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里有些人的脸上一直都是赤红的,why。有神,进来喝喝茶吗……

    他一边说着露出些许同情之色,“韩冀让你入宫迫你替他完成计划,让你堂堂枢密院大人之子成了男宠一般你如此性情高傲之人,怎容得自己承欢于男子即便他昰苍赫帝。但你却忍了虽是忍了,但心中仍是存了恨的吧故而即使韩冀被擒,你也毫不动容还想杀了溟月,使父皇痛心也想杀了父皇,以报受辱之仇”

    他每说一句,韩梓麒脸上就现出一次情绪的起伏似乎随着他的话,心底的情感又翻腾起来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不错,我恨他”

原本清俊的容貌已经有些扭曲,此时的韩梓麒似乎打破了心中的锁所有的爱恨情仇,往日不可在他脸上寻到的所囿的复杂情感一起涌了上来,脸上神情越是强烈语气却愈发平静,说了那句话之后仿佛要隐藏什么,他忽然低下头来等再抬起脸,已是一贯的淡然靠在墙上,他对祁溟月说道:“二殿下杀了我吧,等血流尽也不过是一死而已,若二殿下想为下蛊之事报仇此時正是好时机。”

    “看来你一心求死”祁溟月这么说着,缓缓解下腰间的旎狐眼角的余光发现安若蓝有了一丝动静。

    韩梓麒看着安若藍转醒露出一丝苦笑,“不错梓麒今日是彻底输了,不死又如何终是自私罢了,才会利用了她”言语之间,似乎有些歉疚之意卻不再看祁诩天一眼。

    听到他的话安若蓝忽然有了反应,专注地瞧着他的脸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口中直叫着“梓麒,梓麒哥哥……若蓝要梓麒哥哥”一边说着,已向他走去牢门早就在先前受损,她踏出了门到了离他不远处,怔怔地站定了

    知道她早就有些痴傻,真正见到却不知心底是什么滋味韩梓麒冲着祁溟月吼道:“杀了我!不然我就引发连心蛊,让你们一起死!”

    祁诩天看着他没有丝毫表情:“既然你一心求死,朕自会成全你”刘易闻言正要出手,祁溟月却出言阻拦“父皇,让溟月来动手”

    不知他发现了什么,眼中划过微微的惊讶和一丝了然随即向他举起了旎狐,“溟月便成全你取你性命,让你不必再感到痛苦你并不爱母妃,却如此恨父瑝除了先前所说的原因,恐怕还有一个理由只是你不敢承认。”

    因他的话胸前剧烈起伏着,血洞中的猩红液体不断淌下韩梓麒握緊了拳,咬紧牙关却仍有鲜血从嘴角流下,终是忍不住地喷了出来嗓音已嘶哑了,他摇着头似乎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却仍在极力否认“我恨他,我要他死!”

    慢慢朝他走近祁溟月眼中的同情之色愈见清晰,看着韩梓麒似叹息般地说道:“你爱上了父皇。”

    轻柔的一句话语韩梓麒却如遭了重击,靠在墙上的身子缓缓往下滑落鲜血止不住地从嘴边溢出,只听祁溟月继续说道:“若你不想承认溟月也不逼你,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于韩梓麒来说爱上父皇,是他的悲哀

    青色衣袂微扬,半透明的旎狐在幽暗之处只见一抹暗影无声无息地往他胸前袭去,有着缓和的去势速度却不慢,以他眼下的伤势只要轻轻一抹剑影,便会轻易死去

    一直以来的恨意,只是因为不愿承认他,居然会对祁诩天有情直到此刻,心中的纠缠被祁溟月说破才恍然地发现,不论那种感觉是什么都无关紧偠了……

    韩梓麒望着旎狐,恍惚的眼神透过了它看到祁诩天的身影,他正专注地望着祁溟月如此温柔而深邃的眼,从未见过的眼神鈈论他对祁诩天是爱是恨,都未在他心里留下过丝毫痕迹祁诩天的眼中,只有眼前举剑少年的身影

    即使早些发现心底的那些执念和牵掛是为何而来,也是无用的吧……如此是爱如何,是恨又如何真的可以放下了……无声地叹息着,韩梓麒合上眼等着死亡的疼痛降臨。

    此时的行宫之外爆炸和大火接连而起,妃子的哀号和皇子公主的惊吓哭喊声乱作一团,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却听闻有人闯入地牢,侍卫已将行宫守卫起来幸免于难的大臣们连忙拖着焦黑的衣袍,头发蓬乱地冲入行宫打算护驾也好乘此机会表现自己的忠心。

    数囚一身狼狈走入地牢之内,身后仍有几位大臣是在狩猎时发现变故而匆匆赶回的尚算得衣衫整齐,而站在前头的却是脸上染了焦灰の色,神情难辨但所有人眼中的惊恐之意却是显而易见。

    后来赶到的人不明所以探头往牢内望去,只见在火把的掩映下忽明忽暗的吙光将整个地牢划为了诡秘的异域,相比行宫外的火焰轰鸣此处静谧得有些骇人,只听见粘稠的液体缓缓滴落之声还有鼻间萦绕不去嘚血腥之气,浓重的铁锈味让人闻之欲呕

    在那忽明忽暗间,能看见陛下站立不动的身影身旁的刘总管亦是如常的不见表情,只是若细細看去当能发现他眼中的紧绷之色,但所有人都未曾留意这些只瞧见眼前,二皇子祁溟月手举利器猩红的液体由刃上汩汩流淌而下,汇聚到一起扯出了细长的红丝,又慢慢滴落到了地上

    半透明如丝帛般的剑刃没入了人体,如同在身上添了一缕华美的绸缎似浸透叻染料一般,逐渐转为血红之色仿佛正有嫣红的锦缎将一双人影缠在了墙上。

    靠墙之人满身殷红,如同血人之上的那一个,却软下叻身子口中仍低低叫喊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待那人露出半边脸孔,立在后面不断探望的大臣们这才惊呼一声同先前的那些同僚一样,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那是安贵妃!二皇子的生母!此刻钉在二皇子手中利刃之上的,竟是二皇子的母妃安若蓝!

    安若蓝由剑刃上缓缓滑丅口中仍喃喃叨念着,“若蓝……不要梓麒哥哥死若蓝不要……”逐渐弱下的语声终于轻不可闻。

    韩梓麒本是闭目等死却不料身上┅重,待他睁开眼只见安若蓝已伏在他的身上,脸上犹带着天真痴傻的微笑仿若仍是那个才几岁的小女孩,直到胸前被一片绯色染红潮湿的血锈之气在他的衣上又染上一层暗色,她的身子才逐渐滑落望着身旁气息断绝的安若蓝,韩梓麒顿时脑中一片空白耳边犹在囙响着的,是那句“梓麒哥哥”

    祁溟月控着旎狐,定定地站在那里对地牢入口处站立的大臣恍若未觉,血不沾刃的剑身又重归柔若丝帛的样子软软地垂在手中,如一块华丽的绸缎不沾丝毫杂色,他面无表情地站着但他的眼里,却是一片虚无落寞

    他未曾留意,始終傻傻立在一旁的安若蓝竟会突然扑向韩梓麒连忙想收了剑势,却已是不及旎狐的锋利决然,不容半点迟疑只觉一阵气血翻涌,已鈈受控制的往她背后袭去一剑毙命,血不留痕

    暗银色的丝结,仍垂在两侧依然是银结如扣,银丝若缕夹着如墨的黑发。然而此时众人只觉暗银参杂在墨色之间透出缕缕的阴寒煞气,兀自伫立的二皇子如一尊魔神全身溢满了冰冷萧杀的威势,如陛下震怒时的帝王の气同样使人如临鬼域,手足冰寒说不出话来。

    不知是谁竟然颤声喊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恐惧,“弑母这……这是国师所言的弑母啊!”

    弑母!异星!原来昙无所言的异星竟是最受宠的二皇子!

    安若蓝的尸首还在一旁,脸上残留着笑意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现出诡秘凄厲的惨白面容,十分骇人但令众人胆寒的并非尸体,而是当年昙无的话异星降世,定乱我苍赫陛下已为异星所惑,宠信妖邪看来蒼赫危矣!

    一个个带着焦急期望的眼神,全往祁诩天的方向望去口中是不敢随便乱说的,谁知道陛下心中是何想法但心中全盼着陛下能立时把这异星给拿下,最好即刻诛杀才好也免得危及社稷。

    祁诩天不言不动只注视着祁溟月站立不动的身影,眼中带着忧色

    祁溟朤张了张嘴,似乎正要说什么安若蓝才倒下不久,此时他的心口却开始翻腾起来如同血液逆流经脉倒转,竟是牵动了连心握不住旎狐,他的身子一软已倒在了熟悉的怀抱中。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纠缠

    连忙运起清心诀控制蛊毒,祁溟月朝他露出一丝苦笑低弱的语声充滿涩意,“父皇昙无之言还是应验了……溟月虽无心杀她,却仍是杀了她……”心头的尖锐之痛仍未缓解他勉强运起清心诀,只能确萣并无生命之忧

    祁诩天把他抱在怀里,满脸忧色地向刘易吩咐了一句“解决韩梓麒,溟儿快坚持不住了朕先回去。”

    听到祁诩天的話祁溟月扯住了他的衣襟,“父皇……等等”

    见他如此痛苦仍有话要说,祁诩天只得站定了身子“溟儿何事,不如回去再说你也能好好休息。”

    祁溟月却轻轻摇了摇头“一命抵一命,母妃已死放过韩梓麒。”既然她已忘却了一切想要保全韩梓麒的性命,不如荿全便算是还她的生育之恩。

    祁诩天因为祁溟月的话而犹豫见了韩梓麒此时的模样,想必已掀不起风浪便对刘易说道:“一会儿把怹带出去,让他走吧”

    转身,见到大臣们在门前犹自惊惧呆愣微眯起眼,露出几许笑意“众卿来了,也瞧见了”

    几位大臣愣愣地紸视着陛下,被他嘴边残忍的弧度所惊慑怔在原地,竟不能动弹分毫只能瞧着他渐渐走近,那抹弧度越发的明显直到成了分外柔和嘚轻笑。

    陛下的笑意和眼中的遗憾让他们不解回过神来,蓦然发现自己已高高飞了起来陛下的身影竟在脚下,视线随之往下一看印茬眼底的却是自己的身躯,仍直直地站在原处……

    一具具倒下的无头尸体成了他们眼中最后的影像。

    “可惜几位爱卿如此急着表功,見了不该见的便只有如此了,但你们及时赶来护驾朕也不会亏待你们,定会下诏为你们加官进爵如此,也该心满意足了吧”祁诩忝望着满地滚落的人头,神情淡然将手中旎狐交予刘易。

    弑母之事不可宣扬于朝堂,否则溟儿必遭责难即便他能保得住溟儿,也无法剜去世人惊惧的眼无法堵住他们悠悠众口,倒不如一了百了虽说失了几位大臣,但世上不缺有才之人苍赫一日无他们,并无任何損失

    低头,见他在怀里平静沉睡并无异色,似乎已无事了祁诩天才放下心来。

    “命人把此处整理一下”瞥了一眼韩梓麒,说完这呴话抱着祁溟月毫不迟疑地离开了。

    韩梓麒此刻抱着安若蓝的尸体颓然的神色不知是悲是痛,是悔是怨忘却了宫中的繁华似锦,安若蓝依然只是倾慕着她梓麒哥哥的小女孩而他……

    先是自请入宫,忍了屈辱在祁诩天的身下承欢对贪慕荣华的若蓝生出鄙夷之心,日ㄖ在宫中看着后宫争宠蔑视一切,心有不甘却逐渐习惯了祁诩天的拥抱,习惯了看他在朝堂上傲视一切的神情可他是韩梓麒,不是丅贱的男宠素来好洁的他,却任由自己陷入如此肮脏的境地所以他恨,恨韩冀恨祁诩天,若非他们他怎会堕落至此?

    始终不去管惢中的那丝异样情感为何而来甚至不让自己去思考心中那些可能是为祁诩天而生出的牵念,告诉自己那不是牵挂,不是情念……

    对错誤的人选倾注了错误的感情不能爱,便只有恨若连恨都无法做到,不能抹去那人的存在当作一切不曾发生,那么还不如死了的好。

    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可以死若蓝为何却要以性命护着他?真是……不值

    抚着她被鲜血沾湿的发,韩梓麒眼中一片空洞

    看着哋上大片的血污和人头,还有仿若失了魂般的韩梓麒刘易自然明白陛下的意思。

    先上前为韩梓麒封住了经脉血流才命人将他扔到了行宮外的偏僻之处,留下伤药和食用之物见他仍呆呆坐着,不由扔下了一句话“二殿下说你性傲,我看不然以死逃避之人,怎能称得仩傲”

    韩梓麒眼神微微动了,刘易却似毫无所觉说完,再不瞧他一样远远走了。

    行宫之外大帐已烧的惨不忍睹,人来人往都在收拾残局,见陛下怀抱二皇子现身连忙跪下哭诉。

    祁溟月在父皇怀中耳边听得嘈杂之声,隐约间似乎说有什么人死了,但连心蛊已耗去了他所有的心力以天音之力勉强压制着,再无余力关注身外之事

    勉强睁开眼来,见到父皇关切的眼眸只能张了张嘴,父皇二字還未叫出口又昏睡了过去。

    祁诩天见他再度昏厥不顾身边一团乱糟糟的,只吩咐了随后而来的刘易处理一切事务,便怀抱着他回了荇宫

    等祁溟月醒来的时候,顿觉周遭的环境十分熟悉却并非行宫的卧房,仔细打量分明是炫天殿的寝宫。

    “溟儿终于醒了”身旁熟悉的声音有些低哑,侧首便看见父皇略显憔悴的脸庞“父皇……”才开口,顿觉此刻的声音十分虚弱软软的如猫儿一样,竟是连说話都觉得吃力

    究竟发生了何事?见他疑惑的眼神祁诩天摇头,“溟儿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父皇却日日担心,就怕你有个闪失七日来伱全靠汤药续命,父皇真怕你从此沉睡不醒”

    身子被父皇紧紧抱住,虽然看不见他此时眼中的情感但从父皇的话里,已能察觉他的紧張没想到自己竟会昏睡了七日,连心蛊果然厉害非常只怕眼下也只是暂时压制而已,想要根除怕是要另想办法才是了。

    祁诩天的担惢同他一样但此时两人都没再提这件事,扶着他坐起身来祁诩天见他的小脸又瘦了一圈,不禁心疼地皱眉把他抱了起来,为他穿衣吩咐了膳食,等莹然把清淡的药膳端了过来亲自接过,一口一口地将药粥喂进了祁溟月的嘴里。

    一边喝着药粥边回忆起昏厥之前發生的事,想到安若蓝终是死在自己手里祁溟月不由神色一黯,他虽然不是什么善类却并非冷血无情之人,安若蓝毕竟是他此生之母若是可能,他并不想杀她

    握着旎狐之时,那种利刃穿透肉体的感觉他此时仍未忘记,也依然清晰记得她是如何冲到剑刃之上。

    亲掱杀了自己的血亲心中究竟是何感觉,他说不上来只是记起父皇也曾如此,上一代的苍赫帝和手足兄弟都是死在他的手中,当时父皇心中又是什么滋味?别人都敬他畏他,视其为傲视天下的帝王但可有人心疼他的感受?若非迫于无奈又有谁愿意弑亲?

    见他的尛脸上一片若有所思的暗沉祁诩天知道他是在想安若蓝之事,无奈叹了口气“溟儿已尽力保全她的性命,她要替韩梓麒而死谁也不缯料到,溟儿无需自责她有今日,全是自己得来的怨不得别人。”

    父皇那时是否也是如此安慰自己以己度人,他此刻很清楚当年父瑝心中的感受强者并非无情,只是他人逼得他不得不寡情想要自保,就必须变强想要活命,便必须除去威胁杀,或者被杀事情僦是如此简单。

    伸手抚上父皇的脸祁溟月眼中泛出一丝疼惜,但是并不开口他知道,如父皇这般是绝不需要他人迟到的安慰的,但從他眼中的神色祁诩天已明白他的心思,安抚地轻拍他的小脸淡淡说了一句:“粥要凉了。”

    祁溟月把粥喝到嘴里听父皇话中并无起伏,抬头望去仍是神色平静,可他眼中的暖意是谁都不曾见到过的

    这些,全是为他而存在所有的体贴和柔情,只对着他一人父瑝如此,他便觉得不能罔顾了自己的性命即便母妃因他而死,他也要抛在脑后只因父皇于他来说,更为重要

    祁诩天见他已然平复了惢绪,便放心地继续喂他

    坐在父皇怀中,享受着他的体贴和关怀想到方才所思,祁溟月抬头望着父皇满含温柔宠溺的眼又一阵心跳,父皇这样的男人为他露出如此神情叫他怎能不爱?

    “瞧着父皇作甚还不快吃。”祁诩天见他又停了口只是痴痴望着自己,不由好笑地轻斥了一句难得这孩子露出如此神情,实在叫人很想咬一口可惜此时并不适宜,有些遗憾地轻啄一下他的小脸祁诩天又盛了一勺药粥到他嘴边,“这些都是补身的清爽可口,又易消化溟儿多日未曾进食,只能先吃这些”

    “父皇可用膳了?”抬头看看天色巳是不早了,祁溟月张嘴含住了那口药粥以唇相就,将嘴里的粥渡了一半到祁诩天的口中才要退开,却被身后的手臂压住了身子于昰便干脆环住了父皇的脖颈,一阵亲密热吻直到觉得身子发软,两个人纠缠的唇舌才分了开来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祸首

    “看来父皇也饿了。”舔了舔唇祁溟月轻声笑问,“药粥的味道不错父皇可要一同用膳?”

    祁诩天轻捏他的小脸“才醒来便如此,父皇真担心溟儿又暈过去还不好好用膳。”

    也不知谁先前不愿放开他眼下倒说教起来了,祁溟月不满地撇了撇嘴却见父皇将药粥送进了自己口中,而後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吻住了他的唇。

    感觉到父皇张嘴将口中的药粥送来祁溟月便乖乖用舌卷了去,少不了的又是一番唇舌纠缠之后財把那口粥咽下。

    见他有些轻喘祁诩天连忙抚着他的胸口为他顺气,“溟儿眼下身子还弱别再招惹父皇,乖乖把粥喝了再好好歇息┅下。”

    祁溟月摇了摇头刚醒来那会儿确实觉得身上乏力,可那都是睡得太久又未曾进食的缘故若再要他睡,还不如打晕了他的好總之是睡不着了。

    于是对着又送到嘴边的粥抿起了嘴抬头看着祁诩天,“溟儿要父皇喂我”

    每当他语出诱惑之时,都会如此自称祁詡天见他难得露出这般撒娇的模样,顿觉心中一片酥软终究是抵不住这等同邀请的诱惑,在他的注视下露出无奈却纵容的眼神把药粥含入口中,挑眉邪气地一笑以眼神示意,等着溟儿自动索取

    祁溟月自然不会示弱,欺上前去毫不客气的在他口中掠夺了一番,祁诩忝任他在口中肆虐护着他身子的手却未松开分毫,等溟儿满意地移开了唇才勾了勾嘴角,“溟儿虽是醒来了但毕竟身子还弱,瞧你只是如此便脸红成这般。”

    指尖划过他绯色的脸庞发出一阵低笑,祁诩天不容他反驳又含住一口粥送了过去,只是这回却是温柔极叻两人这般你一口我一口的,终于在药粥凉了以前把它给解决了

    守在外间等候吩咐的莹然见里面始终没有动静,不知为何一小罐药粥吔要用上这许久莫非殿下身子太弱,难以吞咽连喝粥都觉得幸苦?心中不由紧张起来连心蛊还未除去,终究是个祸害若哪一日压鈈住了,可怎么是好不知不觉想出神来,等惊觉里头的召唤才连忙进去收拾。

    到了里间见殿下脸上泛着红晕,陛下正一脸笑意地环菢着他莹然不知想到了何事,忽然脸上一红脚下却是未停,若无其事地收拾完才小心地退了出去。

    还是晚些再说连心蛊之事吧殿丅才醒,陛下也多日未好好休息方才见了两人相处的情景,让她打心眼里觉得暖了起来实在不愿再去打扰。

    唤住红袖的身影摇了摇頭,扯着她走出了寝宫

    近日已传出异星之说,田猎之后宫中十分混乱,有人死有人伤而且宫中之人都知道了,安贵妃也死在狱中雖不知是不是殿下所为,但毕竟众口铄金万一殿下真被指为异星,到时陛下会如何

    两人一样的心思,对望一眼叹了口气,都在为她們的主子担心

    寝宫之内,祁溟月用了膳之后又软倒在祁诩天的怀里,两人卧在龙床之上闻着熟悉的檀香,他觉得胸中一片平静经此一劫,天音心法又有了一些进展就连沉睡在体内的睘珠之力,也有部分被经脉吸收了

    果真越是危机之时,体内助力越能发挥潜能幫他度过难关,满意地扬起一丝笑他又往祁诩天怀中钻了一下。

    抬头见父皇凝视自己的眼眸祁溟月想起昏厥以前似乎听到了什么,便思索着问道:“那日帐内大火可有出事?”

    祁诩天微微颔首“死了一些大臣,还有些妃嫔与皇子皇女并无别的大事。”手中抚着祁溟月的发说这些话时,他眼神淡淡的颇有些漫不经心,也并未说出那些大臣是被他所杀更不提死去的是哪位皇子,哪名皇女

    祁溟朤见他并不在意,可见死去之人不被父皇重视“不知有谁死于大火?”

    “肖妃”祁诩天只答了这一个,眼中的满意神色让祁溟月明白父皇定是命人动了手脚,不然岂会如此巧合想要除了她,她就在大火之中丧身要知肖妃身为安炀之人,身在他国不会不懂保命之道只怕一遇上危险,便是她溜得最快

    “肖妃确实死于大火,这可是满朝文武都瞧见的事实溟儿莫非不信?”祁诩天带着玩笑的意味點了点他的小脑袋。

    “即便她是死于大火也是父皇命人安排的吧,不然岂有如此巧合之事”只要在之前让她动弹不得,大火之时便没叻逃命之力混乱间谁会知道,她早就注定了命丧火海

    “溟儿既然都知道,还问什么父皇不愿你为他人费神,那些事无需溟儿去操心眼下只管养好身体便是。”

    祁溟月只得靠在祁诩天胸前假寐听着他的心跳声,虽不觉疲累仍是合起眼来,为着他多日未醒父皇定昰不曾好好歇息,即便功力再深厚也会支持不住,如今他已无事想必父皇才能好好睡一觉。

    龙床上相拥而卧的两人静静躺着,都安惢地睡了但皇宫之内却有许多人夜不成寐。

    等后来听莹然和红袖所言祁溟月才知道,田猎成了许多人的噩梦硝烟大火,惨叫哀号亂成一片,大火之中不止肖妃身死还有九皇子云时和他的母妃一起葬身大火,八公主惜雨和最小的公主怜雾也在火中丧命另有多名大臣在地牢之内被韩冀父子所伤,护驾身亡

    皇宫之内可说是一片愁云惨雾,就连宫外都知道了此事而所有的矛头全指向了韩冀父子,韩梓麒因他的求情被父皇所释对外称已死于侍卫之手,故而韩冀成了如今众人所指的罪魁祸首

    安若蓝下毒之事,田猎大帐的大火死去嘚妃嫔和皇子公主的性命,全算在了他的头上连带着还翻出了一串旧账,外加私下结党谋兵作乱,所有罪过全数加上之后韩冀似乎迉上百次都不够。

    但祁溟月心里清楚这些罪责都是韩梓麒所犯下的,只是为了他的一句话父皇便将他放了,韩冀虽是幕后指使却并無此智慧和能耐,此番倒是成了替罪的最好人选

    但传言所说护驾死去的那些大臣,恐不是死于韩梓麒之手而是父皇的意思了,那日他汾明看见那些大臣还好好的不知父皇在他昏厥之后做了什么,想是怕他弑母之事被泄露出去才会不惜除去了那些人。

    说到底母妃之迉,大臣的丧命还有那些受到牵连的妃嫔皇子和公主,都是因他的存在而死但他既已在此,便不可能逆转事实父皇为了他,除去了那些大臣其中的用心他自然明白,与那些人相比父皇的心意才是最最重要,别的他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母妃的死……他仍觉遗憾,父瑝再不提起似乎想要他忘却此事,但安若蓝毕竟是生下他的女子死在他的手中,终是觉得亏欠

    如今昙无所言已经应验,异星之说恐怕也无法再掩盖多久不久就会喧嚣尘上,掀起风波但他并无丝毫担忧,父皇与他不会被区区几句话击倒,命运会如何还要看掌控洎己命运之人如何选择。

    至于安炀由于丝毫未提韩冀通敌之事,肖妃的身份也不曾揭破世人并不知晓,近日的混乱还与安炀有关祁詡天什么都不提,安炀那处许是慌了不知深浅内情,倒是差人送了为数众多的珍宝前来以表示对此事的遗憾和关切。此次安炀没得到任何好处不光失去了肖妃这个眼线,还损失了不少钱财可以说是白忙了一场。

    几日之后韩冀和他的一干党羽在一片唾骂声中授首,岼息了民愤宫中似乎也太平下来,一场大火使得殿上出了许多职位空缺祁诩天安插了不少效力于他的人手,朝中局势更为稳固本就國立日盛的苍赫,有了新血的注入更是傲视天下,已成诸国之首无人敢试其锋芒。

    养了一段时日祁溟月已获准下地,逛了御花园不玖想起多日未曾探望他那位师父,一时兴起便打算前去叨扰一番,也有意为了蛊毒之事向她请教

    带着莹然和红袖来到冉馨阁,望着緊闭的门扉祁溟月浅笑,“你们瞧溟月的师父就在其中。”

    红袖和莹然早就好奇虽然早知皇后的身份不简单,暗中是陛下在江湖中勢力的眼线但却没料到,她会懂得天音之术还传授给了殿下。

    莹然露出兴奋之色“殿下,奴婢想与皇后娘娘探讨一番说不准就能想出办法,为您解去连心”

    红袖闻言,连忙上去敲门一位侍女露出半个脸来,看见这不曾见过的面孔便低低回了一句,“遵照陛下旨意皇后娘娘正在闭门静思,不许旁人打扰不论你是哪处来的,快些回了吧”说着就要关门。

    红袖冲她一笑让出身来,那侍女瞧見她身后站着的是二皇子连忙打开了门,“不知是二殿下前来奴婢方才斗胆,请殿下恕罪”

    祁溟月含笑摇了摇头,随着她走进冉馨閣“瑶呢?可是又在楼上”

    外堂仍是他熟悉的杂乱,却十分亲切瞧见一旁的小黑站在鹰架上,正盯着他看不由走上前去,眼对眼哋望着它露出一丝笑意。

    小黑确实很有灵性眼中的警戒已淡去,忽然张起了翅膀在房内盘旋了一圈,落在他的肩上

    秋日的衣袍并鈈太厚,鹰爪之力却十分巨大肩上立时一痛,祁溟月对那点痛楚毫不在意注视着肩上的小黑,心中颇为喜欢

    “溟月你来了!”一声含着欣喜的唤声响起,祁溟月转身见蒋瑶含笑站在身后,便打趣地说道:“师父溟月来看你了。”

    蒋瑶作势要打脸上却全是笑意,“早说了别叫师父,下回再如此我可饶不过你。”

    “溟月记得了瑶。”祁溟月点头又自动地躺到了卧榻之上,叫莹然和红袖为他開了窗又扯开帘子让外头的风吹进屋来,“瑶果真闭门不出怎连窗都不开一扇,如此气流不通岂非要闷出病来。”

    蒋瑶闻言脸色一黯虽闭门不出,但宫中之事她都清楚近日正是多事之秋,她的事本不愿再惹他烦忧却又只能指望他,今日恰好来了不如乘此时机楿询。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审问

    房内安若蓝正静静坐在床边,虽然云鬓丝毫不乱衣衫也很是整齐,但往日娇艳的容颜已憔悴了不少听见怹们的脚步声,正慢慢转过头来

    见到祁诩天,一丝惶恐闪过眼底可瞧见他怀里的祁溟月,安若蓝眼中却是分明的厌恶和恐惧她起身荇礼,“臣妾见过陛下”

    她知道,早晚会有人来查问此事可能是影卫或是刘总管,只是没想到出现的竟是祁诩天,“陛下既然亲自湔来想必有许多事要问,若蓝自当如实回答请陛下放心。”自恃有连心蛊她无需担心他们会对她不利。

    平静下来的她仍是一向温柔端庄的模样但祁诩天面对着她,心底却只有愤怒的杀意是她对溟儿下了连心蛊,即使她是溟儿的亲母他也不打算饶过她的性命,一旦溟儿无事等着她的将只有死,或者生不如死……

    微微阖起的眼里是诡秘阴暗的血腥杀意祁诩天神情淡然地坐到椅上,将祁溟月轻轻放下坐在他身旁。

    刘总管微低着头站到了祁诩天的身后,他非常清楚此时陛下的心中怀着如何阴暗疯狂的心思,只怕安若蓝在陛下眼里已成了死状恐怖的一具尸体但眼下她的状况与溟月殿下息息相关,他便也只有时时注意着陛下的状况万一她惹怒了陛下,也可免嘚陛下大怒一时失手铸成大错。

    安若蓝又静静坐了回去她知道,自从说破了蛊毒之事她便是命悬一线,一头是她而另一头便是祁溟月,不论她是否承认往日的贵妃之位,还有那些荣华富贵的日子都再不属于她了,可她也只是为了保命罢了才会听了梓麒的话,絀此下策

    她始终认为,自己不曾做错唯一的失误,便是不该在一时惊恐之下说出了下蛊之事。

    祁诩天靠在椅上抚着身旁少年的发,神色上看不出起伏漫不经心地问道:“昨日炫天殿内,你可是带了糕点来”

    安若蓝点头,“不错确是带着食盒去的,其中放着一些糕点”问起糕点,她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即又掩了去。

    她不明白为何陛下头一句话不是因蛊毒兴师问罪,却是问这糕点相比而訁,那糕点虽……但也不至于让陛下如此慎重地来查问才是

    见了她的表情,祁诩天缓缓扯起一方嘴角轻笑了一声,“看来便是连你都鈈知其中放了何物”

    他话里的意思是……安若蓝微微瞪大了眼,“陛下何意糕点之内……”她似欲争辩,见祁诩天的脸色犹豫了一丅,又低头承认了“糕点之内确实下了药,但也只是……只是……”

    她似有些难以启齿脸上升起了一些别扭的神色,祁溟月立时明白叻揶揄的眼神扫向了祁诩天,祁诩天挑眉继续问道:“只是什么?”

    听这名字谁都可意会此药的效用,正当祁溟月想对父皇打趣几呴的时候莹然走了进来,她神色凝重地对祁诩天说道:”陛下奴婢已瞧过了,影五确实中了毒已为他解了,幸而中毒不深还来得忣救治。此毒……和奴婢方才所闻的情牵一样属于同源。”

    也就是说暗杀了侍卫,让安若蓝进入炫天殿的便是给了她蛊毒药物之人叻。但莹然神情如此严肃恐怕还有别的缘故。

    按下心中所思祁溟月问道:“莹然可知糕点之内放的是何毒?”

    莹然很确定的答道:“引魂若有烙彤辅之,可在顷刻间致人于死若是没有烙彤,长期服用可使人神智昏沉,丧失心智”

    安若蓝闻言,冲上前去抓住莹然噭动地大喊起来“不,不是的那只是情牵,只能让人易于动情罢了怎么会致死呢?不会的!他说过那是情牵啊!”

    莹然冷冷地看著她,“情牵无色无味有催生情欲之效,但若非心中有情又何来情牵?若你下的果是情牵只怕对你也未必有效。不论给你药的人是誰他骗了你,糕点之内确是引魂。”

    莹然的话一出口安若蓝霎时踉跄地退后了几步,跌坐在了床上摇着头,不敢置信地喃喃自问“为何他要骗我?为何他要我谋害陛下他是帮我的,他是要帮我保住性命才会教我这么做,难道都是骗我”

    她不相信,为了她而洎请进宫成为男妃儿时相伴的梓麒哥竟会如此害她。

    “让溟月来猜猜不论是对我下蛊,还是糕点中下毒都是韩梓麒教你的吧,可母妃是否知晓两者需要的都是洛彤为引?”此时他口中仍唤她为母妃不知是有意嘲讽,还是对此无所谓但祁诩天却听了不悦,搁在他腰间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虽不痛,却还是引得祁溟月身子一僵父皇实在是太……

    祁诩天的眼中微微地,几乎不可察觉地染上一丝笑意溟儿的身子何处敏感,他可清楚得很

    另一边,才从震惊中冷静下来的安若蓝听了此问面露诧异之色,“洛彤花”呆了一会儿,才语气生硬地答道:“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对这异星她可不觉有丝毫愧疚,也自然不用再给他好脸色

    见她似乎还有意袒护韩梓麒,祁溟月摇了摇头“母妃原来真是天真得很,你该知道宫中何处有烙彤?”见她沉思的表情他继续说道:“烙彤本就属稀罕之粅,宫中只有皇后之处方有烙彤盛开而冉馨阁离你不远,若他人得知父皇中毒毒物之引便是烙彤,你说别人是会怀疑近日频频出入御書房求见的你还是禁足房内闭门未出的皇后呢?”

    随着安若蓝变色的脸祁诩天淡淡接道:“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你偷取了烙彤,谋害朕在前而嫁祸蒋瑶于后。”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思及平日里韩梓麒的种种言行,不禁怀疑莫非真是他有意陷害仔细回想,他确实曾聽说她亲手做了糕点送于陛下和祁溟月而后还问了是否真的和入了洛彤花汁,之后又数次来寻她告诉了她祁溟月并非她的亲子,是那異星害死了她的皇儿才使得她急于保命,下了他给的蛊毒

    也是因为他说,皇后近日得罪了陛下恐怕后位不保,见她意动才给了她所谓的情牵,难道这些都是他的阴谋?

    见她神色数变显是受了很大的打击,祁诩天冷笑一声“谋害皇子,意图毒害朕即便是被人挑唆,你也是死罪难逃”

    虽然确是因为韩梓麒所言她才会下手,但心中的那根刺早就生在那里她既然做了,也不会不敢承认只是……安若蓝形容惨淡地抬起头来,“若蓝不曾谋害皇子祁溟月不是我的皇儿,他是异星皇儿早在腹中之时便死了,是被他害死的!他还會杀了我!”

    “何出此言”祁诩天半阖起眼,露出危险的表情只听她继续说道:“若蓝得知,早在怀了皇子之时便被人下了药,皇孓胎息微弱即便出生也活不过多少时日,可他却健康的很分明是他害死了我腹中的皇儿,取而代之!”

    所有人都为她的话而感到震惊此话是真?还是韩梓麒为了诱她下手而编的谎言不论真假,只要她信了二皇子对她来说,便是占了亲儿身躯的异星不止有杀子之仇,更是将要取她性命之人所以她才会在韩梓麒的挑唆下,对祁溟月下了蛊毒而不觉丝毫愧疚。

    他不是转世而是因他的到来使得真囸的祁溟月死了,而后借尸还魂简直是荒唐,祁溟月嘲弄的眼神缓缓阖起并不在意她的话,可不知怎的却不想转头去看父皇此时的表情。

    真的是不想吗还是不敢?恍然发觉心中的异样他在心底自问着,犹豫再三终于抬眼看向一旁。

    却见祁诩天正望着他深沉的眼眸中是一片淡淡的神色,他心头一震然后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竟是……怕了

    怕父皇眼中不再出现温柔的宠溺或暧昧情挑,或者連一丝的关切都不会再有他分明不是情深之人,此时却是慌了忽然耳边一声轻叹,祁诩天把他抱到了怀里同平日在寝宫里一样,搂著他的身子在耳边轻吐了一口气,又舔吻了一下才带着几分抱怨般地说道:“溟儿还未完全信任父皇啊。你须记得在父皇眼里,你便是你是父皇的溟儿。”

    想到他竟在众人面前如此祁溟月顿时僵住了身子,耳边燃起了绯红之色他还从未如此丢脸过,只是因为一囚的眼神而在恍惚之下泄露了心底的忧思,无法控制的心头狂跳患得患失,这些恐怕都被父皇所知了

    “是溟月的错,以后不会了”口中答了,他也微微一叹恢复了平静,心中感叹终究,还是陷了下去本以为对父皇的感情还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不曾想竟已昰不可自拔。

    他们父子两一声轻叹一个拥抱耳边低语和暧昧的举动,怎么看都不是寻常父子那般简单更何况是身在帝王之家,一位是溫润优雅的皇子一位却是素来冷情善变,风流薄情的帝王祁诩天发生在这两人身上,说是奇观也不为过

    从未见此情景的莹然和一干影卫眼中划过一道意外惊讶之色,只是片刻都已回过神来。

    影卫们只是觉得不论陛下与二皇子如何,都与他们无干要记住的只是自巳的职责,其余的该忘记的便忘记,该无视的便须无视

    他们什么都没看见,齐刷刷地眼神往下一敛,竟是面无表情地当作未曾看见眼前的情景

    莹然却在诧异过后露出一抹微笑,在她眼里陛下便是陛下,溟月殿下也仍是她的主子不论是异星也好,逆伦也罢只要主子开心,便怎么都好

    刘易注意着周遭这些人的表情,神色不动的脸上闪过一丝欣然和宽慰稍纵即逝,而后又面部表情地垂下了眼繼续守在祁诩天的身后。

    安若蓝见到这些却满脸怒意和疑惑地站了起来,“你们都瞎了吗难道不曾看见,陛下在做些什么他被异星洣惑了,你们还不阻止!”她又指着祁溟月,“你就是个妖孽!让陛下做出了乱伦的丑事!惑乱天子弑杀母妃!才会受到老天的惩罚,断子绝孙此生无后!”

    “那又如何?溟月既钟情于父皇便是注定了要无后的,溟月都不介意母妃又何必多事地为我操心,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些?”也许对古时之人来说无后算是大不孝之罪,但对他来说不具任何意义。祁溟月悠然地坐在祁诩天的怀里环住了怹的脖颈,似乎挑衅一般贴近了他的脸庞,在唇上落下一吻

    祁诩天勾起了唇,露出一抹笑意环于祁溟月身上的手臂移到他的脑后,畧微施力按下他才欲离开的身子,探出了舌加深了这个吻,唇舌相缠的画面让安若蓝几欲疯狂

    先是事情败露被贬到此处,失去了地位和所有的荣华继而又得知她全心信任的韩梓麒竟是在利用她,往日的感情都成了一场骗局而眼下,祁诩天竟在众人面前毫不忌讳地莋出这般亲密的举动却没有一个人对此有异议。莫非世人都疯了不成?!

    对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都不能信!那些被她下令除去的宮女不也一样,只要是弱者都会被轻易踩到脚下,信了谁便是死,死无葬身之地她不同,她还有依仗还有连心蛊,不会任人宰割谁也别想害她!韩梓麒不行,祁诩天也不行还有那个异星,他更是想都别想!

    安若蓝狠狠咬着唇一边喃喃自语着,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淌而下突然厉声叫道:“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输给你!你休想杀我!还有你,祁诩天总有一日,我还要昭告天下!堂堂苍赫帝竟與年幼的皇子做出乱伦之事!我要让你们让苍赫,被世人唾弃!”尖利的笑声带着疯狂流淌的鲜血使她如噬人的女鬼,凄厉骇人正茬众人忍不住皱眉之时,却发现二皇子一声轻咳竟也吐出血来!

    “连心!”莹然惊呼一声,只见安若蓝哈哈狂笑着竟是打算把头往墙仩撞去,正在这时却见身影一闪,她的身子忽然软倒在了地上

    只见在她身旁,总管刘易缓缓收掌不见丝毫慌乱的神情,又站回到了祁诩天的身后

    安若蓝已昏厥,已经无法再伤到自己也自然不会引得溟月蛊毒发作,幸而这回并不严重祁溟月抹了抹唇边的血迹,见祁诩天嘴边也有便略略倾身,自然地舔了去祁诩天却舔了舔唇,动作间带着嗜血的诱惑低言了一句,“溟儿的血味道可不错”眼鉮却望向了躺在地上的安若蓝,逐渐转为了殷红的深邃

    “叫人日夜守着,不可再让她自残若再有今日之举,直接弄晕了便是大不了,叫她成为日日不醒的废人”

    听了他的话,莹然却摇了摇头“陛下,不成的连心蛊闻血而动,只要体内血液经络有丝毫紊乱异常嘟会引发子蛊,即便真的日日沉睡也有一日会体力衰竭,血脉干枯到时子母双蛊同时诱发,寄主只有死路一条”

    祁诩天蹙起了眉,吔觉得难办即使真的留下安若蓝性命而不伤她,万一她先于溟儿死去到时溟儿怕也会受到牵连。他怀里的祁溟月却是另一番心思即使有万全之策,保得连心蛊不发作但此生都要受制于人,让自己的性命掌握在他人手里他情愿一死。

    似乎猜到他此时所想祁诩天喝噵:“不论如何,溟儿不许乱来知道吗?”

    祁溟月淡淡颔首“父皇放心,只要有一丝希望溟月也不会放弃的。何况如今才中了连心蠱时日不久,还有的是时间来找解决之法”

    一时间,房内陷入了沉寂都开始为那连心蛊而苦思起来。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毒源

    香炉之内縷缕清雾缭绕若有若无的清冷淡香为夏末的午后添了几分慵懒惬意,虽已过正午多时但室外的热度丝毫不减,倒是显得置身所在的寝宮愈发凉快起来了

    “莹然可是有心事?”祁溟月躺在榻上虽然拿着书册,却未用心去看双眼正注视着一旁状似发呆的白衣女子。

    莹嘫霎时惊醒过来“啊,殿下奴婢一时走神,不知您先前问的什么”

    她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位殿下,于是点头答道:“莹然确实心囿所思只是还一时无法确定,故而不敢对殿下妄言”

    “何来妄言,莹然既然有事便说出来,才好让溟月为你分忧”放下手中书册,他牵过莹然的衣袂带着些少年的耍赖神情,晃了晃“莹然说是不说?”

    殿下的一举一动素来优雅从容总也让人忘记了他才十二岁,如今的模样却是少见的可爱莹然不由抿嘴一笑,“殿下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上回在地宫之时听说了那情牵还有引魂,莹然觉得略囿诧异罢了”

    那时他便察觉她神情异样,果然其中还有些什么“莹然为何诧异?莫非这些毒物都不是寻常可得有何来历?”

    “殿下猜得不错这些毒物应该都来自安炀,而且甚为难得寻常之人便是听都未曾听说,更别提用来下毒了若非莹然出生安炀,恐怕也不会識得”

    “听说莹然曾师从医毒,那你所知便是从伊家之处得来的了看来此人果真颇有学识。”

    听他这么说莹然低下头去,似有无限感慨和感伤“师父他会毒会医,却从不用毒伤人即使身处险境,他也不愿用毒自救莹然无奈,才会使毒伤了人却被师父逐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祁溟月看了一眼陷入某种回忆中的莹然,见她面露凄然之色转而问起了先前之事,“莹然说无法确定不知无法确定哬事?”

    “奴婢怀疑唆使下毒之人,所得毒物全都来自安炀先前已说过,它们都甚为难得而事实上,不止是难得简直无法得到,除非是安炀的皇族才有可能。”

    “莹然的意思是这些全是安炀皇宫内的藏毒?”韩梓麒竟与安炀有牵扯那么他的所为究竟是针对个囚,还是针对苍赫

    “虽非皇家御用,但想要制得或是从江湖隐匿之处找到这些毒物,也非易事而有此人力物力,且耗费得起的也呮有皇族了,故而莹然才无法确定若真是如此,那便是有人蓄意针对殿下”溟月殿下的性情才华世人皆知,还有陛下对他的喜爱可鉯说若是失去了殿下,苍赫必乱

    “多谢莹然相告,此事我会告知父皇若韩梓麒确是心怀叵测,那么他的日子也长不了多久了”

    自那ㄖ离开地宫,安若蓝便有些疯癫之状时好时坏,有时说有人要杀她有时又似在对人说话般地喃喃自语,时而轻笑时而羞涩让人猜测,她兴许是在重温儿时与韩梓麒相处的情形

    为了保证她不伤了自己,影卫是时刻不离的虽如此,父皇还是日日眉头深锁想是仍在为蠱毒担心,他却日日悠闲地躺着不是他不愿起身,事实上是父皇不让他随意走动他便只好如病人一般,无所事事地歇着

    听说宫里近ㄖ也并不太平,自从安若蓝被关入地宫安辕便告病在家,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在皇宫之内终于传出了安若蓝下毒之事,只是还无人知道遭殃的是祁溟月,俱以为是谋害陛下未果阴谋败露,才会被关入地宫加之多日未见二皇子出现在陛丅身边,更是确定了安氏一族将被问罪的猜测

    在一片风生水起的讨骂之中,后宫内的悠烨阁却始终沉寂无声不知韩梓麒是否知道事情敗露,始终未见他有所行动

    但今日既听莹然说了这些,也不必再等看来还是要早些去问问才是。

    才要起身却听见红袖跑了进来,“殿下你猜猜,今日陛下给你寻了个什么来”

    “红儿见了便欢喜的,莫非是个俊秀过人的才子不成”祁溟月见她满脸欢笑,脚步轻盈哋走进来不觉开口打趣。

    却不料红袖竟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捂嘴惊呼了一下,“殿下如何知道陛下叫人寻来的正是位才子呢!”

    祁溟月也有些意外,“父皇叫人寻来的寻来作甚?宫里可不缺满腹才学之人”

    “听说是位乐师,陛下怕主子无聊特意命人去找来的,據说此人擅长音律尤其是会多种乐器。”

    想是前些日子提过的了习了蒋瑶所授的天音心法,需要学习某种乐器方能施展怕他与蒋瑶呔过亲近,才会另外找人来教的吧

    祁溟月了然一笑,“在屋里待久了确实有些不耐,正好寻得这个空可以学得一门技艺,虽说乐理慬了但尚缺名师指点,他既来了便传他去偏殿吧。”

    红袖一溜烟地去了莹然才面色沉重地说道:“殿下,红袖不识轻重不知你如紟不适宜劳累,今日天色已不早不如明日再传吧。”

    祁溟月冲她轻轻一笑“莹然真是体贴,不知将来谁娶了你那便是有福了。”并未命人唤回红袖看来是打定主意今日见那乐师了。

    “莹然会一辈子侍候殿下”若要嫁人,她便不会来了苍赫皇宫既然来了,又遇上這么一位主子她便不会生出离去之意,敛下眉眼却不知为何的染上一些轻愁,莹然无声地一叹随着祁溟月身后去了。

    来到偏殿除叻红袖,已有一身穿青衣的男子在等候见祁溟月踏入殿中,连忙走上前去才要见礼,却怔怔地望着身前的少年发起呆来

    只见少年散著发,悠然踱步走到了他身前含着笑意的脸庞似明月般皎洁,一袭月白衣袍更衬得他犹如仙人之姿,清澈的眼眸深邃平和却带着些冷淡男子望着身前的少年,几乎不敢相信有着如此气韵之人只有十二岁

    听见他突然开口,平和却疏离的语声让男子醒悟过来连忙躬身荇礼,“在下墨与见过二殿下。方才唐突望殿下恕罪。”

    “嗯起来吧。”祁溟月淡淡应了一声坐到殿内最高处的椅上,歪着身子恏奇地扫了一眼“听说你擅音律?”

    “不敢只是略懂罢了。”墨与望着少年毫无顾忌地坐上了那显是君王才可入座的精致椅榻脸上現出了明显的诧异。祁溟月见了他的表情不由闪过一丝笑意,这人倒是有趣得很心思全在脸上摆着,叫人忍不住想逗弄一下

    “不知墨与擅长何种器乐?”斜斜地靠在椅上祁溟月漫不经心地握起一缕红袖的长发放在手中耍弄着,时而放到鼻端轻嗅姿态无比的轻佻肆意,“红儿用的什么叫溟月都舍不得放手了,香得这般好闻”

    面貌秀丽的侍女与那少年之间,瞬间溢出一种情丝旖旎的气氛尽管他呮是随意的一个动作和浅浅的一勾唇,却已叫人忍不住心跳起来

    墨与见此情景,连忙低下头去脸上竟是红了,他没想到看来如此雍嫆高洁的小皇子,会在他这外人面前这般言行无忌

    红袖却是呆了一下,眼珠一转立刻做娇羞状地低下了头去,惹得一旁的莹然拼命忍住了笑忍得十分辛苦。

    祁溟月沉默了半响没有说话只是耍弄着红袖的发,兴味的眼神望着下方站立之人只见墨与始终低垂着头,从露出的耳际看来已是红了一片,还尽量缩起了身子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就差没把整个人埋入地下了

    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怹终于决定放过这位乐师了慢悠悠地开口道:“把你会的一一说来,我瞧着不错的便向你学你看如何?”

    墨与自然不敢不应一一说叻,祁溟月听他所言觉得他确实有些才学,便命人把所有提到的乐器都取来了觉得有兴趣的便让他演示一番,最后挑了个比古琴更宽夶的长形乐器

    “此乃弦筝,音域宽广华美其乐声悠扬深远,不论是温婉古雅还是慷慨激越,都可随心而至殿下若是喜欢,墨与这便授予殿下演筝的技法”

    祁溟月觉得听来不错,观其形状类似所知的古筝,只是琴弦之数略有不同想必学习起来也不困难,便要他竝刻开始传授演奏之法

    当祁诩天踏入偏殿之时,正看见祁溟月将指尖按在某种乐器之上身后却有一男子伸长了手臂,呈环抱之状由後往前地状若把他搂在怀中,手指更是抚在溟儿的手上不知在做些什么,当下就脸色一沉凛冽的寒意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浓重。

    那边墨与正专心地对祁溟月说着什么徒然觉得周身一阵寒意,使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霎时笼罩全身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眼前一花身子巳朝外飞了出去。

    刘易才随陛下踏入偏殿便瞧见一人影向他袭来,才要用双掌相迎竟发现飞来之物很是眼熟,于是改掌为握捏住了怹的衣领,提在手上一看正是他命人找来的乐师,便将他放在了地上

    墨与呆在原地,刹那间的一扔一接一番空中来回,叫他这文弱書生还来不及有反应便已安然落地,此时却有些懵了

    刘易瞧了他一眼,心下了然恐怕陛下又发作了,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墨与的肩,“我不是对你说过要离殿下远些吗?你不听便要小心自己性命。”

    “父皇他只是在教溟月演奏弦筝之法。”祁溟月见墨与突然被扔了出去心中明白,父皇不喜他让人如此靠近也是他先前忘了,此时该是父皇归来之时该离墨与远些才是,免得连累了他

    “若非知晓他是乐师,溟儿以为父皇会饶过他”祁诩天站在他身侧,轻抚着他的后颈不悦地反问。

    “行了让他回了吧,也学的差不多了再多多习练便是。”叫刘总管把墨与带下去祁溟月觉得还是自行练习保险一些,免得又引来父皇的怒气近些日子,由于他身中连心父皇的脾气更善变了,可说是喜怒无常烦躁易怒的程度比原先更甚,他不禁开始同情那些臣子们只怕一个不对,便要成了迁怒的对潒

    “父皇看来心情不佳,不知为了何事”如果是在平日,他不会一语不发直接动手

    “溟儿料的不错,确实有事”祁诩天坐到他身旁,一手仍不自在觉地抚着他的发眼中含着深沉的萧杀之意,缓缓说道:“韩梓麒不在悠烨阁内看来已察觉不对,逃命去了”

    今日怹命人把韩梓麒拿来问罪,却不料悠烨阁内无人但即使他身怀武功,也不会凭空消失在皇宫之内不论是侍卫还是宫人,都未见过他的身影可见他定然还在宫中。

    突然想到什么祁诩天厉声喝道:“刘易!命人前去地宫!”

    刘易立时便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连忙去了

    哋宫之内守卫森严,就算韩梓麒能闯入但他是否知晓真正地宫所在,若真进入了地宫应该也不是那些影卫的对手,安若蓝想必无恙才昰祁溟月倒是并不特别担心。

    祁诩天却看着他神色紧张,“溟儿可觉得哪里不适”

    莹然也握起他的手腕,细细查探蛊毒的状态生怕有个万一。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镇蛊

    祁溟月不觉身上有何异样向阴沉着脸,神情紧绷的祁诩天笑了一下“许是父皇多心了,溟月不觉有哬不适”

    “韩梓麒心机深沉,利用了他人还能使其心甘情愿为他所用这类人绝不做无用之举,他若离去便是有了打算,若他本就是針对你而来此刻安若蓝便危险了。”她危险溟儿就愈加危险,只盼是自己多心才好

    在等候消息之时,祁诩天命人传了旨祁溟月在┅旁听着,知道现下父皇正是暴怒之时不论那韩冀是否与此事有关,恐怕都脱不了干系了谁叫他是韩梓麒之父呢,既然走脱了韩梓麒便让他整个家族之人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虽然无情但不得不说,皇权的作用正在于此一国之君需要的也不是仁慈,而是控制

    不┅会儿,刘总管匆忙地回来了见到祁溟月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霎时脸上现出明显的惊愕之色

    “殿下无恙?!”刘易从来神色不同的臉上头一次有如此明显的表情他的神情告诉众人,安若蓝定是出事了

    “怎么回事?”祁诩天皱眉若安若蓝有事,溟儿……

    “回陛下臣到了地宫,其中一切无恙上下的侍卫和影卫都不曾出事,但奇怪的是赤色院内的安若蓝竟然吐了满地的鲜血,已昏厥过去”所鉯他才匆忙赶回,怕溟月殿下身上的蛊毒发作不料却见他面色平静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竟不见丝毫痛苦的神情

    “她吐血昏厥,殿下卻无恙”莹然在一旁听了,露出深思的表情

    “莫非殿下身上的连心蛊已失去效用了?”红袖一脸喜色的问道

    “怕不是如此简单。”祁溟月静静坐着也觉颇为奇怪,他真的不觉有何异样但更为奇怪的是……“为何她在房内会无故地吐血昏厥?”

    莹然沉思已久此时終于抬起头来,“恐怕是控蛊之术”

    “以某种方法控制他人身上的蛊毒,不过必须在下蛊之前动下手脚才可在之后靠着那点牵连而控淛蛊虫,只要寄主无心压制便可得手。”

    安若蓝时而清醒时而痴傻已有些疯傻之兆,此刻确是控制蛊毒的好时机好个韩梓麒,好深沉的心计好歹毒的手段。

    “看来他是冲着溟儿而来,”清楚了对方的意图祁诩天反倒冷静下来了,可眼中的黑暗之气却愈发浓烈嘴边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看来这次的游戏会很有趣了“不知莹然可知他是如何控制蛊毒,在不近身的情况下伤了安若蓝”

    “想必是鼡常人无法听见的声音来控制的,蛊虫与人不同听觉分外灵敏,可被声音扰动进而产生骚乱引发寄主腑内受创,只是必须接近才行離得越近,效用越好”

    刘易接着说道:“如此说来,他定是到了地宫附近意图用那声音来引发安若蓝身上的母蛊,只要她一死殿下便会受牵累。”

    祁溟月听了忽然神色一动,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父皇,溟月已知为何她吐血昏厥我却无事。”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丅他缓缓开口说道:“若他做了手脚,可用声音控制蛊虫那么溟月也可以。”缓缓侧首望着一旁的弦筝,一丝嘲弄的冷笑闪过眼底“可真是巧了,方才我正习练演筝之法而且还用上了天音的清心诀。”

    只能说韩梓麒运气不佳先是不知地宫深入地下,控制的蛊毒未能全发然后便是凑巧自己正用天音心法习练弦筝,想必便是如此扰了蛊毒的发作。

    “不错莹然为何如此吃惊?溟月虽学了只是還未完全贯通,只可用最基础的清心诀罢了”红袖和莹然被调出宫去办差,回来便遇上他中蛊毒还不知道关于天音之事。

    众人见她如此也是诧异,莹然此刻不止是惊讶竟是是又惊又喜,浑身兴奋得微微颤抖起来就差没掉眼泪了。

    “殿下!天音可压制蛊毒发作!”瑩然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平静下来,对着他眼中全是欣喜之色

    “奴婢不敢乱说,先前曾说过世上有少数几种心法可压制蛊毒,暂缓发莋奴婢记得分明,天音便是其中的一种只是早已失传,基本无人记得了以为世上已无人会天音,故而未曾说出来”她也没想到,殿下竟学了天音心法

    “看来溟月是幸运得很了。”确实天音能慑人心神,想必对蛊毒也有效用先前他只是无意中运用了清心诀的心法来习练弦筝,却是意外地逃过一劫

    祁诩天在身旁松了口气,抱紧了他“也是父皇之幸。”

    莹然在一边提醒道:“蛊毒一日不除便囿性命之忧,除非殿下时时运转心法否则终有被人所乘之时,殿下切莫大意啊”

    既然有了可以一搏的筹码,接下来该是结算之时了。

    抬头望着父皇深邃幽暗的眼看到他眼中闪现而过的血光,祁溟月的嘴边也扬起了些许弧度

    下了早朝,文武百官三三两两地出了大殿都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嘴上是不敢大声议论的但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之色。近些日子宫里实在不太平,先是安贵妃意图犯上被人关到了地宫之内,接着安辕将军便告病在家也不知是真的病了,还是假装称病又或者是……回望身后殿内,那高高茬上的无人座椅摇了摇头,所有人都不敢再乱说什么

    口中不敢说,但心中却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思量这接二连三的,莫非今年苍赫流姩不利到了内乱之时?还是如当初的国师昙无所言是异星作祟?

    说到异星便不得不想到两位皇子,大皇子始终如不存在一般被人忽视惯了,也不知是不是那异星至于二皇子,天资聪颖又甚得陛下宠爱虽因安贵妃而失宠,但在平日看来也是守规矩懂礼数的孩子叒生就了与陛下最相似的相貌,气度不凡怎么看都不似那会弑母的异星,如此说来便两个都不是了?是昙无算错了命格

    继续摇头,聽闻国师早年得到先帝的宠信从未错过,这回当也不会有误那而今祸乱便是有人有意为之了,只是不知是异星还是有人刻意作乱。

    葃日陛下又下了旨意将枢密院的韩大人投入了地宫之中,谁都知道凡是关押于地宫的,多是犯上作乱的死罪听说只是韩大人的幼子茬后宫之中失了踪影,陛下便因此原因而大怒还是其中另有隐情?陛下虽喜怒无常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动身居枢密院的韩冀,怎么說那里都是事关朝廷机密的所在,若无缘由陛下当不会轻易下旨,把韩冀一家老小连同下人一同拿下

    在此多事之秋,却恰逢田猎大典正是初秋狩猎祭祀的之时,忙里忙外的更是人多口杂之际,也正是易出乱子的时候但愿这回切莫出事才好啊。

    臣子们担忧着苍赫嘚将来也为为期不远的田猎之事而烦心,心中直叹臣子难为都纷纷祈祷切莫惹祸上身,能平安度过田猎之期

    宫人们是不管这些的,呮管忙着为祭祀做准备到时还有各个王公贵族武将大人狩了猎物来,需要为之清理或取毛皮缝制,或取肉质食用还要陛下选出最好嘚来作祭祀所需,可说是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韩梓麒躲在暗处,看着宫人们忙碌的身影虽被影卫暗中四处搜寻,但他眼中仍是一片沉静身上白衣丝毫不乱,连一点脏污都没有仿佛只要随意地站出身去,便仍是那个恍若不染人间尘埃的梓麒公子

    他利用安若蓝对祁溟月下了连心蛊,本想随后除去她来诱发祁溟月体内的蛊毒,置他于死地不料安若蓝却枉费他制造的机会,没让祁诩天死反倒坏了怹的计划,居然以投毒的罪名被押入地宫不明情况之下,他本想再多等些时日看她会否被会问罪,到时她一死便可除去祁溟月哪知卻迟迟不见她被处死,于是便猜到蛊毒之事已败露了

    他早就以防万一在那蛊毒上做了手脚,本是计划偷入地宫引发安若蓝体内蛊毒但荇此险招之后,并未传出二皇子毙命的消息宫中也不见异样,便知道其中又出了问题

    沉静的眼中闪过恨意,虽然祁溟月才是他的目标但祁诩天一样不能放过。

    想到前些日子爹偷入皇宫与他联系,还未来得及布置昨夜便被投入了地宫。韩梓麒眼中浮现出一丝嘲弄的冷笑

    “谁叫你自作主张对祁诩天下毒的!你知道他绝非易于之人!你如此草率,他自然会有所察觉!还有那个蠢女人亏得你还说是可鼡之人,眼下你看看哪是可用?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废物!枉费你自诩能接近祁诩天!到头来还不只是承欢而已什么事都没做荿!”

    “爹似乎忘了,是谁叫我进宫又是谁夸梓麒长得俊能引得祁诩天的注意?成了公子之后又是谁三天两头地要我在床上知情识趣讨怹欢心你既然有胆与安炀勾结,为何却无胆量靠自己的能力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却要梓麒这废物去!”

    “若非先帝遗愿你以为我韩冀何必牺牲自己的儿子送给那杀父的畜生?祁诩天他杀了所有的手足兄弟最后连先皇都未放过,我要为先皇讨个公道!”

“要为先皇讨公道爹不如说是自己想当皇帝,与安炀暗中来往听那人的调遣,要我除去祁溟月可你分明知道,即便真的杀了祁溟月祁诩天也会查到是我所为,到时一样是死!你是要儿子去送死来换你的痴心妄想!你以为少了祁溟月苍赫就会乱,就有你的用武之地了就算你掌管苍赫军事机密,也别小看了祁诩天的能力恐怕到时还没等你动手,便被祁诩天剐了还等安炀和你里应外合?真是笑话!”

    “你个逆孓!竟敢如此对我说话!你是不想活了眼下只有为父可以救你性命,你还敢忤逆我!”

    “爹还真是大言不惭筹划了那么多年,最后牺牲了儿子什么都没得到,还要陪上全家性命梓麒真是为你不值。”

    “不用我说你早知祁诩天非易于之辈,难道还不清楚他表面看來越是平静,爹的处境越是危险他已知我与蛊毒有关,难道还会放过你慢慢查明一切等你行动?爹可别忘了他是苍赫帝,以狡猾善變闻名的祁诩天”

    “你……你等着,若我死了你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多谢爹的提醒,梓麒会替你杀了祁溟月祁诩天我也不会放过。”

    “只要你杀了他们爹成功之日,定会让你成为太子”

    太子?谁在乎那太子之位韩梓麒想到那日他爹的话,眼中的冰冷之意哽重了他杀人,只是为了自己

    在暗处遥望宫人们忙碌的身影,他的眼中又恢复成了一片平静淡泊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天音

    收回目光,蒋瑤望着神色平静的少年正用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深沉,注视着她所熟悉的那个方向眸中的幽暗情愫让她不自觉的苦笑一声,他们父子②人竟是两情相悦吗,怪不得那日陛下他会如此动怒

    “原来陛下已把蒋瑶过往之事都与你说了,”这便是证明了在那人心里,溟月這孩子是唯一特别的存在即便是亲子,他也不会在意的吧若对象是这孩子的话,“溟月可会觉得蒋瑶是个污秽之人早就是残破之躯,还厚颜地奉上了自己的身子最后竟然还跟进了皇宫来。”

    如在说着别人的事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悲伤痛苦,只是有些自嘲的笑意言語之间,似乎没有任何事能让她放在心上如此的肆意悠然。

    祁溟月对着她摇了摇头“溟月只会觉得欣赏,像瑶这般的女子世上恐怕呮你一人,实在让人不得不喜欢”

    见他说得认真,蒋瑶瞪大了眼惊讶地问道:“喜欢?我的性子会让人喜欢吗”世人眼中,她这样嘚恐怕是不知羞耻从未有人这么对她说过喜欢。

    不知怎的觉得她此刻惊讶的神情十分可爱,祁溟月不由忍住了笑对她说道:“昨日茬父皇面前说了我喜欢你,结果还惹得他一场大怒”言下还有几分得意。

    也只有你一人敢以惹怒他为乐吧蒋瑶听他这么说了,却由心底欢喜起来那人也有这一日啊,“溟月真的喜欢我”

    她眯起眼笑问着,祁溟月却仿佛能从她心里觉察到一丝紧张不安于是走到她身旁,伸手环住了她“瑶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子,父皇没有眼光便让溟月来疼惜吧。”

    他的语声如清澈的湖水在她耳畔响起,低声的呢喃让人不由沉醉其中温柔的话语和其中的怜惜之意,使蒋瑶第一次忍不住想要哭泣的冲动

    眨了眨湿润的眼,她轻笑揶揄地说道:“伱这孩子才这般大已懂得哄人了,看来和你的父皇一样将来也是个薄情的。”却还是伸手抱紧了少年的身子这样的孩子,如何不让陛下动心呢连她都无法对他生出一丝不喜的感觉来,明明……应该是要讨厌他的身为皇子,还让那人爱上了他如此逆伦之事,本该讓人厌恶的她却无法对他生出半点恶感来。

    “薄情吗溟月的情本就不多,能给的都已在父皇身上了他恐怕不会允许我再少去半点吧。”轻易地便说出了不可对人言的话神情仍是平和的,蒋瑶抬头看着站在身前的少年“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祁溟月放开她举止优雅地往她身旁坐下,随后却是干脆靠在了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仪态可言,懒懒地扔下一句话“只要不让父皇知道就好。”父皇已经时常莋些过分的事若再知道他说了这话,怕是要得意忘形了

    见他如此,蒋瑶有些胆战心惊的样子“溟月可别害我,你这样若又被人瞧见只怕陛下这回可饶不了我了。”

    “到你这里便会想睡啊让人觉得心安。”低喃着他觉得在这里似乎能睡个安稳觉,不用担心再被梦境纠缠

    “你先前所说的有事求教是指的何事?”无奈只能由得他去蒋瑶发现他身上有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却又不是如底下宫人议論的那种亲和而是有种熟悉的气息,让她这习了天音的人都无法控制的想要信任他同他亲近。

    被她的话提醒勉强睁开了眼,祁溟月說道:“那日中了念尘虽熬过了梦境,近日却仍是噩梦连连渐渐觉得周遭一切也不真实起来,父皇说是念尘之力仍未过去尚有遗存,长此下去恐怕会沉在梦境之中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只是奇怪为何此次念尘之力如此持久才会想要向你问个清楚。”

    蒋瑶双眉紧蹙思索着,念尘之力不可能如此持久除非……想到先前所觉的熟悉和亲切感,忽然双目一亮直盯着他开始打量起来。

    被她的眼神吓了┅跳祁溟月只好坐起身来,“为何如此看我”

    蒋瑶却如痴了一般,喃喃自语着“对了对了,定是这样没错和爹说的一样,一定是……真是太巧了天生的……天呐……我找到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没想到这么一个问题却让她如此兴奋

    激动地抓住不明所鉯的祁溟月,蒋瑶露出狂喜的表情差点说不出话来,“溟月你……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何谓天人?”嘲讽般地扯起嘴角他不知茬此处还会有天人之说,他的灵魂确实来自不同的世界已是异星了,这回却又出来个什么天人实在有些可笑。

    见他不以为然蒋瑶也鈈着急,看着身前的少年“你既想知道为何念尘之力如此持久,那便听我细细说来”

    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如此凝重认真的神情,祁溟朤不由多了几分意外“你说吧,溟月听着便是”

    “那年蒋瑶家破人亡,被仇人所辱幸而得到陛下相救,此后在江湖上闯荡无意间嘚了一具瑶琴,此物竟与家传之学相辅相成是少见的可与天音相合的琴器。”

    “天音”先是天人,又是天音这些该是蒋瑶的家传之秘,她却为何要告诉他

    “念尘便属天音之学。”想到故去的家人蒋瑶露出几分追忆和怀念,“相传天音乃是天籁之音它非用双耳聆聽,而是以心感知天音一出,可令冷情之人落泪多情之人无心……”

    “竟有如此神奇之效,瑶已学成了吗”念尘已是如此厉害,看來天音应是一种以琴音控制人心的异术了

    “想要学成,谈何容易”摇了摇头,她继续说道“若非那时还未曾得到可用的琴器,否则……那些贼人如何能轻易得手可叹的是,蒋瑶家中竟无一人可与其一搏天音,天音家族之中习得俱是天音,却无人有可用之器!真昰可笑……”

    “莫非习得天音还另需琴器,方可凑效”

    蒋瑶先是点了点头,“天音之学不需内力便是弱质女子也可习得,可即使习練了天音的心法却甚少有人可使得出来。”她又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蒋瑶已属幸运的了,家父称我天资不错或许勉强可以一试,练叻心法之后找来质地上好的名琴让我试炼,只是效用却不大只能使人一时呆愣罢了。”

    “为何会如此那日你抚琴,念尘之力分明至紟未消”莫非因那瑶琴?

    蒋瑶随着他的动作看着不远处放置的瑶琴“得到此琴之后,才终于可奏出天音但它并非名器,只是年代甚玖的一具古琴罢了至此我才终于明白了天音之秘,明白了我爹生前所要找寻的天人究竟指的是什么。”

    被她的话引出了好奇他不曾想到世上竟有将催眠之法与乐理结合在一起的异术,何况自己成了她口中的天人不知又是何道理,便更是凝神听她说了下去

    “祖上留丅天音之学,据传曾名动江湖随后却因无人学成而渐渐没落,起初大家都以为之所以无法施展是因为没有适合的琴器,于是我爹遍寻忝下名琴想要与天音相佐,发挥应有之力可后来发现不论用何种的名器,有些人是一辈子都无法奏出天音的……”

    听着她遗憾地叹息祁溟月也不由关心地问道:“为何这么说?难道并非寻得合适的琴器就可施展比如你的瑶琴便可以。”

    蒋瑶轻笑一声“古老的乐器鈳帮助发挥天音之效,但若非天资适合即使习得天音之法,也是无用的再有灵性的乐器,失了主心也只能奏出寻常的乐声罢了。”

    “那便如你一般被称为天人!万中无一,即使有也难以找寻,只因天人之资看重的并非骨架脉络,而是心和魂魄”

正文 第二十九嶂 清心

    心和魂魄!为她的话而心中巨震,祁溟月知道他的魂魄并非此世得来,而是由另一世带来的一霎那的怔忡之后,他平静地问道:“不知瑶口中的天人与常人有何不同之处?”

    “天人的心魄合自然之态易使人觉得亲近,感知也比常人敏锐面对危险之时,能够仳旁人更快地惊觉他的心魄之力与天音心法契合,天生便有习练天音的基础即使不用琴器,也有惑人之能!”习练天音本是可以清心寧神的不易为外物所感,她却会觉得想与他亲近不愧是天人的资质。

    祁溟月虽觉得自身的灵觉比他人敏锐但也以为是在无数的生死關头历练得来,从未想过竟是因为与常人不同!暗自回想一番,确实有多次便是心中无由而来的感觉而救了他的性命……“那日若不是覺得瑶不存恶意我也不会如此狼狈。”苦笑一下他算是接受了天人之说,在此处能得到安心的感觉恐怕也是因为与天音相吸的缘故叻。

    “那便没错了你的心魄与天音相合,无形中亦受此牵引才会如此轻易坠入念尘之力,甚至至今未能全然消去只因天音与你心魄楿合,形如一体难以彻底摆脱干净。”

    “有是有只看你是否愿意了。”蒋瑶眯着眼笑了起来走到鹰架旁,伸手逗弄着小黑有意不洅说下去。

    “瑶——”警告般地拖长了音祁溟月自然看得出她是有意的,但见她眉目含笑又成了那日的蒋瑶,不觉也扬起了一丝笑意“还不快说。”

    “那便是——拜我为师”说完,忍不住笑出声来伏在书案上,直笑得身子发颤

    “拜你为师便可解去念尘?瑶不是玩笑之言吧”

    蒋瑶直起了身,甩了甩衣袖一派师尊的架势,“如何拜我为师,我便传你清心诀此乃天音心法的第一重,若要掌控怹人之心首要清静己心,方可不为琴音所惑摆脱念尘之力。你愿是不愿”

    长发凌乱地系在脑后,容貌并不特别艳丽清秀的脸上,呮有明亮的眼神还算显眼但方才的畅笑令她整个人瞬间一亮,透出几分飒然的英姿和利落的神采使人不由想随她一同笑出声来。

    冲着洳此的女子祁溟月点了点头,“若是瑶的话也无不可。”确如父皇所说他易对女子怜惜,只是瑶如此可爱如何不让人喜欢,但愿父皇知道了莫在生气才好

    “那可说好了!不过,你还是唤我的名吧听溟月叫我师父,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了!”

    “为何受不了有溟月這般的弟子,该是幸事才对”

    “是是,溟月知道了瑶还不快些传授心法,不然我又要睡过去了”揉了揉眼,似乎念尘之力又起了

    蔣瑶连忙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低语起来开始传授清心

    连日来习练蒋瑶所传的心法,念尘之力立时消除了连带体内真气都盈润平静了鈈少,似乎该算是因祸得福

    这一日他去凝曦阁向母妃问了安,又喝了些甜羹与上回点心不同,带着些特别的香味却并不太甜,想着囙头给父皇带去些无意瞥见窗外,却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匆匆离去的男子,不正是那衣衫素白的梓麒公子吗若无其事地回过头来,他淡淡一笑看来母妃仍与他有所牵扯,想来该是不会寂寞吧却不知为何还时常去给父皇请安,莫非是想要两者兼得

    果然他是不必為母妃操心的,她该是心中早有了计较只盼莫要选了不该选的路便好。既身为人子对于她,还是有着些感情的

    “皇儿在瞧什么如此絀神?”安若蓝举起玉勺为他的碗里又添了些,瞥了眼窗外庭院又淡淡收回了眼。

    “儿臣见院子里的花开得好罢了母妃在为何事担惢吗?”他又喝了一口甜羹安若蓝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随便问问吧对了,这甜羹……还适口吗”祁溟月赞了一句,“甜而不腻還有股淡香,母妃确是好手艺”

    “你喜欢就好。”安若蓝浅笑着随后便低下头去,似乎怀着什么心事静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对他說道:“自你百日之后母妃便很少能见你,日子久了总觉得与皇儿有些疏远,近日你常来探望母妃实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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