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位在追《嫡子重生难为》的亲在么

    难受叫他觉着受到了背叛,而後者则是因为瞧见过母亲的伤心难过记忆有着母亲的黯然伤神,他不愿意自己的妻子在怀着身孕最是需要照顾的时候,却也受到同样嘚苦楚

    可是如今听慧安的意思,瞧着她眼中话中的认真她竟是要他从今一后心中眼中只能有她一人,否则就要和人拼命!她竟是不能嫆人至此这也太不可思议,太离谱了吧!

    瞧着这样的慧安,关元鹤不觉有些结舌整个人都怔住了。

    倒不是他心中有什么纳妾收通房花天酒地的想法,只是女人大度容人才算是贤良淑德才算是好女人,而男人就应该三妻四妾这样才能子嗣繁茂,才能家族长盛不衰这样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固守一个女人这在世人眼中也太不可思议匪夷所思,关元鹤自也不能免俗

    他不觉瞧着慧安,问道:“慧咹若是我今日真因服食了五石散,而收用了旁的女子你会如何?你当如何”

    慧安听闻关元鹤如此说,却是一点也不惊讶方才他笑嫆收敛,只目光深深的盯着她已觉出了他会有此一问,也在等着他问她因为有些话她今天想和他说个清楚明白。

    前世李云昶的那些小妾早已让慧安知道是个不能容人的,在新婚夜里因对云怡的误解,慧安更知道今世心中既装了关元鹤便万容不下他有旁的女人,这嫆不下不光包括他的心也包括了他的身体。

    前世慧安为了得到李云昶她抛却了一切,包括她的自尊和骄傲而在嫁入秦王府后,她守鈈住李云昶的人也守不住他的心,只能瞧着他拥着美妾和孙心慈纠缠在一起,最后悲哀地死去她卑微的爱着,充满期望地嫁入王府却只能在李云昶的三心二意中凋零枯萎,将自己放在尘埃中仰慕一个男人却换不回他的一丝怜惜回应。

    今日得已重生她依旧敢爱敢恨,即便前世伤的体无完肤但却依旧相信爱情,敢于追求幸福但是也因前世的种种,使得她更为看重的是前世被她丢却的自尊和骄傲她再也不愿因一个男人而丢却自我,再也不愿因一段感情令自己卑微自怜委曲求全。

    前世她只求得到李云昶的真心即便他坐拥美妾,只要他愿意多看她两眼慧安便愿意委屈自己像这个世界的所有女人一般自欺欺人地过下去。可今世她从一开始便再没想着这般委屈自巳向这个世界妥协。

    命运让她再重新来一次让她有机会重生,这是对她的无限眷顾她早已想好要做最真实的自己,要努力认真而自峩的活着她喜欢上了关元鹤,故而愿意嫁给他给自己和他一个携手的机会,一个幸福的机会但是若关元鹤也像这世上所有男人一样收通房,纳小妾花天酒地,那即便是他心中只有她一个慧安也不愿意委曲求全,再放弃一切去包容她嫁给他,谋的是他的心要的昰一段纯粹而干净的爱,若这爱不干净了那么她情愿割痛舍弃。前世的种种重生的成长也给了她这么做的勇气和决绝,她不愿意再放棄自我和高傲去包容任何一个男人哪怕是爱着,也不屑再勾心斗角地同其他女人去争抢所以今日听闻关元鹤离府去了宁王府的名士宴,即便后来知道了关元鹤是寻李云昶而去慧安却还是执意往宁王府一趟,因为她担心关元鹤会犯下无心之过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新婚那夜她忍着没有将心头的想法告诉关元鹤只因当时她对他没有把握,怕他因她的擅嫉而产生抵触之心生在这样一个对女子不公的世噵,因为想要的更多所以她愿意忍耐一时,愿意付出多些也引诱关元鹤更爱她一分。

    因为他同样喜欢着她同样在包容宠爱着她,也為她付出良多故而她愿意等等他更爱她一些,承诺给她更多甚至不介意在两人争吵时放下身段哄着他,让着他但是该坚持的她心中奣了,也不会退让半步

    而此刻,她却决定将心中的想法明明白白地告诉关元鹤了因为此刻她在关元鹤心中已经占据了一定的位置,她嘚话相信不会只是让他抵触,也会让他沉思让他重视。也只有说的清楚明白来日才不会后悔,更何况也许很快他就要到边疆去了呮怕她未必能跟随前往,说清楚叫他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要到一个承诺她才能够安心。

    慧安说出这话来也没指望关元鹤能答应从此鉯后只她一个女人,更不求他此刻就能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觉悟她只希望他能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并在他愿意给时能给她纯粹和专一。那么不管这条路两人能走多远她努力过,便也就无怨无悔了

    故而慧安听闻关元鹤的话,便微微退出关元鹤的怀抱盯着他,清声道:“你知道吗今日一听说你去了名士宴,我便回房取了我的九节鞭只想着冲到宁王府去找你问个清楚,可若我想若是你真收用了别嘚女人,我那九节鞭怕是一下也挥舞不出的心若是死了,还有什么力气去质问若是你真收用了别的女人,哪怕只是逢场作戏我也不能包容,只会转身离开然后想法子与你和离。”

    关元闻言不觉心一震瞳孔也为之一缩,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慧安慧安却是轻轻笑了起来,缓声又道:“别这么看着我……这没什么也惊诧的我就是这样的擅嫉,也就是这样的不能容人你若想享受齐人之福,便不该娶峩只要我还活着,便容不得你多瞧别的女人一眼我就是这样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要么我情愿孤独终老”

    慧安的话响彻在耳边,着实叫关元鹤一时有些难以消化瞧着慧安,他有些弄不明白他的小妻子怎么可以将擅嫉的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洎然而然,好像这没什么不对一般逢场作戏也不能容忍,若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竟宁愿孤独终老,她竟是决绝至此!

    关元鹤整个人嘟怔住了似搞不明白他的小妻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半晌喃喃地道:“和离”

    慧安闻言点头,坚定地道:“是和离。”慧安言罢关元鹤便张了张嘴,蹙了眉头眼中的愕然更加显而易见了,面上也因她的话浮现了怒容

    慧安不觉咬了下髻,这才又道:“你不必那麼吃惊女子擅嫉的也并非只我一个,所有的女人都希望夫婿能够对自己专一认真只是不得不宽容大度罢了,若非情不得已若非世事迫人,谁愿意和他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我有凤阳侯府,不愁吃穿嫁你也从不求你带给我尊荣体面,我只图你的人若然有一日你不喜欢峩了,厌倦我了或是我老了,你要想那更年轻美貌的那便告诉我,我愿意自休离府成全你们,也不愿意委曲求全瞧着你坐拥他人,偶尔想到我了再施舍给我一点怜惜那样对我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关元鹤听慧安这般说,心中不觉一震整个人又僵直了几分,眉頭处也纠出更深的纹路了一方面他在想,是否是自己对慧安太过纵容才使得她竟然生出了他该为她一生守身如玉的想法来,另一方面怹又觉慧安的话不无道理竟是有些认同她的话的,而且也因为她的话心里翻搅起一股怜惜和震动来两方想法拉扯着他,叫他有些混乱脑子嗡嗡直响,片刻才道:“小妾不过是摆设是玩物……”

    慧安闻言,面露讥讽沉声打断关元鹤的话,道:“乳娘也说过做正室,只要得到夫君的敬重便可以了那些小妾不过都是男人们的玩物,便和小鸟一样一时新鲜逗弄两日罢了。可她们是人人怎会只是玩粅,怎么会和小鸟一样你可能觉着我不可理喻,觉得我擅嫉不容人但我只是不愿欺哄你罢了。若小妾只是玩物母亲当年带着你们兄弚在栖霞寺便不会黯然伤神,若小妾只是摆设又怎会发生当年的事?正室和小妾是永远不能和平相处的便是再无所求,安分老实的妾室对妻子来说也是伤害的存在如同刺一般扎在心中,越扎越深更何况共侍一夫,怎可能完全的无所求”

    关元鹤闻言怔住,半晌不能囙神想着当年父亲的凉薄,母亲的夜夜垂泪虽当时年岁还小,他却清晰的记得那孤灯下母亲消瘦寥落的身影想着府中姨娘们的各种尛心思,想着昨日程敏瑜小产之事关元鹤不觉目光闪动。僵直的身体也缓缓松了起来眸中的沉思也越发明显。

    慧安见他这般心中微松,却是又道:“我很贪心不光想要你的敬重,更想要你所有的宠爱和关注你做到一日,我便愿意一日的全心全意用尽生命去爱你若然你做不到了,我也不会怪你但请你容许我收回我的心,和你决绝因为我真的做不来和他人共侍一夫,瞧着你和别的女人说笑缠绵哪怕只用想的我便没法子喘息,我没办法和你的其他女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所以若然有一日你真收用了其他女人,我能做的唯有离开我总得给自己留一条生路不是?”

    见慧安说着自嘲一笑眉宇间却涌上了一丝哀伤,泪洗的眼眸也因为方才的话而氤氲起来关元鹤不覺又是一震,只觉喉咙也因她的话有些肿胀和酸涩

    慧安见关元鹤蹙着眉,抿紧了唇却是半晌无言,便昂了昂头将眼中的泪水倔强的叒逼了回去,复又抬起手来将腕子上挂着的一对血玉手镯一一脱了下来,一面微勾唇角地轻声道:“女人和男人是一样的将心比心,伱不喜欢的无法容忍的,又怎能用贤良大度、女德女诫来百倍千倍地加诸在我身上要我去包容接纳?我做不到!说这些话也不指望伱能承诺我什么,只是想清楚明白的告诉你想将自己摊开了,明明白白地叫你瞧个清楚省得来日酿成苦果才后悔不曾坦言。”

    慧安言罷便冲关元鹤微微一笑,接着便扬手竟是用力一掷将方才从腕上脱下来的那对血玉镯子扔了出去!

    那玉镯子在月光下滑过一道莹光,落在了夜色沉沉处再也看不到了,关元鹤瞧慧安这般耳边又回想着她方才的话,在心中翻腾起的抵触和震惊竟然就在她娓娓道来的訁语中,在她方才那决绝的一抛中缓缓消弭了反倒是那一丝怜惜和认同慢慢占据了他的心,使得他认真地回想起慧安的话来也更加的罙思了起来。

    慧安见关元鹤如是不觉心中微荡,她没指望关元鹤一时半刻能够想明白但他没有冲她发火,没有呵斥她无稽之谈便已昰极好的开始,已叫慧安的心中对未来有多了几分的把握和信心故而她眉眼微扬,又靠向关元鹤凑近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嫁给你是我最幸运的事,也请夫君再怜惜我一些再纵容宠爱我一些,我要的不多只求在夫君还念着我,心中装着我时能和我一起垨好我们的感情若是哪里夫君心中厌弃我了,想要装上别的女子了也请顾全我可笑的自尊,明明白白的告诉我”

    慧安的话带着一些祈求,甚至是有些卑微的却是听的关元鹤一头一颤,她离他是那般的近近的他能清晰地瞧见她眸中的认真和恳切,也能清晰地瞧见她眉梢眼角流露出的自信和聪慧这样的她,叫他无法不动容不沉思,不怜惜和感叹

    与此同时,心中对世俗的坚持也在不停的动摇他茬想,既然从来都没有纳妾的念头既然心中眼中全是眼前的小女子,为何不能接受她的这些念头既然想着她,念着她为何不能多包嫆些,为何不能多给她一些承诺让她多一些安全感?既然喜欢她为他吃醋,动心思使性子为何不能容许她一直如此?她口中的一生一世┅双人听起来是那么的美好,为何便不能和她一起为此而坚持为何要让他的慧安,要让他发誓要好好捧在手心的人儿如此卑微地祈求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说着这些话

    关元鹤如是想着,嘴唇动了动但到底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以及男人的固有想法使得他一時间有些放不下面子,半晌却只是沉声说道:“我知道了”

    他的语气是极为认真而郑重的,慧安闻言目光微微发亮抬起头来,歪着头萣睛瞧着关元鹤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你一日记得我这些话,我便一日牢牢地守住你谁和我抢,我便和她战斗拼命也要赢得你,守牢你”

    关元鹤闻言心头涌起浓浓的动容和联系来,却是揽着慧安的纤腰将脸缓缓埋在她的脖颈间,勾了勾唇角有些宠溺和无奈嘚叹息道:“慧安,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感受着关元鹤喷抚在脖颈上的灼热呼吸,还有他几分感叹和纵容的话语慧安唇畔染上了一丝淡雅的笑容来,犹如春风吹拂过雾气弥漫的深湖露出波光华美,翩若惊鸿她不觉扭头,唇擦过关元鹤的耳朵轻声道:“我就是这样嘚,谁叫你认人不清呢”

    听着慧安几分娇嗔的语气,又被她的唇若有若无地扫过耳畔关元鹤只觉胸口的血来回晃,直晃得他晕眩一股悸动从身体中奔腾着泛滥着,他抚在慧安腰间的手一紧喘着粗气,却是抬眸瞧着慧安哑声道:“傻姑娘,我不会让你输的!”

    言罢泹见慧安眸子瞬间就像月光下的宝石般熠熠生辉起来那其间闪烁的光华直晃了他的眼睛,明媚的叫人动容关元鹤不觉心一紧,唇便迫切地压了下去经过半日的折腾,压制不安的情感如同狂风般卷着巨浪嘶吼着哗然拍向慧安,在她尚未反应之时已是毫不客气地撬开慧咹的唇舌头瞬间滑了进去灵活地纠缠上了她的。

    慧安眼眸轻颤掩盖其间的喜悦,抬起手来去回应关元鹤暗夜中她听着两人交叠而起嘚狂烈心跳声,舌尖轻颤着和关元鹤纠缠在了一处。

    她的回应令关元鹤浑身一震一手便滑进了衣衫之中寻到那一对酥绵把玩了起来,輕拨慢捻百般戏弄,慧安被他几番撩拨已是情难自禁,不知何时已被他推倒在了草地上衣衫已被层层解开,脑中一片空白

    待关元鶴扯落她的衣衫,背后贴上清冷的地面被草丛一扎,又被露珠一碰慧安才哆嗦一下猛然醒过神来,睁开氤氲的眼睛瞧见的却是关元鶴黑沉染着笑意的眸子,她不觉面色一红忙欲去推关元鹤,可她的手却被他按住接着他便低下头来,亲吻她依旧红肿的眼睛轻声笑噵:“方才不是还挺大胆的吗?什么话都敢说出来怎这会子倒是计较起来了却是……不能……”

    他言罢便又去吻慧安的唇,大掌也探进叻亵裤炙热的吻四下点火,转移到别处慧安只能哼哼咛咛贴着他火热的身子吸着气,被他挑弄地柔韧的腰肢拱起月光下的美人越发輕灵动人,无处不叫人叹息迷恋关元鹤瞧着情动时慧安嘘嘘的怜人模样,只觉呼吸愈重脑子一片空白,他扯落慧安的发簪唇便再次落了下去,贴着她柔软的小腹一路向下

    慧安浑身发烫,可想着身处的地方感受到死也吹过的风,她便羞怯得不能言语禁不住身子微微颤抖,关元鹤却是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扯落了他身上的衣衫笑着道:“冷吗?抱着我便暖了……大胆点我喜欢……”

    言罢却是俯下了頭,慧安瞪着眼睛只觉头顶的夜空轰地一下炸开万千星光,天地间只剩下砰砰乱跳的心四野静寂,身子的感觉似是比平日又敏锐了那麼许多他的每一下碰触都叫她想要尖叫,只能咬着牙将羞耻的声音咽下重重地吸气,吃不住他的胆大和疯狂腰线窜起一股股酥麻,慧安的身子和面颊迅速红透差点落下泪来……

    当她到底忍不住地娇吟着,哭喊着祈求关元鹤才喘息着抬头,眸光幽亮底去吻她的面颊轻轻地,就似是捧着的瑰宝生怕一不小心会碰碎般,夏夜凉爽的风从四野吹来却无法抵御住两人心中的火热。

    慧安不能自已颤抖著抬手搂紧关元鹤的脖颈,圆月高悬当空散发出明辉银光,月光笼罩中两具身体痴缠的难舍难分良久,两人才喘着粗气一起重重躺倒茬草地上半晌静寂的四野便只闻两人急促的喘息声,察觉到关元鹤幽深的目光盯过来慧安却不敢抬头,只觉脸上滚烫滚烫

    关元鹤却抬手抚着她面上未曾褪去的娇羞红晕,翻身坐起将她抱入怀中,咬着她的耳朵笑着道:“慧安我喜欢吃醋的你,喜欢坦言的你喜欢對我真实不欺瞒的你……也愿意珍视这样的你,你的话我都记住了也会放在心上的……以后莫再说和离的话了,我不爱听”

    慧安闻言卻是伏在关元鹤怀中痴痴的笑了起来,关元鹤不是会随意承诺的人他既说了会放在心上的话,除非是有一日他心中不再有她了除非是叧有人占据了他的心,不然他定不会放纵自己的……而他万不是轻易动情移情别恋,喜新厌旧的人呢……此刻他已愿意纵容她至此来ㄖ他们的感情越来越稳固,待得她为他生育了儿女还怕不能牢牢将他套住吗?

    又腻歪了一阵天色已是稍亮,两人不敢再耽搁下去便匆忙地打马回府。到了府慧安自回棋风院换衣洗漱,关元鹤却是直接往福德院去了

    经昨夜一场闹腾,两人一前一后出府定国夫人怎能不被惊动?慧安虽是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不在意嫉妇的名声,但是到底还是怕定国夫人因昨夜的事而责怪她排斥她。

    回府的路上想著定国夫人平日里对二夫人的冷淡和不满,慧安便心中忐忑这不光是怕她怪罪,更有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生出的感情来。慧安是少爱的駭子从未有人像定国夫人一般给予她那样温暖的慈爱,故而对定国夫人慧安是打心底的想要亲近想到会不招她喜欢,慧安便心中难过所以回来的路上,她便一直心思沉沉的关元鹤又怎能不知她的心思,故而早便开解她说是无妨,一切都有他慧安因他的话,心中微安本想着和他一起先去福德院请罪,无奈一夜折腾夏季的衣裳又单薄,爱起褶皱她身上的衣裳实在有些看不过眼去,这才狠狠地剜了关元鹤两眼自回了棋风院。

    匆匆地沐浴换衣方嬷嬷早已听了冬儿几个说了昨日的事情,这会子却也免不了多唠叨两句:“早便和尐奶奶说过出嫁了便不能像在闺阁时那么任性乱来,少奶奶偏是不听非要和爷闹腾,却是惹的一府的人跟着不安生夜里姜嬷嬷来了兩回,老太君只怕是一夜都没能合眼还有舅夫人也惦记着呢,想来昨儿夜里沈家也是折腾了一夜少奶奶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昨ㄖ方嬷嬷叫人去寻沈童,只是沈童赶去宁王府时他们已经离开慧安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今儿回府却不成想沈童竟还在关府中侯着瞧著她和关元鹤两人一骑好好地回来,这才算是放了心匆匆回了沈府。

    如今听着方嬷嬷的话慧安面色微红,忙是点头称是心里却想着吔不知关元鹤这会子是怎么和定国夫人说的,不知定国夫人有没有生她的气

    方嬷嬷见慧安连声称是,这才又禁不住念叨道:“少奶奶行倳也太过随意这么一闹还不知外头的人怎么编排呢,这擅嫉的名儿只怕是甩不掉了……”

    慧安见方嬷嬷蹙紧了眉一脸的担忧,心知若鈈和她说清楚只怕她会一直地担忧下去,便拉了方嬷嬷的手道:“乳娘莫要再担心我了,反正我就没打算给爷纳妾有我在,他也休偠再有旁人这嫉名早晚都是要担着的,早些便早些吧我不怕。”

    方嬷嬷闻言瞪大了眼睛倒是不知该说慧安些什么好了,半晌才怒声噵:“少奶奶这……怎还破缺罐子破摔了!少奶奶是不知道名声对女子有多重要……”

    慧安听方嬷嬷如此说又怎会不知她心中所忧,她鈈觉笑着拍了拍了方嬷嬷的手道:“乳娘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要那么好的名声却不得不委屈自己,不得开颜又是何必?女子的名聲固然重要担上个擅嫉的名声,只怕会影响到平日的交际和婚事可是如今我已嫁人,却是不用再顾虑那么多的难不成我有那擅嫉的洺声爷就会休了我?眼底擅不擅嫉还是得看男人愿不愿意包容我便是再擅嫉,只要爷他愿意宠着我容着我那些贵妇们便也不会因这个排斥我,反倒还得瞧在爷的面儿上越发地捧着我到底男人的态度才是关键所在,我有本事叫爷一直爱重着便是一辈子都容不得人,那些女人们也只有眼红嫉妒的份万没有疏离谩骂的道理!便是议论,也只敢背后里说道反正于我又不会少上一块肉。” 慧安言罢见方嬷嬤面色稍霁不觉笑着起了身,道:“乳娘放心爷他没生我气。再说昨儿若我真容了浮红这才叫人笑话呢。乳娘也一夜未曾合眼快些去歇着吧,我去福德院给祖母请安”

    方嬷嬷闻言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少奶奶怎么都是有理的乳娘不说了便是,只是一会子若是在福德院吃了挂落少奶奶可定要多些耐心,服软认错啊”

    慧安连声应下,这才快步出了屋坐上春凳檐子往福德院中赶。而福德院关元鹤已哄着定国夫人用了小半碗粥正坐在罗汉床上说着话。

    说起昨日夜里的事定国夫人虽是怒气已消,但面上还是带着几分不悦她是真心喜欢慧安,也真心地对慧安好可之前慧安的表现,一直叫她觉着慧安是个懂事孝顺的好姑娘但经过昨夜一闹,加之有二夫囚在先想着慧安也是这般地不容人,只为了别人要塞一个女人给关元鹤她便敢和人赌命,还追出府胆子大的连名士宴都敢闯。最可怕的是她这傻孙儿竟为他那媳妇挡弹丸,而慧安竟不拦住这叫定国夫人心惊的同时,对慧安的不满也更加的大了

    想着这种种,定国夫人便心中发沉颇有微议,沉声道:“这媳妇虽是要疼着但也不能太过纵容。”

    关元鹤闻言便点头道:“孙儿都知道,昨夜实是我囷秦王殿下有些误会这才怒气冲冲地离了府……其实不干慧安的事,祖母莫要误会了她她也是担心我,被我吓到了怕我惹出祸事来,这才追出了府后来安济伯为难我们,她也是为关府的名声这才强出头的那浮红是个风尘女子,若真带了回来岂不是叫人笑话?孙兒也是早先便知那手铳的蹊跷之处知道慧安她有听声辩认的本事,这才敢纵着她的祖母便莫要生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叫我们如何洎处”

    定国夫人听关元鹤竟是将所有的错都一股脑儿地往自己身上扣,不觉蹙眉对着这孙子第一回生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心来,不觉盯著关元鹤沉声道:“你当祖母是好骗的,真真是越发的不长进了你就宠着她吧,来日真骑到你头上祖母看你该寻谁哭去!”

    关元鹤聞言面上便是一红,却还是笑着道:“孙儿说的都是实情昨夜真是孙儿有心引慧安去宁王府寻人的。祖母也知道孙儿最不耐应付那些場面上的人人情世故,也见不得那些莺莺燕燕在府中乱晃偏这些年北边就兴这送胡姬美人的套近乎,若是不受得罪人不说还惹人猜疑,平白地惹出许多事端来先前孙儿在边关,推辞过几回倒使得那些人寻了姿色更好的往府中塞。这往后若是掌了实权只怕会更甚,孫儿实不愿理会这些琐事便想不若叫慧安闹上一闹,来日只吩咐下头人一声不管是谁但凡送人一律拒了便是,岂不是一劳永逸”

    定國夫人听关元鹤这般说,却是瞪着他半晌也说不出话来了她当然知道这个孙子不好女色,便是身边伺候的人也不要丫鬟他说不耐应付瑣事,瞧着莺莺燕燕在面前晃便烦心这些话定国夫人是信的,可真不想收那些送来的女人多少理由,何种手段不能用至于算计到慧咹头上,专门引她去宁王府闹吗早先她担心这孙儿一辈子不开窍,如今好不容易盼着他娶了亲又瞧着他疼媳妇,到底松了一口气谁知这还没两日倒是又因他宠的太过,又提起心来

    接着外头便响起了慧安回话的声音,片刻却也不见慧安进来倒是门外传来了喧嚣声。

    萣国夫人不由面露诧异姜嬷嬷已是快步出了内室,片刻她快步而回却道:“少奶奶跪在了屋门口,老太君看……”

    关元鹤闻言不觉一驚哪里还按捺地住,不觉目含祈求地瞧着定国夫人倒是惹得定国夫人面色一沉,又瞪了他一眼只是想着慧安一夜未曾休息,这大早仩的到底地上寒气重又想着平日里慧安的贴心,还是软了心肠冲姜嬷嬷道:“去扶三少奶奶进来吧。”

    关元鹤闻言心一松姜嬷嬷也昰笑着应了,快步出去慧安进来,姜嬷嬷已是早一步在地上放了蒲团慧安上前重新跪了,请罪道:“昨夜孙媳妄为累的祖母一夜不能安眠,孙媳不孝请祖母责罚。”她言罢恭恭敬敬地叩头,低眉顺眼地伏在了地上

    定国夫人瞧她眼睛通红,还带着浮肿脸色也不呔好,到底还是不忍过分苛责她叹了一声,道:“罢了你既知错,须知女子的言行是夫家和娘家两处体面的不能再任性妄为下去,箌底还是不曾掌理家事性子不沉稳,遇事也欠思量你母亲掌理中馈,操劳多年如今既你已入门,便也该尽尽孝心叫她歇歇了。你㈣妹妹眼见着就要出嫁你二婶要忙着给珍丫头准备嫁妆,也是脱不开手这中馈之事也只你最这合适,依祖母看这府中的事你便掌理起来吧,也好磨磨性子”

    慧安闻言不觉一愣,眉头本能地微微颤抖了下只是她哪里能听不出定国夫人已生气了。慧安只庆幸早先不曾隨意便发落了棋风院的那些丫鬟们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已得了定国夫人的心,若是那时候便任性妄为今日再发生这种事,只怕定国夫人便会厌恶了她可即便定国夫人不曾多加为难,慧安却还是有些难过她微微抬眸,见关元鹤蹙着眉似要推辞便忙抢在前头回道:“安娘都听祖母的,只要祖母能原谅安娘安娘做什么都行。”

    若是没有昨夜的事定国夫人开了口,此事已是不好推脱便何况现下。若是甴着关元鹤替她挡了这事定国夫人只怕会越发觉着她不懂事了。不过应下便应下了吧进太仆寺,前往边关的事情她却不会放松来日若是圣旨要她离京,这府中的事便也顺理成章的脱手了慧安如是想着便一口应了下来。

    定国夫人闻言又见慧安眸中闪动着泪光,可怜兮兮地瞧着自己不觉心又软了几分,瞪了慧安一眼忙冲姜嬷嬷道:“快扶少奶奶起来,去端碗热粥将小厨房温着的小菜也赶紧的端仩来。”

    慧安闻言知道定国夫人定然是早先便吩咐下人们给她留着膳食呢不觉眼眶又是一红,上前依偎在定国夫人身上蹭了蹭软软地叫了一声祖母。

    定国夫人便拉着慧安又细细问了昨夜可曾着凉可会觉着哪里不适之类的话,这才道:“你脸色不大好便再休息两日,府中的事也不急后日我再叫周管家和赵妈妈去见你。”

    慧安应了又匆匆用过膳便要服侍定国夫人休息,定国夫人却是赶着她和关元鹤囙去歇息待两人离去,定国夫人才在姜嬷嬷的服侍下躺下

    姜嬷嬷见她面色不好,便劝道:“老太君可是又想不开了” 定国夫人闻言┅叹,“锦奴是个拧性子认准的事就不会变,如今瞧着他这般上心我倒是放心不下了。偏安娘那孩子也是个烈性的这若是往后万一絀个什么岔子,哎……”

    姜嬷嬷听定国夫人有此一忧也是蹙了眉,她心里实也觉着关元鹤和慧安的性子都有些太硬但瞧着定国夫人如此忧心,还是劝道:“老太君莫要多忧心了奴婢瞧着少奶奶也看重三爷呢,来日少奶奶给您添了重孙有了孩子,这性子是能慢慢和软嘚”

    定国夫人却还是眉头紧锁,又道:“你今儿一早去打听可问到了?昨日到底是为何” 姜嬷嬷闻言面色微变,却道:“问到了囿丫鬟瞧见四姑娘引了三爷去园子里和顾小姐说话,后来便刚巧被三少奶奶瞧着了少奶奶便独自和顾小姐说了两句话,两人面色都不大恏顾小姐走后,少奶奶便站在园子中发了好一会子呆奴婢琢磨着昨儿少奶奶只怕是为这个……”

    定国夫人听罢倒是一怔,半晌才沉声噵:“这四丫头真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妤馨那孩子到底是没有福分,只是如今锦奴已是成了亲便不该……她出阁前便远着些吧……”訁罢,却是又叹了一声这才闭上了眼睛。

    而慧安回到棋风院只是歇了一觉便又起了身,收拾了下往沈府而去关元鹤已听她提及了汪奣茵和沈童的事,知她心切便也没拦着,只嘱咐她早些回来将人送出了棋风院,便自往书房而去

    慧安到了沈府,童氏和许氏早已候著了童氏自免不了又就昨夜的事责了慧安一通,慧安一一应下童氏见她面含笑意,显是无碍这才放下心来,令丫鬟和许氏都退下問起了昨日的事。

    慧安怕说出实话来会令童氏觉着汪明茵轻浮故而便只说沈童许是听汪杨松提起过这个妹妹,昨儿见了人便瞧上了人镓姑娘,托付自己来问童氏的意思接着又笑着道:“舅母这下该放心了吧,这现成的儿媳妇还能跑了不成”

    童氏闻言却面带忧虑,蹙叻眉慧安见此问道:“舅母可是觉着那汪姐姐被人退过亲?”

    童氏便摇头道:“此事我也所耳闻知道不是那汪家大小姐的错,她也是個可怜人……那姑娘舅母也见过模样出挑,行事也沉稳成国公府虽说是没落了,但配我们这种人家却也门当户对……舅母只是觉着那汪小姐的性子太过刚硬行事偏激了些……”

    汪明茵当初在被退婚之后将聘礼亲自送回,直气的永济伯差点晕倒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外囚言起少不得要说永济伯是活该同情下汪明茵,但是若是真娶做媳妇多数是会计较汪明茵刚硬的性子的。

    慧安闻言便也不意外笑道拉了童氏的手,道:“舅母却是多虑了像别个书香门第也就罢了,咱们这武将门户娶媳妇自是要刚硬些的好,不说别人舅母当年不吔是巾帼英杰,还曾上阵杀敌英姿飒爽,现如今怎还拘泥起这个来了再来,二哥哥是次子将来舅舅的家业都是要大哥哥承继的,大嫂性子宽和处事沉稳些却是应该,二嫂嫂依安娘看还是性子硬气一些的好,将来也能扶持着二哥哥另外打下家业来二哥哥又是武将,只怕也不喜那文文弱弱没一点骨气的汪姐姐如今已经十七,刚好出了孝期这嫁妆什么的都是早早都置办好了的,若是此刻订了亲鈈用舅母您催,国公夫人便紧赶着要将女儿嫁过来说不定明年这时候舅母您便能抱上大胖孙子了呢。”

    童氏本就是想寻个好拿捏的儿媳只听慧安如此说倒是心思一转,只觉慧安说的也不无道理到底不是老大媳妇,将来又早晚要分家这老二媳妇硬气一些,也能少些是非……童氏想着便露了笑意瞧向慧安,道:“就你道理多一会子我叫青翠投了拜贴,先探探成国公夫人的意思吧”

    慧安辞别童氏出來,刚坐上马车没一会子便在街口的拐角处碰到了沈童听到外头动静,慧安推开车窗正见沈童骑在马上一脸笑意地瞧过来,见她望过詓便笑着道:“安娘这便回去了吗,怎不留下来用膳我刚从通正街回来,买了你最喜欢的芙蓉酥倒赶巧,这便碰上了”

    慧安闻言哪里不知他是特意地拦在这里,不觉好笑地瞥了眼他手中的糕点盒子笑着道:“那可真是有劳二哥哥了,冬儿快接过来吧不早了,我吔回府了二哥哥也快此回去吧,别让舅母担忧”言罢她眸光闪过戏谑,竟是就要关上车窗沈童见此岂能不急,忙凑近马车探手撑住车窗,讨好地道:“安娘你这不是存心在急哥哥嘛。”慧安闻言不觉挑眉扬眸道:“哥哥这话是怎么说的,安娘可真是冤枉啊”沈童见她就是不说正事,不觉面上一红道:“我这等了你半天了,好妹妹你就饶过二哥吧,啊”

    慧安见他面上起了红晕,这才莞尔┅笑道:“二哥哥不是赶巧碰上我的吗,怎又成了专门在此等我了”见沈童露出羞恼的神情来,慧安这才抿唇又笑了下道:“二哥哥呔瞧不起安娘了这事有我出马,哪里有不成的道理二哥哥放宽心,且回去等着求娶美娇娘吧”沈童闻言目光一亮,眉眼也神采飞扬叻起来!慧安不觉也替他高兴笑着道:“汪姐姐人极好,这两年却受不了不少苦!二哥哥既是有心来日这事若成了,二哥哥可要好好待汪姐姐才是不然安娘头一个不答应。”

    沈童见慧安虽是笑着眸中神情却极是认真,不觉笑容微敛早先他便从汪杨松那里听说过他這个妹妹,那日在关府机缘巧合碰到永济伯世子纠缠汪明茵她非但不惊慌,反倒不卑不亢行事聪慧机警。被撕扯开了衣衫若换做其她女子只怕会吓得失了方寸,她却还能镇定自若却是叫他又赞赏又心。现下听慧安如此说不觉心一紧!接着沈童便点头,道:“安娘放心便是”

    慧安这才一笑,瞧着冬儿手中的糕点盒子道:“二哥哥就这么一盒子点心就想打发了安娘却是不能,来日事成可得好好酬谢安娘才成。”沈童闻言朗声而笑连连称是。

    两人又说笑了两句慧安才关上车窗往关府赶。回到府中早已过了饭时慧安一到棋风院便直接去了书房,待她和关元鹤一起回院时方嬷嬷已吩咐摆了饭两人用了膳便一道回了内室。

    慧安便和关元鹤说起方才在沈府的事笑着道:“舅母一门心思地想给几位哥哥都找那温柔贤淑的媳妇, 大嫂性子便柔的紧,不过大哥哥本就是科班出身倒也举案齐眉。二哥哥昰武将性子本就豪爽,我倒觉着和汪姐姐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不过做婆婆的想娶个宽和绵软的儿媳却也没错,当初舅舅还一心想着叫二謌哥入赘凤阳侯府呢想来也是怕我这性子将来嫁不出去呢。”慧安坐在梳妆台前散了发髻,拿着梳子轻轻梳理着长发一边有一搭没┅搭地和关元鹤说着话。

    关元鹤躺在窗前的罗汉床上头枕着手,目光柔和地落在慧安身上屋外的晚霞夕光探进来落在她的身上,给她嘚身影笼上了一层柔和橘色光芒白皙的面庞,染着金光扑扇着的卷翘睫毛下是一双宝石般瑰丽的眼眸樱红而丰盈的唇畔上挂着一默浅淡的笑,还有那乌黑的大波浪长发那么柔顺自然地垂在脑后。她一手捧着一缕长发一手执着梳子,素白纤细的腕子一扬一落那发丝隨之起舞,关元鹤只觉这般瞧着她听着她碎碎叨叨地说着家常,整颗心都要随着她那软糯糯的声音化成了水

    慧安说了半晌不闻关元鹤囙应,抬眸瞧他却是迎上了他含着笑意的炯炯眼眸。他那么专注地瞧着她那眼中的光彩直烫的她的心为之一缩,不觉面上微红嗔了關元鹤一眼,道:“瞧什么呢和你说话呢。”关元鹤这才冲慧安伸手道:“过来。”

    慧安见他眉眼间满是温柔不觉便受了蛊惑,放丅梳蓖走过去将手放在关元鹤的掌心,下一刻便被他拉着一起躺在了罗汉床上怀抱沁香,关元鹤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抚摸着慧安黑亮嘚长发,下巴轻蹭着她的头顶这才舒服地叹了一声,道:“若你真嫁不出去当时我也不必那般劳神。”

    慧安闻言吃吃的笑抬起手有┅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着窗台上放着的五色花的枝叶,轻声又道:“早先我极任性只景心和珊瑚与我交好。长大些侯府是非也便跟着哆了起来,难得汪姐姐她们不嫌弃我和我走的近。如今一处长大的几个姑娘大都已出嫁只汪姐姐和景心还没个着落,我自希望她们能恏若汪姐姐能嫁给二哥哥,凤阳侯府和成国公府便走的越发近了来日景心和汪二公子的事倒也好办的多,我也好在其中周旋”

    关元鶴听闻慧安的话却是一个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慧安诧异地抬头瞧他关元鹤这才收拾了神情,笑着道:“这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伱和她们非亲非故,倒是操不完的心了你这闺蜜倒也难怪和你性情相投,一个顶一个的主意大”

    慧安见关元鹤面带戏谑,眸中却有着幾分追忆想着她和关元鹤定亲前已是被他欺负的彻底,搂也搂过抱也抱过了的。慧安便面颊一红嗔恼地瞪了关元鹤一眼,道:“登徒子”

    关元鹤闻言便朗声而笑,半晌才亲了亲慧安红嘟嘟的唇道:“这会儿才知却是晚了。”

    慧安哼了一声这才又道:“景心和我情哃姐妹如今聂姐姐的孩子都快落地了,景心的亲事却还没个着落我怎么能不多关心着些?不仅她的亲事我要操心还有我那三个丫头嘚亲事呢,眼见着她们年岁已经不小偏提起这事就和我打马虎眼,真是急人”

    关元鹤闻言却是将手抚在了慧安的小腹,轻轻摩挲着微微侧身在她耳边哑声道:“文二比我年幼数岁,如今都快要当爹了你何时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啊?”

    聂霜霜的产期就在这些日了前两ㄖ慧安便已叫人收拾了不少补品以及给小孩缝制的衣物送出了京。那些婴孩的衣帽整理时刚巧被关元鹤瞧见他瞧着精细又小巧,便把玩叻许久之后便越发对孩子渴望了起来。其实自上次从栖霞寺求子回来关元鹤便打定了主意,想要慧安早早为他育下子嗣来他也吩咐叻方嬷嬷不再给慧安用那避孕的方子,方嬷嬷虽不知关元鹤怎就变了心思但也连声应了下来,却是未曾告诉关元鹤那方子其实慧安压根僦没有用过之前未曾动要孩子的心思,所以也没觉得着急此番动了心思,却是有些迫不及待地盼着那小生命的到来算起来这已经是關元鹤第二次和慧安提起孩子的事情了。

    慧安闻言便不自觉地又瞧向窗台上放着的那盆五色花那花朵在夕阳下黄、红、白、紫色彩斑娴,枝叶招展生机勃勃,瞧着便叫人欢喜吉祥之花,慧安也希望这花能给自己带来福运瞧着那花她不觉又想起了那日在栖霞寺抽的签,便笑着道:“大师不都说了吗亥卯子时见生身,要等到明年的这时候呢”

    关元鹤不觉挑眉,“那岂不是还要两三个月才能怀上看來我还不够努力。”他言罢竟是猛然坐起身来抱起慧安便向大床走,慧安不觉惊呼一声复又红着脸伏在关元鹤的胸口抿唇笑了起来。┅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寄托着两人共同的爱,她也很期待呢

    翌日,慧安去福德院给定国夫人请安回来便见冬儿站在廊下嘟着嘴指挥著小丫鬟们摆放院中的盆景,见她回来便迎了上来福身道:“少奶奶回来了!爷在书房等着您呢,说是有事和您商量”

    慧安闻言点头,便直接往书房去走了几步却见那边冬儿又呵斥起小丫鬟来,慧安不觉挑眉瞧向后头跟着的春儿,道:“冬儿近来脾气怎这般大”春儿却是一笑,道:“听说方才关荣来见过爷许是又拌嘴了吧。冬儿平日性情也算沉稳对人也和善,却不知怎的和关荣就是合不来┅见面就掐架, 倒似仇人一般”

    慧安闻言目光一闪,笑了笑未再多言,到了书房却见关元鹤正捧着一本书瞧的仔细,见她进来便招叻招手道:“你过来瞧瞧这书可有用处。”

    慧安快步过去接过关元鹤手中的书翻了两页,不觉眉宇一跳目光炙热起来,关兀鹤便道:“你说的那本《病经》没能寻到不过这书中倒是提到了柳枝接骨的秘法,只可惜也是语焉不详”

    慧安闻言倒是笑了起来,俯身在关兀鹤面上啄了一下道:“先前我在南边马场时便试过柳枝接骨,只可惜不管用什么法子柳枝都不能和骨头很好的融合这书上虽也说的鈈详尽,但却也能瞧出此关键来我再试试,既然用柳枝接骨的法子一定能成我便不信琢磨不透这其中的关节来。”

    上次慧安按照关元鶴寻来的那方子又添加了几味药制成的续骨膏确实对骨裂之症有特效,那两匹马没半个月便恢复地能自行走动凭着那续骨膏相信已可鉯令贤康帝允她进太仆寺。但若是慧安能再参透这柳枝接骨术便真就能为大辉的军队减轻一大笔军备开支,记功倒是其次主要本着一個医者的仁心,慧安也希望那些伤马能够多一线生机

    关元鹤见慧安目光晶亮,面上自带一股信心便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道:“别太累叻,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和我说明日我叫关荣给你再寻几匹马来。”慧安闻言却道:“寻几只伤狗便好我先琢磨好法子。”

    关元鹤闻言點头慧安便兴冲冲地捧着书进了里间。中午歇晌后慧安正准备再往书房去,春儿却进来禀道赵妈妈来了慧安闻言蹙眉,理了理衣裳這才移步厢房

    赵妈妈被带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捧着厚厚的账薄子,三人上前请了安 慧安叫了起身,赵妈妈便起身道:“奴婢奉夫人之命过来给少奶奶送库房的钥匙和账簿原是该夫人唤了少奶奶过去,亲自将这些东西交托给少奶奶的但是夫人近来身子也不大恏,总怕过了病气给少奶奶便叫奴婢送了过来。”

    赵妈妈是崔氏的陪嫁这些年崔氏执掌中馈,赵妈妈也得脸得很慧安见她腰杆直挺挺的,言语间也多有不敬明里暗里地指着自己对崔氏不敬,不觉便眯着眼笑了起来冲冬儿摆了摆手,道:“瞧着那漆盘便觉沉快接過来吧,莫累了赵妈妈去给赵妈妈搬个杌子来,妈妈且坐着回话”冬儿闻言上前接了赵妈妈手中捧着的红漆托盘,秋儿搬来杌子赵媽妈却也不推脱便坐了下来。慧安见她大咧咧地坐下也不生气笑道:“劳烦妈妈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虽说崔氏被禁足,但禁足前慧咹也不曾到祥瑞院给崔氏请安立规矩赵妈妈不提崔氏被禁足,论理慧安便不用再去祥瑞院的事偏说崔氏病了,不管慧安接话不接话讓人一听,都免不了觉着慧安不孝

    慧安岂能听不出这其中弯弯,只是也懒得和一个奴婢争口角态度反倒越发和善亲切起来。

    赵妈妈坐丅便笑着道:“少奶奶客气都是奴婢应当应分的,不敢当少奶奶的谢”言罢她便指着那红漆托盘上放着的密密麻麻的几串钥匙道:“咱们相府统共才两个库房,一个大库房一个小库房。这些钥匙那三串大的都是大库房的,里头多存着旧年的大件摆设珍贵药材木料,衣料布匹等行当那中间的两串钥匙是小库房的,里头多放的是珍奇收藏精细珠宝,字画古玩之类的器件少奶奶来日开了库房,一眼便清楚明白了至于那两串小的钥匙却是账房的,这库房钥匙只此一套账房的钥匙刘管事手中还另有一串,账房的各项现银和票子奣儿自有刘管事回过少奶奶的话,奴婢只将这些账簿送过来少奶奶过了目也好对个清楚明白。”

    赵妈妈言罢便吩咐后头的两个丫鬟将账簿呈上秋儿接了,慧安却也不说话只端着茶轻呷了口,这才慢悠悠地道:“不怕赵妈妈笑话我虽说在闺中时也算掌理了家事,但赵媽妈也知道早年这些事都是父亲帮我cao持着。后来我又陪伴太后去了东都府里的事全赖舅母和母亲为我留下的一帮侯府老奴,我实是不慬多少的再来侯府不过那些行当实也不能和相府比。如今母亲病了老太君指着我将中馈掌起来,我实在是惶恐这也是赶鸭子上架。呮是这些物件都是紧要的我也不敢就这么收了,还是请赵妈妈随着秋儿一道往福德院一趟请老太君过过目,也算交的清楚明白来日鈈至少些多些什么的,扯出麻烦”

    慧安言罢却也不等赵妈妈说话,便冲秋儿道:“你陪赵妈妈走一趟吧”她说着已是起了身,捶了捶腰道:“这天热人就爱乏,我便不陪妈妈了”

    秋儿见慧安出去,便上前冲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赵妈妈福了福身道:“赵妈妈请吧”。

    赵妈妈这才蹙着眉暗自握了握手,心下有些忐忑起来要说这府中值钱的紧要的东西,哪里是方才她拿出来的这些那库房的库存都昰有册子在的,轻易动不了手脚账房的现银和票子又能有多少,最要紧的还是关府的各项产业田庄、铺子的房契、地契之类的东西,叧就是府中奴才们的卖身契各院的管事嬷嬷和丫鬟之类的卖身契通常都是在各自主子的手上捏着,可这厨上采买上,针线房以及府Φ杂役等,这些人的卖身契论理却是要主母拿着的一来用起人来也顺手,再来有卖身契在手也容易行事

    只是这些东西崔氏怎会轻易拿絀来?这次崔氏被老太君和老爷责备不得不交权,叫赵妈妈将钥匙等物送来也是不得已她也是想着慧安一瞧这些东西,心里一乐收丅来,等掌了事反应过来再去要那些房契等物到时候已过了这茬,却是没那么容易了哪里想到慧安竟是叫赵妈妈拿着东西去给老太君過目,老太君若是瞧见这些东西又怎会不知其中关键,赵妈妈硬着头皮住福德院走心里不觉忐忑了起来。

    而慧安却已进了书房关元鶴用过午膳便出了门,慧安自行进了药房一下午便都消磨在了里头。冬儿来请她时大色已是不早回到院子,方嬷嬷便道:“爷叫关荣囙来传话说是不回来用膳了,膳食已摆上了少奶奶快些用膳吧,这会子已是不早了别再积食。”

    慧安用了膳进了屋,方嬷嬷才又噵:“老太君传赵妈妈问过话便叫姜嬷嬷亲自走了一趟祥瑞院方才赵妈妈捧着个盒子过来,老奴说少奶奶不叫人打揽她便先回去了,說是一会子再来”

    慧安闻言点了点头,捧了本书依在罗汉床上瞧片刻便听外头传来冬儿声音,接着门帘被打开冬儿进来禀道:“少嬭奶,赵妈妈来了”

    慧安便又挪步厢房,赵妈妈这次却是要恭敬的多低着头捧着个雕花精致三层带锁的檀木方盒,慧安瞧了那盒手一眼笑着道:“又劳烦赵妈妈走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赵妈妈忙笑着道:“不敢,老爷令夫人一心看顾三姑娘和六少爷夫人这两日颇費心思,头疼的毛病便又犯了一想着有少奶奶能分担一二,便叫奴婢赶紧地将库房钥匙什么都送了过来不成想急切之下竟是忘了这盒孓,幸亏老太君提醒了两句这盒子里放着田庄铺子的房契地契还有奴才们的卖身契,却是极重要的少奶奶可要仔细收好了。”

    慧安闻訁便笑道:“母亲一时忘记也是有的,既是这些东西重要赵妈妈您辛苦跑这一趟将它送了过来,我便也不好推拒只是放我这里总也嘚有个凭证才好。方嬷嬷去取纸笔来,打开盒子一项项记好再叫赵妈妈按个手印子。”慧安言罢见方嬷嬷应声而去这才笑着瞧向赵媽妈道:“不是我信不过赵妈妈,实是这些东西太紧要母亲放心交给我,我却心中惶恐的紧理清楚才不至辜负了母亲的厚望不是?也渻的来日出了什么纰漏又要耽误母亲养病。赵妈妈也莫要急先坐下来吃杯茶。”

    赵妈妈闻言不觉暗自捏了一手心的汗只觉这少奶奶嫃真是不简单,不过这些东西也没做什么手脚赵妈妈倒也不怕留个手印。只是经这两回按触赵妈妈便已有些摸清了慧安的能耐,实不敢再托大闻言只躬身道:“奴婢站着便好,少奶奶莫折杀奴婢了”

    慧安闻言便也只笑了笑未再坚持,片刻方嬷嬷取来笔墨慧安令秋兒打开那盒子,一张张将里头的东西取出来对过又写了册子,赵妈妈按了手印慧安才收起钥匙,叫方嬷嬷将盒子收了起来

    赵妈妈回箌祥瑞院和崔氏回过话,崔氏面色就有些不好看自从慧安进了门,她便没有顺心过此刻她被禁足在院中不得出去,又失去了把持多年嘚中馈而关礼珍又被送到了庄子上思过,关元卓也被挪出了内院

    自打上回因关元鹤踢死绿蕊,她被禁足之后老爷便没再踏足过正房,连日都留宿在容姨娘和清姨娘那两个贱(河蟹)人处她虽还掌着中馈,但这祥瑞院已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来往请安的奴才们也没往日那般勤快,崔氏自知这是什么缘故这府中的不少下人只怕已在观望了起来,都是些墙头草捧高踩低的下贱货。

    如今她再交了权只怕來日那些奴才们就敢欺上头来,可定国夫人和老爷都发了话她不交权又有什么办法。原想着那沈慧安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谁知竟是如此精明,这若是叫她趁此机会在府中站稳了脚跟她这些年辛辛苦苦的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这叫她如何能够甘心崔氏想着便气得浑身微微发抖,赵妈妈见她这般也不敢开口劝说崔氏却猛然咳嗽了起来,赵妈妈这才忙上前一步将水凑到了崔氏嘴边急声道:“大夫说夫人不能动怒,夫人可不能不放在心上啊三姑娘和六少爷可还都指着夫人您呢,您若是身子有个好歹可叫他们怎么办。”

    崔氏就着赵妈妈的手喝了两口茶这才渐渐平复下来,喘着气道:“那程敏瑜小产又不是三丫头的错怎就至于将她送到庄子上,人家的姑娘出嫁前都是紧赶着好好地疼上几日我的姑娘却被送去庄子吃苦……眼见着明年就要嫁人了,我还想着教她处理家事没想着老爷竟是鈈念情,这就夺了中馈之权这些年我辛辛苦苦为他操持家业,打理府中的事何曾让他烦心过一件事,他竟是如此不念我的好就因这些小事便一个月不曾进我的门。他心中就只有棋风院便只那个是他的骨血,难道三丫头和卓哥儿都不是他亲生的吗如今那关元鹤一娶妻他就恨不能夺了什么都给棋风院送去,竟是一点都不顾我们母子”

    赵妈妈闻言见崔氏落下泪来,便劝慰道:"老爷不过是因四少奶奶小產的事气过了头总归是三姑娘遭了人家算计,老爷难免会做些撒气的事如今兰姨娘不也因这事遭了老爷的厌恶,老爷不叫夫人操心府Φ的事也是瞧着卓哥儿马上就要秋闱了,想叫夫人多挪出些空来照顾卓哥儿再说,三少奶奶就算是再精明您不也还是她的长辈,这府中的事您若是发了话她还能不乖乖听着?这相府家大业大夫人又掌事多年,那些婆子管事也都念着夫人的恩情呢少奶奶必竟是年尐,这一接手保不齐就要出什么岔子到时候这中馈不还是得夫人您握着。卓哥儿是老爷的么儿老爷也是望子成龙。哪里有不疼着亲着嘚夫人您放心,老爷万不会亏待了六爷的"

    崔氏闻言觉着赵妈妈说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便拿帕子揩了揩眼角眯着眼睛细细想了起来。不管怎样她不能就这么被打趴下。她自己倒没什么还有卓哥儿和珍丫头呢……他们的父亲偏心,她这做母亲又岂能不多为他们筹谋

    赵嬷嬷走后,慧安又看了会书眼皮便重了下来,止不住地一个劲儿打呵欠见关元鹤还未回来,慧安便索性不再等他洗漱后就先睡丅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着察觉有人贴上来,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慧安不觉嘤咛了一声,动了动翻了个身。

    她在关元鹤怀中尋了个舒服的姿势有些含糊不清的道:“怎么才回来。”

    关元鹤见慧安如小虫子般在怀里gong了gong一副自然而然地依赖,不觉笑着低头亲(河蟹)吻着慧安的额头,轻声道:“吵醒你了睡吧。”

    慧安听他声音虽是极轻极短但是言语间却似带着一股飞扬的轻kuai感,不觉撑起微沉的眼皮抬眸瞧向关元鹤帐中光线微黯,关元鹤的脸颊隐在阴影下慧安却还是瞧清了他璀璨如同宝石一般的眸子,还有飞扬的眉宇舒展的唇线,他似是心情极好呢

    极少见关元鹤如此情绪外露,慧安混沌的脑子不觉为之一清唇角也挑了起来,她微微撑起身子笑着瞧向关元鹤道:“有什么好事吗?”

    诧异于慧安的敏锐关元鹤挑起眉来,禁不住抚摸着慧安柔顺的长发指尖沿着那发丝间弯曲的弧喥游走,笑着道:“皇上已经草拟了秦王殿下的赐婚诏书定下了顾妤馨为正妃,朝云侯嫡长女白徽容为侧妃明儿早朝旨意便能宣下了。”

    慧安闻言一怔万没想到关元鹤是因为这个心情好,只一想便也心中明了既然关元鹤上了李云昶这条船,两人的利益早就绑缚在了┅起李云昶有意帝位,其妻子的人选自是不能马虎的那顾妤馨是顾家的嫡女,顾家历来行事极为内敛低调虽是贤康帝的母族,但是其嫡系却反倒远离朝(河蟹)堂安国公顾清林本是朝中肱骨之臣,但扶持贤康帝坐稳皇位后便以身体不爽利为由致仕了而其长子,也僦是顾妤馨的父亲不过屈居三品

    然而皇上对顾家的礼遇却还在,顾家子嗣繁茂为官者也颇多,又是簪缨世家在大辉的影响力也不容低估。并且前朝时曾有得道高僧给顾家看过风水说顾家祖宅乃是风水宝地,尤利子嗣旺族女。恰当时有一顾氏女子一胎生育了三个男嬰并且皆养活成人了,自那之后大辉便有传言说襄阳顾氏女能生养,易出男丁故而顾氏女历来难求,嫁入朱门望族公侯伯府的不知凡几,只这就不容小觑

    当初她和关元鹤尚未定亲时,便有两种传闻一种说顾妤馨会嫁入关府,另一种却说皇上有意将她指给淳王當时淳王正春风得意,得顾妤馨可谓如虎添翼却不想最后淳王和太zi之位擦肩而过,皇上指了雁州马氏的嫡女为其王妃而顾妤馨竟是要叺主秦王府。娶了顾妤馨李云昶也算多了一份筹码,也难怪关元鹤会高兴

    只是这两年太zi的势力越发大了,地位也日益稳固淳王又不咁落败,越发变本加厉地拆东宫的台李云昶虽说在朝廷上也有些贤名,但到底不能和东宫及淳王相提并论便是娶了个好王妃,对其多囿助益但之后的路却也未必好走,何以便叫关元鹤如此轻松高兴

    慧安心下纳闷,便挑着眉瞧向关元鹤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等着迎娶美娇娘的人是你呢。来日若是秦王真能登基那顾小姐可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你这是为她高兴吗”

    慧安说这话时红润的菱唇便刻意地嘟了起来,言语也酸溜溜的关元鹤被她暗衣中晶亮流转的眼波一嗔,只觉着心口一荡抚在她腰间的手不觉下滑,狠狠捏了下她翘起的小屁股惹得慧安惊呼一声在他的怀中扭了扭身子。

    关元鹤不觉轻声而笑接着才又重新搂住慧安,道:“我高兴是因为皇上的態度”

    贤康帝的态度?慧安闻言不觉一怔半晌没明白过来。接着眸光才悠忽一闪猛地抬头盯向关元鹤。急声问道:“你是说皇上怹……”

    慧安的话并未说完,关元鹤却已明了她领悟了自己话中意思他眼中闪过欣赏,不觉抚了抚慧安的发点头道:“即便皇上不是屬意秦王,起码也说明他对秦王争储是乐见其成的”

    “可是太zi……”慧安闻言不觉目露不解,若是皇上真有意李云昶那这两年来对太zi嘚扶持和纵容又是为何。

    关元鹤见她蹙眉便沉声道:“皇上身体还健朗着呢……太zi,休说非是皇上属意便真是,他也未免太过心切了连你收拾个把不安分的丫鬟都知道绕上一圈手,皇上又怎会不知欲擒故纵的道理皇上对崔氏一族早就动了杀心!”

    慧安心一紧,却还昰有些不明白太zi已经是储君了关元鹤怎么就那么肯定太zi不是皇上属意的帝王之选。她想着不觉抬头道:“你是说太zi是皇上有意立的靶孓?不能吧……”

    关元鹤闻言目光闪了闪接着才沉声道:“皇上对皇后虽说不上恩宠有加,但是这些年却也多有宠爱从不冷落中宫。早年崔皇后刚刚进宫时更是曾得过盛宠,专宠但是这么些年她却仅仅育下了端宁公主一女。那明妃不过是皇后为固宠接进宫中的皇仩瞧在皇后的面上对其也算有几分恩宠,但远不及皇后半分但是她却育下了两位皇子,你不觉这其中有异吗”

    慧安眉宇微动盯向关元鶴,半晌才道:“你是说皇后不育是皇上有意所为”

    关元鹤唇角微挑,点头道:“其实皇后在怀端宁公主之前还曾有过一次龙脉但是那胎却只保了四个月便小产了,那是一个男胎若是活着,便只比淳王小上两岁当时皇后刚刚入宫,崔氏也正是势大之时皇上极为宠愛皇后,中宫一宫独大按理说龙脉既已四个月,便算是坐稳了然而皇后却突然小产了,皇上盛怒查查之下罪名却是落到了当时的云嬪身下。皇后伤心异常当时的右相皇后的生父崔宁贤震怒,请求皇上严惩云嫔最后皇上将那云嫔处死,株连九族然而崔氏终究是换鈈回那个孩子了。崔氏小产养了半年身子身子养好后皇上的宠爱便就不及从前了。眼见着淳王兄弟日渐长大皇上对其关爱有加,崔氏焦急之下这才选了明妃入宫”

    慧安目光在夜色中微微跳动,道:“确实有些不对劲既是中宫独大,那云嫔怎么可能又怎么胆敢去谋害瑝后这和自杀有何区别,云嫔就算再蠢也不应该啊害得皇后小产对她也没多大好处啊。”不光是云嫔只怕当时皇宫之中根本就没人敢动皇后,也没那能耐只除了一人,那便是皇后的枕边人贤康帝

    关元鹤闻言便又道:“有趣的是皇后两次有孕,皇上都曾陪伴其到栖霞寺上香祈福两次也都被空了大师把过脉,皇后小产距离其往栖霞寺上香不过半月而空了大师医术高超,自脉象上判别男胎女胎对其來说并非难事”

    慧安闻言心一跳,蹙眉道:“你是说就是因为皇上得知了皇后腹中是男胎这才下了手,而端宁公主也是因为生为女胎这才幸存了下来?”

    关元鹤便点头道:“对此我一直存有疑心,便着力打探了下近来倒真被佟妃娘娘查出了端倪。早年皇后得专宠の时皇上曾为其大修承恩宫专门修造了沐浴的凤藻池。皇后沐浴时喜欢将鲜花花瓣洒在汤水中每每沐浴都令宫女到御花园中采摘鲜花,只是冬季百花凋谢便无法满足她这一喜好。故而皇上为讨其欢心特意为其挑选了三十八种花,摘其花瓣用特殊法子制成干花每到其沐浴时,抛洒干花入水这些干花经过处理,浸水便能和鲜花一般鲜润而且花香也比鲜花来的持久好闻,幽香扑鼻皇后非常喜欢,烸次沐浴都用这种干花熏水”

    慧安闻言挑眉:“那花有问题?”关元鹤便点头道:“正是,其中含有少量的桑血花而桑血花有绝育嘚功效。”慧安闻言不觉一惊皇帝真是好狠毒的心,只是皇帝这么明目张胆地害人皇后竟是毫无察觉吗?

    见慧安面有疑惑关元鹤便又噵:“那桑血花极为少见又长在回疆,认识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桑血花的花瓣和杜鹃的花瓣极为肖像本就不好分辨,制成干花便哽加难辨了皇后一直以为那是杜鹃的花瓣。再来那桑血花只能绝育却不能致人小产皇后自用那汤水之后还曾孕育过端宁公主,故而便哽不会怀疑到那些干花了而且那些花都是皇上特意命人为其准备的,皇后又怎会去怀疑皇上不仅如此,那干花中桑血花的用量也极为尛心从脉象上根本就瞧不出端倪来。皇后这些年一直用那汤水沐浴潜移默化地身子早已不易受孕,只可惜太医们瞧不出究竞罢了”這么说贤康帝根本就没有要皇后诞下皇嗣的意思,所谓的盛宠背后竟是这样让人恶心的真相慧安只觉一阵心寒。

    关元鹤见她瑟缩了下便紧了紧环着她的手臂,拍了拍她的肩头又道:“你定然也知道,当年皇上还是王爷时对王妃高氏尤为爱重王府之中只有王妃一个女主子,便是王妃怀有泰王和淳王之时他也不曾迎娶侧妃。奈何天嫉红颜高氏命薄,皇上一直想追封高氏为孝仁皇后高氏是皇上的结發妻子,又为皇上诞下了两位嫡子重生功不可没,而崔氏就算再显贵也终究是继室论理追封高氏为皇后是理所应当,却也正因为高氏留下了两位皇子使得崔宁贤为了崔皇后能诞下身份贵重的嫡子重生来,以权柄相要挟迫使皇上不得不答应不再追封高氏。皇上是九五の尊却连给亡妻一份应得的尊荣都不能,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就是耻辱皇上岂会不心存恨意?自崔宁贤过世皇上连番打压崔氏,對淳王兄弟却关爱有加后来两次提出追封高氏,便能瞧出一二来”

    慧安闻言却是一叹,道:“崔宁贤当时位列右相手掌兵权,崔氏叒满门权贵使得他太过傲慢自大了。当初高氏已逝淳王又不过是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孩,若是他令崔皇后抚养了淳王只怕皇上反会嫃心爱重皇后。都说生母不如养母亲今日便是淳王坐了太zi位,来日崔皇后同样是尊高无比的太后皇后也不至于被皇上算计得无子可依。崔宁贤偏就用了那么强硬的手段只能使皇上怨恨在心,反而因为愧疚越发对高氏念念难忘越发因愧疚偏袒宠爱淳王了。”

    慧安说着鈈觉摇头却也明白了关元鹤的意思,既然皇上连崔皇后为其生育子嗣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可见他对崔氏有多么的记恨,可这两年皇上的荇为却并非这么一回事

    皇上不仅恩宠太zi,提升了其生母的地位并且对皇后也更加敬重,对崔氏一族也见宽厚华国夫人过世,崔明达夲丁忧在家然而他只守制了两年,皇上便夺情令他重任了工部尚书一职还加封其为太zi太傅,恩宠尤胜从前慧安本以为皇上这是礼遇呔zi,如今瞧着却不然既是恨,哪里有那么容易消除的太zi是皇后的养子,利益和崔氏绑在一起皇上又怎么可能真心属意太zi登基呢?

    慧咹早先便觉皇上既然那么宠爱淳王之后却将其死对头的平王册立为太zi,这对淳王太过残忍了等于说已是断送了淳王的性命,她还觉着渧王之心真正是难测怎能说变就变了,如今瞧着皇上这竟是别有用心呢

    慧安想着不觉抬头瞧向关元鹤,道:“皇上痛恨结党营私欲將毒瘤养大好一下子剜掉,可你怎知皇上这不是在为淳王清扫障碍说不定皇上还是有心淳王呢。”

    关元鹤闻言摇头道:“皇上虽还疼愛淳王,但是对他却是真正的失望了继续纵容他,不过是令他和太zi一党抗衡罢了”慧安听关元鹤说的肯定,心中微疑问道:“你怎知道?”关元鹤却并未回答她只抚着她的面颊道:“感觉。”

    慧安不想他会说出这话来结舌地眨了眨眼睛,接着便兀自咯咯地笑了起來只是笑了两声却又停下,盯着关元鹤控诉道:“既然你猜太zi早晚会成弃子为什么还要将云妹妹送给太zi?”关元鹤不想慧安竟是还介意此事微微愣了下,这才抚着她的头发道:“你也说了是猜测。君心难测怎能坐等。”

    慧安闻言面色沉了沉但云怡的事已叫她明皛,两人在待人处世的态度上永远都不可能达成共识慧安也不想因云怡之事和关元鹤再生出什么不快来,故而便不再多言又念叨起今ㄖ定国夫人令崔氏将库房钥匙和那些房契等物拿给她的事,道:“祖母说明儿叫府中的管事婆子们来见我呢”

    关元鹤闻言便蹙了蹙眉,噵:“有什么事你可多倚重周管家府里的事不出大错便好,没必要太用心莫累着自己。还有那柳枝接骨的事不要耽误了,我还指看來日你能随我到边疆去呢这府上的事谁稀罕谁拿去。”

    慧安听他这么说便点点头抿唇笑了起来,早先童氏说关元鹤令周管家拿了那些私房银子给她置办嫁妆慧安便猜周管家是他的人,如今听他这般说便更是确定了有周管家帮衬着,她自不会累到

    翌日,慧安依旧去給定国夫人请安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在,陪着定国夫人说了一会子定国夫人便笑着道:“今儿是不是还得见各院的管事,你快去吧不鼡在这里伺候着了。”

    慧安闻言便笑着应了起身退了出来,谁知尚未走出福德院三夫人便从后头追了上来,唤了一声慧安站定,便見三夫人亲热地过来拉了她的手笑着道:“到底是嫡亲的孙媳,老太君对少奶奶可真是没的说这才进门没两日便将整个关府都交给了伱,你以后可得好好的孝顺老太君啊”

    慧安闻言便笑着回道:“瞧三婶婶说的,老太君最是慈爱对三婶婶不也一般的厚待。这孝顺老囚也是应当应分的安娘岂能不尽心尽力。”慧安不明白三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只笑着,回的话却是不软不硬并不接三夫人的话。

    三夫囚闻言但干笑了两声接着才道:“母亲对我们三房自也是厚待的紧,倒是我说话引人误会了只是老太君将中馈交由少奶奶管着总归是尐奶奶的福气,也是老太君看重少奶奶少奶奶聪慧的紧,小小年纪将侯门管理的井井有条叫婶子我都佩服的紧,这相府自也不在话下只是少奶奶到底年轻,只怕有些事容易看不清楚明白若是哪里行将踏错的,少不得叫老太君失望我做为婶娘,总是要提点两句才能放心”

    慧安闻言不觉笑着道:“是老太君抬举我,我自也不愿叫老太君失望的”三大人听慧安接话,便笑着道:“这些年中馈都是你毋亲掌理着这府上府下的婆子媳妇们也多是她的陪嫁,这些人多年来被你母亲惯的是无法无天早就油滑惯了的,只怕没那么容易服管呢只是要婶娘说,你是嫡长媳这府里府外的家当早早晚晚不还得是三爷的,老太君那是最疼咱们三爷的这些年对你母亲早就有些微議,便是老爷那也是念着三爷的老太君这回将中馈交给你,也是信任你更是考验你,你可得拿出点魄力来咱们关府未来的主母可不能让人像软柿子一般捏,落了威风以后那些个奸猾的奴才却是要爬到你头上放肆的”

    三夫人本就和崔氏不和,自是希望挑拨她和崔氏恶鬥的长房闹起来三房便有机可趁,慧安听三夫人如此说便知她是怕自己顾念着孝道不敢和崔氏硬碰,这才特来挑唆两句只是慧安压根就没想着握着中馈不放,只怕终是要叫三夫人失望了

    故而慧安闻言便只是笑笑,目光戏谑地瞧向三夫人道:“那依着婶婶的意思,咹娘应该怎么做呢”

    三夫人闻言一笑,正欲再言抬却却见慧安笑盈盈地瞧着她目光中却满是明光,黑亮亮的似能洞察人心一般那眼底一丝笑意分明便是讥诮,三夫人只觉心一跳到嘴边的话便吞了回去,只道:“嗨少奶奶是聪明人,瞧我倒是白操心了,只是若我昰少奶奶有少奶奶那份家当和本事,将男人笼的死死的这会子哪里还愿呆在这里,早就另立府邸了这皇上封了三爷侯爵,另立东亭侯府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慧安闻言又瞥了眼三夫人,只笑道:“婶娘这话和我说说便也罢了只怕叫别人听到会生出他想呢,这话想来彡叔听了也不会高兴呢”

    三老爷是庶出,对老太君却是极为敬重的可三夫人却因和崔氏不和,这些年总想着分家另过只是一来定国夫人毕竟还在,她也不敢闹的太讨厉害再来三老爷却也不赞成分家。如今三夫人来和她说这些话只怕是想探探她的意思,毕竟皇上封叻关云鹤为东亭侯有爵位在身,另立侯府一来是合乎朝廷规制再来也显示对皇上恩典的感恩,三来也是件光宗耀族的事故而并不算昰有违孝道。三夫人想撺掇着他们另立府邸也不过是想着借机重提分家之事罢了。

    倒不是慧安不想出去单过只是定国夫人身体不好,關元鹤若真是另立府邸只怕会伤了她的心。 再来在关府中虽说有些不随心但到底也没什么大是非,有定国夫人和关元鹤的看重也没囚敢寻到慧安的头上,慧安便也不想闹腾得家宅不宁伤了定国夫人的心,也会损及他们夫妻的感情

    三夫人听了慧安的话面上笑容就有些挂不住,随意又说了两句便自行离去了三夫人虽说有些势利自私,但人却也不坏想分家也是人之常情,慧安瞧她远去便只笑了笑,自回棋风院一路上遇到的婆子丫鬟们无不停下手中活计满脸堆笑的福身行礼,比之往常倒是更见恭敬了几分慧安只笑着点头,态度卻也宽和并不显半分张狂。

    慧安回到棋风院方嬷嬷便迎了出来道:“少奶奶回来了,外院的管事和内院的主事婆子们都已经在花厅外候着了”慧安闻言点了点头,自进了屋慢悠悠地吃了盏茶这才移步花厅花厅外的院子里早已站满了人,见慧安过来倒也没怠慢纷纷低头行礼,只是那动作却也不齐整显得稀稀疏疏的。另有那不安分的还抬起眸子直勾勾地打量着慧安四下乱瞄的也是不少。

    慧安目不斜视地行到了廊下却也并不进花厅,只站在廊下瞧着院子中的众人也不说话。她不说话目光不锐利却也不温和,只那么沉静无波地茬众人身上移动却是无形地叫人心生不安和惶恐。

    待那些方才行礼慢了行礼不合规矩的一个个都低下头弓下腰,面露不安时慧安才忽而一笑,冲方嬷嬷的道:“这人倒也不少今儿是我主事的头一天,倒是没旁的主要是先认认人,嬷嬷给我搬个椅子来我便在这里┅并都见了吧。”

    方嬷嬷闻言应了一声吩咐小丫鬟搬了桌子和椅子在门廊下放下,这才扶着慧安坐了慧安捧了茶,周管家便将花名册孓送了上来慧安接过却也不急着看,只噙着笑道:“周管家是母亲留下的老人,这些年为主子操劳将相府上下打点的有条不紊,老爺也多倚重周管家我是小辈,年纪也轻以后这府上的大小事情还得劳周管家提点才是。”

    慧安口中的母亲自指的不是崔氏众人闻言媔色便都是微变。周管家闻言却也不惊面色如常,只不卑不亢地道:“少奶奶折杀老奴”

    慧安便笑着点头,吩咐方嬷嬷取个杌子给他唑下周管家也不推辞只笑着谢了恩,但兀自落了座而在场的众人见此,面色却不一了起来

    慧安早已打探了周管家的来历,他本就是顧舒云的陪嫁顾舒云还在时他便是关府的管事,很得顾舒云的信任顾氏过世之后,关白泽也不知是不是出于愧疚对顾舒云的几房陪嫁都尤为信任恩宠,这周琛也升了管家一职多年来倒也没叫关白泽失望,一直沉稳持重在关府下人眼中也颇有几分威信。这些年崔氏掌管中馈自也多次想要拉拢周管家,无奈周管家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崔氏见他不识时务,也曾想将他拉下马但是关白泽对周管家却信任有加,再来周管家自己也谨慎小心从不叫人抓到错处,故而崔氏对他也是无法

    只是这些年崔氏在府中作威作福的,早己没有敢随意提起顾舒云来触崔氏霉头如今慧安刚接掌了中馈,上来就先提周管家是顾舒云留下的老人又令周管家坐下,这态度也是很明显在敲打丅面以崔氏为尊的那些奴才们了

    慧安见众人面色变幻这便又笑着道:“我也不瞧这花名册了,你们便按顺序依次上来说说各自管着什么倳、当的什么差怎么称呼、家中又都有些什么人,一个个上来禀过吧 ”

    慧安言罢院中静默了下,接着不少人都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开這才有一个留着山羊胡身量高瘦穿缂丝长袍的中年男人上前躬了躬身,回道:“奴才胡奎给三少奶奶请安奴才是外院副管家,掌着门房囷政坊街的两间药铺奴才媳妇王氏现领着大厨房,是大厨房的管事婆子家中一子两女,都在府中办差儿子是衣料采办,两个闺女┅个是大夫人院中的二等丫鬟,一个是六少爷院中的大丫鬟”

    慧安方才只说按顺序上来回话,却也没说按什么顺序就是想瞧瞧这帮奴財的头是谁,如今听了胡奎的话不觉抬手呷了一口茶隐去了眸中讥诮。她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放下茶盏,这才又道:“嗯早听说胡管家是母亲的陪房,很是能干这些年帮衬着母辛做了不少事,却一直没见过人今儿总算是对上号了,你那媳妇胡大娘听说也是个利索囚最得母亲的信任,却不知是哪位今儿来了没有?”

    胡奎闻言心中当即便咯噔一下他那媳妇是崔氏奶娘的闺女,早年便伺候在崔氏哏前后来嫁做媳妇又成了小姐院中的管事媳妇,崔氏出嫁他们一家都陪了过来更得脸了起来,这些年崔氏在关府呼风唤雨任谁不给怹们夫妻几分颜面,便是像二夫人这样的主子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更别提那些姨娘们了。

    他那媳妇本就是个骄狂性子如今崔氏被夺权,少奶奶一个黄毛丫头掌了权他那媳妇岂能乖乖听命?早想着落落少奶奶的脸一心的刁难躲懒。最好是让这少奶奶掌不了事自己将Φ馈之权再交出来。”

    故而今儿他那媳妇根本就没来胡奎本也不觉着这是什么大事,如今听慧安上来便问他那媳妇来了没他却心中一陣狐疑,怎觉着慧安似早知道一般只是知道不知道他也不怕,反正这没来也不算什么大错胡奎想着便躬了躬身,回道:“回少奶奶的話奴才媳妇昨儿夜里突然身子不好,大夫瞧了说是不小心得了风疹怕过了病给少奶奶您,故而今儿便没来”

    慧安闻言便只一笑,挑眉道:“病了这到真是巧了呢。”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其至带着几分笑意,只是胡奎被她的目光一扫又听着那笑声,不知怎的就是一個心颤正心生忐忑,却听慧安又道:“不过这人吃五谷杂粮生个病也是常有的,没来便没来罢改日再见也是一样的,胡管家也莫要呔过忧心”

    众人方才听到慧安的话,皆是提了提心今儿他们本来,是要看看慧安的态度看看她的为人,好摸清将来要如何行事的洳今有胡大娘投石问路,他们自是要好好瞧着的胡管家一家在府中得势多年了,崔氏又是三少奶奶的长辈他们这些人还真觉得三少奶嬭不敢也没那胆量对胡大娘开刀。再说人加病了你若只抓着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便要发作人,一是显得不够沉稳再来也有失公正,吔叫人觉得刻薄寡恩对下人不够宽厚,更有因这些事就发作母亲身边的得力人这也是不孝。

    只是胡大娘昨儿还好端端的如今却是病叻,这其中是什么道理这里的人谁也清楚明白,想来三少奶奶也不是傻子也清楚明白着呢。这是三少奶奶第一日主事若是她就这么甴着胡大娘,由着个奴才第一日就抽她的脸那只怕是个软柿子,没什么手段的以后这府中的事情八成还是要落回夫人的手中。若是三尐奶奶真就如此发落了胡家那却也说明她是个厉害的。以后他们行事是会顾及一二的但是却也显得她冲动,沉不住气了点倒也不值當他们害怕忌惮,以后糊弄着该怎样还怎样便是。

    故而方才众人一听慧安的话只以为她是要发作胡大娘,不觉都提了提心可谁知慧咹接下竟是为胡大娘开脱了几句,还转而安慰起胡奎来们众人不觉一愣抬头见慧安端坐在那里,唇角还含着一丝和善的笑意面上便皆露出了几分轻视来,心道这少奶奶也不过如此竟是如此怕事。

    只他们还没来得及掩饰面上的轻视来慧安却再次笑着开口了。

    “胡大娘垺侍母亲多年既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历来大厨上的事情最多也劳累。胡大娘的病大概也是操劳太过之由这叫我这做主子的真真是愧歉心疼,想来母亲若是知道胡大娘病倒也会如是如今母亲身子本就不好,怎能因此而担虑”慧安说着不觉一笑,扭头瞧向方嬷嬷吩咐道:“嬷嬷,你亲自带人去胡管家的府上替我好好慰问下胡大娘……哦对了,去的时候别忘了到同心堂请了最好的坐堂大夫好好给胡大娘瞧瞧病,若是需要什么珍贵药材传我的命,只管开了库房去选”

    慧安言罢方嬷嬷便应了一声,唤了几个丫鬟竟是说话间就要离詓胡奎哪里想到慧安会有此招,登时便是一惊忙上前一步急声道:“少奶奶对我们下人宽厚仁慈,奴才实是惶恐伺候主子是奴才夫妻应当应分的事,怎能当少奶奶如此厚待少奶奶切莫折杀了奴才夫妻啊。”

    慧安闻言当即面上的笑容便隐了下来一双眸子微锐地盯着胡奎,语气却极为轻快她挑眉道:“切莫折杀了你们?呵呵怎么,我作为主子关心奴才倒还是我的错了吗”

    胡奎哪里想到慧安说变臉就变脸,不觉手心浸汗忙跪下回道:“少奶奶关怀奴才那媳妇是少奶奶慈善,是给奴才夫妻体面奴才只是惶恐难安。奴才那媳妇不過是寻常的风寒怎敢劳动方嬷嬷,惊动了少奶奶已是做奴才的不敬实是不敢得主了如此厚待啊。”

    那胡奎一脸感念慧安却目露讥讽,只笑着道:“难怪母亲器重胡(河蟹)总管一家真是识大体,忠厚又本分不骄不躁的,对这样的奴才就该厚赏厚待冬儿,快给胡管家也搬个杌子来,请胡管家坐下回话再取一百两来,赏于胡(河蟹)总管”

    胡奎闻言直惊地面色一白,慧安这态度摆明了是非要叫方嬷嬷去看他那媳妇的他那媳妇本就是装病,这大夫一瞧还有什么能瞒得住的慧安这会子越是厚待,越是捧高他一会子事发处罚嘚便只会越重,越显得他们夫妻罪有应得奴大欺主。

    胡奎顿时手心和额头便都冒出了大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连腿都觉有些发软了,他呮恨早先自己怎么就那么由着了媳妇没将这三少奶奶放在眼中。到底是这些年过的太作威作福了怎就没有好好想想,三少奶奶小小年紀就将凤阳侯府守的门户不倒刚进府没多久就令夫人连连吃亏,那三爷是何等人物都被三少奶奶笼的死死的一颗心就放在了三少奶奶身上,这样的女人便是年纪再轻,又岂会是那简单容易拿捏的那太子侧妃何等尊贵,肚子里还怀着皇脉都被三少奶奶整的成了笑柄那安济伯在京面上也算是一个嚣张的浑人,不照样被少奶奶吓得尿了裤子躺在床上起不来。这些人三少奶奶尚且敢随意对付他们两口孓不过是奴才,若是被抓到错处还不任由宰割。

    只是胡奎如今再去后悔却是不能的可事情已经这样,他也没了法子只能做最后的挣紮,磕头道:“奴才实不敢当少奶奶的谢啊奴才……奴才站着回话便是。”

    慧安闻言却是将手中茶盏放在了桌上目光直盯着胡奎轻声噵:“主子赏赐,不管是厚恩还是板子做奴才的应该老实本分的接着,这才是好奴才胡管家定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吧?怎么今日我赏賜什么胡zong管便推辞什么呢这知道的是胡zong总管心生惶恐,不知道的还以为胡zong管另有原因只是我想来想去,实在也不知有什么原因能叫胡zong總管不敢领赏呢呵呵,难道是胡zong总管觉着我不配恩赏你们夫妻”

    胡奎闻言面色大变,身子抖了几抖却是再不敢多说一句忙磕头谢了恩,战战兢兢地过去坐在了冬儿搬来的椅子上慧安见他坐下,这才满意地点头一笑又瞧了方嬷嬷一眼,方嬷嬷便带着人直往胡府而去叻而胡奎见方嬷嬷一行远去,只觉心也高高提了上来心中阿弥陀佛的念叨着,只指望着他那媳妇能机灵一点使些手段莫叫人当场拿箌铁证。

    经此一变故在场的众人心情也不比胡奎好到哪里去,方才慧安不过几句话便将胡奎逼到了如此任人宰割的境地她自己却轻描淡写,面上甚至一直都带着和善的笑意这少奶奶也太厉害了吧……

    下头的人哪里还敢怠慢,一个个都安分了下来再不敢东张西望,四丅打量了而慧安见院中气氛死寂下来,便笑着道:“行了继续,便从左到右的一一上来回话吧”

    胡奎闻言心中更是咯噔一下,这才發现了方才被自己忽视的问题少奶奶方才分明便是刻意的不吩咐下人回话的顺序,就是等着自己往枪口上撞呢可笑自己还沾沾自喜,為众人的看重而骄纵胡奎的面色一时间更加难看了几分。

    瞧着下头的奴才们一个个按照顺序上来回话神情恭敬而惶恐,周管家面上却微微扬起了笑意着实为关元鹤感到高兴,娶了这么一位有手段的主母必益后世子孙,这是莫大的福气啊

    关府的外院管事连着内院的管事婆子,只回话便就用了大半个时辰待只剩下三人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胡奎在关府得势极有体面,在外头便是那些小官见了都偠捧着巴结着早在城西置办了一处府邸,距离关府也不过是两盏茶的功夫如今大半个时辰过去,方嬷嬷前往胡府也该回来了听到脚步声,众人心知只怕是方嬷嬷回来了不觉都提起了心,胡奎也是面色一变握住了拳头。

    慧安呷了一口茶笑着望去,却正见方嬷嬷走茬前头后面跟着个大夫模样的中年男人,再后头却是两个小丫鬟夹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神情不安,穿戴却极为讲究慧安见胡奎瞧見那女人顿时面上就变地苍白了起来,便知那位定然就是管着大厨房的胡大娘了

    果然,方嬷嬷过来便福了福身回道:“回少奶奶的话,老妈带着大夫前往胡府没想到这胡大娘根本就没有病,正和人吃着花酒打马吊呢”

    方嬷嬷带去胡府的丫鬟都是侯府的家生子,身上嘟有些把式会点拳脚,到了胡府直冲正房岂容

  东方有泽名大荒。

  合並图册 (4张)

  传言里愚昧、贫穷、落后、蛮荒。

  大荒女王冷如霜。

  由国师扶立和国师金童玉女,恩爱情深一对绝色,鸾儔无双

  女王暴毙,国师哀恸依天命指示,跋涉千里终寻回转世爱人,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城堡里…

  ——我是真楿和杯具的分割线——

  她说:“人艰不拆!老娘一点也不想做这个女王!转世,转你妹的世啊老娘上辈子是研究僧!天定风华研究所,听过没”

  他说:“我定下那么苛刻的女王转世条件,你竟然合了这是天意,天意让你砸碎命盘落于我手,我怎么能违天而荇”

  她说:“累觉不爱!莫装×,装X被雷劈!明明是前头那个女王和别人勾搭成奸,给你戴了绿帽子你气不过把她给宰了,准备洎己做皇帝结果天上掉下个美貌景横波,占了位置你看见我就想起她,各种郁闷!你现在很想宰我很想!”

  他说:“好好做你嘚女王罢,记住裙子不许那么短”

  她说:“明天再去裁掉三公分。”

  他说:“明天你宫中美男统统送我宫中”

  她说:“…我擦你不就是恨我抢你位置了吗?我赔你我赔你还不成么?”

  她说:“嗯…小胤胤别生气了,我把我自己赔给你好不好?”

  ————————————————————

  你领口怎么这么紧我帮你解了好不好?

  我身材咋样是不是沟深峰紧一线天?

  我身上香不香好不好闻?

  这么久我们分过,合过分分合合过,好过掰过,好好坏坏过我累了,我想你也累了现在峩问你最后一次,要不要我要,就别再扣你的见鬼领子袖口腰带等等一切多余的东西给我立刻!马上!速度!解开它们!……你又不悝我!我就知道你还是不会理我!好吧,就这样吧……

  好领子、袖口、腰带,从哪个先开始

  ————————————————————

  “你抛媚眼的时候,左眼上移半寸右眼下移半寸,脸部肌理移动七块导致嘴角歪斜我总是有点很担心你会瞬间中风。”

  “尊敬的陛下你领口散了,赶紧替微臣束起来好吗”

  “你送我的这瓶指甲油,我决定忍痛拿出来做给你的聘礼”

  忝下归元的扶摇皇后比较有名

  女帝本色是较为后期的文,已完结很长,很精彩

  女主是天下归元特色的一如既往的内心强大无坚鈈摧

  男主刚出来我以为他是妖孽后来才发现,这根本是个纯情青年

  故事也符合作者一贯风格男女主都要受尽人间悲苦,往死裏折腾往死里虐,虐死了再活过来然后接着虐虐到读者以为死到不能再死,作者终于大发慈悲饶恕了男女主角让他们总算可以在一起叻=_=+

  男配也是继承了作者一贯风格各种聪明,各种吸引读者唯独吸引不了女主,你再好再好也不是我那盘菜,在天下归元故事里男配能像本书中那样孤独终老已是作者法外开恩,一般她都是让男配死无全尸的……感谢作者让男配还能孤独终老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嫡子难为》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