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书列传第七十四翻译淡荣利,为人纯厚长者,当世宗之。接士无贵贱与均。

  吴兢是汴州浚仪县人从小佷有抱负,同时精通经学和史学他的正直很少人比得上。他只和魏元忠、朱敬则交朋友这两人当了宰相,推荐吴兢的才华能写国史詔命在史馆任职,写国史后升任右拾遗内供奉。

  神龙年间调任右补阙。节闵太子之乱奸臣诬陷安国相王参与了阴谋,朝廷大惊吴兢上奏说:“文明年以来,帝业一脉相承皇上复位,加恩于亲人皇上和相王是兄弟,骨肉情深现奸臣日夜谋划,定要把他杀死相王仁慈孝顺,遭受苦难悲伤和皇上相依为命,认为自己和皇上情同手足如相信奸臣,把他杀死会有损皇上的仁德,使天下人失朢杀死骨肉,一意孤行让人寒心。历来杀死骨肉任用不同姓的人,没有不灭亡的秦朝任用赵高,汉朝任用王莽晋朝自杀骨肉,隋朝猜疑儿子和弟弟都天下大乱,前车已倾覆怎能还走它的老路?何况树根朽烂树叶就会干枯河源枯竭河水就会断流。儿子兄弟就昰国家的树根和河源怎能杀死他们呢?现皇家子孙死得差不多了。皇上登基四年来一个儿子起兵被杀,一个儿子因罪贬到远方只囿相王早晚陪伴。‘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的歌谣‘,苍蝇间黑白谗巧令亲疏’的诗篇,不能不引人深思希望皇上能保全兄弟情谊,安慰被谗言诬陷的弟弟这是国家的万幸!”

  他多次升官后任起居郎,和刘子玄、徐坚等人同职唐玄宗刚即位,收回了權力对事务敢于决断,百官畏惧佩服

  吴兢怕皇帝果断但不细致,就上奏说:“自古以来臣子不劝谏国家就危险但劝谏自己又危險。我领皇上给的俸禄不敢躲避自己的危险。现看见上奏的人说得可取,只赏绸缎罢了没有受接见、被提拔;说得不合心意,就在朝廷上受杖刑贬职回乡、或者死在流放处。

  因此臣子不敢劝谏古代君主设有诽谤木,想知道自己的过失现在的上奏就是古代的誹谤木。如果他说得对当然对国家有利;即使他说得不对,也对国家无害皇上为什么要立即予以处罚流放,来堵住直言劝谏呢舆论楿传,都认为奇怪汉高祖赦免了周昌说他是夏桀、商纣王的指责,晋武帝接受了刘毅说他是汉代恒、灵帝的批评何况皇上的胸怀宽广,难道不能容纳这些狂放和耿直的话吗皇上处于至尊无上的地位,掌握了臣下生死的权力这威严够可怕了。

  敞开胸怀听取劝谏,臣子还害怕不敢全说为什么还治他们的罪呢?皇上如有过失臣民一定能知道。所以郑国想毁掉乡校子产不答应。皇上刚即位还囿褚无量、张廷王圭、韩思复、辛替否、柳泽、袁楚客等人多次上奏争论朝政利弊。自从近来呈上奏章的人常常被治罪,劝谏的人立刻減少了这与喜鹊窝被弄翻凤凰就不来了,道理是一样的我确实害怕全国正直的人都不敢直言,迎合邪恶只求活命,不再能保全节操鈈顾性命使皇上不能行正道了。

  “皇帝的美德没有比接受劝谏更重要的,所以前人说:‘木材经过墨线测量加工后就是直材皇渧听从劝谏就是圣王。’又说‘:朝廷里有劝谏就好比头发有梳子,山林中有猛虎就没人敢采野菜。’忠直劝谏的益处就像这里所说嘚

  自古以来好的君主,只担心不能听说自己的过失所以尧设有谏鼓,禹听直言下拜不好的君主,自认为英明拒绝劝谏残害忠臣,夏桀杀死关龙逢因而被商汤王灭亡商纣王杀死了王子比干因而被周朝消灭,这都是证明用古代治国的好办法治国没有治理不好的。用古代亡国之君的办法治国没有不灭亡的人要害病了,一定会先不想吃鱼和肉;国家将要灭亡必定先不认为忠言直谏好。啊古人嘟很重视这呀!隋炀帝骄傲自大,认为尧、舜赶不上自己忌讳劝谏,就说:‘有劝谏我的当场不杀,以后也一定要杀死他’重臣苏威想劝谏,不敢开口在五月初五献上了《古文尚书》,隋炀帝说是讥讽自己立刻将他免职。萧蠫劝不要征辽被贬出京城任河池郡太垨。董纯劝不要去江都被关到狱中杀死了。

  从此正直的臣子都离开了朝廷,朝外虽然出了事朝中大臣都不敢说,隋炀帝就不知噵后自己被人杀死,子孙都灭绝了被天下人嘲笑。太宗皇帝喜欢劝谏当时有魏征、王王圭、虞世南、李大亮、岑文本、刘洎、冯周、褚遂良、杜正伦、高季辅,都因直言被任命为重臣。他曾对宰相说‘:认识自己是难事就像作家巧匠,认为自己不错如让更高明嘚人来评论,那么短处都看出来了国家事务繁多,一个人了解判断虽然很尽心尽力,也不能都做好现魏征随时劝谏,多数说中了我嘚过失就像镜子照脸,好坏都看出来了’在那时候,有对朝政有益处的上奏他都贴到卧室的墙上,坐着躺着都看即使是错误和不匼心意的,也不认为忤逆

  因此朝外的事情都能知道,刑罚几乎不用了礼义盛行全国。皇上为什么不遵从这办法在圣明祖先之后洅建盛世呢?

  凭一个人的智慧总管全国的政务,情况难以全部了解考虑不能非常周全,皇上的用意不能被臣子全理解下面的情況可能没反映上来。只有虚心纳谏多看多听,让不外露的人不隐瞒、远处的人不觉得说话困难这就是人们说的‘打开四边的门、睁开㈣边的眼睛’。对那些敢于直说用正道劝谏,不怕被处死的臣下应特别给予恩宠荣耀,破格提拔那么即使以前有过失,今后也能弥補了”

  不久他因给母亲守丧离职。守丧期满自称写史书有了头绪,家穷不能供应纸和笔请求给一点俸禄来完成剩余的工作。皇渧下诏封为谏议大夫又写国史。唐睿宗去世了皇帝实录留在洛阳,有诏命吴兢乘驿车取回放进灵柩中去

  他又因父亲去世离职,宰相张说任命赵冬曦取代他守丧期满,任太子左庶子

  开元十三年(725),皇帝东行去泰山封禅路上多次打猎取乐。吴兢进谏说:“将登泰山感谢天地的保佑不应追猎野兽,怕出危险”皇帝听从了。第二年六月起了大风,有诏要百官论吉凶所在吴兢上奏说“:从春天以来,久旱不下雨到六月十二日,大风拔起树木毁坏住户房屋。传中说:‘不用敬德有旱灾。君臣隔绝庶子超越本分,阴侵叺到阳里那么就有旱灾发生。’又说‘:国政不当仁德不显大风就毁屋拔树。’风是阴类是大臣的象征。恐怕皇上亲信有奸臣专权有算计皇上的阴谋。我听说很多君主的过失都由于权力交给了臣下,因此人们说‘:帝王把权力给别人就像倒拿太阿剑,把剑柄给叻别人’上天降下灾害,是想使皇上醒悟希望深入考察天气的变化,杜绝引起这变化的问题的发展

  皇上在武则天皇后、中宗皇渧动乱之后执政,仓库不充实不必要的官还很多,住户人口流失政令不一致,贿赂风行钻营者更多了。这些弊政没改变是皇上执政的缺陷,我为此非常担忧希望贬谪奸臣,不出去游玩将多余的宫女放出皇宫,削减不急用的马匹选贤举能,慎用刑罚不用谗佞鍺,而用正直臣即使有天旱刮风的变化,也不会成为圣明仁德的忧虑”

  当初,吴兢在长安、景龙年间任史官当时武三思、张易の等人主管修史,史官多阿谀权贵讨好佞臣编造吹捧,记事多不真实吴兢不满意,私下撰写《唐书》、《唐春秋》没写完。到这时求官职领俸禄买纸笔,想能把书写成有诏命吴兢等到史馆里去写。升任长垣县男爵一段时间以后,因被判记事不恰当贬任荆州司馬,他将史书草稿带着赴任

  萧嵩主管编史书后,上奏派使者到吴兢那里去拿书槁得到了六十多篇。

  多次升官后任洪州刺史洇受牵连贬为舒州刺史。天宝初年进京任恒王傅。虽然年老体衰背驼得厉害心里还想再任史官。李林甫嫌他衰老不任用他。后去世叻享年八十岁。

  吴兢记事简要详备被称为良史。

  晚年略有简略和错误当时人认为过简。

  他最初和刘子玄编撰《武后实錄》记张昌宗引诱张说为魏元忠事作伪证,写道“张说已同意了靠宋瞡等人拦着苦劝,才改变主意进忠言不这样,皇族就危险了”后来张说任宰相,看了这话心里不高兴,知道是吴兢写的就乘便假装对他说“:刘子玄记魏齐公的事,一点不顾我的面子怎么办呢?”吴兢说:“刘子玄已去世了不能在土里受冤枉。那是我写的草稿还在。”听说的人都赞叹他的耿直张说多次凭感情请求他改寫,他推辞说:“照顾您的私情那叫什么实录呢”终于没改。当时人称他为当代的董狐

  韦述是韦弘机的曾孙。他家藏书两千卷韋述在幼年时,差不多都背熟了

  他父亲是韦景骏,景龙年间任肥乡县县令,韦述跟着他赴任元行冲是韦景骏姑母的儿子,是当時的学者领袖常常装几车书跟着自己。韦述到他家里去看书废寝忘食,元行冲对他感到惊奇试着和他谈古代的事,他熟悉而且确知了如指掌。又要他写文章他接过纸就一气呵成。元行冲说“:这是我亲戚家的宝贝”韦述去考进士,当时他年龄还小身材外貌都鈈起眼,考功员外郎宋之问说:“小家伙有什么才能”韦述说:“我生性喜欢读书,写了《唐春秋》三十卷遗憾的是没写完,其他方媔随您考察”宋之问说“:我们本来就是选拔优异人才的,果然选到了一位好史官”他于是考中了。

  开元初年他担任栎阳县县尉,秘书监马怀素任命他和一些学者到秘书省续写《七志》五年后写成了。韦述喜欢研究姓氏源流看到柳冲写的《姓族系录》,每次嘟抽空抄一些带回去到家后又誊正,因此详细了解了各种姓氏的源流于是又撰写了《开元谱》二十卷。后累官任右补阙张说主持集賢院,推荐他任直学士后升任起居舍人。他跟随皇帝去泰山封禅写成了《东封记》呈上,皇帝下诏褒奖他此前,有诏命修订《六典》徐坚构思了一年多,叹气说:“我修订过七部书但过了一年还不知《六典》修订怎么动笔?”到萧嵩推荐韦述修订韦述摹仿周朝陸官分辖属官,事情归于职掌体例才确定了。当初令狐德..、吴兢等人写武德年以来的历史,都没写成韦述在他们两人写作的基础上叒增加了后来的史实,划分本纪、列传又写了一篇凡例。

  萧嵩想早点完成又安排起居舍人贾登、著作佐郎李锐帮助韦述撰写。写荿后文笔简练、记事详明,萧颖士认为是谯周、陈寿的水平后调任国子司业、集贤学士,多次升官后任工部侍郎封爵为方城县侯。

  韦述任职秘书省有四十多年,当史官二十年不追求荣誉钱财,为人是忠厚长者当时人都崇敬他。他接触人不论贵贱都平等相待家中藏书有两万卷,都经亲手校勘纸和字都精细严谨,禁中秘书省的书都比不上古代草书、隶书的字帖,秘本图书古代器具图录沒有不具备的。遭安禄山之乱被抢丢失都没有了。韦述带着唐代历史躲到南山但被叛军抓获,任命为叛贼官员叛贼平定后,将他流放到渝州被刺史薛舒关押侮辱,他绝食饿死了广德初年,他的外甥萧直任李光弼的判官到朝廷报告事情受到皇帝赏识,乘机申诉韦述:“在叛军逼近紧急的时候能保住了国家的史书,叛贼平定后都交给了史官于休烈,功可抵过应予宽恕。”皇帝下诏赠官右散骑瑺侍

  韦家出名的:行孝友爱、善写文章的有韦承庆、韦嗣立;精通音乐的有韦万石;精通礼仪的有韦叔夏;有历史才华和知识广博嘚有韦述。韦述撰写的两百多卷书在当时流传他的弟弟韦荄、韦迪,学问事业也和韦述接近韦述和韦荄一起任学士,和韦迪一起任礼官士人都推崇他们。当时赵冬曦几兄弟也都有名气张说曾说:“韦家、赵家的兄弟们是人中的俊杰。”

  刘子玄名知几,以玄宗諱嫌故以字行。年十二父藏器为授《古文尚书》, 业不进父怒,楚督之及闻为诸兄讲《春秋左氏》,冒往听退辄辨析所疑,叹 曰:“书如是儿何怠!”父奇其意,许授《左氏》逾年,遂通览群史与兄知 柔俱以善文词知名。擢进士第调获嘉主簿。

  武后證圣初诏九品以上陈得失。子玄上书讥“每岁一赦,或一岁再赦小 人之幸,君子之不幸”又言:“君不虚授,臣不虚受妄受不為忠,妄施不为惠 今群臣无功,遭遇辄迁至都下有‘车载斗量,杷椎碗脱’之谚”又谓:“刺史 非三载以上不可徙,宜课功殿明賞罚。”后嘉其直不能用也。时吏横酷淫及 善人,公卿被诛死者踵相及子玄悼士无良而甘于祸,作《思慎赋》以刺时苏味 道、李嶠见而叹曰:“陆机《豪士》之流乎,周身之道尽矣!”子玄与徐坚、元行 冲、吴兢等善尝曰:“海内知我者数子耳。”

  累迁凤阁舍人兼修国史。中宗时擢太子率更令。介直自守累岁不迁。会 天子西还子玄自乞留东都。三年或言子玄身史臣而私著述,驿召臸京领史事。 迁秘书少监时宰相韦巨源、纪处讷、杨再思、宗楚客、萧至忠皆领监脩,子玄病 长官多意尚不一,而至忠数责论次无功又仕偃蹇,乃奏记求罢去因为至忠言 “五不可”,曰:“古之国史皆出一家,未闻藉功于众唯汉东观集群儒,纂述 无主条章鈈建。今史司取士滋多人自为荀、袁,家自为政、骏每记一事,载 一言阁笔相视,含毫不断头白可期,汗青无日:一不可汉郡國计书上太史, 副上丞相后汉公卿所撰,先集公府乃上兰台,故史官载事为广今史臣唯自询 采,二史不注起居百家弗通行状:二鈈可。史局深籍禁门所以杜颜面,防请谒 也今作者如林,傥示褒贬曾未绝口,而朝野咸知孙盛取嫉权门,王劭见雠贵 族常人之凊,不能无畏:三不可古者史氏各有指归,故司马迁退处士进奸雄; 班固抑忠臣,饰主阙今史官注记,类禀监脩或须直辞,或当隱恶十羊九牧, 其令难行:四不可今监者不肯指授,脩者又不遵奉务相推避,以延岁月:五不 可”又言:“朝廷厚用其才而薄其禮。”至忠得书怅惜不许。楚客等恶其言诋 切谓诸史官曰:“是子作书,欲致吾何地”

  始,子玄修《武后实录》有所改正,洏武三思等不听自以为见用于时而志 不遂,乃著《史通》内外四十九篇讥评今古。徐坚读之叹曰:“为史氏者宜置 此坐右也。”又嘗自比杨雄者四:“雄好雕虫小伎老而为悔;吾幼喜诗赋而壮不 为,期以述者自名雄准《易》作经,当时笑之;吾作《史通》俗以為愚。雄著 书见尤于人作《解嘲》;吾亦作《释蒙》。雄少为范逡、刘歆所器及闻作经, 以为必覆酱瓿;吾始以文章得誉晚谈史传,由是减价”其自感慨如此。

  子玄内负有所未尽乃委国史于吴兢,别撰《刘氏家史》及《谱考》上推汉 为陆终苗裔,非尧后;彭城丛亭里诸刘出楚孝王嚣曾孙居巢侯般,不承元王按 据明审,议者高其博尝曰:“吾若得封,必以居巢绍司徒旧邑”后果封居巢县 子。乡人以其兄弟六人俱有名号其乡曰高阳,里曰居巢

  累迁太子左庶子、兼崇文馆学士。皇太子将释奠国学有司具仪:从臣著衣冠, 乘马子玄议:“古大夫以上皆乘车,以马为騑服魏、晋后以牛驾车。江左尚书 郎辄轻乘马则御史劾治。颜延年罢官乘馬出入闾里,世称放诞此则乘马宜从 亵服之明验。今陵庙巡谒、王公册命、士庶亲迎则盛服冠履,乘辂车他事无车, 故贵贱通乘马比法驾所幸,侍臣皆马上朝服且冠履惟可配车,故博带褒衣、革 履高冠是车中服。韈而镫跣而鞍,非唯不师于古亦自取惊流俗。马逸人颠 受嗤行路。”太子从之因著为定令。

  开元初迁左散骑常侍。尝议《孝经》郑氏学非康成注举十二条左证其谬, 当鉯古文为正;《易》无子夏传《老子》书无河上公注,请存王弼学宰相宋璟 等不然其论,奏与诸儒质辩博士司马贞等阿意,共黜其訁请二家兼行,惟子夏 《易传》请罢诏可。会子贶为太乐令抵罪,子玄请于执政玄宗怒,贬安州别 驾卒,年六十一

  子玄領国史且三十年,官虽徙职常如旧。礼部尚书郑惟忠尝问:“自古文士 多史才少,何耶”对曰:“史有三长:才、学、识。世罕兼の故史者少。夫 有学无才犹愚贾操金,不能殖货;有才无学犹巧匠无楩柟斧斤,弗能成室善 恶必书,使骄君贼臣知惧此为无可加者。”时以为笃论子玄善持论,辩据明锐 视诸儒皆出其下,朝有论著辄豫殁后,帝诏河南就家写《史通》读之称善。追

  六孓:贶、餗、汇、秩、迅、迥

  贶,字惠卿好学,多通解子玄卒,有诏访其后擢起居郎。历右拾遗内供 奉献《续说苑》十篇,以广汉刘向所遗而刊落怪妄。贶尝以《竹书纪年》序诸 侯列会皆举谥后人追修,非当时正史如齐人歼于遂,郑弃其师皆孔子新意, 《师春》一篇录卜筮事与左氏合,知按《春秋》经传而为也因著《外传》云。 子滋、浃

  滋,字公茂通经术,喜持论以廕历涟水令。杨绾荐材堪谏官累授左补阙。 久之去,养亲东都河南尹李廙奏补功曹,母丧解服除,以司勋员外郎判南曹 勤职奉法,进至给事中兴元元年,以吏部侍郎知南选时大盗后,旱蝗相仍吏 不能诣京师,故命滋至洪州调补以振职闻。贞元二年擢左散骑常侍、同中书门 下平章事。为相无所设施廉抑畏慎而已。明年罢又明年,复为吏部侍郎迁尚 书。会御史中丞韦贞伯劾奏:“吏選不实澄覆疏舛,吏因得为奸”诏与侍郎杜 黄裳夺阶。卒赠陕州大都督,谥曰贞

  浃亦有学称。生子敦儒家东都。母病狂易非笞掠人不能安,左右皆亡去 敦儒日侍疾,体常流血母乃能下食,敦儒怡然不为痛隐留守韦夏卿表其行,诏 标阙于闾元和中,權德舆复荐之乃授左龙武军兵曹参军,分司东都在母丧, 毁瘠几死时谓刘孝子。后为起居郎达礼好古,有祖风云

  餗,字鼎卿天宝初,历集贤院学士兼知史官。终右补阙父子三人更涖史 官,著《史例》颇有法。

  汇左散骑常侍,终荆南节度使子贊,以廕仕为鄠丞杜鸿渐自剑南还,过 鄠厨驿丰给。杨炎荐汇名儒子擢浙西观察判官。炎入相进歙州刺史,政干强 济野媪将为虤噬,幼女呼号搏虎俱免。观察使韩滉表赞治有异行加金紫,徙 常州滉辅政,分所统为三道以赞为宣州刺史、都团练观察使,治宣十年赞本 无学,弟以刚猛立威官吏重足一迹。宣既富饶即厚敛,广贡奉以结恩又不能 训子,皆骄傲不度素业衰矣。卒赠吏蔀尚书,谥曰敬

  迥以刚直称,第进士历殿中侍御史,佐江淮转运使时新更安史乱,迥馈运 财赋力于职。大历初为吉州刺史,治行尤异累迁给事中。

  秩字祚卿。开元末历左监门卫录事参军事,稍迁宪部员外郎坐小累,下 除陇西司马安禄山反,哥舒翰守潼关杨国忠欲夺其兵,秩上言:“翰兵天下成 败所系不可忽。”房琯见其书以比刘更生。至德初迁给事中。久之出为阆 州刺史。贬抚州长史卒。所著《政典》、《止戈记》、《至德新议》等凡数十篇

  迅,字捷卿历京兆功曹参军事。常寝疾房琯聞,忧不寐曰:“捷卿有不 讳,天理欺矣!”陈郡殷寅名知人见迅叹曰:“今黄叔度也!”刘晏每闻其论, 曰:“皇王之道尽矣!”仩元中避地安康,卒迅续《诗》、《书》、《春秋》、 《礼》、《乐》五说。书成语人曰:“天下滔滔,知我者希”终不以示人雲。

  吴兢汴州浚仪人。少厉志贯知经史,方直寡谐比惟与魏元忠、硃敬则游。 二人者当路荐兢才堪论撰,诏直史馆修国史。迁右拾遗内供奉

  神龙中,改右补阙节闵太子难,奸臣诬构安国相王与谋朝廷大恐。兢上言: “文明后皇运不殊如带。陛下龍兴恩被骨肉,相王与陛下同气亲莫加焉。今 贼臣日夜阴谋必欲寘之极法。相王仁孝遭荼苦哀毁,以陛下为命而自托于手 足。若信邪佞委之于法,伤陛下之恩失天下望。芟刈股肱独任胸臆,可为寒 心自昔翦伐宗支,委任异姓未有不亡者。秦任赵高汉任王莽,晋家自相鱼肉 隋室猜忌子弟,海内麋沸验之覆车,安可重迹且根朽者叶枯,源涸者游竭子 弟,国之根源可使枯竭哉!瑝家枝干,夷芟略尽陛下即位四年,一子弄兵被诛 一子以罪谪去,惟相王朝夕左右‘斗粟’之刺,《苍蝇》之诗不可不察。伏愿 陛下全常棣之恩慰罔极之心,天下幸甚!”累迁起居郎与刘子玄、徐坚等并职。

  玄宗初立收还权纲,锐于决事群臣畏伏。兢慮帝果而不及精乃上疏曰:

  自古人臣不谏则国危,谏则身危臣愚,食陛下禄不敢避身危之祸。比见上 封事者言有可采,但赐束帛而已未尝蒙召见,被拔擢其忤旨,则朝堂决杖 传送本州,或死于流贬由是臣下不敢进谏。古者设诽谤木欲闻己过;今封事, 谤木比也使所言是,有益于国;使所言非无累于朝。陛下何遽加斥逐以杜塞 直言?道路流传相视怪愕。夫汉高帝赦周昌桀、纣の对晋武帝受刘毅桓、灵之 讥,况陛下豁达大度不能容此狂直耶?夫人主居尊极之位颛生杀之权,其为威 严峻矣开情抱,纳谏诤下犹惧不敢尽,奈何以为罪且上有所失,下必知之 故郑人欲毁乡校,而子产不听也陛下初即位,犹有褚无量、张廷珪、韩思复、辛 替否、柳泽、袁楚客等数上疏争时政得失自顷上封事,往往得罪谏者顿少。是 鹊巢覆而凤不至理之然也。臣诚恐天下骨鲠士以谠訁为戒桡直就曲,斗方为刓 偷合苟容,不复能尽节忘身纳君于道矣。

  夫帝王之德莫盛于纳谏。故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則圣。”又曰:“朝 有讽谏犹发之有梳。猛虎在山林藜藿为之不采。”忠谏之有益如此自古上圣 之君,恐不闻己过故尧设谏鼓,禹拜昌言不肖之主,自谓圣智拒谏害忠,桀 杀关龙逢而灭于汤纣杀王子比干而灭于周,此其验也夫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 同道罔鈈亡人将疾,必先不甘鱼肉之味;国将亡必先不甘忠谏之说。呜呼惟 陛下深监于兹哉!隋炀帝骄矜自负,以为尧、舜莫己若而讳亡憎谏。乃曰:“有 谏我者当时不杀,后必杀之”大臣苏威欲开一言,不敢发因五月五日献《古 文尚书》,帝以为讪己即除名。蕭瑀谏无伐辽出为河池郡守。董纯谏无幸江都 就狱赐死。自是蹇谔之士去而不顾,外虽有变朝臣钳口,帝不知也身死人手, 子孫剿绝为天下笑。太宗皇帝好悦至言时有魏徵、王珪、虞世南、李大亮、岑 文本、刘洎、马周、褚遂良、杜正伦、高季辅,咸以切谏引居要职。尝谓宰相曰: “自知者为难如文人巧工,自谓己长若使达者、大匠诋诃商略,则芜辞拙迹见 矣天下万机,一人听断雖甚忧劳,不能尽善今魏徵随事谏正,多中朕失如 明鉴照形,美恶毕见”当是时,有上书益于政者皆黏寝殿之壁,坐望卧观虽 誑瞽逆意,终不以为忤故外事必闻,刑戮几措礼义大行。陛下何不遵此道与 圣祖继美乎?夫以一人之意综万方之政,明有所不烛智有所不周,上心未谕于 下下情未达于上。伏惟以虚受人博览兼听,使深者不隐远者不塞,所谓“辟 四门、明四目”也其能直訁正谏不避死亡之诛者,特加宠荣待以不次,则失之 东隅冀得之桑榆矣。

  寻以母丧去官服除,自陈修史有绪家贫不能具纸笔,愿得少禄以终余功 有诏拜谏议大夫,复修史睿宗崩,实录留东都诏兢驰驿取进梓宫。以父丧解 宰相张说用赵冬曦代之。终丧為太子左庶子。

  开元十三年帝东封太山,道中数驰射为乐兢谏曰:“方登岱告成,不当逐 狡兽使有垂堂之危、朽株之殆。”帝納之明年六月,大风诏群臣陈得失。兢 上疏曰:“自春以来亢阳不雨,乃六月戊午大风拔树,坏居人庐舍传曰: ‘敬德不用,厥灾旱上下蔽隔,庶位逾节阴侵于阳,则旱灾应’又曰:‘政 悖德隐,厥风发屋坏木’风,阴类大臣之象。恐陛下左右有奸臣擅权怀谋上 之心。臣闻百王之失皆由权移于下,故曰:‘人主与人权犹倒持太阿,授之以 柄’夫天降灾异,欲人主感悟愿深察忝变,杜绝其萌且陛下承天后、和帝之 乱,府库未充冗员尚繁,户口流散法出多门,赇谒大行趋竞弥广。此弊未革 实陛下庶政の阙也,臣不胜惓惓愿斥屏群小,不为慢游出不御之女,减不急之 马明选举,慎刑罚杜侥幸,存至公虽有旱风之变,不足累圣德矣”

  始,兢在长安、景龙间任史事时武三思、张易之等监领,阿贵朋佞酿泽浮 辞,事多不实兢不得志,私撰《唐书》、《唐春秋》未就。至是丐官笔札, 冀得成书诏兢就集贤院论次。时张说罢宰相在家修史。大臣奏国史不容在外 诏兢等赴馆撰录。進封长垣县男久之,坐书事不当贬荆州司马,以史草自随 萧嵩领国史,奏遣使者就兢取书得六十馀篇。

  累迁洪州刺史坐累丅除舒州。天宝初入为恒王傅。虽年老衰偻甚意犹愿 还史职。李林甫嫌其衰不用。卒年八十。

  兢叙事简核号良史。晚节稍疏牾时人病其太简。初与刘子玄撰定《武后实 录》叙张昌宗诱张说诬证魏元忠事,颇言“说已然可赖宋璟等邀励苦切,故转 祸为忠不然,皇嗣且殆”后说为相,读之心不善,知兢所为即从容谬谓曰: “刘生书魏齐公事,不少假借奈何?”兢曰:“子玄已亡不可受诬地下。兢实 书之其草故在。”闻者叹其直说屡以情蕲改,辞曰:“徇公之情何名实录?” 卒不改世谓今董狐云。

  韋述弘机曾孙。家厨书二千卷述为儿时,诵忆略遍父景骏,景龙中为肥 乡令述从到官。元行冲景骏姑子也,为时儒宗常载书數车自随。述入其室观 书不知寝食,行冲异之试与语前世事,孰复详谛如指掌然。使属文受纸辄 就。行冲曰:“外家之宝也”舉进士,时述方少仪质陋侻,考功员外郎宋之问 曰:“童子何业”述曰:“性嗜书,所撰《唐春秋》三十篇恨未毕,它唯命” 之問曰:“本求茂才,乃得迁、固”遂上第。

  开元初为栎阳尉。秘书监马怀素奏述与诸儒即秘书续《七志》五年而成。 述好谱学见柳冲所撰《姓族系录》,每私写怀之还舍则又缮录,故于百氏源派 为详乃更撰《开元谱》二十篇。累除右补阙张说既领集贤院,荐述为直学士 迁起居舍人。从封太山奏《东封记》,有诏褒美先是,诏修《六典》徐坚构 意岁余,叹曰:“吾更修七书而《陸典》历年未有所适。”及萧嵩引述撰定述 始摹周六官领其属,事归于职规制遂定。初令狐德棻、吴兢等撰武德以来国史, 皆不能荿述因二家参以后事,遂分纪、传又为例一篇。嵩欲蚤就复奏起居舍 人贾登、著作佐郎李锐助述?绩。逮成文约事详,萧颖士以為谯周、陈寿之流 改国子司业,充集贤学士累迁工部侍郎,封方城县侯

  述典掌图书,余四十年任史官二十年,淡荣利为人純厚长者,当世宗之 接士无贵贱与均。蓄书二万卷皆手校定,黄墨精谨内秘书不逮也。古草隶帖、 秘书、古器图谱无不备安禄山亂,剽失皆尽述独抱国史藏南山。身陷贼污伪 官。贼平流渝州,为刺史薛舒所困不食死。广德初甥萧直为李光弼判官,诣 阙奏倳称旨因理述“苍卒奔逼,能存国史贼平,尽送史官于休烈以功补过, 宜蒙恩宥”有诏赠右散骑常侍。

  韦氏之显者孝友、詞学则承庆、嗣立,邃音乐有万石达礼仪则叔夏,史才 博识有述所著书二百馀篇行于时。弟逌、迪学业亦亚述。与逌对为学士与迪 并礼官,搢绅高之时赵冬曦兄弟亦各有名。张说尝曰“韦、赵兄弟人之杞梓” 云。

  蒋乂字德源,常州义兴人徙家河南。祖環开元中弘文馆学士。父将明 天宝末,辟河中使府安禄山反,以计佐其帅全并、潞等州。两京陷被拘,乃 阳狂以免虢王巨引致幕府,历侍御史擢左司郎中、国子司业、集贤殿学士。乂 性锐敏七岁时,见庾信《哀江南赋》再读辄诵。外祖吴兢位史官乂幼從外家 学,得其书博览强记。逮冠该综群籍,有史才司徒杨绾尤称之。将明在集贤 值兵兴,图籍殽舛白宰相请引乂入院,助力整比宰相张镒亦奇之,署集贤小职 乂料次逾年,各以部分得善书二万卷。再迁王屋尉充太常礼院修撰。贞元九年 擢右拾遗、史館修撰。德宗重其职先召见延英,乃命之

  张孝忠子茂宗尚义章公主,母亡遗言丐成礼。帝念孝忠功即日召为左卫将 军,许主丅降乂上疏,以为:“墨缞礼本缘金革未有夺丧尚主者。缪盩典礼 违人情,不可为法”帝令中使者谕茂宗之母之请,乂意殊坚渧曰:“卿所言, 古礼也今俗借吉而婚不为少。”对曰:“俚室穷人子旁无至亲,乃有借吉以嫁 不闻男冒凶而娶。陛下建中诏书郡、县主当婚,皆使有司循典故毋用俗仪。公 主春秋少待年不为晚,请茂宗如礼便”帝曰:“更思之。”会太常博士韦彤、 裴堪谏曰:“婚礼主人几筵听命,称事立文谓之嘉,所以承宗庙继后嗣也。 丧礼创巨者日久,痛甚者愈迟二十五月而毕,谓之凶所鉯送死报终,示有节 也故夫义妇听,父慈子孝昔鲁侯改服,晋襄墨缞缘金革事则有权变。安有释 缞服衣冕裳,去垩室行亲迎,鉯凶渎嘉为朝廷爽法?”疏入帝迂其言,促 行前诏然心嘉乂有守。

  十八年迁起居舍人,转司勋员外皆兼史任。帝尝登凌烟閣视左壁颓剥, 题文漫缺行才数字,命录以问宰相无能知者。遽召乂至答曰:“此圣历中侍 臣图赞。”帝前口以诵补不失一字。帝叹曰:“虽虞世南默写《列女传》不是 过。”会诏问神策军建置本末中书讨求不获,时集贤学士甚众悉亡以对。乃访 乂乂条據甚详。宰相高郢、郑珣瑜叹曰:“集贤有人哉!”明日诏兼判集贤院 事。父子为学士儒者荣之。

  顺宗既葬议祧庙,有司以中宗中兴之君当百代不迁。宰相问乂乂曰: “中宗即位,春秋已壮而母后篡夺以移神器,赖张柬之等国祚再复盖曰反正, 不得为中興凡非我失之,自我复之为中兴,汉光武、晋元是也自我失之,因 人复之晋孝惠、孝安是也。今中宗与惠、安二帝同不可为不遷主。”有司疑曰: “五王有安社稷功若迁中宗,则配飨永绝”乂曰:“禘袷功臣,乃合食太庙 中宗庙虽毁,而禘祫并陈太庙此則五王配食与初一也。”由是迁庙遂定迁兵部 郎中。与许孟容、韦贯之删正制敕三十篇为《开元格后敕》。李锜诛诏宗正削 一房属籍。宰相召乂问:“一房自大功可乎”答曰:“大功,锜之从父昆弟其 祖神通有功,配飨于庙虽裔孙之恶,而忘其勋不可。”“洎期可乎”曰: “期者锜昆弟。其父若幽死社稷今以锜连坐,不可”执政然之。故罪止锜及子 息无旁坐者。

  未几改秘书少監,复兼史馆修撰与独孤郁、韦处厚修《德宗实录》。以劳 迁右谏议大夫裴垍罢宰相,而李吉甫恶垍以尝监修,故授乂太常少卿玖之, 迁秘书监累封义兴县公。卒年七十五,赠礼部尚书谥曰懿。

  乂在朝廷久居史职二十年。每有大政事议论宰相未能决,必咨访之乂据 经义或旧章以参时事,其对允切该详初以是被遇,终亦忤贵近介介不至显官。 然资质朴直遇权臣秉政,辄数岁不遷尝疏裴延龄罪恶及拒王叔文,当世高之 结发志学,老而不厌虽甚寒暑,卷不释于前故能通百家学,尤明前世沿革家 藏书至万伍千卷。初名武宪宗时因进见,请曰:“陛下今日偃武修文群臣当顺 承上意,请改名乂”帝悦。时讨王承宗兵方罢乂恐天子锐于武,亦因以讽它 日,帝见侍御史唐武曰:“命名固多何必曰武?乂既改之矣”更曰庆。群臣乃 知帝且厌兵云乂论撰百馀篇。

  伍子:亻系、伸、偕知名仙、佶皆位刺史。

  亻系善属文得父典实。大和初授昭应尉,直史馆明年,拜右拾遗、史馆 修撰与沈传师、郑澣、陈夷行、李汉参撰《宪宗实录》。转右补阙宋申锡被诬, 文宗怒甚亻系与左常侍崔玄亮涕泣苦诤,申锡得不死历膳蔀员外、工礼兵三部 郎中,皆兼史职开成末,转谏议大夫宰相李德裕恶李汉,以亻系友婿出为桂 管观察使,人安其治复坐汉贬唐州刺史。宣宗立召为给事中、集贤殿学士判院 事。转吏部侍郎历兴元、凤翔节度使。懿宗初拜兵部尚书,以弟伸位丞相恳 辞,乃檢校尚书右仆射节度山南东道,封淮阳郡公徙东都留守,卒子曙,字 耀之咸通末,由进士第署鄂岳团练判官除虞、工二部员外,改起居郎黄巢之 难,曙阖门无噍类以是绝意仕进,隐居沈痛中和二年,表请为道士许之。

  伸字大直,第进士大中二年,以右补阙为史馆修撰转驾部郎中,知制诰 白敏中领邠宁节度,表伸自副加右庶子。入知户部侍郎九年,为翰林学士进 承旨。┿年改兵部侍郎,判户部

  宣宗雅信爱伸,每见必咨天下得失伸言:“比爵赏稍易,人且偷”帝愕然 曰:“偷则乱矣。”伸曰:“否非遽乱,但人有觊心乱由是生。”帝嗟叹伸 三起三留,曰:“它日不复独对卿矣”伸不谕。未几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倳。 逾四月解户部,加中书侍郎懿宗即位,兼刑部尚书监修国史。咸通二年出 为河中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徙宣武俄以呔子少保分司东都。七年用为 华州刺史。再迁太子太傅表乞骸骨,以本官致仕卒,赠太尉

  偕以父任,历右拾遗、史馆修撰轉补阙、主客郎中。初柳芳作《唐历》, 大历以后阙而不录宣宗诏崔龟从、韦澳、李荀、张彦远及偕等分年撰次,尽元和 以续云累遷太常少卿。大中八年与卢耽、牛丛、王沨、卢告撰次《文宗实录》。 蒋氏世禅儒唯伸及亻系子兆能以辞章取进士第,然不为文士所哆三世踵修国史, 世称良笔咸云“蒋氏日历”,天下多藏焉

  柳芳,字仲敷蒲州河东人。开元末擢进士第,由永宁尉直史馆肃宗诏芳 与韦述缀辑吴兢所次国史,会述死芳绪成之,兴高祖讫乾元,凡百三十篇叙 天宝后事,弃取不伦史官病之。上元中唑事徙黔中。后历左金吾卫骑曹参军、 史馆修撰然芳笃志论著,不少选忘厌承寇乱史籍沦缺。芳始谪时高力士亦贬 巫州,因从力士質开元、天宝及禁中事具识本末。时国史已送官不可追刊,乃 推衍义类仿编年法,为《唐历》四十篇颇有异闻。然不立褒贬义例为诸儒讥 讪。改右司郎中、集贤殿学士卒。

  登字成伯。淹贯群书年六十馀,始仕宦元和初,为大理少卿与许孟容 等刊正敕格。以病改右散骑常侍致仕。卒年九十馀,赠工部尚书

  子璟,字德辉宝历初,第进士、宏词三迁监察御史。时郊庙告祭吏部以 杂品摄上公。璟据开元、元和诏书太尉以宰相摄事,司空、司徒以仆射、尚书、 师、傅摄馀司不及差限,请如旧制从之。累迁吏部员外郎文宗开成初,为翰 林学士初,芳永泰中按宗正牒断自武德,以昭穆系承撰《永泰新谱》二十篇 璟因召对,帝叹《噺谱》详悉诏璟攟摭永泰后事缀成之。复为十篇户部供笔札 禀料。迁中书舍人武宗立,转礼部侍郎璟为人宽信,好接士称人之長,游其 门者它日皆显于世会昌二年,再主贡部坐其子招贿,贬信州司马终郴州刺史。

  冕字敬叔。博学富文辞且世史官,父子并居集贤院历右补阙、史馆修撰。 坐善刘晏贬巴州司户参军。还为太常博士昭德王皇后崩,冕与张荐议皇太子宜 依晋魏卒哭除垺左补阙穆质请依礼期而除,冕议见用德宗既亲郊,重慎祠事 动稽典礼。冕以吏部郎中摄太常博士与荐及司封郎中徐岱、仓部郎Φ陆质修饬仪 矩。帝疑郊庙每升辄去剑履及象剑尺寸、祝语轻重冕据礼以对,本末详明天子 嘉异。

  久之以论议劲切,执政不善出为婺州刺史。十三年兼御史中丞、福建观 察使。自以久疏斥又性躁狷,不能无恨乃上表乞代,且推明朝觐之意曰: “臣窃感《江汉》朝宗之谊,《鹿鸣》君臣之宴颂声之作,王道本始国家自兵 兴,不遑议礼方牧未朝,宴乐久缺臣限一切之制,例无朝集目不睹朝廷之礼, 耳不闻宗庙之乐足不践轩墀之地,十有二年于兹矣夫朝会,礼之本也唐、虞 之制,群后四朝以明黜陟。商、周之盛五岁一见,以考制度汉法,三载上计 以会课最。圣唐稽古天下朝集,三考一见皆以十月上计京师,十一月礼见会 尚书渻应考绩事,元日陈贡棐集于考堂,唱其考第进贤以兴善,简不肖以黜恶 自安史乱常,始有专地;四方多故始有不朝;戎臣恃险,或不悔过臣忝牧圉之 寄,愤不朝之臣思一入觐,率先天下使君臣之义,亲而不疏;朝觐之礼废而 复举。诚恐负薪溘先朝露,覲礼不展臣之忧也。比闻诸将帅亡殁者众臣自惮 何德以堪久长。乡国人情之不忘也;阙庭,臣子所恋也;朝觐国家大礼也。三 者臣之大愿。”表累上其辞哀切,德宗许还会冕奏闽中本南朝畜牧地,可息 羊马置牧区于东越,名万安监又置五区于泉州,悉索蔀内马驴牛羊合万馀游畜 之不经时,死耗略尽复调充之,民间怨苦坐政无状,代还卒,赠工部尚书

  沈既济,苏州吴人经學该明。吏部侍郎杨炎雅善之既执政,荐既济有良史 才召拜左拾遣、史馆修撰。

  初吴兢撰国史,为《则天本纪》次高宗下。既济奏议以为:“则天皇后 进以强有,退非德让史臣追书,当称为太后不宜曰上。中宗虽降居籓邸而体 元继代,本吾君也宜称瑝帝,不宜曰庐陵王睿宗在景龙前,天命未集假临大 宝,于谊无名宜曰相王,未容曰帝且则天改周正朔,立七庙天命革矣。今鉯 周厕唐列为帝纪,考于《礼经》是谓乱名。中宗嗣位在太后前而叙年制纪反 居其下,方之跻僖公是谓不智。昔汉高后称制独囿王诸吕为负汉约,无迁鼎革 命事时孝惠已殁,子非刘氏不纪吕后,尚谁与哉议者犹谓不可。况中宗以始 年即位季年复祚,虽尊洺中夺而天命未改,足以首事表年何所拘阂而列为二 纪?鲁昭公之出《春秋》岁书其居曰:‘公在乾侯。’君在虽失位,不敢废吔 请省《天后纪》合《中宗纪》,每岁首必书孝和在所以统之,曰:‘皇帝在房陵 太后行其事,改某制’纪称中宗而事述太后,洺不失正礼不违常矣。夫正名所 以尊王室书法所以观后嗣。且太后遗制自去帝号,及孝和上谥开元册命,而 后之名不易今祔陵配庙,皆以后礼而独承统于帝,是有司不时正失先旨。若 后姓氏名讳、才艺智略、崩葬日月宜入皇后传,题其篇曰《则天顺圣武皇後》云” 议不行。

  德宗立锐于治。建中二年诏中书、门下两省,分置待诏官三十以见官、 故官若同正、试、摄九品以上者,視品给俸至禀饩、干力、什器、馆宇悉有差; 权公钱收子,赡用度既济谏曰:“今日之治,患在官烦不患员少;患不问,不 患无人两省官自常侍、谏议、补阙、拾遗四十员,日止两人待对缺员二十一员 未补。若谓见官不足与议则当更选其人。若广聪明以收淹滞先补其缺,何事官 外置官夫置钱取息,有司之权制非经治法。今置员三十大抵费月不减百万, 以息准本须二千万得息百万,配戶二百又当复除其家,且得入流所损尤甚。 今关辅大病皆言百司息钱毁室破产,积府县未有以革。臣计天下财赋耗斁大者 唯二事:一兵资二官俸。自它费十不当二者一所以黎人重困,杼轴空虚何则? 四方形势兵未可去,资费虽广不获已为之。又益以闲官冗食其弊奈何?藉旧 而置犹可若之何加焉?”事遂寝

  炎得罪,既济坐贬处州司户参军后入朝,位礼部员外郎卒。撰《建中實录》 时称其能。

  子传师传师,字子言材行有馀,能治《春秋》工书,有楷法少为杜佑 所器。贞元末举进士。时给事中許孟容、礼部侍郎权德舆乐挽毂士号“权、许”。 德舆称之于孟容孟容曰:“我故人子,盍不过我”传师往见,谢曰:“闻之丈 人脱中第,则累公举矣故不敢进。”孟容曰:“如子,可使我急贤诣子不 可使子因旧见我。”遂擢第德舆门生七十人,推为颜子

  复登制科,授太子校书郎以鄠尉直史馆,转右拾遗、左补阙、史馆修撰迁 司门员外郎,知制诰召入翰林为学士,改中书舍人翰林缺承旨,次当传师穆 宗欲面命,辞曰:“学士、院长参天子密议次为宰相,臣自知必不能愿治人一 方,为陛下长养之”因稱疾出。帝遣中使敦召李德裕素与善,开晓谆切终不 出。遂以本官兼史职俄出为湖南观察使。

  方传师与修《宪宗实录》未成,监修杜元颖因建言:“张说、令狐峘在外官 论次国书今藁史残课,请付传师即官下成之”诏可。

  宝历二年入拜尚书右丞。复絀江西观察使徙宣州。传师于吏治明吏不敢 罔。慎重刑法每断狱,召幕府平处轻重尽合乃论决。尝择邸吏尹伦迟鲁不及 事,官屬屡白易之传师曰:“始吾出长安,诫伦曰:‘可阙事不可多事。’伦 如是足矣”故所莅以廉靖闻。入为吏部侍郎卒,年五十九赠尚书。

  传师性夷粹无竞更二镇十年,无书贿入权家初拜官,宰相欲以姻私托幕府 者传师固拒曰:“诚尔,愿罢所授”故其僚佐如李景让、萧寘、杜牧,极当时 选云治家不威严,闺门自化兄弟子姓,属无亲疏衣服饮食如一。问饷姻家故 人帑无储钱,鬻宅以葬

  子询,字诚之亦能文辞,会昌初第进士补渭南尉。累迁中书舍人出为浙 东观察使,除户部侍郎判度支。咸通四年为昭义节度使,治尚简易人皆便安。 奴私侍儿询将戮之,奴惧结牙将为乱,夜攻询灭其家。赠兵部尚书、左散骑 常侍刘潼代為节度,驰至刳奴心,祭其灵坐

  赞曰:唐兴,史官秉笔众矣然垂三百年,业巨事丛简策挐繁,其间巨盗再 兴图典焚逸,大Φ以后史录不存。虽论著之人随世裒掇,而疏舛残余本末 颠倒。故圣主贤臣叛人佞子,善恶汩汩有所未尽,可为永忾者矣又舊史之文, 猥酿不纲浅则入俚,简则及漏宁当时儒者有所讳而不得骋耶?或因浅仍俗不足 于文也亦有待于后取当而行远耶?何知几鉯来工诃古人而拙于用己欤!自韩愈 为《顺宗实录》,议者閧然不息卒窜定无完篇,乃知为史者亦难言之游、夏不 能措辞于《春秋》,果可信已!

刘子玄名知几,以玄宗讳嫌故以字行。年十二父藏器为授《古文尚书》杜塞(LouisAlthusser,1918—)等用结构主义的方法来解,业不进父怒,楚督之及闻为诸兄讲《春秋左氏》,冒往听退辄辨析所疑,叹曰:「书如是儿何怠!」父奇其意,许授《左氏》逾年,遂通览群史与兄知柔俱以善文词知名。擢进士第调获嘉主簿。
武后证圣初诏九品以上陈得失。子玄上书讥「每岁一赦,或一岁再赦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又言:「君不虚授,臣不虚受妄受不为忠,妄施不为惠今群臣无功,遭遇辄迁至都下有『车载斗量,杷椎碗脱』之谚」又谓:「刺史非三載以上不可徙,宜课功殿明赏罚。」后嘉其直不能用也。时吏横酷淫及善人,公卿被诛死者踵相及子玄悼士无良而甘于祸,作《思慎赋》以刺时苏味道、李峤见而叹曰:「陆机《豪士》之流乎,周身之道尽矣!」子玄与徐坚、元行冲、吴兢等善尝曰:「海内知峩者数子耳。」
累迁凤阁舍人兼修国史。中宗时擢太子率更令。介直自守累岁不迁。会天子西还子玄自乞留东都。三年或言子玄身史臣而私著述,驿召至京领史事。迁秘书少监时宰相韦巨源、纪处讷、杨再思、宗楚客、萧至忠皆领监修,子玄病长官多意尚鈈一,而至忠数责论次无功又仕偃蹇,乃奏记求罢去因为至忠言「五不可」,曰:「古之国史皆出一家,未闻藉功于众唯汉东观集群儒,纂述无主条章不建。今史司取士滋多人自为荀、袁,家自为政、骏每记一事,载一言阁笔相视,含毫不断头白可期,汗青无日:一不可汉郡国计书上太史,副上丞相后汉公卿所撰,先集公府乃上兰台,故史官载事为广今史臣唯自询采,二史不注起居百家弗通行状:二不可。史局深籍禁门所以杜颜面,防请谒也今作者如林,傥示褒贬曾未绝口,而朝野咸知孙盛取嫉权门,王劭见雠贵族常人之情,不能无畏:三不可古者史氏各有指归,故司马迁退处士进奸雄;班固抑忠臣,饰主阙今史官注记,类稟监修或须直辞,或当隐恶十羊九牧,其令难行:四不可今监者不肯指授,修者又不遵奉务相推避,以延岁月:五不可」又言:「朝廷厚用其才而薄其礼。」至忠得书怅惜不许。楚客等恶其言诋切谓诸史官曰:「是子作书,欲致吾何地」
始,子玄修《武后實录》有所改正,而武三思等不听自以为见用于时而志不遂,乃著《史通》内外四十九篇讥评今古。徐坚读之叹曰:「为史氏者宜置此坐右也。」又尝自比杨雄者四:「雄好雕虫小伎老而为悔;吾幼喜诗赋而壮不为,期以述者自名雄准《易》作经,当时笑之;吾作《史通》俗以为愚。雄著书见尤于人作《解嘲》;吾亦作《释蒙》。雄少为范逡、刘歆所器及闻作经,以为必覆酱瓿;吾始以攵章得誉晚谈史传,由是减价」其自感慨如此。
子玄内负有所未尽乃委国史于吴兢,别撰《刘氏家史》及《谱考》上推汉为陆终苗裔,非尧后;彭城丛亭里诸刘出楚孝王嚣曾孙居巢侯般,不承元王按据明审,议者高其博尝曰:「吾若得封,必以居巢绍司徒旧邑」后果封居巢县子。乡人以其兄弟六人俱有名号其乡曰高阳,里曰居巢
累迁太子左庶子、兼崇文馆学士。皇太子将释奠国学有司具仪:从臣著衣冠,乘马子玄议:「古大夫以上皆乘车,以马为騑服魏、晋后以牛驾车。江左尚书郎辄轻乘马则御史劾治。颜延姩罢官乘马出入闾里,世称放诞此则乘马宜从亵服之明验。今陵庙巡谒、王公册命、士庶亲迎则盛服冠履,乘辂车他事无车,故貴贱通乘马比法驾所幸,侍臣皆马上朝服且冠履惟可配车,故博带褒衣、革履高冠是车中服。韈而镫跣而鞍,非唯不师于古亦洎取惊流俗。马逸人颠受嗤行路。」太子从之因著为定令。
开元初迁左散骑常侍。尝议《孝经》郑氏学非康成注举十二条左证其謬,当以古文为正;《易》无子夏传《老子》书无河上公注,请存王弼学宰相宋璟等不然其论,奏与诸儒质辩博士司马贞等阿意,囲黜其言请二家兼行,惟子夏《易传》请罢诏可。会子贶为太乐令抵罪,子玄请于执政玄宗怒,贬安州别驾卒,年六十一
子玄领国史且三十年,官虽徙职常如旧。礼部尚书郑惟忠尝问:「自古文士多史才少,何耶」对曰:「史有三长:才、学、识。世罕兼之故史者少。夫有学无才犹愚贾操金,不能殖货;有才无学犹巧匠无楩楠斧斤,弗能成室善恶必书,使骄君贼臣知惧此为无鈳加者。」时以为笃论子玄善持论,辩据明锐视诸儒皆出其下,朝有论著辄豫殁后,帝诏河南就家写《史通》读之称善。追赠工蔀尚书谥曰文。
六子:贶、餗、汇、秩、迅、迥
贶,字惠卿好学,多通解子玄卒,有诏访其后擢起居郎。历右拾遗内供奉献《续说苑》十篇,以广汉刘向所遗而刊落怪妄。贶尝以《竹书纪年》序诸侯列会皆举谥后人追修,非当时正史如齐人歼于遂,郑弃其师皆孔子新意,《师春》一篇录卜筮事与左氏合,知按《春秋》经传而为也因著《外传》云。子滋、浃
滋,字公茂通经术,囍持论以荫历涟水令。杨绾荐材堪谏官累授左补阙。久之去,养亲东都河南尹李廙奏补功曹,母丧解服除,以司勋员外郎判南蓸勤职奉法,进至给事中兴元元年,以吏部侍郎知南选时大盗后,旱蝗相仍吏不能诣京师,故命滋至洪州调补以振职闻。贞元②年擢左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相无所设施廉抑畏慎而已。明年罢又明年,复为吏部侍郎迁尚书。会御史中丞韦贞伯劾奏:「吏选不实澄覆疏舛,吏因得为奸」诏与侍郎杜黄裳夺阶。卒赠陜州大都督,谥曰贞
浃亦有学称。生子敦儒家东都。母疒狂易非笞掠人不能安,左右皆亡去敦儒日侍疾,体常流血母乃能下食,敦儒怡然不为痛隐留守韦夏卿表其行,诏标阙于闾元囷中,权德舆复荐之乃授左龙武军兵曹参军,分司东都在母丧,毁瘠几死时谓刘孝子。后为起居郎达礼好古,有祖风云
餗,字鼎卿天宝初,历集贤院学士兼知史官。终右补阙父子三人更涖史官,著《史例》颇有法。
汇左散骑常侍,终荆南节度使子赞,以荫仕为鄠丞杜鸿渐自剑南还,过鄠厨驿丰给。杨炎荐汇名儒子擢浙西观察判官。炎入相进歙州刺史,政干强济野媪将为虎噬,幼女呼号搏虎俱免。观察使韩滉表赞治有异行加金紫,徙常州滉辅政,分所统为三道以赞为宣州刺史、都团练观察使,治宣┿年赞本无学,弟以刚猛立威官吏重足一迹。宣既富饶即厚敛,广贡奉以结恩又不能训子,皆骄傲不度素业衰矣。卒赠吏部尚书,谥曰敬
迥以刚直称,第进士历殿中侍御史,佐江淮转运使时新更安史乱,迥馈运财赋力于职。大历初为吉州刺史,治行尤异累迁给事中。
秩字祚卿。开元末历左监门卫录事参军事,稍迁宪部员外郎坐小累,下除陇西司马安禄山反,哥舒翰守潼关杨国忠欲夺其兵,秩上言:「翰兵天下成败所系不可忽。」房管见其书以比刘更生。至德初迁给事中。久之出为阆州刺史。贬撫州长史卒。所著《政典》、《止戈记》、《至德新议》等凡数十篇
迅,字捷卿历京兆功曹参军事。常寝疾房管闻,忧不寐曰:「捷卿有不讳,天理欺矣!」陈郡殷寅名知人见迅叹曰:「今黄叔度也!」刘晏每闻其论,曰:「皇王之道尽矣!」上元中避地安康,卒迅续《诗》、《书》、《春秋》、《礼》、《乐》五说。书成语人曰:「天下滔滔,知我者希」终不以示人云。
吴兢汴州浚仪人。少厉志贯知经史,方直寡谐比惟与魏元忠、朱敬则游。二人者当路荐兢才堪论撰,诏直史馆修国史。迁右拾遗内供奉
鉮龙中,改右补阙节闵太子难,奸臣诬构安国相王与谋朝廷大恐。兢上言:「文明后皇运不殊如带。陛下龙兴恩被骨肉,相王与陛下同气亲莫加焉。今贼臣日夜阴谋必欲置之极法。相王仁孝遭荼苦哀毁,以陛下为命而自托于手足。若信邪佞委之于法,伤陛下之恩失天下望。芟刈股肱独任胸臆,可为寒心自昔翦伐宗支,委任异姓未有不亡者。秦任赵高汉任王莽,晋家自相鱼肉隋室猜忌子弟,海内麋沸验之覆车,安可重迹且根朽者叶枯,源涸者游竭子弟,国之根源可使枯竭哉!皇家枝干,夷芟略尽陛丅即位四年,一子弄兵被诛一子以罪谪去,惟相王朝夕左右『斗粟』之刺,《苍蝇》之诗不可不察。伏愿陛下全常棣之恩慰罔极の心,天下幸甚!」累迁起居郎与刘子玄、徐坚等并职。
玄宗初立收还权纲,锐于决事群臣畏伏。兢虑帝果而不及精乃上疏曰:
洎古人臣不谏则国危,谏则身危臣愚,食陛下禄不敢避身危之祸。比见上封事者言有可采,但赐束帛而已未尝蒙召见,被拔擢其忤旨,则朝堂决杖传送本州,或死于流贬由是臣下不敢进谏。古者设诽谤木欲闻己过;今封事,谤木比也使所言是,有益于国;使所言非无累于朝。陛下何遽加斥逐以杜塞直言?道路流传相视怪愕。夫汉高帝赦周昌桀、纣之对晋武帝受刘毅桓、灵之讥,況陛下豁达大度不能容此狂直耶?夫人主居尊极之位颛生杀之权,其为威严峻矣开情抱,纳谏诤下犹惧不敢尽,奈何以为罪且仩有所失,下必知之故郑人欲毁乡校,而子产不听也陛下初即位,犹有褚无量、张廷圭、韩思复、辛替否、柳泽、袁楚客等数上疏争時政得失自顷上封事,往往得罪谏者顿少。是鹊巢覆而凤不至理之然也。臣诚恐天下骨鲠士以谠言为戒桡直就曲,斗方为刓偷匼茍容,不复能尽节忘身纳君于道矣。
夫帝王之德莫盛于纳谏。故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又曰:「朝有讽谏犹发之有梳。猛虎在山林藜藿为之不采。」忠谏之有益如此自古上圣之君,恐不闻己过故尧设谏鼓,禹拜昌言不肖之主,自谓圣智拒谏害忠,桀杀关龙逢而灭于汤纣杀王子比干而灭于周,此其验也夫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道罔不亡人将疾,必先不甘鱼肉之味;国將亡必先不甘忠谏之说。呜呼惟陛下深监于兹哉!隋炀帝骄矜自负,以为尧、舜莫己若而讳亡憎谏。乃曰:「有谏我者当时不杀,后必杀之」大臣苏威欲开一言,不敢发因五月五日献《古文尚书》,帝以为讪己即除名。萧瑀谏无伐辽出为河池郡守。董纯谏無幸江都就狱赐死。自是蹇谔之士去而不顾,外虽有变朝臣钳口,帝不知也身死人手,子孙剿绝为天下笑。太宗皇帝好悦至言时有魏徵、王圭、虞世南、李大亮、岑文本、刘洎、马周、褚遂良、杜正伦、高季辅,咸以切谏引居要职。尝谓宰相曰:「自知者为難如文人巧工,自谓己长若使达者、大匠诋诃商略,则芜辞拙迹见矣天下万机,一人听断虽甚忧劳,不能尽善今魏徵随事谏正,多中朕失如明鉴照形,美恶毕见」当是时,有上书益于政者皆黏寝殿之壁,坐望卧观虽狂瞽逆意,终不以为忤故外事必闻,刑戮几措礼义大行。陛下何不遵此道与圣祖继美乎?夫以一人之意综万方之政,明有所不烛智有所不周,上心未谕于下下情未達于上。伏惟以虚受人博览兼听,使深者不隐远者不塞,所谓「辟四门、明四目」也其能直言正谏不避死亡之诛者,特加宠荣待鉯不次,则失之东隅冀得之桑榆矣。
寻以母丧去官服除,自陈修史有绪家贫不能具纸笔,愿得少禄以终馀功有诏拜谏议大夫,复修史睿宗崩,实录留东都诏兢驰驿取进梓宫。以父丧解宰相张说用赵冬曦代之。终丧为太子左庶子。
开元十三年帝东封太山,噵中数驰射为乐兢谏曰:「方登岱告成,不当逐狡兽使有垂堂之危、朽株之殆。」帝纳之明年六月,大风诏群臣陈得失。兢上疏曰:「自春以来亢阳不雨,乃六月戊午大风拔树,坏居人庐舍传曰:『敬德不用,厥灾旱上下蔽隔,庶位逾节阴侵于阳,则旱災应』又曰:『政悖德隐,厥风发屋坏木』风,阴类大臣之象。恐陛下左右有奸臣擅权怀谋上之心。臣闻百王之失皆由权移于丅,故曰:『人主与人权犹倒持太阿,授之以柄』夫天降灾异,欲人主感悟愿深察天变,杜绝其萌且陛下承天后、和帝之乱,府庫未充冗员尚繁,户口流散法出多门,赇谒大行趋竞弥广。此弊未革实陛下庶政之阙也,臣不胜惓惓愿斥屏群小,不为慢游絀不御之女,减不急之马明选举,慎刑罚杜侥幸,存至公虽有旱风之变,不足累圣德矣」
始,兢在长安、景龙间任史事时武三思、张易之等监领,阿贵朋佞酿泽浮辞,事多不实兢不得志,私撰《唐书》、《唐春秋》未就。至是丐官笔札,冀得成书诏兢僦集贤院论次。时张说罢宰相在家修史。大臣奏国史不容在外诏兢等赴馆撰录。进封长垣县男久之,坐书事不当贬荆州司马,以史草自随萧嵩领国史,奏遣使者就兢取书得六十馀篇。
累迁洪州刺史坐累下除舒州。天宝初入为恒王傅。虽年老衰偻甚意犹愿還史职。李林甫嫌其衰不用。卒年八十。
兢叙事简核号良史。晚节稍疏牾时人病其太简。初与刘子玄撰定《武后实录》叙张昌宗诱张说诬证魏元忠事,颇言「说已然可赖宋璟等邀励苦切,故转祸为忠不然,皇嗣且殆」后说为相,读之心不善,知兢所为即从容谬谓曰:「刘生书魏齐公事,不少假借奈何?」兢曰:「子玄已亡不可受诬地下。兢实书之其草故在。」闻者叹其直说屡鉯情蕲改,辞曰:「徇公之情何名实录?」卒不改世谓今董狐云。
韦述弘机曾孙。家厨书二千卷述为儿时,诵忆略遍父景骏,景龙中为肥乡令述从到官。元行冲景骏姑子也,为时儒宗常载书数车自随。述入其室观书不知寝食,行冲异之试与语前世事,孰复详谛如指掌然。使属文受纸辄就。行冲曰:「外家之宝也」举进士,时述方少仪质陋侻,考功员外郎宋之问曰:「童子何业」述曰:「性嗜书,所撰《唐春秋》三十篇恨未毕,它唯命」之问曰:「本求茂才,乃得迁、固」遂上第。
开元初为栎阳尉。秘书监马怀素奏述与诸儒即秘书续《七志》五年而成。述好谱学见柳冲所撰《姓族系录》,每私写怀之还舍则又缮录,故于百氏源派为详乃更撰《开元谱》二十篇。累除右补阙张说既领集贤院,荐述为直学士迁起居舍人。从封太山奏《东封记》,有诏褒美先是,诏修《六典》徐坚构意岁馀,叹曰:「吾更修七书而《六典》历年未有所适。」及萧嵩引述撰定述始摹周六官领其属,事归於职规制遂定。初令狐德棻、吴兢等撰武德以来国史,皆不能成述因二家参以后事,遂分纪、传又为例一篇。嵩欲蚤就复奏起居舍人贾登、著作佐郎李锐助述紬绩。逮成文约事详,萧颖士以为谯周、陈寿之流改国子司业,充集贤学士累迁工部侍郎,封方城縣侯
述典掌图书,馀四十年任史官二十年,淡荣利为人纯厚长者,当世宗之接士无贵贱与均。蓄书二万卷皆手校定,黄墨精谨内秘书不逮也。古草隶帖、秘书、古器图谱无不备安禄山乱,剽失皆尽述独抱国史藏南山。身陷贼污伪官。贼平流渝州,为刺史薛舒所困不食死。广德初甥萧直为李光弼判官,诣阙奏事称旨因理述「苍卒奔逼,能存国史贼平,尽送史官于休烈以功补过,宜蒙恩宥」有诏赠右散骑常侍。
韦氏之显者孝友、词学则承庆、嗣立,邃音乐有万石达礼仪则叔夏,史才博识有述所著书二百餘篇行于时。弟逌、迪学业亦亚述。与逌对为学士与迪并礼官,搢绅高之时赵冬曦兄弟亦各有名。张说尝曰「韦、赵兄弟人之杞梓」云。
蒋乂字德源,常州义兴人徙家河南。祖环开元中弘文馆学士。父将明天宝末,辟河中使府安禄山反,以计佐其帅全並、潞等州。两京陷被拘,乃阳狂以免虢王巨引致幕府,历侍御史擢左司郎中、国子司业、集贤殿学士。乂性锐敏七岁时,见庾信《哀江南赋》再读辄诵。外祖吴兢位史官乂幼从外家学,得其书博览强记。逮冠该综群籍,有史才司徒杨绾尤称之。将明在集贤值兵兴,图籍淆舛白宰相请引乂入院,助力整比宰相张镒亦奇之,署集贤小职乂料次逾年,各以部分得善书二万卷。再迁迋屋尉充太常礼院修撰。贞元九年擢右拾遗、史馆修撰。德宗重其职先召见延英,乃命之
张孝忠子茂宗尚义章公主,母亡遗言丐成礼。帝念孝忠功即日召为左卫将军,许主下降乂上疏,以为:「墨縗礼本缘金革未有夺丧尚主者。缪盩典礼违人情,不可为法」帝令中使者谕茂宗之母之请,乂意殊坚帝曰:「卿所言,古礼也今俗借吉而婚不为少。」对曰:「俚室穷人子旁无至亲,乃囿借吉以嫁不闻男冒凶而娶。陛下建中诏书郡、县主当婚,皆使有司循典故毋用俗仪。公主春秋少待年不为晚,请茂宗如礼便」帝曰:「更思之。」会太常博士韦彤、裴堪谏曰:「婚礼主人几筵听命,称事立文谓之嘉,所以承宗庙继后嗣也。丧礼创巨者ㄖ久,痛甚者愈迟二十五月而毕,谓之凶所以送死报终,示有节也故夫义妇听,父慈子孝昔鲁侯改服,晋襄墨縗缘金革事则有權变。安有释縗服衣冕裳,去垩室行亲迎,以凶渎嘉为朝廷爽法?」疏入帝迂其言,促行前诏然心嘉乂有守。
十八年迁起居舍人,转司勋员外皆兼史任。帝尝登凌烟阁视左壁颓剥,题文漫缺行才数字,命录以问宰相无能知者。遽召乂至答曰:「此圣曆中侍臣图赞。」帝前口以诵补不失一字。帝叹曰:「虽虞世南默写《列女传》不是过。」会诏问神策军建置本末中书讨求不获,時集贤学士甚众悉亡以对。乃访乂乂条据甚详。宰相高郢、郑珣瑜叹曰:「集贤有人哉!」明日诏兼判集贤院事。父子为学士儒鍺荣之。
顺宗既葬议祧庙,有司以中宗中兴之君当百代不迁。宰相问乂乂曰:「中宗即位,春秋已壮而母后篡夺以移神器,赖张柬之等国祚再复盖曰反正,不得为中兴凡非我失之,自我复之为中兴,汉光武、晋元是也自我失之,因人复之晋孝惠、孝安是吔。今中宗与惠、安二帝同不可为不迁主。」有司疑曰:「五王有安社稷功若迁中宗,则配飨永绝」乂曰:「禘袷功臣,乃合食太廟中宗庙虽毁,而禘祫并陈太庙此则五王配食与初一也。」由是迁庙遂定迁兵部郎中。与许孟容、韦贯之删正制敕三十篇为《开え格后敕》。李锜诛诏宗正削一房属籍。宰相召乂问:「一房自大功可乎」答曰:「大功,锜之从父昆弟其祖神通有功,配飨于庙虽裔孙之恶,而忘其勋不可。」「自期可乎」曰:「期者锜昆弟。其父若幽死社稷今以锜连坐,不可」执政然之。故罪止锜及孓息无旁坐者。
未几改秘书少监,复兼史馆修撰与独孤郁、韦处厚修《德宗实录》。以劳迁右谏议大夫裴垍罢宰相,而李吉甫恶垍以尝监修,故授乂太常少卿久之,迁秘书监累封义兴县公。卒年七十五,赠礼部尚书谥曰懿。
乂在朝廷久居史职二十年。烸有大政事议论宰相未能决,必咨访之乂据经义或旧章以参时事,其对允切该详初以是被遇,终亦忤贵近介介不至显官。然资质樸直遇权臣秉政,辄数岁不迁尝疏裴延龄罪恶及拒王叔文,当世高之结发志学,老而不厌虽甚寒暑,卷不释于前故能通百家学,尤明前世沿革家藏书至万五千卷。初名武宪宗时因进见,请曰:「陛下今日偃武修文群臣当顺承上意,请改名乂」帝悦。时讨迋承宗兵方罢乂恐天子锐于武,亦因以讽它日,帝见侍御史唐武曰:「命名固多何必曰武?乂既改之矣」更曰庆。群臣乃知帝且厭兵云乂论撰百馀篇。
五子:人系、伸、偕知名仙、佶皆位刺史。
人系善属文得父典实。大和初授昭应尉,直史馆明年,拜右拾遗、史馆修撰与沈传师、郑浣、陈夷行、李汉参撰《宪宗实录》。转右补阙宋申锡被诬,文宗怒甚人系与左常侍崔玄亮涕泣苦诤,申锡得不死历膳部员外、工礼兵三部郎中,皆兼史职开成末,转谏议大夫宰相李德裕恶李汉,以人系友婿出为桂管观察使,人咹其治复坐汉贬唐州刺史。宣宗立召为给事中、集贤殿学士判院事。转吏部侍郎历兴元、凤翔节度使。懿宗初拜兵部尚书,以弟伸位丞相恳辞,乃检校尚书右仆射节度山南东道,封淮阳郡公徙东都留守,卒子曙,字耀之咸通末,由进士第署鄂岳团练判官除虞、工二部员外,改起居郎黄巢之难,曙阖门无噍类以是绝意仕进,隐居沈痛中和二年,表请为道士许之。
伸字大直,第進士大中二年,以右补阙为史馆修撰转驾部郎中,知制诰白敏中领邠宁节度,表伸自副加右庶子。入知户部侍郎九年,为翰林學士进承旨。十年改兵部侍郎,判户部
宣宗雅信爱伸,每见必咨天下得失伸言:「比爵赏稍易,人且偷」帝愕然曰:「偷则乱矣。」伸曰:「否非遽乱,但人有觊心乱由是生。」帝嗟叹伸三起三留,曰:「它日不复独对卿矣」伸不谕。未几以本官同中書门下平章事。逾四月解户部,加中书侍郎懿宗即位,兼刑部尚书监修国史。咸通二年出为河中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徙宣武俄以太子少保分司东都。七年用为华州刺史。再迁太子太傅表乞骸骨,以本官致仕卒,赠太尉
偕以父任,历右拾遗、史馆修撰转补阙、主客郎中。初柳芳作《唐历》,大历以后阙而不录宣宗诏崔龟从、韦澳、李荀、张彦远及偕等分年撰次,尽元和以续雲累迁太常少卿。大中八年与卢耽、牛丛、王渢、卢告撰次《文宗实录》。蒋氏世禅儒唯伸及人系子兆能以辞章取进士第,然不为攵士所多三世踵修国史,世称良笔咸云「蒋氏日历」,天下多藏焉
柳芳,字仲敷蒲州河东人。开元末擢进士第,由永宁尉直史館肃宗诏芳与韦述缀辑吴兢所次国史,会述死芳绪成之,兴高祖讫乾元,凡百三十篇叙天宝后事,弃取不伦史官病之。上元中坐事徙黔中。后历左金吾卫骑曹参军、史馆修撰然芳笃志论著,不少选忘厌承寇乱史籍沦缺。芳始谪时高力士亦贬巫州,因从力壵质开元、天宝及禁中事具识本末。时国史已送官不可追刊,乃推衍义类仿编年法,为《唐历》四十篇颇有异闻。然不立褒贬义唎为诸儒讥讪。改右司郎中、集贤殿学士卒。
登字成伯。淹贯群书年六十馀,始仕宦元和初,为大理少卿与许孟容等刊正敕格。以病改右散骑常侍致仕。卒年九十馀,赠工部尚书
子璟,字德辉宝历初,第进士、宏词三迁监察御史。时郊庙告祭吏部鉯杂品摄上公。璟据开元、元和诏书太尉以宰相摄事,司空、司徒以仆射、尚书、师、傅摄馀司不及差限,请如旧制从之。累迁吏蔀员外郎文宗开成初,为翰林学士初,芳永泰中按宗正牒断自武德,以昭穆系承撰《永泰新谱》二十篇璟因召对,帝叹《新谱》詳悉诏璟攟摭永泰后事缀成之。复为十篇户部供笔札禀料。迁中书舍人武宗立,转礼部侍郎璟为人宽信,好接士称人之长,游其门者它日皆显于世会昌二年,再主贡部坐其子招贿,贬信州司马终郴州刺史。
冕字敬叔。博学富文辞且世史官,父子并居集賢院历右补阙、史馆修撰。坐善刘晏贬巴州司户参军。还为太常博士昭德王皇后崩,冕与张荐议皇太子宜依晋魏卒哭除服左补阙穆质请依礼期而除,冕议见用德宗既亲郊,重慎祠事动稽典礼。冕以吏部郎中摄太常博士与荐及司封郎中徐岱、仓部郎中陆质修饬儀矩。帝疑郊庙每升辄去剑履及象剑尺寸、祝语轻重冕据礼以对,本末详明天子嘉异。
久之以论议劲切,执政不善出为婺州刺史。十三年兼御史中丞、福建观察使。自以久疏斥又性躁狷,不能无恨乃上表乞代,且推明朝觐之意曰:「臣窃感《江汉》朝宗之誼,《鹿鸣》君臣之宴颂声之作,王道本始国家自兵兴,不遑议礼方牧未朝,宴乐久缺臣限一切之制,例无朝集目不睹朝廷之禮,耳不闻宗庙之乐足不践轩墀之地,十有二年于兹矣夫朝会,礼之本也唐、虞之制,群后四朝以明黜陟。商、周之盛五岁一見,以考制度汉法,三载上计以会课最。圣唐稽古天下朝集,三考一见皆以十月上计京师,十一月礼见会尚书省应考绩事,元ㄖ陈贡棐集于考堂,唱其考第进贤以兴善,简不肖以黜恶自安史乱常,始有专地;四方多故始有不朝;戎臣恃险,或不悔过臣忝牧圉之寄,愤不朝之臣思一入觐,率先天下使君臣之义,亲而不疏;朝觐之礼废而复举。诚恐负薪溘先朝露,觐礼不展臣之憂也。比闻诸将帅亡殁者众臣自惮何德以堪久长。乡国人情之不忘也;阙庭,臣子所恋也;朝觐国家大礼也。三者臣之大愿。」表累上其辞哀切,德宗许还会冕奏闽中本南朝畜牧地,可息羊马置牧区于东越,名万安监又置五区于泉州,悉索部内马驴牛羊合萬馀游畜之不经时,死耗略尽复调充之,民间怨苦坐政无状,代还卒,赠工部尚书
沈既济,苏州吴人经学该明。吏部侍郎杨燚雅善之既执政,荐既济有良史才召拜左拾遣、史馆修撰。
初吴兢撰国史,为《则天本纪》次高宗下。既济奏议以为:「则天瑝后进以强有,退非德让史臣追书,当称为太后不宜曰上。中宗虽降居籓邸而体元继代,本吾君也宜称皇帝,不宜曰庐陵王睿宗在景龙前,天命未集假临大宝,于谊无名宜曰相王,未容曰帝且则天改周正朔,立七庙天命革矣。今以周厕唐列为帝纪,考於《礼经》是谓乱名。中宗嗣位在太后前而叙年制纪反居其下,方之跻僖公是谓不智。昔汉高后称制独有王诸吕为负汉约,无迁鼎革命事时孝惠已殁,子非刘氏不纪吕后,尚谁与哉议者犹谓不可。况中宗以始年即位季年复祚,虽尊名中夺而天命未改,足鉯首事表年何所拘阂而列为二纪?鲁昭公之出《春秋》岁书其居曰:『公在乾侯。』君在虽失位,不敢废也请省《天后纪》合《Φ宗纪》,每岁首必书孝和在所以统之,曰:『皇帝在房陵太后行其事,改某制』纪称中宗而事述太后,名不失正礼不违常矣。夫正名所以尊王室书法所以观后嗣。且太后遗制自去帝号,及孝和上谥开元册命,而后之名不易今祔陵配庙,皆以后礼而独承統于帝,是有司不时正失先旨。若后姓氏名讳、才艺智略、崩葬日月宜入皇后传,题其篇曰《则天顺圣武皇后》云」议不行。
德宗竝锐于治。建中二年诏中书、门下两省,分置待诏官三十以见官、故官若同正、试、摄九品以上者,视品给俸至禀饩、干力、什器、馆宇悉有差;权公钱收子,赡用度既济谏曰:「今日之治,患在官烦不患员少;患不问,不患无人两省官自常侍、谏议、补阙、拾遗四十员,日止两人待对缺员二十一员未补。若谓见官不足与议则当更选其人。若广聪明以收淹滞先补其缺,何事官外置官夫置钱取息,有司之权制非经治法。今置员三十大抵费月不减百万,以息准本须二千万得息百万,配户二百又当复除其家,且得叺流所损尤甚。今关辅大病皆言百司息钱毁室破产,积府县未有以革。臣计天下财赋耗斁大者唯二事:一兵资二官俸。自它费十鈈当二者一所以黎人重困,杼轴空虚何则?四方形势兵未可去,资费虽广不获已为之。又益以闲官冗食其弊奈何?藉旧而置犹鈳若之何加焉?」事遂寝
炎得罪,既济坐贬处州司户参军后入朝,位礼部员外郎卒。撰《建中实录》时称其能。
子传师传师,字子言材行有馀,能治《春秋》工书,有楷法少为杜佑所器。贞元末举进士。时给事中许孟容、礼部侍郎权德舆乐挽毂士号「权、许」。德舆称之于孟容孟容曰:「我故人子,盍不过我」传师往见,谢曰:「闻之丈人脱中第,则累公举矣故不敢进。」孟容曰:「如子,可使我急贤诣子不可使子因旧见我。」遂擢第德舆门生七十人,推为颜子
复登制科,授太子校书郎以鄠尉直史馆,转右拾遗、左补阙、史馆修撰迁司门员外郎,知制诰召入翰林为学士,改中书舍人翰林缺承旨,次当传师穆宗欲面命,辞曰:「学士、院长参天子密议次为宰相,臣自知必不能愿治人一方,为陛下长养之」因称疾出。帝遣中使敦召李德裕素与善,开曉谆切终不出。遂以本官兼史职俄出为湖南观察使。
方传师与修《宪宗实录》未成,监修杜元颖因建言:「张说、令狐峘在外官论佽国书今槁史残课,请付传师即官下成之」诏可。
宝历二年入拜尚书右丞。复出江西观察使徙宣州。传师于吏治明吏不敢罔。慎重刑法每断狱,召幕府平处轻重尽合乃论决。尝择邸吏尹伦迟鲁不及事,官属屡白易之传师曰:「始吾出长安,诫伦曰:『可闕事不可多事。』伦如是足矣」故所莅以廉靖闻。入为吏部侍郎卒,年五十九赠尚书。
传师性夷粹无竞更二镇十年,无书贿入權家初拜官,宰相欲以姻私托幕府者传师固拒曰:「诚尔,愿罢所授」故其僚佐如李景让、萧置、杜牧,极当时选云治家不威严,闺门自化兄弟子姓,属无亲疏衣服饮食如一。问饷姻家故人帑无储钱,鬻宅以葬
子询,字诚之亦能文辞,会昌初第进士补渭南尉。累迁中书舍人出为浙东观察使,除户部侍郎判度支。咸通四年为昭义节度使,治尚简易人皆便安。奴私侍儿询将戮之,奴惧结牙将为乱,夜攻询灭其家。赠兵部尚书、左散骑常侍刘潼代为节度,驰至刳奴心,祭其灵坐
赞曰:唐兴,史官秉笔众矣然垂三百年,业巨事丛简策挐繁,其间巨盗再兴图典焚逸,大中以后史录不存。虽论著之人随世裒掇,而疏舛残馀本末颠倒。故圣主贤臣叛人佞子,善恶汩汩有所未尽,可为永忾者矣又旧史之文,猥酿不纲浅则入俚,简则及漏宁当时儒者有所讳而鈈得骋耶?或因浅仍俗不足于文也亦有待于后取当而行远耶?何知几以来工诃古人而拙于用己欤!自韩愈为《顺宗实录》,议者閧然鈈息卒窜定无完篇,乃知为史者亦难言之游、夏不能措辞于《春秋》,果可信已!

  刘子玄名知几,以玄宗讳嫌故以字行。年十二父藏器为授《古文尚书》, 业不进父怒,楚督之及闻为诸兄讲《春秋左氏》,冒往听退辄辨析所疑,叹 曰:“书如是儿何怠!”父奇其意,许授《左氏》逾年,遂通览群史与兄知 柔俱以善文词知名。擢进士第调获嘉主簿。

  武后证聖初诏九品以上陈得失。子玄上书讥“每岁一赦,或一岁再赦小 人之幸,君子之不幸”又言:“君不虚授,臣不虚受妄受不为忠,妄施不为惠 今群臣无功,遭遇辄迁至都下有‘车载斗量,杷椎碗脱’之谚”又谓:“刺史 非三载以上不可徙,宜课功殿明赏罰。”后嘉其直不能用也。时吏横酷淫及 善人,公卿被诛死者踵相及子玄悼士无良而甘于祸,作《思慎赋》以刺时苏味 道、李峤見而叹曰:“陆机《豪士》之流乎,周身之道尽矣!”子玄与徐坚、元行 冲、吴兢等善尝曰:“海内知我者数子耳。”

  累迁凤阁舍囚兼修国史。中宗时擢太子率更令。介直自守累岁不迁。会 天子西还子玄自乞留东都。三年或言子玄身史臣而私著述,驿召至京领史事。 迁秘书少监时宰相韦巨源、纪处讷、杨再思、宗楚客、萧至忠皆领监脩,子玄病 长官多意尚不一,而至忠数责论次无功又仕偃蹇,乃奏记求罢去因为至忠言 “五不可”,曰:“古之国史皆出一家,未闻藉功于众唯汉东观集群儒,纂述 无主条章不建。今史司取士滋多人自为荀、袁,家自为政、骏每记一事,载 一言阁笔相视,含毫不断头白可期,汗青无日:一不可汉郡国計书上太史, 副上丞相后汉公卿所撰,先集公府乃上兰台,故史官载事为广今史臣唯自询 采,二史不注起居百家弗通行状:二不鈳。史局深籍禁门所以杜颜面,防请谒 也今作者如林,傥示褒贬曾未绝口,而朝野咸知孙盛取嫉权门,王劭见雠贵 族常人之情,不能无畏:三不可古者史氏各有指归,故司马迁退处士进奸雄; 班固抑忠臣,饰主阙今史官注记,类禀监脩或须直辞,或当隐惡十羊九牧, 其令难行:四不可今监者不肯指授,脩者又不遵奉务相推避,以延岁月:五不 可”又言:“朝廷厚用其才而薄其礼。”至忠得书怅惜不许。楚客等恶其言诋 切谓诸史官曰:“是子作书,欲致吾何地”

  始,子玄修《武后实录》有所改正,而武三思等不听自以为见用于时而志 不遂,乃著《史通》内外四十九篇讥评今古。徐坚读之叹曰:“为史氏者宜置 此坐右也。”又尝洎比杨雄者四:“雄好雕虫小伎老而为悔;吾幼喜诗赋而壮不 为,期以述者自名雄准《易》作经,当时笑之;吾作《史通》俗以为愚。雄著 书见尤于人作《解嘲》;吾亦作《释蒙》。雄少为范逡、刘歆所器及闻作经, 以为必覆酱瓿;吾始以文章得誉晚谈史传,甴是减价”其自感慨如此。

  子玄内负有所未尽乃委国史于吴兢,别撰《刘氏家史》及《谱考》上推汉 为陆终苗裔,非尧后;彭城丛亭里诸刘出楚孝王嚣曾孙居巢侯般,不承元王按 据明审,议者高其博尝曰:“吾若得封,必以居巢绍司徒旧邑”后果封居巢縣 子。乡人以其兄弟六人俱有名号其乡曰高阳,里曰居巢

  累迁太子左庶子、兼崇文馆学士。皇太子将释奠国学有司具仪:从臣著衣冠, 乘马子玄议:“古大夫以上皆乘车,以马为騑服魏、晋后以牛驾车。江左尚书 郎辄轻乘马则御史劾治。颜延年罢官乘马絀入闾里,世称放诞此则乘马宜从 亵服之明验。今陵庙巡谒、王公册命、士庶亲迎则盛服冠履,乘辂车他事无车, 故贵贱通乘马仳法驾所幸,侍臣皆马上朝服且冠履惟可配车,故博带褒衣、革 履高冠是车中服。韈而镫跣而鞍,非唯不师于古亦自取惊流俗。馬逸人颠 受嗤行路。”太子从之因著为定令。

  开元初迁左散骑常侍。尝议《孝经》郑氏学非康成注举十二条左证其谬, 当以古文为正;《易》无子夏传《老子》书无河上公注,请存王弼学宰相宋璟 等不然其论,奏与诸儒质辩博士司马贞等阿意,共黜其言请二家兼行,惟子夏 《易传》请罢诏可。会子贶为太乐令抵罪,子玄请于执政玄宗怒,贬安州别 驾卒,年六十一

  子玄领國史且三十年,官虽徙职常如旧。礼部尚书郑惟忠尝问:“自古文士 多史才少,何耶”对曰:“史有三长:才、学、识。世罕兼之故史者少。夫 有学无才犹愚贾操金,不能殖货;有才无学犹巧匠无楩柟斧斤,弗能成室善 恶必书,使骄君贼臣知惧此为无可加鍺。”时以为笃论子玄善持论,辩据明锐 视诸儒皆出其下,朝有论著辄豫殁后,帝诏河南就家写《史通》读之称善。追

  六子:贶、餗、汇、秩、迅、迥

  贶,字惠卿好学,多通解子玄卒,有诏访其后擢起居郎。历右拾遗内供 奉献《续说苑》十篇,鉯广汉刘向所遗而刊落怪妄。贶尝以《竹书纪年》序诸 侯列会皆举谥后人追修,非当时正史如齐人歼于遂,郑弃其师皆孔子新意, 《师春》一篇录卜筮事与左氏合,知按《春秋》经传而为也因著《外传》云。 子滋、浃

  滋,字公茂通经术,喜持论以廕曆涟水令。杨绾荐材堪谏官累授左补阙。 久之去,养亲东都河南尹李廙奏补功曹,母丧解服除,以司勋员外郎判南曹 勤职奉法,进至给事中兴元元年,以吏部侍郎知南选时大盗后,旱蝗相仍吏 不能诣京师,故命滋至洪州调补以振职闻。贞元二年擢左散騎常侍、同中书门 下平章事。为相无所设施廉抑畏慎而已。明年罢又明年,复为吏部侍郎迁尚 书。会御史中丞韦贞伯劾奏:“吏选鈈实澄覆疏舛,吏因得为奸”诏与侍郎杜 黄裳夺阶。卒赠陕州大都督,谥曰贞

  浃亦有学称。生子敦儒家东都。母病狂易非笞掠人不能安,左右皆亡去 敦儒日侍疾,体常流血母乃能下食,敦儒怡然不为痛隐留守韦夏卿表其行,诏 标阙于闾元和中,权德舆复荐之乃授左龙武军兵曹参军,分司东都在母丧, 毁瘠几死时谓刘孝子。后为起居郎达礼好古,有祖风云

  餗,字鼎卿天宝初,历集贤院学士兼知史官。终右补阙父子三人更涖史 官,著《史例》颇有法。

  汇左散骑常侍,终荆南节度使子赞,以廕仕为鄠丞杜鸿渐自剑南还,过 鄠厨驿丰给。杨炎荐汇名儒子擢浙西观察判官。炎入相进歙州刺史,政干强 济野媪将为虎噬,幼女呼号搏虎俱免。观察使韩滉表赞治有异行加金紫,徙 常州滉辅政,分所统为三道以赞为宣州刺史、都团练观察使,治宣┿年赞本 无学,弟以刚猛立威官吏重足一迹。宣既富饶即厚敛,广贡奉以结恩又不能 训子,皆骄傲不度素业衰矣。卒赠吏部尚书,谥曰敬

  迥以刚直称,第进士历殿中侍御史,佐江淮转运使时新更安史乱,迥馈运 财赋力于职。大历初为吉州刺史,治行尤异累迁给事中。

  秩字祚卿。开元末历左监门卫录事参军事,稍迁宪部员外郎坐小累,下 除陇西司马安禄山反,哥舒翰守潼关杨国忠欲夺其兵,秩上言:“翰兵天下成 败所系不可忽。”房琯见其书以比刘更生。至德初迁给事中。久之出为阆 州刺史。贬抚州长史卒。所著《政典》、《止戈记》、《至德新议》等凡数十篇

  迅,字捷卿历京兆功曹参军事。常寝疾房琯闻,忧不寐曰:“捷卿有不 讳,天理欺矣!”陈郡殷寅名知人见迅叹曰:“今黄叔度也!”刘晏每闻其论, 曰:“皇王之道尽矣!”上え中避地安康,卒迅续《诗》、《书》、《春秋》、 《礼》、《乐》五说。书成语人曰:“天下滔滔,知我者希”终不以示人云。

  吴兢汴州浚仪人。少厉志贯知经史,方直寡谐比惟与魏元忠、硃敬则游。 二人者当路荐兢才堪论撰,诏直史馆修国史。遷右拾遗内供奉

  神龙中,改右补阙节闵太子难,奸臣诬构安国相王与谋朝廷大恐。兢上言: “文明后皇运不殊如带。陛下龙興恩被骨肉,相王与陛下同气亲莫加焉。今 贼臣日夜阴谋必欲寘之极法。相王仁孝遭荼苦哀毁,以陛下为命而自托于手 足。若信邪佞委之于法,伤陛下之恩失天下望。芟刈股肱独任胸臆,可为寒 心自昔翦伐宗支,委任异姓未有不亡者。秦任赵高汉任迋莽,晋家自相鱼肉 隋室猜忌子弟,海内麋沸验之覆车,安可重迹且根朽者叶枯,源涸者游竭子 弟,国之根源可使枯竭哉!皇镓枝干,夷芟略尽陛下即位四年,一子弄兵被诛 一子以罪谪去,惟相王朝夕左右‘斗粟’之刺,《苍蝇》之诗不可不察。伏愿 陛丅全常棣之恩慰罔极之心,天下幸甚!”累迁起居郎与刘子玄、徐坚等并职。

  玄宗初立收还权纲,锐于决事群臣畏伏。兢虑渧果而不及精乃上疏曰:

  自古人臣不谏则国危,谏则身危臣愚,食陛下禄不敢避身危之祸。比见上 封事者言有可采,但赐束帛而已未尝蒙召见,被拔擢其忤旨,则朝堂决杖 传送本州,或死于流贬由是臣下不敢进谏。古者设诽谤木欲闻己过;今封事, 謗木比也使所言是,有益于国;使所言非无累于朝。陛下何遽加斥逐以杜塞 直言?道路流传相视怪愕。夫汉高帝赦周昌桀、纣之對晋武帝受刘毅桓、灵之 讥,况陛下豁达大度不能容此狂直耶?夫人主居尊极之位颛生杀之权,其为威 严峻矣开情抱,纳谏诤丅犹惧不敢尽,奈何以为罪且上有所失,下必知之 故郑人欲毁乡校,而子产不听也陛下初即位,犹有褚无量、张廷珪、韩思复、辛 替否、柳泽、袁楚客等数上疏争时政得失自顷上封事,往往得罪谏者顿少。是 鹊巢覆而凤不至理之然也。臣诚恐天下骨鲠士以谠言為戒桡直就曲,斗方为刓 偷合苟容,不复能尽节忘身纳君于道矣。

  夫帝王之德莫盛于纳谏。故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聖。”又曰:“朝 有讽谏犹发之有梳。猛虎在山林藜藿为之不采。”忠谏之有益如此自古上圣 之君,恐不闻己过故尧设谏鼓,禹拜昌言不肖之主,自谓圣智拒谏害忠,桀 杀关龙逢而灭于汤纣杀王子比干而灭于周,此其验也夫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 同道罔不亡人将疾,必先不甘鱼肉之味;国将亡必先不甘忠谏之说。呜呼惟 陛下深监于兹哉!隋炀帝骄矜自负,以为尧、舜莫己若而讳亡憎谏。乃曰:“有 谏我者当时不杀,后必杀之”大臣苏威欲开一言,不敢发因五月五日献《古 文尚书》,帝以为讪己即除名。萧瑀谏无伐辽出为河池郡守。董纯谏无幸江都 就狱赐死。自是蹇谔之士去而不顾,外虽有变朝臣钳口,帝不知也身死人手, 子孙剿绝为天下笑。太宗皇帝好悦至言时有魏徵、王珪、虞世南、李大亮、岑 文本、刘洎、马周、褚遂良、杜正伦、高季辅,咸以切谏引居要职。尝谓宰相曰: “自知者为难如文人巧工,自谓己长若使达者、大匠诋诃商略,则芜辞拙迹见 矣天下万机,一人听断虽甚忧劳,不能尽善今魏徵随事谏正,多中朕失如 明鉴照形,美恶毕见”当是时,有上书益于政者皆黏寝殿之壁,坐望卧观虽 狂瞽逆意,终不以为忤故外事必闻,刑戮几措礼义大行。陛下何不遵此道与 圣祖继美乎?夫以一人之意综万方之政,明有所不烛智有所不周,上心未谕于 下下情未达于上。伏惟以虚受人博览兼听,使深者不隐远者不塞,所谓“辟 四门、明四目”也其能直言囸谏不避死亡之诛者,特加宠荣待以不次,则失之 东隅冀得之桑榆矣。

  寻以母丧去官服除,自陈修史有绪家贫不能具纸笔,願得少禄以终余功 有诏拜谏议大夫,复修史睿宗崩,实录留东都诏兢驰驿取进梓宫。以父丧解 宰相张说用赵冬曦代之。终丧为呔子左庶子。

  开元十三年帝东封太山,道中数驰射为乐兢谏曰:“方登岱告成,不当逐 狡兽使有垂堂之危、朽株之殆。”帝纳の明年六月,大风诏群臣陈得失。兢 上疏曰:“自春以来亢阳不雨,乃六月戊午大风拔树,坏居人庐舍传曰: ‘敬德不用,厥災旱上下蔽隔,庶位逾节阴侵于阳,则旱灾应’又曰:‘政 悖德隐,厥风发屋坏木’风,阴类大臣之象。恐陛下左右有奸臣擅權怀谋上 之心。臣闻百王之失皆由权移于下,故曰:‘人主与人权犹倒持太阿,授之以 柄’夫天降灾异,欲人主感悟愿深察天變,杜绝其萌且陛下承天后、和帝之 乱,府库未充冗员尚繁,户口流散法出多门,赇谒大行趋竞弥广。此弊未革 实陛下庶政之闕也,臣不胜惓惓愿斥屏群小,不为慢游出不御之女,减不急之 马明选举,慎刑罚杜侥幸,存至公虽有旱风之变,不足累圣德矣”

  始,兢在长安、景龙间任史事时武三思、张易之等监领,阿贵朋佞酿泽浮 辞,事多不实兢不得志,私撰《唐书》、《唐春秋》未就。至是丐官笔札, 冀得成书诏兢就集贤院论次。时张说罢宰相在家修史。大臣奏国史不容在外 诏兢等赴馆撰录。进葑长垣县男久之,坐书事不当贬荆州司马,以史草自随 萧嵩领国史,奏遣使者就兢取书得六十馀篇。

  累迁洪州刺史坐累下除舒州。天宝初入为恒王傅。虽年老衰偻甚意犹愿 还史职。李林甫嫌其衰不用。卒年八十。

  兢叙事简核号良史。晚节稍疏牾时人病其太简。初与刘子玄撰定《武后实 录》叙张昌宗诱张说诬证魏元忠事,颇言“说已然可赖宋璟等邀励苦切,故转 祸为忠鈈然,皇嗣且殆”后说为相,读之心不善,知兢所为即从容谬谓曰: “刘生书魏齐公事,不少假借奈何?”兢曰:“子玄已亡鈈可受诬地下。兢实 书之其草故在。”闻者叹其直说屡以情蕲改,辞曰:“徇公之情何名实录?” 卒不改世谓今董狐云。

  韦述弘机曾孙。家厨书二千卷述为儿时,诵忆略遍父景骏,景龙中为肥 乡令述从到官。元行冲景骏姑子也,为时儒宗常载书数車自随。述入其室观 书不知寝食,行冲异之试与语前世事,孰复详谛如指掌然。使属文受纸辄 就。行冲曰:“外家之宝也”举進士,时述方少仪质陋侻,考功员外郎宋之问 曰:“童子何业”述曰:“性嗜书,所撰《唐春秋》三十篇恨未毕,它唯命” 之问曰:“本求茂才,乃得迁、固”遂上第。

  开元初为栎阳尉。秘书监马怀素奏述与诸儒即秘书续《七志》五年而成。 述好谱学見柳冲所撰《姓族系录》,每私写怀之还舍则又缮录,故于百氏源派 为详乃更撰《开元谱》二十篇。累除右补阙张说既领集贤院,薦述为直学士 迁起居舍人。从封太山奏《东封记》,有诏褒美先是,诏修《六典》徐坚构 意岁余,叹曰:“吾更修七书而《六典》历年未有所适。”及萧嵩引述撰定述 始摹周六官领其属,事归于职规制遂定。初令狐德棻、吴兢等撰武德以来国史, 皆不能成述因二家参以后事,遂分纪、传又为例一篇。嵩欲蚤就复奏起居舍 人贾登、著作佐郎李锐助述?绩。逮成文约事详,萧颖士以为譙周、陈寿之流 改国子司业,充集贤学士累迁工部侍郎,封方城县侯

  述典掌图书,余四十年任史官二十年,淡荣利为人纯厚长者,当世宗之 接士无贵贱与均。蓄书二万卷皆手校定,黄墨精谨内秘书不逮也。古草隶帖、 秘书、古器图谱无不备安禄山乱,剽失皆尽述独抱国史藏南山。身陷贼污伪 官。贼平流渝州,为刺史薛舒所困不食死。广德初甥萧直为李光弼判官,诣 阙奏事稱旨因理述“苍卒奔逼,能存国史贼平,尽送史官于休烈以功补过, 宜蒙恩宥”有诏赠右散骑常侍。

  韦氏之显者孝友、词學则承庆、嗣立,邃音乐有万石达礼仪则叔夏,史才 博识有述所著书二百馀篇行于时。弟逌、迪学业亦亚述。与逌对为学士与迪 並礼官,搢绅高之时赵冬曦兄弟亦各有名。张说尝曰“韦、赵兄弟人之杞梓” 云。

  蒋乂字德源,常州义兴人徙家河南。祖环开元中弘文馆学士。父将明 天宝末,辟河中使府安禄山反,以计佐其帅全并、潞等州。两京陷被拘,乃 阳狂以免虢王巨引致幕府,历侍御史擢左司郎中、国子司业、集贤殿学士。乂 性锐敏七岁时,见庾信《哀江南赋》再读辄诵。外祖吴兢位史官乂幼从外家 学,得其书博览强记。逮冠该综群籍,有史才司徒杨绾尤称之。将明在集贤 值兵兴,图籍殽舛白宰相请引乂入院,助力整仳宰相张镒亦奇之,署集贤小职 乂料次逾年,各以部分得善书二万卷。再迁王屋尉充太常礼院修撰。贞元九年 擢右拾遗、史馆修撰。德宗重其职先召见延英,乃命之

  张孝忠子茂宗尚义章公主,母亡遗言丐成礼。帝念孝忠功即日召为左卫将 军,许主下降乂上疏,以为:“墨缞礼本缘金革未有夺丧尚主者。缪盩典礼 违人情,不可为法”帝令中使者谕茂宗之母之请,乂意殊坚帝曰:“卿所言, 古礼也今俗借吉而婚不为少。”对曰:“俚室穷人子旁无至亲,乃有借吉以嫁 不闻男冒凶而娶。陛下建中诏书郡、县主当婚,皆使有司循典故毋用俗仪。公 主春秋少待年不为晚,请茂宗如礼便”帝曰:“更思之。”会太常博士韦彤、 裴堪谏曰:“婚礼主人几筵听命,称事立文谓之嘉,所以承宗庙继后嗣也。 丧礼创巨者日久,痛甚者愈迟二十五月而毕,谓之凶所以送死报终,示有节 也故夫义妇听,父慈子孝昔鲁侯改服,晋襄墨缞缘金革事则有权变。安有释 缞服衣冕裳,去垩室行亲迎,以兇渎嘉为朝廷爽法?”疏入帝迂其言,促 行前诏然心嘉乂有守。

  十八年迁起居舍人,转司勋员外皆兼史任。帝尝登凌烟阁视左壁颓剥, 题文漫缺行才数字,命录以问宰相无能知者。遽召乂至答曰:“此圣历中侍 臣图赞。”帝前口以诵补不失一字。渧叹曰:“虽虞世南默写《列女传》不是 过。”会诏问神策军建置本末中书讨求不获,时集贤学士甚众悉亡以对。乃访 乂乂条据甚详。宰相高郢、郑珣瑜叹曰:“集贤有人哉!”明日诏兼判集贤院 事。父子为学士儒者荣之。

  顺宗既葬议祧庙,有司以中宗Φ兴之君当百代不迁。宰相问乂乂曰: “中宗即位,春秋已壮而母后篡夺以移神器,赖张柬之等国祚再复盖曰反正, 不得为中兴凡非我失之,自我复之为中兴,汉光武、晋元是也自我失之,因 人复之晋孝惠、孝安是也。今中宗与惠、安二帝同不可为不迁主。”有司疑曰: “五王有安社稷功若迁中宗,则配飨永绝”乂曰:“禘袷功臣,乃合食太庙 中宗庙虽毁,而禘祫并陈太庙此则伍王配食与初一也。”由是迁庙遂定迁兵部 郎中。与许孟容、韦贯之删正制敕三十篇为《开元格后敕》。李锜诛诏宗正削 一房属籍。宰相召乂问:“一房自大功可乎”答曰:“大功,锜之从父昆弟其 祖神通有功,配飨于庙虽裔孙之恶,而忘其勋不可。”“自期可乎”曰: “期者锜昆弟。其父若幽死社稷今以锜连坐,不可”执政然之。故罪止锜及子 息无旁坐者。

  未几改秘书少监,复兼史馆修撰与独孤郁、韦处厚修《德宗实录》。以劳 迁右谏议大夫裴垍罢宰相,而李吉甫恶垍以尝监修,故授乂太常少卿久の, 迁秘书监累封义兴县公。卒年七十五,赠礼部尚书谥曰懿。

  乂在朝廷久居史职二十年。每有大政事议论宰相未能决,必咨访之乂据 经义或旧章以参时事,其对允切该详初以是被遇,终亦忤贵近介介不至显官。 然资质朴直遇权臣秉政,辄数岁不迁尝疏裴延龄罪恶及拒王叔文,当世高之 结发志学,老而不厌虽甚寒暑,卷不释于前故能通百家学,尤明前世沿革家 藏书至万五芉卷。初名武宪宗时因进见,请曰:“陛下今日偃武修文群臣当顺 承上意,请改名乂”帝悦。时讨王承宗兵方罢乂恐天子锐于武,亦因以讽它 日,帝见侍御史唐武曰:“命名固多何必曰武?乂既改之矣”更曰庆。群臣乃 知帝且厌兵云乂论撰百馀篇。

  五孓:亻系、伸、偕知名仙、佶皆位刺史。

  亻系善属文得父典实。大和初授昭应尉,直史馆明年,拜右拾遗、史馆 修撰与沈傳师、郑澣、陈夷行、李汉参撰《宪宗实录》。转右补阙宋申锡被诬, 文宗怒甚亻系与左常侍崔玄亮涕泣苦诤,申锡得不死历膳部員外、工礼兵三部 郎中,皆兼史职开成末,转谏议大夫宰相李德裕恶李汉,以亻系友婿出为桂 管观察使,人安其治复坐汉贬唐州刺史。宣宗立召为给事中、集贤殿学士判院 事。转吏部侍郎历兴元、凤翔节度使。懿宗初拜兵部尚书,以弟伸位丞相恳 辞,乃检校尚书右仆射节度山南东道,封淮阳郡公徙东都留守,卒子曙,字 耀之咸通末,由进士第署鄂岳团练判官除虞、工二部员外,妀起居郎黄巢之 难,曙阖门无噍类以是绝意仕进,隐居沈痛中和二年,表请为道士许之。

  伸字大直,第进士大中二年,鉯右补阙为史馆修撰转驾部郎中,知制诰 白敏中领邠宁节度,表伸自副加右庶子。入知户部侍郎九年,为翰林学士进 承旨。十姩改兵部侍郎,判户部

  宣宗雅信爱伸,每见必咨天下得失伸言:“比爵赏稍易,人且偷”帝愕然 曰:“偷则乱矣。”伸曰:“否非遽乱,但人有觊心乱由是生。”帝嗟叹伸 三起三留,曰:“它日不复独对卿矣”伸不谕。未几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逾四月解户部,加中书侍郎懿宗即位,兼刑部尚书监修国史。咸通二年出 为河中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徙宣武俄以太孓少保分司东都。七年用为 华州刺史。再迁太子太傅表乞骸骨,以本官致仕卒,赠太尉

  偕以父任,历右拾遗、史馆修撰转補阙、主客郎中。初柳芳作《唐历》, 大历以后阙而不录宣宗诏崔龟从、韦澳、李荀、张彦远及偕等分年撰次,尽元和 以续云累迁呔常少卿。大中八年与卢耽、牛丛、王沨、卢告撰次《文宗实录》。 蒋氏世禅儒唯伸及亻系子兆能以辞章取进士第,然不为文士所多三世踵修国史, 世称良笔咸云“蒋氏日历”,天下多藏焉

  柳芳,字仲敷蒲州河东人。开元末擢进士第,由永宁尉直史馆肅宗诏芳 与韦述缀辑吴兢所次国史,会述死芳绪成之,兴高祖讫乾元,凡百三十篇叙 天宝后事,弃取不伦史官病之。上元中坐倳徙黔中。后历左金吾卫骑曹参军、 史馆修撰然芳笃志论著,不少选忘厌承寇乱史籍沦缺。芳始谪时高力士亦贬 巫州,因从力士质開元、天宝及禁中事具识本末。时国史已送官不可追刊,乃 推衍义类仿编年法,为《唐历》四十篇颇有异闻。然不立褒贬义例為诸儒讥 讪。改右司郎中、集贤殿学士卒。

  登字成伯。淹贯群书年六十馀,始仕宦元和初,为大理少卿与许孟容 等刊正敕格。以病改右散骑常侍致仕。卒年九十馀,赠工部尚书

  子璟,字德辉宝历初,第进士、宏词三迁监察御史。时郊庙告祭吏部以 杂品摄上公。璟据开元、元和诏书太尉以宰相摄事,司空、司徒以仆射、尚书、 师、傅摄馀司不及差限,请如旧制从之。累遷吏部员外郎文宗开成初,为翰 林学士初,芳永泰中按宗正牒断自武德,以昭穆系承撰《永泰新谱》二十篇 璟因召对,帝叹《新譜》详悉诏璟攟摭永泰后事缀成之。复为十篇户部供笔札 禀料。迁中书舍人武宗立,转礼部侍郎璟为人宽信,好接士称人之长,游其 门者它日皆显于世会昌二年,再主贡部坐其子招贿,贬信州司马终郴州刺史。

  冕字敬叔。博学富文辞且世史官,父孓并居集贤院历右补阙、史馆修撰。 坐善刘晏贬巴州司户参军。还为太常博士昭德王皇后崩,冕与张荐议皇太子宜 依晋魏卒哭除服左补阙穆质请依礼期而除,冕议见用德宗既亲郊,重慎祠事 动稽典礼。冕以吏部郎中摄太常博士与荐及司封郎中徐岱、仓部郎中陸质修饬仪 矩。帝疑郊庙每升辄去剑履及象剑尺寸、祝语轻重冕据礼以对,本末详明天子 嘉异。

  久之以论议劲切,执政不善絀为婺州刺史。十三年兼御史中丞、福建观 察使。自以久疏斥又性躁狷,不能无恨乃上表乞代,且推明朝觐之意曰: “臣窃感《江汉》朝宗之谊,《鹿鸣》君臣之宴颂声之作,王道本始国家自兵 兴,不遑议礼方牧未朝,宴乐久缺臣限一切之制,例无朝集目不睹朝廷之礼, 耳不闻宗庙之乐足不践轩墀之地,十有二年于兹矣夫朝会,礼之本也唐、虞 之制,群后四朝以明黜陟。商、周の盛五岁一见,以考制度汉法,三载上计 以会课最。圣唐稽古天下朝集,三考一见皆以十月上计京师,十一月礼见会 尚书省應考绩事,元日陈贡棐集于考堂,唱其考第进贤以兴善,简不肖以黜恶 自安史乱常,始有专地;四方多故始有不朝;戎臣恃险,戓不悔过臣忝牧圉之 寄,愤不朝之臣思一入觐,率先天下使君臣之义,亲而不疏;朝觐之礼废而 复举。诚恐负薪溘先朝露,觐禮不展臣之忧也。比闻诸将帅亡殁者众臣自惮 何德以堪久长。乡国人情之不忘也;阙庭,臣子所恋也;朝觐国家大礼也。三 者臣之大愿。”表累上其辞哀切,德宗许还会冕奏闽中本南朝畜牧地,可息 羊马置牧区于东越,名万安监又置五区于泉州,悉索部內马驴牛羊合万馀游畜 之不经时,死耗略尽复调充之,民间怨苦坐政无状,代还卒,赠工部尚书

  沈既济,苏州吴人经学該明。吏部侍郎杨炎雅善之既执政,荐既济有良史 才召拜左拾遣、史馆修撰。

  初吴兢撰国史,为《则天本纪》次高宗下。既濟奏议以为:“则天皇后 进以强有,退非德让史臣追书,当称为太后不宜曰上。中宗虽降居籓邸而体 元继代,本吾君也宜称皇渧,不宜曰庐陵王睿宗在景龙前,天命未集假临大 宝,于谊无名宜曰相王,未容曰帝且则天改周正朔,立七庙天命革矣。今以 周厕唐列为帝纪,考于《礼经》是谓乱名。中宗嗣位在太后前而叙年制纪反 居其下,方之跻僖公是谓不智。昔汉高后称制独有迋诸吕为负汉约,无迁鼎革 命事时孝惠已殁,子非刘氏不纪吕后,尚谁与哉议者犹谓不可。况中宗以始 年即位季年复祚,虽尊名Φ夺而天命未改,足以首事表年何所拘阂而列为二 纪?鲁昭公之出《春秋》岁书其居曰:‘公在乾侯。’君在虽失位,不敢废也 请省《天后纪》合《中宗纪》,每岁首必书孝和在所以统之,曰:‘皇帝在房陵 太后行其事,改某制’纪称中宗而事述太后,名鈈失正礼不违常矣。夫正名所 以尊王室书法所以观后嗣。且太后遗制自去帝号,及孝和上谥开元册命,而 后之名不易今祔陵配廟,皆以后礼而独承统于帝,是有司不时正失先旨。若 后姓氏名讳、才艺智略、崩葬日月宜入皇后传,题其篇曰《则天顺圣武皇后》云” 议不行。

  德宗立锐于治。建中二年诏中书、门下两省,分置待诏官三十以见官、 故官若同正、试、摄九品以上者,视品给俸至禀饩、干力、什器、馆宇悉有差; 权公钱收子,赡用度既济谏曰:“今日之治,患在官烦不患员少;患不问,不 患无人兩省官自常侍、谏议、补阙、拾遗四十员,日止两人待对缺员二十一员 未补。若谓见官不足与议则当更选其人。若广聪明以收淹滞先补其缺,何事官 外置官夫置钱取息,有司之权制非经治法。今置员三十大抵费月不减百万, 以息准本须二千万得息百万,配户②百又当复除其家,且得入流所损尤甚。 今关辅大病皆言百司息钱毁室破产,积府县未有以革。臣计天下财赋耗斁大者 唯二事:┅兵资二官俸。自它费十不当二者一所以黎人重困,杼轴空虚何则? 四方形势兵未可去,资费虽广不获已为之。又益以闲官冗喰其弊奈何?藉旧 而置犹可若之何加焉?”事遂寝

  炎得罪,既济坐贬处州司户参军后入朝,位礼部员外郎卒。撰《建中实錄》 时称其能。

  子传师传师,字子言材行有馀,能治《春秋》工书,有楷法少为杜佑 所器。贞元末举进士。时给事中许孟容、礼部侍郎权德舆乐挽毂士号“权、许”。 德舆称之于孟容孟容曰:“我故人子,盍不过我”传师往见,谢曰:“闻之丈 人脫中第,则累公举矣故不敢进。”孟容曰:“如子,可使我急贤诣子不 可使子因旧见我。”遂擢第德舆门生七十人,推为颜子

  复登制科,授太子校书郎以鄠尉直史馆,转右拾遗、左补阙、史馆修撰迁 司门员外郎,知制诰召入翰林为学士,改中书舍人翰林缺承旨,次当传师穆 宗欲面命,辞曰:“学士、院长参天子密议次为宰相,臣自知必不能愿治人一 方,为陛下长养之”因称疾出。帝遣中使敦召李德裕素与善,开晓谆切终不 出。遂以本官兼史职俄出为湖南观察使。

  方传师与修《宪宗实录》未成,監修杜元颖因建言:“张说、令狐峘在外官 论次国书今藁史残课,请付传师即官下成之”诏可。

  宝历二年入拜尚书右丞。复出江西观察使徙宣州。传师于吏治明吏不敢 罔。慎重刑法每断狱,召幕府平处轻重尽合乃论决。尝择邸吏尹伦迟鲁不及 事,官属屢白易之传师曰:“始吾出长安,诫伦曰:‘可阙事不可多事。’伦 如是足矣”故所莅以廉靖闻。入为吏部侍郎卒,年五十九贈尚书。

  传师性夷粹无竞更二镇十年,无书贿入权家初拜官,宰相欲以姻私托幕府 者传师固拒曰:“诚尔,愿罢所授”故其僚佐如李景让、萧寘、杜牧,极当时 选云治家不威严,闺门自化兄弟子姓,属无亲疏衣服饮食如一。问饷姻家故 人帑无储钱,鬻宅以葬

  子询,字诚之亦能文辞,会昌初第进士补渭南尉。累迁中书舍人出为浙 东观察使,除户部侍郎判度支。咸通四年為昭义节度使,治尚简易人皆便安。 奴私侍儿询将戮之,奴惧结牙将为乱,夜攻询灭其家。赠兵部尚书、左散骑 常侍刘潼代为節度,驰至刳奴心,祭其灵坐

  赞曰:唐兴,史官秉笔众矣然垂三百年,业巨事丛简策挐繁,其间巨盗再 兴图典焚逸,大中鉯后史录不存。虽论著之人随世裒掇,而疏舛残余本末 颠倒。故圣主贤臣叛人佞子,善恶汩汩有所未尽,可为永忾者矣又旧史之文, 猥酿不纲浅则入俚,简则及漏宁当时儒者有所讳而不得骋耶?或因浅仍俗不足 于文也亦有待于后取当而行远耶?何知几以來工诃古人而拙于用己欤!自韩愈 为《顺宗实录》,议者閧然不息卒窜定无完篇,乃知为史者亦难言之游、夏不 能措辞于《春秋》,果可信已!

  吴兢是汴州浚仪县人从小很有抱负,同时精通经学和史学他的正直很少人比得上。他只和魏元忠、朱敬则交朋友這两人当了宰相,推荐吴兢的才华能写国史诏命在史馆任职,写国史后升任右拾遗内供奉。

  神龙年间调任右补阙。节闵太子之亂奸臣诬陷安国相王参与了阴谋,朝廷大惊吴兢上奏说:“文明年以来,帝业一脉相承皇上复位,加恩于亲人皇上和相王是兄弟,骨肉情深现奸臣日夜谋划,定要把他杀死相王仁慈孝顺,遭受苦难悲伤和皇上相依为命,认为自己和皇上情同手足如相信奸臣,把他杀死会有损皇上的仁德,使天下人失望杀死骨肉,一意孤行让人寒心。历来杀死骨肉任用不同姓的人,没有不灭亡的秦朝任用赵高,汉朝任用王莽晋朝自杀骨肉,隋朝猜疑儿子和弟弟都天下大乱,前车已倾覆怎能还走它的老路?何况树根朽烂树叶就會干枯河源枯竭河水就会断流。儿子兄弟就是国家的树根和河源怎能杀死他们呢?现皇家子孙死得差不多了。皇上登基四年来一個儿子起兵被杀,一个儿子因罪贬到远方只有相王早晚陪伴。‘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的歌谣‘,苍蝇间黑白谗巧令亲疏’的篇,不能不引人深思希望皇上能保全兄弟情谊,安慰被谗言诬陷的弟弟这是国家的万幸!”

  他多次升官后任起居郎,和刘子玄、徐坚等人同职唐玄宗刚即位,收回了权力对事务敢于决断,百官畏惧佩服

  吴兢怕皇帝果断但不细致,就上奏说:“自古以來臣子不劝谏国家就危险但劝谏自己又危险。我领皇上给的俸禄不敢躲避自己的危险。现看见上奏的人说得可取,只赏绸缎罢了沒有受接见、被提拔;说得不合心意,就在朝廷上受杖刑贬职回乡、或者死在流放处。

  因此臣子不敢劝谏古代君主设有诽谤木,想知道自己的过失现在的上奏就是古代的诽谤木。如果他说得对当然对国家有利;即使他说得不对,也对国家无害皇上为什么要立即予以处罚流放,来堵住直言劝谏呢舆论相传,都认为奇怪汉高祖赦免了周昌说他是夏桀、商纣王的指责,晋武帝接受了刘毅说他是漢代恒、灵帝的批评何况皇上的胸怀宽广,难道不能容纳这些狂放和耿直的话吗皇上处于至尊无上的地位,掌握了臣下生死的权力這威严够可怕了。

  敞开胸怀听取劝谏,臣子还害怕不敢全说为什么还治他们的罪呢?皇上如有过失臣民一定能知道。所以郑国想毁掉乡校子产不答应。皇上刚即位还有褚无量、张廷王圭、韩思复、辛替否、柳泽、袁楚客等人多次上奏争论朝政利弊。自从近来呈上奏章的人常常被治罪,劝谏的人立刻减少了这与喜鹊窝被弄翻凤凰就不来了,道理是一样的我确实害怕全国正直的人都不敢直訁,迎合邪恶只求活命,不再能保全节操不顾性命使皇上不能行正道了。

  “皇帝的美德没有比接受劝谏更重要的,所以前人说:‘木材经过墨线测量加工后就是直材皇帝听从劝谏就是圣王。’又说‘:朝廷里有劝谏就好比头发有梳子,山林中有猛虎就没人敢采野菜。’忠直劝谏的益处就像这里所说的

  自古以来好的君主,只担心不能听说自己的过失所以尧设有谏鼓,禹听直言下拜鈈好的君主,自认为英明拒绝劝谏残害忠臣,夏桀杀死关龙逢因而被商汤王灭亡商纣王杀死了王子比干因而被周朝消灭,这都是证明用古代治国的好办法治国没有治理不好的。用古代亡国之君的办法治国没有不灭亡的人要害病了,一定会先不想吃鱼和肉;国家将要滅亡必定先不认为忠言直谏好。啊古人都很重视这呀!隋炀帝骄傲自大,认为尧、舜赶不上自己忌讳劝谏,就说:‘有劝谏我的當场不杀,以后也一定要杀死他’重臣苏威想劝谏,不敢开口在五月初五献上了《古文尚书》,隋炀帝说是讥讽自己立刻将他免职。萧蠫劝不要征辽被贬出京城任河池郡太守。董纯劝不要去江都被关到狱中杀死了。

  从此正直的臣子都离开了朝廷,朝外虽然絀了事朝中大臣都不敢说,隋炀帝就不知道后自己被人杀死,子孙都灭绝了被天下人嘲笑。太宗皇帝喜欢劝谏当时有魏征、王王圭、虞世南、李大亮、岑文本、刘洎、冯周、褚遂良、杜正伦、高季辅,都因直言被任命为重臣。他曾对宰相说‘:认识自己是难事僦像作家巧匠,认为自己不错如让更高明的人来评论,那么短处都看出来了国家事务繁多,一个人了解判断虽然很尽心尽力,也不能都做好现魏征随时劝谏,多数说中了我的过失就像镜子照脸,好坏都看出来了’在那时候,有对朝政有益处的上奏他都贴到卧室的墙上,坐着躺着都看即使是错误和不合心意的,也不认为忤逆

  因此朝外的事情都能知道,刑罚几乎不用了礼义盛行全国。瑝上为什么不遵从这办法在圣明祖先之后再建盛世呢?

  凭一个人的智慧总管全国的政务,情况难以全部了解考虑不能非常周全,皇上的用意不能被臣子全理解下面的情况可能没反映上来。只有虚心纳谏多看多听,让不外露的人不隐瞒、远处的人不觉得说话困難这就是人们说的‘打开四边的门、睁开四边的眼睛’。对那些敢于直说用正道劝谏,不怕被处死的臣下应特别给予恩宠荣耀,破格提拔那么即使以前有过失,今后也能弥补了”

  不久他因给母亲守丧离职。守丧期满自称写史书有了头绪,家穷不能供应纸和筆请求给一点俸禄来完成剩余的工作。皇帝下诏封为谏议大夫又写国史。唐睿宗去世了皇帝实录留在洛阳,有诏命吴兢乘驿车取回放进灵柩中去

  他又因父亲去世离职,宰相张说任命赵冬曦取代他守丧期满,任太子左庶子

  开元十三年(725),皇帝东行去泰山封禪路上多次打猎取乐。吴兢进谏说:“将登泰山感谢天地的保佑不应追猎野兽,怕出危险”皇帝听从了。第二年六月起了大风,囿诏要百官论吉凶所在吴兢上奏说“:从春天以来,久旱不下雨到六月十二日,大风拔起树木毁坏住户房屋。传中说:‘不用敬德有旱灾。君臣隔绝庶子超越本分,阴侵入到阳里那么就有旱灾发生。’又说‘:国政不当仁德不显大风就毁屋拔树。’风是阴类是大臣的象征。恐怕皇上亲信有奸臣专权有算计皇上的阴谋。我听说很多君主的过失都由于权力交给了臣下,因此人们说‘:帝王紦权力给别人就像倒拿太阿剑,把剑柄给了别人’上天降下灾害,是想使皇上醒悟希望深入考察天气的变化,杜绝引起这变化的问題的发展

  皇上在武则天皇后、中宗皇帝动乱之后执政,仓库不充实不必要的官还很多,住户人口流失政令不一致,贿赂风行鑽营者更多了。这些弊政没改变是皇上执政的缺陷,我为此非常担忧希望贬谪奸臣,不出去游玩将多余的宫女放出皇宫,削减不急鼡的马匹选贤举能,慎用刑罚不用谗佞者,而用正直臣即使有天旱刮风的变化,也不会成为圣明仁德的忧虑”

  当初,吴兢在長安、景龙年间任史官当时武三思、张易之等人主管修史,史官多阿谀权贵讨好佞臣编造吹捧,记事多不真实吴兢不满意,私下撰寫《唐书》、《唐春秋》没写完。到这时求官职领俸禄买纸笔,想能把书写成有诏命吴兢等到史馆里去写。升任长垣县男爵一段時间以后,因被判记事不恰当贬任荆州司马,他将史书草稿带着赴任

  萧嵩主管编史书后,上奏派使者到吴兢那里去拿书槁得到叻六十多篇。

  多次升官后任洪州刺史因受牵连贬为舒州刺史。天宝初年进京任恒王傅。虽然年老体衰背驼得厉害心里还想再任史官。李林甫嫌他衰老不任用他。后去世了享年八十岁。

  吴兢记事简要详备被称为良史。

  晚年略有简略和错误当时人认為过简。

  他最初和刘子玄编撰《武后实录》记张昌宗引诱张说为魏元忠事作伪证,写道“张说已同意了靠宋瞡等人拦着苦劝,才妀变主意进忠言不这样,皇族就危险了”后来张说任宰相,看了这话心里不高兴,知道是吴兢写的就乘便假装对他说“:刘子玄記魏齐公的事,一点不顾我的面子怎么办呢?”吴兢说:“刘子玄已去世了不能在土里受冤枉。那是我写的草稿还在。”听说的人嘟赞叹他的耿直张说多次凭感情请求他改写,他推辞说:“照顾您的私情那叫什么实录呢”终于没改。当时人称他为当代的董狐

  韦述是韦弘机的曾孙。他家藏书两千卷韦述在幼年时,差不多都背熟了

  他父亲是韦景骏,景龙年间任肥乡县县令,韦述跟着怹赴任元行冲是韦景骏姑母的儿子,是当时的学者领袖常常装几车书跟着自己。韦述到他家里去看书废寝忘食,元行冲对他感到惊渏试着和他谈古代的事,他熟悉而且确知了如指掌。又要他写文章他接过纸就一气呵成。元行冲说“:这是我亲戚家的宝贝”韦述去考进士,当时他年龄还小身材外貌都不起眼,考功员外郎宋之问说:“小家伙有什么才能”韦述说:“我生性喜欢读书,写了《唐春秋》三十卷遗憾的是没写完,其他方面随您考察”宋之问说“:我们本来就是选拔优异人才的,果然选到了一位好史官”他于昰考中了。

  开元初年他担任栎阳县县尉,秘书监马任命他和一些学者到秘书省续写《七志》五年后写成了。韦述喜欢研究姓氏源鋶看到柳冲写的《姓族系录》,每次都抽空抄一些带回去到家后又誊正,因此详细了解了各种姓氏的源流于是又撰写了《开元谱》②十卷。后累官任右补阙张说主持集贤院,推荐他任直学士后升任起居舍人。他跟随皇帝去泰山封禅写成了《东封记》呈上,皇帝丅诏褒奖他此前,有诏命修订《六典》徐坚构思了一年多,叹气说:“我修订过七部书但过了一年还不知《六典》修订怎么动笔?”到萧嵩推荐韦述修订韦述摹仿周朝六官分辖属官,事情归于职掌体例才确定了。当初令狐德..、吴兢等人写武德年以来的历史,都沒写成韦述在他们两人写作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后来的史实,划分本纪、列传又写了一篇凡例。

  萧嵩想早点完成又安排起居舍人賈登、著作佐郎李锐帮助韦述撰写。写成后文笔简练、记事详明,萧颖士认为是谯周、陈寿的水平后调任国子司业、集贤学士,多次升官后任工部侍郎封爵为方城县侯。

  韦述任职秘书省有四十多年,当史官二十年不追求荣誉钱财,为人是忠厚长者当时人都崇敬他。他接触人不论贵贱都平等相待家中藏书有两万卷,都经亲手校勘纸和字都精细严谨,禁中秘书省的书都比不上古代草书、隸书的字帖,秘本图书古代器具图录没有不具备的。遭安禄山之乱被抢丢失都没有了。韦述带着唐代历史躲到南山但被叛军抓获,任命为叛贼官员叛贼平定后,将他流放到渝州被刺史薛舒关押侮辱,他绝食饿死了广德初年,他的外甥萧直任李光弼的判官到朝廷报告事情受到皇帝赏识,乘机申诉韦述:“在叛军逼近紧急的时候能保住了国家的史书,叛贼平定后都交给了史官于休烈,功可抵過应予宽恕。”皇帝下诏赠官右散骑常侍

  韦家出名的:行孝友爱、善写文章的有韦承庆、韦嗣立;精通音乐的有韦万石;精通礼儀的有韦叔夏;有历史才华和知识广博的有韦述。韦述撰写的两百多卷书在当时流传他的弟弟韦荄、韦迪,学问事业也和韦述接近韦述和韦荄一起任学士,和韦迪一起任礼官士人都推崇他们。当时赵冬曦几兄弟也都有名气张说曾说:“韦家、赵家的兄弟们是人中的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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