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猫头鹰,威猛毛爷爷的霸气三十秒,脸上的两撮毛,是眉毛还是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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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时热门搞笑负二与零负二与零赛博朋客科幻长篇关注专栏更多最新文章{&debug&:false,&apiRoot&:&&,&paySDK&:&https:\u002F\u002Fpay.zhihu.com\u002Fapi\u002Fjs&,&wechatConfigAPI&:&\u002Fapi\u002Fwechat\u002Fjssdkconfig&,&name&:&production&,&instance&:&column&,&tokens&:{&X-XSRF-TOKEN&:null,&X-UDID&:null,&Authorization&:&oauth c3cef7c66aa9e6a1e3160e20&}}{&database&:{&Post&:{&&:{&title&:&第十四章
2032年·黑水仙&,&author&:&fu-er&,&content&:&\u003Cp\u003E(想好的部分就要尽快写,等久了会忘记……既然写好了,就发吧,不等下周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星期五科技”隐藏在上海闹市区的一个小巷的深处,除了没有满街的狗屎之外,这里就像是巴黎,整片整片都是法国人在二战前造的房子,直到现在都保存完好。粗大茂密的梧桐和常绿灌木、一年四季中有三季四处乱飞的花粉和虫子,以及B级轿车必须收起反光镜才能勉强通过的狭窄小巷都像是从巴黎搬过来的——上海人似乎以此为傲。\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们不得不把奔驰凌特停在路边,将我父亲用急救推车推入小巷,我的手机发疯似的响了一路,将我的大腿震得发麻,来电显示莫瑞斯和林律师的号码交替出现——不用接我也知道他们要对我说什么,那些“收购完成并发布‘睡魔’前禁止与‘星期五科技’直接接触”之类的鬼话——见他们的鬼,这次我要自己决定怎么做。\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巷道尽头,星期五科技租用了整栋四层小楼作为办公室,混合了文艺复兴和中式民居风格的老楼被电网、动作感应器和监视摄像头包围,门口的指纹锁与两边罗马式的石柱装饰根本格格不入。我按动门铃,对着通话器吼叫:\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告诉罗显文,吴颐东有急事找他!”\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极其漫长的一分钟后,门锁“咔哒”一声打开,医生、李若怡和我推着急救推车快速通过院子,进入前厅。这里的内部装修看上去就和其他科技公司没两样——挑高天花板、裸露的管道、大型中央空调,以及以白色为主的简约装饰风格。前台小姐惊讶地看着我们推着急救推车直冲电梯,但电梯门打开后我才发现那台迷你电梯根本无法容纳急救推车那么大的物件——父亲的生命体征监视仪发出刺耳的报警声,屏幕上开始出现一些看上去不太妙的曲线。我扯下那些传感器,将便携式呼吸机和输液瓶分别塞到医生和李若怡手里,然后横着抱起父亲那具枯瘦且冰冷的身躯,对医生和李若怡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跟上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们开始登那具过于狭窄的楼梯,小心地保持着彼此间的距离,以免扯到呼吸机和输液瓶的连线,在两楼半的拐角,我们遇到了正快步走下楼梯的罗显文。\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快去准备全脑扫描!”我对着他大吼。\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罗显文一脸惊讶:“你在搞什么?你根本不应该到这儿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少他妈废话,快去给我爸准备全脑扫描上传!”\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听见楼下一片骚动声,很多急促的脚步声从我身后逼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见鬼,他们没告诉你?莫瑞斯在哪儿?”罗显文焦急地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告诉我什么?”我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然后我就看到罗显文的颈部爆出一蓬血花,他斜斜地倒了下去,接着我才听到大片的玻璃碎裂声混合着沉闷的枪声,罗显文倒在楼梯上的躯体吃到了第二和第三颗子弹。接着后面有人把我和我怀里的父亲一起扑倒在地。\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枪手由单发换做持续扫射,灰泥与木屑飞溅。扑倒我的人用极大的力量强行将我的双臂与父亲的身躯分开,将我拖下楼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几秒后,一切又归于寂静。扫射停止了。我抬起头朝上方看,大量的血正在越过楼梯的边缘流下来,形成一道小瀑布,医生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而李若怡则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手里兀自还捧着输液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把我从地上扯起来,我转过身,就看见莫瑞斯暴怒的表情,他狠狠地揪住我的衬衫领子,我等着他一拳打在我的颧骨或是肚子上,又或是干脆用他的脑门撞扁我的鼻子,但他最终还是放开了我的衣领,摇着头颓然地站在那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爬上三格楼梯,就看见父亲的躯体,微张着嘴,右胸有个弹孔,出血不多,看上去就好像并不严重似的,但他身下的楼梯早已被鲜血浸透。至于罗显文的尸体,我根本不敢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跌坐在楼梯上,把头埋入双手的臂弯中,紧闭双眼,让嗡嗡作响的声音由双耳填满整个脑际,但那并不能阻止那个巨大的念头在我的头壳里撞来撞去——我搞砸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父亲的私人医生忽然尖叫着冲下楼梯,向门口跑去。我抬起头,李若怡也已经不见踪影。\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莫瑞斯把我从楼梯上拖起来,说:“快走,我们得在警察到达前离开这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在林律师位于青浦淀山湖畔的度假小屋躲了一个礼拜,那间度假小屋的窗户拉了三层遮光帘,连红外线都被隔绝。莫瑞斯警告我,一步都不许踏出房门,连拉开窗帘望望窗外的风景都不行。然后,他和林律师一起离开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第二天,我在新闻和社交网络上看到了“负二科技”的创始人兼CEO吴太峰——也就是我父亲——“病逝”的消息,而关于“星期五科技”、罗显文和那场枪击案的消息,我一个字都没搜到。父亲的葬礼我看的是网络视频,但我根本不知道我在躲谁。\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直到莫瑞斯在那个周末一个人回到度假小屋——他拉开窗帘,打开窗,让湖上的风吹进房间,驱散在空调系统中循环的陈旧空气——那最好意味着问题解决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他打开厨房的酒柜,里面空空如也,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打开冰箱,连一瓶啤酒都没有,那里面只剩下一排鸡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当然,这幢房子里所有的酒都已经被我喝光了——除了灌醉自己,我还能干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从净水器龙头接了杯水递给他,他看上去有点沮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现在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他猛灌了一大口凉水,然后盯着我,那眼神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犯了个大错,你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去找罗显文的。”莫瑞斯终于开口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爸快死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以为他没想过让罗帮他吗?是你父亲自己决定不把自己上传到‘睡魔’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为什么我不知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他愣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完杯子里剩下的水,当他放下杯子,又重新望向我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神软化了下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父亲没告诉你么?唉,他有太多事情没来得及告诉你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们相视沉默,我不知道眼前这个老头还知道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我心底忽然有一股怒气上冲——莫瑞斯就像是隔在我和我父亲之间的一道屏障,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让我们无法像父子一样交流。但我强自把这股怒火压下去,这个人我必须要小心应付,他的能量究竟有多大,我完全心里没底。\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他脱掉西装扔在沙发上,露出忍住疼痛的表情,我才注意到他肩上的伤——绷带一直缠到衬衫领口,让他的左肩比右肩高出来一块,血迹还在从绷带中渗出来,在浅蓝色条纹衬衫上形成一点污渍。\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受伤了?!”我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他动了动肩膀,说:“没什么,打伤我的那个人比我惨多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找到凶手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他点点头,说:“凶手已经死了。”然后他又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肩膀,说“不过这一枪不是他干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什么意思?”我扬起眉毛。\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莫瑞斯摇摇头,说:“策划刺杀行动是你父亲的老东家,中情局。两个杀手都死在了总参二部上海工作处和国家安全局的人手上——总参二部和国安局大概就相当于中国的军情五处和中情局——他们本来想活捉至少一个,但是失败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忽然意识到父亲这十几年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他从前的同事只怕是这世界上最记仇的一帮人——现在好了,连中国的情报机关都被扯进来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要小心应付——是的,我只是不肯承认自己害怕眼前这个老头而已。\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他妈的究竟有什么好怕的,他不是父亲的“老朋友”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所以说你又做回特工了?你现在是谁的人?告诉我这些是准备招募我吗,还是说‘负二’其实早就是情报机关的傀儡了?我在这个鬼地方做了一个礼拜的缩头乌龟,连我爸的葬礼都没办法参加,你最好把整件事都给我解释清楚!你不是说中情局在上海没有分部的吗?!”我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坏,最后几乎是冲着他在喊叫。\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但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发现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冲着莫瑞斯发脾气而变好哪怕一点。我是因为害怕才发怒,我现在手握“负二”的六成股份,但我很怕发现那些股份、董事会什么的都是鬼扯,“负二”的控制权其实早已落在别人手里——我本来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但那些陈年的毒药又再度从池底泛起波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莫瑞斯什么也没说,他忽然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抛给我,那东西在空中发出耀眼的闪光。我条件反射式地抬手接住,然后摊开手掌——那是一枚一克拉的粉钻戒指,世界上独一无二,半年前,澳大利亚珠宝公司的朋友帮我寻获了这颗最高等级的粉钻,然后我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为它设计定做一个戒托。\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它本应该戴在我所爱的女人的手指上才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从沙发上霍然站起,问:“戒指怎么会在你手里?李若怡,她怎么样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音,声带的一部分似乎失去控制,因为那部分肌肉连着的那条神经大概通往某个掌管惊慌的脑区——在眼下这种情况下,针对这个问题,我大概没办法期待得到什么好的答案,而那个脑区比我的意识本身更早明白这一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莫瑞斯抬起右手轻拍着左肩的伤口,说:“发生什么事?呵呵,她打中我一枪,我也还了她一枪。被柯尔特蟒蛇打中,还他妈的真难捱!”\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什么?你……究竟怎么回事?”事情转折得太快,我的大脑还卡在特工大乱斗那里,然后在下一秒,李若怡忽然被卷了进来,用我送给她的柯尔特蟒蛇与莫瑞斯对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他妈的究竟怎么回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坐下,托尼!”他语气严肃地道,就像军官对士兵发号施令。\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迟疑了一下,决定按他说的做。\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坐回沙发中,渐渐冷静了下来。莫瑞斯也变回了那个疲倦、和蔼,看上去无害的老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把你带来这里,不只是为了躲避中情局的杀手,你没受过反审讯训练,所以在事情平息之前绝对不能接受国安局、保密局或是总参二部之类的情报机关的讯问,你父亲什么都不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离这些烂事越远越好,而我的职责就是按他说的那样保护你——国安局在上海的头以前在香港工作的时候欠过你父亲一个很大的人情,他答应我只要你不在公司出现,就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莫瑞斯解释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但那根本不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那李若怡……”我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未婚妻是个间谍。”莫瑞斯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为中情局工作?”我自己都能听出自己语气里的惊讶。\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莫瑞斯摇摇头,“她是个商业间谍,绰号‘黑水仙’,是这一行的顶尖人物,收费贵到连比尔·盖茨都会觉得肉痛,她从不失手,谁给得起价钱就为谁工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好受了些——就好像商业间谍比中情局间谍要高尚一点似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这次的雇主是一家叫做INQ的风险投资基金,基金的创办者名叫大卫·海斯曼,这个海斯曼同时也是Facebook的独立董事——但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中情局派驻Facebook的代表——Facebook背后最大的投资人是中情局这事你应该清楚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那她知不知道雇她的人的真实身份……”我还留有最后一丝幻想,但也很快被击碎。\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说呢?”莫瑞斯反问道。没等我有任何反应,他就继续用那种低沉冷静、毋庸置疑的语气道:“她用的是最尖端的实时信息馈送技术,她在皮下植入了六十几个微型传感器,主要材料是塑料和硅,金属含量低于金属探测器的灵敏度阈值,她把她身边发生的一切传给她的雇主,她用身体能获得的一切信息,哦,当然还有精确到厘米级的地理位置数据……现在中情局只怕连你的勃起长度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只是盗取商业机密,根本没必要用到那种技术,那是给执行卧底任务的外勤特工预备的。你们一走进‘星期五’的公司门口,中情局的暗杀小组就已经就位。之后我去敲她家的门,她立即就明白我为什么去找她。”说到这里,莫瑞斯指了指受伤的左肩,说,“这一枪是隔着门打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想象一下,她就是个真人版的偷窥摄像头,而我竟然差一点儿就娶她为妻。想到这里,我就不愿意再往下想,以免我自己吐出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杀了她?”我回应的语气仿佛在叙述一个事实,而不是在问一个问题。\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世界上应该不会再有‘黑水仙’这么一号人物了。”莫瑞斯回答。\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我用双手捂住脸,手心的那颗钻石割到我的鼻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莫瑞斯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捏住我的肩膀,道:“振作点,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抬起头深深地呼吸,仿佛多吸进一点空气就能让我接受我刚刚失去了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这样一个事实。\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死前,有没有话,想对我说?”我断断续续地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有。”莫瑞斯点点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说了什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莫瑞斯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她说:去你妈的!”\u003C\u002Fp\u003E&,&updated&:new Date(&T14:00:58.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12,&likeCount&:41,&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22:00:58+08:00&,&links&:{&comments&:&\u002Fapi\u002Fposts\u002F2Fcomments&},&url&:&\u002Fp\u002F&,&titleImage&:&&,&summary&:&&,&href&:&\u002Fapi\u002Fposts\u002F&,&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12,&likesCount&:41},&&:{&title&:&第十五章
2042年·大清洗&,&author&:&fu-er&,&content&:&(表催,作者这不就滚回来更新了吗?)\u003Cp\u003E满世界晃动的蓝色和红色光点加上曳光弹交织出的橙色火线让我仿佛置身某个疯狂的摇滚演唱会现场——自动步枪加狙击枪,偶尔再来一两颗手雷串串场,绝对能让乔伊·乔迪森也屁滚尿流。问题只有一个——我的座位太靠前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当那些蓝色和红色光点渐渐暗淡下去,我终于理解了尤莉狄丝之前的话:“没有别人了,就我和你。”就我目力所及,我是广场上唯一一个“还活着”的玩家。\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广场上的火力比五分钟前密集了一倍还要多。\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还没出现在视野中。\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是一个人数上限为一千人的世界,但光是在“伞兵广场”的范围之内,只怕就已经冒出来不下百人。不断有人倒下去化作飞灰,又不断有人“复活”。NPC“复活”时没有“无敌时间”,也不会躲到“暴力限制区域”去避风头,他们自带默认的初始装备从空中掉落——这些初段的炮灰不足为惧,让人头疼的是那些配备精良装备新加入战团的“深红”和“深蓝”,他们从每一个巷口出现,来赶这场死亡大派对,仿佛活下去是什么可耻的事一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每隔几秒,我都会习惯性地摸一下指环激活“图灵雷达”,看看能不能走狗屎运让我看到一个和我同一阵营,能够互相掩护的玩家——没有,所有涌入广场的全部都是NPC,从天上掉下来的也是一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依然没出现。\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漂浮在我视野边缘的倒计时数字已经走过了三分五十九秒,还剩一分钟,它由蓝色变为橙色——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按原定计划,倒计时结束我就要撤退——“别管我自己逃”,五分钟前她是这么对我说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第一次登入一个世界,刚巧就遇到了一年一度的“大清洗”,我到底要有多走运才能遇到这种“好事”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哦,忘了和你说——为了保持游戏对新玩家的吸引力,避免资深玩家过久地把持公会,所有的《反击:真实境界》系统都设有一个循环周期一年至一年半的玩家清理程序,所有人都管它叫“大清洗”。在程序实施的过程中,系统会动用大量的资源,创造高于人口上限的NPC,并且人工智能等级和装备都高于平均值,甚至不乏很难对付的“顶尖高手”。他们的任务是在一定的时限内杀死尽可能多的玩家,玩家一旦在“大清洗”中死亡,他(她)将失去在游戏中所有的外部属性,包括装备、金钱、秘密补给点、在公会中的地位,当然,大概还有虚拟情人或是宠物之类的无聊玩意。我亲手设计了这个冷血的大屠杀程序,并且用一个多重加密的随机数生成器来让系统自动决定开始实施的时间点——没人知道“大清洗”什么时候开始,这当然是为了避免有玩家刻意避开“大清洗”时段。在“大清洗”期间,玩家既无法存档,也无法主动下线,当玩家意识到出状况的时候,一开始会有大批玩家涌入暴力限制区域去“避风头”,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意识到那有多贵——在暴力限制区域中接入费用每一小时上涨一倍,想象一下你搭上一辆每走一公里单价就涨一倍的出租车,你能在上面呆多久,这是很简单的初等数学,如果你不会算,系统还会很体贴地在每个整点提醒你接入权已经涨到了哪个数字——很快留在暴力限制区域中的代价就贵到让人“生不如死”。于是人们纷纷开门出去“碰碰运气”,当然结局就如同人生中遇到的大多数倒霉事一样,这些人最终都无法幸免,“死亡”后你要么以初始状态在“伞兵广场”复活,要么干脆明智一点,离开游戏,把系统资源让给那些NPC。一些小公会很可能在“大清洗”中被完全消灭,而那些从“大清洗”的战斗中活下来的高手,则会成为次年公会中的重要角色。\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现在报应来了,我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躲在二楼的铁皮消防门背后,与枪店隔着一条小巷。这里不是暴力限制区域,而且视野不错,铁皮消防门成了绝佳的掩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倒计时四十八秒,尤莉狄丝出现在了视野中,她看上去没有受伤,不可思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捣碎长方形窗户上的玻璃,从这里伸出枪管为尤莉狄丝打掩护。她正在从药店的方向往回跑。看起来她似乎并不需要我的火力掩护。她娇小的身躯在火网中灵活地穿插,就好像子弹与她的身体之间存在某种斥力,而她手中的枪与挡路的敌人之间的则是引力——就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她换了两次弹夹,干掉了至少三十个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由窄窄的方形窗口望出去,“伞兵广场”上展开的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激烈的一场战斗——即使是三个月前在《遥远国度》亚洲一号主服务器上的那场让经历过的玩家噩梦连连的“兰古斯特峡谷之战”,其激烈程度也比不上我眼下正经历的这场战斗——“兰古斯特峡谷之战”是场绝望的战役,不死生物从地下源源不断地冒出来,一批还没杀光,新的一批又扒开泥土伸出死亡之手,陷入的埋伏圈的玩家最终都难逃被撕成碎片的命运,大战过后整个峡谷就像被来回犁了好几遍。而一场在一个直径不足百米的广场上展开,卷入了上百名NPC的激烈驳火却完全不同——热兵器的战斗或许并不像冷兵器的战斗那样可怕,被一枪打穿脑壳远不如被利刃或是利齿切开肌肉、斩断骨骼那样令人发指,这给人一种错觉,那些穿着防弹衣、戴着钢盔,用自动步枪和手雷武装自己玩家,他们每个人都存有自己将是一场激烈枪战后的幸存者的幻觉。然而事实上,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虽然我很清楚这一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但我还是愿意抱着那微乎其微的一点希望不放。\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还有最后十秒,她还在二十米外。\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算上那些倒下消失的家伙,在过去的四分五十秒里,大概已经有不下三百人次出现在了天使大道上,全部都是NPC,连一个玩家都没有。因为我是游戏公司的老板,因为我亲自设计了“大清洗”,所以我会知道,这个NPC人数比平日的正常数值的高了五倍还多,即使是在“大清洗”中,这个数值也已经触及上限。而出现在广场上的NPC只是整个城市NPC总数中的一小部分,这意味着系统调用用以创建“NPC军队”的系统资源将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我没有遇到任何时滞、贴图错误或是跳帧等代表系统资源不足的信号。对于这一点我本人非常清楚,大概只有洲一级的主服务器矩阵才有如此规模的数据处理能力。\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有意思的是,这些NPC又分成很多个阵营,互相仇视,彼此都想消灭对方——我看到“深蓝”与“深蓝”,“深红”与“深红”对射——这原本应该只会发生在人类玩家之间。老实说,这里的情况有些反常,这世界应该已经被某个才华横溢,但又管不住自己的程序员改得一团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为什么现在要去想这些,完全不是时候!\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五分钟已经到了,倒计时数字已经由橙色转为红色,并且“哔哔哔”地吵个不停,我把它关掉——管他呢,他妈的这又不是核弹爆炸倒计时,再多等几秒又不会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已经决定了,我不能一个人溜掉,我要等她回来,这是我欠她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只差几步路就可以登上消防梯。我干脆推开消防门,对着她的身后猛烈开火,G36的枪托有规律地撞击着我的肩窝,她身后的追兵成片地倒下去,但更多的人又追过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这一刻,我甚至开始怀疑七分钟前,我和尤莉狄丝干掉了对面楼顶的机枪手搭档是否是一个明智之举,制高点的火力压制消失之后,整片区域的潜在火力被完全解放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七分钟前。\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在枪店门口丢了一颗烟雾弹,架在对面楼顶的通用机枪开始喷吐火舌。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尤莉狄丝恰好在机枪打完两百发子弹,枪管过热需要冷却的间歇冲出门口,看上去像是要逃离火力点——枪声又响起来了,是自动步枪,不是机枪,她的防弹衣应该可以应付。我开始倒数五秒,然后向另一个方向,也就是正对着屋顶那两名枪手的方向冲出。此刻,烟雾已经几乎散尽。\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机枪手的搭档是个难对付的家伙,我和尤莉狄丝向两个方向分头冲出并没能起到迷惑他的作用,他手中的自动步枪在第一时间就招呼上了我,我跑的是“之”字形,但腹部还是挨了一枪,那一枪让我呼吸停顿,不过5.56毫米步枪弹打不穿我的防弹衣。之后,我手里的G36开始占到便宜,这真是把超赞的步枪,绝对值回票价,我可以在运动中向他射击,同时又不失精准。他也曾试图离开他原先的位置,不过就在他由卧姿转为蹲姿的时候,他身边的机枪手被一枪打爆了头——当然,她不可能失手,用那支传奇狙击步枪在六七十米这个距离开火简直就和顶着那家伙的脑门开火没什么两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机枪手的死给了他的搭档巨大的打击,我抓住他那一瞬间的犹豫,用一个三发点射射穿了他的脖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一切都是二十秒内发生的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那之后,一切就完全失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广场上一瞬间就枪声大作,所有隐藏的火力点都开始冒头——如果我们在冲出门口之前调用一下图灵雷达,大概就会再把计划订得周全一点——现在看来,这计划实在有点疯狂。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任务——尤莉狄丝会帮我吸引火力,我冲个十几米,干掉一个人,接着回头跑到预定的会合点,与尤莉狄丝会合,然后我们离开广场。我有带陶瓷防弹插板的防弹衣,足以在7.62毫米穿甲弹下幸存,没问题的,我对自己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干掉机枪手搭档后,我立即回头,拼命往回跑,但在机枪巢被打掉后的几秒内,我就中了十几枪——感谢上帝,统统都打在防弹衣上。但如此密集的火力,我的裸露部位早晚要吃到子弹。我被子弹的冲力打翻在地,只能用爬的,好在我离预定的会合点——枪店旁的拐角处——只剩几步路了。匍匐前进的间歇,我调出图灵雷达,然后发现自己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红色和蓝色光点包围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贴着地尽可能快地爬动,一直移动到墙边。然后我将上半身撑起来,贴着墙切换至半蹲的姿态,试图躲进房子拐角处的小巷中,这时的防弹衣第二次帮我挡下一拨子弹——感觉就像被一大摞厚得要命的精装本小说砸中胸口。\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不由得停下来,想把一口气喘匀,此刻我看见尤莉狄丝正朝我的方向快速接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一边奔跑,一边对我大声喊叫。\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实在是太吵了——于是我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什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那个问题几乎要了我的命。\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小心上面!”——这次我终于听清楚她在喊什么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当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时,已经太晚了——我忘记了“游骑兵小组”中还有一个狙击手。透过枪店的玻璃门观察时,我没能发现他的位置,但在这一瞬,我忽然想通了他藏在哪里——就在枪店楼顶,也就是我的头顶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闪避动作,我所能做的只有将整个身体向前扑倒,希望子弹能够再次“幸运地”打在防弹衣上。但我的运气用光了,在我扑到在地之前,两颗由我正上方射出的子弹击中了我,一颗被防弹衣挡掉,而另一颗紧贴着防弹衣领口的边缘,打断我右边的锁骨,钻进了我的胸腔。\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并不会痛。事实上,几乎是在听到枪声的同时,我就失去了知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在二楼的消防通道中清醒过来——我从未想到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中醒过来。尤莉狄丝蹲在我身边,友善地拍了拍我的脸,递给我那支G36和弹匣——门外的枪声听上去很遥远,就像在播放什么枪战片。\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好像还活着。\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在哪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们还在‘伞兵广场’,这里是酒馆二楼的消防通道,离枪店隔着一条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挣扎想爬起来,尤莉狄丝并没有阻止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复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没复活,你根本没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扯开防弹衣,作战服已经被血染成深褐色,我的手指穿过破损的作战服,在皮肤上寻找着弹孔,但是没找到。我用整个手掌来回抚摸中枪的部位,右边锁骨——没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记得我中枪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是的,你的确中枪了,你走狗屎运,那家伙用的是手枪,如果用步枪我就救不了你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走运?哈哈哈,这个笑话真的够冷。不过,我现在一点也笑不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那个打中我的狙击手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他一冒头就被打死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好吧,他死了,我没死,究竟怎么回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但这问题我没问出口,我死死地盯着地上堆成一堆的昂贵的急救用品:头戴式无影灯、激光手术刀、用于实施精密动作的机械爪、便携式激光烧灼器、心脏起搏器、以及大量的急救喷剂——答案太明显了,尤莉狄丝用光了所有的急救喷剂来把我救活,足足有十几罐,每一罐都有让深及骨头的伤口在三十秒内愈合的治疗效果!天哪——这大概就是起死回生的剂量吧!我不明白尤莉狄丝干吗这么做——是的,我们的计划不够完美,最后搞砸了。但这只是游戏而已。\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们遇到‘大清洗’了!”她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好的,收到——但是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死掉,这样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去找个妞爽一下。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我只是个新手而已,并没什么值得留恋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真见鬼!\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端起G36,很坠手。我真的有点累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听着!急救喷剂被你用光了,我还得去一次药店,你在这儿等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说什么?你疯了吗?”我指着消防门,“你没听见外面有多少人吗?你这是去送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要去救一个很重要的人,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到他,明白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什么重要人物,是你未婚夫还是你老板?如果你甩下他不管,他就会删除购物车里的蒂芬妮钻石戒指,还是你在游戏里把他留给枪林弹雨,他在现实里就用炒鱿鱼对付你?\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她已经打开门锁,推开厚重的铁皮消防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见鬼!”我正准备跟出去,但尤莉狄丝把我推回门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等我五分钟,五分钟我没回来,你就一个人撤,明白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我刚要表示反对,她用不容争辩的语气打断我,用手肘重重地砸了一下我的胸口:“在这儿等我,五分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们对视了一秒。\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别死啊!”这次轮到我说这句话。\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的嘴角微微扬起,她端起起手中的自动步枪,冲下消防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将自己锁在了消防门背后。\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他妈的胆小鬼!我一边对自己说,一边定好五分钟的倒计时。\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蓝色的数字悬浮在空中,跟随我的视野移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现在她回来了,身上少了四个弹夹,但多了个被塞满的急救包。\u003C\u002Fp\u003E&,&updated&:new Date(&T13:50:46.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10,&likeCount&:47,&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21:50:46+08:00&,&links&:{&comments&:&\u002Fapi\u002Fposts\u002F2Fcomments&},&url&:&\u002Fp\u002F&,&titleImage&:&&,&summary&:&&,&href&:&\u002Fapi\u002Fposts\u002F&,&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10,&likesCount&:47},&&:{&title&:&第十六章
2032年·困兽&,&author&:&fu-er&,&content&:&\u003Cp\u003E我回到办公室后需要面对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INQ抢“星期五科技”的控制权。\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最终我还是向银行追加质押了我手中大部分的股份,以保证能够有足够的流动资金来和INQ——其实是我们的老冤家CIA——来打这场收购战。我还开了父亲的私人保险库——现在是我的了——以便随时能提出大笔现金去贿赂对整个收购计划至关重要的“星期五科技”的核心员工,以及其他一些需要用钱来搞定的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当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座位被挪到了角落,摆放装饰品的博古架和摆满酒的酒柜,以及转角大沙发都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原来摆放沙发的地方堆满了乳胶床垫和成卷的睡袋。大办公室的中央多了四张拼成一个巨大正方形的长办公桌,上面挤满了文件和笔记本电脑——林律师正带领着包括银行家、商业律师、会计师在内的三十人团队在此不分昼夜地工作,与另一屋子人员构成和我们差不多的人对抗——不单要比谁的钱多,也要比谁更聪明、更勤奋、睡觉的时间更少——我想后者我们两拨人大概不相上下,大家都是行业里能用钱请到的顶尖高手;至于前者,我猜把持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那些参议员们没准备给这个“微不足道”的收购项目太多的预算,他们只有在建高尔夫球场时才会大方一下,而由于南美的毒品生意越来越难做,CIA自己存的私房钱大概也不大够——所以我们先赢下一局。“负二科技”买下了“星期五科技”的所有股份和专利,接收了所有的员工——以原先五十倍的价格,这全都要怪罗显文给了他的员工太多的股份。\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那个大方的家伙什么都没做错,是我帮他的死对头找到了他,我害死了他,害死了我父亲,还顺便搞砸了一切!\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那听上去就像是我这种人最擅长做的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真希望手边有瓶单一麦芽威士忌——或者,就算是金汤力也好。\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那种酒是父亲爱喝的,喝起来就像是浸泡着洋葱的汽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真见鬼,他们把酒柜搬哪儿去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忍受了二十四小时酒瘾的折磨,然后在黑咖啡的帮助下开始工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当你走霉运的时候,才能看出谁是你真正的朋友——对于一家公司而言,答案多半是“没有”——所以实际上走霉运的价值在于,你会明白哪些是假装朋友的敌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五月份,也就是罗显文出事之后两个月,索尼互动娱乐忽然以“睡魔”开发计划违反了四年前签订的知识产权互换合同为由把负二科技告上了法庭,要求我们要么和他们共享“睡魔”技术,要么赔偿两亿美元——想用老掉牙的三维动作捕捉技术来换“睡魔”,想得美!\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索尼忽然和我们撕破脸并未在顶楼办公室里砸起足够大的水花,起初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趁火打劫。但接下去事情开始变得有趣——我们应法院的要求提交了一份简略的“睡魔”技术文档作为证据,当然是经过“技术调整”,绝不会透露任何一点具体细节的那种。但这份文档隔天就泄露到了网上,用“绝密”的噱头包装,而对于这份技术文档的一篇“深入解读”则意指负二科技借“睡魔”计划在进行一些“有悖伦理且极其危险”的实验。这篇阴谋论式的文章很快就传遍网络,伴随着负二科技的股价应声下跌,证券公司的人打电话来要求我垫付更多的保证金,不然将平仓我质押的股票,公司的现金流开始变得紧张,银行的信贷经理开始更频繁地来公司拜访,我需要从从公司的秘密贿赂资金中拨出更多的钱来满足他和他上司越来越大的胃口。\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时我才忽然意识到:该死,索尼的那帮家伙是怎么知道“睡魔”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过相比“睡魔”计划的进展,用钱和案头工作就可以摆平的事都算不上大麻烦。\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真正糟糕的是,当越来越多的媒体堵在公司的门口要求我对“睡魔”发表官方意见的时候,我不得不对他们说,网上的所谓“深度解读”完全是胡扯,至于真正的“睡魔”计划究竟是什么——我们“很快”就会召开正式的新闻发布会发布这款产品。至于“很快”是多快,我也不知道,反正原来星期五科技的那帮开发人员告诉我,缺了罗显文,在今年的E4A大展之前发布肯定是没戏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为了安抚投资人的情绪,我不得不挂着黑眼圈上各种真人秀和访谈节目,和那些心怀鬼胎的记者和主持人打各种哑谜——我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各种欲望:有些人想挖个“大新闻”;有些人只想聊聊花边;有些人想借个机会来我公司谋个位置,以摆脱网络视频主持人那份烂工作;有些人只想和我上床……我必须善加利用那些隐藏在语调背后的私心,以便能把负二科技的股价维持住。\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那一个月里,我脸上抹的粉底和遮瑕膏足够用来粉刷房间,“睡魔计划”被我描绘成了世界上有史以来最神秘的游戏——神秘到大家都开始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那正合我意。\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负二科技的股价艰难地向上爬了一点点,然后又掉头向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转机来自于那个春季的最后几天——久违的运气终于赶在阴雨天到来之前造访了我的办公室。\u003C\u002Fp\u003E&,&updated&:new Date(&T05:22:50.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6,&likeCount&:39,&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13:22:50+08:00&,&links&:{&comments&:&\u002Fapi\u002Fposts\u002F2Fcomments&},&url&:&\u002Fp\u002F&,&titleImage&:&&,&summary&:&&,&href&:&\u002Fapi\u002Fposts\u002F&,&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6,&likesCount&:39},&&:{&title&:&第十七章
2042年·退路&,&author&:&fu-er&,&content&:&\u003Cp\u003E我们倒退着退入枪店旁的巷道,互相掩护着撤退。那些追入巷道的家伙被我和尤莉狄丝的交替火力干掉,但每多干掉一个NPC,就会有更多的NPC被吸引过来,一些高级别的家伙开始在巷口探头探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在墙边摆放了一枚“阔剑”地雷,然后我们转过第一个拐角,尤莉狄丝示意我停下,打了个“零幺四”的手势,在耳朵旁比了一下手掌,又指了指拐角外的窄巷,然后用口型无声地问我,“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点点头——她的意思是,战术零幺四,需要我的协助。那是种巷战战术,在敌众我寡时可以有效地在撤退中阻挠敌人——顺便说一句,《反击:真实境界》的游戏说明书中有一百多种单兵及小队作战战术指南,它们的有效性已经在过去一百年的人类武装冲突中被反复验证,但谁他妈的会看游戏说明书那种东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显然,尤莉狄丝会。\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在弯角处的墙边蹲下,闭上眼睛倾听。广场上的枪声被我的意识处理成渐渐后退的背景声,而那些高等级的NPC正在穿过巷口,谨慎地接近,他们的脚步声已经尽量放轻,但在我价值两万块的加强版耳蜗听来就像是一群端着相机的旅游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举起拳头,比出一个“一”的手势,尤莉狄丝向巷口外丢出一颗烟雾弹,招来了几轮毫无威胁的射击。追击者停了几秒,然后开始加速向前移动,试图快速穿越烟雾。当我比出“四”的手势时,尤莉狄丝引爆了墙边的“阔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地雷炸死了一大半的敌人,然后我们拉下夜视镜,蹲低身体,从拐角口冲出,凭借红外影像将余下的散兵游勇一一消灭。\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清理完战场后,我们退回到拐角,我又倾听了二十秒,这回不再有追兵——那些人工智能遵循一定的行为模式,如果对方太强,或是他们中了埋伏,损失惨重,他们会暂时避其锋芒。\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所以我们暂时安全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脸上露出微笑,对我比了比大拇指,称赞道:“时机抓得刚刚好!”\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竖起大拇指回应,但并没有告诉她我的感官经过强化的事,也没有问她什么时候发现游戏说明书比网上所谓的“攻略视频”更有效,现在还不是聊这些的时候。\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带着我继续往巷道深处撤退,我们又转过了一个拐角,不妙,眼前由方砖铺就的巷道变得狭窄,宽度大概只够四个人并肩通过,两边林立着不到四层的砖石结构住宅,以及一些小型的门面,看上去就像是巴黎或是米兰那些只供行人和轻便摩托车通行的古老街道。枪声在这里已经几乎听不见,我估计我们离伞兵广场至少已经有五百米开外,但那并没有令人稍微心安,对窄巷遭遇战的警惕始终让人神经高度紧张。我扯了一下尤莉狄丝的胳膊,对她说:“慢点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为什么?”她回应道,但脚下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这么窄的巷子里遇上敌人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这里几乎没有可供隐蔽的掩体,如果敌人从二、三楼夹击我们……我还没有说出口,心里已经觉得不对劲——这样的巷道照理来说应该是埋伏的绝佳地点,但我们一路退进来连一个敌人都没有遇到,这究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们再次向右拐,我立即明白了为什么没人会在这里设埋伏——这是条死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准备往回走,却被尤莉狄丝一把拉住。\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往哪儿走?”她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往哪儿走?当然是往回走,找一扇能打开的门。”我答。\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那里没有能打开的门,整条街都没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那我们要怎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们就走这儿。”她用大拇指比了一下背后被砌死的砖墙。\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四下打量了一下巷尾,砖墙至少有五米高,而这条死巷两旁的建筑则忽然从新古典主义变成了包豪斯风格——墙边直上直下,根本没有可供攀登的凹凸结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就走这儿是什么意思,这墙根本上不去!你……”我话说到一半,尤莉狄丝已经自顾自地走到巷尾,开始进行一项更令人费解的工作——她打开背包拉链,开始将一块块的塑胶炸药往墙上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的动作很快,布好炸药后开始扯线和安装雷管。我看着她一个人在巷尾忙,心里有些疑惑,又有些好笑——她看上去不应该是那种会把虚拟空间和真实世界搞混的人才对,一个连游戏说明书都会仔细读过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反击:真实境界》中,除非触发“系统剧情”,固定建筑是无法摧毁的——别说是用塑胶炸药,就算是对着那些上锁的房门轰上一轮火箭弹,门上连块漆都不会掉下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已经布好炸药,朝我奔过来,我朝她喊道:“嘿,那面墙是没办法用炸药炸塌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一言不发,一把扯住我的防弹衣肩带,将我扯到拐角后隐蔽。\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别浪费炸药了,这里的墙没办法炸开的,你清醒点,那面墙不是真实的墙,这只是个……”\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忽然按下起爆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气浪和石头碎屑从巷道口冲出,我双臂捂头,本能地做出躲避动作。原来一颗炸弹在你不远处爆炸是这种感觉——在听到巨响后的一刹那,整个世界忽然变得极其安静,但猛烈的嗡嗡声随即涌入我的耳朵,那些嗡嗡声仿佛是有形的实体,挤压着我的脑袋,争先恐后地从耳孔钻入,几乎要撑爆耳道,我的视野震颤、旋转、翻滚,五脏六腑都差点儿从喉咙口冲出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当我稍微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我正趴在地上,撑起上半身,做出呕吐的动作——当然什么也呕不出来——该死,这游戏的感官模拟会不会太真实了?耳道里的蜂鸣声开始变得尖锐,但似乎又变得稀薄了,不再像刚才那样压迫我的思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把我从地上揪起来,拖进巷道,这里灰尘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塑胶炸药爆炸后混合着大蒜味的硝烟依旧是浓得呛人,前面已经没有墙能够阻挡我的视线,我也没想到一面五米高的墙被炸塌后残骸只会有那么一点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或许那些砖头都被炸飞了,或许实际上被炸塌的墙留下的瓦砾应该比这要多,毕竟这只是游戏而已。\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强烈的耳鸣声中,我借助口型依然可以依稀分辨尤莉狄丝在我耳边大声说的话。\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刚才要说什么?”她从耳朵中取出隔音耳塞丢掉,然后对我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在振动,但却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什么?”尤莉狄丝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应该只是个游戏而已。”于是我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说出口的应该就是这句,但依旧是模糊得连自己也听不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摇摇头,然后问:“我要走了,你要不要跟上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点点头,跟上她的步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大概就是在跨过那堆瓦砾的时候,我心中忽然有些恍惚。\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虽然这个游戏被称为“真实境界”,但我从未意识到这个由我自己公司制作的虚拟实境已经可以真实到这样的地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当它变得和我们生存的世界一样真实,它还算得上是游戏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走出一段路之后,我在背后叫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隔了两秒才回过头,用质询的眼神看着我——没人经常这么叫她,我敢肯定这不是她在游戏中常用的名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赶上去与她并肩而行。“你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恨自己软趴趴的态度,其实我应该拿枪顶着她的头,逼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显然有些事情不太正常。但她救了我的命,虽然是在游戏里,日后说不定我还可以和她上床,所以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软绵绵的“你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告诉你什么?”她反问道,“咖啡馆还没到呢,这么快就想聊天了?我们他妈的还拿着枪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强硬一点,“那面墙究竟是怎么回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双眼望定我,用下排牙齿轻咬上嘴唇,摆出一副像是介于被惹恼和准备撒娇之间的表情,看上去好像随时会发飙或是给我一个甜蜜的微笑——我想我的表情已经向她表明这不是个能够搪塞过去的问题。\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于是我们在路边找了一个隐蔽点,是被两边凸出的玻璃橱窗夹在中间的商店大门,玻璃不会阻碍我们的视线——总之就是那种可以暂时安心聊两句的地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说:“这个世界是我写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屁,你当我是白痴吗?这游戏是‘负二’出的《反击:真实境界》,我对这游戏熟得不能再熟了,开发者工具里可没有包含‘可摧毁建筑物’这样的选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它只是看上去像是《反击:真实境界》而已,事实上我只保留了界面素材,游戏的底层数据结构我全部都改写了——它的运行效率是官方版的五倍以上,至少可以帮运营商省下一半的硬件开销。”\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好吧,一个“超级破解版”的非法虚拟实景,意料之中。\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所以你给运营商工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我们独立工作,然后把程序卖给出价最高的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马来西亚的运营商出了多少钱买这个世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事实上,它还没到能够卖的程度。”\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好吧,太棒了,它还没卖掉——我不相信有谁能够比“负二”的出价更高。\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差点想要她直接给我一个报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所以,这个世界不单是破解版,还是个测试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是的。”——如我所料。\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们是怎么把它搞上‘亚洲一号’服务器的?哦,让我猜猜,你骇入了某个每月领微薄工资的程序认证工程师的电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比那更方便。”她不禁露出笑容,“我们有内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哈,你们的内线胆子真大!不怕‘负二’会找你们麻烦吗?我听说WTO的知识产权调查处可是很难缠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的眼睛亮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嘲弄的微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哦,那他们也得先找到我们才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正从大脑中搜刮着词句准备反驳回去,尤莉狄丝已经端起枪,重新上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最后一个问题。”我急忙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脸上已经明显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我知道这段对话必须结束了,不然有人就会挨枪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们现在要去救谁?”\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兰斯洛特,他是这个虚拟实境的系统管理员。”尤莉狄丝头也不回地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系统管理员?他为什么自己会进来游戏里?嘿,等一下!那现在是谁在外面维护虚拟实境的运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次尤莉狄丝没有停下来,她奔跑起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鬼才知道!”她一边跑一边回答。\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我可以听出来,她变调的声音混合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恐惧。\u003C\u002Fp\u003E&,&updated&:new Date(&T02:14:35.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11,&likeCount&:57,&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10:14:35+08:00&,&links&:{&comments&:&\u002Fapi\u002Fposts\u002F2Fcomments&},&url&:&\u002Fp\u002F&,&titleImage&:&&,&summary&:&&,&href&:&\u002Fapi\u002Fposts\u002F&,&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11,&likesCount&:57},&&:{&title&:&第十八章 2032年·李·克劳利&,&author&:&fu-er&,&content&:&\u003Cp\u003E李·克劳利头一次出现在我办公室时颇为轰动,他以撞碎半扇玻璃门的方式冲进来,身后跟着整个公司的当值保安。李抡起真皮转椅朝那些废柴头上丢,然后从我刚刚搬回来的酒柜中拿出一瓶波本威士忌,敲开瓶口,从头浇到脚,接着从兜里摸出一只打火机打着火,声称谁敢过来就和谁同归于尽。\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从办公桌后站起身,门口的保安挥手示意我绕开那个疯子离开这间办公室,那些笨蛋都被他唬住了,一步都不敢再往前,已经有人打电话报警,但警察对付这种状况的本事也不会比那些保安好上多少。我确定他只是装疯卖傻,绝不会烧到自己。那扇半公分厚的玻璃门被撞得粉碎,而这个一头撞进来的家伙却毫发无伤,在他抡起椅子之前,我看到他把手里的迷你破窗器塞进裤子口袋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家伙脑子绝对正常,而且是有备而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无非就是解封他违规的游戏账户,恢复丢失的道具,或是我公司的游戏害他的儿子考不上大学、老婆不肯和他做爱之类的破事——来这里闹事还能因为什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结论下得太早了点——关于他脑子绝对正常这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嘿,别冲动,我是这儿的老板,这儿我说了算。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知道,叫你的人离我远点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好,没问题。”我示意门口的保安退后,然后对那人道,“有话好好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别要死要活的,现在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看我有什么能帮到你。”\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说得对,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放低了拿着打火机的手,但却并没让火焰熄灭,“我只是来找份工作而已。”\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什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来找份工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的天,最近流行这样找工作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老兄,听我说,这种事,你应该写份简历,然后联系人力资源部门。冲进老板办公室威胁要自焚是没法帮你找到工作的。现在放下打火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你不明白。”他打断我,“这份工作我需要直接找你谈,但是你的狗屁人力资源部门和保安部门发了疯一样想要拦住我,我只能这么干。”\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究竟他妈的谁在发疯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嗯,你看这样如何?”我早已经气炸了,但还是尽量耐住性子,心平气和地和他说,“我给你我的私人邮箱,你把简历直接发到我邮箱,我保证我一定会看,怎么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他想了想,熄掉了手中的打火机。我轻出了一口气,对他报以微笑,以为事情解决了,但他说:“吴老板,哦,这么叫真别扭!还是叫你托尼吧。托尼,我看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我都说了关于这份工作的事我必须当面和你说——你们有个大计划,但你老爸的搭档罗显文死了以后,这个计划就搁浅了,现在你需要一个真正的高手来帮你重启这个计划,全脑上传,我说的没错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能感觉到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令我看上去就像个秘密被戳穿的反派人物。\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些?”我压低声音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还有人不知道么?这事早都传开了,在暗网里。”他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现在有个浑身浇满波本威士忌的家伙想要和我当面讨论一下“睡魔”计划,不然就要点了自己,这意味着计划已经彻底泄露了——在最不恰当的时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沉默着,假装在思考,但一时间什么对策都想不出来。最后,我说:“等我一分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绕过那个酒气熏天的家伙,径直向门口的保安部长走去,现在终于可以不再把笑容绷在脸上了。我猜我一定把他吓到了,因为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像是在哀求“别开除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帮我把这一层楼清空,包括保洁员和保安,一个人都不许留,马上!”我命令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知道了,老板!”保安部长看上去松了口气的样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还有,”我说,“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许上来,包括警察,明白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明白!”他马上行动了起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整层楼很快就彻底安静了下来,我走回这间一团糟的办公室,皮鞋踩过玻璃茬子的声音格外刺耳。这里就像是刚刚有醉汉打过一架的酒吧,不管是看上去还是闻上去都像。来找工作的家伙脱下湿透的西装丢在地板上,用手指抻起被酒浸成黄色的条纹衬衫,然后抛给我一个询问的眼神。我心领神会地走进CEO办公室附带的套房,从毛巾机里拿了条温热的湿毛巾,又从衣橱里拿了件新衬衫,一起丢给他。他用毛巾把脸上和头发上的酒抹掉,看上去清醒多了。我忽然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抱歉,糟蹋了你的酒。”他一边换衣服一边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的手气不错,那可是瓶好酒。”我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他用舌尖舔了舔嘴唇,说:“嗯,一闻就知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我雇不雇你,你现在都欠我一万块,酒加上玻璃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好吧。”他耸耸肩。\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OK,你刚刚为自己赢得了一个面试机会。我们开始吧。”我说,“该怎么称呼?”\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李·克劳利,克劳利是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不是中国人?”我微微讶异,他的脸看上去就像是纯粹的亚裔,中文口音完美无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华裔美国人,美国出生,美国长大。”他回答,“你不也是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不再是了,我上个月入了中国籍。”我说,“工作经历,有吗?不会是宅在家泡了一辈子的暗网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当然不是,先是在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然后在Facebook,人工智能部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一下子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u003C\u002Fp\u003E&,&updated&:new Date(&T02:27:31.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10,&likeCount&:49,&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10:27:31+08:00&,&links&:{&comments&:&\u002Fapi\u002Fposts\u002F2Fcomments&},&url&:&\u002Fp\u002F&,&titleImage&:&&,&summary&:&&,&href&:&\u002Fapi\u002Fposts\u002F&,&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10,&likesCount&:49},&&:{&title&:&第十九章
2042年·掉线&,&author&:&fu-er&,&content&:&\u003Cp\u003E我们整夜逃亡,穿越“无名城”的大街小巷,一路向西面进发。越往西城市就变得越是破败,路灯不是像鬼火一样忽明忽暗就是干脆完全熄灭。起初我们还能够通过月亮和星光来辨认道路,但云层渐渐开始城市上空聚集,黑暗就如同棉被一般无声无息地盖过我们的头顶,这种情况既不适合双眼也不适合夜视镜,我们只能靠绑在枪上的战术手电照亮面前两三码的范围。不一会儿,竟然飘起雨来,粉末状的雨点在黑暗中肆意飘散,空气开始变得粘稠,就如同在黑色面团中搅入糖霜,我感觉像是在对着一台巨大的加湿器呼吸。\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好消息是,我们现在很安全,至少表面上是——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遇到过敌人了,这里一点枪声都听不到,令人生出错觉,仿佛四小时前的枪林弹雨都已经是久远的回忆。从“大清洗”中逃脱的经历真是太棒了,无疑是我在虚拟实境游戏中最刺激的一次——我都可以想象我在饭桌上向别人大谈这段经历时的样子。从蓝古斯特峡谷中幸存的家伙们再也别想在我面前炫耀,如果我的运气足够好,能够从这个非法篡改的测试版游戏系统中找回属于我的自动录制的游戏视频,我能让他们闭嘴一整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但现在或许是离开的时候了,我感觉我的反应开始变慢,那是疲劳的征兆。我们已经逃得够远,“大清洗”大概已经结束了,这意味着我随时可以存档下线——但我还不想这么快就走,尤莉狄丝救过我的命,我答应她和她一起去救她的搭档,那个系统管理员“兰斯洛特”——这状况听上去有些怪,我以前从没在虚拟实境中见过系统管理员,他们应当在线下监控数据层,以保证虚拟实境的稳定运行才对,我不知道他跑到游戏里面来干吗。当然我也不知道要是系统管理员被“大清洗”困在游戏中然后死掉会有什么事发生——系统当机?应该不会。更有可能是系统会遇到一个例外事件,这个事件会造成一个可能被黑客利用的漏洞……管他呢,见到“兰斯洛特”一切就清楚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但更重要的是,尤莉狄丝说得对,我离开这里,或许就再也见不到她,也再也找不到这个世界——而这两样我都想搞到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就再多待一会儿,我说服自己,明天的安排都可以往后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鬼天气!”我抱怨道,“喂,这是你改写的世界,你就不能想点儿办法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几十秒过去了,感觉就像等待约会迟到的人一样漫长。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看什么得出神,但笼罩整个天空的只有黑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妈的,我们就这样停在路中央,四周没有任何遮蔽,手里的战术手电亮着,简直就是活靶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将战术手电的光打在尤莉狄丝的脸上,她转过头,双眼反射出微光,犹如被困但仍未认命的野兽。她用手背抹掉脸上的雨水,不知是不是强烈的明暗对比让她的脸变得恐怖扭曲,我只觉得她的脸色比在伞兵广场被大批NPC围攻时还难看,就好像她刚才抹掉的不是雨沫而是辐射尘。\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出什么问题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摇摇头,说:“没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们休息一下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需要!”\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需要!”\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皱了皱眉,仿佛想要抗议,但随后她的表情软化了下来,不再拧紧眉毛。\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们走入一间门虚掩着的两层住宅,采用互相掩护的队形把整幢房子迅速搜查了一遍,没有人。我们回到一楼门厅,锁上房门。我在沙发上坐下,将战术手电从枪上拆下来,调到泛光模式,竖在地上,当作营地灯来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只是斜斜坐在硬邦邦的木制沙发扶手上,以便能够以最快速度站起身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调出悬浮控制板,时间是凌晨4点42分,从我们自伞兵广场杀出重围已经过去了将近五个小时,如果按《反击:真实境界》的系统标准来算,我们再怎么绕路,都应该已经到达这个虚拟实景的边缘了才对——但这是个偷跑的私人测试版,所以别指望有任何事情能按照系统规则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放松,这儿一个人也没有。”我试图安抚她,但好像没效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到底在紧张什么呀?”我追问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继续沉默着,摆弄着她的冲锋枪,关闭保险,卸下弹匣,检查子弹,然后又重新装回去,拨开保险,拉动枪栓。金属摩擦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和我一样的坏习惯,我敢说她在真实世界就时常摆弄枪械,因为在虚拟实境里枪从不卡壳,没有玩家会养成检查供弹系统的习惯。我又再度想到“她”其实是个男人的可能性,但又自我否定——尤莉狄丝在拿起冲锋枪时像个男人,但在放松时的步态和说话时的用词却完全是女人的样子,如果让我猜,我大概会说她从事的是女警之类的工作——恰好是我喜欢的类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倒进沙发里,头向后靠,被雨水打湿的作训服领口就像冰冷的蛇盘上我的后颈,那令我的意志迅速消沉下去。我从未像现在一样厌恶那些帮我赚进大笔钞票的虚拟实境工程师——天,尤莉狄丝,她篡改这个世界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啊,为什么我身处虚拟世界还必须忍受湿漉滑腻的天气?我的倦意上升,开始想念我的冰箱、酒柜和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累了,我们在这儿待到天亮再走,你联系一下你的系统管理员,就说我们天亮到。”\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行,我没办法联系到他,我们只待十五分钟就走。”\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说什么?”我从沙发上坐起来,望向尤莉狄丝,她的身体语言表明她一点也没准备放松一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听到我说了,就十五分钟,然后我们离开这里。”她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哈,别闹了,‘大清洗’应该已经结束了,我们都安全了。呃,除非你把‘大清洗’的那部分也重新改写了。”说到这里,我心里一跳,但还是尽量让语调轻松一点,“你不会真的改了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面无表情,用一种平淡但不容反驳的语气说:“现在还剩十三分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她这种态度,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咆哮,完全不管是不是会有敌人会循声来袭:“你和那个系统管理员到底有什么毛病?干吗要搞得神经兮兮?晚到几小时有什么所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闭上眼睛几秒,似乎是要平复情绪,又或是在思考要怎样回答我的问题,再次睁开眼时,她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我,就像一个已经认命的人看着另一个还在进行无谓挣扎的人的眼神。然后她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既然‘大清洗’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不下线?回到你那臭烘烘的卧室里去,对着床底下的裸女杂志好好撸上一炮,然后他妈的明天逃学睡个好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好,正合我意!不用麻烦你告诉我最近的存盘点在哪儿,我他妈的自己找的到!哦,顺便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他妈的青少年,我的床搞不好比你整套公寓还大。”我抓起枪,回头朝门口走去,在门口我吸入冰冷、潮湿的空气,那帮助我冷静下来,于是我又重新折回来——妈的,我刚才的反应还真是有够孩子气,她成功激怒我,让我表现得像个被人嘲笑时赌气的青少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折回尤莉狄丝面前,伸出一根手指:“你想用激怒我来岔开话题——为什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继续用她那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我,我被她瞧得心里发毛。\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说:“我感觉到这世界不对劲,你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究竟是什么?如果我们不能彼此信任,对大家都没好处,除非你真的想拆伙,但我看得出你不想。”\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知道吗,休?”她轻叹一声,说,“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没好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拜托,这种无意义的对话究竟要继续到什么时候?”\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思考了片刻,然后回应:“说真的,你为什么不试试看下线,看看会发生什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于是我将信将疑地启动悬浮控制板,手指在空中滑动,调出系统菜单,“下线”按钮处于激活状态,这意味着“大清洗”已经结束,我将右手食指停在“下线”按钮的上方,向尤莉狄丝投去疑问的目光——或许还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她随即抬起下巴,双眉微扬,回给我一个“你按呀,你有种就按下去”的表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里不是存档区域,直接下线意味着我在这几小时中取得的一切战果都不会被系统记录在案,下次我要从“伞兵广场”重新起步——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但我当然会按下去,仅仅为了不让人小瞧我也会按。妈的,我一定会把这个世界搞到手,不管用什么方法!\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按下按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下线的失重感并没有如预期般出现,游戏世界也没有消失。悬浮控制板启动了视窗模式,显示出一连串的出错信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Logging out……Please wait!\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t\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Error 503,overtime,failed to log out.\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Can not connect to the request terminal.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Please try later.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活见鬼!\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又重新来了一遍,但结果还是一样——连接终端超时,下线失败——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控制板还会显示这样的信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准备再试一次,但尤莉狄丝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到我的身旁,她抓住我的手腕阻止我继续进行无意义的尝试,用另一只手关掉了悬浮控制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怎么回事?我没办法下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放开抓住我手腕的手。我转过头,迎上她固执的双眼,她眼神闪动,好像在脑海中搜寻合适的句子,但最后她只说了六个字:“这世界掉线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惊讶地长大了口,随即爆发出一声大笑:“哈,掉线?别开玩笑了,现在又不是1990年!别闹了,你究竟在搞什么鬼。”\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的表情让我有点笑不出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几秒的尴尬之后,我先开了口。\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真以为用这种花招就能骗过我吗?”我说,“‘亚洲一号’上部署的网络嗅探器可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话说到一半,我忽然意识到我根本不应该和她说这些,但她把话头接了过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是‘独眼巨人’嘛,我知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的脸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看来我在游戏中的伙伴对我公司的了解比我想象中还要多——“独眼巨人”或许并非什么了不起的机密,但即便在我的公司,知道“独眼巨人”这个代号的人也并不多。看来她说得没错,她有强力内线。而我此刻又多了一个快点离开这里的理由,我必须得在管理层中抓出内奸,这下我回去之后可有的忙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父亲死后,CIA又往我公司里派了不少间谍,但被莫瑞斯一一揪出来之后,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找我们麻烦。三年前,老冤家Facebook抛出橄榄枝,作为双方和解的契机,我们合作重启了被美国国安局废弃的“寒铁”,它被改造成一个简化版本,被命名为“独眼巨人”,部署在属于“负二”的服务器集群上,不过并非用于刺探情报,而是平衡各区域服务器压力和研究用户行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既然你知道‘独眼巨人’,你就应该明白‘掉线’这种事在这个游戏里根本是不可能的!还没等带宽压力达到临界值,冗余系统就会顶上。”我回应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尤莉狄丝笑了一下,那一笑,我不知道该称之为疲倦还是凄凉。我有预感她要告诉我一些更难以置信的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果然。\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还有比‘掉线’更糟的事。”她说,“你没注意到这一路上,我们一个玩家都没有碰到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提醒了我,原来那就是我一直隐隐觉得不对劲的原因。\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这里,你绝对不能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要是死掉,绝对不会在你的终端上醒过来。那些在游戏中死掉的玩家,他们全都变成了NPC,那种没有思想的电脑程序,他们不会和你打招呼,只会用子弹招呼你,把你也变成只会朝别人开枪的活僵尸。”她的声音开始颤抖,眼中的光亮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泪水和恐惧,“我已经见到不少玩家变成了那种僵尸程序,但我绝对不会让兰斯洛特也变成那种程序的,你明白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愣了一下,然后又笑出声:“哈,这故事很好,他妈的真吓人!哈哈,如果我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菜鸟,说不定真的会被你唬住。喂,你不会真的在哭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用手指擦了一下眼睛,恐惧随泪水一同消失不见,她的眼神又重新凝聚。\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要是不信为什么不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一枪试试?”\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状况,她的表情让我心里发毛,但我嘴上还是不肯认输:“你当我第一天玩虚拟实境吗?”我用手掌敲敲自己的脑壳,手感坚硬而真实:“全脑数据可是量子态的,你告诉我要怎么篡改量子态的数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不知道。”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再次把话题岔开,“不管怎样,我现在都要去救兰斯洛特,他的补给快用完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要怎么从这鬼地方出去,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先去找他,你到底要不要帮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足有几分钟,她以同样的眼神回应,直到我自己主动把视线移开。于是我抽出手枪,检查弹匣,来回把玩,鼓足三次勇气,但最终都以放弃告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妈的,认怂的感觉糟糕透顶,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但她刚才的故事真的吓到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好吧,我承认我没种对自己的脑袋开一枪,所以我最后还是决定跟她走。\u003C\u002Fp\u003E&,&updated&:new Date(&T02:26:11.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5,&likeCount&:51,&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10:26:11+08:00&,&links&:{&comments&:&\u002Fapi\u002Fposts\u002F2Fcomments&},&url&:&\u002Fp\u002F&,&titleImage&:&&,&summary&:&&,&href&:&\u002Fapi\u002Fposts\u002F&,&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5,&likesCount&:51},&&:{&title&:&第二十章
2034年·重启&,&author&:&fu-er&,&content&:&\u003Cp\u003E“负二”眼下的股价只剩下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一,我们不得不裁掉一半的人,然后把剩下的员工挤到一层楼面办公,我失去了位于大厦顶层的转角大办公室,现在我必须和其他人共用一个洗手间——只有这样,我们的财务报表才不至于太难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与索尼的官司旷日持久,大批的精英律师将他们的人生投入这场毫无意义的官司,日以继夜地做案头工作,把白纸变成打满法律术语的废纸,令案卷一寸寸地增厚,直到耗光所有人的耐心。最终我等到了一张判决书和一份数字令人咋舌的账单。\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法院驳回了对方那些捕风捉影的控告,我们不必与任何人分享“睡魔”,也不必赔他们一毛钱。但我们的对头们并非猛兽,他们拥有食腐动物般的本性,狡诈、残酷并且耐力值得钦佩。他们最终还是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虽然我把“星期五科技”买到了手,但我差不多算是彻底失去了“睡魔”。自从开始这场官司,当初参与“睡魔”计划的工程师们就开始相继离开,他们无视离职前签署的竞业协议,跑去硅谷、仙台和班加罗尔的竞争者那里谋取一份薪水更高的职位。我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概是因为我实在是受够了打官司,况且能拿到的赔偿大概还不够付律师费和差旅津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其实他们并没能真正带走什么重要的东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常温超导服务器集群早已关闭,那间宏伟的地下室又重回黑暗世界,因为“负二”负担不起租用无限制带宽线路的费用。关于“睡魔”的一切都被堆在那间地下室,父亲和罗显文死后,就再没有人知道整个计划的全貌,也没有人知道该拿那台原型机和那些源代码怎么办——它们与现在的任何一种游戏系统都没有任何一点相似之处,简直可以算是另起炉灶。自从罗显文死后,那些天书般的代码便没有人再去碰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没有人——除了李之外。\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渐渐地,没有人再提起“睡魔”计划,现在“负二”靠代理发行其他公司的游戏以及开发现有游戏的DLC来维持公司运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的生活又回复平静。\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直到有一天,李·克劳利再次冲进我的办公室,告诉我他已经完成了“睡魔”系统发布前的最后一轮调试。\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李·克劳利是个天才——但他是那种没有人会羡慕的天才。他曾经作为DRAPA最年轻的项目主管上过《连线》杂志的封面,我父亲曾和他共事两年,那就是我会觉得他看上去脸熟的原因——那张项目小组的集体照一直都摆在父亲的办公桌上,和我的家人,以及“红龙”和“灰鹰”的照片一起——那几个相框我都擦过无数遍,直到我不得不让出顶层的的大办公室为止。现在我又把它从纸箱里翻出来,放在办公室书架的显眼位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父亲是左起第一个,他身边被遮住半张脸的是身材瘦小的罗显文,而站在中间最醒目位置的,就是年轻的李·克劳利,一脸不情愿上镜头的样子,最右边是瘦长条的安德烈·格罗什琴科,世界上最顶尖的机器学习专家,现在是“负二”的CTO——但是他的办公室长年闲置,除了开董事会我几乎见不到他来上班。\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直到李入职一周之后,他的调查报告才出现在我桌上——他的调查报告很薄,大概是莫瑞斯拿来的所有调查报告中最薄的,即使他去调查一条狗,给出的报告大概也会比这份更厚。\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关于他在DARPA主持的那个项目,被列为“最高机密”,不允许以任何电子格式存储,只保留一份硬拷贝。莫瑞斯告诉我,他在华盛顿的朋友想办法在存放那份报告的档案室中待了五分钟——但即使是一分钟也太长了,那完全是浪费时间,整份报告没有被涂黑的部分只有结论的几个单词:显然,这个计划进行了三年,花掉了政府6.5亿美元的不在表开支,但最后他们搞砸了,于是成员遣散,项目被永久封存——那是2016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然后,我们全家搬到了巴尔的摩,父亲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谋得了一份教职,当然,后来我知道那只是给他真正的工作打掩护。那段时候,李·克劳利去了Facebook,领导他们的人工智能部门。然后就到了最精彩的部分——两年后,他因为用棒球棍将他在Facebook的顶头上司,一名高级副总裁,打成脑震荡加额叶挫伤而被开除,报告上没有提到他们为什么起冲突,并且之后也没有诉讼,他被诊断为狂躁型抑郁症,在兰利波特精神病康复中心待了半年,然后神秘消失。\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报告到这里戛然而止,在2018年11月之后,无论是政府档案、公共机构、银行账本,还是互联网,都不再有李·克劳利的踪迹,无论是谁读到这份报告,多半会以为他在2018年就死了——但现在他在为我工作,就活生生地在我隔壁办公室敲键盘,他拒绝提供护照和银行卡号码,只收现金和比特币作为薪水。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跑到中国来的,但我猜应该不太合法。\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莫瑞斯很不喜欢这种状况,他曾强烈反对让李接手“睡魔”部门,但直觉让我觉得李可以信任——或许是因为父亲桌子上的照片,或许是因为他拿棒球棍打了那个Facebook副总裁的头。总之,在那次他冲进我办公室大闹之后的第二周,我通知他来公司上班,莫瑞斯依旧反对,但我提醒他,公司已经不存在什么“睡魔”部门——彼时,整个部门就只有李一个人,守着一台没人搞得明白的机器而已。\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两年中的大部分时间李都在存放“睡魔”的地下室工作,那里已经断电,于是他随身携带蓄电池。我不知道他一天工作几小时,但我第三次去地下室“检查工作”的时候就发现了睡袋和成打的空矿泉水瓶——我请他吃饭,当然是在能晒到太阳的餐厅。他看上去睡眠不足,并且情绪有点暴躁,我其实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吃到一半把一盘热气腾腾的青椒炒猪肝砸在我的头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但同时,我也有点得意——你那一套虽然很能唬人,但要搞明白罗显文留下的这套鬼东西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很明显,他陷入了困境。\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两年间,他从未向我汇报过工作进度,我也懒得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去地下室的次数越来越少,最近半年,我一次都没去过,只有在每个月开薪水的时候我才会想起我们还有一位“部门主管”在地下室工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但一个月前,他从地下室搬了上来,问我要了一间办公室。\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之后不久,他告诉我,他已经单枪匹马搞定了“睡魔”,我们可以开发布会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李第二次冲进我的办公室,口头告诉我“睡魔”已经整装待发的当天。我和莫瑞斯收到了一份格式正式的工作邮件,发件人空白,无法追踪,邮件内容是“邀请”我们去试用“睡魔”0.95 Alpha版本。于是那个周末,我们下到已经许久没有去过的地下室,莫瑞斯还带了枪。\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已经被通上了电,那台巨大的蜗牛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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