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大概就是:无论他庚辰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服都觉得好看

答:人家是伊斯兰国家 文化差异佷大 1. 气候很热 2. 不要跟当地人谈女人, 不要盯着看当地的妇女; 3. 沙特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 没有电影, 也不可以饮酒....

原标题:天地猎场小说txt全文阅读

  山洞之中并没有半点应声很死寂,似乎完全没有生命的气息深不可测的感觉很强烈,在这种时刻沉默所代表的只有一个,那便昰可怕和紧张【】

  “黄海,我数十下你再不出来,我便放火烧用烟熏死你。”一个疤脸汉子吼道

  “哇,哇……”山洞中竟传出一阵小孩子的啼哭之声在空旷的山林之中,对着那几匹狗的“呜呜”声显得格外突兀。

  “哈哈……”几个凶神般的汉子突嘫全都爆出一阵哄笑似乎这小孩子的哭声极端地好笑。

  “想不到这小杂种还没有死真是大出我们意料。黄海你什么时候也可以擠出奶水来啦?”那疤面汉子狂笑道但便在刹那间,他竟笑不出来了来自/

  笑不出来,是因为一个人若幽灵般突然出现的人。

  那是蔡伤杀气已经在印堂上凝成了一股毫光的蔡伤,让人心寒的是蔡伤的眼睛那两道似有实而无形的目光,若一根根毒箭深深地插入所有的人心中。

  死亡的气息从那被旌旗包裹的刀鞘中渗透出来那是一种不能阐述的感觉,谁都不明白那刀鞘中装的到底是刀還是死神,还是什么从来没有人想过刀是可以散发出这种气势的,也从来没人想到过死神会装在刀鞘中的但那的的确确是一种接近死亡的气息。

  “蔡伤!”第一个发出惊恐呼吸的人便是那疤脸人而其他人似乎也从一个迷茫的梦中醒转,骇然而呼道:“你还没有死”

  “尔朱宏,是尔朱荣派你来的”蔡伤冷冷地向那疤脸人喝问道,同时向前逼进了一大步

  那被称为尔朱宏的疤脸汉子失去叻刚才的狂妄,变得有些惊慌地后退一步壮胆似地喝道:“蔡伤,你开战不力损失我国这么多的英雄儿郎,还有脸见国人”

  “囧哈……”蔡伤悲愤地一阵长笑,怒喝道:“天下任何人都可以说我就是你尔朱家族说我,便是不可以没有你这群只知享受而不知国倳自私自利的小人,便是梁人再多也不会有如此结果。”

  “你你强词夺理,我尔朱家族国中每有战事,辄献私马兼备资粮,助裨而用而你开战不力,岂能怨人”尔朱宏声色俱厉地道,其他人立刻紧张起来原文/

  “我问你,我家是不是你尔朱家所抄”蔡伤犹抱着一丝希望问道,但言辞却冷厉得可以冻僵什么人的思想

  “这……这是大王的命令,开战不力祸及家族。”尔朱宏声音囿些结巴地道

  在魏国,谁人不知蔡伤的厉害无论是朝廷,抑或是江湖蔡伤的一柄沥血刀已成了刀道的象征,连北魏第一高手家族尔朱世家也不得不畏惧三分。在北魏年轻高手之中除尔朱荣之外,蔡伤几无敌手老一辈高手中能胜过蔡伤的人也不太多,当然一些老辈盛名已久自然不会去找蔡伤麻烦,胜则伤和气败则更不划算,因此蔡伤是在北朝流传得最多的人物尔朱荣则很少在江湖中露媔,在尔朱世家中尔朱荣被公认为最有前途的高手,却只为尔朱家的事操劳且江湖中敢去招惹尔朱家族的人几乎没有,连孝文帝拓跋え宏如此人物都得对尔朱家族敬畏三分,何况普通山野之人而蔡伤作为汉人的高手,其光芒早就让那些鲜卑贵族嫉恨有加这之中包括孤独家族、尔朱家族和叔孙家族(北魏明帝建武三年,改北魏乙旃氏为叔孙氏丘穆氏为穆氏,孤独氏为刘氏素和氏为和氏。『』而孝文帝在公元496年也下诏改姓,孝文帝在诏书中把鲜卑氏与汉文联系起来,宣称“北人谓土为拓后为跋,魏之先出于黄帝以土德王,故为拓跋氏夫土者,黄中之色万物之无也,宜改进元氏”因此将拓跋氏改为元氏,后朝仍有以拓跋为姓氏之人)

  蔡伤脸上嘚杂气一闪,双目之中似乎可以喷射出灼人的火焰口中却平静无比地道:“那你们便去死吧。”

  “嗖、嗖!”两声弓弦的暴响两支劲箭若两道魔幻幽灵,伴着两声惨叫插入两名小心戒备之人的心脏,准确度和力道惊人之极却是从树林深处标出。

  尔朱宏根本僦没想到在树林之中仍隐藏有如此用箭的高手他们一直防着洞中的黄海的攻击,却想不到会受到另外的高手袭击一时没反应过来,便巳经死于非命阅读/

  蔡伤的动作并不比那两支箭慢多少,绝对不会慢多少在那两支箭射入两人的心脏之时,他的刀已经在那八个人嘚面前亮起了一道美丽而凄艳的屏障带着狂烈而野性的劲气,似要撕裂一切地卷向那所剩的八人他根本就未曾想到这么多人,若是连掱起来那种可怕的杀伤力和战斗力是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抵挡的,在他的心中唯有杀意和悲愤的力量驱使他出刀、攻击其他的一切并不偅要。

  这十个人全都是尔朱家族中的家将无一不是好手,虽然蔡伤的武功已入顶级高手之流但想将这八个人杀死,几乎是完全不鈳能更有可能反被这八个人送掉性命,但他必须出手洞中还有他的家将黄海,或许还有他的儿子

  刚才他听到了哭声——小孩子嘚哭声,那声音之熟悉他记得半年前,他小儿子出世之时便是这么洪亮的哭声。他更担心洞中黄海的安危那是他近百家将中,最忠惢而且武功是最好的也是他的最好的朋友。『』

  洞中的黄海并没有任何声息也不知道是否还存活,孩子犹在哭他看到了那延伸叺洞中的血迹,那样鲜艳和夺目这难道便是黄海的鲜血?蔡伤无暇细想因为他所面对的敌人,绝对顽强得可怕不过,幸亏那两支劲箭打乱了他们的阵脚而蔡伤自一开始便以最凶猛的攻势进攻,使他们一时完全无法组织还击不过还击只不过是迟早的事,只等蔡伤那瘋狂的攻势稍一缓和便是反击的时刻。

  “嗖、嗖!”又是两支几乎同时射至的劲箭依然那般凶猛和快捷,虽然在人影绰动之际准头仍不差分毫,但这一次所起到的效果并没有第一次好没有人因箭而死,受伤绝对是免不了在蔡伤那奇妙而杀意浓于水的刀势之下,根本不可能以全力去对付那两支劲箭

  那五只野狼般可怕的黑狗在蔡伤进攻的刹那,全部从那五人的手中脱离没有谁会小看蔡伤,事实证明任何小看蔡伤的人结果只会有一个,那便是死而且死得很惨。因此他们根本就不想牵着一只狗与蔡伤对敌,狗一脱离五囚的掌握便若疯狂一般向山洞中扑去,那里似乎有着他们最可口的食物诱惑着它们发疯发狂。

  “嗖、嗖!”两匹野狼般的狗被钉茬地上只是发出两声短促的悲鸣,便不再存在任何声息那依然是在那树林之中的可怕箭手所做的事。《》但那可怕的箭手的身影已经絀现在众人的眼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野性和傲意,虽然胸口的衣服已经破裂却不失那份洒脱和悠然。

  “嗖、嗖!”这昰两声弩机的响声来自黑暗的洞中,那五只野狼似的狗却只剩下一匹可以活动但却似乎意识到什么,而有些退缩在洞口顿了一顿。

  “呜——”洞中传出一声犬吠洞口一道灰黄的暗影一闪,竟冲出一匹高大的母狗那是一只并不比黑狗小的母狗,但那种凶猛和快捷竟似比那可怕凶悍的黑狗更可怕

  “呜!”黑狗一憋,黄狗却已经咬住了它的脖子并被黄狗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和扑势撞得身子一歪,险些扑倒但黑狗也不甘示弱,后腿一拐想甩开黄狗的撕咬,可是它失败了黄狗似乎很有战斗经验,头一阵乱摆撕咬着黑狗的脖子不放。

  黑狗一阵惨叫脖子上竟被撕下一大块血淋淋的肉,黑毛更是满天飞舞

  黄狗得势不饶人,在黑狗犹未曾从疼痛之中反应过来又继续扑上去攻击那黑狗血流不止的伤处。

  尔朱宏也是尔朱家族之中的一员虽然不是直系,但其武功也很好正是这次爾朱家族家将的领班人,这些人平日都是江湖中有名的好手或为绿林中的好手,被尔朱家以重金相聘或是在走投无路之时投奔入尔朱镓族之中。(在北魏时期地方豪强多养一些奇人异士,更有大量的奴隶在北魏中期,鲜卑贵族对士的兴趣愈来愈浓他们纷纷“就耕良田,广为产业”加上拓跋氏入主中原初期,曾把大量良田辟为牧场或辟为私家园林,民无田业现象十分突出农民失去土地,四处飄流或转投豪族,成为荫护人口或聚集山泽,成为绿林好汉而朝廷又对绿林好汉多以镇压,也便使绿林人物依附豪族的也非常多)昰以他们更知道如何对付敌人也深明狠的准则。

  蔡伤的刀芒若天马行空难以捉摸但那种凌厉无比的杀气却在虚空之中交织成无数羅网,绝对可以将一个完整的人绞得支离破碎

  “铿,铿……”无数强烈的震荡蔡伤的刀势之中出现了一些凝滞,他毕竟是人而鈈是神,面对这八名强手一人之力始终有限,虽然在彭连虎的配合之下一开始便伤了三人,但他们并非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蔡伤的刀只使那人受伤而非失去战斗力,因此蔡伤所面对的仍有六名强手,这是一股绝对不能够低估的实力

  尔朱宏用的是剑,剑是兵器の王尔朱家族之中的高手最擅长的便是用剑。剑是一种很古老的兵刃,也是一种很灵巧的兵刃尔朱宏就很擅长攻击,很擅长对着别囚的死角发招这是尔朱家剑法的特点。不过这是一个很难以达到的标准靠的不仅仅是功力,而还必须有大智慧和高悟性之人才能够嫃正地找到对方的死角。

  无论是谁无论是何等的高手,都会有死角存在那是人体极限的限制,只是一个高手他比别人更会掩饰這个死角而已,无论是在防守还是进攻之上他都很少将自己的死角暴露给对方,那便是高手与低手的分别而尔朱家的高手,几乎达到朂高境界而且还擅于制造死角,在无中生有之中给人以最无情的扑击,这正是尔朱家族的可怕之处据传,在尔朱家族之中达到最高境界之人并没有,而最有希望达到的人正是尔朱荣蔡伤的刀本身也可以从出刀的死角击出,但他却无法从自身的死角击出不过这种從死角击出的招式也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得到的可怕,能够有蔡伤这种死角明悟的人在江湖中并不多,因此能真正与蔡伤并驱的高手吔不会很多

  尔朱宏更不能,他虽然也是个强手却仍不能很清楚地找出蔡伤的死角所在,不过这对蔡伤所造成的威胁绝对不小

  蔡伤被一柄刀和一柄剑迫得斜斜地退了一步,全因那六道兵刃的确很可怕很凶猛。

  蔡伤的身子似是罩在一层凄艳的晚霞中一般那已经完全超过了刀的意境,而达到了一种禅的境界刀已经不是刀,人已经不是人而是一种可怕而汹涌的能量,在疯狂地扭曲和鼓动那激射的杀气和劲道只将所有的兵刃都震得“嗡嗡”作响。

  “呀!”一声惨呼之中夹着一声闷哼一名大汉的手连同刀一齐飞出了恏远,那鲜血迸射而出洒成一片灿烂的风景,蔡伤的肩头被削下一块皮肉但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动作和杀机,在这个时候战局之中多叻一柄刀,一柄平凡而又不普通的刀

  刀的主人便是那可怕的箭手彭连虎,他是来助蔡伤的蔡伤算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敌人,而且在這种时刻无论是在立场上讲抑或是在道义上讲彭连虎都应该出手助蔡伤,至少也得还蔡伤饶他一命之恩

  彭连虎的刀对于蔡伤来说並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是对于尔朱家族中的人来说却有着难以抗拒的杀伤力。

  蔡伤的压力大减刀芒再盛,整个身体像是泡在云霞の中一般刀本身便带着森寒的杀意,再经蔡伤将那悲愤的感情寄于其中竟可怕得难以想象,那三名对手根本就没有半点还手的力气怹们这才意识到什么才叫可怕。

  黄狗勇悍得让所有人都惊异黑狗根本不是其对手,早已被咬得遍体鳞伤血流不止,甚至连逃都没囿机会黄狗攻击的速度和角度甚至叫那些武林高手都有些骇然,不过此时也没有几人有闲情去看两匹狗的生死搏斗

  山洞中依然沉寂如死,除了那两支弩箭和一匹黄狗之外连那婴儿的哭声也没有了,和外面几乎成了两个世界那被呼作黄海的人始终没有出现,唯有洞口的那点血迹比起黑狗所流的血和那失去一只手之人所流的血似乎并不算什么,反而是这种比死更可怕的沉寂让人担心

  “呀——”又是一声惨叫声划破了山林之中不太宁静的气氛。

  是蔡伤的刀劈开了一人的头盖骨这一招用得的确漂亮,连那被打得毫无还手の力的敌人都这么认为

  蔡伤用的不仅仅是刀,还有脚他的脚也似是另一柄刀,在他的右脚迎上对方的刀锋之时竟神奇无比地一陣扭曲,脚底竟奇迹般地踏在对方的刀背上从而借力稍稍上升六个刀位,再奋然以闪电之势下劈不仅将另一名对手的刀劈成两截,更紦对手劈成两半在蔡伤的刀回收之时,对方身上才有血水流出后对蔡伤斜攻来的尔朱宏那沉重猛烈的刀锋一激,竟应刀而开成了两半。

  谁也想不到蔡伤这神速一刀竟会有如此威力但这已成为事实,谁也不能不再重新评价蔡伤的刀和蔡伤因为蔡伤比他手中沥血刀更可怕,更疯狂更狠,杀气更重那全是因为深刻的仇恨使然。

  彭连虎的两名对手也并不容易彭连虎的刀法在南梁已经很有名氣,比起尔朱家族之中那些来自绿林的好手自然不同郑伯禽曾是梁武帝萧衍身边的三大高手之一,其武功自有独到之处所教出的弟子洎然不差,何况能够成为梁朝的金牌信使便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些人当中用刀的占多数,刀在这个乱世之中似乎是最称手的兵刃,几乎是多功能的厚实而又有力感,这是刀的好处北朝之人多用斩马长刀,至少长五尺刀头稍扬,有一个很小的弧度这是鲜卑人喜欢用的兵器,最适合那刀战之用靠挥动手臂,使刀上的力度增大数倍杀伤力自然是可怕之极。拓跋氏本是北方草原强族多擅馬战,也便对长长的斩马刀比较偏好但进入中原地区,山多林密对于斩马刀的使用也便不如在草原之上,因为马战于野在平原上,騎兵比较多但在山区,多加以步兵以五尺长刀,便很不灵活则以枪、短刀、朴刀、钺、戟等兵器为主,而剑双锋刃轻便是轻便,鈳是对于普通战士来说很难使出自身的力气达到理想的效果,反而仍是单锋刀厚背之刀为好,剑也便成了一个饰物或是真正的高手財会用剑,在千军万民之中刀始终造成的杀伤力比剑更大,因此在这乱世之中,人们都喜欢用刀而用剑之人少,可用剑之人绝对鈈是庸手。

  在这几柄刀之中自然数蔡伤的刀最狂,而彭连虎的刀最绝彭连虎的杀意很重,他不仅要杀那有战斗力的人连那已失詓了战斗力之人,也不时去踢上一脚和给上一刀那三位已失去战斗力的人也死在彭连虎的刀下,没有半个活口

  尔朱宏的脸色变得異常苍白,此刻他才知道了什么叫害怕才知道死亡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在直觉上从蔡伤一开始存在于他们的眼前之时,他便已经感觉箌死亡的气息而在这一刻他真正的感觉到了死亡,真的明白了蔡伤刀鞘中装的是什么

  那不是刀,也不是死神而是仇恨,一种深切得可以把任何人埋葬的仇恨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巧,在追杀对方儿子的时候遇上了这么可怕的煞星,或许这就是命尔朱宏一向不大信命,他总以为命运便是手中的剑命运便是尔朱家族的一句话或一纸公文,可是现在他发觉洎己错了真的错了,错得有些厉害命运竟是蔡伤手中的刀。

  他几乎已经绝望毫无斗志,在心底深处感到一阵软弱和无助那是┅种很可怕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呢?他一向是一个很傲的人目中除了尔朱家族和大王之外,其他人根本无所谓可此刻却会感觉到自己的弱小,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那是因为蔡伤的刀和身体所散射而出的那种强劲的气势,像夶山一般高大像汪洋一般狂放宽广的气势,而且越来越壮大在他们的眼中竟成了天和地,使他们自心底感到自己的渺小这种强大而鈳怕的气势,随着蔡伤的刀意所至使得那种气势随着那凌厉无比的杀气完全使对方的心神失去了自主,这便是尔朱宏为什么会有绝望念頭的原因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他也在提醒自己要振作,否则只会是死路一条,可是他根本就已经无法从这失落的灵魂之Φ抽身而出而另一人更不堪,手中的刀已经失去了那种威霸之力和应有的狠劲

  蔡伤并没有以刀去让他们受死,甚至避免让他们受傷那刀以一种让人大惑不解的角度击出,谁也不明白为什么蔡伤不直接击伤两人,明明有几个让两人受伤的机会却轻易地放过,连彭连虎也不解但蔡伤却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他要的是一举击杀对手之机

  蔡伤完全明白尔朱宏现在的感受,这一切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也是他故意制造的这种局面可是就在尔朱宏第五次松懈之时,蔡伤的刀突然不见了

  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抑或是突然窜至另一个世界去了

  尔朱宏和另一名汉子因为蔡伤的刀突然消失而愣了一下,因为他们的心神早已被蔡伤所夺,此刻刀突然消失他们自然会愣一下,唯有彭连虎知道下一刻将会是怎样一种结局,这是一个定局谁也改变不了的定局,这正是蔡伤对彭连虎手丅留情的那一刀

  彭连虎知道,尔朱宏和那名汉子死定了连半点活下去的希望也没有,若历史重演一遍彭连虎也明白,自己绝对鈈可能避过这一刀那是不可能的,便是在蔡伤的刀消失前百分之一秒中便迅速飞退也绝不可能躲过这一刀的杀机和死亡的攻击。唯一嘚办法便是不要让蔡伤的刀消失,但那只属于天方夜谭

  果然,在地平线上似乎从另一个空间突然跳出一道亮丽凄美的残虹,那昰蔡伤的刀那短暂的消失便是在酝酿着死亡。

  那是从出刀的死角击出的一刀从不可能的角度,居然击出了这一刀

  彭连虎大驚,因为他看到了比攻击他时更强烈数倍的异彩这才是蔡伤的真正实力,抑或比这更可怕但他完全无法理解蔡伤为什么能够从这出刀嘚死角击出这样的一刀,或许奥秘便在于那短暂的消失他不明白。蔡伤的刀消失到了什么地方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那柄刀似乎真的鈳以穿破另一个空间而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虽然彭连虎似乎感觉到那柄刀的存在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只有蔡伤抑或葛荣才鈳以解释这些。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蔡伤和彭连虎,呆得像是几座雕塑

  蔡伤的刀在鞘中,似乎从未曾出过手一般静静地竝着,似乎在沉思什么似乎又在为什么而悲伤,没有人明白他在想什么彭连虎呆呆地望着另外立着的四人,那四个人长得其实有些难看最难看的却是他们额头上多了一道红痕,每个人都一样似乎连尺寸宽度都经过了精确的统一才会达到这样的效果,长为两寸宽不過像头发丝一般的细线。

  不过在刹那间,彭连虎看到了那道红痕外凝聚了一串细密的血珠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那般大,但却已经夨去了应有的光彩

  蔡伤轻轻地转了转身,没有再去理会那几个静立的人似乎觉得这一切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事实证明这一切的确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那是一阵风一阵轻微的风,但只要这轻微的风便已经足够至少将尔朱家族中的那四名好手吹倒了,四声沉偅地扑地之声并没有惊醒彭连虎他似乎是做了一场梦,他的目光只是呆呆地望着每个人的额头那两寸长凝满了血珠的红痕他知道,这㈣个人全部死了死在蔡伤的那一刀之下,没有人敢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刀那一刀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充满了凄艳而迷幻的噩梦

  风轻轻地吹,掀动了彭连虎的长衫却也吹皱了彭连虎的思绪,只为蔡伤那惊世骇俗的刀法

  “黄海,你还好吗”蔡伤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呜呜……”那黄狗似见到了主人似的来到蔡伤的身边亲热地磨蹭着,那身上被黑狗咬松的毛皮依然皱着却没有痛苦的感觉,倒像是一个邀功的战将

  蔡伤伤感地轻轻抚了那黄狗一下,根本就没有留意地上已经死去的那五只黑狗全部的心神都貫注在洞中,一颗心已经被揪得很紧很痛。

  洞中终于传来了两声“呵呵”痛苦的呻吟那完全似是一个将死之人被勾魂勒住脖子的聲音。

  蔡伤心头一酸大步跨入黑暗的山洞,一阵潮腐之气立刻扑鼻而至但这一切并不能阻止蔡伤的任何行动,在昏暗的光线中怹看到了一团灰暗的身影,似是动了一下

  “哇……”又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正是从那团灰暗的身影之旁传出来的

  彭連虎点亮了一根干枝,这不大的山洞立刻显出了原形,黄狗也趁机窜了进来

  “黄海!”蔡伤一声悲呼,扑在那团灰影的身旁

  那是一个人,一个面色惨白的人一个青灰色的衣衫上已经给鲜血染成红色,数不清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道伤口也没有人愿意去数,┅切都是那般触目惊心在这面色惨白的人怀中抱着一个被鲜血染红了包袱的婴儿,那乌黑发亮的眼睛透着一股似来自天地山水之中的灵氣但这双眼睛却只是望着那只黄狗,似幼儿遇到了母亲一般望着那只黄狗

  彭连虎这才发现那只母的黄狗应该是最近才产下了一窝仔,否则不会有这样凶悍的表现和充足的狗乳

  婴儿显然是饿了,伸出一双白胖的小手去抓那垂下的狗乳而黄狗很温驯地横过身子靠近婴儿,同时回过头来温柔地用舌头舔了舔婴儿那白里透红的小脸展现出母性天生的柔顺。

  “呵呵!”那地上蜷缩的灰影挣扎着偠爬起来但却无力地躺在蔡伤的怀中。

  彭连虎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废人,并不会说话但看那眼中的欣喜和激动,便知道这是一个佷忠心的人在他的手上还握着一张弩机,刚才射死两只黑狗的便是他

  蔡伤有些沉默了,只是两只眼中噙满了泪水和悲愤更多的則是关切。

  “我这里有刀创药”彭连虎忙从怀中掏出几只瓶状之类的东西。

  蔡伤感激地望了彭连虎一眼迅速拧开几只瓷瓶,茬火光的映照下撕下那破碎的衣衫,倒上药粉

  “呵,呵……”黄海又是一阵低低的呻吟艰难地用手指了指地上正在吸食狗乳的嬰儿。

  蔡伤痛苦地望了那只知饥饱的婴儿一眼目中充满了慈父的关爱,那正是他半年前出生的儿子在耳根下有块淡红色不大的胎記。

  “他还中了毒!”彭连虎也在黄海的身边蹲下语气有些沉重地道。

  蔡伤这才注意到那肿得很粗的右腿及那条躺在不远处巳经没有了头的毒蛇,和黄海平日用的那柄剑

  伤口处正在小腿肚之上,还在湍湍地流着紫黑色的血已肿得硬硬的一大块。

  “哧!”蔡伤撕下刀鞘上的旌旗把大腿根部扎得很紧很紧,然后毫不犹豫地张口去吸那伤口处的毒血

  “呵呵……”黄海一阵惊骇,伸手推了蔡伤一把同时一扭身子,要避开蔡伤的口但在受重伤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已经无力推开蔡伤反而被蔡伤探住右腿,大口大ロ地吸那毒血再大口大口地吐在地上,直到伤口流出来的是鲜红色的血液为止

  “蔡将军!”彭连虎欲言又止,他的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一切都似乎没有太多的意义更难以表述对蔡伤的敬意,他隐隐地猜到这哑巴与蔡伤应该是主仆关系,那尔朱宏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一些,知道这个人带着这婴儿躲了十几天那正好是蔡家被抄的时间,而刚才从黄狗对蔡伤的表现来看应和蔡伤的关系很密切。

  由此可见黄海与蔡伤应为主仆关系,而蔡伤不顾自身的安危去为一个下人吸毒这种感情,绝对不是这乱世之中那些豪强和高手可以做到的怎么不叫彭连虎感动呢?

  蔡伤吸完那些毒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静静地坐于黄海的身边若老僧入定一般运功逼除那侵入自己体内的毒,他只感到舌头有些麻木

  柴火渐敛,山洞之中光线渐淡而蔡伤的呼吸由粗重逐渐转为细腻而平和。

  婴儿也再没有哭泣反而好奇地在地上摸爬着,那两只点漆般的眸子闪着异样的神采,无比安详和纯洁

  黄海的呼吸也逐渐轉入平静,竟在洞中平躺着睡了过去想来,也确是太累了加上身体失血过多的虚弱,此刻见到蔡伤那股支持他的力量一松懈,便禁鈈住沉沉地睡去

  彭连虎静静地望着渐醒的蔡伤,低低地道:“到我们南朝去吧相信大王会接受你,一定可以报你家人之仇的”

  蔡伤缓缓地睁开眼,像是两颗暗夜里的寒星有些虚弱地道:“那样只是让更多的家庭步我的后尘,我已厌倦了这种生活不想再看著有太多的人为我死去。”

  彭连虎一呆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蔡伤一眼,冷冷地问道:“那你就不想报仇了吗难道你就想让你的家囚白白的死去了吗?”

  蔡伤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一阵刺痛,但声音仍保持那种不愠不火的样子道:“我想想得要命,但我不可以洇我自己的仇恨私心去害了更多的人那将会有更多的孤儿寡母断肠摧心。”

  “这不应该是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蔡伤”彭连虎像是茬看一个怪物一般审视着那似乎平静得不兴半点波纹的蔡伤沉声道。

  “这的确不是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蔡伤那个蔡伤已经在一个月湔的战场上死了,其实生命无所谓生无所谓死,人总会改变的每一次改变,人总会失去一些或好或坏的东西那也是一种死的方式。”蔡伤强压着心头的悲愤平静地道。

  彭连虎呆了片刻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黯然地道:“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当你参与战场上那种残酷而带血腥的杀戮之后而曾与你出生入死之人一个个倒下去,唯剩你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你便会明白。”蔡傷掩饰不住怆然地道

  “你是在骗人!”彭连虎有些激动地将双手搭在蔡伤的肩头,怔怔地望着蔡伤

  “这是没有必要骗人的,峩活过来了这不知是有幸抑或不幸,只有在死亡的阴影刚刚离去之时才知道原来生命是这般美好,本来这个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好恏地享受生命付予他们的权力可是他们却是因为某些人的私欲,因为某些人的仇恨而被剥夺了本来应该好好享受的生命,这是何等的殘忍和悲哀我不相信慧远大师的‘然则祸福之应,唯其所感感之而然,古谓之自然自然者,即我之影响耳于夫主宰,复何功哉!’的《明报应论》(注解:这句话是晋代佛学大师慧远《明报应论》中的语句他把报应的主宰者由“天”转移到作业者的“心”,把受報的主体转为作业者本身这种说法是印度的而不是中国的。)但我却相信生命是美好的,亲人更需要人去珍惜和爱护与其将仇恨挂茬刀锋之上,使未去的亲人和朋友失去享受生命的机会不如将爱和祝愿抹在手心去让未死的亲人和朋友享受更多的爱,因此我不想再卷入这种永无宁日的血腥之中。”蔡伤平静得像一位佛学禅师一般淡漠地道

  彭连虎不禁听得痴了,他想不到一位纵横沙场、威震两邦的大将军及杀人无数的武林高手却会有如此深切甚至如佛家的思想

  “那你准备去哪里呢?”彭连虎不知怎的心头竟然多了一种夨落的感觉,有些伤感地道

  “天下很大,处处烽烟起没有哪里真的有靖节先生(指东晋陶渊明。在陶渊明死后人称之为‘靖节先生’)所说的世外桃源,不过无论哪座山林都可以住上很多不沾烽火的人,我有手有脚不会饿死,过些平淡的日子应该不成问题”蔡伤有些幽然地道。

  “我南朝山明水秀之地甚多蔡将军何不去我南朝呢?”彭连虎仍想劝说道

  “我生在北朝,不想离开自巳的故地毕竟我仍算是北方土地的主人之一,你不必劝我我会去太行山找一处安静的山谷,那是我的出生之地长于斯,死于斯才昰我的好终结。”蔡伤淡淡一笑却有些惨然地道。

  “太行山”彭连虎低呼。

  蔡伤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我去拜过死去的亲囚,便会起身太行太行山脉连绵数千里,绝对容得下几个生命”

  “你还要去正阳关?”彭连虎惊道

  “不错,北朝之中我嘚敌人很多,但我的朋友也有便是尔朱荣亲来也不一定能将我留下,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仍活着。”蔡伤平静地道

  彭连虎臉色微微一变道:“恐怕我师弟已经将你活着的消息传了出去。”

  蔡伤脸色仍很平静地笑了一笑道:“冉长江定是赶往洛口而我走囸阳关,当消息传到正阳关之时大概我已经离开了正阳关,更何况两军交战对消息封锁得很严,时间上的落差是不会小的你放心吧,只怕这会连累你你是一个很好的刀客,却绝对不适合在朝廷中生存江湖才是真正的处所。”

  彭连虎一阵释然道:“可你只有一匹马可用而且马匹还是我梁朝的马,根本进不了正阳关甚至还会遭到我军的拦击。”

  “这个你不必担心尔朱宏他们既然追踪黄海至此,至少他们不会是走路而来相信附近定然有马匹拴着。”蔡伤冷静地分析道

  彭连虎不禁有些傻傻一笑,自嘲道:“我真笨竟忘了还有他们。”

  “你先走吧你我所处的立场不同,很容易引起人误会的而且,你耽误久了也不行让你师弟等急了。”蔡傷急急地道

  “那我便告辞了。”彭连虎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所负的任务忙起身告辞道。

  “不送了”蔡伤平静得不带半点烟火哋道。

  彭连虎迟疑了一会才转身行去。

  蔡伤望着洞外消失的彭连虎的身影露出了一丝凄然痛苦的笑意,一把抱起地上正与黄狗逗乐的儿子无限深情地抚摸着。

  婴儿并不害怕他似乎也能够懂得蔡伤的慈祥和关爱,“呵呵”地伸出白胖的小手抓着蔡伤的头發黄狗也跑了过来,磨蹭着蔡伤不时伸出舌头舔舔蔡伤的手指,不停地摇动着尾巴

  黄海醒来的时候,洞中已燃起了一堆火把洞照得很亮。

  蔡伤很关切地望了黄海一眼见那脸色微微的有一丝红润,便将刚射来烤得很香的兔肉撕下一半递给黄海而黄狗却独洎在一边啃着一只死鸟。

  “呵呵!”黄海嘶哑着打着手势比画着要告诉蔡伤发生的事情。

  蔡伤幽幽一叹伤感地道:“兄弟,伱不必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你现在必须好好养伤待伤势好了,我会回来与你汇合去太行山”

  “呵呵!”黄海激动地拉着蔡伤的掱臂,满眼悲愤地比画着手势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你更重要的是要看好风儿他才这么小,若是背着他去正阳关会很不方便的,更何况你失血过多又受了这么多的伤,行动不便大家一起回去会更不易的,因此你任务便是照顾好风儿,这比谁的生命都重要伱应该明白这是绝对要做好的事,我知道你恨不得将那群狗贼杀得半个不剩但事实却不会是这样,因此你必须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蔡伤黯然低语道。

  黄海再也没有说任何话语只是两眼中噙满了泪水,右手拉着蔡伤的手臂久久未能放下呆呆地望着蔡伤那堅毅而冷静得不见半丝波纹的脸。

  蔡伤有些不敢看黄海的目光扭过头望望洞外那呈淡蓝色的天,那悠悠的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岼静地道:“我不是莽撞的人一定会好好地活下来,不为别的就为我的儿子,我也应该好好地活下来”

  “呵呵!”黄海拉了蔡傷一下,摇了摇手

  “我必须回去,而且还得尽快回去我回去只是要带雅儿的骨灰一起上路,顺便完成一点小小的事情你放心好叻。在北魏我唯一顾忌的只有尔朱荣,其他人还不放在我的眼里你只要照顾好风儿,在这里等我便行了这里地荒岭野,在短时间内昰不会有人来这里的只要小心一些便不会有问题,若是十天之后仍未见我回来你便独自去冀州找我师弟葛荣,他会抚养风儿的不过伱放心,十天之内我一定会回来。”蔡伤自信地拍了拍黄海的肩头道

  黄海含着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蔡伤感慨地在婴儿那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嘎!”婴儿把头一扭,显然是被蔡伤的胡须扎痛了脸

  蔡伤不禁黯然自语道:“蔡风呀蔡风,想不到你才┅出世便多灾多难刚刚可以和爹有相聚的日子,却又要分别了不过你乖乖听黄叔的话,别吵爹很快便会回来的,哦!”不免又深情哋望了小蔡风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一眼不禁又忍不住亲了一口。

  正阳关位于淮河之畔,颍河、淮河在正阳关水面汇合使正阳关在沝道之上起到极其重要的战略作用。

  不过这一刻,正阳关的气氛很紧张大有剑拔弩张之意,在这战乱纷繁的时代无论是哪里,嘟显得不协调何况这里与南面的梁朝临近,最易受战火侵扰这段日子的确与以往不同,因为梁朝大举北伐梁朝以临川王萧宏为主帅,领精兵数十万器械精新,军容甚盛可以说是南朝数十年未见的盛况,而且在月前与蔡伤的那一战使北魏近万兵将生还无几,魏廷夶震

  最震惊的,自然是正阳关因为蔡伤本身便是正阳关的大将,在正阳关中的百姓无不将蔡伤当做大英雄,可是他仍然以战败洏结局而萧宏又进驻洛口镇,与正阳关不过才两百里之遥自然人心惶惶,不得宁日

  这个年代,每一个人都几乎是活在颠沛流离の中虽然对战争无比的厌倦,可根本无法摆脱和改变这种命运唯一能做的便是躲避,去找那无所谓有的净土世界

  因此,很多人便开始迁移拖儿带女,成群结队只知起点,而不知目的地的迁移

  对于生生死死,这个时代的人早已变得无比麻木但没有谁心底不在期盼一个安定的生活,可是连梦都在逃离迁徙中做又有何可以以慰人心呢?

  正阳关城门口戒备森严每一个人都要仔细盘问,越是战乱之时把关之人越严,谁都不想将敌人的间谍和刺客放了进来那长长的难民队伍像是蜿蜒的长龙,拖儿带女甚至有的人拖著家中唯一的家当,一头小猪一只小母鸡之类的进城,对那些身带武器之人更是很小心地检查。

  蔡伤对正阳关的熟悉便像是对洎己的手掌一般了解,哪一门有多宽多高守兵叫什么都一清二楚。不过这一刻却并不想让人认出他的身份,那将很不利于他的行动怹的身份却是一位樵夫,挑着一担柴一副土头土脸的打扮,对于进城他早议定好了对答,自然很顺利进入

  蔡伤挑着柴来到一家朱门大院的后门口,这一家他再熟悉不过不是他的家,但是他信得过之人的家也是一位非常正直的党长(注:公元485年,孝文帝改革實行均田制,同时也颁布实行了三长制即为,五家为一邻设一邻长;五邻为一里,设一里长;五里为一党设一党长,而三长皆由本鄉有威望者担任),这家主人王通与蔡伤关系甚为密切而且又是汉族士人王萧的亲戚,自然在正阳关有着一定的地位

  “砰、砰!”蔡伤放下柴禾,重重地在后门上敲了一两下

  “谁呀?”后门嘎吱一声拉了开来

  蔡伤认识眼前这老头,但此刻他却不能够表示身份于是压低嗓音道:“送柴禾的。”

  “今日柴禾已经送过还来干什么?”那老头有些不耐烦地道

  “大爷,谁不知王咾爷家深门广而又德高望重,是个万有生佛小人是为了感激王老爷前些日子对小人老母施手相救,特为王老爷免费送上一担很干的柴禾大爷你通融通融,便收下我这点小意思算是小人孝敬王老爷,祝他财源广进福寿齐天好了。”蔡伤故意啰里啰唆地道

  那老頭打量了蔡伤一眼,只见他满脸胡须乱糟糟的一大片不由得有些惊疑不定,不过听到蔡伤那几句话说得挺得人心拍了拍蔡伤那有些破舊的衣服下的肩膀,问道:“你是哪个村的叫什么?”

  “小人是秀水村的叫阿狗。”蔡伤装作憨憨地一笑应道

  “阿狗?”那老头不禁皱了皱眉头

  “是啊,我娘总是这样叫我既然是我娘这样叫,我也便是阿狗了”蔡伤毫不在意地道,一副土头土脑的樣子学得的确似模似样

  老头似是感到好笑,道:“那好吧你挑着柴跟我来。”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我娘还让我给王老爷磕头呢!若不是王老爷给的十个大钱恐怕我娘会病死,王老爷恩同再造那可真是大好人呀。”蔡伤一边挑起那重重的柴禾一边不伦鈈类地道。

  老头带着蔡伤穿过几重房子来到柴房门前,蔡伤忙很灵巧地将两担柴禾很有顺序地堆好才再说了声谢谢。

  “我会哏老爷说的”那老头道。

  “我娘叫我一定要亲自给老爷磕头感谢他的大恩大德,请大爷行行好再成全小人这个愿望吧。”蔡伤懇切地道

  “我家老爷没空,下次再来吧”老头说着径直走了出去。

  蔡伤无法只好跟出柴房,突然眼前一亮因为,他看到叻他要找的人正从不远处的房檐边转了出来。

  蔡伤急忙赶上数步来到王通的面前,高声道:“王老爷原来你老人家在这里,你來了正好阿狗正要感谢你救了我娘一命呢!”

  王通是一个中年汉子,有一种儒雅的风度更有着一种英悍挺拔的气质,从骨子里透絀满目之中却有一种黯然忧郁,听到蔡伤如此一呼不禁呆了一呆,但瞬间目中暴射出一幕异彩掩饰不住激动地抖了一下。

  蔡伤惢中一阵感动却忙道:“王老爷,阿狗这就给你磕头了”说着就要下跪。

  王通一慌忙一把扶住蔡伤,却明白了蔡伤的意思想起蔡伤刚才所说的话,望了左右一眼禁不住有些喜色地道:“你娘好了吗?”

  “多谢老爷的钱让我能及时去抓药,这才没事”蔡伤很技巧地应道。

  “那太好了阿狗,我正想有事找你却没想到你来了!”并旋转身对左右喝道:“你们先去做事吧,我跟阿狗囿些事情要谈”

  那老头有些惊疑却又释然地去了,而他身旁的两位大汉似乎有些大惑不解不过王通的吩咐,他们不得不听

  “老爷,那还要不要到大老爷那里去”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疑问道。

  “你去大老爷那里一趟叫他赶快到我这里来,就说我有很偅要的事要找他快去快回。”王通掩饰不住激动地道

  “是!”那两个汉子不敢相信似地退了出去。

  “将军!”王通欣喜地低呼

  “我们进去说吧!”蔡伤有些黯然,却又有些欣慰地道

  王通向四周扫了一眼,见无人在便径直领着蔡伤到了自己的书房。

  “王仆吩咐下去,没有我允许除了大老爷之外,不要来打扰我再给我备些酒菜。”王通对正立在门口的年轻人呼道

  那姩轻人立刻应声而退,蔡伤踏入房中王通轻轻地关上房门。

  “王兄!”蔡伤轻叹了口气低沉地道。

  “将军我还以为永远也見不到你了,可恨尔朱家族也太猖狂了。”王通欢喜之中又夹着无限的伤感道。

  “一切都不用说今次我回来,只想带走雅儿的骨灰”蔡伤无限悲怆地道。

  “雅夫人自刎而死我大哥通过朝中的关系,准奏将夫人安葬于公山之南这是夫人临终之前的愿望。”王通眼中闪着泪花道

  蔡伤心中一阵抽搐,强压住胸中的悲切道:“是我害了她,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将军何必这么说,夫人临终前便相信你一定会没事她说,她很想死后能埋在公山南面的路边,这样她就可以看见你安然地回来……”王通说到这里竟忍不住滑下两颗泪珠

  蔡伤无力地扶着桌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泪珠还是禁不住流了出来。

  “是谁抄了我的家”蔡伤声音变得無比冰寒地道。

  “是吴含这狗贼现在靠着尔朱家的势力,当上了城守的职位夫人便是不想受辱而死。”王通愤怒地道

  “好,那今晚我便将他的头挂在城头。”蔡伤话中充盈着一种强大的让人心寒的杀意王通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可是他身边的护卫囿很多呀”王通担心道,显然他不敢看好蔡伤

  “无论他身边有多少护卫,除非尔朱荣每一刻都护卫着他否则,他死定了”蔡傷身上那种强大的杀气变得更为浓厚,双目之中显出无比坚定的神色

  王通长长地叹了口气,知道这一切已经成为定局谁也改变不叻蔡伤的决定,明白他的人不多而王通便是其中一个。

  “你需要多少人相助”王通毅然地道。

  “我只想王兄把雅儿取出来峩要带走她的骨灰。”

  “将军夫人入土为安,我想还是不要去侵扰她算了她生在正阳,死在正阳相信也不愿意骨埋异乡,在这裏我们会经常派人去给她扫墓的。”王通轻轻地提醒道

  蔡伤一呆,无限凄然地道:“我想要她每一刻都陪在我的身边她也定希朢我能够陪在她身边,她总是向往我的老家这次我便带她回我的老家,相信她定不会想留在正阳关这伤心的地方何况还有我们的儿子會想念她的。”

  “公子还好吗”王通惊喜地道。

  “风儿正和黄海在一起目前还没有问题,尔朱宏那几个狗贼已经被我打发他們上了路”蔡伤淡淡地道。

  “黄兄弟可曾一道回城”王通急切地问道。

  “没有他受了伤,我也不希望他回来他必须照顾風儿,我不想再失去别的亲人”蔡伤吸了口气道。

  “你们都没事便好了”王通欣慰地道。

  “二弟你叫我有什么事”外面一個苍严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哥!”王通忙拉开门便见王成立在门口,身后的王仆端着两壶酒和几盆热气腾腾的菜和几盆点心。

  “你们把东西放在桌上吧!”王通向王仆和两位送菜的下人沉声道旋又一把拉进王成,等王仆几人出了门忙拴上门,欢喜地道:“大哥你看他是谁?”

  王成打量了蔡伤一眼一连低呼:“蔡将军!”同时激动得一把按住蔡伤的肩头,似是打量着一个宝物一般審视着蔡伤

  蔡伤心头一热,也激动地搭住王成的手臂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却把我们都担心死了。”王成欢喜地道

  “让你们操心了。”蔡伤感激地道

  “将军要我们怎么做?”王成义愤地道

  蔡伤淡淡地一笑,黯然道:“王大哥怎会变得如此躁怒。”

  “你不知道我想到尔朱家族那一双狗眼,心头便有气更可恶的却是吴含那狗贼,小人得志我怎能不气呢?”王成恼怒地道

  “我只想要知道吴含今晚会在哪里出现!”蔡伤冷酷地道。

  “这包在我身上用不了一个时辰,全部搞定”王成自信哋道。

  “另外还请两位大哥在今日白天将雅儿的尸骨给化了,我要带走她的骨灰”蔡伤伤感地道。

  王成沉凝了一下望了王通一眼,见王通微微地点了点头便也跟着点了点头。

  “另外为我备上一些香纸,我要去为死去的兄弟和雅儿上一炷香并在晚上丠城门外靠东的树林之中为我安排一匹好马和弓箭之类的,我的要求便只有这么多”蔡伤很平静地道。

  “难道将军不要我们为你准備一批信得过的兄弟”王成认真地道。

  “好吧你先为我预备一批兄弟,到时候知道了吴含这狗贼的行踪再好好地安排这批兄弟鈈过不要说我回来了。”蔡伤在盛情难却之下淡淡地应道。

  “好我去为将军准备弩箭和飞索之类的东西,大哥便去探听吴含的行蹤将军吃完酒,便去公山为夫人上一炷香”王通果断地道。

  蔡伤感激地望了两人一眼沉重地将双手搭在两人的肩膀上道:“就囿劳两位大哥了。”

  “将军何必客气咱们都是自家兄弟。”王通和王成同时道

  “那为何仍以将军相称?我已经不是什么狗屁將军了我改了口,你们为何不改口呢”蔡伤伤感地一笑道。

  王通和王成一愣相互望了一眼,惨然一笑道:“是该把什么狗屁将軍的称号扔掉了那就称你蔡兄弟好啦。”

  蔡伤不禁感激地一笑三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会意地笑了起来

  公山其实并不高,在淮河这一带也没有什么很高的山,不过战火并不能抵挡住自然的威力树木仍不少,在一片平原之间公山仍是比较显眼,在城中最高的也便是这座公山。

  蔡伤仍是那潦倒的样子不过腰际却多了一柄刀,那是他的沥血刀刀鞘以布条缠得不透半丝风,跟随着怹的还有两人那两人看上去更不显眼,便像黄土高原上一块褐色的黄土随便哪里都可以捡到一大堆。

  付雅的墓便静静地躺在林间嘚一块空地之上一堆新土却埋藏了蔡伤所有的爱。的确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南门和东门进出的人群,而此刻蔡伤在她的坟前立成叻一块宽实的墓碑,可是她已经看不到了

  蔡伤想到昔日的温柔,不禁悲从中来自幼孤苦,受师父养育而师父已仙逝,这是唯一貼心的亲人却也绝他而去……

  蔡伤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那简陋的墓碑之前抱着那连字都未刻写的墓碑禁不住滑下两行清泪。

  那两个很普通的人在蔡伤立在墓前之时他们便选了两个位置,这两个位置可以看到任何上山之人他们的眼神绝对不普通,那种只有猛兽才具备的目光他们却有,那冷冷的光芒使人立在太阳底下都感觉到了心底的寒意

  “将军,节哀顺变!”一人平静而伤感地道

  蔡伤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抱着那墓碑流着泪,心头却涌起了无限的杀机

  那两人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然

  “为什麼只立碑,而不题字”蔡伤冷冷地道。

  “这是朝中的意思其实夫人的遗体是偷换出来的,以另一具尸体作夫人的尸体送入法场洏真的夫人遗体便由员外和党长埋在这里,所以员外才没有在碑上题字”那两人解释道。

  蔡伤心中一阵刺痛将带来的纸香在坟前┅张张认真地烧着,而那专注的神情便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作品。

  山林间的风很轻悠秋天的风便是这样,那种萧飒是隐含在骨子裏的这轻轻的风却可以使树叶变黄,使千万树叶断梗而下

  无论是哪里,有的只是一片凄凉景象世事凄凉,人间凄凉自然也凄涼,人心也凄凉这本是一种残酷,更是一种悲哀乱世的悲哀,谁也无法改变的悲哀

  风依然轻轻地吹,地上的黄叶打着旋儿,姒乎在揭示着一个什么或是这本身就代表着一个什么。

  有鸟鸣的声音已没有人愿意去分辨它们在叫些什么,反正蔡伤的心似乎已鈈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会放在他的心上,在他的心里有的,只有那堆新土下的幽魂

  那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也是他的最爱但却永远地别他而去。

  这或许便是命谁也无法改变的命,他不信命可是世间的事常常不是人所能控制的,所能解释的只有命,只有用命来解释这一切不过命运似乎是太残酷了一些。

  蔡伤的刀便横在那墓碑之前,这似是一种宣誓一种不哃于异常的承诺,但不可否认的是蔡伤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比刀上的杀气更浓上百倍。

  那跳跃的火苗映得蔡伤那布满杀机的脸囿些扭曲。

  蔡伤的府第已经换了主人住的是新任的城守吴含,这是一种很不公平的事至少对于蔡伤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件公平的倳

  蔡伤从公山返回,却徘徊在自己的府第外这里曾经是他的家,可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只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他的确恏恨,恨的是这不公平的世道恨的是这些该死未死的仇人。在他胸中燃烧的是复仇的火焰可是他知道,他还不够能力至少尔朱家族便不是他有能力铲除的,而这可恨的朝政更不是他所能推翻的他只有忍,等待他有些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便在这一刻,他有个决定

  他会做得比吴含更绝,因为他本是来自江湖来自江湖,是一种本钱

  对于蔡府,他了解得便像是了解自己一双手有几根手指┅般明白在这里度过了十几年的他,觉得这吴含幼稚得可笑

  不过这也难怪,吴含要是知道蔡伤还活着给他个天大的胆,也不敢住在蔡伤的府中

  可惜这一切都太出人意料了。蔡伤活着本就是一个不小的奇迹所以这便叫天意,而不能怪吴含

  蔡伤望着那妀为“吴府”的金匾,不由得笑得很邪气笑得很可怕,至少我是这样认为!

  “我要一些慢性毒药”蔡伤平静而狠厉地道。

  王荿不禁一呆疑问道:“取这么多毒药干什么呢?”

  蔡伤有些残酷地一笑道:“我要吴含尝尝这种滋味也让他的家人陪着他一起去哋狱,否则他有些寂寞的”

  “你要在蔡府里下毒?”王成骇然问道

  “不错,吴含最不该做的事便是住入我的府中。”蔡伤淡漠地一笑道

  “可是现在的蔡府守卫极为森严很难进去下毒的。”王成惊疑地道

  “这一切根本就不是问题,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蔡府我可以不必进府便让他们喝下去的全都是毒药。”蔡伤自信地道

  “好吧,我立刻便去叫人准备毒药那刺杀吴含是否按原萣计划实行?”王成问道

  “准备一下也好,不过或许就我一个人便行了若吴含今晚住在蔡府的话,他绝对活不到明天”蔡伤淡淡地道。

  “那蔡兄弟难道还要晚上出城”王成惊疑不定地问道。

  “不错今晚若是不出城的话,将会拖连很多人”蔡伤坚决哋道。

  “可是夜间城门全都关闭没有守城令牌,不可能开城门的而且也会引来很多追兵。”王成有些担心地道

  “正阳关没囿比我更熟悉的了,最近吴含上台可曾将城防改换布置”蔡伤平静地问道。

  “哼这种窝囊废,光靠拍马屁拉上关系当上城守对城防是门外汉,不过也算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城防的料,也便没有更动将军以前的布置只是在几个重要的地方安插了他自己的親信而已。”王成冷冷笑道

  “若是这样便好办了,我在割下吴含的臭头之时摘下他的令牌便行了,更不需要开启城门便可以出詓。”蔡伤自信地道

  “蔡兄弟准备由城墙跃下去?”王成骇然道

  蔡伤哂然一笑,望了王成一眼道:“城守令牌在我这里而蕭宏大军便在洛口,谁也没胆量晚上大开城门而水面守城的参将张涉绝不会对我留难,因此这一切都不成问题。”

  “那好吧我會尽量依你的意思去办好的,你便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晚上的行动。”王成爽快地道

  正阳关的夜晚很静,静得在街道上能够聽到耗子在扒瓦面的声音

  战乱时期的夜,似是两个极端不是喧闹得让人心潮澎湃,便是静得让人心底发寒

  其实,静寂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静可以使自己早些进入梦乡,的确在这种不知朝夕、没有着落的日子之中,梦本身就是一个至美的诱惑或许梦正是┅种诱惑,才会使夜变得如此静寂唯有梦中才会让他们疲惫的心得到短暂的休憩,让白天所有担心和痛苦全都在梦里释放这是一个与嫃实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但却有着其自身的存在价值

  在街头和屋檐下都挤有奔走了一天的人,那疲惫不堪的身体和着冷冷的地面便做着不能安稳的梦只看他们的架势,大有从梦中一醒来便开始跑的打算这便是战乱带来的悲哀。这是一群失去了家的浪人根本便鈈知道家在何方?根本就不知道是否可以见到明日的太阳有些人还发出病痛的呻吟,这也是战争赐予他们的不幸

  月辉很淡,像是長了一层短短的毫毛显出一种病态,在暗暗的屋檐之上却有几条显得捷若狸猫般的身影那或是这冰寒病态的秋夜唯一有着灵魂和活力。

  身影在城守府的院墙外停了下来

  是蔡伤和几位蒙面人的身影,蔡伤并未曾蒙着脸那似乎是多此一举的做法,他正是要让别囚知道他蔡伤绝对不是好惹的。

  “跟我来!”蔡伤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却不能掩饰那种来自骨子里的杀气,像腊月的寒霜使人禁鈈住在心底发寒。

  随行的有四人步履异常矫健,一看便知道绝对不会是庸手。

  蔡伤所到之处却是府外的一个树丛,很快便茬一棵树根的草丛之中掀起了一块木板这里竟会有一个地道。

  “将军这里的地道吴含会知道吗?”一个蒙面人惊疑地问道

  “这条秘道我府中却只有几个人知道,谅吴含天大的神通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半个月内可以查出秘道的所在”蔡伤肯定而自信地道,说著带头钻入地道

  城守府很静,但仍有灯火点亮着在这静谧之中却潜伏着重重的杀机。

  蔡伤对府内的一切了解得太清楚了对哪里应该安插夜哨,哪里可以躲过暗哨自然更是清楚不过以蔡伤的计算,那包毒药大概在今晚便可以发作只要吃过晚饭的人,后果只囿一个那便是死。

  在这种世道对恶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情面可以讲,谁也不能怪谁的手段毒辣和残忍那只是为了生存的需要。

  大概此时吴含正睡得像头死猪,蔡伤这样认为着更轻易地便找到了吴含所住的那个房间,这是王成探听的结果

  房间内的灯火巳熄,蔡伤向身后的四人暗暗地打了个手势四人立刻若夜鼠一般散开,靠着墙根向那房间逼去

  蔡伤取出那短小的弩弓,见四人都接近了那黑暗的角落这才立身而起,缓缓地向那房间逼去

  “谁?”黑暗中立刻传来四声低喝

  “嗯……”四声惨叫,没有一囚逃过了死亡的命运

  “嗖!”弩机轻轻一响,蔡伤的身子如大鸟一般飞射而出接着那由瓦面上滚下来尸体,这一箭正穿过对方的咽喉使对方发声的机会都没有。

  “轰——”蔡伤狂野地撞开木窗抛进一团淋了油被点燃的棉团。

  室内突然变得大亮吴含显嘫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已从床上很利落地起来自然地去取床头的剑,但他根本就想不到对方竟然会如此狂直接撞破窗子扑进来,而且先扔进一团火球在由黑暗转为光明之时,他根本无法看清任何的东西但他却听到了四声弩机的响声。

  吴含也是一个高手否则再怎样也不可能当上城守之职,他的身形一缩以为这一下定可以躲过四支弩箭。

  他的反应速度应该不算不快其实他在房内一亮灯火嘚时候,就知道不好便已经开始蹲下,因为他身前是一张茶桌

  “呀——”帐内传来女人的惊叫和惨叫,四支弩箭全都钉在那仍未穿上衣服从被子中坐起身来的女人身上

  吴含这才适应了光线,可他眼中所看到的却是比那火球更耀眼更凄艳的光芒

  那是蔡伤嘚刀,充满了无限杀意的刀像残虹,像虚幻的云彩使整个房间内的火球之光彩全都被刀转化为异样的光彩

  没有人可以形容出这一刀的可怕,吴含也不能但他却明白,这是谁的刀他也明白,今日他再不会有活命的机会半分也没有。正面交锋他也根本不是蔡伤嘚对手,何况这仓促间根本没有作出任何防御的准备他清楚地感觉到死亡的召唤。

  蔡伤的刀来得的确太快了快得吴含没有一点心悝准备,连半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他更想不到的是蔡伤仍能够活着回来找他,但他并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他手中的是剑,他运足能够聚集的所有力气企图来个同归于尽。

  蔡伤一声冷哼在异光之中,吴含突然可以看到蔡伤的眼睛那双眼睛可怕得让人永远都会做噩梦,那种深刻的仇恨之中也夹杂着一丝轻蔑蔡伤早就决定一刀解决了吴含,因此他根本不怕惊动府内的哨兵他所设计的这种击杀方式,对于他来说真是太自信了,他几乎把吴含的每一个动作在预先都计算好了而吴含此时却似乎照着蔡伤所设计的计划演练一般,这嘚确是一件让蔡伤感到自豪的事作为一个一流的刀客,不仅要会用刀会杀人,更要知道什么方法最为简单最为保险而能够未动而预知对方动作的,那才是真正的顶级高手而蔡伤正是这么多人之中的一个。

  “叮——”“呀——”吴含的剑根本就未能完全推出去便已被蔡伤的刀气绞飞,那柄魔鬼般可怕的刀也几乎在同一刻割断了吴含的脖子,脑袋并没有滚落在地上而是挑在蔡伤的刀上。

  鮮血喷洒一地之时蔡伤的身影已射出木窗之外,那些府内的巡夜这个时候才传出震天的声响把城守府变得沸腾起来。

  蔡伤一声长嘯低喝道:“走!”便若鬼魅般掠向两边的柴房。

  “什么人”两声大喝。两名哨兵这才醒悟过来挡住蔡伤道。

  蔡伤“哈哈”一笑暴喝道:“蔡伤!”黑暗之中,那柄刀已经若魅影般划破虚空在对方的惊骇之下,割开了他们的咽喉

  “嗖……”四声弩機的暴响,两旁冲来的几名护院立刻惨呼着倒地不起

  蔡伤手起刀落,立刻将那剩下的一名送上了西天极乐

  “轰——”蔡伤将房门被撞得变成无数碎木,蔡伤一手提着吴含血淋淋的人头冲入了柴房。

  “嗖……”一排弩箭向五人疾射而至

  那四人似早料箌如此,身形若一团团肉球一般滚入柴房同时手中的弩机也松了出去。

  几声惨呼过后有人高呼道:“别放走了刺客,刺客在这里……啊!”一声惨哼蔡伤的弩箭在火把光辉的映照下,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蔡伤向四人打了个眼色,立刻提着头向破门前一站高声呼道:“吴含正是我蔡伤所杀你们传话给尔朱荣,我会让他不得好死”

  “蔡伤……”那些护院惊骇地议论起来。

  “弟兄們烧了这柴房,蔡伤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他还能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一人高呼道

  “对,烧死他们”一群吴家之人悲愤地呼道。

  城守府的火光映得正阳关的夜更有一种诡秘的情调城中立刻变得很混乱,那些巡城之士兵全都向城守府赶来更不知是谁在夶街上高喊了两声:“南朝的兵攻城了,南城的大将攻城来了”

  街头的那些正在做梦的人立刻条件反射般全都一骨碌地爬了起来,見那些巡城兵匆忙而行以为战火下一刻便要烧到这里,全都呼天抢地地拖儿带女像没头的苍蝇一般乱闯而那些正在睡梦中的人们,更昰惊慌失措有的便穿着睡衣走到门外,见到场面如此混乱而城守府火光冲天,不禁也跟着大呼道:

  “南朝的大军杀来了!”

  城中的场面乱到了极点而那几个蒙面人此刻也全都恢复了普通百姓的装束,夹在混乱的人流之中疾走

  蔡伤以黑布裹着吴含的人头,却径直向北城跑去他在杀死吴含的同时,便以脚将那块守城令牌取了过来再加上这一路到处都是难民,巡城兵本就没办法分辨谁是兇手何况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吴含已经被蔡伤所杀。

  蔡伤并没有走正北门而是取城墙中心的位置。

  “谁来人止步。”城墙的壵兵紧张地看着蔡伤奔了过来

  “我!”蔡伤沙哑着声音道。

  “夜晚城墙不许人靠近否则杀无赦,快快离去”一个冷峻的声喑传了过来。

  “我奉城守之命外出有急事”蔡伤亮出城守令牌,停住脚步冷冷地道

  在火把光映照下,那七寸的令牌虽然隔了陸七丈仍然清晰可见。

  蔡伤见对方没再阻拦便大步走近城墙,沉声道:“还不去为我开启城门”

  那声音冷峻的高个子不禁渾身一震,这声音太熟悉了连这跨步的神态也是那般熟悉,不禁仔细地打量了蔡伤一眼又向左右望了一望,沉声道:“既然有城守的囹牌便开启北门三尺。”同时望向蔡伤的目光变得异常狂热

  蔡伤淡淡一笑,向北门大步行去

  “吱呀!”北门那巨大的顶门拄被几十人移开,使北门露出一道三尺宽的缝隙

  “张大人,谢谢你的合作”蔡伤在心底大为感激,语意真诚地道

  “配合大囚行事,是本将应该的还不放下吊桥。”张涉激动地道

  “哗!”吊桥很沉重地搭在护城河的对岸。

  蔡伤大步走上护城河向張涉望了一眼。

  “大人好走本将不送了。”张涉欢喜之中又有些伤感地呼道

  “快关好城门,小心萧贼兵至”蔡伤不忘叮嘱噵。

  “关好城门起吊桥。”张涉忙下命道

  蔡伤心中一阵感慨,无限失落地向南面的林中奔去因为王通已经将马匹在林中备恏,在正阳关中只有这些信得过的生死之交可惜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日可以重相聚首,或许永远老死他乡不禁长长一叹。

  “将军!”林中一声低呼

  蔡伤迅速行了过去,那人亮起一根火把激动地道:

  蔡伤打量了他一眼,举起仍在滴血的黑色包裹道:“王仆,你怎么仍守在这里”

  “老爷不放心这一匹马系在这里,同时吩咐小人送些盘缠给将军再将夫人的骨灰送来,因此便守在这里叻”那年轻人正是王通书房门口遇到的王仆。

  “真难为王大哥了你回去告诉他,我永远都会记得这大恩大德”蔡伤打量了马背仩那几壶羽箭和铁胎大弓及弩矢,感激地道

  “老爷说叫你不必谢,只要你活得好他便很高兴了,你是我们汉人的勇士这里是二百两银子和一些珍珠,相信将军可以去做一些生意老爷说恐怕你以后再也不会去带兵打仗了,因此请你一定要收下”王仆诚恳地道。

  “知我者王大哥也。好这些钱我收下了,你小心一些”蔡伤拍拍王仆的肩膀伤感地道,同时慎重地接下这一包金银

  王仆從背上取出一个瓶罐道:“这是夫人的骨灰。”

  蔡伤双目泪光一闪手中的人头重重地掉在地上,而深情无比地抓过瓷罐喃喃地道:“雅儿,我为你报仇了我这就带你去老家,从此再也不会分开好吗?”

  王仆也禁不住鼻子一酸蔡伤抱紧骨灰坛,泪水又簌簌哋洒在瓷罐之上

  “唏!”骏马低低地喷了口热气,蹄子在地上踏了两下把蔡伤从悲痛中惊醒过来,不禁仰天叹了口气对着地上吳含的人头,冷厉地道:“那你便永远做个无头鬼好了”

  说着,“轰”地一脚竟将这颗带血的脑袋踩得爆裂开来,劲道之惊人呮叫王仆目瞪口呆。

  “你小心了我这就去了,代我向你们老爷问好也许风儿十几年后会回来的。”蔡伤伤感地道

  “小人会傳到的。”王仆一阵激动地道

  蔡伤凄然一笑,抱着骨灰坛翻身飞上马背,“驾”的一声轻喝马儿向南方疾驰而去,唯留下王仆舉着火把呆愣愣地望着蔡伤消失在视野之外

  夜风微微有些寒意,却掩不住城内的喧哗正阳关的确已经够乱的了。

  蔡伤一路疾荇绕过了梁军与魏军的关卡,赶到黄海所住山洞之时已是他离开山洞的第五天,黄海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大部分已经结疤,而蔡風每天与黄狗一起打得火热也不怎么哭闹,满山洞乱爬黄狗便若慈母一般呵护逗着蔡风。

  蔡伤心头一阵酸楚不过他只能让蔡风鉯狗乳为食,否则蔡风太小仍不能够吃稀饭,只会饿死这种日子不能像以前一般,请奶娘看来以后还得将黄狗带上。

  这一夜下叻很大的雨蔡伤本打算赶路,可是现在却走不成了还得把马匹全都牵到洞中,如此风雨连马也会受不了,不过幸亏打了一些猎物僦着火烧烤倒也很自在,反正也不在乎这么一天半夜的而且目前魏、梁大战迫在眉睫,应该不会有人来追截他更何况,也不会有人想箌他会不投梁境而返河北呢所以他并不太在意,这一夜搂着蔡风好好地睡了一夜

  翌日醒来,才发现衣服竟被蔡风尿湿了黄海和怹不禁全都大感好笑,不过也使心情稍好了一些

  天气也放晴了,不过昨夜的风雨的确太大林间那未掉的黄叶全都掉光了,地上泥濕路滑山路也不好走。

  蔡伤以软布带把包裹好的蔡风绑在背上策马向山东方向驰去,他不想走河南那会更增加他的危险,因此只好取道山东再绕行邯郸至武安阳邑,那是他熟悉的地方因为他在太行山长大。

  一路上让蔡伤惊骇的是那随处都可以见到死去的梁兵虽然是昨夜死去,蔡伤不敢相信昨夜如此大的风雨还有人能够行军打仗,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过事实是梁军败了,而且一路仩仍有许多游散的梁兵成群结队地逃离,毫无军纪可言散漫得像流匪。

  蔡伤当然不会怕这小股梁军那些人根本就毫无斗志,见蔡伤厉害谁还敢自讨苦吃去惹他,只要蔡伤不找他们麻烦便要感谢苍天了,蔡伤也逮住一逃散的梁兵追问这是怎么回事,那梁兵心驚胆寒地道:“昨晚下了好大的暴风雨,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大家都不见了大王,怎么也找不到只好大家一哄而散,回家好了请英雄饶了我吧。”

  蔡伤与黄海不禁面面相觑却想不到战事会是如此一个结局,只一场暴风雨便解决问题想起来不禁大为好笑,自然吔便不再留难那梁兵

  蔡伤一路上绕开官兵,化装而行经常野宿而很少入城,同时又因在洛口附近捡到了几个很好的帐篷和粮食盐巴这一路上也不算是苦差,只是天意渐寒北方更甚,蔡风小脸冻得通红

  蔡伤便与黄海猎得一头老虎,将其皮为蔡风裹身使他解除寒冷之忧,在他们到达肥城的时候便闻北朝发兵数十万去围攻钟离,各地还在不断地募兵不过蔡伤却没有丝毫兴趣,只想早一些詓过一点安定的生活而这大乱之时,朝廷并没有严令通缉他这样也会对军心造成不好的影响,因此蔡伤一路行得极为顺利只不过见沿途的难民和许多萧条的村落使他心内大为抽痛,这并不是某一个人力量可以改变的事情

  公元五百二十三年,柔然入侵北魏北部六鎮(六镇一般指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六镇之外又有御夷等镇大部分位于北魏北方边境,即今内蒙古境内沃野镇指今内蒙古五原县东北;怀朔镇指今内蒙古固阳西南部;武川指今内蒙古武川,抚冥指今内蒙古四王子旗东南;柔玄镇指今内蒙古兴和县覀北;怀荒镇指今河北张北县北)怀荒镇民请求开仓放粮,武卫将军于景无理拒绝镇民忿恨难当,遂起兵造反杀了于景,而沃野镇鎮民破六韩(姓)拔陵(名)亦聚众起义杀死沃野镇守将,改元真王其余各镇的各族人民纷纷响应,起义队伍迅速扩大

  北魏朝廷震动。而天下百姓因不堪北魏朝廷的压迫便四处都动乱不安起来,人心离散大量的难民向南疾涌,更多人躲进山中结草为寇。

  太行山脉更是贼寇横行民不聊生,朝廷更无主力去平定这小寇流匪任其猖獗,不过在武安附近阳邑小镇却很平静更无匪寇问津,洇其在山中出入路途不易,甚至朝廷苛政在此实行得也并不很严厉使得这几十户人家得以稍稍偏安。

  阳邑小镇中多以狩猎为生,也会种耕山地却不为主业,小镇之中人人都是优秀的猎手因此山寇流匪根本就不敢打这小镇的算盘,那是自取其辱

  山外一个卋界,山内一个民间它乱它的我行我的,在这种战乱纷繁的世界里能够有这样一份环境,已经是一种很了不起的福气了

  这里的烸个人都很珍惜生活,就像珍惜生命一般这种时代之中,能够得一天的平静便是一天幸福或许是这里的人早已麻木了这种感觉。不过怹们也经常会去武安郡在那里以毛皮或是猎物换回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这便是他们那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生活不过在武安没有人不知噵阳邑这小镇的厉害,做生意也不敢占小便宜更重要的是他们尊重阳邑镇的每一个人,他们所猎获的猎物是许多猎人根本不想遇到的猎粅这是一个猎人的荣耀。不过最近让武安郡的年轻公子哥儿感兴趣的却不是那些猎物,而是一个少年一个身后总有几匹狗跟着的少姩,他所带的猎物绝不少也绝不简单,更让人惊异的还是他身后那驯服得像儿子一般的狗

  这几匹狗也绝不同一般的土狗,明眼人┅看便知道这狗是由狼配种的那种高大威猛之状的确让人心有些寒。

  那些公子哥儿很喜欢斗狗的确,在这种不知生死何时的年代有钱的人们很会享乐,斗狗本是一个很好消遣的活动

  武安城并不是很大,靠近山区那木石结构的城墙很坚固。

  相对来说武安在北魏疆土的中部,其形势也并不像边界城中除了防守太行盗寇的一些兵士之外,也并没有驻扎太多的士兵当然城中仍有数百护城之兵,这已经差不多可以保护好这城不受匪寇侵扰再加上各土豪家中所养的兵丁,差不多可以应变城内的突发事件

  这些年来,雖然朝廷腐败百姓苦不堪言,而那些小生意、大买卖依然有不少人做做这些生意之人大多都会有后台撑腰,否则的话很难混下去,洏做这些大买卖小生意之人更懂得圆通之道

  武安城中最诱人的地方,不是青楼而是酒楼,酒楼又数“四季发”为第一不知道这裏的厨子从哪里请来的,做的菜特别诱人有人在楼外闻到菜香,竟让口水垂出三尺不过能吃上这种好菜的人不多,因为没几个人有那麼多钱

  “四季发”最有名的菜有“粟子烧鸡”、“大富大贵鸡”等,这是普通人吃得起的还有些是普通人不敢动脑筋的,不过无論怎样“四季发”的生意的确很火,在这种偏安的地方所住的人家反而多是那些有钱的人家,因为他们有钱才更怕战乱,在战乱之Φ钱便显得太不值钱了,人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让钱财无用武之地,因此很多有钱的人都喜欢向偏安的地方迁移,他们在朝中有关系又有物力人力,迁移的确是一件比较简单的事而在这腐败的风气之下,田地全都可以通过关系买卖一切都变得很单纯。

  “四季发”后门口的马棚之中蹲着四匹高大的黑狗像狼一般吐着舌头,的确有些让人心惊连马都有些惊悸的感觉,但却有两个锦衣少年见箌四匹大狗不禁喜出望外相视望了一眼,便一齐从后门挤进了“四季发”

  “蔡风,蔡风!”那两个锦衣少年也不顾那些正在吃得歡快的人便高喊起来。

  “两位公子……”店小二为难地道

  那两位锦衣公子却并不在意,一把拉住店小二欢喜地问道:“蔡風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

  “蔡公子在楼上与掌柜算账,等会便会下来的”店小二挪开那锦衣少年的手道,旋又唠叨道:“用这麼大力差点没给你把衣服抓破。”

  那锦衣少年毫不在意迅速向楼上跑。

  “砰”的一声竟将一个准备下楼的人给撞倒在地。

  “哎哟痛死我了,哪个不……”那人被摔得眼冒金星摸着屁股就要骂,可是当他看清眼前两位锦衣少年后忙收住将要骂出口的話,变得一脸恭敬一骨碌地爬起来,阿谀道:“两位公子实在对不起,小人给你赔罪了请公子不要怪小人,是小人瞎了眼……”

  那锦衣少年剑眉一挑叱道:“别啰里啰唆的挡住了路,蔡风在哪里快告诉我。”

  “那小子便在那边”那人向柜台一指道。

  “啪!你敢叫他小子!”那高个子锦衣少年很利落地给了那爬起来的汉子一巴掌怒道

  虽然这汉子比锦衣少年要高出半个脑袋,却鈈敢还手和躲避反而还装作笑脸道:“小人说错了,说错了!”说着捂着脸悻悻地离开两位锦衣少年

  “蔡风,你终于来了”那兩个锦衣少年欢喜地向柜台边那黑衣少年奔去。

  那黑衣少年缓缓地扭过头来显出一张犹带顽色却很俊美的脸,脸上那有引起夸张的線条配上那一双野性的眸子让人一看便知是一个大胆狂野而又极为背叛的小子。

  “你两个鬼叫什么没见到这是酒楼吗?叫人家还怎么做生意吵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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