脸;扔到墙上撞碎的镜子;拿起镜子碎片在脸上划的我的手……
  “自我暗示。”  
  在理性和感性像线团一样乱成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自己暗示”的话。从前曾在心理学书本上读过对这一单词的解释。从催眠或觉悟状态下得到暗示的人无批判性地接受暗示者的行为,并坚信这种暗示,采取某种态度或判断的就是“暗示”。这种暗示不仅从他人那里得到,而且也能产生于自己给自己的刺激中,这就是“自我暗示”。
  我这才领悟到跟脸有关的所有事情是垮下来的我人生的最后的自我暗示。我想睁开眼睛眼睛,想最后一次看看我的脸。我睁开了眼睛。落下来的我的身体映到玻璃上。玻璃非常干净,像镜子一样。我的脸映在像镜子一样干净的玻璃上。我看到了不是朴银智的我的脸——鸿智仁的脸。
  我的脸在轻轻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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