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梦焱暗中暗黑2 加强版了一波 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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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传来了门锁被打开了的声音,游青漠回来了。 我没有离开,没有把门关上,自欺欺人地装做这一切事情我都不知道。 直到感觉男人走到了我身边,我才转身看向他。 他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被拆穿谎言后的
门口传来了门锁被打开了的声音,游青漠回来了。
我没有离开,没有把门关上,自欺欺人地装做这一切事情我都不知道。
直到感觉男人走到了我身边,我才转身看向他。
他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被拆穿谎言后的难堪,没有因为找不到我而产生的愤怒,看不出情绪,一如他以往的冷静态度。
「你知道多少了?」
他问着,我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还瞒着我多少东西,我只知道他骗了我不少事情。
「少非刚刚打电话给我,他说你不见了,他很担心。」
我突然感觉到很疲惫,什么话都不想要多讲。
「他跟我说,他已经把我跟雅均的关系告诉你了。」
「没错,我是跟雅均还在交往没错。」
他说着,我闭上了眼睛。
从别人口中听到跟从当事人口中说出来是两回事。
虽然知道张少非并不会骗我,可是心里面还是期盼着这一切只是他要过来分化我跟游青漠的关系。
「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
这次,轮到游青漠沉默了。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我就跟他对看着,坚持要得到他的回答。
「我问你,你爸住过这里吗?」
「没有。」
「那么你用这个房间是要做什么?我不相信你是为了要缅怀你爸爸。」
我问着,再次看到他摇摇头。
最后,连这点明白,都不肯给我吗?
我笑了,美梦就算再美,也只是梦,时间到了,也应该要醒了。
「你爱过我吗?」
这是我最后的问题了。
「我知道了。」
不回答,就是没有了。
我越过他,离开这里。
他没有拦住我。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 总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王菲 红豆)
「密子,我是李冀杰,那个&&」
「怎么了?」
「那个&&我可不可以,跟你借一点钱?」
「&&你要借多少?」
电话那一端的人报了个数字。
恰巧走到了便利商店,走到ATM前面,看了一下自己的存款。
「可以,我借给你。」
「怎么了?」
「我没有料到你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呵呵,我直接转帐给你,好吗?」
「好,真的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这笔钱我会尽快还的。」
其实,不用还,也没关系的。
我也用不到了。
我在大马路上,一个人慢慢走着。
时届夏日,晚上就算是穿着短袖也不会觉得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附近有座桥。
由于我才搬到这边没有多久,很多地点只是记得大约在哪里而已,我也不确定。
照着微薄的记忆走着,还真的被我找到了那座桥。
我走到了桥边,看着桥下的河水。
我细数了一下我现在还剩下什么。
存款没了,工作没了,情人没了,朋友&&
我剩下的,只有南部的那栋房子,还有我自己而已。
桥上很安静,只有风声跟路灯陪着我而已,夜晚的路上行人并不多。
就算我离开了,也不会有人感觉到难过的吧?
我闭上了眼睛。
第五十七章:BE
我知道 我知道 你会用尽全力回来吧
我知道 我知道 你不会就这样丢下我吧
我知道 我全都知道 你永远是最爱我的吧
不要让 让我在夜里担心害怕
(韦伶 我知道)
他很少会感觉到冷,可是这个时候却感觉到了我身上的寒毛都爬了起来。
将外套的拉链给拉上,然后继续跟着前方的人走着。
这是一条没什么色彩的走廊,连灯光都显得黯淡,像是恐怖片的场景,非常阴森。
平常他是不可能来这个地方的,可是他接到了电话,对方在另外一端说着说他们找到你了。
于是他来了,在夏日时分来到了这个让人觉得冷的地方。
他跟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的门,到了一个像是银行保险箱的地方,他们看了看编号,将最后一个门给打开。
你就在那扇门后露出了脸来,你横躺着,紧闭着眼睛,全身肿胀呈酱紫色。
「游先生,你能确定这是蔡丰哲吗?」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就像是一首安静的歌。
没有任何声音,可光是沉默就足以揪紧了心脏。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制约了,不仅心脏不受控制,连眼球也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往你的方向飘。
于是他开始远离你,尽量不跟你接触,就像是掩耳盗铃的笨小偷一样,以为自己不跟你接触,那些奇怪的情绪就不会再出现。
什么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那个他当然不相信,哪有这种一眼就决定终身的事情,也实在是太草率了。
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他总是很冷静,别人这个样子认定他,而他也一向如此认定自己。
他只是在跟你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你那种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眼神给吸引住了而已,之后会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是他没有预料到
的,仅此而已,其他的那些情不自禁心跳加速,当然都是假象。
那是青春期所容易产生的错觉,教科书上没有教,可青少年杂志都有写。
如此一想顿时觉得安慰了一点,可他没想到的是其他人的反应。
「他一直在看我们,感觉有点恶心。」
雅均说着,她和少非两个拿着饭盒走到了他旁边坐下。
「的确是不太舒服。」
少非答着腔,接着雅均用手肘顶了顶他的手臂。
「阿沙,你认为呢?」
&&认为啥?
他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去之后,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少非一脸看好戏的神情,雅均则是巴不得他点头说好一样。
「让他看又不会少块肉。」
他回答着,果不其然看到了雅钧有些泄气以及不服气的神情。
接着她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少非的态度。
虽然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微笑表情,可他就是知道自己的好友正在打着什么主意。
他和他是邻居,从小就玩在一起,要是看不出来他的一些小动作代表什么涵意的话,那他游青漠这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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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隔线----------------------------[吉星高照系列] 昏君(出书版)+番外 BY: 蓝刹  书  名:昏君  系  列:吉星高照  作  者:蓝刹  出 版 社:龙马文化  出版日期:  文案:  他是朱国的琰天帝,是众所皆知的昏君。  虽然这并非他所愿,但他却懒得去改变。  被权臣外戚所环绕,被太后宗室所操纵,  他是帝座上的傀儡,他是王宫中的小丑。  他是大夏帝国的王,是无所不能的天神,  是永生不死的存在,是至高无上的神王。  拥有无数强臣悍将,忠心耿耿誓死效命,  他却甘做无能昏君,醉生梦死荒淫无道。  一个是被佞臣所架空,满腹无奈的昏君,  一个是被群臣所膜拜,自甘堕落的昏君,  两个遭遇不同的昏君相识,  又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
[吉星高照系列] 昏君(出书版)+番外 BY: 蓝刹  书  名:昏君  系  列:吉星高照  作  者:蓝刹  出 版 社:龙马文化  出版日期:  文案:  他是朱国的琰天帝,是众所皆知的昏君。  虽然这并非他所愿,但他却懒得去改变。  被权臣外戚所环绕,被太后宗室所操纵,  他是帝座上的傀儡,他是王宫中的小丑。  他是大夏帝国的王,是无所不能的天神,  是永生不死的存在,是至高无上的神王。  拥有无数强臣悍将,忠心耿耿誓死效命,  他却甘做无能昏君,醉生梦死荒淫无道。  一个是被佞臣所架空,满腹无奈的昏君,  一个是被群臣所膜拜,自甘堕落的昏君,  两个遭遇不同的昏君相识,  又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  楔子  朱国历二七九年冬,苍焱王朱煜罹患急病而殇,享年六十二岁。  苍焱王虽非雄才大略,开握拓土的明君,可也算得上是政治清明,守成有余的贤王。  二十五岁登基的他,执政三十七年,在他战战兢兢努力维持,用心治理下,朱国可谓是政通人和,国泰民安,勉强也称得上是盛世,只可惜在他崩世后,竟然……后继无人。  本来还有位才华横溢,文武全才的太子——朱煌,可在煜王过世后的第二天,登台祭天的时候,意外从祭台上跌了下来,摔折了脖子。  而武艺高强常年驻外的顺位继承二殿下——朱晔,闻讯后在匆忙返回接位的途中,遭遇劫道小贼,双方追逐中不慎跌落马下,被自己的坐骑给踩死了。  三皇子——朱煊,虽博学才敏,可天生体弱,在听闻大哥,二哥先后因意外身死,悲伤恸哭过度,一口气没喘上来,也跟着挂掉了。  四皇子——朱绗,天性淡漠,自幼爱画成痴,早几年就弃家而去,跋山涉水,寻师访友,自行游学去了,已经很多年没有消息了传回来了,如今是生?还是死?谁也说不清楚,正所谓是国一日不可无君,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王位也不能空置,大家也只能另寻新君。  至于五皇子,六皇子,本是一对双生子,先不说朱国有双生子不宜为帝的规定,这对双生子也早就在一年前先后溺水而亡。  所以现今整个朱国皇室就剩下那么一位皇子,一个打他一出世就被丢弃在冷宫,被所有人刻意遗忘的皇子,年方六岁的七皇子——朱焱。  朱国历二八零年初,才刚六岁懵懵懂懂的朱焱,匆匆登基为帝,帝号琰天,由太后临朝听政,执掌政权的太宰,以及统管军权的太师,三方共同辅佐幼君理政,直至幼君成年后再归政。  第一章  白纱满天飞扬,白色的宫灯在风中摇曳,白凌缠满了朱红色的圆柱,王宫内外  披上了层素白,甚至就连天也凑趣似的飘落片片雪花,让天与地变成一片苍茫的雪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男男女女,皆素缟霜衣,各个面色沉重,神情哀戚,令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无尽的悲哀之中。  「咳咳……咳咳……」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刚刚登上朱国那最最尊贵宝座的朱焱,蹲在王宫内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双手抱膝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遮住大半张脸枯焦似稻草一样的金红色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上,除了随着时不时的低咳微微颤抖外,他一直动也不动一下,就仿佛一座精雕细刻的雕像,任凭孤寂将他紧紧的包围,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肯爱他,唯一很可能不会嫌弃他的母妃,也早在他出世的那一刻就随之香消玉殒了,而据说深爱母妃的父皇,对他更是恨之入骨,证据就是这么多年将他丢在冷宫之内不闻不问,不理不睬。  宫里上下每个人都说他是灾星,也似乎自打他降世的那一天起,灾难也还真的就先后纷至还来,先是大旱,后是水患,台风海啸,紧跟着是虫灾鸟祸,最后是可怕的瘟疫……  大家都认为所有的灾祸都是因他而起,他们对他厌恶至极,恨不能眼不见心不烦,没有人愿意见到他,也没有人会爱他,如果不是几位皇子先后殇逝,恐怕没有人会记得起他的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很可能会被所有人遗忘,在冷宫中静静地等待腐朽,直至死神的降临,才能彻底的得到解脱。  就算他如今身份不同,就算他应该是整个朱国最为尊贵的存在,可还是没有人会将他放在心上,依旧不被大家所接受,依然还是多余的那一个。  缩在阴暗冷宫的一角,小小的朱焱,下颚抵在膝盖上,表情从始至终冷冷淡淡,全无丝毫变化,更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就仿佛由冰雪所雕琢的玉石雕像,都已经六岁了,可他既不会哭,也不会笑,甚至连话都说不全,并不是他笨,也不是他傻,而是没有人会教他。  从他懂事起,他生活的空间就只有一座空荡荡冷冷清清的小宫殿,所接触的人只有一个从没有表情变化的聋哑宫女,所以他不会哭也不会笑,更不会说话,想来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当然他也并不完全什么都不会,什么样不懂的单纯孩童,能够独自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中生存下来的孩子,也并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而他也的确是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一个让他在这座冰冷的深宫中,不再感到寂寞与孤单的秘密。  「喂,神、神仙……你,你还、在、在吗?」坐直了身体,朱焱小心翼翼从怀里拽出一块巴掌大的碧绿盘龙玉佩,低头瞅着捧在手里,外形呈八角状中间镶嵌透明琉璃四周雕刻九条盘龙的玉佩,小手用力摩擦了一下中间的琉璃琛,磕磕巴巴地小声问道。  「呼呼……」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阵凉飕飕的冷风,从半掩着的宫门吹了进来,顽皮的风在宫殿内游荡了一圈,最后在他面前打了个孤旋消失了。  「神、神仙,你你是、不是……不,不在了……我……我……」盯着手中的八角盘龙玉佩,朱焱的双眸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雾,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带着若有似无的哽咽。  「……烦,孤又不是你的守护神,干嘛非要孤随叫随到。」碧绿色的玉佩瞬间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一个低沉冷峻,充满了无上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守、守护神?是什、什么?每、每个人,都、都有吗?」朱焱歪着头,瞅着手中的盘龙玉佩,脸上闪过一抹好奇地问道。  「并不完全都有,世上凡夫俗子众多,怎么可能都有,不过你们朱国皇族中人,流有上古神兽风凰的虹脉,基本上都有守护神。」玉佩一闪一闪,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那……我……我有没有啊?」  「你当然也……呃!」声音猛然顿了顿,诧异地回忆了一遍,发现自打他降临以后,似乎就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小家伙的守护神,可是不可能啊!神之后裔怎么可能会没有守护神昵?  「……看、看来,我……似乎没、没有……」眼底上过一抹失望,朱焱神色黯然地说道。  「……呃!怎么会没有,孤……孤不就是吗?」终归是自己从那么一丁点一直看到这么大的孩子,又哪里忍心看他伤心,不由得脱口说道。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没好气的答道,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一言九鼎吗?而他只要许下承诺,就会变成事实,反悔不得,在心里愤愤地想。  「什、什么叫以、以前不是,现、现在是啊?」眨了眨清澈美丽的天青色双眸,满头雾水的朱焱喃喃低语,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向来。  「没什么是不是的,总之从现在开始孤就是你的守护神。」没有给他任何的解释,而是霸道的宣布道。  「呵!太好了。」嘴角上翘,双眸眯成弯弯的月牙,手捧着微微泛光的盘龙玉佩,朱焱欢喜地笑着。  「……」做了赔本买卖,新上任的守护神,无声地轻叹了口气。  「可是……守护神又、又是做、做什么的呢?」欢喜了许久,朱焱猛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守护神是你人生命运的守护者,每个守护神都有他独有的特质及象徽,例如司掌智慧与善良的水神,财富的雷神,勇武的火神,自由的风神等等。」  「那……你是、是司掌什、什么的神呢?」欢喜了许久,朱焱猛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应该是……司掌破坏与混乱的杀戮之神。」沉默的片刻,找了个比较相近的神只名称,慢吞吞地开口道。  「哦!」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还甚年幼的朱焱完全是有听没有懂。  「好了,孤要走了,你也该回去了。」  「那个……那个……我可、可不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啊?快说啊?」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可以见、见你一面吗?」满脸渴求的朱焱,小心翼翼地说:「从、从小我、我就只能听到你、你的声音,可……可我、我却从……从来就、就没……没有见过你,我……我可不……可以见见你呢?」  「……如、如果不行,那……就……就算了。」见许久没有回音,朱焱神色颓唐的说道。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  八角盘龙玉佩中间那颗透明色的琉璃,与此同时散发出刺目的七彩光芒,一道飘渺的身影从越来越明亮的光芒中,由小而大慢慢地浮现。周围环绕的七彩光芒缓缓散去,身穿一袭镶金边的玄色衣袍,暗金色的绣线在袖口、下摆、衣襟处,描绘着那些个道不出诡异的神秘符号。颀长挺拔的身姿宛如玉树临风,漆黑似子夜的长发及地,那对如白玉般微尖的耳朵从长发中探出头来,妖魅诡异好像魔神而不是天神。  浓黑细长的眉微微上挑,狭长微翘的风目,闪烁着灿烂耀眼的金芒,眼神犀利如利刃般令人不寒而栗,笔挺的鼻梁透着难以言语的尊贵优雅,丰润透亮地薄唇轻勾一抹清清淡淡的浅笑,此时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仿佛集中在他的身上,眩目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你是……」朱焱被强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过了好半天才恢复,仰头直勾勾地瞅着面前恍如天神般的男子,喃喃低语。  「从今以后孤就你的守护神,请记住孤的名字叫——姒燊。」低沉的声音在朱焱的耳边回荡,绚丽的七彩光从他脚底盘旋而上,转眼间他整个人化成一缕烟雾,随即钻入八角盘龙玉佩中间的那颗琉璃珠。  「姒燊,燊……」朱焱出神凝视着手中,再度恢复成灰土土,全无任何光泽的破旧盘龙玉佩,呢喃自语道。  两条本不应该相交的平行线,却意想不到的交集了,缓缓启动的命运之轮,似乎从这一刻步入了另一个崭新的轨迹,那是一条未知的命运之路。  「……太宰大人,听闻国内近来谣言四起,都说礼部尚书炻大人无视国法,大肆收受贿赂,买官卖官,而且还纵子行凶,欺男霸女,鱼肉百姓,胡作非为,父子两人所造成的影响,可以说是极其的恶劣。」  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朱国议政大殿内悠悠回荡,面色红润鹤发长须,精神矍铄的老头,坐在御座右边雕莽刻雀的椅子上,中气十足的质问着坐在他对面,明明早已年过六旬,却依旧满头乌发,看似只有四十出头年纪的当朝太宰——炻焕。  「呵!再大的影响,恐怕也不能与边疆兵败,丢失领土,连带小命一起丢掉的炀大将军相媲美。」面色阴沉的炻焕细目微微上扬,懒懒地斜睨着挑衅的当朝太师炀焯,貌似漫不经心的反口嘲讽道。  「……他已经为此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愤怒地瞪了眼炻焕,忆起一年多前战败身亡的曾长孙,炀焯心如刀割,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提起那血淋淋的疮疤,可这些日子以来,面前可恶的老妖精,却总是时不时的戳他痛处。  「哼!他所付出的代价,可没有国家为此付出得更多。」同样在心里暗骂老不死的太宰炻焕,冷哼了一声,懒洋洋的挑刺道。  「以离国的强盛,不管最终结果是什么,我们所付出的代价都不会因此减少,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快一年了,再谈已经毫无意义,我们如今谈的是你的儿子,吏部尚书炻赢父子违法乱纪的行为,应该得到什么样的惩处。」暗暗咬牙,炀焯语气重重地说道。  「太师大人,你刚才不也说是『听闻』吗?一个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哪里当得了真你又何苦如此小题大做呢?」老狐狸似的炻焕,狡猾地咬词嚼句,试图敷衍搪塞过去。  「所谓流言也末心不可信,想来是其来有自,先令炻赢父子停职候审,再责令兵部尚书耿大人深入调查,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真的是冤枉了他们,自然出会还他们一个清白。」双方积怨已久,好不容易抓着把柄的炀焯,又哪里肯轻易放手。  「流言就是流言,不能因为愚民的诬陷造谣,就随意惩处出身清白家世尊贵的大臣,若是长此以往,朝廷之法何以为法?」继续练太极推手的炻焕心下暗忖,让你的人出面调查,没罪也会变成有罪了,更何况朝中这些个大臣们,又有几个身家清白干净的呢!  单手支撑着脸颊,神色慵懒的琰天帝,斜倚在御座扶手上,心不在焉地视线扫过台阶下,你来我往口沫横飞,从早朝开始对峙了整整两个时辰的当朝太宰与太师。  乏味得几乎没有什么营养可言的对话,令旁观的琰天帝感到无聊至极,每天的早朝,像这类勾心斗角的争执,几乎从来就没有间断过,二十多年来,作为旁观者的他,早已看得是哈欠连天,腻烦无比,可是表演者们,却依然精神抖擞,毫不厌倦。  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毫无风度可言的他,从高高的御座上站起身,晃晃悠悠地步下象征着九五至尊,下九上五两列玉石台阶,从争执不下的两派人马中间缓缓走过,不说那两个彼此互掐的太宰以及太师对他视而不见,就连金殿内其他上至满朝文武下至侍卫内侍,也都彻底地忽视他的存在。  说实话一国之君能做到像他这种地步,真可谓是失败到了家。  不过他也是很无奈啊!论起来他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自他六岁登基到现在,不管他成年还是未成年,皆末能摆脱太后,太师,以及太宰三方势力的控制,深居内宫掌握御林军,暗中扶持宦官势力的太后,身为外戚手握天下兵权的太师,同为外戚执掌政权的太宰。  势力相差无几的三方,相互牵制,彼此制约,较逐了二十多年,依旧不分上下,不过也令本应该因此崩溃的朱国,一直维持了这种奇妙的均衡关系。  他这个被彻底架空所有权利的傀儡皇帝,可以说是要权无权,要兵无兵,要钱没钱,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这种可悲的命运。  而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整日与后宫中的嫔妃厮混,做一个朝朝歌舞,夜夜笙箫,寻欢作乐,纵情声色,醉生梦死,不理朝政的昏君,实际上就算他日日上朝,也只不过是个无人理睬的摆设,朝中上下所有政务,他只有知情权,却没有决定权。  他看似高高在上,权倾天下,可实际上却是被软禁在金丝牢笼中的困兽,既没有权利,也没有自由,还被天下众多有志之士误会与鄙视。  回到后宫的琰天帝,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钻进那群深得他宠爱美丽妃子们的寝宫厮混,而是去面见宫中地位最为尊贵的皇太后。  众所皆知当今的朱国君王生而丧母,如今坐镇宫中的皇太后,并非他的生母。而是己故原太子的母亲,先王的正宫皇后炀氏。  如果真的论起来,当今太后应该是琰天帝的亲姨母,与他的母亲漪贵妃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只不过两人的关系绝对称不上融洽。  要知道太后是嫡女出身,而漪贵妃是庶女,两人之间相差十来岁,差不多是一个降生,另外一个已经入宫为后,再则两人又同侍奉一个男人,后者自进宫之后就深得帝宠,可谓是集三干宠爱于一身,姐妹同争一个男人,关系就算再亲近最终也会反目成仇,更何况从一开始二人就是两条没有任何交集的水平线。  作为一个正妻对丈夫晚年最得宠的妾室,自然谈不上什么好感,而作为一国之后面对日渐威胁她地位的皇贵妃,又怎么可能会不对其满怀戒心,更何况那人所生的灾星儿子,竟然牵连到她的爱子早殇,她又怎么能不对她母子恨之入骨呢?  世人皆知,当今太师是皇太后的祖父,而太宰是她的舅舅,两者与其的关系绝对是嫡亲,无论偏向谁都会得罪对方,所以她只能一碗水端平。其实若非为了自保,她才懒得理会那两个老不死的互掐,互斗,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朱国的这番家业让他们败光了才好呢,反正等她死了,也就眼不见心不烦,至于能不能对得起祖宗?那就是皇帝的事了,与她无关。太后面无表情地端坐凰座,冷冷地接受琰天帝的躬身问安,然后不咸不淡地询问了几句他日常起居,随即就打发他出去,她没那么多闲心跟他表演什么温情戏。  反正众所皆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水和油,永远也没有调和的可能,再怎么费力表演,也是徒劳无功全无效果。  虽然近几年来她已经很少临朝听政,可并不代表她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权利,如今的她依然是凌驾国君之上,掌握着整座王宫中所有人等的生杀大权,至于琰天帝依旧还是空有其表的傀儡皇帝。  黑夜悄然降临,雏凤宫内灯火昏暗,隐隐约约的窃窃私语声,不时地随风飘荡,似银铃般动听的笑声,若有似无地从远方传来。  「……咭咭咯咯……狄侍卫在这里,我在这里,快来抓我呀……」  「……嘻嘻……这里,是这里了,就在这里哟!」  「错了,错了,哈哈……走反了,我们在你后面啦……」  「右边右边……在这边啦……」  「不对,不对,是左面……左面了……」  「哈哈……抱错了,那个是树,小心,小心……撞上了撞上了……唉!」  「再来……再来嘛……」  「就是,再来,再来哦……」  攀上树梢头的弯弯月牙儿,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时暗时明,嘻嘻哈哈玩着捉迷藏孩童们,清脆无邪的甜美笑声,就仿佛翩翩舞动的清风,潺潺流淌的清泉,令人感到一片温暖与幸福,快乐无忧的童年时光,是如此地让人感到眷恋与羡慕。  「呼呼……不行了,实在不行了,快要累死我了。」扯下蒙在眼上绢帕,孩子们中唯一的大人,一屁股坐在地下,气喘吁吁地告饶道。  「不嘛……不嘛……起来继续玩嘛……」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一长串的萝卜头们,围在他周围叽叽喳喳地不断地哀求道。  「不行,不行,年纪大了,实在是疯不动了,老胳膊老腿酸软得像面条了,真的是折腾不起了。」赖在地上就是不站起来,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摇个不停。  「不要嘛!狄侍卫……求你了……再陪我们玩一会儿吧!」这群整日被各自教习嬷嬷逼着学习琴棋书画,诗书礼仪的皇子皇女们,难得有这么个轻松的休息日,当然想要多玩一会儿。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天已经很晚了,皇妹,你们也该回去休息去了,反正以后还有时间,但是要千万记得不能让嬷嬷们发现这个秘密,否则以后可就没得玩了。」站在众人后面长得粉妆玉砌,年约八九的小男孩,一派老气横秋的说道。  「唉——我们知道了……」异口同声哀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地上的男子,众小快快不乐地纷纷离去。  刚才就差在地上耍赖打滚的男子,翻身坐起身,同样宠溺地目送着众小孩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既心痛又无奈,心里酸酸地有种说不出口的伤感。  「喂!你在想什么呢?」刚才把其他人轰走的小男孩,一手一个拉着两个更小的男孩,一个大约五六岁,而另一个也就是三四岁,在他身边坐下。  「二殿下,你们怎么没有回去休息?」感觉地下有些凉,男子伸手将两个小的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双腿上。  「我们的寝宫就在这里,我们还能回哪里去啊?」男孩有些妒忌地瞅了瞅被男子抱在怀中的弟弟们,没好气的说道。  「呵!晚上起风了有些冷,你们也该回各自寝宫了,小心别着凉了哦!」捏了捏男孩气鼓鼓的脸颊,男子笑吟吟的说道。  「再等等,反正现在回去也睡不着。」双手抱膝下颔抵在膝盖上,小男孩喃喃抱怨道:「真讨厌,她们又是怎么知道你的存在,以前你只陪我们几兄弟玩,根本就没她们的份。」  「呵!知道就知道了,她们不也是你的妹妹们吗?没什么的了……」轻轻揉了揉男孩的发顶,男子不甚在意地说道。  「什么叫没什么啊!你难道不知道人多口杂吗,谁知道那些个小丫头片子们,口风严不严,若是不小心泄漏了消息,又该怎么办?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此类事,那次你足足一年都没来见我们,就是……就是上次大皇兄被送去离国做质子之前的三个月,你一直都没有来,而大皇兄又……一去没有消息……我……我……」  身体微微颤抖,眼角噙着点点泪珠,声音有些呜咽的小男孩欲言又止。  「……」小男孩的低诉,令男子身体不由得微僵了一下,半晌后才恢复正常,轻拍男孩的背脊,柔声安慰道;「虽说是质子,可有长公主照顾,大皇子应该没事,再说听闻公主深得离王宠爱,而今更是已有身孕,想来离王也不会为难年纪尚幼的大皇子吧?」  「谁知道呢?大皇兄从小就跟大皇姐不怎么对盘,就算是同母所生的嫡亲姐弟,两人的关系也是不冷不热,谈不上亲昵,也可能是因为大皇兄比较像父王,而大皇姐像母后吧?大皇姐不喜欢父皇,连带着也讨厌大皇兄,真不知道她能不能照顾他。  「终归是亲姐弟,她会照顾好他的。  「唔!但愿如此吧!」  「二殿下,能够有你这样的弟弟,真是大殿下的福气,微臣想将来你一定能够成为一位优秀的贤王,辅佐大殿下继位,成为盛世的明君贤臣。」  「我才不要做手无缚鸡之力的贤臣,这个职责就交给弟弟们吧,我要做武功盖世的大将军,我要征战沙场跃马杀敌,我要夺回一年前所丢失的领土,我要不断地开疆拓土,再铸朱国曾经的辉煌。」小男孩信誓旦旦地说道。  「……二殿下,你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的,微臣期待着你跃马扬鞭,征战四方的那一天到来。」微笑地凝视着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诉说着未来愿望的小男孩,男子温柔地说道。  「嘻嘻……到时候我一定会封你为先锋官。」  「哎呀呀,那可不行,微臣可不会带兵打仗啊!」  「没关系,有本大将军罩你呢!」  「哈哈!微臣真是感激涕零啊……」  「嘻嘻……小事……小事……」  第二章  将三个已是睡眼惺忪的男孩们一一送回各自寝宫内的床榻上,小心翼翼退出雏凤宫,翻过墙壁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熟稔地避开巡视的御林军,三五个起伏就闪入了御花园,几步就窜上位于荷花池正中的假山,摸索了一番下找到开启机关,随即消失在缓缓敞开,又慢慢合拢的细缝内。  「陛下,您回来了?」  「嗯!寡人回来了。」推开密道的暗门,朱焱脚步轻灵地走进烛火昏暗的寝宫,边走边脱下身上用来伪装的外衣。  「小殿下们,可都还好?」躺在御榻上伪装的替身,迅速一跃而起,抓起早已准备好的衣物,从低垂幔帐中钻出来,手脚俐落地帮他穿戴好。  「……看起来,都还不错。」朱焱张开手臂任由近身暗卫狄为他更衣,漫不经心地应道:「寡人不在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你的贴身内侍澈儿曾经来过一次,不过没有走近。」为他换上柔软的白色内袍,再摘下他戴的侍卫帽子,拆下黑褐色的假发,将他金红色长发随意散开。  「这群吃里爬外的鼹鼠,真是令人讨厌。」拉开垂幔坐在御榻上,朱焱满心不耐烦地说道。  「只要陛下您一声令下,整座栖风宫中所有的眼睛都会消失。」单膝着地,跪在御榻边上的狄,恭声说道。  「晤!」皱了下眉,朱焱有些心动,不过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你下去吧狄,寡人累了。」  「……是,属下告退。」抬头瞅了眼朱焱,欲言又止的狄,再度深深垂下头,躬身施礼后起身悄然退去。  一柱香、两柱香……时间缓缓流逝,静静地躺在御榻上,看起来似乎已经熟睡的朱焱,身体突然动了动,撑起上半身抬头侧耳倾听了片刻,随即翻身坐了起来,掀开左上角的蚕丝褥子,不同的顺序来回拧了拧床头凸起的凤首,再按下镶嵌红宝石的风目,一个暗格在御榻上悄然出现。  朱焱伸手从里面拎出一块,看起来斑斑驳驳脏兮兮的墨绿色八角形玉佩,上面纹路所雕的是九条盘龙,对于自认身体内流有上过神只凤凰之血的朱国人而言,他们所信奉的图腾是凤凰。  合上暗格放下蚕丝被褥,朱焱将枕头竖起来盖上柔软地薄毯,舒服地靠在床头上,将八角盘龙玉佩捧在手上,来回不断摩擦镶嵌在玉佩中心透明琉璃,微微压低嗓音,轻声呼唤道:「喂,喂……你在吗?」  「……」琉璃珠闪烁着朦胧的白光,满心期待中的朱焱,等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回应。  「姒燊,你到底在不在啊?」朱焱不耐烦地,敲了敲琉璃珠。  「干什么?没看到孤正忙着呢吗?」随着略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响起,透明琉璃珠猛然一亮,七彩的光芒在珠面流转环绕。  「我能看到什么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边只能听到声音而已,还必须你愿意,否则也听不到什么。」瘪了瘪嘴,感到委屈的朱焱,不满的抱怨道。  「你……算了,孤先把这边收拾一下,马上就回来。」略略平复了下紊乱的呼吸,随后那边传来简洁有力的低声呵斥,以及一阵衣服的塞率,玉饰撞击的叮当声。  「……」勾了勾唇角无声的轻笑着,弯弯的笑眉如柳似黛,月牙儿般明媚的双眸,此时单手把玩着八角盘龙玉佩的朱焱,笑得像只偷吃鸡的小狐狸。  「好了,说吧,你有什么事?」  「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聊天吗?」  「我只是你的守护神,又不是你的奴仆,没有义务对你有问必答,有事必应。」高涨的情|欲被突然打断,处于欲求不满状态中的姒燊,没好气的回答他道。「燊,你好残忍啊!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可是你竟然……竟然如此伤害我……」  朱焱越来越低沉的嗓音,断断续续,轻轻柔柔,听起来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令闻者不由为之辛酸心痛。  「得!你也甭装哭了,怎么装都不像,想来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谁,会比孤更了解你的为人。」毫不留情拆穿他的佯装,姒燊嗤之以鼻地冷哼道。  「哦哦我的燊,亲爱的燊,我伟大的神……你就像至高无上的神只一样,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让卑微而又渺小的我,虔诚的膜拜你吧!」嬉皮笑脸地朱焱,拿腔拿调哼看蹩脚的赞歌。  「闭嘴,你快别再继续恶心我了,孤都快要吐了。」情不自禁地打个战栗,姒燊被彻底刺激到了,鸡皮疙瘩跌满地,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燊,你本来就是我的守护神嘛!我赞美你又有什么不对呢?」朱焱困惑不解的询问道。  「没什么不对,只不过……听起来实在是太肉麻,太恶心了一些。」姒燊后面的那半句话,几乎是含在口中,让人听不怎么清楚。  「……」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到底隔着一层还是多重空间,朱焱听不太清楚后面的话,不过他也没意思再继续追问下去,懒洋洋地换了另外一个话题。「燊,最近你在忙些什么,好久都没有来找过我了,如果这次不是我找你,恐怕你都快要把我给遗忘了吧?」  「最近事儿比较多,忙得很,今儿个好不容易有了点空闲,才刚打算享受一番,就被你给搅了。」姒燊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询问,只不过最后话音特意一转,话里话外隐隐透着淡淡地埋怨与不满。  「忙?你哪里能有什么事可忙的?你不是曾经说过,你的大夏帝国如今正处于势力最为强盛的时期,可以说是横扫四海,诸邦朝拜,八方臣服,威摄天下,怎么?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这位立志要将昏君进行到底的大王出面处理呢?」双眸圆瞪,好奇不已的朱焱兴致盎然地追问道。  「不管多么强盛的帝国,总有那么一些不甚和谐的存在,周边几个小部落袭击边疆,杀烧掳掠,无所不为,闹得大家都很心烦。」姒燊不以为然的答道。  「哦!现在怎么样了?都处理好了吗?」  「哈!只是一群跳梁小丑,不过也好,多亏了他们,让那些好些日子没有战事,全身快要生锈的战士们,好好地爽了一把,而孤也乔装改扮偷偷跟着去玩了一圈,嗯——说实话蛮好玩的,杀得也很爽哦!」嗤笑了一声,姒燊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是大夏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神王?」声音突然上扬,朱焱厉声问道。  「没错,孤是啊!」不明所以地答道。  「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是什么身份地位啊!怎么能够轻易去涉险呢?」朱焱毫不留情的大声叱责他道。  「这也叫涉险?开玩笑,不就是一群小虫子们嘛!能把孤怎样?哼!孤一只手就能把他们统统碾成碎片。」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  「得,你强,你最强,你天上地下属一属二,无人能及,无人能媲,还不成吗?」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他的自恋成狂,朱焱基本上已经习以为常,彻底免疫了。「哦对了,这次收获如何?」  「金银珠宝无数,瓷器玉饰成山,绝色美女如云,嘿!而且各个都是鲜灵灵的处|女,今天孤才刚上了一百个,那光滑如玉的皮肤,嫩得都能掐出水了。对了,孤记得你看是很努力地在做昏君吗?你今天的战绩如何,上了多少女人?」  「哼!跟明明处于盛世,却自愿堕落甘当昏君的你可比不了,我这个人家手上的傀儡昏君,向来都是被女人们上的,哪里有选择的权利。」冷哼了一声,朱焱气呼呼的说道。  「哈哈……」闻此言姒燊忍俊不禁,大笑不已,还不怎么厚道地开玩笑道道,今天你又被几个女人给上了呢?」  「五个,差点没累死老子,那群如狼似虎的荡女们,难道她们就不知道我老了?已经应付不来了吗?真是的,差点泞被她们把我全身精血都给榨干……真让人受不了……」朱焱满脸痛苦的抱怨道。  「才五个,你就变成这般软脚虾的模样?呵呵!你身体是不是也太虚弱了一些?要不要孤帮你好好补补?」姒燊戏谑地调佣道。  「别,你那些灵丹神药的药效实在是太强悍了些,我消受不起,我怕我这小体格虚不受补,一个不小心补挂了怎么办?虽然我这个皇帝做得挺窝囊,但终究也是九五至尊,世间的繁华我还没有享受够,不想那么早就重入轮回。」对他不怎么信任的朱焱,一脸怕怕地断然拒绝道。  「再说我实在有些舍不得我那些孩子们,如果我死得太早,他们恐怕也会步入我的后尘,我当昏庸无道的傀儡皇帝也就罢了,反正当昏君也是我自幼的愿望,我的儿子们却决不能再背负这一世的骂名,他们是那般出众,那般优秀的孩子,怎么能够再陷入这种可怜又可悲的境地。」  「你的孩子?哼!你的孩子又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孩子是孩子,而你是你,他们的末来与你无关吗?」姒燊颇不以为然的冷哼道。  「再说,所谓的儿女,不应该都是竞争对手吗?孤的前一百个儿女,除了少数怯懦自甘堕落,自愿放弃王位继承权的以外,基本上都因为挑衅孤的权威,意图谋反弑君杀父,都被孤处以极刑,统统杀光了化作飞灰,就算是现在每隔个百十年,那些才刚长大成|人的小家伙们,还会时不时地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与乐趣。  你以为全天下的父子,都像你们家那帮变态啊?将父子相残,兄弟互杀,视为理所当然,甚至当做取乐的一种游戏,就算是帝王之家,也没你们那么夸张吧?翻了个白眼,满脸黑线的焱,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在心里暗自嘀咕。  「哈呵呵!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有迹象表明,孤的几个儿子好像有些蠢蠢欲动,听说有意联手颠覆孤的政权,也不知道他们胜利之后要怎么分赃?若是分赃不均会不会出现内讧,晤!不过……似乎很有趣,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呢?」发出一阵诡异笑声的姒燊,若有所思地低声咕哝着。  「拜托,燊,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恐怖?你要知道他们都是你的儿女,并不是你玩具,你应该多关心他们一些,他们才不会总想着造你的反。  「可是……他们以后若是都不再造反,那……孤今后的日子,岂不会很无聊啊?」姒燊微微上扬的嗓音中,透着一抹困惑与疑问。  「……难道,你的儿女们,生来就是为你解闷用的吗?」朱焱哭笑不得的问。  「难道不是吗?」迷惑不解的姒燊,反问道。  「哦天啦!我算是彻底的被你打败了。」  「难道孤说得不对吗?」  「当然不对,儿女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是血脉的传承,承载着我们所有的希望,是我们人生的全部,你怎么能够将之视为消磨时间的玩具,视为寂寞无聊时的消遣呢?」  「生命的延续?孤干嘛要生命的延续?那个……小火儿,你难道不知道孤是神,如无意外孤是永恒的存在,除非是孤自己活腻了,否则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伤害到孤。」  「……」  呃!还真就不小心给忘了个干净,这么多年以来,朱焱整日没大没小地跟他斗嘴耍贫,甚至有时候还常常像教育儿女那般训斥个性极端顽劣的他。  或许在人面朱焱永远也没有机会像个普通父亲那般与儿女和睦相处,再加上整座王宫之内,他只有敌人少有真心的贴心人,而姒燊的性格也实在是有够古怪多变,时而温和稳重像位成熟的长者,时而任性胡闹得像个调皮的孩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之中姒燊在他心中地位越发复杂,现在的姒燊简直称得上是全能替代品,既是父母亲戚,又是兄弟姐妹。  再则随着朱焱的年龄日渐递增,他发现姒燊的心智反而在一点点的退化,有的时候行事比他那些年幼的儿女们都还要幼稚百倍,所以他那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尊贵身份,已经被朱焱彻底地丢置了脑后。  「小火儿,你与孤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你的经历与孤的经历根本就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可借鉴之处,而你的世界观,跟孤的世界观也截然不同,所以不要用你的理解来看待我的生活。」  「……」处在不同的世界?咧了咧嘴,感觉满嘴苦涩的朱焱,听到这番话不知为何心不由得隐隐作痛。  是啊!他与他之间,天知道隔着一层还是无数层空间,他是永生不灭的神,而他又是什么?不过是个连性命都掌握在别人手上的傀儡罢了!  「好了,小火儿,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明天不是还要起早上朝吗?虽然对你而言去不去都无所谓,可你也不能让那帮佞臣抓到你的错处啊?这个制衡之术还是很重要的不是吗?」  「……」并不想就这么结束,可惜还没能等他开口挽留,就被姒燊给打断了。  「再说,你也不想留给儿女们一个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国家吧?所以你一定要掌握好平衡,利用那三个老家伙为你继续做牛做马,等你的孩儿们成年以后,再慢慢收回所有权利,如此一来既成全了你当昏君的愿望,也留给你儿女们一个清明的王朝。好了,就这样,我们以后有空再聊,再见了小家伙……」  等孩儿们成年?  可谁又能知道,他还能活多久,老家伙们好像已经有些急不可待了,一个年幼的傀儡,总比年长的傀儡比较好控制,虽然他看起来一直都很乖,但是一个早已成年皇帝却迟迟不能亲政,对他们而言终究是名声有瑕。  冷笑地轻轻摇了摇头,朱焱低头瞅着手中随着余音消失,而光芒渐渐黯淡的八角盘龙玉佩,心里不知为何空落落地,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  漫不经心的挥了下手,淡金色的丝幔随之翩落,镶嵌在墙壁上青蓝色的尘世镜被其覆盖,披着一袭银白色的柔软丝袍,斜倚在舒适地靠枕上,神色慵懒的姒燊,若有所思的抿嘴沉思,修长如玉的手指下意识地旋转着盛满火红佳酿的水晶杯。  真不晓得,天性就没什么耐性可言的他,怎么会有如般闲心,与那个命如朝露的凡尘俗子结交,还任他大放厥词,呼来喝去,这般无礼的行为他非但不恼,反而还有点喜滋滋的感觉,就像一个喜欢自虐的傻瓜,甚至每次与其告别,都总是有种恋恋不舍的眷恋感。  这种奇妙的感觉,他也解释不清楚是何缘由?  要知道他的冷酷无情,他的残忍暴虐,在整个大夏帝国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偏偏拿那个从小看到大的小家伙,毫无办法,莫可奈何。  大夏是个很奇妙国度,说其是神之国都不为过,大夏很注重血统,因为血统越高地位就越高,寿命也就相对会越长,就算普通大夏百姓也有五百多年的寿元,贵族的寿命最少也有万年。  而据说最长寿的皇族,具体有多长的寿限,就没有人知道了,因为站在大夏帝国金字塔最顶端的皇帝们,基本上没有寿终正寝的,他们多数死于血腥宫廷内斗,少部分不是不知所终,就是无聊地玩自|杀,还说什么破碎虚空,总之最终的下场,似乎都不怎么样。  姒燊,就是踩着无数枯骨,趟着无尽血海,一步一步登上大夏至尊帝位,可是等他站在权利最高峰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位置原来是用无数皇族之血浸泡,尸骨堆积的巨大牢笼,是将大夏皇族最强的人一直困到死的坟墓。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的父王之所以会全无反抗地死在他手上,并不是因为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而是因为活腻了,自|杀对帝王而言是耻辱,所以大夏帝王们只能努力教唆儿女们犯上,而他们也绝不甘心死在一个弱小的族人手中,只有最强的儿女才能取代他们的地位。  很明显如今继位才刚三千年,寂寞得几乎快要发狂的姒燊,也走上了父辈们的老路,儿女们才刚懂事就派人灌输他们叛乱的好处,结果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玩得很开心。  与朱焱相遇之前,是姒燊才刚玩完叛逆游戏,他那几个出色的儿子们都被他杀,整个大夏再度恢复平静,无事可做的他,正感到无尽空虚与寂寞的时候,异族进贡的贡品中翻到了一块传说中的神器——尘世镜。  它最强大的功能就是用于偷|窥各界,还可以建立一个隐秘的通道,能够彼此通话,又可以借此媒介自由穿梭各界,而后者有个先决条件就是对方必须还持有子镜,否则它就是一面观世镜,除了看热闹没有其他作用。  尘世镜的子镜并不是哪里都有,而且大部分散落在各界的子镜,不是被人家当宝贝藏在宝库内永世不见天日,就是意外受损不能再使用了,唯一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又完好无损的子镜,就是朱焱生母临死前留给他的那块八角盘龙玉佩,所以身处不同空间的姒燊与朱焱,能够相识绝对是万里无一的缘分。  世上有一种感情叫习惯,正所谓习惯成自然,每周都会看一天尘世镜的姒燊,渐渐地发觉镜子另一面的小家伙,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甚至隔三差五,他还会借着子镜教那边同样日夜与寂寞相伴的小家伙说话。  时间的长河一点一滴地流过,静静地看着那孩子从一丁点大,慢慢长大,看着从懵懂到成熟,看着他独自哭泣,独自玩耍,看着他无数次翻滚爬摔,看着才两三岁大,就已经明白就算哭泣也不会有人安慰,就算跌倒也不会有人扶起,看着小小年纪的他,一次次从死亡线挣扎回来,就算是早已见惯生死的姒燊,也不由得为他感到心疼。  时间是最好的催化剂,姒燊早已弄不清小家伙在他心中是什么地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睁开眼睛能看到他,闭上眼睛常常想着他,小家伙已经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看着他慢慢长大,看着他结婚生子,看着他从孤僻到活泼,看着他从寡言到聒舌,甚有成就感的姒燊,竟然有种为人父母的错觉。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皱纹已经悄悄爬上小家伙的眼角,姒燊才猛然察觉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再年轻的小家伙,总有一天会死去永远地离他而去,而他却会被孤独地留下来,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恐慌,就好像整个世界将要崩溃了一般。  姒燊发现在不知不觉当中,朱焱已经成为他生活的重心,远比亲生儿女还要亲,像他灵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害怕时间之神会夺走他生命,但是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办,是阻止?还是放任?  身为大夏的帝王,杀戮之神的继任者,他不应该有弱点,因为那会让他变得软弱不堪。  因此在患得患失之间,他开始有意无意地与其疏远,以前的天天相见,到后来的三天,然后一周,再然后一个月,三个月甚至半年……  他也知道这么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是……  还是能腾一天是一天吧!  就让他继续做一只将头埋在沙子里逃避现实的鸵鸟吧!  想到此姒燊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丢掉酒杯,沉沉地靠在枕头上,闭眼才想入睡,却又突然翻身坐了起来,迟疑了一会儿,伸手从皇畔白玉矮几上拿起精巧玲珑的圆形碧玉匣,打开盖一股如兰如芝的异香扑鼻而来,一颗龙眼般大小几乎透明的药丸端端正正地置其中。  这是以他心头血为药引,炼制的回春不老药,花费了他五年多收集所需,炼了九九八十一天,可谓是费尽心机,总共才炼成了一颗。  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选择炼这种损己利人的丹药,只是他身不由已的去筹备、去炼制,等他回过神来药已经摆放在他的面前。  或许是他预感到,将来的某一天,能够用上它吧?单手合上盖,随手收了起来,姒燊心不在焉地在心里暗忖。  第三章  清晨,薄雾迷离的天空轻纱笼罩,高居枝头的鸟几婉转欢快的呜叫着,拂面清风,宛如美丽少女纤纤玉手轻抚发楷,树枝轻轻摇曳,片片枝叶随之回旋凋零,像翩翩起舞的蝴碟,姿态优稚曼妙地缓缓飘落,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早晨所特有的芬芳。  敞开的窗棂后的朱焱,正在凝神静气,挥笔作画,渲染泼墨,晨起的朝阳洒落了他一身,淡金色柔和光芒就像一袭华贵的金缕衣轻披在他肩上,那朦胧的光晕,将他映衬得更加高贵俊雅。  身为傀儡帝王,或许他对军政一窍不通,但诗词歌赋这类除了附庸风雅,消磨心智外没有什么太大实际作用的技艺,他可以说是非常地精湛。  那三位「太」字辈的老狐狸们,最是爱惜的自己羽毛,哪肯让世人怀疑他们的叵测居心,因此对朱焱的教育抓得也算是严厉,只不过他们一直很努力地把他往吃喝玩乐方面引导,致力于将其培养成为一个全无是处的阿斗皇帝。  琴棋书画中,朱焱独爱绘画,尤其是人物肖像画,他总是百画而不厌倦,常常一画就是一整天,中间常常是不吃不喝,一动不动,只不过每当他画完一幅,他都会将其烧毁片纸不留。  而他永远只画一个人。可谁也不知道他画中的人,到底是谁?  放下手中的笔,朱焱出神地盯着笔墨还未干的画中人,墨色的长发如水,弯弯的浓眉似柳,明亮的双眸像正午的太阳,光润的双唇好似妩媚妖冷的樱花,颀长挺拔的身姿,穿着一袭玄色长袍,袖口、衣襟以及下摆皆绣着金色花纹,看起来既神秘又诡异。  「……他,到底是谁?」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  「……」朱焱不动声色地偏头斜睨了像鬼魂一般神出鬼没的癸。  虽然他是没啥自主权的傀儡帝王,可他终究是一国之君,他还是有一定权威的,最起码这间书房是他的私人领域,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而能够在这里出入自由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近身暗卫狄,另一个则是不为人知的影卫首领——癸。  他们才是历任朱国皇帝真正的心腹手下,除了当今皇帝没有人能够指挥他们,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是在朱焱十五岁号称正式亲政的那天晚上神秘出现。  朱焱对这股意外的助力,并不是很在意,不管他们怎么说要帮他收回政军大权,让他成为名至实归真正君王,他都哼哈敷衍,浑然不以为然的轻慢态度。  「……他到底是谁啊?自从认识你那天起,就见你经常画他?看起来很年轻,但是你都画了好些年月了,年纪也应该不小了吧?难道是先王?」无视朱焱冰冷的视线,癸探头瞅着桌子上的肖像画,大咧咧地猜测道。  「可是……不太对啊!朱国皇室大多是红发红瞳,他明显不是,再说先王的画像我见过。再说他身上的衣服,好像是玄色的,本国可是以朱红色为尊咧!晤!难道是离国某位贵族……」  「……」白了他一眼,朱焱对他不靠谱的猜测,打从心底表示鄙视。  「喂!你倒是说啊?他是……」「啪」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癸的后脑勺上,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狄,对于他的不分尊卑,出言不逊给予严厉的惩罚。  「哟!好痛!狄,什么时候进来的?」疼得呲牙咧嘴的癸,抱头痛呼道。  「刚刚!」面无表情的狄,酷酷地答道。  「你是鬼啊?来无影去无踪,会吓死人的,你知道不?」揉着后脑勺,癸不满地抱怨道。  「鬼是你,不是我。」癸出身影卫,属于见不得天日的影子,再加上他的名字发音又与「鬼」相似,因此他常常自嘲地说,自己是暗夜孤鬼。  「……」无数次吃瘪依然不长记性的癸,瞪了半天眼,张了半天口,最终也没能说出半句反驳的话。  「你们两个找寡人,有什么事吗?」开口打断两人的大眼瞪小眼,朱焱漫不经心地问道。  「陛下,他们好像开始行动了。」狄微上前半步,恭声说道。  「你认为,他们会选谁?」觉得神韵差一些,提笔又勾勒了几笔,朱焱不以为意的问道。  「大殿下如今在离国为质,二殿下虽然天资聪慧,可性情倔强刚直,绝不会任由他们摆布,因此他们应该会在年纪尚幼的三殿下和四殿下之闻选择。」侃侃而谈的狄,详细地为朱焱分析道。  「老三,老四吗?」放下笔,朱焱边欣赏着画中人,边似自言自语般的轻声说道:「一个才满五岁,另一个也才四岁多点,嗯!年纪的确是还太小。」  「太师应该会选炀皇后所生的四殿下,而太宰则会选择自己的女儿,炻贵妃所生的三殿下,现在就看太后会偏向哪一边了。」狄将各方的利害关系,阐述得一清二楚。  「你认为,太后会不会两者都不选,你应该知道老大焴儿,长的很像太子哥哥,打小她对他就另眼相待,她会不会爱屋及乌……」放下手中画,朱焱抬眼望着窗外明镜如洗的天空,慢悠悠的丢出一个假设。  「应该……不可能吧?大殿下如今身在离国,远水不解近渴啊,她应该不会……」狄一时也拿不准,近几年太后的脾气越发古怪得紧,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为守寡多年,有些阴阳失衡,总之她情绪就仿佛六月的天气,阴暗不定,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  「焴儿是长子,又是皇后所生的嫡子,本来应该是太子最佳的人选,可是……上次战败,寡人不得不将他与虞风一起送往离国为质,这一去山重路远,确不知何时能够再相见。」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失焱满怀伤感的说道。  「哈,现在不是太子人选的问题,而是我伟大的陛下,你小命将要不保。要等人选确定下来,他们就该对你下手了,你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保全你自己的小命吧!」癸冷笑了一声,话中的嘲讽之意甚浓,跟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狄不同,一直以来癸就对朱焱不肯作为深感不满,对其也就更谈不上什么尊重了。  「癸」狄偏首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声低喝道:「闭嘴!到一边面壁去。」  「哼!」缩了缩脖子,对狄一直甚是畏惧的癸,快速闪到书房的一角,面墙儿站不再言语。  「陛下,癸或许有些言辞不当,但是他所言也不无道理,此事也不得不防啊?」  「寡人当然知道立储之后,就是寡人大限之时,所以寡人认为,我们应该将水搅浑。」  「不知要怎么做?」双眸猛然一亮,狄连忙追问道。  「太子哥哥的忌日快到了吧?每年这时候太后的心情都不怎么好,派人去太后那里多煽煽风,平日多提提焴儿与太子的相像之处。务必让她相信焴儿是太子转世。」  「这……」  「三个人三种选择,寡人倒要看看最后谁是赢家。」慵懒得笑了笑,此时的朱焱看起来似乎有些阴险。  「陛下,您希望谁赢昵?」这么多年来,对他也算是有几分了解,狄知道面前这位举世皆知的无道昏君,其实并不是传说中的那般软弱无能。  「当然是太后赢,焴儿如今远在异国,与离国交涉尚需要时日,如此一来一往三五年都不算长,那个时候焴儿也该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了,他们想控制他,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懒懒地勾了勾嘴角,朱焱笑得很冷。  「如果是其他两位赢了,又该怎么办?」狄提出另一个可能。  沉默了片刻,朱焱神色清冷,慢悠悠地说道:「小孩子身体都弱,有个三长两短的,也都实属正常。  「……微臣明白!」单膝下跪,狄恭声应道。  「嗯!下去吧!」挥了挥手,朱焱神色疲惫的吩咐道。  「臣等告退!」狄招呼还在面壁的癸,打开机关密道,率先钻了进去。  「……他到底是谁啊?让你这么宝贝?」癸并没有离开,继续执着地追问最开始的问题。  「癸,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吗?」这次并没有闭口不谈,朱焱默默地出神。  「神?怎么可能,所谓的神,都是独裁者们为了愚民而虚构,根本就不存在,我不相信……哎哎……狄大哥,轻点,求你轻点了,很痛啊……」就在癸大放厥词发表意见的时候,走了一半发现身后人没有跟上来的狄,转身又回返,伸手使劲揪着他的耳朵,往秘道方向拖,边走边说。  「胡说八道,你竟敢亵渎神,神当然是存在,众所皆知,朱国皇室就是神的后裔。」  「那都是骗人的,都是传说,是不可信的……啊……好痛,好痛……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耳朵被拧了一圈又一圈,癸疼得龇哇引叫,嘴里频频告饶。  「不会说话就闭嘴,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卖了。陛下,臣等告退!」再度躬身施礼,狄拖着快要被拽成猪耳朵的癸,匆忙钻入秘道。  「……呵!你错了癸,在这个世界上,神,的确是有存在,只不过……你们都看不到罢了!」密道的门悄无声息地在身后合拢,嘴角微微上翘,轻轻地笑了笑,朱焱将手中的画凑到烛台前点燃,望着手中燃烧的画慢慢化成飞灰,像舞姿优美的蝴蝶翩然飘落,喃喃自语道。  恒古的月夜,清凉如水,清澈透明,清冽的晚风阵阵袭来,携来缕缕沁人心腑的暖香,惹得人为之迷醉。朱焱斜倚在窗前,静静地沉思。  一切似乎都按照他预想方向缓缓地进行,看起来暂时他的小命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不过恐怕也剩不下几年了,那帮老狐狸很快就能回过味儿来,到时候也就该是他的命限之日了。  说实话,他并不畏惧死亡,因为他早已经历了太多的生与死,他的一生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生死存亡线上挣扎,不论是六岁之前,抑或是六岁之后,为了生存他活得都很辛苦,而他也早感到身心俱惫,死亡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皇家陵墓本就是他最终的栖息地。  其实他一直认为认为,如果自己在降生那一刻就死去,或许才是最幸福的,因为他不必为此而背负着灾星这名,被无数人憎恨,也不会在肮脏的世间苦苦地煎熬,不过……他也会失去与那人相遇的机会。  己经记不得具体是什么时候与姒燊相识的,六岁之前的他,每时每刻都面对着死神狰狞的面容,他常常在饥饿与死亡中徘徊,从懵懂不解人事的时候起,三餐不定的他总处于饥饿中。  身体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早早地学会了爬,在那座空荡荡人烟罕见的冷宫内寻转任何可以裹腹的食物,成年以后他的胃一直不是很好,或许就是跟他儿时胡乱吃东西造成的。  那个时候,整个世界仿佛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会陪伴他,也没有人关心他,就连那个照顾他的聋哑宫女,也在他一岁之后就神秘地消失了,如果没有姒燊的出现,或许六岁前的他,只不过是个人形的野兽罢了。  而他之所以会一直挣扎地在这个没有任何幸福与温暖可言的世间活着,就是因为姒燊的存在,他是朱焱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六岁之前,姒燊几乎是朱焱整个世界,虽然他并不常出现,可朱焱总是数着日子等待着他再次到来,就算六岁之后离开那座死寂的冷宫,朱焱的人生重心依然是围绕着他在旋转。  否则明明是个极其阴险狡诈的人,本可以轻易挣脱所有束缚的他,为何却偏偏执意要做个昏君,因为从小到大姒燊在他耳边念叨过无数次昏君的好处,而姒燊本身就是个超级昏君,所以哪怕死后会背负着一世的骂名,他仍然很努力地将昏君,这个甚有前途的工作进行到底。  朱焱有个预感,或许他在这个世间的时间,可能不多了,虽然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本就是周而复始,一成不变的自然规律,这个世间能够让他感到留恋的东西也太少,太少,唯一让他放不下的就是,假若他死去,再下一个轮回,会不会与他相遇?而他,会不会还记得自己?  思来想去找不到答案的朱焱,冲动地走进寝宫拿出盘龙玉佩,不断来回摩擦玉佩中心的透明琉璃珠,低声呼唤道。  「燊,燊……你在吗?」  「……」淡淡的白光,一闪一闪,没有人回答他。  「燊……燊……燊……」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玉佩,表情空茫的朱焱,一声跟着一声不停呼唤着。  「闭嘴!孤在,不要没完没了跟叫魂似的,有事情吗?」不耐烦的声音,从光芒大盛的琉璃珠中传了出来。  「为什么,你总是问我有事没?难道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或许生与死的紧迫感,令朱焱异常烦躁,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恼怒的一面。  实际上朱焱的情绪起伏波动很少,一直以来都淡淡的,冷冷的,除了面对姒燊,他才会打从心底感到幸福与快乐,他会笑得很真诚以外,其他的时候,他嘴挂着的浅笑,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冷笑。至于怒,在这个世间,还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够令他发怒,因为既然不在意,又怎么会浪费感情呢?所以他不会轻易动怒。  「……怎么了?小火儿,你在生气吗?」略微迟疑了一下,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这种强烈的情绪反应,姒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家伙居然发火了。要知道从小看到大,朱焱的情绪波动就少得令姒燊怀疑,他是不是看破红尘,没有七情六欲的佛宗和尚转世。  「没有,我没有生气。」表情冷淡,紧咬着下唇,朱焱有几分负气的说。  「呵!还说不气,瞧你嘴噘得像个任性的小孩子。」姒燊粲真的感到很开心,实在是朱焱打小就太冷静了,从来就没有过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弄得姒燊粲一直很郁闷,因为随着朱逐渐渐地长大,朱焱常常会把他当孩子似的训,以至于姒燊总有种母妃再世的错觉,「哼!」冷哼了一声,放任自己闹情绪的朱焱,偏头不说话。  「呵呵!好了小火儿,都是孤的错,孤给你赔罪。」爽快的笑了笑,姒燊柔声地安抚他道。  「不,不是你的错。」冷静下来的朱焱,很快恢复了常态,沉声道歉道:「抱歉,是我太任性,有些无理取闹。」  「哈!小火儿,不必道歉,孤就是喜欢你的任性。」不以为然的姒燊,嘻笑的说道。  「……」眨了眨眼,满头雾水的朱焱,有些困惑不解。  「小火儿,孤一直希望你能够放开自己,尽量让自己活得更轻松一些,也希望你能像个孩子般的坦率,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姒燊稍微为他解释了一些,只可惜朱焱是有听没有懂。  「……」在他的面前,自己一直都很坦率啊?又哪里有逼自己很久?眼底困惑依旧,似懂非懂的朱焱,看起来越发迷糊了。  「算了!」姒燊很无奈,颓然放弃徒劳无功的解释,无精打采地问道:「说吧,找孤有何事?」  「燊,你说人死了以后,是堕入轮回,还是在人世间徘徊。」声音有些飘忽的朱焱,轻声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皱了皱眉,姒燊不怎么喜欢朱焱的这个问题,因为不知为何,他会感到心慌无措。  「我想知道,告诉我好嘛?」嗓音软软,朱焱用近乎撒娇的口吻祈求道。  「大部分会堕入轮回,只有少部分会因执念太深而留在世间,还有极少数人能够看破生死,挣脱生命法则的束缚,从而得到长生不死。」眉头又锁紧了几分,姒燊还是为他解释道。  「那……」听到后面朱焱眼睛不由得一亮,随后又黯淡了下来。「如果死后继续留在世间,最终又会变成什么样?」  「最终大多都会变成恶鬼凶灵,一般他们不会有意识留存,是很可悲的一群。」  「啊……那,转世以后,会有人留有前世的记忆吗?」  「当然不会,轮回之神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因为那会造成世间的混乱。小火儿,你问这些个无聊问题干嘛?有什么事情吗?」  「……」神色越发黯然的朱焱,并没有回答他,反而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燊,可不可以让我再见见你?自从六岁那年见过你,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可不可以让我再看看你?」  「……」姒燊心下暗自奇怪,相识这么多年,历来懂事的朱焱,几乎没有主动向他提过要求,这次怎么会……  「燊,你知道我是人类,而人的寿命是有限的,意外又无所不在,我不知道哪一天会是我生命的终结,能不能在我死之前,让我多见你几面?」  「小火儿,你才三十来岁,正当壮年,为何会说如此不吉利的丧气话,难道你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暂时还没有事情发生,可没有人能够预料未来会如何,也许有一天我……唉!」认为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强求,以前燊就曾经说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摇了摇头,朱焱还是放弃心里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你觉得很为难,还是算了吧!」  「……」  「就这样吧!再见燊……」见他久久没有回应,朱焱失望地向他告别。  「好吧!」沉默了些许,就在朱焱失望地将手中盘龙玉佩随手扔在御榻上的时候,姒燊出乎意料地同意了。  话音刚落,盘龙玉佩中心的那颗琉璃珠,光芒猛然大盛,绚丽的七彩光芒,耀眼夺目,一道淡如轻烟的身影由浅而深,仍然是一袭绣金纹的华贵玄袍,子夜般漆黑的长发如山泉蜿蜒披散,轻挑飞扬的细眉漆黑似墨,璀璨夺目的金色双眸清澈深邃,高挺的鼻梁似挺拔的峻岭,红润的薄唇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线。  「小火儿,孤来了!」  「……」  朱焱愣愣地瞅着斜倚御榻上神色慵懒的黑发男子,画了这么多年早已刻骨铭心的容貌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但他浑身散发的骇人压迫感却更添了几分,偌大的玉床本来就算再多十个人也都绰绰有余,可偏偏如今他一个人仿佛就把整个空间都给填满,当年的他整个人飘忽得好像一缕抓不住的迷雾,而现在的他却看起来是如此的真实。  「怎么小火儿?你在发呆吗?」嘴角上扬,姒燊沁着浅笑,伸手在他的前额轻敲了一记。  「你……你……」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朱焱紧紧抓住姒燊的袖子,颤抖着声音,哆哆嗦嗦地问:「真的是你吗?燊!」  「当然是孤!」白皙修长的大手落在朱焱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姒燊满脸宠溺地答道。  「我……我以为你不会来,就算来……也是像上次那样……是看得见却摸不到的幻影。」痴痴地凝视着姒燊,眼睛一眨也不眨,朱焱像在呓语般喃喃地说道。  「呵!你真聪明,上次的确只是我的投影,孤真身过来是需要花费一点点的时间。」眼眸闪过一抹赞扬,姒燊轻笑地简单解释了一下。  「还像上次一样,只停留一会儿就走吗?」像个孩子般满脸渴望的瞅着姒燊,朱焱小心翼翼地问。  「不,孤会在这里住上三天,这几天的行程就交给你安排了。」来之前姒燊将尘世镜双方的时间调整了一下,在这里三天而那边只不过转眼的一瞬间,所谓国一日不可无君,就算他不怎么称职,可也不能全无安排就到处乱跑。  「好,好!交给我吧!我会安排好的。」点头如捣蒜的朱焱,迭声应道。  「呵!天晚了,先睡吧!一切留在明天再谈。」姒燊单手将失焱压在床上,像哄小孩一般轻拍他的背。  「嗯!」一手抓着姒燊的衣角,面对着他侧身躺卧的朱焱,双眸依旧睁得圆圆地,全无睡意。  「怎么还不睡?」等了许久仍不见他合眼,姒燊很无奈地问道。  「怕一闭上眼睛,你就会像烟雾一样消失,再也找不到你的身影。」朱焱像梦呓般,轻声低语道。  「傻瓜,等你醒来,你会发现孤就在你身边。」姒燊柔声轻轻安抚他。  「可……」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松,朱焱还是不放心。  「睡吧!」姒燊扬起袖子,覆上朱焱的脸。  「你……」黑暗将朱焱笼罩,眼皮再也撑不住,意识渐渐陷入混沌。  「……唉!」侧首瞅着缓缓睡去的朱焱,就算在睡梦中眉头依然紧锁,抓着他衣角的手,仍死死地不肯放松,满脸怜惜的姒燊,心有些隐隐做痛,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第四章  这日寅时,琰天帝竟破天荒罢朝末至,虽然早朝有他无他都无所谓,可这位或许无才却向来勤勉,一直以来风雨无阻的君王,突然一目不见踪影,众臣还真有些不怎么习惯。对于众臣们心里怎么想,朱焱自然是无从得知,也没有放在心上,此时的他,正满心雀跃地陪着姒燊观赏日出,这对于打小就从未缺席过早朝的他而言,也是头一次有机会看日出。  站在王宫最高点观星台上,迎着扑面而来的猎猎寒风,举目远眺地平线,一轮旭日正冉冉攀升,像个害羞而又美丽的少女,露出小半张的笑脸,红彤彤地,金灿灿地,并不太耀眼,却美得令人心颤。  「真是好美啊!」朱焱一脸满足地轻声赞叹道。  「日出,在哪里看似乎都相差无几。」神色慵懒的姒燊,漫不经心地随意点评道。  「……」翻了个白眼,对于身边人如此没有情趣,朱焱深感无奈。  「好了,看完了日出,下面我们要玩些什么呢?」见红日完全跳出了地平线,伸了个懒腰,姒燊回过身来歪头瞅着朱焱,开口问道。  「……」眨了眨满是无辜的双眸,自小到大朱焱的整个世界就是这座王宫,就连每年应举办的皇家狩猎大会,他都没有参加的机会,问他怎么玩,可以说是问道于盲,纯属自问。  「看来,你也不知道……」揉了揉眉心,姒燊感到很无力。  「呃!我……我没学过怎么玩?要不……要不你教教我?」求知欲甚强的朱焱,满脸期盼地望着姒燊。  「玩还需要教吗?不是天生就会的吗?」姒燊满脸费解的反问道。  「……」眼尽是问号的朱焱,迟疑地摇了摇头。「那个……我不会,你会吗?要怎么玩?」  「……」姒燊被问得也是一愣,玩这种东西对他们这类帝王而言,似乎真的有些抽象。怎么才算是玩呢?玩女人,算不?  对姒燊而言,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掌控她们的生与死,操纵她们的喜乐,才叫玩女人。而对朱焱来说,他睡的不是女人,而是那群女人身后的家世背景,为了搞好平衡他必须雨露均沾,所以很明显他不是在玩女人,而是被女人玩。  除了女人,深宫内廷中,还有什么可玩的?  歌舞表演?投壶?斗草?斗虫?还是斗兽?  以上朱焱基本上只是听说过,从来就没玩过。而宫中静态活动,很明显多于动态,可仔细想想又觉得无聊多于有趣,左思右想,从小生于深宫,长于深宫的两位,算是彻底谜茫了。  「要不,我们去骑马打猎?」沉吟了半晌,朱焱开口地建议道。只不过有些胆战心惊的朱焱,在心里暗自琢磨,若是去骑马,不会骑马的他,会不会摔得很惨。  皇帝做到他这种地步,实在是有够悲哀的了,朱焱从小就没有学过骑射,并不是他不想学,而是不被允许学,专|制的「三太」,一直很努力地将他培养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若不是小时候姒燊曾经教给他一段口诀,让他强身健体,就这么一日三餐的毒药喂下去,他恐怕早就缠绵病榻一命呜呼了也说不定。  「骑马打猎?啧!没趣。」皱了皱眉,跟几乎被软禁毫无自由的朱焱不同,杀伐决断,暴戾霸道的姒燊,在大夏可是说一不二的主,想去哪里都是一句话的问题,自然对打猎不怎么感兴趣,以往常去都已经腻烦了,就算猎龙他也不是没干过,虽然那所谓的龙并非神龙,可也算是食物链的顶级存在。  「不喜欢,那……」投壶?呃!对姒燊而言似乎有些太过简单,像女人玩的游戏。斗草?好像更娘,姒燊恐怕绝对不会喜欢。难不成,让他们两个大男人去玩斗蛐蛐?伤透脑筋的朱焱,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我们去看斗兽吧?」姒燊曾教他习武,朱焱想他定然精通武艺,想来应该会喜欢凶险的生死斗兽竞技。  说实话朱焱倒是不怎么喜欢这种充满了血腥与暴力的残酷运动,可在朱国斗兽却深受各级贵族们的喜爱,几乎每周都会举办个三场五场,而且是场场皆爆满,无论男女似乎都沉溺其中难以自拔,真搞不懂他们怎么会爱上这种残忍得几乎泯灭人性的游戏。  「斗兽?什么斗兽?」  「就是人与兽斗,或是兽与兽斗,人与人斗,都在斗兽范围之内。」  「哦!」姒燊自然也不是没有见过,其实在大夏这类决斗也实属平常,大夏子民体质天生就强壮,又几乎都精通格斗技巧,好斗也就成了天性,因此在大夏各个城市都修有三五个巨大的擂台场地,以供那些精力旺盛的青壮年,在发告角后直接升级为肢体语言较量的时候使用。  「嗯!我们去看看也好。」姒燊对凡人的斗兽的确是甚感兴趣,点了点头打算去见识一番。「我安排一下,等用完早餐,咱们换身外出的衣裳,再一起去皇家斗兽场。」  有了可做的事情,拉着姒燊的手,朱焱兴冲冲向楼梯方向走去。  「孤带你回去好了。」性情懒散的姒燊,是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懒人,他才懒得走那么多路,单手环上朱焱的窄腰,随手撕裂空间,眨眼问就带着朱焱回到他的寝宫。  「杀……」角斗场内人声鼎沸,阵阵厮杀夹着叫好声.看起来热闹非凡。  朱焱眉头轻拢,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有些太过血腥了,兽与兽相斗或许还可以看个热闹,而人与兽挣命,就已令人于心难忍.而如今人与人自相残杀,尤其是还是群斗,就实在是让人作呕不已。而对血腥习以为常的姒燊,却看得津津有味,虽两方技法甚是拙劣不堪,却的确是拼命相搏,看起来很有几分味道,不至于令他感到乏味无聊。  见姒燊似乎喜欢,就算心里再怎么不舒服,朱焱也不会多言,而站在朱焱身后伺候茶水,满腹疑问的狄和癸,却对一夜间凭空出现的姒燊,充满了困惑不解,戒备森严的王宫大内,就这么一夜之间,忽然多出个人居然无人察觉,就算朱国皇帝是众所皆知的空架子,也不至于这般疏忽懈怠吧?  「呵!还算不错!」瞅着死伤遍野的角斗场内,唯一还能够勉强站立,浑身伤痕累累,满身血迹斑斑,面目狰狞的壮汉,姒燊懒洋洋地赞叹道。  「哪里不错?你不觉得太残忍了一些吗?」轻蹙眉宇,朱焱满脸嫌恶的反驳道。  「残忍?哈!是你太仁慈了。」爽朗地笑了笑,姒燊无意多谈,他知道深居内宫的朱焱,恐怕不怎么能够适应这种血腥的表演,王宫内廷虽也非善地,阴谋阳谋也多不胜举,就算每日死个八个人也实属常事,但是绝没有这般赤|裸裸,血淋淋,令看的人感到心慌胆颤,难以适应。  「应该已经结束了吧?我们回去吧?」看见几个奴隶上来收拾场内残肢尸骸,朱焱不耐烦的催促道。  「嗯!直接回你那里,还是……」话语顿了顿,侧首瞅着他,询问道。  「唔!难得出来一趟,我们到处转转吧?」沉吟了一下,朱焱如此建议道。  「好!」一想到回朱焱那座眼线密布的王宫,姒燊就觉得不怎么爽快,所以很干脆的点了点头,附和道。  街上商铺如林,人潮如织,人来人往,一派繁华,好不热闹的景象,不喜与人拥来挤去的姒燊和朱焱,才逛了没一会儿,就随意挑了家外表看起来雅致不俗的酒楼走了进去。  等菜的空档,姒燊斜倚窗边,百无聊赖地观察街上那些为了生活而忙碌的行人们,此时静谧的雅间内,除了坐在他对面的朱焱,还有就是贴着门而站的狄和癸。  「看起来还算繁华,似乎没有你所说的那般不堪?」姒燊收回视线,轻泯了口茶,看了看同样侧首看着窗外来往人流的朱焱,淡淡的说。  「哼!表面的繁荣,依旧难以掩盖内在的腐朽与堕落。」轻哼了一声,朱焱用端着茶杯的手,点了点街角跪地乞讨的孩童老人,深巷内聚集农衫褴褛,满脸菜色的流民们,以及那些与之截然相反,鲜衣怒马,招摇过市的贵族少男少女们。  「好像很平常啊?哪个国家没有乞丐?没有流民?贵族家子弟纵马过街也皆非稀奇事。」姒燊甚是不以为然。  在大夏各层阶级分明,就连走哪条路都有明确规定,不过在大夏的国都倒是罕见乞丐,流民,贵族子弟纵马狂奔也并非没见过。  「朱国是政教合一的神权宗教国,从建国起就一直富裕强盛,少有流离失所的流民、更罕见乞丐的身影,以前朱国贵族子弟也大多家教严谨,家长们也甚是爱惜羽毛,哪里容得了子女们如此张狂放肆,可如今你看……抬手指了指窗外,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的贵族子弟,面黄肌瘦,面容麻木的乞丐流民,朱焱边叹息边不断摇着头。「国不国,家不家,臣不臣,民不民,恐怕……离覆灭不远矣。」  「呵!小火儿,难道忘了你是昏君,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闲事?自然有那群贤臣良,为你分忧解愁,你还是老实地呆在宫里,继续当你逍遥自在的昏君比较好。」姒燊偷偷开启天眼打量了失焱一番,发现他周围有七彩霞光四射,身后有展翅腾飞的金风,乃是真风护体之象,不太像是气数将近的样子,也不再为他担心,还笑吟吟地开口打趣。  「……也不能任由他们,把我们朱氏千年多的基业,就这么败个精光吧?总得给儿女们留点什么啊?」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朱焱那双蒙着一层烟雾般的天青色眼眸中,闪过一抹怅然,语气中含着淡淡地无奈与伤感,低声说道。  「呵呵!孤不相信你没有任何准备?」发现朱焱似乎很认真,而这番抱怨又已非第一次,看来他的确是想做些什么,只不过好像进展不怎么顺利,一直搁在心里无人诉说,心里觉得憋屈难受,今儿个看到自己,又提及此事,才会有将心里诸多的抱怨与不满,统统似滚滚洪水向他倾泄。  「唉!当然有,只不过进度委实太过缓慢,也不知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朱焱不由得悠悠轻叹了口,微蹙的眉宇间又添了几分愁思。  「又胡说,你如今才三十出头,身体又健康,无病无痛,哪里会活不长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姒燊沉声训斥了一句,说实话姒燊打从心里就不喜他说这些个不吉利的话,感觉让人胸口发闷堵得慌,而且还总有种不祥的预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夕旦福,人若倒起霉来,就是喝凉水都会塞牙。」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有几分吊儿郎当味道的朱焱,似自嘲又似无奈的说道。  「你……」发现朱焱意外的有些沮丧,让姒燊忧心不已,可还没等他开口相劝,店小二恰巧此时敲门而入,将佳肴美酒摆满桌子。  趁着上菜的功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姒燊发现朱焱两鬓有些斑白,细细的皱纹也悄然爬上了他眼角,朱焱的确是老了,已不复青春年少,感觉心有几分酸涩,又有几分忧心,更害怕终有一天会失去他的姒燊,鬼使神差地拿出装着回春不死药碧玉匣。  「燊,我们不要再谈那些个令人心烦的事情,来……我们尝尝这家酒楼的特色菜,想来不比宫里的御膳差,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宫里膳食,说成不咸,说淡不淡,温和得一点味道都没有,再加上从御膳房端来就已经凉了一半,等一道一道试毒送七来,就连另一半也凉了,我几乎吃了三十多年的冷饭。」心有不满的朱焱,嘴里是抱怨连连,边拎着酒壶将姒燊面前的酒杯斟满,边好奇的问道:「来……尝尝这个,它应该就是我们朱国最著名的酒——凤凰血。噫!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回春丹,很温和的药,能够令人恢复青春,对你极有益处。」有意无意地弱化了药效功能,姒燊随手将药融于酒中,暗红色酒转眼间变成乳白色的液体,一缕沁人心腑的淡淡清香,弥漫整个雅间,令闻者顿感神清气爽,不用解释就知道绝非凡品。  「这个……」皱皱眉,朱焱有些担心药效太强,怕自己无福消受,谁让姒燊恐吓了他不止一次,以至于如今只要一提及他的灵丹妙药,就总有种胆战心惊的恐惧感。  「喝吧!没事!」将酒杯递给他,姒燊示意他喝进去。  「……」迟疑地端起酒杯,老半天后才愁眉苦脸地一饮而入,清香瞬间满口四溢,朱焱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喉而下,精神不由为之一振,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整个人轻飘飘地,就好像快要脱离地面,飞起来了似的。  「唔!」就在朱焱沉浸玄妙的境界中,狄与癸好奇的眼神也一直追着看起来明显年轻几分的朱焱转,没有人发现姒燊身体轻颤了一下,淡金色的血顺着他嘴角滑落。  帮人逆天改命,是会受到上天的惩罚,就算姒燊是天神,该受的罪一样也不会少,姒燊并不怕天罚,肉体强悍,心性坚韧的他,也不畏惧任何程度与形式的天劫,就是会觉得很不爽,尤其还是趁他不注意时突然偷袭,刚刚险些受重伤,因此姒燊不爽到了极点,心里暗自考虑要不要给这空间的守护神一点厉害瞧瞧,否则其以为他杀戮之神好欺负。  「好舒服!谢谢你,燊。」感觉浑身疲惫,无论是来自肉体的,还是精神上的,全都一扫而空,张开天青色的双眸,喜笑颜开的向姒燊开口道谢。  「不必,你与孤相交多年,不过是送你一枚小小的回春丹,又何须道谢。」考虑了半天,本不想就这么轻易甘休的姒燊,猛然忆起面前之人,似乎也非常人,他是朱国的真风帝王,自己更改了他一个人的命运,也就意味着将整个朱国的命运同时修改,难怪会是降下心劫。  「你……算了!」看姒燊不耐烦的样子,相交多年以朱焱对其的了解,能猜得出他不喜欢在这个问题上打转,随即换了话题。「来,我们吃菜,等一会儿用完午膳,我们去凤凰山转转吧?听说那是神山,我一直也没有机会云看看,也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凤凰?」  「就算有,你也看不到。」优雅地夹着菜,姒燊榘慵懒地笑了笑,轻声打趣道,心里却暗忖,自他降临之后,一直都感觉不到凤凰一族的精神波动,估汁如今凤凰山已经荒废,凤凰一族已是迁移一空,也难怪朱国这些年来,天灾人祸不断。  「为什么看不到?我可是拥有着凤凰血脉的朱国皇室后裔啊,又怎么会看不见凤凰?」简直难以置信的朱焱。大声嚷嚷道。  「你们朱国皇族经过长久岁月的血脉稀释,如今纯血统的族人。恐怕已经少之又少,可以说到你父亲那里截止,已经没有了,就连你……如今朱国的一国之君,血统也并不纯正。」优雅执箸吃着菜的姒燊,指了指朱焱那双天青色的双眸,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能不能看到凤凰,跟血统纯正不纯正,又有何关系?」朱焱不禁有些恼怒,想来任谁自幼就被教导说自己有凤凰血脉,乃是神之后裔,并引以为傲的人,忽有一日被说成血统不纯,都会情不自禁恼羞成怒。  「血统不纯自然就进不了风凰结界,也看不到凤凰,除非……」见随着他的话语,朱焱脸上的失望之色越见浓重,有些于心不忍。  「除非什么?拜托燊,你快说啊……」放下手中玉箸,起身窜到姒燊的身边,抓着他手臂像个孩子似地,吊在他的身上,不断摇晃着他的手臂,哀求道。  「除非……」强忍着眼底的笑意,这次却是故意顿了顿。「晤!还是算了吧!有些不切实际……」  「什么啊!你快说啊!除非什么?」胃口被吊了起来,朱焱又怎么能甘心。  「除非……孤出面,否则……」  「啊!燊,你真的能够让我看到凤凰吗?」  「凤凰算什么,就算是你想看苍龙,孤同样能让你如愿以偿。」  「真的吗?」  「当然。你也不想想孤是谁?」  「哇!苍龙耶?传说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呃!可能召唤真身有些困难,不过……若是想看个幻影,还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哦!可我想看真正的苍龙啊?你能不能……」  「这个……其实……孤认为……」  「你认为什么?」步步紧逼,绝不轻易善罢甘休。「晤!我们以后去看看,也许……能看到苍龙化石也说不定。」后面的话,明显含糊了许多。  「也许什么?」朱焱听不太清楚。  「先吃饭,以后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有意搪塞他的姒燊,连忙转移话题。  「哦!」不情不愿的朱焱,神色敬佩地埋头吃饭。  「……」姒燊悄然抹了把汗,面前这个小家伙,根本是问题宝宝,有些事跟他又解释不清,真是头痛死了,等这三天混过去,打死也不再过来了。  凤凰山,漫山遍野的红叶,如朝霞般绚烂迷人,随风摇曳的红叶,似一簇簇热烈的火焰,此等美景如诗如画,层林尽染,美不胜收。  「这里除了山就是树,除了野草就是野花,连只兔子都没有,哪里又有凤凰啊?」一路上半个人影都没看见的朱焱,满心费解的抱怨道。  「凤凰自然在凤凰结界内,如果凤凰像外面的白菜那么容易见到,也就不叫神兽了,应该改名叫做家禽。」眯着眼享受迎面扑来的清风,姒燊漫不经心的答道。  「……」被他噎得无言以对的朱焱,不满地偏首丢给他个白眼,回头继续欣赏满山遍野娇艳的红叶。  「咦!山上的人,怎么这么少?好像除了我们,并没有其他人啊?」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些迟钝的朱焱收回视线,才发现莫说一路走来,不见其他人影,在山顶站了半天往下望去依然不见任何人爬山。  「启禀陛下,凤凰山是朱国的神山,除了每年的祭祀,其他的时候如无皇令,臣民们不得轻易攀登凤凰山。」站在朱焱身后的狄,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呃!我们是怎么上来的?」一路行来,没见到有侍卫把守,朱焱好奇的问道。  「来之前,属下已经派人将凤凰山四周清理了一遍。」  「哦!」皱皱眉,朱焱不太喜欢特殊化,既然是乔装出行,就是不想与众不同,可是狄又一次将他与外界隔离。  「那座红色宫殿内,好像有什么好东西,我们去看看吧!」见朱焱神色有些黯然,姒燊不知为何心里也跟着阴翳了几分,伸手揽着他肩膀。  「那是祖庙,那里除了祖宗牌位,又能有什么好东西啊?」搭在肩上的手臂充满了力道,倚靠在身后人的胸膛上,朱焱感到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与安全感,丢掉心里刚刚升起的那抹孤独,满面雀跃的朱焱亦步亦随地紧跟着姒燊向不远处的祖庙走去。  并没有从祖庙的正门进去,姒燊单手环着朱焱的腰,丢下他的两个贴身侍卫,闪身带着他化作一道流光,直接穿过祖庙后面的竹林,来到一座有千米高的巨大瀑布前。  「呃!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没有来过凤凰山的朱焱,困惑的瞅着眼前隆隆瀑声如闷雷,飞珠溅玉般瀑布,缩在姒燊温暖的怀抱,嘴唇紧贴在他的耳边开口问道。  「这里没什么,东西应该在瀑布后面。」姒燊尖尖的耳朵异常敏感,可以说是他全身上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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