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知道微一案曹国长公主经吗?

国人梦兆曹国亡_文史有趣味_百度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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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梦兆曹国亡
文史有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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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着伤痕磊磊的身子走进刑场,绾仪做梦都没想有这一刻,她深爱着的,最信任的丈夫,帮着她的仇人灭了国公府上下两千多口人,虎毒尚不食子,她的丈夫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那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绾仪竟在狱中还傻傻的以为她的丈夫会来救她和他们的儿子,直到这一刻她清醒了。他曾经那么的温柔体贴,搜集一切可为国公府翻案的证据,难道都是为了取得国公府上下的信认,再一次将国公府推向万劫不复。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记得在不离山庄碰到的老道士,对自己说过,若有一天带着冤屈离世,记得向东跑,不要回头你会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绾仪当时还嗤之以鼻,完全是个疯老头。  现在想想也只有这个法子可以一试,看着身边才满六岁的儿子,心中满是不舍,他还那么小就被狠心的爹爹亲手送进牢房,“娘亲,孩儿不怕,孩儿就是死了,也是和母亲在一块。”那坚定的小眼神,看的叫人心碎。绾仪流下两行清泪,轻轻在儿子的额头上一吻,“好孩子,下辈子,你还做娘亲的孩子,娘亲必不叫你再受委屈。”  “午时三刻到,行刑!”判官大人将竹筒中的令箭一扔,刽子手抽掉亡命牌,举起大刀狠准快的落下,血洗整个都城西区,漫天飘散着厚重的血腥气息,久久挥之不去。  绾仪拼命的往东跑,午时的阳光晒在身上焦灼难耐,心中默念决不能放弃,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梁府,梁大少爷衣冠楚楚再密室与太子密谋,“恭喜太子去除心腹大患,太子登记指日可待。”  “梁爱卿,多亏有你啊!连自己儿子都能狠下心,着实佩服。”太子脸上挂起阴狠的笑容。  “太子殿下不知,那贱婢在凉州就已经嫁过人,虽只有一个月,也保不准那孩子就是个野种,岂不是会毁了我的前程。以后万一继承我的家业,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真的是我的儿子,也无妨。这往后还会有不少的女人为我生儿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梁少爷看着太子,神色得意,毫无愧疚之色。  “本太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心狠手辣有前途!”太子喝着都城名酒‘金日醉’奸笑道,忽感脖子处凉飕飕的一道阴风,不禁缩了缩脖子。  绾仪正站在角落不可思议的听着这一切,她的相公向来多情似水,与世无争。此刻竟如此的陌生,像修罗噩梦般与太子品酒说笑。绾仪激动的抬起双手,这两个畜生,我要掐死你们两个,然而手轻轻一碰便穿了过去,用不上任何力气。  绾仪心中默默发誓,若有来生,必叫这二人死无葬身之地,遭受这世间所有苦楚,受世间万人唾弃!  老天作证我痴仁若不证明自己的清白,世人怎肯相信我父亲的清白!这堵墙今天必须撞!“碰!”在众人的惊呼下,老夫人担忧的眼神,大夫人无懈的目光,妹妹双眼的悲愤都在脑海中渐渐消失,好想安心的睡一觉,这么长时间费劲心思的查父亲的案件,好累……好累……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股幽暗的气流从痴仁鼻息中流进。  头好痛,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给我喂药,不知过了多久,迷茫中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梨花木的床顶,翠绿色的帐幔,暮色微凉。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轻轻摇曳。不适的动了动,却发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一女童支着胳膊在床边打盹,丫鬟的打扮,梳着包包头,十分可人。  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袖子,女童突然惊醒,睁着的大眼睛满是惊喜,眼里泛着泪花“姐姐你醒了,姐姐昏睡了两天一定是饿了,我去厨房给姐姐拿点吃的。”说完便跑了出去。  我呆呆的盯着床顶,却一丝一毫也记不起我是谁,在哪儿。索性披着衣服走到窗边推开窗,窗外一片唯美之色,一阵风吹过,柳树的叶子翩然落下,落在不远处的小水坑中,天空高而蓝,清澈通透,不远处的墙角有几朵野菊花静悄悄的开着,青瓷砖透出凉意,我不自主的紧了紧外衣,脑海中浮现出柳树下的秋千,女童坐在上面摇荡,我在一旁推着,越来越高,我们的笑声也越来越大。不远处的少年读着书,听到我们的笑声摇摇头,我的心被触动像羽毛落在水面激起的波纹,低声念起,“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女童回来了,将食物放下,便过来看我,“姐姐怎的站在窗前,吹着秋风,你头上还有伤,快快回床躺下,姐姐你……”女童急忙关上窗,用帕子擦着我脸上的两行清泪。  “没事儿,只是看窗外景色,心中欢喜。现在是清早还是黄昏?”若不是怎会有这么美的景致。  “是黄昏”女童关了窗,扶我到床边,取了新熬的白米粥,一口一口的吹凉喂我,心中有十分的亲切之感。  “我的头好晕,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你能告诉我吗?”  女童端粥的手晃了晃,放下粥,“姐姐都记不得什么了?”  “什么都记不清,包括我是谁。”女童拽着我的手,红着眼睛,慢慢说道“你是痴仁,梁府的丫鬟,而我是你的亲妹妹痴梦,我们的名字是老夫人起的,现在大少爷身边做一等丫鬟,在书房伺候,我们住的柳园都是丫鬟,一等大丫鬟都住在柳园的南面,南面采光好,屋里干爽不潮湿,每两人一间,姐姐跟我一间。以后有很多记不清的事都要问我,咱们住在一块方便商讨,姐姐先把粥喝了吧。”  喝完了软糯香滑的白米粥,仔细的看了看屋中的摆设,除了梨花木的床外有一张放着茶具的桌子,一个衣柜和一梳妆台,梳妆台上放有一面铜镜,整个房间干净简谱。  痴仁走到梳妆台看着镜中的自己,陌生又熟悉,这是一张少女的脸透着几分稚嫩,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感,隐约中瞧出几分清秀,头上缠着一层层白布,一头乌黑的秀发无任何装饰自然的垂着,好似锦缎一样光滑柔软。手指从雪白的绷带滑到发梢,想解开心中的疑惑。  “痴梦,我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彩月,在整理老夫人的佛珠时发现少了一串,刚好那天下午老夫人又叫了姐姐过去,姐姐从老妇人那儿回来直接回了房间,没有去大少爷的书房,如此便也成了这嫌疑人之一,又碰巧大夫人处理此事,大夫人处理府中事情向来都有冤情,我听说大多时候说谁是,谁就是。大夫人带人进来时,姐姐正拿着一串翡翠佛珠发呆,大夫人问也不问便说人赃并获,抓起来,姐姐觉的冤屈且羞愤难耐便撞墙了,姐姐以后可不能做如此傻事。后来老夫人赶过来说姐姐手上的佛珠不是她的那串,虽然相似,但有细微的地方不同。又请来大夫给姐姐诊治,大夫说,头上的伤是皮外伤,可是里面的状况却又不清楚,给开了药,剩下的只能静等姐姐什么时候醒了。我不在场,听说姐姐晕了才从少爷书房跑了回来。”  “大夫人?”  “大夫人是大老爷梁致远的发妻,是当朝庞太师的第三个女儿,姐姐以后要小心大夫人,父亲被害可能与庞太师有关。还有姐姐清醒的事儿我没有告诉别人,姐姐清醒时正赶饭时,也无人看到姐姐站在窗边,这样我有一晚上的时间告诉姐姐从前的事儿,姐姐咱们躺在床上悄悄的说。”我心中一阵疑惑,看来我的从前是有很多秘密。  痴梦已经换好寝衣爬上了床“姐姐,我下面说的话姐姐要牢记于心,我们曾是曹国公之女,父亲被奸人所害,和兄长一同被流放荒野之地,母亲在父亲流放的前一天上吊自缢,而你是母亲见到的最后一人,我不知母亲都跟你说了什么,但父亲流放前却告诉我们要坚强的活下去,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从那一天起才,我们便是罪臣之女,也不知是不是咱们运气好,被同时买到梁府为奴,改名为痴仁痴梦。在我们国公府受难之时,姐姐曾到徐府舅舅家求助,舅舅却闭门谢客,怎的这样残忍,舅舅非但为父亲求情,反而跟皇上说证据确凿,请皇上判刑,舅舅他明明知道父亲是被陷害的,竟不帮忙!姐姐我现在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不知何时能与父亲兄长见面。”  “舅舅平时对我们怎么样?梁府里可还有安全可靠的人?”  “母亲在世时总说她这辈子有这么好的兄长是一件幸福的事儿,舅舅平时來府中总会给咱们带些新奇的玩意,姐姐咱们才到梁府一个月,只对少爷和大老爷的书房熟悉,别的不清楚,姐姐不会怪我吧?”听了这么多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儿,首先我撞墙应该不是为求死,也非羞愤所致,应该是拖延时间,况且我刚刚晕过去老夫人就过来了,暗处一定是有人帮忙,那个人是谁。还有平时对我们那么好的舅舅怎会落井下石,父亲既然是遭人陷害怎的我和妹妹会被买到一块,好多疑问在心中徘徊,妹妹叫了我好多声都没听见。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只是头有点晕,妹妹今年多大?”  “我今年十一,姐姐十三,兄长十七,哎……对了姐姐,咱们私底下只能叫丫鬟的名字不可以姐妹相称,不过私底下可以,还有姐姐,明早我去老夫人屋里如实禀告,会有很多人过来看姐姐的,姐姐咱们早点睡吧。”看着妹妹一点点进入梦乡,我仍旧有好多疑问,明天应该会知道的更多。梦里我梦见柳树下的秋千,甜甜的笑,大声叫着少年哥哥。  PS:喜欢看的书友们,记得加关注哦,萌宝很喜欢跟大家成为朋友呢,爱你们,么么哒。女主带着怨气重生却忘记了自己是谁,一切都要重头再来,不要担心,女主会想起来的。
    清晨,天蒙蒙亮,痴梦便起床整理自己,看着床上的姐姐叹了口气,轻轻的关好门去了老夫人的院子,找到老夫人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彩霞,“彩霞姐姐,痴梦托您件事儿,我姐姐醒了,我想跟老夫人汇报下,老夫人是我姐姐的救命恩人,要不是老夫人,我姐姐就……”  “痴梦快别伤心了,让别人看到不好,现在老夫人还没起,一会儿等老夫人起来了,我帮你跟老妇人说,快回去吧,你姐姐也需要照顾。”  “谢谢彩霞姐。”痴梦刚出了老夫人的怡园,就有一个扫地小丫鬟撞了上来,偷偷的塞给痴梦一条手绢,动作非常之快,只听到痴人两个字便匆忙跑走,看背影感觉很熟悉。痴梦将手绢往袖子深处塞了塞,转身去了厨房领了两份大丫鬟的吃食,厨房最是个人多眼杂的地儿,不一会儿姐姐醒过来的消息就会传到各个院子。  “痴梦你去哪儿了?”  “去了老夫人那儿,姐姐怎么不多睡会?”  “总躺着也头疼,今早有什么好吃的?”  “有馒头,白米粥和两样小菜,一碟萝卜,一碟黄瓜。”吃完饭后,痴梦拿出手绢,两个人一块看了起来,宝清楼见,只有四个字。  “姐姐,宝清楼一楼是卖笔墨纸砚,之前姐姐出府给大少爷买过纸,二楼是卖胭脂和珠宝首饰,三楼是买布料,可制作成衣。一楼和二楼不相通,二楼须在后院的楼梯上去,而一楼是不通后院的,以前咱们兄妹三人也是总去的。”  痴梦心情有些低落,我马上转移话题“妹妹,大少爷既然买纸就应该让小厮去,让丫鬟去多有不便吧?”  “这个姐姐不用担心,若是丫鬟去,有单独的内室可随意挑选。再说大少爷身边没有小厮,大少爷出生时,有一高僧给大少爷算过,二十岁之前不可有小厮,否则会有龙阳之好,我都是听小丫头说的,在梁府中不算秘密。”这么看来我应该去会会这位少爷,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府。  “痴梦,既然我已经醒了就应该去书房伺候,不能让人抓了把柄。”收拾好正准备去书房,在门口碰到彩霞。  “痴仁,痴梦你们这是去哪儿?”痴梦拽了下我的衣袖,轻轻的碰了我的手。  “我们正打算去给老夫人磕头谢恩,然后去少爷书房伺候。”  彩霞赶紧拦住我们,“好妹妹,老夫人心善你是最知道的,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就去,恐怕老夫人又要伤心。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些体己话,咱们进屋说。”  进屋后,给彩霞冲了老夫人送过来的茶,是湄潭翠芽,只有清明节前采摘才能制成,产量极少,有独特的清香,并不苦涩,这次的茶叶也只够冲一壶的,冲茶的时候茶叶根根直立,灵动多姿。彩霞喝完茶,一再嘱咐我等伤养好了再去少爷书房,才离开。  原来之前不知从哪里传出流言,说大少爷要纳我为妾,直至我出了事儿才止住。“可是妹妹,你不是说是彩霞发现老夫人的佛珠不见,我才……”  “姐姐搞混了,对咱们好的这个姐姐是彩霞,温婉随和。而那天的是彩月,以后有机会姐姐就认识了。不过姐姐,你近期是去不了宝清楼,我总觉得去了宝清楼就会知道更多,姐姐以前干什么事儿都不带着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想为姐姐分担点什么,要是姐姐连我都相信……”说着便委屈的抽噎起来。  “好妹妹,姐姐以后什么都不瞒着你了,可姐姐现在失忆了,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会儿你去少爷那儿,跟少爷说出门买罗纹纸。有什么事儿回来再说。”  “姐姐自己在家小心。”其实我一直怀疑我之前一直想为父亲翻案,怕妹妹被牵扯进来,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她,今后我要让她参与进来,起码在必要时刻可以自保。也怨我撞墙的时候没把握好,自己竟失忆了。  痴梦前脚刚刚出门,接着就见一个打扮似小姐又似丫鬟的少女推门而入,她穿着桂子绿瑞锦罗裙,玉色绣折枝堆花夹衣,梳着单螺髻,插着四蝴蝶银步摇和兰花珠簪,碧色玛瑙耳坠,面容娇嗔,哼了一声,双手叉腰,怒目微瞪,面目不善的盯着我。情况不妙,还是装头疼吧。  “呦,痴仁妹妹醒了,没想到你还真舍得撞墙,也不怕大少爷为你伤心,没想到才十三岁就会勾搭少爷,毛还没长齐,一点也不知羞耻。”继续装头疼,还不这人是谁。  “我倒是忘了,你现在也是一等丫鬟,当时怎么就没撞的狠点,撞的这么轻,装可怜给谁看呢!”这女子斜眼等着我,怪里怪气。  “这位姐姐,我的头很疼,我好难受”往前走了两步,顺势倒在她脚下,我倒要看看她还想怎么样。“呦,怎么了?装死人?赶明的求老夫人给你找个好大夫瞧瞧,看看都有什么治不好的病,以后想跟我彩月争大少爷,也没你的份。我可走了,你就在这地上躺着吧,这地又冷又硬一定很舒服。”走前还不忘踢我两脚,这死女人真毒,就是智商不够,我就等你找来的大夫,到时候我在府中也能清静了,真是一举两得。  我还是爬起来上床呆着吧,看看腰上的脚印,暂时需要,留着也不知道痴梦那边怎么样。痴梦这边一切顺利,大少爷还问了问我的病情,很关心的样子,又让痴梦买些蜜饯给我吃。  痴梦独自到了宝清楼,跟着老板进了单间,老板拿出不同罗纹纸供其挑选,痴梦并没有挑选,貌似自言自语的说,绾仪姐姐病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敢问在座可是知言小姐?”  “以前是,现在只是梁府的丫环罢了。”神色黯然。  老板听了立即跪下“知言小姐请受老奴一拜,老奴曾受曹国公大恩,当年老奴在江南做生意受人蒙骗,若不是曹国公暗中支援,老奴一家子的人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老奴会尽全力帮助小姐给曹国公翻案。小姐可是收到怜儿的手绢过来的?”  痴梦急忙扶老板起来,“怜儿?是老夫人院内的打扫丫头?”说着便把手绢递了过去“对,就是这条,看来大小姐也打算让二小姐加入进来,怜儿是老奴的小女儿,老女特意通过梁老夫人送进梁府的,是可靠之人。  当初国公府遭难,老奴四处托人,花了重金托朋友将你们一块送入梁府做婢女,老奴后又打听到宋老夫人,是已故曹老夫人的故友,两人曾是手帕之交,后来两人嫁到不同的地方,三年前梁学士才被调回京城,而那时曹老夫人重病,她们也只见过一次面而已,又得知梁老夫人每月十五都会去城外的相国寺上香,且小住两日。我便让内人去相国寺等待,来个巧遇,慌称是曹老夫人的侄女,请求梁老夫人救救你们姐妹,梁老夫人心善又答应会保证你们在府里的安全,若不是梁老夫人,你跟你姐姐也不会在一块。”  痴梦起身一拜,此事务必要像姐姐汇报,姐姐注意多知道怎么办。“多谢您的仗义相救,敢问老伯姓什么?”  “老奴姓唐”  “那我以后就叫您唐伯,唐伯千万不要推辞,以后我跟姐姐还要靠你,不过姐姐她失忆了。”唐伯很是吃惊,紧了紧袖子里的手。  “那二小姐有没有见过一串翡翠佛珠,这串佛珠是曹国公被害之前送来的,还嘱托我,此佛珠务必要交到大小姐手里。”痴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难道是姐姐撞墙前手里的串,可是姐姐失忆,当场还有那么多的人,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房里。“吴伯,我回去问问姐姐佛珠的事情,等姐姐头好了,我会带姐姐过来,我出来的时间也够长了,该回去了。”  选了些罗纹纸,跟吴伯道别,路过铭记小食买了包蜜饯,想着最近姐姐清瘦不少,选了可以开胃的山楂蜜饯。  痴梦回梁府先去大少爷那儿送了纸,回禀少爷后,一路跑回房间,推开门发现姐姐躺在地上,抱起姐姐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失声痛哭喊着姐姐,我睁开眼拽了拽痴梦的袖子,小声说我没事儿,让痴梦把门关上再说。我大致跟痴梦说了上午彩月来过了,估计一会儿彩月就会带着大夫来,痴梦你要配合好。  
    不一会儿,彩月带着个江湖术士模样的大夫进来,我躺在床上,痴梦帮我掖着被子,我给痴梦使了个眼色,痴梦哭喊了起来,“痴人,你是怎么了,你可不能有事呀,你最近身体弱血糖低,今天我出府一趟你便晕倒在地上,都是我的不好。”  彩月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样子,痴梦接下来的话却让彩月的脸都绿了,“也不知哪个贱人进咱屋看到你躺在地上,非但没把你扶起来还踢了你两脚,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就告诉大少爷去,讨个公道”听到最后彩月赶忙出来打断,笑着说道“痴梦,老夫人给痴人请来个大夫,先给痴人好好看看。”  痴梦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看似十分内疚“瞅瞅我刚看到彩月姐,多有怠慢之处,彩月姐心真善,我给彩月姐泡茶去。”  彩月看着痴梦出了门,走到我跟前看着我“哼!还没醒,看来得施针了,把针给我拿过来,我来扎。”说着便坐到我身边,真够狠,你给我扎,我今天就起不来了。  我猛地睁开眼,看着门的方向,抓住她的手腕大喊“母亲,你来看我了吗?怎么不多待一会儿母亲。”我泪流满面,彩月甩开我,连退数步,看我的眼神像看疯子一样。大夫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腕,打算给我把脉,我装着很虚弱的样子直接滚下床,刚好痴梦跟着大少爷进来。  彩月抢先说道“少爷,痴人身子不好,老夫人请了大夫帮忙看看,貌似痴仁情况真的不妙,少爷你可要帮帮痴仁啊!”彩月用带香味的手帕擦了擦眼角,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娇羞看着少爷,是个男人的心都化了,大少爷拍着彩月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了,有我呢。大夫,痴人是什么状况?”  “回大少爷,是痴心风。”我慢慢从上爬起来,走到桌子旁,痴梦给我倒了杯茶水,我喝了一口,润润喉。  “痴梦,我刚刚梦到了母亲,她说我的病明天就能好了,母亲在梦里给我医治的。”  大少爷看着我的样子,口齿清晰,精神良好,觉的我挺正常,不似失心疯“好了,我看痴人不是失心疯,明天到书房伺候。咱们都出去。”说完便一步跨了出去,衣袂飘飘,纯白暗纹衣袍,用金丝线绣着的衣领,精妙的绣工,腰间配着翠绿色的玉佩,迎着日光,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这不就是天上下来的仙人吗?  再看彩月面色绯红,不时的打量着少爷,紧跟少爷的步伐走了出去,除了少爷眼中再无他人的样子,白痴都看的出来她按的什么心思。都说这美女是**,这帅哥就是迷药了,哎……  等我回过神,屋中只剩我跟痴梦了,痴梦笑着问道“姐姐,是在想什么这么入迷?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我演戏演的怎么样?”痴梦很期待有很兴奋的样子等着我回答。  “妹妹,表现的很不错,不过姐姐肚子饿了。”听到我说饿了,又飞一般的跑了出去,下次要跟痴梦一块去,这梁府的景致和人我都记不得了。  不一会儿,痴梦拎着食盒出现了。今天菜不错,有红烧肉,爆炒大头菜和鸡汤(只见汤不见肉,用鸡骨架熬的),还有两张吃的很香甜的玉米饼,折腾一天了,吃饱喝足走两下就渐渐黑天了。  换好寝衣爬上床,痴梦跟我说了上午宝清楼的事儿,我决定过两天去看看,至于佛珠还需要好好找找,唯一的线索就是痴梦和吴伯对佛珠记忆。这一夜我梦到了神仙少爷腾云驾雾的飞走了。  次日我跟着痴梦一块早起,痴梦梳着包包头,我梳着双丫髻梳,我们统一穿着大丫鬟的服饰,绿色罗裙,芙蓉色烟衫,袖口还绣着几朵金菊。  大少爷的墨渊居在府里的东侧,紫气东来,老爷是希望大少爷通过科举考个大学士。而柳园在西侧,从柳园出发可看到府中最美的景色,只见出门便是四面抄手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相衔,不远处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假山上的紫藤,香消叶残,残蕊抱枝。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时间还算早,负责打扫的小丫鬟,已开始辛苦而忙碌的打扫,遍地的落叶扫去了大半。走进少爷的书房,红松木的大书架,三面环墙,博古通今各类书籍,有科举的三书五经,各朝代的政治经济,各国的民风民俗,兵器全集,武功秘籍,兵法,花草种植,医术和厨艺等等。  痴梦说这些书我们是可以看的,这就是在书房的好处,打扫完房间,烧水泡茶。大少爷每天早上在府中跑一圈,每当见到府中的丫鬟都会露出迷人的一笑,若府中谣传某某会成为大少爷的侍妾,该女子就会成为所有丫鬟的共同敌人。回房间洗把脸,吃完饭,再来书房,每次吃不完的饭菜都会赏给二等以下的丫鬟食用,美名其曰不浪费粮食。  大少爷来到书房,我铺纸,痴梦磨墨,然后我跟痴梦就可以随意看书,但有一点不能出声,除非少爷先说话。痴梦看各朝代的政治经济,我看医术和厨艺。就这样默默的过了一天,看书看的我头疼脑胀,痴梦却神采奕奕。  回到房间,我直接倒在床上不肯吃饭,一定要好好睡一觉,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很想如厕,迷迷糊糊起身,回来时发现一高大的黑影,站在床边,吓的我立刻清醒了许多,莫不是有人要谋害我们姐妹,我顺手拿了茶壶打算背后袭击,我对准黑衣人的脑袋砸了下去,黑衣人轻松躲过,并接住茶壶,来到我的身边捂住我的嘴,拿起油灯照了过来,“是我,别喊。”太让人吃惊了怎么会是大少爷!  我点头示意我不会乱喊。什么!大少爷是来找我出去玩的,哪有女子大半夜出门乱逛的,还是孤男寡女,不行不行,太危险了。我瑶瑶手,又瑶瑶头,大少爷突然笑了“想什么呢?把痴梦叫醒一块去,这是男装你们换上。”  呃……好吧,这感觉就好似不听话会被扁。回头一看痴梦已经醒了,很从容的换了男装,这个……难道说以前也这么干过。我换好衣服后,痴梦便带着我到了不远处柳树的阴影下,大少爷搂着我们的腰,嗖的一下飞过了墙,来到了主街上,接着一仆人赶过来一辆马车,我们三人上了马车,我一直处于高度神经绷紧状态,痴梦则一直迷迷糊糊,看来是困了。  
    马车外观看起来很普通,竟没想到里面如此舒适平稳,不适时宜的打了个哈气,靠着柔软舒适的靠垫睡着了。谁在捏着我的鼻子,呼吸不上来,真讨厌,接着就飘着一股带着胭脂味的风,我睁开眼就已经站在长春楼门口,瞄了眼大少爷,不知何时少爷已换成便装,笑眯眯的站在我身旁。  这里该不会是妓院吧,可在外面又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有两个小厮,站在门口检查宾客手里的牌子,没有牌子的人是进不去的。  进入楼里,一楼大厅中央处有一高台,铺着红色地毯,高台四周围有各色花卉,最打眼的是十八名士,此花十八种颜色,本朝最出名的花匠所培育。  高台上还挂着条幅,写着十八名士比舞大赛八个金字,四周围绕着茶水桌椅,已经有很多人落座,有几位姐儿游走在客人之间,送着糕点茶水。  少爷带着我们坐在角落处,抬头望去,中间是镂空的,直通屋顶,屋顶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彩球。二楼环廊挂着玫红色的帐幔,能看到有好几位楼里的姑娘在笑语嫣然,放下帐幔则看不清二楼的状况。三楼则是一扇扇禁闭的窗,感觉很神秘像是有什么大人物。可谓是三层高的楼层层不同,一看就是高尚大,平时也是达官贵人喜爱之地。  这时过来一茶水丫头,笑着给我们添加茶水,一不留神,茶水就洒在我的衣袖上,茶水丫头慌忙的擦了擦,然后就去给别的桌添水,此时我手里多了样东西,我借口内急拽着痴梦一块去如厕,如厕在二楼楼梯口,有一个单独的小屋子,一进去有美女屏风隔着,木桶上还有一层软软的坐垫,坐上去十分舒服与放松。  手里有一块玉牌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二楼墨字二号房,请房内一叙。我与痴梦看了看彼此,决定去一趟。来到墨字二号房,出示了玉牌,进入房间,看到一女子,她脸朝花束、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待她转过身来,才见她方当韶龄,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我已忽略屋中景致,轻声问道“姑娘找在下何事?”并未得到回答,此时房间只有我们三人,痴梦指着她,颤抖的叫着“紫茹是你,姐姐她是你在国公府的贴身丫鬟,值得信任的人,当初国公府大难,她怕姐姐受辱,便与姐姐互换装扮。几个月不见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这时紫茹以到我跟前跪下,“奴婢叩见大小姐。”  “紫茹,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能看到你已经非常高兴,都是自家姐妹。”  紫茹起身说道“我现在已是风尘中女子,是这长春楼的十八名士之一,今晚我也要参加比舞大赛,没有多少时间,长话短说。大小姐一直带我不薄,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来找我,今晚我要成名,不求拔得头筹,只望能名列前茅,不知大小姐能否帮忙。”  我思索了一下,觉的紫茹今后也会是我查案的一名帮手“紫茹,我可以求我家少爷帮你,但我希望你成名以后会给我想要的消息,我需要你帮我调查我父亲的案子。”  “好,我也不想待在这里一辈子,等案情大白的时候,我希望大小姐能就我脱离苦海。”我们就此达成协议。  当我和痴梦偷偷溜回一楼时,已经是人山人海,大家热情高涨,人声鼎沸,三楼包间的窗户也都打开了。“怎么去了这么久,难道茶里下了泻药?”说着还打开了茶壶盖子一看究竟。  “哪里是拉肚子,姐姐是看美人看花了眼。”痴梦掩嘴轻笑。  “是啊,少爷,我听说有名叫紫茹的女子今晚就参加这十八名士大赛,不仅人美,舞美,心也美。不知少爷能否帮忙,多投几票?”说完我露出一副讨好的样子。  大少爷瞅瞅我说道,“本少爷也不是不可以多投几票,不过我素闻痴人你做菜功夫了得,若是你可以每天都能吃到痴仁你做的菜,本少爷是可以考虑的。”这家伙,他就不怕我给他下毒。算他有眼光知道本姑娘做菜有一手。  “好吧,不过每天做什么我说的算,且只能一道菜。”击掌成交,一晚上做了两笔交易,有效率。大堂突然静了下来,原来是**上台做开场白,**当年也是红极一时的名妓,奈何岁月流去,容颜消退,即使精心打扮也不及当年半分。  “感谢各位大爷的光临,让各位大爷久等了,我们长春楼,今日推出十八名士,一决高下,比赛完毕后,根据票数的高低排名,赐花名。有三种票,金牡丹票,一张一百两。红牡丹票,一张五十两。白牡丹票,一张十两。每名姑娘表演结束后,统计票数,每场出票最高者将由该场跳舞的姑娘陪酒。”说到最后一句,大堂里坐着的人都沸腾起来,不过出价最高的人都该在三楼包间里坐着。  第一场杜鹃姑娘表演,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  随着古筝声,甩起水袖,似有无数花瓣花半凌空而下,飘摇拽拽,一股寒冬腊梅的香气缓缓飘来。全场男人都死盯着台上,露出痴迷之态,再看看周围,一个五大三粗之人流着口水;一文弱书生留着鼻血;一玉面公子脸色微红,眼神迷离大口喝着茶水,而随玉面公子来的小厮,倒茶的水都洒在外面而不自知。  回头看看痴梦,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拍手叫好,大公子则扇着扇子,大笑着。这阵阵飘来的香气叫我犯困,于是跟痴梦说,到紫茹表演时再叫我。  
    痴梦叫醒我时,紫茹已经登台,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红色的虞美人,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  古有赵飞燕掌中起舞,现有紫茹鼓上起舞,无需任何旋律便已紧紧扣住心弦,此时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无欢呼声,耳边只有有节奏的鼓声,所有人都摒弃凝神,喝水的忘了下咽,吃糕点的忘了咀嚼,旁边的玉面公子紧紧拽着桌布,越拽越紧,茶杯一瞬间掉在地上碎了,声音清澈凛冽,所有人猛地回过神来,掌声一片片,此起彼伏,大声叫好。  而玉面公子激动的站起来,毫不顾形象,又蹦又跳,大声喊着紫茹姑娘。舞毕,开始投票,少爷投了四张金牡丹票,我和痴人每人投了一张红牡丹票,少爷只带了五百两都投了进去,玉面公子投了十五张金牡丹票,旁边的小厮一个劲的劝着,一脚让玉面公子踢到一边,“别管大爷的事儿。”  最后票数统计为银子五千八百两,暂列第一位。随后的舞蹈都很好看,时间长了不免乏味,出现了审美疲劳,直到红妆姑娘的表演。  古琴和萧的配合,凄美婉转,吹了一盏茶的时间仍不见人,在大家都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全楼的灯笼一瞬间被吹灭,唯有舞台还亮着。  只见房顶的彩色大球裂成四瓣,红妆姑娘身缠红绫,画红梅妆,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悄然飞下,飞绕全场三圈,所到之处遍地留香,留下一支支红梅,最后停在舞台中央,在场之人无一不目瞪口呆,惊为天人,掌声、夸赞声延绵不绝,此起彼伏。  随即响起笛子与琵琶幽美的旋律响起,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绽放自己的光彩,甜甜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小脸上,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牡丹,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一曲结束,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从始至终掌声从未间断,直到投票时大家仍沉寂在刚刚的绝色之中,最后一个姑娘上场时,大家仍在讨论红妆姑娘,最后红妆姑娘以绝对的优势瑶瑶领先,无人能及。  最后的成绩也出来了,第一名是红妆姑娘,赐名花名红梅;第二名是紫茹,赐花名虞美人,第三名是杜鹃赐花名幽兰……十八名士明日迁居到三楼,有独自的卧室和卫浴间。  出门看看天色,已快过经亥时,我说大少爷咱们再不回去就子时了,可看看大少爷不紧不慢的踱着步伐,我深表无奈,心想着佛珠现在没有下落,以后通过什么方式联系紫茹呢,不对现在该叫她虞美人。  哎呦……猛地撞到大少爷的背上,大少爷摸着我的头说,“丫头,怎么不看路呢?有心事,不会是思春了吧。”思你个大头鬼,本姑娘在想正事儿。  “少爷,咱们不回府吗?”少爷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我。  “明天你和痴梦沐休,咱们得玩到天亮才对嘛!”  痴梦趴到我耳边悄悄说,“每个月沐休前都会出来玩,我本以为这个月姐姐受伤了,不会出来,没想到少爷准时到了。”原来是这样子,回去不会受罚就好,那咱们嗨起来吧,我哈哈大笑起来。  大少爷用眼神鄙视我,嘟囔道这丫头最近就不正常,刚刚还无精打采,现在到似打了鸡血。远远的一阵飘香,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这个时辰还有酒楼开着,闻着饭香,一路向北,来到了夜不寐酒楼,有意思。  上了二楼包间,店小二将我们请到最里间的青竹居,推开门,有一张竹制的方形藤桌,桌上放着凤尾竹,四张竹条编的小凳子,房间四个角落分别摆放着,紫竹,斑竹,刚竹和龟纹竹,墙上还留有文人墨客的诗词,解箨新篁不自持,婵娟已有岁寒姿。  要看凛凛霜前意,须待秋风粉落时。待我们入座,并不见菜单,这也是夜不寐的特色,不是看客人点什么而是看酒楼做什么菜,做什么菜上什么菜,人少上小份菜,人多上大份菜。什么菜就配什么样的饮品,有时是酒,有时是茶,有时是酸梅汤,更有时还会是水。  今日则是辽东传过来的菜式供大家品尝,有外酥里嫩的锅包肉酸甜口,这道菜更适合女子的口味,爽滑可口的猪皮肉冻,入口即化,辽东独自腌制的酸菜陪猪骨,酸爽而不油腻,最后一道是拔丝冻梨,外热内冰,十分刺激味觉,辽东的酒太烈,不适合女子,大少爷到时十分钟爱。  吃的正起劲,突闻楼下传来一阵叫骂和摔打声,楼下是大厅,人多嘴杂,不一会儿便听到人群中有人讨论到,那不是庞太师的独子嘛,今晚在长春楼力捧虞美人的那位,不在长春楼逍遥来这儿砸什么场子。庞太师独子?虞美人?我起身向外望去,一男子在柜台前跟小二争执着什么,仔细一看那不是玉面公子嘛。  这时掌柜走了过来抱歉的对大家说“请各位继续用餐,稍后免费给大家加道菜,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不满,说来听听,老夫一定尽力而为。”  玉面公子指着掌柜的鼻子,“你这老夫说的还像句人话,今晚上我家虞美人就想吃你家的烤鸭,快叫人烤一只来,银子都不是问题,要是我家小美人说味道不对,我就找人砸了你家的店!”  掌柜的忙答应着,低声嘱咐了小二几句,小二便朝后厨走去,不一会带来个烤鸭师傅回来,“庞公子,您看这是我们烤鸭的师傅,若在夜不寐考完带到长春楼就好吃了,我让着烤鸭的师傅跟着公子您去长春楼,烤新出炉给虞美人姑娘吃,公子觉的如何?”  玉面公子瞧了瞧,满意的点点头,甩了张银票给老板,“还是你会办事,跟我走吧。”不愧是掌柜的,既不破坏店内规矩又能让客人满意。  
    “痴人看什么呢?那是庞太师独子,京城里最霸道的人,曾有官员举报说庞大公子伤人闹事,也只被圣上一句年少无知带过。自那以后便无人敢管庞大少爷的事儿,你们女儿身还是离他远点好,别被他的皮相给迷惑了。”  我心里很鄙视少爷的想法,小声嘟囔道,男人长得帅能当饭吃吗?找也得找个玉树临风的,不能太帅,可以保护我的比什么都重要。却还很狗腿的跑到其跟前,给少爷捶着肩膀,“大少爷哪儿的话,您不比庞大少帅多了,这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女子迷恋少爷您呢。争着抢着要嫁给你。”  “咳咳……姐姐快给我拍拍背。”这丫头这时候呛到,岂不是很明显的再说我夸大其词,我只能对着大少爷傻笑,然后给痴梦拍背。  “看看说的这么恶心,痴梦都受不了了,行了,吃饱喝足,还看了场戏,都更衣就寝。”我正思考着大少爷更衣就寝是怎么回事儿,痴梦拽着我。  “别想了,现在已过子时,梁府是回不去的,咱们去三楼打间住。”三楼都是为在夜不寐酒楼吃饭而回不去的客人准备的,房间都不大,每间房都有一张特别舒适的床,据痴梦说即使以前在曹国公府睡的金丝羽床也没有这么舒服,这张床神奇的地方在于可以一觉睡到天亮,一夜无梦,像在母亲的怀抱,特别有安全感。  当然这种安全感不光来源于床和被子的用料,据说夜不寐背后有很强的势力,无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而已。  清晨自然醒,痴梦却不知去哪儿了,我穿好丫鬟服,痴梦拎着篮子进来,原来痴梦去楼下买菊花糕点,夜不寐早上会定时定量的出售精致而极其美味的糕点,每人每天限售十块,至于每天卖什么样的仍旧随心情,卖完就关门。  哪怕住店的客人都要从后门出去,“少爷呢?”  “姐姐放心吧,少爷早就回去了,咱们现在回去正好,府里的人都知道咱们是给大少爷出来买糕点的。”回梁府的路上会路过宝清楼,不过这个时间是不方便去见吴老板的,不过上前打个招呼留个暗号的时间是有的。  “伙计,有唐朝甲午年李白用的朱砂吗?”伙计摇了摇头,便走了。而后我跟痴梦回到梁府,去了大夫人的藤院,发现大夫人身边的丫鬟都十分忙碌,于是拽了位姐姐问清楚状况。  原来今天大少爷的表妹庞雪绒来府中小住一段时间,庞雪绒是大夫人二姐家的次女,正是妙龄,庞家出美女已是京城里公开的秘密,庞太师的大女儿就嫁给皇上当庞贵妃,二女儿嫁给怀化大将军做将军夫人,据说当时还是将军夫人在大街上拦马示爱,最后终成眷侣羡煞旁人,其中羡慕的就有在庞家排行老三的大夫人,前两个姐姐都嫁的太好了,大夫人理所当然的觉的自己也会嫁的好,可事情往往就是同人不同命,虽说大夫人嫁的也不赖,跟两个姐姐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不说经济地位,就说感情上,当时粱学士已有相好的女子在老家,粱学士本想回家娶亲,却在回家的前一晚被庞太师叫到跟前,让粱学士娶自己的女儿为妻,说粱学士是自己最得意门生,希望以后可以喜结连理,关系更加亲密。  粱学士当时也反抗过,在庞太师面前说此生非小莲不娶,庞太师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说如若不娶他女儿,别怪他不客气,然后就摔袖而去。粱学士觉的庞太师势力极大,为了小莲和家乡的老母亲最终同意庞太师的提议,按照庞太师的安排去提亲,然后便整日待在家里一边喝着酒一边思念着小莲。  当时有传闻说粱学士与庞三小姐是伉俪情深,一对璧人,此乃三生缘分,源于庞三小姐大粱学士三岁而来。后来又听说有一穷酸书生在酒馆喝醉酒,说庞三小姐年龄太大,就是过于挑剔,这次嫁给粱学士也是无奈之举等等。  这种话可比什么伉俪情深更能成为饭后的谈资。我突然想起玉面公子,这么说他应该是大少爷的小舅舅,不过看起来和大少爷年岁差不多。虞美人或许可以帮帮我了解下玉面公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与痴梦进入大夫人房间,大夫正喝着茶水,看着菊花糕点,却没有吃,笑眯眯的夸着大少爷孝顺,将糕点送去给雪绒姑娘准备的房间。我和痴梦退了出来,我松了口气,觉的以后彩月关注度不在我身上了。  痴梦却叹了口气,觉的府里以后更乱了,少爷有事儿一定会找姐姐的。回少爷书房,少爷正翘着腿看书,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痴仁回来了,我母亲又夸我了吧,有没有说今天的糕点味道如何?”  “大少爷,夫人今天没吃,给绒表小姐留着了。”  “给蓉儿那小丫头吃岂不浪费!”说完便风一样的出去了。  我和痴梦在书房继续各看各的书,看着食谱想着中午给少爷做什么,灵机一动,做辣子鸡不错,多放辣椒,大少爷可要珍惜粮食。  中午大少爷带了个女娃过来,她那月牙似地眉下长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双樱桃小嘴十分动人,皮肤白里透红,长发乌黑发亮,很讨人喜欢。  拽着我的袖子就说,“这位姐姐长的真漂亮,我听哥哥说你的厨艺也很好,姐姐快把菜端上来吧,我等着。”这小姑娘就是想吃我做的菜,我去厨房再做个甜品给小姑娘吃。  当我端着拔丝地瓜回来时,少爷和小姑娘正在吃那盘辣子鸡,我的小祖宗总那不是给孩子吃的。“少爷,辣子鸡是专门给你做的,我给表小姐做的拔丝地瓜在这儿。”  小姑娘,不,是绒表小姐此时正拉着我的胳膊“姐姐,我嘴疼,好辣,我可不可以不吃了。”  “表小姐,别吃了,奴婢去给你倒菊花茶。”表小姐喝着菊花茶扇着舌头,过了好一会儿,表小姐的舌头才有知觉,拔丝地瓜吃的津津有味。嚷着明天还过来吃,然后痴梦送表小姐回房,准备睡午觉。  
    看着表小姐走远,表小姐真的是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对了该伺候大少爷读书了,猛地回身撞到了大少爷身上,后退一步被门槛绊倒,出于本能反映,我拽着少爷的衣服以防摔倒,大少爷的脸离我很近,不能这样,男女授受不亲,我现在这样实属大忌,松开手选择摔倒,但我并没有摔倒地上,大少爷拽着我的手,扶着我的肩让我站稳,他整理下衣服告诉我下次小心点。  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红,失忆后第一次离异性这么近,我借着给少爷换茶的由头快步走了出门。  表小姐回房里睡觉刚醒,就有丫鬟禀报说彩月求见,表小姐心中狐疑这个彩月是谁,收拾妥当将彩月叫到跟前,笑着说“这位姐姐眼生的很,不知是?”  彩月急忙跪下,让将军的女儿叫自己姐姐,岂不是犯了忌讳。“表小姐,奴婢惶恐,奴婢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这月初十老太太邀请各家小姐游园作诗,奴婢刚一听说就跑过来通知表小姐,奴婢还听说老太太想在这次游园会中挑选合适的小姐,打算给大公子定亲。表小姐可要好好准备。”  表小姐闪烁着大眼睛,很高兴的晃着腿,“我知道了,会好好准备的,彩月你长的真漂亮,行为举止也很像大家小姐,以后有什么事儿可以常来坐坐。一会儿陪我找表哥去吧。”  彩月心里一阵窃喜觉的这次是来对了,以后还要继续巴结表小姐,为以后给大少爷做妾做准备。而表小姐今年虽然只有十岁,却在想给她表哥找个什么样的嫂嫂好,这两天得多去表哥那儿问问。  痴梦送表小姐回来,发现姐姐不在书房,而大少爷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手傻笑。一头雾水,拎了拎茶壶发现没水,便去了小厨房,进了小厨房却发现姐姐在地上蹲着哭。  痴梦立即放下茶壶来到我身边,“姐姐怎么了?”  我猛地起身抱住痴梦,“我想起来了,母亲最爱喝武夷山的大红袍,母亲喜欢梳着回心髻发间别着两个金簪和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总是对咱们两个笑着,那个笑容很遥远,越来越远,我抓不到,我尽力了真的抓不到,我想问问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想抱抱母亲,我真的好想……”我满脸锅底灰,刚刚给少爷烧水泡茶熏的,此时一哭迷了眼睛还哭成了花猫,若不是给少爷泡的武夷山大红袍,我也不能想起母亲。妹妹拍着我的肩膀,小声安慰着我,痴梦也偷偷的擦了擦眼泪,然后起身打了盆水给我洗脸。  “姐姐洗洗脸,缓一会儿,等我泡好茶一块回去。”当我们泡好茶也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互相看看彼此没什么破绽,就起步进入书房,推开门听到一阵阵悦儿的笑声,以及听着就浑身发酥的纤纤细语,我不自主的打了个颤。  给大少爷和表小姐倒茶,表小姐拽着我的手甜甜的叫着痴仁坐啊,大少爷一直看着我微笑,彩月则一脸愤恨,自从彩月进门一直没人叫她坐下,大少爷也对她不冷不热,表小姐虽然对她热情,但很明显并没有把她和别的丫鬟区别对待。  而我此时心中忐忑,一半是出于面对大少爷的尴尬,另一半则是表小姐的热情,我深知自己现在的地位,可又不忍心拒绝表小姐。幸好这时痴梦叫我帮忙,说天气不错,下午阳光好,把书搬出来晒晒,要不过几天就入冬了。  表小姐看着我的背影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彩月哄了两句也不见好,反而被表小姐埋怨,“彩月,你不也是丫鬟吗?怎么不去帮忙晒书。”彩月拧着帕子出来帮我们。  指着一本很远处的一推书说,“痴仁,把那边的书搬来,我要晒在这儿。”我看了看彩月,低下头忙自己的,彩月看我没搭理她很是恼火,在老太太院子里谁敢这么对她。  看到我起身拿书,彩月向我走来,在路过我的时候抬脚绊了我一下,然后借势跟我一块摔倒,接着便大声嚷道,“哎呦~我的腿,好像抽筋了,少爷奴家真的好疼的……痴仁,我不怪你绊倒我,是我不小心撞到的你。少爷你快来看看,看看那些书啊,都散了。”听着这恶心的声音,我就不起来,还是装晕吧,这样才能以不便应万变,不过我的手真的扭到了。  痴梦跑过来,跪在我身边就开始抹眼泪,“痴仁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叫你出来晒书,你也不能让猪给压晕了。姐姐……”真想起来给痴梦竖大拇指。  “院子里怎么这么吵?”表小姐问道,瞟了一眼彩月,示意彩月起来,可这时候大少爷也走了过来,彩月怎么能失去这次装可怜的机会,眼泪朦胧的望着大少爷。  大少爷走到彩月身边一把拽起彩月,正当彩月羞涩之时,却听到大少爷说:“你压倒痴仁的手了,她的手是每天给我和表小姐做菜的玉手,现在都肿了,彩月你说该怎么办呢?”彩月愣了,这个她怎么知道,早知道就该坐到我的腰上了。  “要不奴婢给少爷和表小姐做道菜尝尝?我哪儿有消肿的药酒先给痴人涂着。”  表少爷肆虐的一笑,“好,我今晚就尝尝彩月你的厨艺,要是做的不好就罚你每天抽时间过来给痴仁按摩,以便痴仁的手能早点给本少爷做菜吃。”彩月觉的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女人嘛,谁没几道拿手菜。  痴梦扶着我回了房,便一肚子的火往外冒,说到口干舌燥才停下来。这期间我一直看着痴梦不发表任何意见,觉的妹妹也不容易,我做姐姐的应该让妹妹过的与世无争,可我现在真的做不到。现在还要让妹妹为我操心,真的很过意不去。  “痴梦,你也累了一天了,歇歇吧,吃点东西咱姐俩说点有趣的。”  彩月这时正给大少爷和表小姐上菜,准备了两道精美的菜式,一道是蛋黄据南瓜,另一道是大闸蟹。两道菜色泽诱人,看着就想大动十指,表小姐投去赞赏的眼光,大少爷也夸彩月做的好,大少爷和表小姐都吃到肚子圆圆的才停下来,大少爷还赏了彩月一把扇子。彩月此刻觉得她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即将到来,未来充满了希望。  谁知半夜开始表小姐吐个不停,大少爷也阵阵腹痛,整个梁府除了老太太院子没有惊动,所有人都忙了起来,又是叫大夫又是熬药,直到清晨表小姐才好,大少爷也沉沉谁去。  其实大夫也没开什么名药,只是开了些有助排泄的药物,大夫怀疑是吃错了东西相克才会如此,还建议厨房换个厨娘做菜,要说这事儿,最生气的当属大夫人,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未来的儿媳妇,当然儿媳妇只是大夫人一人所想。大夫人下令严查。  
    大夫人一早上便开始调查,此事必须有个结果,要不没法向二姐交代,得罪了二姐自家相公的仕途就会多有阻碍,毕竟表小姐是在梁府里出了事儿。早饭都没来得及食用,把厨房里从做饭的师傅到送餐的丫鬟,以及外办买菜的所有人都叫到院子里来,大夫人坐在正堂里,给少爷看病配药的大夫也在旁边站着。  先叫来送饭的丫头,大夫人怒拍桌子,脸色发黑,大声问道“是你在大少爷和表小姐的范食里下毒了吗?说!”  送饭的丫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从来没见过大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回夫人,奴婢不敢,奴婢从厨房老李那儿拿的饭菜就直接送到大少爷房里了。”声音颤抖,几乎快晕了过去。  “路上有没有碰到什么人?”大夫人又拍了几下桌子。  “奴婢……奴婢碰到了……彩……彩霞姐。”此刻屋里的无人敢大声喘气,院里的也屏气凝神。  “来人!”送饭丫头直接吓晕过去了,她以为大夫人是叫人将她拖出去打板子,这丫头是想错了,大夫人是叫人过来将做菜的老李跟老太太身边的彩霞叫过来,大夫人看到这丫头这么不中用,一吓就晕了过去反而更加来气。  “把这丫头扔到院子里去,叫老李跟彩霞过来!”大管家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老李跟彩霞走了进来跪下向大夫人行礼,“彩霞,我听说你昨天在路上遇到了给大少爷送饭的丫头?”  “回夫人,奴婢昨天在去厨房给老太太取午饭时是碰到了,奴婢看那丫头毛毛躁躁的,提醒了几句,叫她稳当点。”大夫人心底是很赞赏彩霞的言行举止,大丫头就该这样,遇事不慌,四平八稳,回话条理清晰,不愧是老太太什么的人。  但该问的还是得问,“你去给老夫人取什么吃食了?”  “老夫人最近牙口不好,奴婢取了易消化的甜粥跟鸡蛋羹,还有羊肉菠菜汤,奴婢记得当时老李师傅问我,需不需要清蒸螃蟹,奴婢觉的老夫人牙疼不适合吃螃蟹就没有取。”彩霞恭敬的回答。  大夫人点了点头,转向老李,“你还记不记得当时送饭的丫头,给大少爷送的什么样式的饭菜?”  老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夫人,奴才只记得那丫头取了精米饭,红烧肉和白菜豆腐汤,别的奴才记不清了,清蒸螃蟹奴才问了一嘴,不记得拿没拿了。”越说到后面越有气无力,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大夫人顿时觉的头疼,“将外面那丫头给我泼醒,把少爷身边的痴仁跟痴梦也叫过来!”可怜的丫头还在外面晕着,被小厮一盆冷水泼醒了,大夫人问话也回的不清不楚,院子里站着厨房的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我跟痴梦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的景象,彼此看了一眼便跪在地上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此刻只希望我们姐妹能记得清了,“痴仁,痴梦你们还记得大少爷昨天都吃了什么吗?”  “回夫人,奴婢记得,少爷早餐吃了,小米粥,水晶虾饺,牛肉包子,萝卜酱菜一碟,少爷还说自家的酱菜好吃,少爷中午吃了精米饭,红烧肉,白菜豆腐汤,螃蟹和莲菜。少爷平时很用功的,早饭,中饭都是在书房用的。”痴梦甜甜的说。  “回夫人,奴婢也记得,表小姐中午吃了一只大螃蟹,和红糖糯米糕。别的没有吃,少爷吃了半碗红烧肉,几片莲菜,和白菜豆腐汤,读了会儿书,下午喝了壶武夷山大红袍,我跟痴梦晒书的时候吃了螃蟹,晚上少爷吃的不是大厨房的菜。”大夫人很赞赏的看着我们姐妹深觉得吐字如珠,十分清脆,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心想着这是在哪个牙婆那儿买来的丫鬟,如此之通透。赶明个再挑些人回来,把那些不长眼的,没脑袋的替换掉。  “晚饭吃的不是大厨房的菜吃的是什么?”大夫人心理疑惑,大少爷的小厨房每日做的吃食都会登录在案,可昨晚的吃食并没有,难道问题出在这儿?  “回大夫人,大少爷跟表小姐吃的是彩月姐姐做的菜。”大夫人不由疑惑,老太太屋里的人到大少爷的小厨房做菜,此中必有问题,先不说她擅离职守,不在老太太屋里伺候着,跑到大少爷这儿献殷勤。大夫人越想越有问题,叫人传话把彩月叫了过来。  彩月今个也打扮的婀娜多姿,看上去不像个丫鬟倒像个小姐,大夫人面色不善,直觉感到彩月是借着送菜的由头要勾搭大少爷,心有不满,不屑的语气问道“昨个晚上大少爷的饭菜是你做的?”  彩月很高兴觉的大夫人可能是要赏识她,开口便说“是的夫人,是奴婢做的,奴婢做了蛋黄据南瓜跟大闸蟹,大少爷跟表小姐吃了很多,都夸奴婢做的好吃,奴婢……”  “等一下,你说少爷做晚吃了南瓜跟螃蟹?”老大夫摸着胡须,若有所思。彩月没看出任何问题仍旧夸着自己做菜的功底。  “回夫人,鄙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南瓜跟螃蟹是相克食物,不能一块食用,否则会腹痛不止,我知道该怎么给大少爷抓药了,鄙人先去开药了,以免影响大少爷病情。”老大夫匆匆告别,救人性命为先。  这时大夫人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顺手将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正好砸在彩月的额头。彩月吃惊的看着大夫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人啊!将着害人精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关到柴房,大少爷一天没好,一天不许放出来,谁都不能给他送饭,大厨房的人办事懈怠,罚俸一个月,送饭的丫头直接发卖了吧,这事儿刘管事你去办。好了都散了,我去看看大少爷。”  大夫人整理整理头发跟衣裙,由丫鬟扶着走了出去,彩月被小厮抓着,完全不相信大夫人说的话是真的,一边挣扎一边喊着冤枉,只喊了一声便被刘管事叫人堵了嘴巴,头发乱了,衣服也被扯坏,毫无形象可言,所有人都不得离去,站到院子里看看敢自作主张,害主子受罪的后果。  彩月随后被几名强壮的小厮绑带长凳子上,彩月之前也看过别的仆人受罚,从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眼神变得呆滞不再挣扎。一板子一板子的从空中落下,彩月疼的满头大汗也喊不出来,双眼瞪得巨大,被打的满身是血的晕了过去。  在场的仆人都不敢直视,我也头皮发麻,气氛也十分紧张,从今个开始大家干活更加谨慎了,大夫人要的就是这种震慑人心的效果,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大少爷完全康复。  
    我与痴梦回房就寝,心中仍旧一阵恶心,好像吃了十万只苍蝇,躺在床上闭上眼脑海中是擦不去的血迹,一片片的就在眼前,在身边,在脚下无处不在,痴梦也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睫毛轻轻颤动着很想入睡,不知过了多久,我也不知身在何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我看到了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梳着羊角辫,由奶娘抱着,穿着喜庆的衣裳,戴着宝石项圈,十分可爱,绕了几个回廊,进入内室,一位妇人雍容华贵的坐在踏上,穿着京中最流行的广袖长裙,灰鼠夹袄,面容娇俏,正逗弄着一个奶娃娃,看到奶娘抱着的小女孩,便要伸手接过来,却被一英气逼人的男子抢先接了过来,“大宝贝,今个是你生辰,大年初一生的都命好,自打你出生,爹爹越来越受圣上重视,亲亲爹爹。”小女孩很乖巧,亲了口爹爹,男子举起小女孩转着圈,大声的笑着。  转着转着就变了,一个公公带着圣旨和一群禁卫军闯进府中,带走了小女孩的爹爹,就在他被带走的时刻,还想着圣上英明不久就会被释放回府,小女孩的家也被重兵重重包围起来。  府中人人自危,有想称着夜色逃跑的人都被就地正法,小女孩的母亲天天以泪洗面,仅仅三天后宣旨的公公又回来了,衷心的管家在门口跟着公公周旋,拖延住时间,机灵的仆人跑去向夫人报告,长大的小女孩穿着丫鬟的衣服,夫人面色决绝,带着一家子的人去接圣旨,圣意难测,判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男丁流放,女子为奴为婢。  夫人最后看一眼长大的小女孩,满眼的不舍与无奈,对天大喊“老天爷,你怎么这么不公,我家老爷对朝廷忠心耿耿,我也广做善事,确遭受如此对待,我那年幼的女儿该如何活着,我要上天向你讨回公道!”  夫人甩开要过来的禁卫军,“我乃有一品诰命在身,不容你玷污。”随即拔开匕首自刎,血溅三尺,漫天哀嚎,所有人分男女两列用铁链拴起,一个接着一个走出,走的慢的被皮鞭抽打,不听话的就地正法,哀求,怒吼都没有用处,那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过一刻钟,流淌的血液汇成河,侵染着所有的神经,“不!不要!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猛地起身,汗水浸透寝衣,不知身在何处,蜷缩着身子,抱着头,想甩开那些画面,那画面太过真实,无论如何都忘不掉,我的头好疼好疼,从床上滚到地上,忍住止不住的痛,无能为力。  “姐,姐,你怎么了,别吓我。”痴梦试图抱着我以减轻我的痛苦,可我不受控制的将她抓伤,我多么希望她能将我打晕,我才不会继续的伤害她,我的好妹妹。  此时的痴梦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一定要让姐姐停下了,一次又一次的抱住我“姐,我不怕,没有什么比失去你更让我伤心难过了,还记的小时候宫里赐下的五彩石项圈,母亲本是想给你带,因为那天是你生辰,我却不懂事的哭闹了起来,你说项圈还会再有的,妹妹却只有一个,妹妹开心就是我开心。还有一次咱们在花园放风筝,线断了,风筝挂在树上,我偏要爬树去捡,是你一直在我身后护着我,我不小心滑了一下,从树上掉了下来却并未摔伤,是姐姐你做了我的人肉垫子,你笑着对我说,姐没事儿,知言疼不疼?从那以后你便开始头痛,都是我都是我这个惹祸精……”知言(痴梦)泣不成声,确坚持死死的抱着我。  我缓缓睁开眼,虚弱的笑着,“姐没事儿,知言(痴梦)再哭就是小花猫了。”我颤抖的抬起手给妹妹擦眼泪。  “地上凉,到床上呆着去,姐没事儿,能站起来。”脚却不听使唤,怎么努力都站不起来,“姐好没用,姐这样还怎么保护你!”愧疚,无奈,种种滋味涌上心头。姐妹两人抱头默默的流泪,互相扶持,一点点的移到床边。不知何时入眠……  第二天起床,两人都肿成了核桃眼,上午便跟刘管事告了假,大少爷那边也不需要我们伺候,大夫人担心年轻的伺候不好,便把能干的老妈子都派到大少爷房里照看着。  大夫人爱子心切,所有人都能理解,唯独大少爷理解不了,天天对着一群老妈子毫无乐趣可言,大少爷想下地倒口水喝,刚周开被子,一个老妈子就过来说大少爷在床上呆好,小心着凉,奴婢去给您倒水,大少爷想开会儿窗户透透气,老妈子又说大少爷不能吹风,就连吃饭的时候,老妈子也在旁边说,这不能吃,那不能吃。大夫人半个时辰过去一看,还夸老妈子们尽职尽侧,十分放心。  到了中午大夫人又来看大少爷,大少爷嚷着要吃夜不寐家的点心,看不到夜不寐的点心就不吃药,大夫人拿大少爷实在没办法,就派我跟痴梦去买,还嘱咐我们要快去快回。大夫人也太不了解行情了吧,夜不寐向来随心所欲,不拘于菜单,只随心情。  夜不寐门口,伙计慵懒的做着,无视任何客人。“小哥儿,可还有点心?”没有回答,“小哥儿,可有点心?”省心提高了很多,这小哥耳朵不会有问题吧,真是可怜清清嗓子“咳!咳!小哥儿!!!!可-有-点-心??”我更大声的说了一遍。  伙计突然起身,猛地拽下身上的毛巾,擦了擦鞋,“你-说-什么?”痴梦突然觉的很气愤,一把拧住伙计的耳朵,对着耳朵大声说道:“我说你有病!你聋!”  “喂,小丫头,我听到了,快点放开。”擀成这家伙耍我们你呢!刚刚白白可怜这家伙,痴梦再用力点。伙计转了个圈,轻松地挣脱了。  “小丫头,点心没有。”便又坐了下去,我跟痴梦完全不信,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真没有了,不信拉倒,有地瓜要不?”伙计瞥了我两一眼。我  跟痴梦彼此看了看,飞速的在想办法,只见痴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伙计的手,声情并茂的说道“大侠,恩人,求您了,我家小姐命不久矣,她是我姐妹两的恩人,当年我跟姐姐走投无路卖身葬父,是我家小姐她收留我们,给我们吃,给我们穿,还好心将我父亲安葬,若不是小姐,就没有我们今天,小姐现在唯一的遗愿就是想再吃一次夜不寐的点心,望大侠成全!”太厉害了,在心中给妹妹竖起大拇指,我也抱着妹妹哭了起来。  “停停停!本小爷最看不得女人哭,看在你叫我一声大侠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点心都让楼上庞家大少爷给包了。想要点心找他去。”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跟痴梦愣了愣,感情这么半天他都没有触动,真是铁石心肠。  不过点心还得买,在大厅要了份地瓜边吃边等边吧。夜不寐的地瓜用什么做的?没有皮,外面一层薄薄的焦糖,里面橙黄色的瓜瓤,外焦里嫩,回味无穷啊!  
    既然夜不寐的糕点卖完了,那就只有等楼上的玉面庞公子下楼的时候求求他,那么多的糕点一个人也吃不了,一定会打包。  此时二楼包间,庞大少爷正在喝着铭品,手持折扇,衣着上好的冰蓝色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遥相辉映。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虞美人,为了这虞美人他可没少打点长春楼的妈妈,那妈妈可是个烧钱的主,听说虞美人就爱吃着夜不寐的糕点,今个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约了出来,夜不寐的糕点真是难买,先是派了二十个小厮从昨晚开始排在门口等待,被店小二赶了好多次,说是影响生意,等到晚上关门,竟不知怎么的有六个人竟然失踪了,剩下的十四个人都说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突然记得自己有次在夜不寐闹事儿,被人扔了出来,躺在床上半个月,病好了却发现仍旧正常营业,找老爹庞太师给自己讨个公道,老爹反而给自己一顿大骂,说怎么养了我这么个惹事生非的儿子,总让自己老子没脸。妈的夜不寐就是个鬼地方,晦气的要死。  庞大公子可是那种为了讨美人欢心阎王殿也会闯的人,自大上次观看了十八名士大赛,便被着虞美人迷得武魂三道。“公子,我……”话没说完掉了几滴眼泪,庞大公子的小心肝直颤,最见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掉眼泪,“公子,美人能求您件事儿吗?”眼中带水,自古水能灭火,女人温婉如水,男人刚烈似火,所以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庞大公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上薇薇蛰了一下,伸手去挠,还挠不到,抓起虞美人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只要是本公子能帮到的,绝不含糊,哪怕你要天上的星星,本公子都给你摘下来,快别掉眼泪了,我心疼。”  虞美人在庞大公子的胸口画了一圈,掩嘴笑道“瞧公子说的,奴家可不要天上的星星,奴家刚刚出恭,在环廊处偶然听到,楼下两姐妹卖身葬父,现在想帮她们家小姐完成最后的遗愿,跪着哭着求店里的伙计就是买不到这夜不寐的糕点,奴家知道公子心疼我,我想借公子之手来做着善事,公子不会反对吧?”这么心善的女子,真是委屈她在长春楼待了这么长时间,等本大爷攒够了老本一定给你赎身。  庞公子点了点头,对身后的随从吩咐道“还不快点将点心打包,送去楼下,没听到虞姑娘说的话吗?以后虞姑娘的意思就是本公子的意思。”庞公子心里美呀,即能博美人一笑又能做件善事,“虞姑娘,本公子今个要感谢你给了本公子一个行善的机会。”  随从带着糕点到了楼下,拱手问道“可是两位姑娘需要糕点?本人是庞大公子的随从,这是我们庞大公子送给二位姑娘的,我们家公子做善事从来不喜声张,两位姑娘拿好。”  我愣了愣,今个这是吹的什么风啊,还没求糕点就到手了,不会是庞大公子有别的目的吧,看看我跟妹妹豆芽菜的身板,感到一阵恶寒,这庞大公子会不会有恋童癖?这接还是不接?“我们想答谢下庞公子,不知?”  随从看了看我们两个,抬手指着二楼一处,“两位姑娘就在这儿道声谢谢,我们公子不喜别人打扰。”  我跟痴梦鞠了一躬,“多谢-庞公子!”  楼上悠悠飘来一声,“无需多谢,本公子向来扶贫济弱,今天只是恰巧碰到了。”  我与痴梦一阵疑惑,这跟传言不符啊,这庞大公子不是嫌贫爱富,欺骗老弱嘛,今个怎么赠送上糕点了,还是有钱都不一定买来的糕点,事出反常必有妖。“姐姐,咱们这次是赚了,白得了糕点,还留住了钱,我都没想到能这么顺利。”看着妹妹如花的笑脸,我一定要妹妹永远留住这甜美的笑容,给她个安稳的人生。  到了梁府,进了大少爷的房间,大少爷正吃着一串葡萄,戏谑的看着我跟痴梦,“怎么样?没买回来吧,本少爷就知道,这时候夜不寐还能有糕点就奇了,早就不想喝那苦涩难以下咽的中药,满身的药味闻着就不爽,嘿嘿……”一副得意的样子。  “少爷,恐怕您要失望了,”痴梦晃了晃手里的糕点,大少爷不可置信的看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没穿鞋就跑过来一把夺了痴梦手里的糕点,急忙打开,拿出一块放到嘴里,嗯?是真的,真的是?包装纸也是夜不寐,这两个丫头怎么弄到手的?  “不可能!这个时间夜不寐没有糕点啊!”死不承认。  “浩儿,什么事儿不可能啊?”大夫人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大少爷说的话,大少爷本名梁浩,梁府的独子。  “少爷您快点上床上躺着去,地上凉。”我拽着少爷按到了床上,掖好被子。大少爷很生气的看着我,大少爷夫人来了还是乖乖躺着吧。  “回夫人,大少爷是品尝到了夜不寐的糕点,好吃的不可能!”我安静的退到一边。  “浩儿,既然糕点都买回来了,你也该把药喝了,一直热着呢。来人!把药端过来,我亲自喂少爷吃药。”  大少爷的脸都成了猪肝色,忙说“娘,不用了,我自己能喝,我都这么大了。”大夫人想了想,以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子害羞,挥了挥手叫我们都退下去,我跟痴梦幸灾乐祸的看着少爷,用口型安慰道,您多保重,我们出去了,哈哈哈……  “痴仁,看看少爷那脸色,啧啧……还得喝药。”  “痴梦,反正这儿也不用咱们伺候了,咱们去哪儿?去书房?”  “好呀,上次的《楚国执政》还没看完,继续去看,不过姐姐,咱先去把大夫人给的银子藏起来吧,被发现就不好了。”我点点头,这小机灵鬼,心眼多。真不明白,妹妹她为什么这么喜欢政治类的书籍,只知道那是男人们才看的东西,不过她开心就好。  书房里,姐妹安静的看着书,我突然想起受罚的彩月,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有机会去打听打听。我是不是也该看看《楚国执政》,毕竟想为父亲翻案还是要了解政治,法律,军事,知道的越多越好。“妹妹,这本书,书房还有吗?”  “这本吗?姐姐之前看过了,姐姐都忘了吧,还有一本,我去给姐姐拿过来。”看来我遗忘的太多,得一点点来,为父亲翻案的路还长着,急不来。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下山了,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点燃一盏灯笼,出了书房,天空灰蒙蒙一片,渐渐发黑,“痴梦今个初一吗?没有月亮,星星也看不到几个。”心中隐隐的发慌。  痴梦却好似没什么反应,打了个哈欠,“姐,天上没月亮不很正常嘛,咱们快点回去吧,起风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借着烛光快速回到了房间,洗了个热水澡,我跟痴梦便相继躺下进入梦乡,午夜时分,耳边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凌乱的脚步声,兵器击打的声音,我不是又做梦了吧,不行得快点醒来,绾仪你可以的,先是动了动手,慢慢的掀开自己的被子,挣扎中僵硬而痛苦的坐了起来,慢慢睁开眼,侧耳听了听,发觉外面并无任何声音,原来真的是在做梦。哎……先不睡了。  不对,屋顶上有人,我赶紧躺下,轻轻的叫醒痴梦,告诉她不要出声,我紧紧握住痴梦的手,透过床上的纱幔,看到有人讲屋顶上的瓦片掀开,只是瞧了瞧屋内,便盖上了瓦片,估计这贼是走错房间。刚要放下心来,屋里的窗户被打开,进来个黑衣人,顺手又将窗户关上,他左瞧瞧右看看,打开衣柜,没见到什么值钱的物件,便又关上柜门,看着他马上要摸到床边,痴梦紧握放在床里侧的鸡毛弹子,我也屏气凝神,待到贼人掀开纱幔的那一刻,我紧紧抱住黑衣人的腰,“妹妹快走,别管我,快走。”  “姐,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们永远在一起。”痴梦拿着鸡毛掸子一顿狂打黑衣人,黑衣人一把抓住痴梦的手,一用力鸡毛掸子便掉在了地上,我一口咬在黑衣人的另一个手臂上,休想伤害我妹妹,我跟你拼了!  黑衣人吃痛想甩开我,怎么甩都甩不开,“我死也要死的明白!”痴梦另一只手拽开了黑衣人的面罩。  “怎么是你?”痴梦瞪大了眼睛,是谁?难道认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松口了,黑衣人紧忙捂住痴梦的嘴,说道“是我,是我,大家都认识,好说话,千万别喊,我保证不害人性命。姑娘你能松口了吗?”哦!原来是你白天才见过,夜不寐的店小二,不过你闯我们闺房是几个意思,一看就不是正人君子所为,白天我们也没得罪你,还看尽你的脸色。  “两位姑娘时间不多,长话短说,有官兵追我请救一命。”随即便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抽刀拔剑的摩擦声,由远及近,我们已经没有时间思考,“我去打开窗户,你快点劈晕我妹妹,往我鼻子上打一拳,务必要流血。你知道该躲到什么地方吧,快!”  他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这刻,我选择了相信他,可能出自于对生命的珍惜,也可能出自于内心对官兵厌烦。  官兵冲进来的时候,看到晕倒在地上的痴梦和蜷缩在一边流着鼻血瑟瑟发抖的我,“看到贼人往哪儿去了吗?”我惶恐的指了指窗口,一句话也不说。  “妈的,继续追,往那边跑了。小姑娘别害怕,贼人我们一定会抓到的,还你个公道。”我呆呆的看着前方,眼神空洞,官头叹了口气,走了出去。等到官兵退出梁府,梁府除了老夫人没有惊动,所有人都被吵醒,私下谈论府里出了什么事儿,梁老爷作为个正直的清官,自认为从没贪赃枉法,半夜见官兵闯进梁府搜查静半句解释都没有,犹如在自己家一样,当时气得鼻子都歪了。  大夫人则是第一个来我这儿询问状况,看到昏迷的痴梦,痴痴呆呆的我,什么都没问出来,大夫人只说了一句,“没出人命就好,明个就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这还是梁府第一次被搜查,竟是偷偷摸摸的在半夜,明个我一定要进宫找二姐向皇上讨个说法。”  大夫人不知道的是这次搜查正是因为庞太师府上即将进贡给皇上的火焰灵芝被盗,讨说法也只能让庞太师颜面受损。  大少爷来的时候,将我跟痴梦都抱到了床上,“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看看你们姐妹就知道贼人进了你们的屋,我也不知道你现在还能不能听明白,痴仁自打你进府,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总觉的你不像个丫鬟,更像哪家的小姐。后来你遭人冤枉,我都明白那不是你干的,可我不能出面维护你,我太了解我的母亲,看看彩月的结果就知道了,没想到你又造遇贼子,受了伤害,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大丫鬟,我就会好好对你,哎……你也别太难过,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不好,容易生病,你跟痴梦要快点好起来,明早医馆开门,我就请大夫过来给你瞧瞧。”说心里话,大少爷还真是个好人,想当初家里没有变故,待我及笄时与他成亲也会过得很幸福吧,可是……不,没有可是,都是现实,我必须面对。  “伙计,小二,你躲哪儿去了?”我悄声的问道,夜行者尤其是扒手耳朵都是十分灵敏的,“我在床底下,你这屋里也就这儿能藏个人,我可是一直都在,这闺房怎么有股子醋味,刚刚是你们家大少爷吧,酸死了,听的我直起鸡皮疙瘩。”浑身上下自摸了一阵。  “得了,别闹了,说说是怎么回事儿,为了救你,我们姐妹的名声都搭上了,你不会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吧?”  “这么说吧,今个夜不寐偶然间听到庞大公子提到庞太师得了火焰灵芝,那可是个珍贵品种,我就想偷来玩玩,平时都是跟二哥一快出来办事儿,从未失手,这次就搞了个单独行动,没想到暴漏目标。都是庞太师那个狡猾的老贼,叫我失了手。我叫十六,我大哥他们都这么叫我。”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腼腆笑了。  “喂,十六以后我们姐妹去夜不寐你可得给我们留个包间,我想要什么就得有什么,行不?”不知痴梦什么时候醒的,状态很好,面色红润,不像是晕了过去,倒像是足足的睡了一觉。  “我尽力吧,点心没问题,酒菜一直是六哥做的,他那人很随性的,姑娘能不能通融通融。”十六那小眼神,拒绝他可就成了恶人,痴梦也没想过为难别人,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眼看着再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十六悄声离去,消失在夜空中,没想到十六也挺有职业道德,从来不偷老百姓的东西,也不伤人性命。  折腾了一宿,我们也该趁天没亮好好补一觉,明天继续装病。  
    第二天一大早大少爷派人去请的大夫到了,看病的大夫很是年轻只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洗的泛白的灰布褂子,头戴方巾,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很是醉人,先是给痴梦瞧了瞧,“这位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昨晚受了惊吓,一会儿我开副安神的药,吃上几副便好。  痴梦翻了个白眼转到床里边去了。接着大夫看了看我脸上的外伤,昨晚被打鼻子出血,肿了好多,“姑娘不必担心,我独家秘制的消肿膏很管用,姑娘只需一天擦两次,不出三天容貌便可恢复。”  随即给我把脉,听了一会儿,便眉头紧锁,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面色凝重,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室内气氛紧张,“姑娘,你的脉相虚滑不实,前强而后弱,有血阻之兆,敢问姑娘头部可曾受过伤害?”  “有过一次,前一段时间撞过头,除了有些事情经不清以外,并无什么征兆。”  “姑娘可否让在下仔细检查下姑娘的头部?”  “大夫您请。”大夫在看过我头上的伤后,屏气凝神,一只手不断地摸着下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大夫终于开口“依我来看,姑娘的头部不只受过一次伤害,小的时候应该是从高处掉下过,脑袋里进了风,因而会偶尔头痛,而前一段时间的撞击是姑娘的病情加重,脑袋里有了血块,血流不畅通,影响了对心脏的供血,随之而来的症状就是会做梦,使身体疲乏,再加上昨晚的惊吓,促使脑部血块聚集产生更大的血块,姑娘的病情还是颇为严重的,需要长时间的调理,不过姑娘放心,这种病一时半会儿不会夺人性命,只要血块消失,姑娘就无性命之忧,切记不可操心费神,也不可再次受到惊吓。”还好不是绝症,活着就是有希望的,在为给国公府讨回公道的时候,我绝不能倒下!  大夫开完药方,背着药箱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老太太房里的彩月姐,也过来看我们,带了些清淡的小菜和粥,突然想起被关着的彩霞,不知道怎么样了,“彩月姐,彩霞怎么样了?被放出来了吗?”  彩月看着我们叹了口气,“彩霞怎么说呢,伤成那个样子,大夫人生气,老太太更生气,觉的是自己没管教好自己屋里的人,还差点害了自己的宝贝孙子,昨晚府里出了事儿,今早彩霞才被放出来,抬出来时,人是晕过去的,伤口都流脓了,人也不成样子了,老太太刚叫了大夫给看了,大夫处理好伤口,硬灌了点米汤,说听天由命了。”我心里感到莫名的悲哀,虽说彩霞对我不好,但也是条活活的生命啊,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同样都是女人何苦难为女人。  我跟痴梦吃完小菜清粥后,彩月姐拿着大夫开的方子并着彩霞的药方一块交给打杂的怜儿去买药,怜儿仔细的看了看我跟痴梦的药方,眨眨眼转身飞奔而去,好似后面有狗追她,这丫头有意思。  “姐,我想出门找十六去。”  “找十六干嘛?你可别想,咱现在是病号,要是你轻轻松松出了府,会有人怀疑咱们两个,还会连累到十六,你过几天再去。”妹妹这是想干什么去,找十六难道是想去偷点什么名贵的药材?最近风声紧可不行,等妹妹恢复好跟她一块去,我的病慢慢治吧。  “哦,那我不去了。”痴梦有些郁闷。  话说表小姐中毒后,庞家二小姐两口子可是风风火火来了,没少说些难听的,庞二小姐暗讽妹妹嫁了个窝囊的,只能文,不能武。  更讽刺庞三小姐管家能力不足,竟让些丫鬟钻空子爬床,爬完丈夫的还爬儿子的,自己家闺女可不能在这种龌龊的地方待着,家风不正,必须立刻马上带表小姐回家,相反大将军一句都没说,一直抱着女儿,摸着女儿的小脸说你瘦了,还不爱说话了,受了什么委屈,爹帮你讨回来,表小姐只说了一句我想回家,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大夫人站在一旁一边安抚着自家姐姐,一边说表小姐受委屈了,要将那贱婢送给将军两口子处置,后来还说要登门谢罪。  大将军理都没理,直接抱着女儿走了出去,庞二小姐只说了一句,不敢当,我们家闺女高攀不上,然后也走了出去。  大夫人起的心绞痛,还不得不追出去,死皮赖脸的包了名贵药材塞给人家,大将军不屑的说,怎么害怕我们将军府没有名贵药材?你还是留给自己儿子吧,扬鞭而去,大夫人的手停在半空,递也不是,收也不是,十分尴尬。  怜儿过来给我们送药的时候还带来了一则八卦,原来是今个梁老爷上早朝前,受了不少同僚的挤兑,很多人都暗讽梁大人是靠夫人的娘家起来的,如今连怀化大将军都敢得罪,像咱这种小人物可是得小心喽,这类人是吴相国的人,庞太师的政敌说的。  梁老爷也只是略有不快,而后来怀化大将军身边的副将也讽刺讽刺梁大人怕夫人,还说凡是对怀化大将军不尊敬的人,都该拖出去喂狗等等。  梁老爷觉的事出有因,直到朝堂上有兵部侍郎启奏说梁大人供给军队的粮食账目不对,有几处问题时,梁老爷才觉的是不是自己家夫人干了什么而没告诉自己,回府后便跟大夫人吵了一架,出府了。  “怜儿,你知道的太详细了吧?”  “我呀,是我爹爹心善经常供给乞丐吃食跟银钱,过年过节还送肉,时间一长,笼络了不少乞丐,大小姐,你别小看这些乞丐,他们特别厉害什么事儿都能打听到。我爹说有什么事儿,都叫我及时告诉大小姐,我们全家都会为大小姐效命的,我爹现在特别担心两位小姐的病情。”怜儿十分诚恳。  “快别叫我大小姐了,我都不记得我当大小姐的时候是什么样了,怜儿,以后就叫我痴仁吧,我们的病都没事儿,昨晚只是打个幌子。能帮我打听下夜不寐的事儿吗?我总觉的怪怪的。”最好是能查出点什么,现在可是毫无进展。怜儿领命而去,对于我们姐妹来说再苦的药都要咽下去,决不能出事儿。  
    五天后痴梦已经可以出门了,我还只能在房中待着,经常会有小丫鬟在门口张望,关于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梁府的丫鬟和小厮们已经传出好多不同种版本的留言。  那天怜儿在厨房煎药,厨房的管事吴妈妈磕着瓜子在厨房门口跟群婆子聊天,还有几个小丫鬟站在旁边偷听,“哎,你们听说了吗?前两天晚上咱府进贼的事儿,我听说那贼是有名的江洋大盗,只偷好东西,要我说制定是咱府有什么金佛,红珊瑚翡翠什么的让人给盯上了,我年轻的时候就见过咱夫人陪嫁过来的嫁妆,呵!什么稀罕物都有。”管花草的刘婆子说道。  “要我说可不是这事儿,你看大少爷身边那两丫鬟都成什么样子了,痴仁到现在还养病呢,这次来的可是个**贼,说不上姐妹俩都被糟蹋了,这以后别说做妾,就是配小厮估计都不配不上好的。这两丫头命不好啊!”王婆子又是兴奋又是惋惜的说着。  “也不对,照你那么说,这府里漂亮的姑娘多的是,能盯上她两,都还没长开,那关柴房里的彩霞多标志,那么好下手都不去?就不说彩霞,你就看看彩月也比她姐妹两强多了,我觉的这事儿啊跟前两天表小姐在咱府出的事儿有关,你们想想那表小姐可是大将军的心头肉,在咱府受了屈还不得讨个公道,这才接着抓贼,大半夜的搜府,想看看咱府有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到时候参咱们老爷一下,咱都玩完,你没看那天晚上老爷的脸都气绿了吗?就怕搜出什么!你可别出去说。”哦!大家突然恍然大悟,这才是真相!怜儿在厨房听了个正着,无奈的笑了笑。  怜儿趁着送药的功夫,把这事儿跟我说了,人的想象力真是够丰富的,不知道外面又传的什么版本的,“怜儿,近期可有夜不寐的消息?”  怜儿双手托腮,“那些乞丐轮流在夜不寐盯着,跟平时一样,并无什么特殊的情况,不过痴梦这两天每天都会去夜不寐,找那儿的店小二聊天。”这些事儿,妹妹从没跟我提过,她是怎么打算的?  “怜儿继续让那些乞丐在夜不寐守着,这次主要盯着痴梦,我怕她不安全。”怜儿点点头,端着装药的空碗出去了。  我想出去一趟,不过不太方便,需掩人耳目,除了大少爷,这府里也不会有谁能帮我了。明天就是十五,大少爷能带我出府,不过这次不希望痴梦一块去。  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痴梦回来了,手里拎着夜不寐的糕点。“姐,今天怎么样?自己一个人有没有觉的,很无聊?”  “一个人当然无聊啊,还好怜儿陪我聊了会儿天,你跑哪儿去了?”我看着痴梦。  “我今个上午去了大少爷书房,下午去夜不寐买糕点啊,十六现做的,牛舌酥和玫瑰酥,很好吃的。”  “妹妹真是个小馋猫,一看你就是吃完才回来的。”我捏了捏痴梦的脸蛋。  “姐!”痴梦害羞了。  今晚睡的很好,可能是药物的作用,第二天一大早,痴梦帮我取完早餐就去大少爷书房了,痴梦已经完全好了,自然不能再继续休息。到了酉时末,痴梦回来了,并告诉我大少爷今晚只带她出去,教我好好在家休息,看着痴梦换好男装走了出去。  痴梦心里很纠结,最后也没有告诉姐姐她其实不是跟少爷出去,而是跟十六出去,她怕姐姐担心,反正下午的时候已经问过大少爷了,大少爷体谅姐姐今晚不出门。  “咦?大少爷,你怎么在书房?”大少爷疑惑的看着我,“痴仁你怎么穿着男装,你这是?”真是好巧不巧的竟然叫我碰上了,本想着今个自己偷偷溜出去找唐掌柜跟他商量点事情,不过痴梦不是跟着大少爷出门了吗?  “少爷今个十五,我想出去走走,天天在房里待着都长毛了。”少爷看着我,笑的很灿烂,“既然痴仁都长毛了,本少爷就带你出去走走。”  大少爷带我去了一家名字叫回味的酒楼,点了几道菜,坐在二楼环廊边上,喝着茶听着楼下说书的说的世上的奇闻异事,今个讲的是劫富济贫的飞贼,不过我听着听着就觉的这说书的说的像是十六,这会儿正说到前两天在梁府发生的事儿,虽没点名道姓,但很容易让人想起前两天梁府进了贼。  隔壁桌的路人甲就说,“哎,你们知道不,前两天梁府进贼有内幕,我是听在梁府就职的表弟说的,据说压根不是什么进贼,而是梁家大夫人怀疑她家老爷有外室,找了当将军夫人的二姐,本想借着抓贼的由头在外面抓个正着,可没想到,下面的人会意错了,闯进梁府抓人,这才出了个笑话。”  没想这留言还真飞了出来,还偏的这么离谱,“这事儿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梁大人有外室是真的,都有儿子了呢,我还听说,就因为梁夫人嫉妒心太重,梁老爷一直没说。”路人乙又说道。  大少爷面色不佳,恨不得上去打趴这些人,眼中有火,“大少爷,大少爷,都是谣言,不可信,淡定!”  我轻轻拽了拽大少爷的衣袖,大少爷回过头来对我歉意的一笑,继续喝茶,旁边那桌人又聊到别的府上的“妙事”去了。  店小二此时过来推荐酒楼里新研究的花茶,拎着壶一桌桌的游走,不知是谁挤了小二一下,小二的壶里的水洒到了客人身上,“你怎么做事儿的,不长眼睛啊!这么热的水,撒到这位小哥身上。”  此刻老板走了出来,一边训斥店小二一边给客人赔礼道歉。这种热闹真没什么看头,我跟大少爷结账回府。  回到了梁府痴梦竟然还没有回来,都这么晚了,我真是担心,早知如此就该拦着她,让她陪着我,换好衣服点了盏油灯,坐在桌子旁静静的等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痴梦才回来,“妹妹,玩的怎么样?”我希望她跟我说实话。  “大少爷带我去了酒楼,听了说书的,挺有意思的。”我一边听着她说话,一边帮她换了身上的衣服,等等后背怎么是湿的?难道痴梦也去了那个酒楼?  “痴梦,我今晚去了叫回味的酒楼,跟大少爷一块去的,你是不是也在?”我严肃的看着痴梦。  “姐姐,我是去了,酒楼里能探听到好多东西,尤其是有说书人的地方,十六陪我去的,也是十六送我回来的,我知道姐姐一直对十六不放心,可是十六对的真的很好。”痴梦很是着急的解释着,我的好妹妹,姐姐是担心你的安全。  “好吧,妹妹,从现在开始咱们分头调查,然后每晚探讨下今天所收获的,再进行下一步计划。”既然留着同一样的血,我们就拥有同一样的使命。  
    “姐,你知道我今晚探听到什么消息了吗?梁老爷真的有私生子,我回来时,十六带着我从屋顶飞回来的,那叫一个刺激,没想到我竟看到梁老爷进了西窄子胡同,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站在门口,那小娃看到梁老爷就叫他爹爹,女子赶快制止,抱着小娃就进了屋,梁老爷也跟了进去。  还有这几天丫鬟们总聚在一块讨论老爷有多少天没回府了,我看这事儿是真的。”  我拍了下痴梦的脑袋,“得了,别想那么多,咱们要调查的事儿跟这也没多大关系。”  痴梦整理下睡衣,“姐,我看不一定,假如说父亲被害跟庞太师有关,梁夫人又是庞太师的女儿,那么这梁府越乱对咱们越有利!”  我笑了起来,的确是,“咱这就叫浑水摸鱼!痴梦好想法!”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继续呆在房里,痴梦则连同怜儿一起去撒发事实真相,痴梦散发的是梁老爷有私生子,就在西窄子胡同,孩子这两天生病了,梁老爷心疼小儿子,天天带着寻医问药,最后加一句我也是听出门采办的小哥说的,咱们关系好我才说给你听的。  而怜儿这边主要散播的是,梁老爷跟一良家女子好上了,那女子长的特别像梁大人以前家乡的相好,梁大人甚是怀念从前的点滴,尤其是跟大夫人吵架以后,这几天没回府都在那儿呆着了,最后说了句我这可都是在厨房煎药听到的,你们懂哦!然后关系好的这些丫鬟就回去干活了,不到下午,梁府上下两种留言就融会贯通了起来,所有人都私下悄悄的谈论着。  大夫人午休没有睡好,外加这两天自己的丈夫一直不知去向,忧思甚重,下午遣散开众人,自己在花园里溜达,看着秋色倍感凄凉,正神思游走之时,好似听到有丫鬟不好好干活,在激动的谈论什么,大夫人很是好奇,放下夫人的架子,猫墙角听了起来,声音最大的便数管花草的刘婆子,“我跟你们说,这事儿就咱家夫人埋在鼓里呢,咱家夫人也够可怜的,天天睡不好吃不香的,咱家老爷竟在外面有相好的,这要是咱家夫人知道了够伤心的了,伤心也没法,老爷在外面孩子都有了,这新夫人块进府喽!你们这几天干活都打起精神来。”  大夫人本是猫在后面静静的听,在听到自家相公在外面有相好就不淡定了,等听到有私生子的时候已经没法淡定了,猛地站在刘婆子背后,吓的小丫鬟们都跪了下来,刘婆子则毫不知情,“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婆子觉的有一股强烈而寒冷的气流在自己身边游走,使自己不自觉的发抖,在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大夫人的声音,双腿酥软站不直了,心想大夫人怎么在这儿,到底听到了多少,自己该如何回答,这以后还能当管事儿的婆子了吗?  突然觉得人生一片灰暗,直直的到了下去,大夫人命人掐了好半天的人中才醒过来,睁眼看到大夫人,便跪地求饶,说是在送花的路上听洒扫的丫鬟春兰说的。  大夫人气冲冲的离去,回到正厅,便派人将春兰找来,问是怎么回事,春兰说是听送饭的香兰说的,香兰说是听厨房里掌勺的张嫂说的,就这样一个一个的传唤,几乎所有的丫鬟和小厮,直到天黑也没问出实质性的东西,大夫人身边得力的丫鬟提醒说“夫人这可能只是留言当不得真,就看现在满府的流言,得想办法压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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