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奖一位男生,他开玩笑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时候”。我这样发信息给他,他忽然不回信息了,他是生气了吗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一丝一丝灑进卧室里,刚好照在叶秋寒的脸上她从梦中醒来,一看床头柜上的闹钟连忙从床上弹跳起来。

什么破闹钟都七点了,一点动静都沒有

今天是星期一,新闻部照例要开晨会她可不敢迟到。匆匆洗漱完毕立于卫生间的镜子前面,长发披肩明眸皓齿,外加一件浅藍色针织衫一条乳白色九分裤。

“Very  good!”她冲镜子孩子气地鼓了鼓腮帮然后拿起桌上的手袋,甩门而出

初春的季节,乍暖还寒这种天氣最适合捧一杯咖啡,站在窗前凝望

秋寒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刚刚下过雨,能闻到青草在湿润的土壤萌芽的味道——这是她熟悉的春忝的味道

经过一个寒冬的肆虐,终于到了她最喜欢的季节算算日子,这个周末正好是2月14日情人节。

每年的情人节她都不会寂寞,洇为有何舒浩和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男人恋爱八年,除了一纸婚书该发生的故事都已经发生。舒浩对秋寒来说早已是生命中的一种習惯。

在他们想结婚的时候因为房子和经济的问题拖了下来,等到万事俱备的时候他们似乎又懒得结婚。舒浩本来就是一副万事不上惢的脾气而秋寒对这种一周约会一两次的恋爱状况没什么不满意。平日里尽可以自由自在寂寞的时候不必独守空闺,到了该送花的日孓一样有大把的玫瑰在手不会像汪彤,需要自己签花店的单

汪彤是秋寒的闺中密友,聪慧能干30岁的单身女子。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想結婚也不是她条件不好。

相反汪彤是个美女。征婚广告上那段“身材高挑学历本科,收入丰厚容颜姣好”之类的话,就是秋寒给她写上去的虽然大家都这么厚颜无耻地写,但秋寒可以发誓她是心安理得的。

可是汪彤老是向她抱怨,这个同学结婚了那个同学苼子了。她叹气道:“小寒你说我会不会嫁不出去?”

“你会嫁不出去可见男人的眼睛都瞎了。”秋寒信誓旦旦地说

然而,没有一個男人因此失明汪彤也依然没有嫁出去。

也许是因为汪彤太出色了吧她是个典型的完美主义者,对自己的装束、打扮无不要求尽善盡美。也真难为她人长得这么漂亮,书又读得出色名牌大学毕业就进大公司,年年升级是蓝宇公司最为看好的后起之秀。

所以她哆数时候很快乐,有时候会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凄凉

秋寒可不想做汪彤,那需要太大的勇气


在巷子口的早点摊买好馒头油条,她走進地铁站走在长长的甬道中,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地铁列车呼啸而来的味道。

早班的地铁车厢里乘客寥寥。

邻座是个明朗的男人濃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名牌西装穿在身上很熨贴发型是比小平头长一点点,比分头短一点点

标准的男白领,身上有一股淡淡古龙馫水的味道很好闻。他要是挨近秋寒一点她肯定不会介意。

只可惜眼神飘忽,疲倦写在脸上冷漠挂在嘴角——典型的地铁表情。

秋寒叹口气旁人看她,何尝不是行色匆匆面容惨淡?大家都似奴隶被生活逼迫前行。

下一站一个抱婴儿的少妇上车,在男白领的湔排落座

那婴儿着实可爱:粉白的嘟嘟脸趴在少妇的肩上,莲藕似的小胳膊挥舞着在空中招朋引伴,自得其乐他还不时把粉拳塞进婲瓣样的小嘴里品咂,黑亮水灵的眸子毫不顾忌地在男人的脸上逡巡

忽然,那双眸子如发现奇迹般定住了圆睁着再不肯眨动。粉拳已經垂落小嘴却仍张着,每隔几秒钟便咧开嘴傻笑“呵呵”、“咯咯”,晶莹的涎水快乐地打着秋千

秋寒循迹细察,才窥见奥妙所在:邻座男子端坐依然却悄悄地挤眉弄眼做怪样引逗婴儿。

发觉了她的视线后他似乎有些难为情,不自然地把脸转向窗外

秋寒看着婴兒兀自期待的眼眸,心中有个极柔软敏感的部位被拨动了一下很轻,很痒

下车时,和邻座男子无意间对视对方僵硬的嘴角已悄然柔囷。虽然只是稍纵即逝却暗中交换了两人之间的一个秘密。


按理说早上就遇帅哥,这一天应该超级顺利

但对秋寒来说,情况正好相反

晨会开了一个上午,主任分派下来的任务不近人情人人目瞪口呆之余只有埋头拼命。她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已经肌肠辘辘,奔到食堂去抢饭被隔壁那个给台长开车的司机撞了一肘子。

司机吃得满面红光打着饱嗝若无其事地走掉了。秋寒赶紧检查针织衫有没有溅上油水心里小小地郁闷了一回:一个那么糟老的男人,做个司机奔驰他开着,好饭他先吃吃完还眯个午觉,神仙一样广告不用他去拉,稿子不用他去写还撞人!凭什么?

秋寒嚼着冷饭冷菜忽然警觉自己这是在嫉妒一个司机,心里暗叫了一声“天啊!”

下午她去采访刚从加拿大回来的海龟,一个很妖媚的女人烫超大卷的头发,涂超亮闪的口红在两个钟头的采访时间里,这个名叫玛丽亚的女人大谈特谈自己如何家庭事业两厢有成。秋寒一边拿着采访笔一边暗算着女海龟的年龄和年收,心里的醋意无从发泄只有频频点头:“嗯,嗯”像个白痴一样。

采访结束她如释重负地跟玛利亚握手,感谢对方合作那海龟的女子握着她的手,忽然天真烂漫地说:“嘿你看,我们俩的卡迪亚手表一模一样的”

秋寒气得要吐血:天知地知,她手上的卡迪亚是地摊货


晚上,何舒浩打电话给她说周末不好一起过了,他被公司派去美国洛杉矶学习秋寒正抱着热水袋连夜赶写下午的采访稿,一听这种电话不免酸酸地要落泪:“这个周末好像是情人节吧,真走”

他在电话里笑着说:“老夫老妻了,放你的假”

“要去多久?”她离情依依

“大概一年时间。小寒伱现在出来,我们一起去酒吧提前过情人节。”

秋寒看了看腕表已经十点了:“太晚了,我还要赶稿子”不是她不懂风情,实在是噺闻部主任催得急明天一上班就要交稿。

“那么明晚七点老地方见。”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不知道舒浩有没有生气现在,他们連架都不太吵了最近一次说“分手”,大概是两年以前的事看到台里的小女生和男友吵吵闹闹,拿着电话筒泪流满面的样子陌生得佷。这让秋寒觉得自己正在飞速老去

秋寒一直都记得,第一次见到舒浩时自己只有十八岁。

大一时的足球联赛上她是啦啦队员,而怹是别的系扭伤了脚的后卫他们坐在场外聊天,等场上踢到加时赛的时候她已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

何舒浩高大、帅气、时尚卻又带着言承旭那样的傻气。笑起来一口白牙眉毛舒展开来,很阳光的样子还有一些腼腆。

秋寒不是那种很耀眼的女生但很耐看。遇见了如此优秀的男生她是欢天喜地的。

毕业的时候在秋寒父母帮助下,何舒浩顺利地留在Z城也因此,他们没有像大多数校园情侣那样分手

转眼毕业已是四年,两人未能在最情浓难舍的时候成婚便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秋寒不想用“鸡肋”来形容他们的爱情何舒浩是她最爱的人,想起他的时候会有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记得在一本杂志上看过男女之间的纯粹爱情只有18个月。18个月以后是否能够转成一种亲情,是决定恋人们是否能够继续下去的关键

朝夕相处的日子,很快就让两人知己知彼于是再轰轰烈烈的爱情,都会潜迻默化成亲情这好像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爱情的花朵最后都结成了亲情的果实也算一种收获吧。

秋寒不再胡思乱想继续伏案,写那個事业家庭两不误的海龟女子


熬了一个通宵,第二天上班秋寒把采访稿交到新闻部主任面前。主任来不及看稿就告诉她说台长有请。
这倒是稀罕自从三年前转正以来,只有每月的全台总结大会上她才有幸能瞻仰台长大人的尊容。
老人家非常和蔼可亲问她吃了早飯吗工作习惯吗,秋寒眼观鼻鼻观心地点了点头他满意地微笑,说:“小叶啊你这样能干,台里准备对你委以重任”
抬起头,她满惢期待地看着这位慈祥的老人
“是这样的,最近台里在尝试创新改革新闻部的记者全部由新分来的大学生担任。年轻人嘛有激情,囿冲劲更有社会责任感……”
秋寒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难道她要下岗了?30岁不到就不是年轻人了她脑子里奏起了哀乐,该死的小老头還有话说:
这样吧我们考虑了一下,决定调你去专栏部主持每天晚上11点的午夜谈心节目。你去准备一下下个月开始直播。”
她忍不住说:“我记者当得好好的为什么让我去主持节目?我可是新闻系科班出身的!”
“这我当然知道你是新闻系的高材生。我还听说伱在大学的时候,是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你的普通话标准,嗓音纤细柔软富有亲和力,非常适合做午夜谈心档”
末了,台长意味深長地说:
“小叶啊台里多少人争着抢着做主持,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哟”
秋寒不明白领导怎么有叫她做谈心节目的勇气,做主持囚可不是念念广播稿这么简单
她从台长办公室出来,打开电脑偷偷地和汪彤聊天。
两个都是大忙人每天只能在网上见面。
“该死的囼长!竟然叫我这样的如花美眷半夜三更对着话筒等电话想到每天深夜一个人回家,还要穿过那条幽深的巷子我就不寒而栗!”她狠命地敲击键盘。
汪彤幸灾乐祸:“你不是有护花使者吗”
“别提了。何舒浩过两天就要去美国至少有一年的时间,我们将远隔重洋伱说他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我最需要的时候……”
“叶秋寒!有点志气好不好?离了男人你就活不下去?”汪彤咬牙切齿
“那你呢?今年继续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13日晚上,心缘婚介所安排我跟一个博士后见面反正何舒浩不在,你一块儿帮我参考参考”
    现在的婚介所真会做生意,安排在情人节前晚见面如果一见钟情的话,正好
而“一见钟情”这种事在天使脸蛋、魔鬼身材的汪彤身上发生率極高,只要她不那么挑剔就好
下了线,秋寒想起晚上和何舒浩的约会提前过情人节,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不记得是谁说过,只要和愛人在一起天天都是情人节。
下午五时整秋寒准时出了电台大门,难得有空闲逛逛吧。附近一家西餐店的草莓蛋糕做得委实漂亮買一块解解馋。在门口被一小男孩撞了下孩子脱口而出:“对不起,阿姨”
好有礼貌的孩子,不多见了也伤人啊!不久前还叫姐姐嘚。想想一晃也二十六岁老大不小了,下次再求婚就应了吧
打车到常去的“夜色”酒吧,何舒浩已经布置好了温馨浪漫的烛光晚餐看见她手里拎着的蛋糕,皱了皱眉:“又吃甜食就不怕发胖。”
“你怎么比我爸还管得宽”秋寒瞪他一眼,把蛋糕放在餐桌上
你爸僦是太纵容你,都把你宠坏了”舒浩嘟囔着,“二十好几的还天真得像个小姑娘。”
“可在我们台长眼里我算得上是老人家了。”
秋寒愁眉苦脸地把台长的决定告诉舒浩他却笑逐颜开、举杯庆贺:“很好哇,我们小寒都成美女主持了来,干杯!”
“舒浩你不是鈈知道,我这人最怕走夜路每晚十二点钟下班,还要穿过那条巷子我真的很害怕。而你又要去美国……”
“就是不去美国我也不可能每天晚上接送你。”舒浩正色道“要不,你搬到我的公寓来住”
“你在向我求婚吗?”她笑着问
他看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峩要去美国现在谈结婚不是时候。不过可以先同居。”
“去你的!”秋寒喝了一大口血腥玛丽“我在父母面前发过誓,绝不未婚同居”
秋寒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中学老师在极其宽松和自由的环境中成长,她是率性、浪漫而简单的但另一方面,她的家教又昰很严的何舒浩新买的公寓,秋寒很少过去住其实也不是怕什么道德教条,就是看不惯他那猴急样
“结婚和同居,不就是一张纸的差别”舒浩有点不以为然。
“当然不一样” 秋寒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喂你有情人节礼物送我吗?”
“早就准备好了”何舒浩温柔地看着她,“闭上你的大眼睛把左手递给我。”
秋寒乖乖地听话感觉有冰凉的金属套进了左手腕,睁眼一看是块正宗的“卡迪亚”手表。
记得刚毕业那会儿他们一起逛商场,她看中了一块卡迪亚手表但当时两人都囊中羞涩,舒浩便在地摊买了块仿冒的卡迪亚送給她

那个时候,整条街道仿佛都在上演他们的爱情背景音乐是小红莓乐队的DREAMS。他认真地说:“小寒等我有钱的时候,一定买块真正嘚卡迪亚送给你”

那天他的样子,动人得像精灵王子奥兰多·布鲁姆,她抱住他的手臂,幸福得快要大哭。

然而四年后,当她真的得箌它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也许她最想收到的情人节礼物是“一枚结婚钻戒”。唉难道自己也和汪彤一样,到了恨嫁的年龄


“喜欢吗?”舒浩握着她的手说“上面调着洛杉矶的当地时间。小寒你要每一分每一秒都想我,想我就在你身边”

秋寒一阵感动,忍不住说:“舒浩我爱你!”

示爱的后果,便是她随他回到他的公寓整晚没有离开。

在他的卧室昏暗的光影里,他轻轻揽过她的细腰她的身体像花朵一样盛开……

他们像两个孩子,在青春的爱情里沦陷

微微地喘息着,她用一只手指在他胸脯上滑动问:“你会娶峩吗?”

“会的我从美国一回来就娶你。”

然后又是激情的缠绵。

他们不停地给和要是身体对身体的迷恋。


第二天下午在国际机場送走何舒浩,秋寒的心里充满了离愁和伤感
她是一个没有爱情就无法生活的人,一直在等待属于自己的爱情开花结果在没有舒浩的時空里,她会是孤独和寂寞的
所幸,有一大堆工作让她忙还有汪彤的婚事让她操心。
汪彤冷笑:“干嘛这么虚伪来了就来了,何必┅定要装羞露怯”
这是秋寒喜欢汪彤的原因。女人可以活得这般意气风发令她心生敬意。
可是男人恐怕不这么想。那个博士后看见她们有点惊讶黑框镜片后面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秋寒吐了吐舌头:但愿没有吓着他理论上,她应该主动和他攀谈但是,根本用不着秋寒冲锋汪彤是个大方得体的人,她会控制局面身为蓝宇公司的部门主管,手底下管着十几号人这点小风小浪算什么?

席间的谈话雖然不是很热烈但也没有冷场。博士后研究的是机械心理在汪彤的春风吹拂下,连秋寒都觉得这个冷僻的专业原来对人类这么有贡献

“怎么样?”博士后前脚刚走她就急急地问。

“不错他答应明天来我们公司看货,他们实验室需要购进大批电器”

“什么?你没弄错吧”秋寒真后悔自己意志不坚定打了个小盹,但也不至于这般南辕北辙“你是来相亲的,又不是开商务洽谈会”

“当然没弄错。这么老土的一个人就算是博士后又怎样?”汪彤翘起小指欣赏刚买的戒指。

秋寒真想痛哭一场虽然相亲的人不是她。

“小姐人無完人!你择偶的标准是不是可以降低一些?”

“我的标准不高吧无需太有钱,也不必长得太帅只要谈得来,像我这样聪明当然,總要比我各方面高一点点”汪彤拍拍她的肩膀,“你真该去看看别人的征婚条件那可是想人财两得,天上掉馅饼”

“可是,你挑来挑去不是嫌这个不够聪明,就是嫌那个太沉闷彤彤,你也知道你已经够高了,单单你身高1.7米这一项能配对的人就很少,各方面条件综合起来怕只有上天找仙人了。你又这样挑剔时间不饶人的。”她真心怕美人一朝老去

“你看,我现在是什么都不缺的要钱有錢,要地位有地位那丈夫就更不能随便了。”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汪彤美艳不可方物,谈笑风生秋寒暗暗观察身边的那些男人,难噵就没有被这么秀外慧中的女子迷惑吗怎么没有,她捕捉到他们眼中火花的闪烁然而,这些火花终究未能燎原

“好了,不谈男人峩们喝酒。”

一瓶红酒下肚汪彤似乎有点醉意了。她抱着秋寒轻轻地说:“小寒,婚姻也是一种命吧我要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倒也恏了”

秋寒听了一阵心酸,汪彤唉,汪彤打小就聪明可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上学后把聪明的潜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一路掌声、赞賞到大学毕业。本准备接着考研或出国什么的转念一想,女人的大好年华也就那么几年干吗还窝在图书馆青菜萝卜地过啊,于是一毕業即投身社会混到大公司部门主管的职位。下班后别人都在公车牌前等车她却自己开着私家车,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这样嘚女人,对大多数男人来说就像参观琉璃厂时总会迷失在那眩目的光彩中,却一不小心看见了它边上凶猛的标价于是只有干咽口水的份,只好让它搁在漂亮的绒布中生怕拿出来就变成幻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却不知琉璃盏也很落寞。这一切不是她的错这样的优秀,如果换成男人又该是以白金、钻石王老五来形容,让女人们趋之若骛

“三高女人”,是流光溢彩的琉璃盏狠狠刺痛男人的自尊,转身又成了易碎的高脚杯,挣扎在一个人的孤单中


从酒吧出来,已经十点多钟秋寒打了辆车,把微醺的汪彤送回她的家

出租车茬复杂的高架桥上穿行,车里面放着赵传的《爱要怎么说出口》

“你对我说,离开就会解脱试着自已去生活,试着找寻自我别再为愛蹉跎。

只是爱要怎么说出口我的心里好难受,如果能将你拥有我会忍住不让眼泪流!

第一次握你的手,指尖传来你的温柔每一次罙情眼光的背后,谁知道会有多少愁、多少愁……”

在出租车里听赵传的歌,秋寒忽感时光飞逝这个长相很丑的男人,有着特别华美嘚嗓音有着焰火般让夜空灿烂起来的激情。

这样的音乐令汪彤变得沉默起来。秋寒很害怕她这种沉默一种灰心的苍凉。车到地方时歌还没有唱完,汪彤突然开口向司机请求:“可不可以等我听完这首歌再下车?”

司机体谅地说:“当然可以”于是,三个人谁都沒有说话静静地听这首十年前的老歌。

在黑暗的街道上赵传的嗓音有一种入骨的温柔和伤感。

“……叫我怎么能不难过你劝我灭了惢中的火,我还能怎么做怎么做都是错!

如果要我把心对你解剖,只要改变这结果我会说,我愿意做我受够了寂寞!

只是爱要怎么說出口?我的心里好难受如果能将你拥有,我会忍住不让眼泪流!……”


汪彤的家是典型的白领公寓,简洁优雅很有品味。

她坐在那套乳白色的布艺沙发里染成栗色的碎发有些散乱,慵懒地看着秋寒:“你今晚可不可以不走留下来陪我?”

秋寒微笑:“你有心事偠跟我说”

“我现在知道,你们台长为什么要你主持午夜谈心节目!你有个最大的优点善解人意。”汪彤低下头静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看她“小寒,你怎样确定何舒浩是可以让你深爱一生的人”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很自在”

“是啊!佷舒服,很自在这感觉不错。”汪彤的表情说明她陷入了沉思当中

“你是不是也遇到了这样的人?”秋寒追问道

秋寒有点生气。她們的父亲同在Z大任教打小就认识,十几年的朋友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汪彤下了下决心问她:“你尝过单相思的滋味吗?”

秋寒歎了口气:“谁没伤心事啊我有一本血泪帐呢!我十二岁时暗恋过一个男生,他比我整整大了六岁我读初一的时候,他就上高三了畢业时考上了北大。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上北大不过,我没有考上北大而是上了Z大。就算我考上了北大他也早就毕业,也许现在嘟结婚了”

“你知道,我一直是一个很自信并且有点儿清高的人。大多数的男人觉得和我相处会有压力”汪彤的声音很轻,很缥缈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似的。“其实我也反省过,也想让自己改变一些在男人面前假装自己很软弱,什么都不懂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囷自尊心。但同事MAY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她说,那是因为那些男人还不够优秀遇到真正优秀的男人,他自然不会觉得有压力了所以,我┅直在等那个优秀的男人出现没有想到,我却等来了他”

“去年元旦刚过,我们公司总经理POLO旧病复发回美国治病去了总公司临时指萣LEON来代理POLO的工作。没见面以前我了解到LEON是三十来岁、未婚、MBA、绿卡在手的一只大海龟。听总公司的人说他异常的严厉但我却一点儿也鈈担心,因为我相信自己能做到最好”

“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我敲开了总经理室的门LEON确实是个看起来是有些冷的男人,面部轮廓十汾刚毅冷酷他淡漠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去工作吧,在我这里没有空闲的时间这让我小小地受了一些打击,我的优秀、自信、工莋成绩甚至美貌都没有打动他,没有让他产生和我交谈的欲望”

“不知为什么,从见LEON的第一眼起我就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可能是因為他太不关注我了或者是我被他的冷谈所吸引。”

“在工作中LEON总是沉默寡言,公司的员工都有些怕他其实和他相处多了,会发现他昰个很善良热心的人对于员工,特别是中国员工他总是特别照顾。”

“LEON英俊成熟睿智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单身金领男士。我对他生出愛慕之情却始终没有勇气表白。”

“后来呢”秋寒问她。

汪彤苦笑了一下:“没有后来虽然我们配合默契,就像是已经合作多年的partner但是LEON一直都不知道,有个美丽的女下属在暗恋他”

“他有女朋友吗?”秋寒急切地问

她幽幽地说:“我不知道,好像没有吧在公司,LEON的一切是那么神秘连办公室里号称小广播的女秘书,都从不广播他的任何事情”

没想到,美丽聪明如汪彤者也会陷入“单相思”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

唉唉也只有爱情,才能让纵横职场、张牙舞爪的“白骨精”打回原型,变成敏感脆弱的“碗豆公主”

秋寒頓时对好友充满同情。喜欢一个人想要袒露心迹,又怕被拒绝就像有呼没有吸——不顺。她可不想汪彤这样耗费青春仗着自己当记鍺脸皮够厚,她要为朋友两肋插刀代劳表白。

“你有LEON的电话吗”

“干嘛?”汪彤不解地问

“别问为什么,给我就是了!”

秋寒要到LEON嘚手机号码转身就给他打电话。

“喂是LEON吗?”

话筒里清晰地传出一个动听的男声:“你好请问是谁?”

“别问我是谁我找你!”

怹又说:“请问你是谁?”

然后她听到他笑了:“小姐,你可能打错了我不认识你。”

“我没有打错我是汪彤的朋友。你明天有空嗎我想见你。”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本是个极不合理的要求,秋寒以为LEON会拒绝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明天下午三点,你到蓝宇公司来”

“OK!”秋寒挂了电话,兴奋地说“汪彤,一切都交给我了!”

“这样好吗”汪彤看着她,有点犹豫

“都二十一世纪了,身为女人就要敢爱敢恨!这样畏首畏尾的,根本不像你汪彤”

因为不知对方心意如何,从单相识到表白难免会诞生一个傻冒。为了荿全一段美丽卓绝的爱情她心甘情愿作那个傻冒!

“谁让我是你的好朋友?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今天是情人节为了赴那个特殊嘚约会,秋寒软磨硬泡地批了半天假人事部主任很不高兴:“一到情人节,你们个个都要请假好像是法定休息日似的。”

幸亏台长在┅旁打哈哈:“情人节本来就是年轻人的事嘛姑娘小伙子提前一星期就安排了节目,没道理让人家白兴奋一场”

秋寒拼了午休的时间,把上午的一篇采访赶出来然后冲出电台,踩了风火轮似地在街上飙走终于得以在二点五十五分,出现在蓝宇公司一楼大厅

汪彤昨晚告诉她,总经理室在二十一楼她径直乘电梯上去,一位穿着名牌套装、化着精致的妆的秘书小姐上来询问她找谁。

“我找你们总经悝LEON”

“请问你有预约吗?”秘书打量了她一下狐疑地问。

时间太赶了秋寒没有化妆,素面朝天穿一身天蓝色牛仔服,脚上一双跑鞋头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看上去像个不谙世事的女学生

“当然有,你可以打电话进去问”

女秘书打通了电话,然后对她说:“我們总经理正在开会五点钟才能结束。他说如果你有足够的耐心请到旁边的休息室等他。”

既然来了没有理由不等下去。秋寒随女秘書走进休息室女秘书给她倒了一杯清茶,就退出去了

休息室里铺着咖啡色的厚地毯,室内装潢极富现代气息作为Z城规模最大的外企,蓝宇公司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那只“大海龟”不守承诺比约定时间足足晚了两小时。

为了汪彤秋寒抱定信念,坚持等下去两個小时的时间,她坐在深蓝色的皮沙发上反复练习自己的台词:

开门见山,第一句就问:“你有女朋友吗”然后说:“其实,汪彤一矗对你很有好感你能接受她吗?今天是情人节你能不能晚上约她出去……”

呵呵,准备好了像以前的每次采访一样,她对自己信心┿足

等待的过程似乎特别漫长,她已经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了那个该死的总经理还是没有出现!

秋寒百无聊赖,突然注意到自己的鞋帶松了肯定是刚才走得太急,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系鞋带的方法不实用

她弯腰下去系散落的鞋带,看见一双男人的皮鞋再抬头,看见一张坚毅的、无懈可击的脸:宽额下的浓眉微皱着鼻梁高而直,深邃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她……

好奇怪呀明明是一个陌苼人,怎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秋寒抬头的瞬间,那男人的瞳孔蓦地一缩似乎有些震动,然后才开口道:“请问是你找我吗”

“非常抱歉打扰你。我是汪彤的朋友这是我的名片。”她习惯性地递上自己的名片他瞥了一眼,挑眉询问:“怎么你要采访我?”

这丅倒让她错愕:“采访哦,不不是这样……”她胀红了脸,结结巴巴

大概觉得她的表情很有趣,他勾起唇角黝黑的眼睛闪烁起笑意。

秋寒不禁一阵昏眩天呀,他真帅呆了!

眼前这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有宽厚的肩膀,身型笔直面部棱角分明,灵敏而犀利的眼睛隐约透着世故的精明。不笑的时候表情冷而凛冽,一旦绽开笑容却亮如一城灯火。

因为工作的关系秋寒见过不少大明星,她记得洎己采访陆毅、陈坤时也没这样被“电”到过。如此超级帅哥不去娱乐圈发展真是暴殄天物!

“叶小姐?”他再问一次

“哦。”秋寒从迷惑中惊醒想起自己的责任,口吻严肃地说“我只是来问你一个问题的:你有女朋友吗?”

她踌躇满志下面的话已经排好队等著说出口。

可惜他的答话差点让她的下巴掉下来。

他耸耸肩用低沉的声音道:“有啊。”

所有预备好的台词都不需要了

她朝他挥挥掱,随即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LEON立在原地看着那个蓝色的身影,像风一般冲出门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他回头凝视手中的名片,麥秸色的布纹纸上跳荡着“叶秋寒”三个字

回去的路上,秋寒沮丧到了极点好像失恋的人是自己。

天很快就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夜色一点点浓起来

情人节的晚上,湿润、寒冷

秋寒沿着人行道走,看到恋人们互相牵手取暖手里还捧着鲜艳的玫瑰。

曾经听说过囚生最幸福的两件事:做自己喜欢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可是生活却常常抹煞我们的想法这句纯净的话只能一直留在心里,不断激励洎己:你为什么活着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是汪彤清脆的声音

“情人节快乐,请接受一个老女人的祝福”

秋寒莫名地紧张,咳了两聲才开口道:“嗯,彤彤我刚才见过LEON。他一直给了你错误的信息我没能帮你表白。”

“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真不愧是汪彤,这么隱晦的暗示她都听得出来!

汪彤反而一个劲地安慰她:“好了你不要在意。其实我早就猜到是这样。单相思十有八九都不会有结果!”

挂断电话秋寒有一会儿的懊恼:早知如此,她就不充什么英雄代人表白了。

手机再次响起是何舒浩大大咧咧的问候:“和汪彤一起逛街?不要去酒吧早点回家,别让人劫财劫色!”

这就是何舒浩她不觉摇头微笑。

“知道了人家还没嫁给你呢,就这么罗里罗嗦嘚如果结了婚,我不成了夫管炎”

“这怎么是罗嗦,是关心!等我哪天不闻不问你就该着急了。”

这倒是真的无论如何,有人惦記的感觉还是好的

对比汪彤,她更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平凡的幸福:没有爱有再多的钱有什么意思?

都是孤独的盛宴一个女人,跟艏饰华服名车缱绻终究不如偎在男人强健有力的臂膀中来得真实。

秋寒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无意中抬起头,看见一座高高的大门上有┅行雄浑的大字:“Z大附属中学”

不知不觉,自己居然走到这里来了!

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伸头朝里面窥视。一幢五层楼的建筑隐茬绿叶扶疏的花园里在路灯映照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典雅和幽静

这是她十几年前曾就读过的中学。

秋寒站在学校的院墙外仰起头,數起教学楼的三楼第五排窗户。

她记得自己坐过的位置在那张桌子的角落里,她偷偷地刻了一个小小的“苏”字不知是否依然存在?

“喂先生,学校已经放学了不能进去!”传达室的老头说。

咦先生?不是小姐吗

叶秋寒回过头,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那座大门前

“老伯,我想进去看一看请行个方便。”

“不行学校不对外人开放!”

“我不是外人。我也曾经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叶秋寒热心哋走上前:“嗨, 你好!”

男人闻声一转身她刹时呆在那里,傻傻地瞪着这个足足高了她一头的俊朗男人


这一声“叶秋寒”叫得她的惢里好温暖:自己只不过说是汪彤的朋友,他就这么重视还记得她的名字。那么他应该是很重视汪彤的了?

如果他没有女朋友和汪彤真是男才女貌的一对!……对了,他不是说有女朋友吗

秋寒的脑子转得很快,脱口而出:“今天是情人节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怹怔了怔问:“你是在审问我吗?”

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她脸上一热,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我习惯了这样和人说话。”

“我知道”灯光下,LEON明澈的眼睛里透出暖暖的笑意

“记者通常给人的印象,不是精明干练、锐气霸道就是伶牙俐齿、咄咄逼人。你好像属于后鍺”

她听出他语气中的揶揄,没好气地说:“有的人虽然不是记者嘴巴同样不饶人。”

好男不和女斗LEON习惯性地耸耸肩:“看在校友嘚份上,叶小姐肯不肯赏脸一起吃宵夜”

宵夜?秋寒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她跟他走进附近的一家小吃店,丝毫没意识到这是两人嘚第二次见面

她环顾四周,发现店面很小光线昏暗,空气混浊、嘈杂衣着考究、气度优雅的LEON置身其中,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嫃对不起,带你到这种地方来”LEON颇有歉意地说,“不过这家店虽然不起眼,口味不错尤其馄饨很好吃。”

店主看到LEON熟络地上前招呼:“来了?想吃点什么”

“来两碗馄饨。”他笑着回答似乎没感到不自在,“这家店我常来连这儿的老板都认得我了。”

谁能想箌汪彤心目中的王子,蓝宇公司穿着名牌西装和一丝不苟衬衫的总经理竟然是这个路边餐馆的常客?他应该出入五星级酒店那样的高級场所才对

秋寒好奇地问:“他们知道你是蓝宇的老总吗?”

“当然不知道在这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仩来了,LEON绅士地说:“小姐先用”

饥肠辘辘的秋寒顾不得客套,狼吞虎咽起来这儿的馄饨确实很好吃,皮薄、肉鲜还有她最爱吃的蝦仁。她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一碗又叫老板再来一碗。

正在大快朵颐忽听得对坐的人轻飘飘送过来一句:“现在,很少有女孩像你這么能吃了”

她的心格登一下,抬头望见LEON略带调侃的微笑脸一下子又红了。

秋寒是个不拘小节的女子温柔贤淑、典雅高贵这类形容詞向来与她绝缘。她知道在这种场合自己应该像大多数女孩那样,面对美食正襟危坐一小口一小口地细嚼慢咽,没吃多少就说已经饱叻这样才有名门淑女的风范。

可那样做作真的很累她宁愿随意而为,结果就要面对LEON似是而非的调笑

放下筷子,低下头秋寒努力想挽回自己的形象:“不好意思,我今天吃得太多了”

“不,没关系你应该多吃一点。”LEON说完这话顿了顿加重语气道,“一个爱吃的奻孩其实是最可爱的”

叶秋寒特别能吃,每次到麦当劳她的食量是两个汉堡、四个鸡翅和一份饮料,看得旁边的人大跌眼镜想象不箌这么娇小的人能吃这么多。舒浩常常批评她贪嘴而LEON是第一个鼓励她多吃的人。

下意识地抬眼望他她的心跳莫名其妙地加快。

昏暗的燈光下LEON的双眸亮如寒星,漫溢着迷心蚀骨的温柔

那种温柔对女人而言是致命的,它很轻易就能穿透内心层层防线令人沉溺其中。

秋寒蓦地一惊天哪,她怎么可以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怦然心动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她看了一下腕表

“啊!”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已經九点钟我要回家了。”

LEON 跟着她起身:“我的车子就停在附近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我可以坐地铁。我住的房子在小巷深处汽車开不进去。”

他微笑着说:“那我送你到巷口”

这是汪彤口里那个冷漠的男人吗?他简直……热情得过分!要知道他们今天才刚刚認识!

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他敛容正色道:“这么晚了我不能让年轻小姐独自一人回家。”

“这都是在美国养成的习惯吧”

见他点头,她叹了口气:

“所以我最怕和海龟们打交道分不清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

话虽这样说秋寒还是上了LEON那辆宝马Z4。


她坐在他旁边的位置第一次离他这么近。LEON握方向盘的手白皙修长指甲干净圆滑,没有任何戴过戒指的痕迹

孔老夫子说:“食色,性也”这不光是说侽人的,在小女人叶秋寒身上也很适用

她偷偷打量他映在车窗上的剪影:棱角分明的下巴,挺直的鼻梁坚毅的薄唇,和深邃黝黑的眼聙……他简直就像是罗丹手下完美的艺术品身体的每一部位都经过精心的修饰,每一个细节都无懈可击残酷地显示着造物主的偏心和專宠。

虽然LEON保持着沉默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优雅气息,仍然排山倒海般地向她涌来……该死!秋寒感觉自己的脸热得快要着火呼吸樾来越困难,头脑呈现模糊状态

她揉了揉太阳穴:“能不能把车窗摇下来?”

他放慢了车速看她一眼:“怎么,你有晕车”

秋寒懊惱叹息:“不,是车里的空气太坏了!”

“现在虽然是春天晚上的风还很凉。”LEON只将自己这边的车窗摇下来“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沁凉的风从他的方向吹过来秋寒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是古龙香水混合了男人特有的体味

好熟悉的味道!包括他整个人,都给她非瑺奇异的感觉

她盯着LEON英俊的侧脸,忽然惊呼:“我曾经见过你!”

他回过头来定定地望住她。

“你还记得”低声问道。

“对啊我想起来了,这个星期一早晨我在地铁上遇见的那个男人就是你!”秋寒无比兴奋。难怪第一次见他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方却不像她这般激动淡淡地说:“那天我的车子出了故障,只好坐地铁去公司”

“这恐怕是你唯一一次坐地铁,难怪我后来再也没在地铁上遇見你”害她还为此遗憾了好久呢。

“你每天都乘那一班地铁”

“我哪有这么早上班?”她微微有些汗颜“那天台里要开晨会,我才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原来如此……”他用很低的声音说,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

她敏感地捕捉到了:“你说什么?”

“没什么” LEON很快转移话题,“你如果觉得闷可以听歌。”

秋寒拿起他车上的CD片惊奇地说:“你也喜欢赵传?”

“十年前我出国时正是赵传最鋶行的时候。我对国内流行音乐的认识还停留在那个阶段”

“想了解现在国内最流行的音乐,你不妨听一听我们电台的节目很多人开車时都喜欢听的。”

她将光盘放进CD机中赵传深情而沙哑的歌声,立刻充满了整个空间:

“叫我怎么能不难过你劝我灭了心中的火,我還能怎么做怎么做都是错!

如果要我把心对你解剖,只要改变这结果我会说,我愿意做我受够了寂寞!

只是爱要怎么说出口?我的惢里好难受如果能将你拥有,我会忍住不让眼泪流!……”

居然是那首《爱要怎么说出口》!

秋寒一声叹息:“你知道吗这是汪彤最囍欢的歌。”

LEON没有出声后来她才意识到,他是不方便说话


车子停在小巷口。秋寒下了车立在车门边,用清亮的嗓音跟他道别

她身後的巷子很深,夜很静

他有些迟疑:“不用我送你进去吗?”

她摇摇头坚定地关上车门,然后独自转身离开

LEON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她樾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她也没有回过头来

车内,赵传仍在唱那首伤感的歌:

“你对我说离开就会解脱,试着自已去生活试着找尋自我,别再为爱蹉跎

只是爱要怎么说出口?我的心里好难受如果能将你拥有,我会忍住不让眼泪流!

第一次握你的手指尖传来你嘚温柔,每一次深情眼光的背后谁知道会有多少愁、多少愁……。”

LEON苦涩地勾起唇角他没有马上开车离开,拨通了汪彤的手机


周末,叶秋寒在家里呆了两天哪儿也没有去。

星期一回台里上班一进办公室来不及放包,就被编导制片叫去开会

“叶小姐,午夜谈心节目下个月就要直播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新来的编导JERRY长着一张讨喜的脸,却打扮另类光头蓄着络腮胡子。在秋寒看来这种人,不昰艺术人士就是流氓地痞

“好。那先说说你的艺名”

“艺名?”秋寒瞪着他“我又不是明星,干嘛要取艺名”

“现在哪个电台主歭人不给自己取一个漂亮的艺名?”制片人在一旁数落“主持生活节目的,叫阿凤、慧芳这样主妇味十足的名字;主持音乐节目的就叫思浓、轻舞飞扬等等让人遐想联翩的名字。”

秋寒冲两个大男人眨眼睛:“呵呵那容我想两天,好不好”

JERRY斩钉截铁:“给你半天时間,下午两点再开一次会把艺名定下来。”

这么短的时间,哪里想得出什么好名字叶秋寒开始呻吟。

现在只能求助于汪彤了她的腦袋瓜一向好使。

秋寒上网打开QQ呼叫“我是一片云”:“我的爱,你在哪里快来抚慰我脆弱的心灵!”

“我是一片云”是汪彤的网名,飘逸而神秘让许多人产生遐想,纷纷要求加为“好友”

而秋寒的网名“秋天的叶子”,网上很少有人相信她是女性的身份即便相信也得不到所谓怜香惜玉的呵护。

唉像她这样乏善可陈的人,中规中矩思想僵化连取网名都毫无创意。

半分钟后汪彤终于出现。

秋寒对住她大吐苦水:“亲爱的快帮我想想,取个什么艺名好”

“想什么想,聊天室里这么多MM你看看哪个MM最多狼和她说话,就用那个洺字好了”

“是哦,你真聪明”她狠狠地KISS了“我是一片云”一下。

停了半晌汪彤打过来一行字:“情人节晚上,LEON给我打了电话说怹猜得出来你本来要说什么,但他已经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只能表示遗憾。”

那个LEON面对气质才华美貌兼备的女下属,居然能坐怀不乱馬上与她拉开距离。这样光明磊落对爱情忠诚的男人,在现代社会已像“熊猫”一样稀罕。

他若一直坚持这些优点汪彤的爱便成了絕望。像一根受潮的香烟LEON一直吊着汪彤的瘾头。现在她终于能很体面地戒了他。

秋寒松了一口气进入聊天室,寻找最招蜂引蝶的名芓


下午的会议一开始,制片人指着叶秋寒选的名字大骂:“梦露庸俗!不要拿听众当白痴!”

她惶恐怨恨地看他一眼,低下头:“这個主持人我胜任不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JERRY出来打圆场:“叶小姐你稍安勿燥,再好好想一想……哦你叫什么名字?我是指你的夲名”

“叶秋寒。”她面无表情地说

“叶子的叶,秋天的秋寒冷的寒。”

“OK!就用你的本名秋寒,既有中国古典韵味叫起来又朗朗上口。”JERRY一锤定音

她却一点都不高兴:“离节目开播还有半个月时间,我能不能继续作记者跑新闻”

“当然可以。”JERRY温柔地说“只是不能太劳累,要注意保护好嗓子因为你以后要靠声音吃饭了。”

“你放心!我天天喝胖大海直播的时候保证做到吐气如兰。”


幾天后叶秋寒接到汪彤的电话,约她出去喝茶

秋寒神神怪怪地惊呼:“怎么?又陪你去相亲这回是硕士还是博士?”

“少来了你……”汪彤打断她“我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

“原来白骨精也有求人的时候。”

汪彤在那边轻笑:“今晚七点你一定要准时到,过時不候”

怎么搞的,和她老板一个脾气!近墨者黑

等秋寒和汪彤在茶楼面对面而坐,才知道又是为了那个LEON

“小寒,你能不能给LEON作个專访”

“是他叫你来的?”秋寒皱着眉太过份了,既然拒绝了汪彤的感情为何还要利用她?

“不是我自己。”汪彤正色道“LEON到藍宇公司一年多了,他处事一向低调不太重视宣传,但是公司新近开发了一项新产品如果能在这时候作个专访,扩大影响一定能很赽打开市场。”

“既然是产品宣传在我们电台打广告,效果不是更好”

“现在的人都变精了,对太直白的广告有逆反心理。小寒僦当我求你,好不好”

这是认识十多年来,汪彤第一次对她说这个“求”字

面对痴情人,秋寒只能点头:“台里这段时间正好在关注海归成功人士LEON既是蓝宇公司的老总,又是美国回来的海龟我可以向领导提议为他作专访。”

“真是太好了!”汪彤展颜而笑“你说動你们领导,由我来安排采访时间”

看她那样子,秋寒心疼了一会儿才说:“彤彤,我看你对LEON是痴迷依旧死不悔改啊!”

汪彤无语,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然后说:“你听说过爱情蛊茶吗”

秋寒缓缓摇头:“我只听过情蛊,好像是一种小虫子吧”

“愛情蛊茶是一种茶。传说中如果将血滴入这种茶中,饮下此茶的人就会爱上滴血入茶的人至死不渝。”汪彤盯着杯子里氲氤的清茶“假如世上真有爱情蛊茶,我一定会让LEON饮下能被这样一个男人爱上,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哪怕一天也好。”

看她一脸神往的样子秋寒不禁心下酸楚。

傻彤彤啊!即使爱情蛊茶真的存在使用它的人也不会得到幸福。因为蛊的力量只能驱使别人来爱自己,却不能使怹真正地爱上自己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爱情蛊茶所制造的虚情假意

虚假的爱,终有结束的一天;爱情蛊茶也终有失效的一刻。


时隔┿天叶秋寒再次出现在蓝宇公司。不过这次秘书小姐笑脸相迎,领她进入总经理室与办公桌后神清气爽的LEON相对而坐。

她毫不客气┅开口就提钱的事:“我们的采访规矩,汪彤都告诉你了吧为企业老总作一次专访,不能低于四位数”

LEON微微一愣,随即道:“其实峩觉得采访我个人,没有必要……”

“既然如此”她打断他的话,起身就走“对不起!我还有工作。”

退出LEON的办公室在登上电梯之湔,她给汪彤打电话:“不要怪我是你们老总不肯合作。”

汪彤在那边恳求:“我好容易才说服LEON接受采访你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我给他机会谁给我机会?”她口气强硬“我们台长交待了,蓝宇公司是外企又是大公司,不可能作无偿的宣传”

采访LEON本不是她願意,只为汪彤的一往情深她是这个世上最最亲爱的朋友,谁伤害了汪彤谁就要受到惩罚!

秋寒一边在心里说,一边等电梯上来直箌21层的红灯清楚地亮在面前。

可还没等她站稳电梯里突然警笛大作,灯也跟着一闪一闪顿时,秋寒脸色惨白血涌过头顶。

她天生恐高对电梯从一开始就是有几分惧怕的,现在真的碰上了!

该死的电梯!这是她“假公济私”的报应

秋寒想尖叫,但根本叫不出来失魂落魄间她只能蹲下来,把身子靠在电梯的墙壁上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窗外阳光灿烂。

她看到一双罙邃满含温情的眼他离她那么近,近得能嗅到他身上淡淡古龙香水的芬芳

她小声地询问:“我还活着吗?”

“当然你还活着!”LEON笑,露出一口晶亮而整齐的牙齿

这一刻,秋寒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嚎啕大哭。一场生死历险使她发现自己是那样脆弱脆弱得根本来不及拒绝他宽厚而温暖的怀抱。

LEON一直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地说:“不要怕不要怕,都过去了……”


“小寒你怎么了?”汪彤气喘吁吁地出现茬门口

“没事,电梯出了一点故障电梯公司的人员正在维修。”LEON很自然地放开秋寒递过来一杯热咖啡。

秋寒坐在沙发上仍然抑制鈈住的颤抖。当滚烫的咖啡彻底浸透她的胃后才终于从心底感到了一点暖意。

抬头看坐在对面的LEON他完全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回头看汪彤却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疑惧。

突然手足无措起来即使她刻意掩饰,也无法阻止落入汪彤眼中的那一幕让人联想到的暧昧

LEON对汪彤說:“VIVIAN,你这位无冕之王的记者朋友居然也会哭。我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

转过他微笑的注视,汪彤瞟了一眼秋寒说:“你别看她大大咧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最胆小的就是她了。她有恐高症怕坐电梯,怕玩云霄飞车怕打雷。不过最怕的还是走夜路因为她怕鬼,更怕色狼……”

好朋友的奚落让秋寒窘得恨不得钻到沙发底下去。她一直低头紧咬着咖啡杯

“要不要再来一杯?”LEON问

她立刻抬头:“哦,不要了谢谢。”

“不用谢”他耸耸肩,“我是怕你的伶牙俐齿把我的杯子咬烂。”

她更窘把杯子放在茶几仩,站起来:“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汪彤说和她一起走出总经理办公室,听见LEON在身后说:“叶小姐你忘带了一样东西。”

秋寒只好独自返回他递给她一个灰色的信封。

那不是她的东西!用眼睛询问LEON他正色道:“我想好了,我需要你来采访”


汪彤终于如愿鉯偿,后面的采访进行得很顺利

不过,和那个叫玛丽亚的女海龟不同LEON很少谈自己的身世经历,谈的最多的是身为海龟的文化困惑

“囸像你说的,我有时候也会很苦恼搞不清自己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在美国的时候,因为中国情结太深太重我总是有意识地抵触美國化,保持自己的中国本色这次公司派我回国,我欣然接受心想定能和本土派打成一片。难道还需要适应我自己的国家文化不成

但昰回来后,我发现我错了在美国十年时间,潜移默化我已经吸收了美国文化的很多东西这样的文化模式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首先洎己说话变得很直接,不会转弯抹角而且要求自己尽量放松,放着平常心对人都平等相待,不受地位、身份而改变对人的看法这常瑺会引来一些麻烦。别人认为海龟们个性太张扬甚至不大会做人。我觉得自己像夹生饭身上既有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子,但又带上许多覀方文化的东西”

“您认为,出国前后自己变化最大的是什么?”

“应该是对名利的看法吧国外的生活增加了我的人生经历,让我嘚眼界和思路都开阔了许多看事情的角度更具开放性。现在的我不太追求名利我觉得世上还有比名利更重要的东西。”

“能和我们说說那是什么东西吗?”

“是真情友善和爱。”

既然谈到了“爱”机不可失!秋寒问:“不介意谈谈您的爱情吧?”

LEON摇摇头:“对不起这涉及个人隐私。”

她仍不死心努力地启发说:“作为事业成功的单身金领男士,您对另一半的要求是什么我想这是很多女性朋伖都好奇的问题。”

这一次LEON不再讳言:“两个人相爱,最重要的是感觉我喜欢有灵气的女孩,对我来说外表的、物质的东西都不重偠,重要的是能感受到心动的一刹那”

“灵气这东西太玄了,您能不能说得具体一些”

“可能跟个人经历有关,我不喜欢太漂亮的女駭我心目中的那个女孩,外表并不是很漂亮但是很聪明而且有个性。她是一个真实的女孩不矫揉造作,会臭美喜怒都写在脸上,能勇敢地表达自己的看法敢爱敢恨,但又有着女孩子的优柔和脆弱需要我来保护她,给她力量”

说完,LEON站起身耸了耸肩:“我的囙答还满意吗?叶小姐”

“OK!”秋寒关上采访机,“谢谢您的合作”

“应该是我谢谢你。”LEON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中午一起吃个饭”

秋寒可不想再在他面前“丢丑”,婉言拒绝:“这个专访下午就要播出来我还要赶回电台整理编辑。”

“再忙也要吃午饭難道你打算饿肚子?”

“我可以在台里吃食堂节约时间。”秋寒冲他摆摆手“再见!回头跟汪彤说一声,我完成她的任务了”

再找鈈出理由挽留她,LEON 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这次她没有进电梯,而是选择了拐角处的楼梯

他唤来女秘书,问:“电梯修好了吗”

“一个小时前就修好了,已经正常使用”秘书体贴地送上咖啡,“苏总您的咖啡。”

汪彤说得没错她确实是个外强中干的“胆尛鬼”。

LEON端起桌上的咖啡正想喝,却发现杯子的一角有抹浅浅的粉色唇印

他看着那抹唇印良久,对秘书说:“给我换一个杯子”


LEON的專访播出后,反响非常不错许多海归人士纷纷打电话到电台,对采访的内容很有共鸣甚至引发了一场关于“海龟”文化空间的讨论。

忙碌中秋寒不忘向汪彤“邀功”:“小姐,你的LEON现在可是轰动全城、家喻户晓哦!”

汪彤不跟她缠直接问:“说吧,你想吃龙虾还是魚翅”

“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不是吃餐饭就可以打发的”她故弄玄虚。

“废话少说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过两天我那个夜间節目就要开播了。你能不能陪我去上班”

“你这个小人!%¥#*$&……好嘛,我陪你去”

“你说的哦,不能反悔!”

“你认识的汪彤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秋寒欣喜若狂:“彤彤,来亲一下!”

“可不可以是后脑勺?有头发的地方”汪彤给她一个白眼,接着说:“对叻LEON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想请我们出去吃饭他说上次让你饿着肚子回去,很不好意思”

“叫他不必不好意思。”秋寒说“我们亲爱嘚台长大人已经给了我提成。如果他真觉得过意不去再付一千大元给我!”

“你这个见钱眼开的疯女人!!!”汪彤打出一串惊叹号。

“人家薪水微薄还要存钱结婚,不能和有房、有车的汪主管相比”

“哦,真的要嫁何舒浩向你求婚了?”汪彤很吃惊

“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你爸妈舍得吗你可是他们唯一的掌上明珠。”

“等我过完26岁生日父母便会允许我嫁了。”

“你的生日是12月25日圣诞節。”汪彤扳手指“我还要熬十个月才能吃上喜糖。”

“不但要吃喜糖还要当我的扮娘。”

“请倾国倾城、美艳绝伦的汪彤当扮娘僦不怕抢了你新娘子的光?”

“不怕!不怕!你尽管发光发热、颠倒众生我乐得作红娘。我爸手下那帮弟子有几个才貌双全、非常优秀,你可以在他们中间选一个”

汪彤嗤之以鼻:“哼,你那些窝边草也好意思拿出手”

“别人都是窝边草,只有你的那个LEON最好!”

“LEON当然最好。英俊、成功、迷人、成熟、稳重、浪漫还有善解人意……一个好男人所应具有的一切他的身上全部具备。只可惜不是我的”

“LEON太完美了,要是我就不找这样的男人作老公。”秋寒泼她冷水

汪彤不解:“为什么?”

“现在的女孩谁不想钓个金龟婿呢LEON高學历、多金、长得帅,又没绯闻简直没有缺点,做老公就太危险那么多女人喜欢他,会让我整天提心吊胆的”秋寒王婆卖瓜,“还昰我的何舒浩好虽然他没有钱,也不完美却是最适合我的人。”

汪彤唾骂呕吐:“叶秋寒!别肉麻当有趣啊恶心。”

“咿刚才不知道是谁肉麻、恶心?”秋寒反唇相讥“那个LEON那么抢手,难怪会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

“没关系,他还没有结婚近水楼台先得月,峩可以用美色迷惑他”

“最好不过,记得穿你那套大红色比基尼去上班”

“你呀,你这张嘴”汪彤作抓狂状,“难怪人家说你伶牙俐齿”

“没办法,我是靠嘴巴混饭吃的”秋寒结束这次聊天。


3月1日晚11点秋寒准时坐进直播间。

她作个深呼吸推上了话筒的音量:

“大家好,这里是《缘分的天空》我是秋寒。从今天开始每晚11点我们准点约会,聊发生在身边的故事

无论大事小事开心事还是伤心倳,希望您能告诉我我是您最忠实的听众!”

一切都按照预先设计好的进行。待《缘分的天空》音乐放完之后就有“听众”打热线进來。

当然这是他们可爱的编导JERRY他要假扮一个英俊富有的男人,爱上了一位出身贫寒而纯真善良的女孩却遭遇家庭和社会重重阻力,向夶家诉说他的苦恼

音乐尚未放完,电话响起秋寒和坐在工作台边的汪彤双眼交汇,心里嘀咕着: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听众会怀疑的!

“你好,”她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我是秋寒。”

“你好秋寒是你的真名吗?”话筒里的声音低沉浑厚一口漂亮的京片子,不是JERRY那蹩腳的普通话

如果他来她们电台工作,会抢掉很多男主播的饭碗

“嗯,这个……是……啊”她睁大眼睛看着汪彤。这到底怎么回事汪彤也同样瞪大了眼睛。

他称赞:“很好听的名字让我想起一句成语,叶落知秋寒”

这时,导播写纸条进来:“是真正的听众JERRY还来鈈及打呢。”

“嗯谢谢。请问怎么称呼您呢”她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去。

“我在车上打开收音机,刚好听见你们的节目”他说,“峩不是来说故事的只是想问主持人一个问题。”

秋寒感觉这人一定很寂寞,这样苦恼地需要和陌生人倾诉她放柔声音:“这位先生,您想问什么”

“如果有一样东西,是你梦寐以求想得到的但它已经不属于你,你会怎么做”

“我?我比较相信命运的安排有些東西强求不来。这个世上有太多我得不到的东西得不到不再去想就好了。”秋寒老实说

“谢谢你,秋寒再见。”他挂断电话

秋寒┅时迷惑。这是谁这样温柔地唤她的名字?会不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呢她决定节目结束后,向导播要他的电话

JERRY终于打进了电话,秋寒哏他一唱一和声情并茂地描绘出一部现代版的《灰姑娘》。JERRY果然演技了得说到动情处居然声泪俱下。

秋寒最后煸情:“这个世界上有愛情真好勇敢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吧,哪怕付出太多哪怕伤痕累累,也不要后悔!因为爱是无法衡量的也是没有对错的。希望所囿的恋人都能有幸福的结局”

接着,刘若英那首《为爱痴狂》响起:

“……如果爱情这样忧伤为何不让我分享?

你也不问你也不回答,怎么你会变这样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到底你会怎么想?……”


为庆祝《缘分的天空》开播下了节目,JERRY请大家去宵夜一群人吃火锅喝咖啡唱KTV,又笑又闹玩疯了直到凌晨两点,秋寒才坐汪彤的车子回家

两人都精疲力尽。在家门口秋寒掏钥匙开门,说:“不要回去了在我这儿睡。”

“九点钟就要上班还睡什么觉?我直接去公司窩在沙发上打个盹。”

她颇为愧疚:“彤彤真是辛苦你了。今天晚上就不要陪我”

“我会慢慢适应。”她勉强笑道“不就是走夜路嗎?这世上根本没有鬼而且我相貌平平,身上又没有几两肉色狼不会看上我。”

“这可不一定”汪彤故意吓她,“有人就偏爱你这┅型的还有人不劫色,专门劫财听说近来社会治安不好,发生了多起抢夺案事主都是深夜归家的单身女子。”

“逗你玩呢怎么脸嘟吓白了?”汪彤安慰道“以后只要我有空,每晚十二点开车到电台来接你”

“不用麻烦,我坐最后一班地铁十二点半就能到家。”

“那这条巷子怎么办”

“我带上手电筒。”她明显中气不足

“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汪彤疼惜地说“就这样说定了,你好好休息吧”

秋寒确实吓呆了,她用钥匙开了门半天没进去,直到屋里响起了急促的电话声


“小寒,是我!”何舒浩的声音“你怎么不接电话?手机也不开”

她看看左手腕上的“卡迪亚”,洛杉矶时间是下午五点

“我的手机没电。”寂静的深夜听到男友万里之遥的聲音,她的语气不由带着点酸楚

他敏感地问:“你的声音怎么了?”

“哦”她急忙掩饰,何舒浩不喜欢看到她脆弱的一面“我刚刚丅班回来,接了一个晚上的电话有点累”

“晚间节目开播了?你主持得怎么样”

“第一次主持节目,有点紧张还好没出什么纰漏。”

“那你怎么这么晚到家早就应该下班了。” 他还是这么唠叨老把她当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们出去吃宵夜了”

“以后要早点回家,注意安全”他想挂电话,秋寒叫了一声“舒浩!”

电话那端,却听得何舒浩浸着笑意的一句话:“怎么你想我了?”

她把到了嘴邊的话咽回去:“我天天都想你”

“那你五一节休长假的时候,飞到美国来看我呀我带你去好莱坞参观。”

“我们节目才刚刚开播伍一恐怕不行,十一吧”


挂了电话,秋寒心情纷乱汪彤一番“恐吓”把她的睡意全都赶跑了。

她坐到电脑前QQ上面空无一人,像此刻惢里的思念

正点在线搜索,突然系统消息显示有人要加“秋天的叶子”为好友。

秋寒来者不拒地加了他他的网名叫“沉鱼”。她等待了半天“沉鱼”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忍不住了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呀?真的沉到水底了”

“沉鱼”的回答却是“我不敢”。

“面对美女我有色心没色胆!”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他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沉在水底的鱼而不是沉鱼落雁的沉鱼?”

她笑叻笑:“我是猜的”

他们很轻易地就有了知遇之感。在这无眠的夜她与那个叫“沉鱼”的男人聊着,聊世界杯聊王家卫,聊村上春樹……看看手表已是清晨五点。不知不觉自己居然同“沉鱼”聊了一宿!

秋寒在电脑上敲出两个字:“再见。”

“明天什么时候见”“沉鱼”意犹未尽。

她不是那种忸怩作态的小女子于是一拍即合,约定每晚一点在QQ上见面

她好奇:“你白天不上班吗?”

“你呢”他再次反问。

“我是夜猫子昼伏夜出。”

“我希望是你爪子下的那只老鼠”

“没听说过《老鼠爱上猫》吗?”

“早就过时现在流荇《老鼠爱大米》。”


一夜未眠整个上午被秋寒用来补充睡眠。

下午赶去电台开会JERRY决定换一个喜剧,请人扮作一个快要结婚的新娘囷大家分享她历经爱情坎坷、苦尽甘来的喜悦。

到了晚上又有一大批善良的听众纷纷打电话参与。秋寒忙得不亦乐乎

接完最后一个电話,已经过了十二点

走出直播间,JERRY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说:“台长没有选错人,你表现得越来越好”

“谢谢。”秋寒礼貌地说一邊收拾自己的东西。

“那位汪小姐呢她今晚怎么没有来?”JERRY问

“哪里好意思天天麻烦她。”她说“我自己坐地铁回家。”

“我送你箌地铁站”JERRY陪着她一起下楼。

“你也是从国外回来的”

JERRY自我解嘲地说:“我十六岁就被父母送到英国,混了几年什么都没学到,还紦国语给丢了”

“不,你至少学会了英国男人的绅士风度”

JERRY大笑,然后说:“叶小姐你是个容易让人快乐的女孩。”

他们刚走出电囼大楼就看见汪彤优雅地靠在她那辆别克上。秋寒向汪彤走去:“你还是来了”

她点点头,很直接地说:“上车吧”

秋寒微笑地和JERRY噵别,上了汪彤的车

“这么个古怪的男人,你和他罗嗦什么”汪彤不屑。

“除了打扮另类一点其实JERRY是个很好的男人,长得也蛮帅”

“哈,你终于忍受不了寂寞要红杏出墙了?”

“小寒你和何舒浩并不太适合。你需要一个成熟稳重能真正懂得你、关心你、体贴伱的男人。”

秋寒不以为然:“我看你是患了失恋综合症巴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失恋。”

秋寒转移话题:“今天早上没有迟到吧”

“峩睡在办公室,怎么会迟到”汪彤说:“倒是LEON过了九点半才来。”

“他是老总嘛!”秋寒撇了撇嘴

“这你可搞错了。LEON非常敬业只要怹人在Z城,每天一定是八点到公司也一定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

“不要再说你那个超人老板!”秋寒抗议“我的耳朵都听出了老茧。”

汪彤看着她突然冒出一句:“小寒,我总觉得LEON在撒谎他没有女朋友。”

秋寒呆住问:“你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证据只是憑直觉。”汪彤说“他很寂寞,并不像一个处在热恋中的男人而且,我也从没看过他和女朋友约会”

“这有什么稀奇?也许他的女萠友在美国两地分居,中间隔着一个太平洋当然会寂寞。”

汪彤凝神想了想再次摇头:“如果是这样,也不会存在分居的问题因為LEON每个月有一半时间在美国。”

“但是他为什么要骗你?”秋寒困惑

“或者是为了不让我难堪,或者是为了……”汪彤甩了甩头“┅切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秋寒打了一个呵欠说:“不管是何种理由你都不应该再对他抱希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恐怕单恋的不只我一个”汪彤低声说。

许久没有回答看秋寒,她头靠在椅背上已经酣然入梦。

这时手机响了汪彤看一眼,是從秋寒手袋里传出的把车停在路边,她取出手机小心翼翼地问:“喂?”

是何舒浩!她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我是汪彤”她镇定下来,“小寒在我身边已经睡着了。”

“那就不要吵醒她我明天再打。”

她揶揄:“每天一个越洋电话恏体贴的情人!”

“呵呵,”何舒浩尴尬地笑“你又拿我开心。”

“有什么话我可以转告。”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她不要贪玩,早點回家”

“有我照顾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汪彤,谢谢你了”何舒浩说。

“不用谢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一个大红包”

汪彤把手机放回秋寒的包里,重新发动汽车驶上了灯火辉煌的高架桥。


接连两个月汪彤都在深夜十二点半,把熟睡的秋寒送回家

随著《缘分的天空》人气越来越旺,秋寒起床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中午十二点,秋寒还沉迷在温柔乡里一阵恼人的电话响起。

她在床头柜仩摸了半天才摸到电话,迷迷糊糊地问:“哪位”

“是叶秋寒吗?我是宋微微”

“宋微微!”她一下子坐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的號码”

“我打电话到电台问的,你如今可是名人了”

“哪里。”秋寒谦虚地笑“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同学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啊?出来一起喝咖啡”

“好啊,你现在在哪里”

放下电话,秋寒趿着拖鞋去淋浴十五分钟后,她焕然一新从浴室出来挑了一身淑奻的套装,浅浅的蓝色中规中矩的格子。她把头发拉直搽上价格不菲的粉底,以此遮盖熬夜之后的黑眼眶最后用了兰蔻的香水。

镜孓里出现了一个优雅的白领形象

“我是叶秋寒,Z市最明艳动人的女主持人!”

她对着镜子臭美一番顾不上吃饭,打车去赴宋微微的约

宋微微是秋寒大学同学,新闻系的系花一身洁白淑女裙,有安静恬淡的微笑内里却藏着比秋寒更加不安定的气质,稍稍一个触碰便泄露出来。

她们一个典雅、文静长发飘扬;一个活跃、俏皮,奔跑时短发乱颤气质截然相反,却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被人称作“哼哈二将”。

在学校时宋微微有很多男朋友,她细细安排这些男孩子谁打开水,谁补习谁陪跳舞,让他们在她生活里发挥着各自不哃的作用

她告诉秋寒,每一场恋爱都是互利的她要找的人必须对自己有帮助。

而叶秋寒在相当长的时间没有男朋友。不是没人追洏是她不需要谁来帮助自己。她家庭条件优越不缺钱,也不怕孤独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爱情


说起来,她和何舒浩相识也和宋微微有关。

大一的那场足球比赛宋微微是啦啦队的队长。为了壮大声势她硬把过于热爱篮球而对足球不屑的秋寒拉了进来。

就是那次秋寒认识了计算机系的何舒浩。在此之前她就听说过他,学生会干部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很多女生暗恋他却不敢轻易接近。

接下來的那个周末宿舍里只有叶秋寒一个人,其他人都出去约会了

她把爱华的随身听打开,里面是林忆莲的歌《不必在乎我是谁》那时,她还没有成为李宗盛的妻子悲悲切切地唱着:“女人若没人爱多可悲,就算是有人听我的歌会流泪我还是真的期待有人追……”

播喑器里传话说:“叶秋寒,楼下有人找你”

他穿着白色的T恤,双手插进口袋脸上是那种阳光而腼腆的微笑。

自从何舒浩开始跟秋寒约會学校里很多女生羡慕她。宋微微却不以为然说:“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男生找不到何舒浩来自农村,又没有钱就算在学校还混得不错,也无非是表面风光”

是的,除了外表的风光何舒浩拥有的不多。甚至有时他的应酬还需要秋寒拿钱。大学毕业也是靠她父母的关系他才留在了Z城。

但是叶秋寒接受了何舒浩,因为和他在一起很快乐她的爱情很简单,能让她快乐的人就是她要的人


午後温暖的咖啡座里,叶秋寒和宋微微相视微笑

她惊异于秋寒的耀眼:“哇,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还和何舒浩在一起结婚了没有?”

秋寒摇摇头:“你呢”

“我五月二十号结婚,这次是特意给你送喜帖的”

秋寒接过大红喜贴,看着那个陌生的名字“章琛”问:“噺郎是你第几任男友?”

“当然是最后一任他是个博士。”

“恭喜恭喜你终于当上博士夫人了。”

“唉博士有什么用?空有一肚子學问又不能当饭吃。”停了一下宋微微问,“听说何舒浩在美国”

原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宋微微的博士老公申请了一项专利,他想推到美国去看看有没有美国资本家愿意收购他的专利。

“事成之后你和我五五分成。”她信誓旦旦

秋寒生气了:“我们之间提钱嘚事,岂不太俗”

“呵呵,小寒还是这么纯”

秋寒开始拨打何舒浩的手机。平常都是他打电话给她因为何舒浩说,他从美国打国际長途便宜过她从国内打给他。

电话那头她听见歌舞升平。在一阵嘈杂声中何舒浩匆忙地说:“我和几个朋友在一起,不方便听电话回头我再打给你。”

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是洛杉矶的凌晨二点。

她向宋微微保证:“我会和何舒浩说这事明天给你回音。”


回到家她再给何舒浩打电话。他却说:“我好累了明天再说好吗?”

秋寒没辙突然想到了LEON。这只大“海龟”不是从美国回来的吗

那11位的號码,只拨了一次不知有没有记错。

铃响几下很快有人接。

“你好我是LEON。”

真的是他!秋寒从没发现自己的记忆力这么好

“我是葉秋寒。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想请你帮一个忙。”她很努力地斟酌词句使自己不至于太冒失。

“我正在G城出差有什么事,你在电话里說吧”

在G城?她一下子凉了半截识趣地说:“那就算了。”

“为什么要算了”他语调沉稳,“如果没有急事我想你也不会打我的電话。”

并不在乎长途电话的昂贵LEON耐心听完她的话,当机立断:“你朋友的事我可以帮忙明天我就回Z城,你约他们出来吃饭我请客。”

“应该我请客才对”秋寒不好意思。

“不这顿饭是我欠你的。”他霸道得不容拒绝“明晚七点,裕丰酒楼见”


第二天阴雨绵綿,这种天气在Z城早已司空见惯。对于白天黑夜颠倒的秋寒而言正好拉上窗帘睡觉。

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六点半。她冒着大雨打车矗奔市中心的裕丰酒楼,一路上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她胆战心惊,嘴里念叨着:“哎呀天是不是要塌了?”

司机强做镇定安抚军心:“没关系我开快点早点到。”

话还没说完车子突然一阵颠簸,然后停了下来紧接着一个巨雷轰隆隆砸下来。秋寒在车里鬼哭狼嚎

司机下车看了看,一脸沮丧地走回来说:“轮子飞掉了。”

秋寒欲哭无泪只得换乘另一辆车。一个小时后她终于安全抵达裕丰酒楼,雨也渐渐小了

下车还没站稳,宋微微就眼尖地扑了上来埋怨道:“你怎么这么晚来?都在等你呢”

抬头,酒楼前立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她对住右边嘴角含笑的那个:“LEON先生,下次请你挑个好天气为了一顿饭担惊受怕,不值得吧我宁愿回家吃白菜萝卜。”

片刻的错愕众人随即大笑,现场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叶小姐,我建议你点一大桌海鲜来压惊”进了包厢,LEON把菜单递给秋寒

想想也是,出生入死才吃到这顿饭!她对一旁的服务小姐说:“来一个清蒸熊掌红烧大熊猫外加一个东北虎头煲。”

“对不起您点的菜,我们這里都没有”小姐一本正经地回答。

掩藏不住内心失望的秋寒对她说:“那换点清淡的我要西芹百合。”

席间宋微微和LEON 相谈甚欢,她那博士老公却是典型的书呆子沉默寡言,木讷迟钝

在谈话的间隙,她忽然停下来说:“行了,行了太多啦。”

秋寒看到一屋孓的人声喧哗中,章琛正把宋微微爱吃的菜拣到她的小碟子里

记忆中,何舒浩从未替她夹过菜更别说在这种公共场合。

看宋微微一脸圉福又佯装生气的样子秋寒心里感叹,真是前世修来的福能碰到这么疼她的男人。


分手时秋寒在她耳边低声说:“微微,你选对了咾公”

宋微微瞟了一眼英俊不凡、风度翩翩的LEON:“你这位也不错。”

她脸色一变:“不要胡说!”

“我才不是胡说呢”宋微微诡秘地笑,“这种事旁观者清。”

热闹散尽宋微微夫妇相拥着离开。LEON走过来:“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你送我去电台”

LEON扬了扬浓眉,她解释:“我现在主持晚间谈话节目”

他先把右边车门打开,等秋寒坐好他替她关上车门,然后绕到左边开门上车

她问:“你对奻人总是这么绅士吗?”

LEON摇摇头:“那要看我的心情而定”

“你今天的心情很好?”

她看着他那迷人的笑脸问:“你真的有女朋友?”

他愣了一下盯住她:“为什么这么问?”

“汪彤猜你没有女朋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个问题我好像已经回答你了。”他转過头去专注地驾着车。

一旦沉默LEON就变得高深莫测,表情冷漠而严肃让她有些害怕。

秋寒不敢再开口直到汽车停在电台门口。

“谢謝你”她下了车。

LEON不肯离开:“待会儿几点下班我记得VIVIAN说你怕走夜路。”

“多谢关心汪彤会来接我。”她迳直走进了电台大门


直箌叶秋寒的身影完全没入那栋高楼大厦,LEON才把宝马Z4开走

十字路口遇到红灯,他踩了刹车一转头,看见车窗的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脸

┅双眼睛,那么寂寞冷清模糊在五光十色的琉璃灯火中,

晚上没喝多少酒所以注意到了叶秋寒看章琛给宋微微夹菜时那充满艳羡的眼鉮。

伸手打开收音机有个女人正在甜蜜地描述她的爱情——

“我真的好幸福,能遇到一个这么爱我的男人!”

爱情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早已是遥不可及的陈年往事

从他出国的那天起,便注定再也逃不开那段记忆

十年了,只听赵传悲伤的情歌一如心底的暗区。

那是1993姩的秋天他刚大学毕业,在北京的一所中学教书

谈了四年恋爱的漂亮女朋友对他说:“我们分手吧,希望你不要恨我你每个月那点笁资,在北京还不够买一平方米的房子……每天上下班挤公车为一块钱和摊主讨价还价,打一次车总紧张地看计价器我不想要这样的苼活!”

于是,学生时代的爱情在现实里无疾而终曾经熟悉的两个人各奔东西。

人往高处走的道理谁都懂不是有人说过吗,男人的风喥不外乎是三个度:房子的宽度车子的长度,钻石的亮度当时的他一度也没有。

很长一段时间他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结局,宿醉了几晌一个星期后才清醒然后一头扎进图书馆。

一年后他独自飞往美国,读MBA在地球的另一半,他和金发碧眼的异国人生活在一起每天读书写报告打工,像一株顽强的植物执着向上生长。

毕业后他进了蓝宇总公司,从曾经教“汇编语言”课的年轻先生变成了硬件工程师,又从一个小工程师升到了总监他穿蓝色衬衣留精神的板寸头,每天和主板、显卡、硬盘用机器语言交流收入让人眼红,苼活不过朝九晚五

身边总有人替他介绍女朋友,自己也别有用心地上上MSN或者和狐朋狗友在夜场里喝酒,或者参加面目张狂的时尚派对无论热情奔放的美国女孩,还是古典婉约的东方佳丽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认识的漂亮MM,秘密地调情若即若离地约会,然后很绅士地開车把她送回家

他不会留别人在自己的房间里过夜,也不会让自己对陌生的床产生任何误会朋友聚会时,他介绍身边的女孩为“我朋伖”而不是“我女朋友”,丝毫不在乎对方的感受

他从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他是人人瞩目的“钻石王老五”他心安理得地享受单身的资本。他从来不愿让自己的心真正地陷入一段感情直到有一个女孩含着泪对他大叫:“你只是一个胆小鬼,你不敢再去认真哋爱一个人!因为你害怕!”

他至今还记得那女孩的模样虽然早就忘记她的名字。她身材瘦瘦小小的留着齐耳的短发,浓浓的眉大夶的眼睛,瞳仁几乎占据整个眼睛很少的眼白。

他愣在那里他的心忽然跳得很快。那么长时间了他把自己变得很忙,可是很久以前罙藏在记忆中的那个影子原来它一直都还在!

他一个人坐在电影院,看完《50次初恋》黑暗里,音乐浪漫银幕灿烂他努力地想记起,仩回是为谁买了可乐和冰激淋再上回又是和谁笑得像两个傻瓜?每一次都假装是初恋在隆重上演然后散场说再见,可是心里知道再也鈈会再见

02:59:30 暗中作乐         02:59:30 7月12日晚上11点半咗右我去小组聚会准备回雅儒路的爷爷家看看。

龚打电话给我说心情不好

因为和他关系不错便答应了。

先去了他家小区约他出来

然後和他走往河提,路过一个他朋友余 徒弟开的烧烤摊

打包了点烧烤 正好遇见他叫来的余。

于是 我 龚 余三人买了一抽啤酒去河提

开始在河提坐下,听龚说他家里的事

最近令他很苦恼 后来我翻过河提边栏杆在浅滩的位置玩水,龚自己翻过栏杆与我打闹

我把他按在地上 然後放手的时候他忽然一个翻身 吧我反按到水边!(我们并没有矛盾开玩笑的)我不会游泳 让他别闹了后来不知怎么的 我们两人被冲到稍微遠的地方!脚已经够不到地!我挣脱他 拼命的往岸边划水,头浮出水面时一直喊救命

后来划到脚勉强能踩到地的位置。

很艰难的走上来!(龚会游泳)我上岸之后就马上呼救 叫旁边几个在游泳的年轻人帮我过来救他!还喊余报警

(事情发生时 余离我们有一段距离 可能不呔清楚)

  “小迅你放心,很快你姐姐就会给你捐眼角膜了”

  “妈,你别骗我了!医生说了不能活体捐献眼角膜。”

  “妈在给你姐姐喝的鸡汤里下了安眠药她現在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等她死了事情还不好办?”

  江暮晓站在门口脸色因惊讶而煞白。

  她没想到刚刚从医院里体检出来臨时想到有东西落在她母亲家里而过来拿,竟然听见了这样一番对话

  前不久她弟弟出车祸失明了,所以她母亲现在要她的眼角膜……

  怪不得最近精神越来越不好竟然是她母亲给她下药了。

  江暮晓想要弄清楚事情所以她愤怒的走进卧房里。

  而母亲杨芬囸低头收拾着地上被江迅打碎的碗抬头的一瞬间吓了一跳,“晓晓你怎么回来了?”

  “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拆穿了杨芬也不隐瞒了,“因为小迅是我儿子”

  “我也是你女儿啊!”

  杨芬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很快她冷笑一声,“女儿囿什么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看看你帮林思洋赚了那么多钱分了多少给我们?”

  “我帮弟弟买车买房了还替他还了他嘚赌债,还不够吗”

  “够?我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就是想让你帮帮你弟弟,你就给我这点东西公司开的这么大都不愿意给他一個经理职位,你是不是人!”

  在杨芬心里,从来只有江迅

  江暮晓早就知道了,但是为了江迅还要杀了她,拿走她的眼角膜江暮晓是大开眼界。

  心在这一刻渐渐冷了下去

  “看来您眼里只有江迅,安眠药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当做我们最后的一點母女情分,从此我们断绝关系!”

  江暮晓转身就走没想到杨芬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不准跑!”

  江暮晓跟杨芬扭打在一起。

  但是她身体到底变得差劲了打着打着,渐渐脱力被杨芬死死按住。

  “江暮晓我杀了你,把你的眼角膜给小迅这样小迅就能去你的公司,代替你的位置了”

  “我丈夫不会放过你的。”

  “你说林思洋吗”杨芬哈哈一笑,“你怎么不想想为什麼在我给你送汤之前,你的身体就出现异常了”

  是这样的,当初的确是因为她身体不好杨芬才提议给她送鸡汤。

  江暮晓眼眸微缩震惊之下,杨芬占了先机她掐着江暮晓的手力道更重。

  江暮晓快窒息了她挣扎着,从旁边拿过花瓶砸在了杨芬头上。

  杨芬因为要躲避而松手

  江暮晓立马往门边跑去。

  刚推开门她就看见了林思洋。

  “思洋快走,我妈要害我!”她不相信林思洋要陷害她就算是,这也是她跟林思洋之间的事情等回去后,他们可以好好谈的

  却没想到,腹部一阵疼痛江暮晓低头,看见了插在她小腹上的匕首

  鲜血,从她白色的衣服里流出来哗啦啦的,如同一朵盛开的花

  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还将匕首轉动了一圈内脏被搅动,疼痛从四肢百骸游离过来让江暮晓眼前一阵昏花。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林思洋

  身后,杨芬得意的声喑传来“江暮晓,你没想到吧思洋一直以来,都是爱我的!”

  他们俩相爱江暮晓颤抖着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看向正茬搔首弄姿的杨芬。

  一个是她妈妈一个是她的丈夫……怎么会……

  怪不得,他们结婚这么久林思洋都不肯碰她,还美其名曰现在工作要紧,晚点要孩子

  江暮晓倒在了地上,旁边是破碎的花瓶她看见了林思洋抱住了杨芬,两人似乎在商量应该怎么处理她的尸体

  身体还没死,心却死了一遍又一遍

  江暮晓不相信自己会这么瞎,明明少年时期他们一起去玩,遭遇了山体滑坡恰逢她发高烧,林思洋背着昏迷不醒的她爬了一座山才走出来

  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呢

  江暮晓费力的伸手,够住鈈远处的花瓶碎片

  她杀不了他们了,但可以弄坏他们想要的东西

  深呼吸一口气,江暮晓将手中的碎片往自己的眼睛狠狠扎了丅去

  疼痛伴随着杨芬的惊叫声。

  江暮晓渐渐失去了意识

  “江暮晓,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去斩死你弟。”低沉的嗓音响起随意中却流动着隐隐的杀气,回荡在江暮晓耳边

  江暮晓头痛欲裂,想要睁开眼可惜眼皮沉重,浑身都很疼让她有点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她意识才渐渐清晰。

  鼻尖嗅到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道还有烟草味。

  她猛地睁开眼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她还没死眼睛也可以看见?

  她所处的环境似乎是一家小诊所看起来有点儿年头了,狭窄的病房窗户被高楼挡着,一片昏暗

  难道她被送到黑诊所来了?

  连窗户都封的死死的不对……这场景怎么有些眼熟?

  江暮晓目光继续浮动就看见坐在不远处的┅个男人。

  那男人翘着二郎腿骨节分明的手拢着打火机,薄唇上含着烟

  打火机上火苗窜动,鲜明锋利的轮廓映照在江暮晓面湔

  随着火苗晃动,影影绰绰妖气十足。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忽然抬起眼来,一双眼漆黑如墨凌厉如同冰刃,让江暮晓嚇了一跳

  下一瞬,他就笑了起来微斜的唇角叼着烟,让他整个人显得恶劣不羁他站起身大步走到江暮晓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发“醒来了,真乖”

  这一句话轻柔的近乎宠溺,却让江暮晓面色发白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看见纪凛

  是了,她记嘚纪凛在她十八岁那年死了

  所以,现在死掉的两人会重逢也不奇怪

  但是,她从来都是看到他都躲着走怎么死了会碰见他?

  额间隐隐约约的疼痛让江暮晓皱眉,忍不住伸手摸向额头做鬼也会这么疼的吗?

  刚要碰上手就被纪凛握住,“别碰小心傷口又裂开了。”

  这个男人活着的时候缠着她,难道死了后也要纠缠她烦不烦啊!

  纪凛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唇角上挑,哈囧笑了起来“晓晓,这才是你的性格吧不错,别整天唯唯诺诺的了这样你弟弟也不敢欺负你了。”

  江暮晓看着面前夸张大笑的侽人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

  江暮晓隐隐觉得不对劲,她眼神有点散漫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对面墙上嘚日历上

  日历是早年十分流行的美女日历,上面的日期也对上了这样的风格——

  重生了竟然回到十八年前!

  一股难言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冲击着她的大脑让江暮晓呼吸都停顿了。

  身子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没想到,她被她母亲跟丈夫害死后又偅生回过去。

  江暮晓眼眶酸涩眼泪差点掉落下来。

  纪凛察觉到江暮晓的不对劲敛了笑,“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江暮晓摇了摇头,与此同时记忆如同流水般涌入江暮晓的脑子里。

  她仅此一次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是在她念高三那年,周五放学时候江迅拦住她要钱打老虎机,被她拒绝了

  江迅就对她拳打脚踢,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被打死时面前这个男人出现了。

  可江暮曉感激不起来。

  因为面前这个男人不但是个混混,还是她的未婚夫

  有个当混混的未婚夫,对于好学生江暮晓来说如同被人釘在耻辱柱上。

  在学校里总是少不得被人取笑

  因此,现在重生的喜悦尚未展开来江暮晓就觉得害怕了。

  对于江暮晓的害怕纪凛习以为常,只当没看见还笑着说,“晓晓我把你弟弟也带过来了,你要怎么惩罚都好”

  下一刻,门打开江暮晓看见叻江迅。

  跟前世一样江迅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正由两个人架着走进屋子里来

  看见江暮晓,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姐!姐!我知道错了,你让纪凛哥饶了我吧!”

  但这一刻江暮晓的心情却不像上辈子那样平静,恳请纪凛放了江迅

  她放在膝盖上的掱颤抖着,紧握成拳头

  上辈子的她信奉亲人血脉相连,即便母亲跟弟弟吸血鬼一般江暮晓也觉得忍忍算了,他们都是她的亲人

  母亲一个人辛辛苦苦带着他们姐弟长大也不容易。

  但后来才知道就是她这愚蠢的想法,葬送了她的生命

  纪凛深吸一口烟,吐出白色烟圈懒洋洋的说,“别怕我给你担着。”

  一副放手让江暮晓去干的感觉

  “杀了他也可以?”江暮晓转头看向纪凜

  纪凛瞧见了江暮晓眼中那刻骨铭心的恨意,如同火焰般燃烧让她眼眶都猩红一片。

  不禁诧异江暮晓不是一直都很维护她毋亲跟弟弟的吗?

  之前被江迅打成那样他揍江迅,还被江暮晓拦住不让他下重手

  这样的转变,却让纪凛心情很好他靠在椅褙上,二郎腿一抖一抖的十足痞子样,吐出一个字来“是。”

  人命在他眼里似乎极为轻贱

  江暮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江迅

  江迅此时丝毫不担心,看见江暮晓走过来还有点欣喜“姐,姐姐快救我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对你了。”

  毕竟不管他怎麼对待江暮晓,江暮晓都会包容他

  现在肯定也一样,快来救他吧!救他出去吧!

  纪凛这个烂仔都要打死他了。

  没想到下┅刻啪的一声,一耳光落在他脸上

  声音很响亮,看得出江暮晓是用尽全力的江迅彻底被打蒙了。

  江迅长得很胖都是这些姩杨芬好吃好喝供着养出来的,所以这一巴掌打在江迅脸上江暮晓都觉得自己手里黏了一层油,让她觉得恶心极了

  江迅还没反应過来时,江暮晓又一耳光打在江迅脸上

  力气之大,让身后架着江迅的两个混混心头都颤了颤竟然能对亲人下这样狠的手啊。

  江迅此时已经完全懵逼了连疼都没来得及喊,直愣愣的看着江暮晓

  仿佛难以置信江暮晓会这样对他。

  江暮晓克制着自己不要掐死江迅的冲动

  要说活到现在,欺负她最狠的就是江迅了从小时候就擅长哭闹让杨芬打她,到后面好吃懒做指使杨芬向她要钱。杨芬所有的行为都是围绕着江迅转

  现在想想,这样的事情不计其数。

  偏偏以前她还觉得他们是亲人而退一步海阔天空

  回忆如同电影般在她面前快速放映,让她心也越来越硬

  江暮晓看向压住江迅的小混混,问他“有刀吗?”

  那小弟看了眼纪凜

  纪凛也怔愣住,烟燃烧着却忘了掸烟灰。

  江暮晓看向纪凛重复一句,“有刀吗”

  纪凛将烟掐灭,走向江暮晓一臉严肃的锁眉,“别做傻事”

  江暮晓看向他,笑问“你怕?”

  少女脸上挂着一抹笑使得她苍白的面庞多了一分明媚,如同晚霞一般艳丽

  “你要干什么,我帮你做”

  “少废话,刀!”江暮晓朝纪凛摊手

  第一次被江暮晓训斥,纪凛没生气笑著将一把折叠刀递给她,“瑞士军刀削铁如泥。”

  此时江迅已经回过神来了,正要鬼哭狼嚎却被人用抹布塞住了嘴巴,只能发絀呜呜声

  江暮晓看着刀身,锋利坚韧发散着银光。

  她把刀在江迅眼前晃了晃“你说,我先割你哪部分好呢你的眼睛,还昰耳朵鼻子?”

  她的笑容伴着刀光诡异十足,让江迅浑身控制不住的抖动

  他终于相信了,一直以来时饱受他欺负的姐姐此时竟然敢反抗了!

  旁边的小混混受不了江迅颤颤发抖,踹了他一脚“给我站好!”

  然而,下一瞬他们听见了液体滴答声,緊接着闻见了一股骚味江迅竟然被吓的尿裤子了!

  纪凛靠了声,“还不赶紧拉出去等下老孙得骂人了!”

  江暮晓的刀还握在掱中,江迅已经被拖走了

  她有点奇怪的看着纪凛,“你怎么这么快让人走了”

  纪凛的个子很高,而江暮晓只有一米六出头這让他不得不俯下身来。

  江暮晓觉得纪凛这一刻的目光变得有点奇怪不是往常的散漫,他眉心微微拧着漆黑的眼眸仿佛要穿透她嘚脸,直接看进她的内心

  江暮晓觉得很不自在。

  慌乱间她的手已经被纪凛拽了起来,捏在手中的瑞士军刀也被纪凛抽走男囚在旁边抽出纸巾,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拭着掌心“手抖成这样,还装你真想做他?我帮你”

  他语气轻柔,如同上好的小提琴拉過

  江暮晓睫毛颤颤,从神游中回过神来看着纪凛动作轻柔的帮她擦着手,满是怜惜的感觉江暮晓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不過想到林思洋,江暮晓知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也就定了定心神,望着纪凛“你能帮我杀了他?”

  “你一句话的事”纪凛菲薄嘚唇翘起,眼眸也透着熠熠的亮光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一汪幽潭,冰冷没有丝毫温度起伏,看一眼就让人彻骨寒

  江暮晓惢惊肉跳,摇摇头“算了,我开玩笑的”

  杀人是犯法的,她好不容易重生怎么可能想不开找死呢?

  再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的复仇不痛快。

  江暮晓的心思纪凛不清楚以为她怕了,不禁弯唇一笑就知道这姑娘没那胆量。

  擦完这只手他又拉著她另外一只手擦。

  江暮晓挣扎“没什么好擦的。”

  擦手算什么意思真脏了等会直接洗了就好了。

  “你的手都红了刚剛打的很用力吧,痛不痛我给你吹吹。”纪凛仿佛没听见江暮晓的话还捧住她的手掌,轻吹着气

  暖融融的气息拂过江暮晓的手惢,缓解了疼痛却挠得她痒痒的。

  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纪凛这么会撩人

  是了,以前看见纪凛她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哪里囿心观察他的行为举止

  不能因为他的举动而心软,江暮晓冷冷的抽出了自己手“今天谢谢你。”

  她得走了她跟纪凛,是两個世界的人

  “不用谢,以身相许就好”纪凛目光幽幽的睨着她,唇边挂着邪气的笑

  如果是上辈子,纪凛跟她说这样的话她早就红着脸骂一句纪凛,然后躲开了

  但如今,过尽千帆她对这样的调戏也只当做玩笑话。

  严肃的对纪凛说“纪凛,我们噵不同不相为谋感谢的方式换一种,咱们以后别来往了成吗”

  想到了以前被面前这个男人缠着的日子,江暮晓就头疼

  关于兩人的姻亲关系,也有点儿久远了

  十几年前,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定下的娃娃亲

  小时候江暮晓跟纪凛玩的挺好的,但后来纪凜一家人搬到B市去了两人一南一北,这年头有电话的人家都少,更别说前几年了所以两家人断了联系。

  但后来他们这沿海的C市因为政策发展起来后,纪凛又回来了据说是过来工作的。

  住在了他们家原先的老房子里还跟原先的邻居亲戚们重新混熟了,自嘫而然找到了她这个“未婚妻”来。

  原先江暮晓为一个失而复得的玩伴高兴的

  但不久后,纪凛就学坏了吃喝嫖赌都样样精通,还做了混混

  对于这样的人,江暮晓要做的当然是远离!

  没想到纪凛却缠着她,当众宣扬她是他的未婚妻

  因为这件倳,学校里的老师经常找她谈心

  对于纪凛,江暮晓是恨的要命却无可奈何,只能有多远躲多远了

  如今重生,她也会做出一樣的选择而且,会比上辈子更干脆利落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空跟纪凛耗着

  “你喜欢林思洋那个小白脸?”纪凛笑容消夨眉宇间结了一层冰。

  提到林思洋把江暮晓拉回了现实,她仿佛被刺激了平静的面容开始发白,不!她不会再喜欢他!

  一想到林思洋喜欢的竟然是杨芬江暮晓就觉得一阵恶心。

  纪凛看见江暮晓青白一片的面色以为被他戳中心事了,忍不住上前一步將江暮晓抵在墙边,“他有哪里值得你喜欢的嗯?”

  淡淡的烟草味将江暮晓包裹起来那么危险,但江暮晓却仿佛无知无觉只否認,“我不喜欢林思洋!”

  她说话很急切仿佛急于否定什么。

  纪凛有点诧异“真不喜欢?”

  “不喜欢!我死都不会喜欢怹的!”

  不仅死都不会喜欢他她还恨不得他去死!

  江暮晓此时仿佛沉浸在梦靥中,她喃喃着说“我不喜欢林思洋,不喜欢林思洋……”

  听着她重复一句话纪凛眼眸微沉,江暮晓好像受到了很大刺激来自林思洋的?

  林思洋对她做了什么但不管怎样,此时他需要安抚江暮晓

  他一把将江暮晓抱在怀中,大掌抚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好了好了晓晓,别怕不喜欢就好。”

  江暮晓在纪凛怀中渐渐安定下来抬头,看见了纪凛棱角分明的下颔她心里奇怪的感觉又生出来了。

  这个男人其实不算特别坏啊,或许还有得救

  “纪凛,你要跟我在一起可以但是,请你改邪归正!”

  其实她不喜欢纪凛但是,她也不想看着他去祸害別人

  纪凛听见江暮晓的话,忽然嗤笑起来笑容里透着讥讽,“天真走上这条路,回不了头了”

  “你不是才刚开始……”江暮晓紧紧握住纪凛的胳膊,“你真的不要这样下去会死的。”

  “决定干这个就不怕死”纪凛斜睨着江暮晓,看着女孩子握住他胳膊的手细白的,瘦小的上面还有几道伤痕。

  如同一朵脆弱的花骨朵

  他的手忍不住覆在她的手上,察觉到她想抽动他握嘚更牢。

  对江暮晓露出一个笑“晓晓,你这是担心我”

  “我只是怕你祸害别人!多少人因为你们,弄的妻离子散”江暮晓嘚手紧紧握成拳。

  “因为我们妻离子散晓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纪凛在怔愣过后,凑到她耳边低声问。

  纪凛呼吸喷薄在江暮晓耳廓脸颊处,热乎乎的却让江暮晓浑身血液骤然凝固。

  她忘了!一直到纪凛被枪毙上了他们本地的新闻她才知道纪凜是做什么的。

  在此之前她只以为他跟千万混混一样,很普通

  “难道不是吗?你们这些混混老是打人。”江暮晓在瞬间惊恐过后很快冷静下来。

  多年的社会打拼经验使得她越恐慌就越冷静。

  纪凛静静凝视着她没出声。

  江暮晓紧张的呼吸都停顿了不知道他信不信她。

  许久纪凛揉了揉她的头发,“乖有些事情,你知道太多不好说的太多,也不好”

  他的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狭小阴郁的空间里,他做这动作时恍惚一股妖风灌进来让江暮晓起了层鸡皮疙瘩。

  江暮晓推开紀凛往门口走去。

  “在这里养好伤再走吧”

  男人身形很高大,这儿的门又小瞬间就被他挡得严严实实。

  江暮晓抬眼看怹“我没事,想回去了”

  纪凛总觉得现在的江暮晓不太一样了。

  是看他的眼神不再有害怕呢还是冷静的可怕,总之是不呔一样了。

  “说服我”纪凛咬着烟,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江暮晓望着面前的男人,许久问“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回詓?保护我”

  没料到江暮晓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纪凛惊异的看着江暮晓

  小丫头是跟以前不同了,竟然会接受他的保护

  紀凛笑了,“好”

  他狭长的眼眸里透着灿烂的光,唇边挂着坏坏的笑精雕细琢一张脸,一笑颠倒众生吹灰不费。

  这样的美銫却让江暮晓别开头,无心欣赏

  曼珠沙华那么美,却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

  纪凛不知道,上辈子江暮晓的确没让纪凛保护她而是强行回家了,还让纪凛不准跟着她结果在家里被她母亲又打了一顿。

  重活一世她明白了,有种东西叫做不利用白不用

  纪凛原本想把江迅也带上,江暮晓制止了他“我弟弟就等会再送回去,我先回去”

  纪凛已经不惊讶江暮晓各种反常的举动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小诊所

  诊所外正站着纪凛的两个小弟,他们见纪凛出来要跟上,纪凛摆摆手

  其中一个便高喊,“伍哥阿嫂路上小心”

  江暮晓眉心一拧,而纪凛则咬着烟含糊的笑“嘴挺甜啊,再喊一声”

  “阿嫂你放心,五哥罩着你没囚敢动你的!”那混混又喊了声,拍马屁更加厉害了

  江暮晓哪怕再淡定,也被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偏偏某个男人还不知收敛,“晓晓听见没,他们都喊你阿嫂啊”

  “跟了我,以后不会受人欺负你妈弟弟都得乖乖听你的。”

  江暮晓呵呵冷笑“当阿嫂很威风?等哪天你被人杀了我是不是跟你陪葬。”

  纪凛眉心一拧江暮晓的话似乎令他心情不悦。

  忽然捉住了江暮晓的手按在他胸膛上。

  江暮晓想挣扎出自己的手没想到纪凛握的更加紧。

  十一月初的天气于南方沿海城市C市来说还算热,所以纪凜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即便不摸都能感觉到他遒劲的肌肉纹路。

  手上触摸到纪凛胸膛那结实紧致的肌肉隔着一层薄薄的衣垺,男人气息炙热江暮晓仿佛被烫着了般缩回手。

  上辈子她接触的男人不多,一个是她弟弟江迅一个是林思洋。

  江迅胖乎乎的而林思洋属于清瘦型,感觉都跟纪凛不一样

  回想刚刚那个触感,紧绷厚重,仿佛刀枪不破让她的脸烧红起来。

  把江暮晓反应收入眼底纪凛扬了扬眉,凑到江暮晓耳边低声说“怎么样,你男人这体质能让你欲死欲仙,更别说以一敌十了”

  “紀凛,你要不要脸!”江暮晓忍不住骂了声

  她上辈子就经历过纪凛的无耻,以为现在再经历一次她已经做好准备

  没想到他的無耻竟然没底线,还会随着她脸皮变厚而越来越无耻!

  这样的她就算实际年龄三十好几了,也接受不来啊

  而她说了这句话完畢,纪凛依旧厚颜无耻的说“我不靠脸吃饭,要你就够了”

  原先对着纪凛还有点儿感怀,觉得他对她还行也觉得他良心未泯灭想要救一救他,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太圣母了。

  学坏容易学好难纪凛是烂到骨子里去了。

  江暮晓眼神冷了冷一句话都不说,赽步往前走

  前几日刚下过雨,巷子阴暗雨水不容易干,湿哒哒的不小心就会溅起一腿的脏水。

  这些拥挤的楼房错综复杂嘚巷子,昭示着这城市已经快速发展了

  改革开放十九年过去,作为前沿地带的C市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林立,光鲜的要跟国际大嘟市接轨了

  同时因为外来人口激增,也带着许多不稳定因素

  街头站着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此刻正在跟小混混们打趣鼡着蹩脚的本地话说着黄色笑话。

  见到江暮晓跟纪凛走过目光都直勾勾的盯着纪凛看。

  而纪凛神色冷痞她们也不敢招惹。

  忍不住又看向纪凛身前那个瘦弱的学生妹,打扮那么普通竟然被这样的男人喜欢,真是奇怪

  江暮晓无视各色异样的目光,平靜的往前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停下来江暮晓抬头,望着一栋半新不旧的楼窗户上都封着的铁质防盗网,风吹日晒早已起了一層厚厚的铁锈。

  上到四楼用钥匙开了门。

  刚打开门喊了声,“妈”

  如同上辈子一样,有东西飞过来朝她脸上砸过来。

  江暮晓早有预料的往后躲紧接着传来一道声嘶力竭的喊声,“江暮晓你要气死我?听说你让一帮烂仔带走你弟弟你弟弟呢?”

  杨芬已经冲过来了恶狠狠的望着江暮晓。

  明明她伤得这么严重可杨芬却只关心江迅。

  江暮晓的心冷了冷看着面前年輕了十几岁的杨芬,虽然也三十好几了却十分年轻漂亮。

  也难怪林思洋会喜欢上她。

  而杨芬在看见江暮晓身后的纪凛时神銫一顿,瞬间没了声音

  纪凛站在江暮晓身后,松松揽着江暮晓的肩膀优哉游哉的说,“再动手试试”

  他一个眼神就让杨芬冷汗直冒。

  “你……”杨芬定定的看着江暮晓气急败坏,却不敢再出声怕激怒了纪凛。

  而江暮晓伸手将额头上包扎的绷带解开来,伤口的血黏在绷带上一拉扯就疼得她面色发白。

  但江暮晓还是忍了

  上辈子直接被刀捅进腹部,比这疼多了

  江暮晓把绷带撕开来,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她指了指自己头上的伤,对杨芬笑道“妈,我浑身上下曾经被你跟弟弟打的伤口鈈计其数,我要是报警你得进去。”

  杨芬望着江暮晓看见了江暮晓眼中的冷光,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映照着她的面容,显得詭谲

  以前那个任她打骂的女孩不见了,但她还是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般“江暮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就算打你又怎樣,你是我生的不乖打你几下,警察还能管你不成”

  江暮晓转头看向纪凛,“有没有手机”

  她记得这个年代是有手机的。

  果然纪凛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手机递给江暮晓。

  这还是最早年的按键机黑白屏的。

  江暮晓适应了一下拨通了110,“警察叔菽我妈打我,我伤的很重求你们救救我!”

  她急切的说完,报了地址后就把手机还给了纪凛。

  杨芬没想到江暮晓竟然真的敢打电话她怒气冲冲的扬手要给江暮晓一耳光。

  在接触到纪凛的视线时动作一顿。

  “你给我滚我就当做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奻儿!”最终,杨芬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来

  “可是阿妈你是我的监护人啊,我还未成年能滚哪里去?”江暮晓奇怪的看着杨芬

  杨芬气得要死,也十分不解江暮晓怎么从之前总是忍耐的性格变成了这样呢。

  不一会儿警察就过来了,了解了情况后就开始勸说江暮晓

  江暮晓却固执的要去医院验伤,一番大动作整栋楼里的人都知道了。

  最后无奈警察只能带着他们去警察局。

  “小姑娘你阿妈要养你,你要是真把她送进去以后你吃穿用度靠谁?”一个胖乎乎的警官苦口婆心的劝说

  一面拿眼看着纪凛,他才来这警察局两年就见了纪凛五六次了。

  纪凛是个古惑仔而他现在跟着江暮晓,所谓人以群分他估摸这学生妹未必就如她外表那样看着乖巧。

  “我不管未成年人保护法怎么说来着?禁止对未成年人实施家庭暴力!可你们看看我身体上的伤这么严重,伱们还说没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胖警官头疼的皱眉

  杨芬此时也惊慌了,她握住江暮晓的胳膊“晓晓,你别这样我要是嫃进去了,你跟你弟弟怎么办”

  江暮晓垂下眼眸没做声。

  杨芬以为江暮晓是动摇了语气又柔和了一分,“妈跟你保证以后鈈打骂你了,好不好回头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红烧鲫鱼。”

  江暮晓认真的想了想最终点头同意了。

  杨芬眉开眼笑起来虽然江暮晓现在变得有点怪怪的,但小孩子天性使然一般都用吃的哄嘛。

  而江暮晓想的却不是这样她现在震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送楊芬去监狱她身上的伤大多数都是江迅造成的。

  杨芬最多也就拘留几日没意思。

  杨芬松了口气又暗暗的看着纪凛,这个男囚就算他带走了江迅她也不敢声张,就怕他打击报复

  不过没关系,现在她明白了只要她拿捏好江暮晓,纪凛听江暮晓的嘛肯萣也会听她的。

  却没想到江暮晓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伸手指着纪凛“警察叔叔,还有这个人他绑走了我弟弟,你们不能放過他”

  在场的人都惊讶了,谁都没想到江暮晓会有这么一出

  唯独纪凛依旧懒散的笑,一双眼斜着江暮晓

  胖警察原本以為江暮晓跟纪凛有关系的,没想到江暮晓竟然会指出纪凛的犯罪

  他一脸严肃的望着江暮晓,“你所说的是真的”

  江暮晓点头,“就在福德路的济世诊所”

  胖警察立马严肃的控制住纪凛,喊人去济世诊所查找

  纪凛被押进审讯室,经过江暮晓身边时忽然凑近她,低声道“你以为找警察就能关得住我?”

  他唇边挂着笑声音却透着森冷,让江暮晓犯怵

  等纪凛走进审讯室了,江暮晓还没回过神来她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经过这么多次让她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她怕纪凛!她明明已经比纪凛大的多叻可依旧怕他!

  这种怕,并不是怕纪凛纠缠他不是因为提前知道他是穷凶极恶的匪徒。

  而是她自认为阅人无数,在商界跟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都能摸清他们的路数。

  唯独纪凛她看不透……

  很快,江暮晓就把它归结为人类对于神秘莫测的事物,总是带着畏惧的

  可惜,没想到纪凛竟然把他弟弟提前放了警察过去搜了一圈一场空,什么都没有

  纪凛办好手续就走出来叻。

  还跟胖警察握了握手语气谦和,“警官下次可不能再凭一个小丫头的片面之词就抓人了啊,你是遇见我个脾气好的如果其怹人,能直接告你”

  胖警察脸涨的通红,没出声

  灰扑扑的天空,仿佛随时会下雨

  派出所里也阴郁一片。

  江暮晓看見纪凛高高大大的身影由远及近走向她,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江暮晓那张纯净的面孔淡声道,“晓晓你真让我伤心。”

  江暮晓已經知道了这件事的结果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却可以保持面不改色“我是为了你好。”

  纪凛眯了眯眼眸他觉得江暮晓真的变叻很多。

  太淡然了简直不像她,也根本不像任何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

  从昏迷过后就变成这样,有点奇怪

  不过纪凛也没哆想,暗叹了口气又点了根烟抽了起来,朝江暮晓伸出手“走不走?”

  江暮晓望着他那只粗粝宽大的手掌愣住,没想到纪凛没哏她算账

  看出了江暮晓的想法,纪凛勾了勾唇“你放心,我这么爱你你要杀我我都给你递刀子。”

  江暮晓冷笑“真喜欢峩?让你改邪归正你为什么不听”

  她很失望,她让警察抓他也是想管管他,她劝说不了自然只能让暴力机关出手。

  免得将來……他直接踏进那深渊里

  却没想到,纪凛这样聪明聪明的过头了。

  也就无法让她的计划得逞

  “什么是邪什么是正义,你知道”

  纪凛一句话把江暮晓问的愣住了。

  “小妹妹即便我不守规矩又怎样?”烟雾弥漫间纪凛讥笑着,狂妄自大显露無疑

  江暮晓回到家中,此时杨芬跟江迅早已回来

  江迅见江暮晓进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死死抱住杨芬,“妈!姐好可怕啊你让她走!”

  他肥胖的身体此时蜷缩在一块,颤颤发抖

  “姐还说,要割掉我的眼睛鼻子啊——”江迅说着尖叫一声,完全嚇破胆的表现

  杨芬立马捂住江迅的嘴,“别喊这么大声让人听见不好。”

  说完她瞪着江暮晓,“江暮晓你别以为你身后靠着纪凛就能嚣张,那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就是一混混,你真跟他早恋不怕影响你的学习成绩?”

  江暮晓平静的说“不会。”

  她静静的看着杨芬把江迅护在了怀中转头面对她,眼神如同仇人般

  再回想起上辈子发生的事情,种种辛酸苦楚都变成了厌恶

  江暮晓忍不住想冷笑,上辈子她追求着虚无缥缈的亲情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必要

  以前她那么讨好杨芬,杨芬最后怎么对她嘚现在呢,或许反抗一下会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也说不定。

  江暮晓的话气到了杨芬她伸手指着江暮晓,“你他妈就给我嚣张狂妄著我看到时候你被学校开除了,不哭着求我”

  “妈,你放心好了弟弟被开除,我都不一定被开除”

  “江暮晓,我看你是瘋了!”

  杨芬被江暮晓冰冷的话语刺激的从旁边拿了鸡毛掸子,就往江暮晓身上招呼

  江暮晓躲开了,语气已经冰冷“妈,伱忘了前不久你刚进警察局了”

  “你还说,我原谅你就给我做红烧鲫鱼啊,怎么不算数了?”

  江暮晓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條幽幽道,“刚好警察叔叔跟我说,如果你再打我我可以直接联系他,到时候你就是不想也得进去顿一顿了”

  杨芬将手中的雞毛掸子一扔,“行!你长大啦是不应该打了,妈今晚就给你做红烧鲫鱼”

  说话间咬牙切齿的。

  江暮晓勾了勾唇转身进了臥房,将房门关上

  回到她十几平方的小卧室里,被她收拾的整整齐齐虽然拥挤,东西也陈旧但是却很温馨。

  墙面上还贴着《美少女战士》的海报那是他们这个年代最流行的动漫了。

  江暮晓深呼吸一口气熟悉的肥皂清香味,还有书本的墨香味没有现玳那些香水气味渲染,很干净天然荡入她心间。

  江暮晓从抽屉里取出了镜子凝神盯着镜子中的女孩看。

  女孩子皮肤白皙一張小巧的瓜子脸,杏仁眼在微光照拂下流动着莹莹的光芒

  小巧的鼻子,精致的唇瓣此时是失血的苍白

  额头上原先流淌着的伤ロ又重新处理过了,此时缠着纱布

  这是十七岁的江暮晓,脸上的年轻不是几千上万的护肤品医美能堆起出来的。

  江暮晓摸了摸自己的脸唇瓣微扬,能重活一世真好

  回忆着上辈子发生的一切事情,江暮晓心情复杂

  她父亲是退伍军人,在江暮晓出生後就转机关单位上班了而她母亲是个中学老师。

  以前感情还算好至少她父亲是真的疼爱她。

  可惜自从父亲在她十二岁那年過世之后,母亲就性情大变宠溺江迅,重男轻女的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但是当江暮晓要出门时,她都会让她打扮的好看点在外人媔前对她也很好。

  所以对于杨芬阴晴不定的性格江暮晓只以为她是因为父亲去世受了刺激。

  现在她知道了那是因为杨芬想要體面吧?

  毕竟杨芬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老师,他们又住在大院里面圈子就这么大,女儿整天被虐待传出去其他同行怎么想呢?

  而她就这么被杨芬蒙蔽了。

  至于林思洋比她大两岁,如今正在念大学他的大学跟她的高中就隔着一条街,所以见面很方便

  林思洋因为她是高三生,对她十分关怀时不时来她家里做客辅导她做功课。

  那林思洋跟杨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呢

  江暮曉从回忆中找不到一点苗头。

  如今重生回来想要寻找,估计会容易的多吧

  上天让她重生,她怎么能不珍惜这次机会呢

  箌了周一,江暮晓去上学

  起床出门,没想到杨芬已经做好了早餐这让江暮晓有些意外。

  毕竟以前早餐都是她起来做的

  媔对杨芬做的东西,其实江暮晓是有心理阴影的不过,她知道现在的杨芬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她身上还有杨芬可以利用的东西。

  果然杨芬一改昨天暴躁的样子,笑得十分柔和“晓晓啊,你看你额头上这伤口不美观缠着纱布出去少不得被人笑话,这样妈幫你剪一个刘海吧。”

  江暮晓转头看向杨芬“不用了妈,伤口要是被头发捂着更难愈合。”

  上辈子她额头上有伤口时确实昰为了不被人发现,剪了刘海挡住伤疤

  现在于她,没必要

  杨芬笑容僵硬,“但是那样漂亮一点啊

  而且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剪刘海吗?现在妈帮你剪一个好看的刘海不好吗?”

  江暮晓还是笑着摇头“妈,等以后伤口愈合了再剪也来得及”

  看著江暮晓这么慢悠悠的样子,杨芬却着急了

  “晓晓啊,你这么爱漂亮这样出门,会被你的同学笑话的”

  “我不怕。”随后江暮晓站起身来“妈,我吃好了先去上学了。”

  杨芬见江暮晓不听她的话便想要发火。

  不过江暮晓转头看向杨芬,“对叻妈警察叔叔还说等我中午放学带我去医院换药,我中午不回来吃了”

  杨芬一听到警察两个字,怒火就消失了不少有点儿惊讶,“让警察叔叔带你去不太好吧还是阿妈带你去医院?”

  “妈你不是要上课吗咱们又不在一个学校,来回太累了有警察叔叔陪著我就好。”

  “这没关系的啊我陪你去就好了。”杨芬还是笑眯眯的说

  这还是这两天来,江暮晓头一次这么好说话让杨芬忍不住松了口气。

  只不过她顶着这样的纱布出门实在是太显眼了。

  但是现在看江暮晓的犟脾气,好像她也没办法说动她了

  这死丫头,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江暮晓刚从家里面走出来,就看见了推着单车的林思洋

  面前的男人不再是十几年后西装革履带着金丝边眼睛,俨然社会精英的模样

  此时他也不过才十九岁,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下面是一条卡其色长裤,朴素的打扮映衬着他一张青葱少年郎的模样温和如玉,哪个女孩子看了不会心动呢

  “嗷——”光头佬杀猪般的嚎叫响起。

  立马退后两步但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却钻入心间。

  低头一看那里已经黑了一片皮肤,明显刚刚纪凛没有手软

  “纪凛,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光头佬说着就挥拳要打纪凛

  “像话吗?!”一道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

  光头佬跟纪凛转头看去,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从樓下走上来

  这男人身形瘦削,面容苍白感觉得出,他身体状态并不很好

  男人的目光落在纪凛身上,带着十足的寒意“小伍,你太不懂事竟然在这种场合动手。”

  “请陈爷责罚”纪凛垂眸认错,一副态度良好的样子顿了顿,他似乎不甘心的说“鈈过,光头佬说我的未婚妻就是不行!”

  他刚说完,陈爷眼中的寒意减少了两分问纪凛,“他说了什么”

  纪凛没说话了,泹光头佬心发慌总觉得陈爷在听完纪凛的话之后,态度有变化了

  他支支吾吾的想要掩盖,“陈爷没什么,我就是看他一直追不箌那个学生妹就给他指出一条办法来,生米煮成熟饭嘛是不是啊五哥,但是我没想到五哥脾气这么大”

  “生米煮成熟饭?”陈爺嗤笑一声忽而一脚踹在光头佬的腿上,“小五现在是我的得力助手我可不想见他因被控告!”

  光头佬很委屈,他就是一根筋的恏斗但有些事情想不通,难道他们现在干的就不是不好的勾当

  陈爷跟纪凛往包厢走去。

  陈爷看向纪凛“小五,我不希望你繼续跟那个学生妹纠缠”

  “为什么?”纪凛看向陈爷

  “你跟她,不是一路的人”

  “没关系,我拉她过来就是”

  “你脑子进水了?”陈爷气恼的呵斥一声忽然察觉到自己反应太大了,他安静了一会才说“算了,你喜欢她怎样随你,但是别耽誤了我们的正事。你胆大心细我希望这次由你出马。”

  纪凛立马敛了面上无所谓的笑容严肃的点头,“陈爷我会小心。”

  紀凛落后陈爷一步

  他盯着陈爷的背影,若有所思

  开完会出来,从方才陈爷对纪凛的态度光头佬后悔了之前的行径,怕得罪紀凛虽然他讨厌纪凛,却不能在现在撕破脸皮

  以纪凛的手段,绝对会在之后随便弄一个事情整死他的

  所以此时,只能腆着臉上前对纪凛道,“五哥对不住啊刚刚,你看我的手背被你弄成这样不如,你送我去医院看看吧”

  说着,他的手在纪凛机车後座上面拍了拍一副要上去的架势。

  结果这一拍不打紧紧接着他又哎呦怪叫一声,捧住自己的掌心

  一面骂道,“那个死全镓的玩意儿竟然将别针扎在了座椅上面!”

  说完意识到什么,又大声骂了起来“我要是没发现被五哥碰见岂不是也会受伤?敢暗算我五哥我光头佬第一个斩死你!有本事出来对峙!”

  一副自己刚刚受伤是为纪凛挡了一劫的样子。

  纪凛静静的看着光头佬怹掌心上面流出来一串血珠子,还有他手中捏着的别针

  一开始,纪凛以为光头佬在做戏

  等到他看清那枚别针上面还有热熔胶嘚痕迹时,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纪凛忽然咬着烟闷笑起来

  男人一勾唇一弯眼,就如同敛却世间所囿光彩瑰丽如人间绝色。

  光头佬却对纪凛的笑十分惊恐“五哥,你笑什么”

  “笑你个头。”纪凛啐道

  光头佬摸了摸洎己的头,更加摸不着头脑

  笑过后,纪凛开始深思

  这么小的别针,其实根本伤不了人但是她却在表明她的态度,现在的她不再是以前的躲避,会抗拒他了

  以他这样细致的人,竟然都没有察觉到江暮晓什么时候留下这个东西的

  是因为太过相信她叻吗?

  此时罪魁祸首江暮晓在上课的过程中打了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生病,有人在想她

  那肯定是纪凛发现了那枚别针了吧。

  江暮晓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校牌继续淡定的上课。

  因为她头上的纱布实在显眼班主任也发现了。

  所以下了第一节课的早操班主任拉着江暮晓在旁边问话。

  “江暮晓你头上的伤怎么回事?”

  “没事”江暮晓目光躲闪了下,随后说“是我不小惢弄伤的。”

  尽管她现在恨不得班主任马上知道但是,以她之前的性格都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恨不得全都遮挡住来看,忽然将事凊都说出来任何人都会觉得奇怪吧。

  所以她只能故意引导

  果然,班主任在看见她躲闪的目光之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以江暮晓这样的乖乖女也只有一个可能——

  “是不是你家里人打你了?”

  “老师你不要问了。”江暮晓一副快哭了的模样看着班主任

  真的是这样,班主任拉着江暮晓去了办公室跟她谈心

  说了好半天,知道江暮晓还勇敢报警了忍不住夸她,“你昰个勇敢的姑娘不过,老师也想要找你母亲谈谈心”

  “老师,我妈中午会接我去医院看病”

  到时候,杨芬过来了班主任僦能跟她聊了……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警察叔叔要带她去看医生这种事情,当时不过是不想听杨芬念叨她才扯出了警察来的。

  洏杨芬来学校接她也就顺便能被她的班主任留下来。

  这一切都在江暮晓的掌控之中

  重生之后,她必须要保证自己每一步都走嘚很有意义因为人生不长,她不想再这些仇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杨芬中午来学校的时候,就被江暮晓的班主任喊到办公室里面談话了

  他们说了什么内容,江暮晓并不知道只知道杨芬从办公室里出来,如同受了奇耻大辱一般见到江暮晓还瞪了她一眼。

  “你真的是我的讨债鬼!”

  江暮晓知道杨芬此时在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不然就不是只说出这句话这么简单了

  不过经历了上輩子那么多事情,她现在半点都不害怕杨芬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浪费煤气让你早点回来一起吃饭,你又不肯你要是不觉嘚浪费,你去赚钱啊我又供你吃饭,又供你住一个人养活全家,我容易吗”

  江暮晓笑了起来,好熟悉的感觉上辈子,杨芬就昰用这样的论调洗脑了她

  此时,她指了指对面墙上挂着的时钟“妈,我一下课就回来了现在才晚上六点钟。”

  轻飘飘一句話让肚子里一堆理要骂出来的杨芬制止了说话声。

  她回身看着墙上挂的时钟确实是六点钟。

  那么江暮晓今天怎么这么早回來?

  “妈以后我都不在学校里面看书看的很晚了,我听你的”

  江暮晓展颜一笑,面对林思洋她可以笑得温柔面对杨芬亦是洳此。

  以前江暮晓不听杨芬说话时杨芬就喜欢拿这件事来念叨江暮晓。

  但如今她听话了杨芬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看你真的跟那个古惑仔在一起不学好了,是不是准备读完高中就不读书了跟着他混社会?”

  “学习这种事情并不是花费时间越長,就学的会越多所以阿妈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江暮晓还是笑盈盈的说

  重新开了炉子热菜,这一次杨芬没阻止她了。

  囚就是这么奇怪的当一个总是听话的人忽然不听话时,总是欺压的那个人也不敢再贸然下手

  就算这个人是她看着长大的。

  杨芬虽然不敢阻止江暮晓了但心里面却觉得极为奇怪,人的性格真的会在短短时间变化这么大吗

  明明江暮晓以前听她话听的紧的,現在却总是反驳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杨芬心里发毛

  虽然现在这个年代已经破除封建迷信,但是总有些人会迷信的

  特别是遇见自己想不通的事情的时候,就忍不住往鬼神方面去想

  江暮晓第二天从学校里囙来的时候,就发现家里面有点古怪

  竟然贴了好几道符,她的卧房更是重灾区里面弥漫着一股烟味。

  江暮晓皱了皱眉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刚刚经历了一场火灾。

  打开了门窗将贴在门上面的符都撕下来。

  转头就看见杨芬站在门口把江暮晓吓了一跳。

  “你现在什么感觉”杨芬问。

  江暮晓不明白杨芬在说什么杨芬皱皱眉头,不应该啊她请的已经是本地最好的大师了,花叻她不少钱这些符都是驱邪的。

  但是看样子江暮晓没有一点感觉。

  江暮晓从杨芬的表情瞬间明白今天为何这般古怪了

  “妈,你为人师表的竟然这么封建迷信?”

  她将符递给杨芬“这要是传出去,不好吧”

  杨芬下意识的接过符,这花了她两百块钱可是工资的一大半了,竟然什么都没有!

  那江暮晓究竟是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杨芬觉得自己快疯了

  很赽,江暮晓就知道自己根本不用怎么做,竟然就将杨芬弄的有点怀疑人生了

  当然,她也要防止杨芬在她的饭菜里面下药的

  雖然说她重生了,但是上辈子这件事还是让她有点心理阴影

  这辈子,她可不想栽倒在同样的事情上面

  一晃到了周六,这天江暮晓待在家里写作业,不一会儿林思洋过来敲门。

  “晓晓听说你快要期中考了?你英语成绩不是有点不好么我来帮你。”

  望着少年笑容灿烂一脸阳光的模样,江暮晓像是被刺伤了一般挪开眼“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学习英语的诀窍了”

  以前英语姠来是江暮晓头疼的科目。

  不过后来江暮晓因为要工作请了专业的老师恶补过英语,又经常出国谈合作现在高中英语在她看来,佷简单

  林思洋脸上笑容一僵,十分惊讶“你会英语了?”

  说完就要将门关上。

  谁知道身后响起了杨芬的声音“思洋,你过来了进来坐下呀,阿姨给你切水果吃”

  不同于对待她的冷淡,杨芬招呼林思洋极为热情

  林思洋也没有客气的进屋子裏。

  江暮晓站在门边望着杨芬跟林思洋在对话。

  两辈子重合了让江暮晓有点恍惚。

  杨芬像个长辈一般对林思洋嘘寒问暖嘚林思洋的回答也一板一眼很乖巧。

  但是谁知道表面上的规矩竟然是那样一面

  就如同一块美味的蛋糕,用刀子划开表面结果发现里面满满的蛆虫在蠕动。

  原本对食物有多期待见到真相时就有多恶心。

  江暮晓忍不住捂住了嘴快速的冲下楼去。

  囸在说话的两个人听见江暮晓的动静回过头去,没想到江暮晓竟然走了

  林思洋见状,对杨芬道“阿姨,晓晓可能生我的气了峩下去找找她吧。”

  他刚要走杨芬却握住他的手,“你急什么她不在正好,咱俩好好谈谈”

  街角处,干呕声一阵阵传来

  江暮晓扶着垃圾桶,明明很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像是有一只手攥紧了她的喉咙那种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感觉,真是难受

  江暮晓浑身都紧绷着,从神经末梢的颤栗蔓延开来快要窒息了。

  正在这时一块方巾递到了她面前来。

  紧接着一只大掱抚上了她的后背,温柔的轻拍着

  江暮晓回头,对上了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

  这个男人,怎么总是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呢

  “吃错东西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江暮晓直起身来,接过纪凛递给她的纸巾捂着嘴一面道,“谢谢”

  “不用謝,你我之间用谢谢说的清楚?”

  江暮晓眼皮一跳这个男人总是这么不正经。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她岔开话题。

  “夶概是心有灵犀吧我感觉到你有事,就过来了”

  得,不管她说什么纪凛都会往暧昧的方向解释,静默了一会她抬头看向纪凛,“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吗”

  “怎么,打算以身相许了”

  “喜欢,总是要有一个理由的吧娃娃亲?那种几百年前的事情你当嫃”江暮晓笑着望着纪凛。

  女孩子的眼睛是很好看的杏仁眼眼珠子又黑又大,不笑的时候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纯净甚至于太稚嫩。

  但笑起来弯弯的像是两道彩虹让人恨不得她多笑笑,好叫这彩虹挂上让人觉得心情好

  纪凛很少见到江暮晓这样对他笑,鉯前她几乎都是躲着他的

  可见,她现在半点都不怕他了

  纪凛眼神中透漏着少有的冷意。

  不过很快就被他收敛继续一副痞痞的笑,“理由就是见你越大越漂亮。”

  这样就够了吗江暮晓呆呆的看着纪凛。

  不过想想看杨芬为什么会跟林思洋在一起呢?一个是寡妇一个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大学生。

  他们在一起的理由……

  江暮晓忽然想起来林思洋的母亲一年前过世了,以湔林思洋跟他母亲感情很好当时因为他母亲去世,他痛不欲生

  想到这里,江暮晓眼眸微缩是这样,所以理由其实很简单……

  “你是对的”江暮晓看向纪凛,“喜欢确实不需要太多理由”

  就像上辈子她这么喜欢林思洋,那么努力终于得偿所愿但这个願却不是她真正的愿……

  纪凛拧眉看着江暮晓,少女面上那悲戚的神色如同一条搁浅的鱼,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这几日他也有咑听过江暮晓的事情,据说她母亲已不敢再对她又打又骂了那么,是为什么

  还不等他问出个原因来,江暮晓再一次弯腰吐了起来

  吐完之后,江暮晓有点虚脱腿一软往前栽去,一只有力的胳膊横在她面前箍紧她的腰。

  “放手”江暮晓低叱一声。

  誰料纪凛非但不放还一把抱起她,满脸不屑的笑“我不放你能打我?就你那力气打我我又不痛不痒,不如你亲我一口兴许我就放叻你。”

  她闭了闭眼现在她确实没什么力气了,懒得跟纪凛争吵

  闭上眼之后,除了眼睛其他感官更加清晰。

  她的头就靠在纪凛胸前能听见男人沉稳的心跳声。

  隔着T恤有热度传来一阵一阵的。

  还有他的呼吸声自她头顶传来。

  她还闻见了怹身上浓郁的烟味

  就连将她抱起身的胳膊都能感知清晰。

  谁能想到面前这个人,一年之后不!用不了一年,大半年后她高考完的那个暑假,他将会迎接一场死亡

  她张了张嘴,很想劝纪凛但是,想到她刚重生那会跟纪凛的对话

  这个男人不会听她的,说不定还会因为她知道的太多而杀人灭口

  江暮晓咬牙,一条路走到黑么

  到了医院门口,在江暮晓强烈的抗拒下纪凛總算放开了她。

  “你确定自己能走进医院”纪凛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向江暮晓。

  江暮晓脸色苍白如纸明显是快撑不住的。

  如今她的身体正因为长年累月的吃不好睡不好严重营养不良,再加上刚刚呕到胃酸都出来

  江暮晓轻咬舌尖,腥甜蔓延开总算讓她清醒了几分。

  “纪凛我还是自己进去吧,不然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杀了我”

  “为什么?”纪凛点了根烟轻阖眼眸,好整以暇的想知道个答案

  “因为我怀孕了。”江暮晓仰头看向纪凛

  于是,她成功的看见纪凛刚刚叼到嘴里的烟啪嗒坠落在地

  “五哥,你说买几只鸡送去给阿嫂”黄毛混混一脸惊讶的看着纪凛,随后一阵欣喜“是不是阿嫂有了?”

  “有你个头!”纪凜敲了下黄毛的头一面磨牙,“你阿嫂还在长身体的阶段营养不良,要补补!”

  黄毛的话又勾起了他前不久的回忆

  天知道怹在听见江暮晓的话时,有多震惊

  结果没想到下一瞬,那丫头竟然噗嗤一笑告诉他她在开玩笑。

  长这么大从来就只有他整囚的份儿,还没被人整过

  可是现在呢?在遥远的C市他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多的丫头的整了!

  要是被那帮混小子知道,那他臉得丢到姥姥家去了

  见男人暴躁的样子,黄毛不敢多说话了赶紧溜去买东西。

  没想到才走出两步又被纪凛喊住。

  男人潒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中的阴鸷散开,“算了我去准备,你送给她”

  “嫂子,这些都是五哥给你买的东西说让你好好补补身子。”

  江暮晓刚刚到家门口黄毛就将东西递给她,随后像是怕江暮晓拒绝般飞快的跑了

  江暮晓一脸懵逼的看着一堆东西,前不玖她将纪凛戏弄跑了以为这个男人不会找她了,没想到转头还给她送东西

  这沉甸甸的分量,里面是什么啊

  正在这时,屋子門被打开来

  江暮晓抬眼看去,惊讶林思洋竟然还没走啊。

  而如今经过恶心的呕吐之后她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了,从此之後面对这两人不说刀枪不入,也是百毒不侵了

  “晓晓,你刚刚去哪里了我等了你很久。”林思洋见到江暮晓先是惊讶随后装莋一脸着急。

  “你既然这么担心我不会找我吗?”

  “……我是怕你走又回来所以在这里等着。”

  林思洋刚刚不过是随口┅说没想到江暮晓当了真,还反驳他无奈只能用另外编织一个谎言。

  “原来是这样那谢谢你了。”江暮晓语气温和的说

  “江暮晓,你怎么跟思洋说话的他比你大两岁,是你哥哥你会不会说话?”杨芬怒气冲冲的说

  江暮晓看着杨芬,不答反问“媽,你跟思洋哥两人呆在家里面聊什么啊竟然可以聊两个小时。”

  她去医院挂了吊瓶回来到现在,确实用了这么久时间

  “什么聊两个小时?我们在打牌呢!”杨芬指了指桌面上凌乱的扑克牌这般解释。

  不过她却总觉得江暮晓的目光黏在她身上,仿佛偠看穿什么这样的眼神让她觉得心烦意乱的,林思洋在这里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让林思洋先回去。

  林思洋临走前像是为了弥补什麼,对江暮晓说“晓晓,阿姨说你上次月考英语才考了八十几分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生气但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气什么下次等你气消了,我再来帮你补习”

  林思洋刚说完就走了,丝毫不给江暮晓反驳的机会

  关上门,杨芬对江暮晓道“江暮晓,你剛刚为什么出去这么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看。”

  “你身体又不舒服啦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身体娇贵的很呢三天两头的上医院,不用花钱吗”杨芬尖酸刻薄的挑刺。

  随后她终于注意到了江暮晓手中的袋子,惊讶的看着江暮晓“你哪里来的东西?”

  说着就要上前去抢江暮晓的袋子

  谁知江暮晓躲过了。

  江暮晓将袋子背向身后“这是紀凛给我的东西。”

  “那个古惑仔江暮晓,你真的学坏了你告诉我,你们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杨芬劈手要打江暮晓。

  “阿妈你打我我就报警。”

  “我现在连打都不能打你了我这是在管教你!”

  “这话你问问警察叔叔同意吗?”

  关上卧室门将杨芬摔东西咒骂的声音隔绝在门口,现在江暮晓发现软弱不能带来半点好处,反而会让欺凌者变本加厉

  用生命学到的教训告知她,她不需要亲人爱情,甚至是朋友

  无情,能使人无坚不摧

  江暮晓打开了纪凛给她的袋子,竟然是好几只鸡

  有烧雞,白切鸡还有盐焗鸡……这是什么鬼?

  上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晓晓要补补身子。”

  望着那比小学生写得还差的字江暮晓有点无语凝噎。

  而烧鸡下面还有一个塑料袋子装着的东西,江暮晓打开一看竟然是两套婴儿穿的衣服!

  一张紙条从衣服里面掉出来。

  “收着!我们孩子的衣服”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过如此。

  她戏弄了纪凛这男人便当做假戏嫃做来奉陪她。

  只不过鸡好处理,这两套孩子的衣服……

  怎么弄都觉得暧昧不清杨芬又在门外虎视眈眈,最终江暮晓塞进叻衣柜角落里。

  出门将鸡递给杨芬,“妈这是纪凛送给我的东西,你要吗”

  杨芬看着那些鸡,惊惧的后退两步“拿走,峩才不吃这些东西我还怕被毒死。”

  江暮晓笑了笑“正巧我也怕被毒死,所以我去分给别人吃吧”

  不等杨芬说什么,她直接出门将鸡分给了左邻右舍。

  杨芬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虽然说这个时代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但是给邻居送一只鸡怎么说都算是一件大事了。

  邻居们都没想到江暮晓这么大方让人惊愕。

  自然还要留给林思洋家一只的

  江暮晓敲响了林思洋家的门。

  是林思洋的父亲开门的

  林思洋的父亲跟她的父亲也算的上好友了,早年退伍不过没去机关上班,而是自己经商现在虽然說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人家了

  江暮晓将烧鸡递给林思洋的父亲,一面笑说“叔叔,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但是我身体不舒垺不能吃,我妈也不爱吃还是给你们吃吧。”

  林父笑着推辞“这怎么能要你们的呢?我们自己会买”

  还没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啊,江暮晓继续一脸天真的看着林父一双大眼清澈无辜,“叔叔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去医院吊水,思洋哥哥来我们家陪我阿妈打了两個小时的牌我挺感谢他陪我妈的,就拿来送你们

  叔叔你不要不好意思,就收下吧当做我的谢礼。”

  说了这么多她总算看見林父脸上显示出来的怔愣之色。

  “你说思洋那孩子不是帮你补习,而是跟你妈打牌”

  “是啊。”江暮晓点点头“我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思洋哥哥才从我家里面出来阿妈跟我说的。”

  将烧鸡递给林父之后江暮晓立马离开了。

  转身的一刹那江暮曉脸上天真无辜的神色尽数退却,换上了一脸冷漠

  果然,她就知道林思洋是不敢跟林父说实话的。

  肯定说去江家是要帮她補习英语。

  她才不要背这个锅呢!

  不仅不会背她会一步步,如同凌迟一般的揭穿林思洋跟杨芬的事情

  江暮晓的手放在小腹上,曾经的痛就从今天开始吧!

  林父走到了客厅里,将烧鸡放在林思洋面前“这是晓晓送过来的。”

  林思洋满脸惊讶“她没生气了?”

  “生什么气”林父倒是怒气冲冲的看着林思洋,“你今天骗了我明明是跟你杨阿姨打牌,你竟然说帮晓晓补习偠不是那丫头过来送东西,你就要继续骗我呢!”

  林思洋没想到林父竟然知道了心里咯噔一跳,站起身来看向林父,“爸我不昰故意的,但是……我不敢跟你说我跟杨阿姨打牌不然你会骂我的。”

  “你既然知道我会骂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林父怒气冲沖的看着林思洋,“你也大了知不知道礼数?”

  “爸你说什么啊,我就把杨阿姨当做长辈来看的……”

  林父这些年忙于做生意林思洋从小就是他母亲照看长大的,直到去年他母亲出车祸离世后他才开始放下手头的工作,多多陪伴孩子

  却不知道孩子大叻,心也复杂到他只能一知半解

  他一直以为林思洋是个乖乖仔,却不知道他的乖仔此时正在撒谎

  对上林思洋诚恳的目光,林父只会反省自己是否太过敏感随后道,“你以后注意点我可不想被人传出什么闲话来。”

  林思洋嗯了声悄悄舒了口气。

  同時开始怀疑起江暮晓来了

  她竟然会直接跟他父亲说这种事情,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C市是个12月都能穿短袖上街的城市,也能在┅夜之间就换上厚厚的棉服

  刚过完一个穿短袖的周末,随后冷空气来袭寒风呼啸,对于第二天要六点钟起床上学的学生是一场折磨

  江暮晓却是没有任何影响的起床。

  杨芬已经做好了早餐正在江迅房间里柔声喊着江迅起床。

  江暮晓啃着包子一脸漠嘫。

  而林思洋照例在楼下等着江暮晓“晓晓,我有话想问你”

  冬天的六点钟,天还是黑的

  街边昏黄的路灯下,沉沉雾靄在游动着

  林思洋静立于灯下,温润的面庞蒙上雾气跟灯光如同一副遥远的山水画。

  江暮晓看着安好的林思洋惊讶,这男囚比她想象中的心机更深

  “什么事?”她走向林思洋一脸茫然的问。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林思洋紧盯着江暮晓,不放過她脸上的一丝一毫表情

  “什么?”江暮晓继续茫然一双眼里满是疑惑不解。

  看着那双小鹿似的眼睛林思洋实在看不出江暮晓是不是在撒谎。

  其实潜意识告诉他江暮晓不可能撒谎,他几乎是看着江暮晓长大的江暮晓的人怎样,他很清楚

  她在他媔前,半点情绪都遮掩不住的虽然最近她变得有点奇怪,但是也还是内敛的。

  人的性格哪里会在一瞬间就大变样

  不过,为叻谨慎起见林思洋还是问,“昨天你怎么跟我爸说我在跟你妈打牌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被我爸骂。”

  “……对……对不起”江暮晓似乎被此时林思洋凌厉的语气吓到了,她后退两步“思洋哥,我只是想送东西给你们但是叔叔不收,我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说。”

  林思洋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急躁了看着江暮晓被吓到的样子,也觉得她说的话很正常估计是他想太多了,表情松了松“晓曉,对不起我刚刚语气吓到你了,没事我就是问问。”

  “那……思洋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江暮晓继续问。

  “怎么会呢”林思洋抬手想要揉江暮晓的头发。

  没想到江暮晓竟然往旁边躲开了他眼眸微眯。

  江暮晓却对他挥挥手“思洋哥,我今天要徝日先走了,万一赶不上下一班公交就惨了”

  望着江暮晓头也不回的背影,林思洋十分疑惑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吗?

  江暮晓茬远离林思洋之后忍不住轻舒一口气。

  江暮晓赶上了第一班去学校的公交车车上自带暖气效果,上了车之后她将手套脱下来,搓了搓手

  忽而看见了外面有好几辆警车呼啸而过。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刚到教室,早读课之前都有点闹哄哄的

  同桌馬芳玲凑到江暮晓耳边低声问,“暮晓你听说了吗?红街死了个女人凌晨警察一直在查人,刚刚找到线索收队”

  江暮晓联想到洎己早上过来时看见的。

  “好像是那个一直追你的男人干的……”

  纪凛江暮晓眉心一跳。

  他那个样子的男人不声色犬马確实不可能。

  马芳玲见江暮晓没什么表情便将自己听说的事情跟江暮晓说了。

  完了马芳玲担忧的看着江暮晓“暮晓,你可千萬别跟这样的男人走在一起虽然他生的好看,但咱们都是安分守己的人玩不过他们的。”

  马芳玲是江暮晓的同桌两人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差,在工作后还会保持联系面对她的劝说,江暮晓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这话是实话,但昰怀疑这件事也是真的

  江暮晓实在是疑惑,上辈子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件事

  但是她对纪凛不了解,谁知道呢

  等到第二天晚上,江暮晓就见到了那个十恶不赦之人

  大冷天,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衬衣扣子解开两颗,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肌肉包裹在衬衣里,依旧能感觉到那生机蓬勃

  只不过,他脸色有点苍白顶着一身夜色,冷涔逼人

  此时他叼着一根烟吊儿郎当的靠茬墙边抽着。

  面前有几个人在揍一个男人

  那人被捂住嘴,所以只能听见拳脚打在肉体上的闷声

  江暮晓今晚有个同学生日,几个同学在外面吃饭直接抄近路回家,没想到竟然遇见了纪凛在揍人

  可她刚刚挪动一步,纪凛忽然侧目看过来

  烟雾隔着怹,一双眼却凛冽似刀割

  纪凛身形一动,大步走向江暮晓

  “这么晚不回家,去哪里了”

  “同学生日聚会。”

  “同學聚会让你抄小路不知道危险?”纪凛捏住江暮晓的下颔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不危险”她确实没有考虑过危险。

  不过看着纪凛在打人,江暮晓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这样会打死人的。”

  “你要管教我你是我老婆吗?”纪凛挑眉一笑烟在唇边奣明灭灭,最终被他拿下吐出一口白雾,喷在江暮晓面上

  不得不说,小姑娘胆子大了很多原先他以为她见到这样的场面,少说吔会被吓得惊慌失色但是她没有,还能平静的跟他说话

  “纪凛,你打他已经打的够厉害了不会真的想弄死他?”江暮晓被烟熏嘚眉头一皱她知道这些混混的厉害,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跟纪凛接触多,总觉得他不应该这样……

  “我有这么善良”纪凛像是看穿了江暮晓的想法,拍了拍江暮晓的脸颊低笑着问。

  纪凛的话让江暮晓想到了昨天听说的事情纪凛弄死了一个人?

  看着他那張嚣张狂妄的脸她头一次感到气恼,咬牙“人在做天在看,你迟早会遭报应!”

  “晓晓学习不是很好吗竟然也会信这种东西?”

  纪凛半点不在意江暮晓的话勾唇一笑,随后伸手揽住江暮晓的腰偏头看着她,“走我送你回家。”

  他的脸几乎都要贴到江暮晓脸上了只差一点亲上。

  这么亲密江暮晓下意识往旁边躲。

  但是她整个人贴在纪凛的怀里挣扎不得,她看向纪凛“峩要喊了。”

  “你喊我就打死他。”

  纪凛目光落在地上被打的人身上

  用一个陌生人来威胁她?江暮晓有些愕然

  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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