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化妆品店需要多少钱店教了两千块钱学费,但是才学了几天因为家里有事就没去学了!

第一卷 第一卷 学校
§§§第一章2001,宁静的夏天
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
徐腾攀爬到嵍县化工厂的这栋陈旧职工楼的屋顶,躺在斜斜的土红色檐瓦上,用双手枕着头,享受这一刻的美好悠闲。
他给重生后的第二次初高中生涯,定了四个目标。
一、增高5公分以上,多补钙,多运动,保证睡眠时间;二、六级英语;三、高考保底二本线;四、多发展一些业余爱好,争取拿到国家二级运动员资格,高考加10分。
结果还不错,基本完成,第一项目标更是喜出望外的超额完成,从“矮帅穷”变成了“高帅穷”。
他的高考发挥正常,分数比省里的二本线高出14分,基本是稳稳拿到了江州工业大学长江学院国贸专业的录取通知书。
学校虽然是民办三本,专业却是省教育厅批准的高教试点改革项目,毕业时可以申请参加江工大的毕业答辩,一旦通过,自然是拿江工大的毕业证书和学士学位。
这是混985高校学历的捷径,还是这些年最热门的专业,岂能错失?
最关键的原因,徐腾对这个长江学院很熟,一起去混学历的同学非富即贵,四年之后,高帅富的朋友圈名单一拉开,绝对很吓人。
以前没有抓紧机会好好混出名堂,再来一次,岂能错失?
“小腾,莉莉的电话,你来接一下。”奶奶推开窗子仰头招呼着,还是一如既往,唠唠叨叨的教训徐腾,“你咋又爬那么高,下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以为你是运动员,就能猴蹿儿!”
徐腾哈哈一笑,抓着天窗的铁梯一弹一跳,一气呵成的蹿下去。
这是嵍县化工厂在七十年代修建的老职工楼,面积很小,每户人家都住的很挤。
夏莉的家也住在化工大院,小时候,他们玩的很好,初中以后才慢慢疏远。
这是以前。
这一次,徐腾再也没有远离夏莉。
“徐腾?”
“唔,怎么啦?”徐腾将这个老旧的话筒拿在手里,其实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
“我下午去学校帮你查过,被你说对了,今年国贸专业真是很热,长江学院那个试点班的省内分数线居然接近二本线,还好,你肯定没问题。”
夏莉心里有点小嗔怨,“你的事情那么多,万一失手,最后没有达标不能去江工大答辩,那多不划算。长江学院虽说挂着江工大的招牌,可毕竟只是民办的三本。”
“嗯,嗯。”徐腾其实也有点惊讶,长江学院国贸试点班的分数比他预期高许多,幸好他分数够了,笑眯眯的有点敷衍,“小莉同学教训的对,可也没办法,今年是先填志愿,我有点高估自己了。”
“你就是仗着自己有体育加分,胡来。”夏莉真想板着脸教训他一顿,当初,徐腾一本、二本的志愿都跟她一样,报考江师大时,她特别开心,仔细一看才发现有问题。
因为徐腾很难达到一本线,发挥正常就是二本线多一点,可他报了江师大的二本国贸专业,按照今年的热门特征,这是铁定会滑手,除非他这一次的高考能超常发挥。
奇迹并未发生。
欲语还休,她试探着问徐腾,“你要复读吗,明年直接冲击一本的国贸专业?其实,你真要专心学习,一本根本没问题。”
高考这种事,二本并不难,抓住基本分就行。
一本是真不容易。
“不了,今年又不算是失利,复读一年也未必能考上一本。”徐腾对自己还是很清楚的,有些事,他也不能说。
他的高中三年,看似洒脱写意,体育、文艺、围棋……玩票的东西太多,其实都是从初中就开始努力,高二开始全力冲击六级英语,一次敲定,高三阶段更是全力以赴的备战高考。
“这样啊,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夏莉的声音总是怯怯的,软软的,或许,她最清楚徐腾洒脱背后的努力,只是不甘心他去所谓的民办院校。
她很了解徐腾,只要他认定的目标,基本都能完成,但也不是没有失手。
比如围棋业余段位比赛,徐腾初中定的计划是要达到业余五段,以他这两年的水平也没有问题,去年是完成计划的最佳机会,偏偏和六级英语考试同期,结果就悲剧了。
段位赛刚开局,他就连输三盘,只能战略放弃,灰头土脸的狼狈逃走。
“最好不要复读。”徐腾这种熟男,很容易看破夏莉的想法,拒绝的很婉转,“其实都在江州读大学,我觉得挺好,长江学院在江州的大学城,江师大说不定也搬过去……等一下。”
他在窗口看向楼下,一辆像是黑色奥迪A6开着很刺眼的远灯,突兀的闯入化工大院,与周遭的破旧寂静显得格格不入。
“郭叔,好久不见啊。”开车的人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远光灯太刺眼,将那些正在九栋职工楼下乘凉的邻居们,照的眼都睁不开。
只听声音,邻居们都知道是谁回来了。
除了徐大昌,还能有谁?
这是徐腾的父亲,以前是厂里销售科长,很爱吹牛,94年下岗后不愿意留在县里打工,去了南方特区混事。
“呦,徐总,今年又赚了不少钱吧,前两年开的是本田皇冠,车牌都不一样,一年一换啊,今年已经开上奥迪啦。官车啊,省委领导不也都坐这个车吗?”几个邻居笑呵呵的调侃着,估测徐大昌又在装腔作势,假装有钱人。
“要不怎么说是官车呢?”徐大昌将车停在楼道前,掏出一包软中华,乐呵呵的给邻居们散烟。
“这是喜烟啊,你家小腾考的真好,听说都考上江工大了,咱大院几百户,你家还是第一户有孩子考上江工大的!好大学啊,既是985,又是211,咱省五大高校,这是响当当的第一啊。”
徐大昌掏出一个鎏金闪闪的都彭火机,却不急着点火,自顾自的大肆夸赞,“郭叔您最清楚,我们家徐腾从小就聪明。”
“我和惠英在外做生意,从年头忙到年尾,一年难得回来两趟。小腾打小就懂事,从来不要我们操心。我们也是开明教育,他想学什么,就让他学什么,他从篮球学到围棋,从音乐玩到文学,也就拿出那么一点点的功力搞应试教育,照样能考上江工大。”
“说实话,我和惠英根本不在乎他能考上什么学校,等他毕业,还用工作吗?我们连……”
“大昌,明早四点,你还得送我去江州机场,哪有时间闲扯,快点过来搬东西。”蓝惠英神情冷淡,不想和这些早已陌生的邻里套近乎,独自从这辆黑色奥迪的后备箱里拎出大包小包的礼物。
“郭叔,还有哥几个,咱等会聊!”徐大昌也是出了名的怕老婆,急忙撒腿跑回去,隔着四层楼招呼,“小腾呐,下来,爸妈听说你考上‘江工大’,连夜坐飞机回来的。你看看,这是爸给你买的笔记本电脑,一万多呢,小钱。”
这声音高亢嘹亮,抑扬顿挫,简直像是念话剧稿中的台词,生怕整个化工大院都听不清。
徐腾真心想跳楼,只能先和夏莉挂了电话,黑着脸,并没有下楼,免得被邻居们看笑话的眼神刺伤自尊。
即便是再世为人,有一些事情还是无法改变,譬如,一个爱吹牛的父亲。
徐妈蓝惠英以前是厂里的出纳员,顶多算是势力眼,稍微有点暴力倾向,喜欢拿着菜刀和徐大昌吵架,至于徐大昌,那真是奇葩。
这么说吧。
徐大昌是94年下岗大潮之后去的深州特区,第一份工作是卖各种杂乱无章的保健药品,第二份工作是卖保险,后来又搞过安利,搞过网吧,刚开始是赚了点钱,毕竟那时也是人傻钱好骗。
可惜很快就输光了,为了混口饭吃,甚至从股东轮为网管。
最后是真的混不下去,正好徐腾和妻子杨滟在江州郊区买了房,这位“徐总”五十多岁才回江州,在省城卖二手车,还搞微商,名片上依旧印着董事长、理事等等一堆头衔。
总之,别相信“徐总”的各种牛皮。
徐腾对这位父亲的生涯只做过一个改变,那就是同意搬到爷爷奶奶身边生活,让父母有机会卖了房子,凑齐两万块钱,一起去深州特区闯荡。
不管怎么说,他妈妈是会计员,很擅长用菜刀和徐大昌理论人生。
或许正如徐大昌所言,省城女知青的徐妈自打结婚的那一天起,就是下嫁,就是受苦,惨淡的生活与残酷的现实,硬生生将徐妈从文艺女知青,逼成了化工大院里最刁钻的家庭主妇。
对他来说,知青是一个很遥远的名词,他无法理解。
这是一个平凡的家庭,又是一个令人疯癫的家庭。
徐腾没有下楼,站在四楼的窗口看着父母,想到六年零十个月前的那一幕,确切的说,那是十五年后的一幕,他开车穿行在江嵍高速公路,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父母一直在后座上为他和杨滟离婚的事争吵不休,相互指责,彼此谩骂,直到他们被一辆货车撞入青鸑湖。
总有人传言,古佛寺外的青鸑湖里有水怪,全身光芒闪闪。
那一天,在他被淹死之前,他似乎真的见到了。
PS:简介很重要。
重回2001年,徐爸在投资网络游戏和BAT三巨头,徐妈在运作《超级女生》,感觉一切都很无耻疯狂,小徐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点啥。
小徐:爸,妈,我好歹也是重生党,你们能不能给我留条活路?
爸妈:你先好好享受人生,爸妈干到2015年就激流勇退,让你接班。
小徐:我晕。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望子成龙的父母,用各种花样忽悠儿子的故事”,一轮又一轮的花式忽悠,招术千奇百怪。
§§§第二章爸都是故意装的
2001年,7月17日。
重回嵍县化工大院的第六年零十个月,徐腾确认自己错失第二志愿,以十分之差,与江师大的二本国贸专业失之交臂,幸好,一定能考上江工大的长江学院。
他其实想过,如果高考发挥超常,和夏莉、前妻在同一所大学共度四年青春,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只是奇迹并未发生。
早上刚给父母打电话,晚上,父母就回到嵍县。
人生中,这样的时刻终究仅有一次,虽然对父亲有些微词,可在这一刻,一家人聚在一起,徐腾特别开心。
爷爷奶奶也很高兴,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做着徐腾和蓝惠英最爱吃的那十几道菜。
在徐腾的房间里,蓝惠英将她和徐大昌买的各种礼物都拿出来,电脑、手机、随身听,还有徐腾一直想要的弗莱契尔古典U系列吉他,甚至连给徐腾班主任的谢师礼都准备好了,很大的一个包装盒,包的特别精美,也很沉。
徐腾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他的记忆中,家里的经济条件一直是蛮差的,父亲徐大昌是出了名的打肿脸充胖子,其实在南方特区,一度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苦难生活。
哪怕这一次,情况有所变化,蓝惠英一同去南方打工,多少能管着徐大昌,可她只是一个江州电大文凭的小会计,徐爸更没有一技之长。
徐腾按照时间推算,父亲现在还没有和别人合股搞网吧,大致是在搞安利的时间段,而且是刚入行,没赚到钱。
这几年也是安利席卷大江南北的火热期,直接带出了后面一浪接着一浪的传销骗局。
看着妈妈这么高兴,徐腾也希望她能多高兴几天,可还是忍不住,决定揭穿现实,“妈,爸,其实这个长江学院和江工大差别很大,你们真的别太高兴了。”
徐大昌对这种事不太在意,只要有“江工大”三个字,他就很得意。
蓝惠英是真的高兴,欲笑不语,似乎隐藏着一个小秘密。
她特意瞥了徐大昌一眼,指挥这位“徐总”去将门关严,“这些年,爸妈都不在你身边,你跟着爷爷奶奶,很听话,也很用功。化工大院这么多人家,哪家不希望有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幸好,爸妈这些年赚了一些钱……。”
“小腾,爸何止是赚了一些钱?”徐大昌忍不住插口,“爸也就是只告诉你,因为你特别懂事,爸相信你不会随便乱说。化工大院人多口杂,爸是为了低调,才开一辆破奥迪。平时,爸是坐劳斯莱斯,奔驰都嫌档次太低。”
“吹,当着你儿子的面,你也好意思吹!”家里的墙就是一层砖,隔音效果太差,徐大昌的嗓门稍大一些就传到了厨房。
徐老爷子原本不想打搅儿子一家三口团聚,这是实在忍不住他儿子的牛皮,一边拎着切肉刀狠狠剁排骨,一边斥责,“我老徐有你这种儿子,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爸,你咋这样呢,你不信我,你总得信惠英……。”徐大昌都没说完,被蓝惠英一个狠狠的白眼瞪了回去。
“爸,您别听大昌胡扯,他的那点德行,您还不清楚吗?钱是赚了点,我都给小腾在江州买房了,还欠着银行几十万的贷款呢。”
蓝惠英这话是说给老两口听,声音喊的高些,“爸,您就小腾一个孙子,您说,我和大昌能不上心吗?我的想法是先将婚房置办好,等他读完大学就找个本省的好姑娘,早点结婚给您生曾孙。”
“小英啊,爸爱听你这话,买房……!”
“爸,您忙啊,我和小腾就说几句话,明天一早还要去外地。”老爷子的话没说完,蓝惠英就将他打断,看着徐大昌,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只铅笔刀。
徐大昌退后两步,在嘴上轻轻一拉,示意自己上了拉链,一声不吭。
“徐总”有一万个缺点,唯二的两个优点,一是有副好皮囊,年轻时也是高挑俊朗的汉子;二是会哄女人,特别是会哄老婆。要不然,蓝惠英当初也不会鬼迷心窍,放弃回江州的机会下嫁给他,留在嵍县化工厂当出纳员。
这两点倒是都遗传给了徐腾。
蓝惠英当年吃了大亏,阴差阳错,如今看看英俊挺拔的儿子,既像徐大昌,也像她,心里满足,“这么说吧,咱家现在确实不能算是小户人家,一年几十万的入账……!”
“几十万!”徐大昌太不屑了,简直无法容忍的拍桌而起,又要继续夸口。
“二十万左右吧!”蓝玉英手持铅笔刀,指着徐大昌,“对不对?”
“对,二十万还是能赚到的,就是团队太分散,不好带啊,爸妈到处东奔西走,很辛苦。”徐大昌这一次真是服软了,交待实情。
“行,我知道了,对我来说,和以前也没什么差别。”徐腾耸耸肩,绝对不能给予鼓励,他就知道“徐总”将他亲妈也带上了安利之路,看他们的样子,做的还比较早,有了不少下线。
他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徐总”别一次又一次的往火坑里跳就行,“长江学院毕竟是公私合办,收费比公办院校要高一些,加上住宿费和学杂费,一年大概是八千左右。”
“另外,我每个月需要八百块的生活费,比我困难的同学肯定很多,我不想为了几百块钱,就去挤勤工俭学的名额,更不想打着你们是下岗工人的身份,去抢学校的贫困助学金。其他的,我没什么想法。”
徐腾以前读大学的费用都是爷爷奶奶挤出来的,他还得在学校抢贫困助学金。
妈妈当时在县里一家私营企业做会计,每个月才一千出头,还要在另外一家小厂兼职,很辛苦,加起来也就两千,自己节衣缩食,给他六百生活费,再在银行存一千,想留给他在江州买房。
结果存到他大学毕业时,距离首付标准已是遥遥无期。
“这就是蝴蝶效应?”徐腾心里不是很肯定,现在想想,六年前让妈妈早点出去盯着“徐总”,真是最好的那一步变化。
“小腾,妈的想法是这样子,家里每年给你三万,包括你的学费和生活费,多出来的部分怎么用,这也是爸妈对你的锻炼。”
蓝惠英真是一年难得回来两次,匆匆来,匆匆走,今天似乎也是这样,恨不得一次叮嘱清楚,“另外呢,妈一直觉得你在文艺和体育方面有很多天赋,大学是一个很好的舞台,你可以尽量在这方面多发展,以后也许会有很多,你现在还想不到的新舞台等着你。”
“好。”徐腾答应下来,知道妈妈是希望儿子能弥补她年轻时的那些遗憾,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家里都知道。他这些年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管是吉他、围棋,还是给《科幻世界》投稿,妈妈都特别支持,也特欣慰。
他只是真觉得妈妈今天有点奇怪。
虽然父母的命运出现了一些变化,徐腾内心并没有变得盲目乐观,人生苦海,想要过的畅快,绝非有钱就行。
蓝惠英难得回来一趟,总要和公公婆婆说几句,亲手做两个菜犒劳考上大学的儿子。
等她走了,徐大昌如卸重负的松口气,神神秘秘的将门关上,看着徐腾,那双颇有福相的眼睛里偏偏闪烁贼光。
徐腾和这位亲爸无话可说,他故意将爸妈新买的诺基亚8250取出来翻看,这是第一款蓝屏手机,机身线条玲珑削瘦,像妙龄少女的身材一般,更有一个颇具创意的蝴蝶型按键,堪称这两年的最潮至爱。
他估计是妈妈买的,所以才会选这么漂亮的机型。
看他的样子不是特别在意,徐大昌微微有点失望,毕竟现在的大学生,刚入学就有手机的情况并不多。
徐大昌沉默片刻,决定说一个大新闻,让儿子真正的为他自豪一把,“小腾,爸真的不是过去的你爸了,爸现在洗心革面,每一次回化工大院,爸都是故意装成以前的样子。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就是最高境界的低调。爸不瞒你说,爸现在也读了大学,中山大学计算机学院的成人本科,还准备去中山大学的MBA深造镀金。”
“嗯,爸果然变了。”徐腾呵呵一笑,心道,谁信谁蠢,就你这几招,不知道骗了你儿子多少次。
“爸偷偷告诉你,你别让你妈知道。”徐大昌左右窥探,生怕老婆站在他后边,悄悄伸出双手,竖起十根手指,“爸有这么多钱,你这辈子都用不完,爸今年刚投资了一家大公司搞计算机娱乐产业,大有前途,再过十年……不,最多五年,爸就将是中国首富,几百亿美金都是小……唉唉,轻点,老婆,您这可是菜刀啊。”
徐腾无语遮面,羞于见人。
他就不明白,自己一世英名,怎么会有这么喜欢吹牛的亲爸,开个小网吧都能吹嘘成计算机娱乐产业。
§§§第三章一生一世我发发
虽然早就相信有徐妈盯着“徐总”,“徐总”不至于混的太惨,但能在安利混到小中层,一年二十几万的收入,这还是超乎徐腾的预期。
说实话,“徐总”是天生搞安利的奇才,就是需要一些监督、鞭挞。
徐腾早上起床时,父母已经离开了,他们这几年都是这样,过年的时候能回来呆几天,平时偶尔回来,差不多也是因为太想儿子,回来看一眼就走。
特别是蓝惠英,每次都舍不得喊醒徐腾,轻轻推开门多看一眼。
有几次,她甚至是抹泪抽泣。
徐腾都知道,只是不知该如何安慰母亲。
天下父母心。
他过去不能理解,至少不能完全理解,直到他也有了刚会走路的小女儿。
父母每一次将要离开时,他夜里都会失眠,但这一次,他睡的很香,很沉,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爷爷奶奶早已习惯徐腾在周末和放假时的贪睡,每天早上都是轻手轻脚的离去,做完晨练,再去买菜,有时还会故意在大院里多溜达几圈,回到家都是上午九点多。
这就是家。
这是一个穷,但是有爱的家。
这个本该安静的早上,他被齐小鹏的电话吵醒。
“腾子,走啦,走啦,去周主任家里。”这家伙明明就在楼下,非要用新买的手机给徐腾家里打电话,狠狠的显摆一番,那扬着手挥舞的得意神色,让人想毒打他一顿。
徐腾的新时代因为一直在坚持体育运动,视力很好,一眼看破是诺基亚3210,号称世界销售量第二的手机型号,去年的爆款。
用惯了智能触屏手机,徐腾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虽然父母买了5月刚上市的8250,补偿他们这些年不在儿子身边的内疚,可他们并不知道,徐腾并不需要这些。
他决定吓一吓齐小鹏。
他的手机里有卡,而且存录了父母的手机号,只是没注意看号码,昨晚冲了一夜的电,正好随手拨通齐小鹏的号码。
“哎呦,有电话!现在有了手机,找我的人简直是太多……草!”齐小鹏在楼下惊悚的大叫,匆匆就往楼里跑,“哪位大爷,这么牛的号码!”
因为他跑进楼道,徐腾反而没听到后面撕心裂肺的尖叫,随手将电话挂掉,免得齐小鹏真的接通,白白浪费电话费。
现在可是双向收费的移动狂欢时代。
“哇噻,腾子,快来……看看,牛,牛号。”齐小鹏一口气冲上四楼的老徐家,跑到门外时,全身冒热汗,脸色赤红的上下不接下气,将手机屏幕显示给徐腾过目。
“呃,好吧,这个号码是有点无耻。”徐腾不知道该怎么说,139段位的全球通,最后七位数还是1314588,一生一世我发发,或者,也能理解成“要生要死我爸爸”。
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手机是徐妈买的,号码是徐爸买的,这么装逼的事情只有“徐总”最热衷了。
“何止是无耻,简直是非常无耻好不好,我一定要打回去,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这是在气我吗?”齐小鹏已经按了回拨键,很快,他没拨通,对方手机占线。
徐腾在裤口袋里偷偷按键操作,抢先一步拨过去。
“呦,占线,挺忙啊,没关系,我的耐心可是出了名的厉害。”齐小鹏这一句绝对是胡扯,他的耐心是出了名的差。
“嗯,你继续。”徐腾点头,一副围观的姿态,走回卧室。
齐小鹏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秒接,恶笑一声,“哪位大哥,您找我?”
徐腾无语,一不留神晚挂了半秒就浪费五毛钱,所以说,如今这年月,大学生还是安安静静发短信为上策,一条才一毛钱。
“我是你大爷!”徐腾不打算继续隐瞒,没意思,因为小鹏是铁哥们,关键是如何解释清楚。
“草,大爷,我给你跪安了。”齐小鹏真的单膝下跪,拱手相求,“你这么穷都能有如此牛叉的号码,让我情何以堪啊?”
“别总是这么逗逼。”徐腾挠了挠头,“我爸搞来的号码。”
“徐总啊,难怪!”齐小鹏一副全懂的样子。
虽然“徐总”素以吹牛不上税著称,可也不能否认,有时候,“徐总”确实能干出几件让人无法置信的事,感觉真像是手脚通天的那一种人。
如果他偶尔成功一次,你信了,真以为他人脉广阔,上通中南海,下通新义安,那你就死了,不死也得赔光家产。
徐腾苦笑。
“不管啦。”齐小鹏倒是洒脱,极具暗示性的挑挑眉,“正好,咱弟兄都有手机了,一起去周主任家耀武扬威……哥,咱能换一换不,你这可是新出的机型,都说孔融让梨是中华美德,你就不能学一学。”
“那我和你换着玩呗。”徐腾说的很随意,他知道,这部手机和号码都不太可能有问题。
“唔……算了,我这个人比较洁身自好,更不喜欢夺人所爱。”齐小鹏仔细想想,“毕竟是徐总搞到的东西,我觉得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比较有安全感。”
徐腾只能苦笑。
所以说,你可以选择不认儿子,但你不能不认你爸,哪怕他是千古第一祸害。
§§§第四章金装三株口服液
徐腾、齐小鹏和夏莉,一人一辆自行车,准备去班主任周文路家,就属徐腾的东西最多,除了爷爷奶奶早先买的水果和几包土特产,还有徐妈留下的那一大包礼盒。
究竟是什么东西,徐腾也不知道。
包装很精美,又不方便拆开,既然徐妈交代的很清楚,他就带用蛇皮袋装着,正好和一麻袋的苹果一左一右,担在后座上。
三个人一路骑着自行车,徐腾和夏莉总是不紧不慢,说说笑笑。
齐小鹏时快时慢,时而双手撒把,时而快速环绕一圈,大声欢呼万恶的高中时代终于结束,畅想未来。
徐腾也经常双手撒把,做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捏着下颌,和夏莉一问一答,解答她那些杞人忧天强说愁的问题。
因为这一点,齐小鹏总觉得夏莉有点装成熟。
徐腾没有说什么,事实是女孩子通常比同龄男生要成熟四五年,夏莉现在考虑的问题,很多都是他读大学,甚至是大学毕业才会考虑到的。
只不过,她对于世界的认知还处于高中阶段,对那些忧虑多是道听途说,还没有真正的触及到。
譬如,齐小鹏会觉得异地恋也没什么,夏莉就会考虑异地恋有很多痛苦,充满臆想和忧虑,却不知道,异地恋之所以不现实,关键是缺乏触觉。
相恋,相爱,触摸到的那一刹那,才是永恒。
嵍县古称嵍州,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山城,嵍县第一高中就是在半山坡上,每天骑自行车上课,简直是最痛苦的事,除了极少数像徐腾、齐小鹏这种体育特长生,绝大多数的同学要么住宿,要么是坐公交车。
三人沿路而上,因为要等夏莉,只能下来推着。
一辆蓝黑色的奔驰缓缓驶过,车窗推开,竟然是同学陈玉龙在开车,里面还有那几个尖子生,正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眉宇间难掩一丝得意高傲。
“腾子,小鹏,天这么热,骑上去多累啊。上车吧,大家挤一挤也能凑活坐着。我本来想去化工大院接你们几个,结果被这几个家伙抓了当司机。”陈玉龙满面笑容,很亲切的样子,眼睛却在看夏莉。
夏莉一直是那种长发飘逸,穿平底球鞋,喜欢宽松舒适的长裙,富有忧郁气质的诗意少女,清纯文艺。
在徐腾这一生中,结识过很多美女,但一定要挑选出五位最美的女神,夏莉肯定是其中之一。
高中时代的夏莉已经很漂亮,可到了大学时代,更是令人无法遗忘。
那个时期,她真正的领悟了美的真谛,聪慧,幽雅,一言一行,一举一止,都是那般与众不同,特立独行,让人怦然心动,宛若深山幽谷中的一朵百合,偏偏又是那般的善解人意,温柔知性。
到了毕业后的那些年,时光仿佛在她身上停滞,永远隽美,没有一丝烟火世俗的气息,宛如那位永远不老的玉女掌门人。
在这炎热的夏天里,她一路骑了几公里的自行车,早已香汗淋漓,鹅黄色的连衣裙也贴在皎白的肌肤上,窈窕的线条变得无比清晰。
“我还好,你们呢?”徐腾左右看看。
“嘿。”齐小鹏就是一脸坏笑,挑了挑下巴,“要不,腾子,你将自行车扔他后备箱,骑我的捷安特背夏莉,你们两的破凤凰一点都不好骑,还是让我辛苦吧。”
“不用这么麻烦。”夏莉急忙摆手,“和你们一起慢慢推上去也挺好的,别看我的自行车是国产的,可不比你的差,我可舍不得丢给你糟蹋。”
她很小心,不得罪任何人,颇是担忧的对陈玉龙歉意苦笑,却不知道,她的这一笑足以让对方发誓要将齐小鹏和徐腾打成痴呆。
这位嵍县首富之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那随你们吧。”陈玉龙笑的很随意,声音爽快,指着山上的县中职工家属区,“那咱们在周老师家里见,中午正好在学校的职工饭店聚餐,要是不嫌远,去状元楼也行。”
“好。”徐腾点头同意,他也不喜欢得罪人,摆了摆手,同陈玉龙这几位考上江大、江师大的尖子生再见。
人比人,有时真的气死人,陈玉龙不仅家里最有钱,还差点是这一届的嵍县文科状元,很有才气,十几卷资治通鉴读的滚瓜烂熟。
可惜,没什么鸟用。
只要徐腾不放手,一直守护在夏莉身边,这家伙也是得为夏女神跳楼自杀的命,因为徐腾原本就比他帅,现在还更高,更会玩,也更有才气,整个县中人人皆知。
这不是更有才气,而是才气纵横四射,绰号“徐文豪”、“徐大侠”、“徐盟主”、“徐帅”、“徐情圣”、“徐才子”,高中三年,十几首原创歌曲,百万字中短篇科幻小说,市武术比赛亚军,还有一百多封情书在手,各款各型妹子都有,活活碾压这个王八蛋。
徐腾的记忆中并没有这场谢师聚会,因为当年的他和齐小鹏都是三本线,他去了长江学院,齐小鹏去了江州公安专科学校,都犯不着在一二本的尖子生齐聚分享快乐时,跑过去凑这个热闹。
这一辈子和以前不同,他是二本分数,至少老师们问心无愧,该教的都教了,他自己填错志愿不能怪别人。
齐小鹏依旧是公安专校,这才是纯粹的壮丁,被徐腾硬拽过来的。
三人顺道在学校里游玩一番,拍了几十张纪念照,到了周老师家里时,时间已是中午。
周文路是县中98届理科03班的班主任,也是文科05班的英语老师,真正应该过来聚会的得是理科03班的学生。
陈玉龙和身边的三个同学是文科05班的尖子生,都是211的一本,这几个人今天不去班主任王海波家里聚会,跑到这里算什么事?
虽然陈玉龙送了两箱很贵重的茅台酒,周文路非常高兴,可这个事情不对,而且,陈玉龙真没有要走的意思。
周文路有长达二十年的教龄,什么幺蛾子的学生没遇过。
徐腾和夏莉进门的一瞬间,才子佳人,帅哥美女的组合就像是两枚钻石闪耀出璀璨的光辉,一下子照亮周文路家里的客厅,二十多个学生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过去。
特别是陈玉龙。
这就是一瞬间的事。
周文路眼睛一眨,什么都知道了。
老师嘛,对这种事还是很忌讳的,何况王海波是县中教务处的副主任和这一届的年级主任,陈玉龙迟迟不去王主任家里,他也不好做人。
万一陈玉龙最后就没给王主任送礼,那他就真得罪了王主任。
他心里有点担心,但毕竟当了十多年的班主任,见惯各种场面,稳得住,还是先热情欢迎自己的三个学生,礼轻礼重都是其次,愿意来谢谢他这个班主任,他就很高兴,特别是徐腾。
徐腾的偏科是比较严重的,语数外三门基础课大幅优于物化生的理科综合,特别是英语成绩非常好,高二就冲过六级,这一届唯有他和夏莉。
“哎呀,你们这些学生啊,来就来吧,还大包小包,特别是你。”徐腾是徐才子,徐文豪,学生中的带头大哥,周文路做了这么多年的班主任,也经常被他碾压权威。
简而言之一句话,无论徐腾在哪个班,班主任都得优先和他搞好关系,摆平他,班里的其他男生女生就都摆平了。
周文路还是围棋爱好者,四十岁才磨蹭到业余四段,徐腾比他厉害的多,初三就冲到了业余四段,可惜冲五段的时候遇到六级考试,没成功。
师生经常切磋围棋,每次还得要徐腾让两个子。
“怎么,你当老师是水果贩子啊,用麻袋送苹果,你也真是好本事,我和你师娘要吃多久啊。”他笑的合不拢嘴,今天其实想找个机会劝一劝徐腾,再留校复读一年,他正好明年继续带毕业班,想将徐腾留在自己班里。
徐腾也笑,“我爷爷是实在人,特意去东坡市场批了五十斤,我这一路骑自行车送过来,累的两腿发软。”
“那也用不着大包小包的,要不你再读一年,就当是将明年的谢师礼也一并送了。”周文路抓了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笑呵呵的调侃。
“拆这个,拆这个。”齐小鹏一点都不希望徐腾复读,他就觉得徐腾的选择挺好,猴急的找个借口打岔,将徐妈准备的礼包端出来。
他一路上都在和徐腾琢磨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徐妈妈从南方特区带回来的,特意让他送给周老师,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呦,还特区呢,说出来可真吓人,可别又是一麻袋苹果。”陈玉龙身边,那个考上江大法律专业的县文科状元常家威特别不是滋味,他原本就不想来,跟着陈玉龙混,只好来凑热闹,还被03班的这些理科生冷落到现在。
他好歹是今年的县文科状元,这些天,到哪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大家此前都关注陈玉龙送的两箱茅台,那也罢了,只等徐腾一来,03班的这些人和周文路都围着他转,不就是一个垃圾三本生嘛,一麻袋苹果都能让姓周的笑开花,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顺道要为陈玉龙打抱不平。
“瞎说,怎么可能是一麻袋苹果呢?”陈玉龙笑呵呵的藏着心思,“光看包装就知道徐阿姨是下了心思,我看像是从免税店买来的,搞不好是进口的高档红酒。”
“不可能,我妈才没那么阔气。”徐腾见招拆招,先打掉大家不切实际的幻想,免得等会儿让周文路老师和其他同学失望。
他索性自己亲自拆包,一打开就露出馅儿。
怎么是三株口服液?
这都2001年了,还有人送三株?
在这一刹那间,徐腾陡然想到一个他此前并未注意到的问题,三株好像一直火到了今天,电视上偶尔还能看到广告,县里的电线杆、墙壁上,也随时能看到宣传画。
这真是和他的记忆截然不同,如果他没有记错,98年的时候,三株就因为在湖南输了一场人命官司,结果一败涂地,一年之间全国大滑坡,自此成为保健品市场最成功,也最失败的经典案例。
这个三株礼包的包装、标识,和他印象中也截然不同,明显更高档,包装盒是淡金色的清水漆梨花板,梨花木特有的花纹很漂亮,整体风格典雅高贵。
最重要的一点,“三株口服液”前面有“金装”二字,证明这是三株系列产品中的高端版。
§§§第五章八根金条
徐腾对金装三株近乎是一无所知,大部分同学和周文路似乎也不清楚,仅有几个同学隐隐知情。
“这还是蛮贵的,一个金装是四瓶装,市场价是六百八十八元,而且有一定的概率出小金条,一根十克,最多能有八根。”
陈玉龙貌似公允的赞叹一声,又笑道,“其实所谓的概率都是假的,我听说,必须直接去三株专卖店买有金条的这一种,其他最多就是一些镀金的小工艺品。至于里面有多少金条,纯粹是按照定价加钱。”
他说的清清楚楚,反倒是破坏了同学们的彩票心理。
因为市场价都是688,徐腾又没有考上一本,他妈不可能送太贵重的礼。
“也不一定,说不定,周老师的运气好,没奖的也能变成有奖。”徐腾有一种预感,这绝对是有奖的那一类,否则,他亲妈犯不着如此重视,特意交代的那么清楚。
不等周文路同意拆开,他就直接拆了,一打开,木盒中间除了四瓶水晶工艺品般炫美的三株口服液外,还真的有金条。
“有金条,有金条啊!”同学们一阵夸张的大惊喜,“八根啊,天啊,八根金条呢!”
“呃……?”徐腾虽然预料有金条,可真没想到是八根,真不知道他亲妈怎么也和“徐总”一样,开始学会打肿脸充胖子?
“我勒个去啊,八根,这是……我干爹送的吧?”齐小鹏果然不愧是徐大昌、蓝惠英的干儿子,太了解啦,估测就是徐大昌在瞎折腾,冒充徐大老板。
“哎呀,不行。”徐腾和其他同学还在震惊之中,说不出话来,周文路心里喜登云霄,却急忙推托,“徐腾,你拿回去,这个太贵重了。这根本不是中奖的事,你回去告诉你爸妈,心意,我领了,这么贵重的礼不能收。”
“我也没办法,拆都拆了。”徐腾示意齐小鹏和几个同学帮忙挡一挡,让周文路顺水推舟,收了这份大礼包。
开玩笑,现在金价一百四十多一克,一万一千多块呢,周文路又不是油盐不进的神仙。
齐小鹏其实很不想帮忙,可还是得为兄弟卖命,拦住“拼命”要归还的周文路,其他同学也立即参与劝说,唯有05班那几个文科生一脸阴沉,都不说话的冷眼看热闹。
人都是很现实的。
陈玉龙是大地产商的儿子,县里的首富大公子,和他关系好,比读个北大博士更有用,等他去家族企业当个高层,不仅能照顾别人,连亲信的家里都能关照。
这几个人将阵营划的很清楚,坚决不凑这个热闹,再说了,在嵍中敢抢陈玉龙的风头,那就是找死。
当然,徐文豪,徐盟主是个例外。
这家伙成绩一般,奈何就是校园霸主级的存在。
“那好吧,我就先暂时收下,后面我一定找你妈,好好说说你复读的事,这些金条也一定要还回去。”周文路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耐不住“嫡系”学生们的劝说,这才将礼收下,顺道提起另外一件憋在心里的话。
“徐腾,你家里的经济条件应该还不错,如果是考上清华北大,这八根金条,老师收之无愧。其实以你的基础,清华北大是难了点,江大、江工大、江师大、江医大,咱们江州市的四大211高校都是没有问题的啊。你要老师收下这些礼,没问题,你复读一年,江州四大高校,你任意上一个,否则免谈。”
“老周,这么多学生在咱们家里,中午在哪里聚餐,你有没有安排好啊?”周师娘,学校图书馆的宋阿姨一直都在忙碌碌的帮学生们倒茶切苹果,此前总是笑呵呵的,现在终于在厨房里张开金口,“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你们先聊,老师去听听你们师娘的教诲。”周文路心里咯噔一声,当然知道自己哪一句话惹毛了老婆大人,赶紧端着这一盒金装三株去厨房上贡。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那“否则免谈”四字。
现在的高中生都早熟,大家心里明白着呢,各自偷偷藏着坏笑,迫不及待想看班主任出丑的样子。
“腾子,是不是搞错了?”齐小鹏心里可不放心,悄悄问徐腾。
“是啊。”夏莉很担心的看着徐腾,见他平静的令人发指,笑而不语,也只能陪着他苦笑。
她和徐腾、齐小鹏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三人行,从化工大院的托儿所到高三,一天都未分开过,对徐腾也是知之莫深,特别是上了初中以后,每次遇到事,都是他能找到一个最稳妥的对策。
她喜欢这种感觉,什么事都不用担心,反正有徐腾。
她想,这就是安全感。
“你那八根金条是不是假的啊,别让老周空欢喜一场,那就搞笑了!”也有几个同学大致了解徐腾家里的情况,学费都是爷爷奶奶交的,平时手中都没有多余的零花钱。
“不,知,道!”徐腾哈哈一笑。
好不容易啊!
学生们等了五分多钟,周文路老师才一身大汗淋漓的走出厨房,抹着额头的汗珠子,一边感慨,“我们家这个厨房朝南,一到中午就热的要命,每次炒两个菜都跟蒸桑拿一样。”
他已经做了决定,“中午,咱们03班去飞腾阁聚餐,我现在就给其他几位老师打电话,坐学校的大巴过去。飞腾阁嘛,祝大家在未来的大学生涯和工作中,一鸣惊人,飞黄腾达。”
“好啊,好啊!”同学们一阵高兴鼓掌。
“周老师,我看就不用去飞腾阁了,现在想去也太晚啦,订不到好位置。”陈玉龙似乎是终于等到这一刻,一副神秘莫测的笑容,神色怡然轻松,“我一直没有说,其实是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咱们嵍州四大饭店,状元楼、太白楼、八珍楼、飞腾阁,这都是咱们省的百年老字号,水平差不多,各有特色,状元楼其实是我们家的一个店吧,我能考上江大,我们这一届的老师都付出了辛勤的汗水,我们这一批的同学能在一起读书,也是一场缘分。”
“所以,为表谢意,我爸特意在状元楼做东,邀请各位老师,各位同学赴宴,最大的金霄状元厅,今天就是专门留给我们县中的老师和我们这一届的同学。六个班的同学,六辆大巴在校外等候,现在肯定都到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大家就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齐小鹏板着脸,阴腔怪调,被徐腾推了一下才续道,“那是不可能的。”
周文路有点惊诧,没想到嵍县陈家连状元楼都能买下,权势,真是权势啊,他很快反应过来,干脆了当的一击掌,“那好,我们就去状元楼,咱们03班,还有05班在此的每一位,都是老师心中当之无愧的状元。”
§§§第六章不是彪哥说你太阴险
陈家买下状元楼的事,徐腾一点都不惊讶,这本来就是必将发生的事,此后何止是状元楼!
江淮省五县并市,将嵍县、嵍江县从江州市划出,升级为嵍州市,复兴嵍州古城,在省南嵍山地区重点发展旅游产业的提议是在2003年浮出水平,一直到2007年才正式通过中央批准。
商政一体。
江州地产的地头蛇,嵍县首富陈安邦可绝对不是2003年才知道内情,这几年就已经是胸有成竹,敢于投入重注,后期,甚至是将嵍州市变成陈家之城。
当然,不在嵍州混就行了,没什么可在意的,嵍州这么小,舞台也有限。
世界很大,中国更大。
哪怕是近在咫尺的江州,省委坐镇的诸侯王城,那就没有哪个资本家敢胡作非为。
谢师宴结束后,徐腾骑着自行车,载着微微有点醉意的夏莉,回他们的化工大院,齐小鹏也醉了,这条路上就剩下他和夏莉俩个人。
这是徐腾、夏莉天天给齐小鹏补课,拉着他一同考上县中时,他和夏莉的干爹干妈,齐卫国夫妇送给他们的凤凰自行车,各有一辆。
虽然他和夏莉各自都很爱护,每天保养,奈何历经风雨,已经渐显陈旧,链条总是轻轻荡着挡泥板,有节奏的吱吱作响。
夏莉不知道徐腾在想什么,他总是那样深沉,似乎有数不尽的心思,她很小心,只敢拽着他的衬衫边角,又那么胆小,拽的紧紧的。
他说,恋爱就是触及,那一刹那的永恒。
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触及,反正她的心怦怦乱跳,像是喝醉。
虽然在徐腾的生活里,从来没有第二个女孩子出现,学校那些女生偷偷写给他的情书,他绝不保留,绝不多看第二遍。
夏莉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奇怪的害怕,她总觉得徐腾心里有另外一个女生。
他默默的练吉他,玩校园民谣和布鲁斯,打篮球,练围棋,练武术,写科幻小说,都像是有着明确的目标,像是在等待那个真正的天命之女,要用自己的一切力量、知识和智慧去保护她。
难道是他前世的姻缘,他前世的妻子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红线。
“哎呀,我真的醉了,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念头?”夏莉偷偷吐露粉白色的舌尖儿,扯着徐腾的衬衫,拽的更紧一些,生怕他丢下自己。
虽然,她知道徐腾永远不会丢下她,可她就是害怕。
“说什么呢?”徐腾又听到她的胡言乱语。
“没有什么啊,呵呵。”夏莉醉的有点可爱,像是在抵赖,摇摇晃晃的坐在脚踏车的后座上,生怕跌倒,偏偏就是不敢倒在徐腾的后背上。
徐腾可没有她这一刻的浪漫,视线不时漂移,观察那辆一直在远处跟踪他的银灰色面包车。
他刻意绕了远路,只走大道。
直到他距离化工大院还有几百米时,在这条不算是很僻静的马路上,他看到了另一辆类似的面包车,停在大院门外,正好挡着他的必经之路。
直觉告诉他,这是同一拨人,很早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正是下午烈日高照的时分,大院前的这条马路上看不到几个人,仅有偶尔穿行而过的几辆出租车。
“夏莉,你得下来了,有人要招惹是非呢!”徐腾脚一撑,踩着地面,他只能说陈玉龙终究是个高中生,幼稚,没法交流。
这也就是高中毕业了,姓陈的才敢惹他,要是下学期还在高中,还是一个学校,谁玩谁,姓陈的自己清楚。
“啊?”夏莉一下子就从醉态可掬的梦境里惊醒,脸色惨白,“我,我们去派出所找齐伯伯。”
“你先下来,去马路上拦出租车,随便去哪……有零钱没?去北街镇派出所。”徐腾来不及等夏莉回答他的提问,估计她也想不清楚对策,直接给了明确的指令,从衬衣口袋掏出二十元给夏莉。
她一身长裙飘飘,哪有口袋装钱。
对方已经下车,走出五个流氓,领头的是一位光头大叔,其他四个都和徐腾差不多大,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我认识那个,没什么大事,你先走就行!”徐腾稍微松了口气,对方和他算是认识的,嵍县就这么大,从东到西,骑着自行车也就半个小时,谁不知道谁啊?
夏莉害怕,怕她走了,徐腾真的会被别人围殴,可她又帮不上忙。
“走,速度。”徐腾很奇怪,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很精巧的小扳手,在自行车斜杠上快速拆掉一个明显多余的螺帽。
他扭头看向夏莉,坏笑,“真没有关系,你要怕我出事,就随便拦个出租车坐在里面等我。放心吧,我可是有名师指点,长拳套路的国家二级运动员,就这几个小流氓,明显是给我送场子嘛。”
“不要,我不想。”夏莉很慌乱,可又难得的很固执,谨小慎微的躲在徐腾身后。
大叔已经走过来了,四十来岁,虽说是矮了点,但也算是虎背熊腰,光头光膀,刻意露出两臂的青蟒纹身,只穿着运动裤叉和夹脚拖鞋,手里一把银光闪闪的刀片子。
刀片子就是刀片子,看似很凶险的砍刀,其实很薄,开不了锋口,只能用来切西瓜,真砍在身上也不是切,而是拉出个长血口,伤不到筋骨。
“你姓徐,叫徐腾,哥几个没找错吧?”光头大叔伸长脖子,打量徐腾,怎么看都觉得挺面熟。
“彪爷,咱们见过,北街镇派出所的所长齐卫国是我干爹。”徐腾被五个人围在五步范围的圈子里,也没有任何惊慌,站得很稳,一手抓着自行车的斜杠,像是随时能将自行车拎起来砸人。
他这辆自行车款式特别,斜杠粗长。
“呦,好像是真认识,叔想起来了,年初在县中有个弟兄被你打过,听说你干爹是齐卫国,叔也不好和你太计较,抽你两根烟就算了。”光头大叔恍然大悟一样,挺会演戏,“可这一次不行啊,你抢人家的妞,人家说好要打断你一只手,就是你干爹来了也罩不住啊。”
“那也行,可您总得报个名吧,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要报仇,也犯不着再找您下手。”徐腾尽量不被对方吓倒,他师傅说过很多次,这种场合一般不会打,真要有仇想揍你,砍你,直接跟在背后一刀子,脸都不给你看到。
所以,只要不被对方吓倒,能将对方吓倒,那就赢了。
“这也不行,金主有来头,你惹不起,叔也惹不起。”宋彪是演戏上全套,一脸哭相的啧啧叹息,“我知道你是专业的,国家二级长拳运动员,我们哥几个是业余的,都是野路子,联手才敢和你切磋两招。你要是打不过,那以后可以再找我约个地方,要是不想再挨打,那也简单,离那个妞远点,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当年都被抢过老婆,你也学我,忍一忍就过去了。真让我砍断你一条手,你这辈子可就残了。”
“好,既然彪爷执意要管这件事,那我就先和彪爷划清楚道,免得您趟错了浑水。”徐腾终于将自行车斜杠前端的那个螺帽抽出来,结果可不是螺帽,而是一柄西洋剑,尾端焊着一枚螺帽。
因为没护手,所以才能藏在斜杠里。
真是浑水。
宋彪脸都白了,他手里的家伙是吓唬人的,对面可是能杀人的真家伙。
关键别人有干爹,官不大,正好是管这破事的,别人捅他俩下,只要不死都是正当防卫。
吗的,太硬,这是要玩出命了。
宋彪已经怂了。
“彪爷,我学艺的师傅是南街的郭大年,关中红拳一脉,属北边的长拳。”徐腾毕竟练过,有条不紊的架好自行车,箭步松肩,剑尖上挑。
他用的是西洋剑,路子却是传统北派剑术,功夫都在腿上,“我这一路有大大小小十几门小拳种,都是练法。真正的打法只有两种,一种是盘龙棍,走的是硬功夫,我没有练过,另一种是六合大枪的路子,刚柔兼济,专扎人五脏的打法。”
宋彪彻底怂了,直接将双手举起后退两步,这要真打起来,他估计得被捅死,“原来是郭师傅的高徒,你早说嘛。”
“小兄弟,不是彪哥说你这人太阴险,好歹也是大学生,一点节操都没有。骑个自行车泡妞,那你就泡啊,咋还随身带着开了锋口的真家伙。你这要是一剑扎过来,彪哥躺进人民医院,医药费找谁出,万一你给彪哥来个狠毒点的,冲彪哥左肾来一下,彪哥这辈子不都毁你手里了。”
跟着他的几个小流氓,其实也都是欺软怕硬混饭吃,表面风光,平时吹牛罢了。
“彪哥,万把块的买卖,咱们人多,怕什么?”有个黄毛瘦子咽不下这口气,平日里横惯了,看看徐腾这样子也不像是狠角色。
“放你娘的屁。”宋彪现在不敢冲着徐腾撒野,决定在跟班身上找回脸面,用刀片拍着黄毛瘦子的脸颊,一副凶相的龇牙咧嘴说教。
“当年大武斗的时候,你彪哥还在吃奶,这条街上一夜就死过八个人,六个人是死在郭师傅的手里。这小兄弟只要有郭师傅一成的身手,你大哥就得躺地上吐白沫。运动员那叫专业的,光会练,不会打,有师傅的,那叫练家子,不仅会练,还会打,手里别说拿着他那个真家伙,就是拿你奶的鞋锥子,要你死,你就死,要你残,你就残,比省里的医生都厉害,还不跟你收手术费,你懂个屁。”
黄毛瘦子和其他几个人真的怕了,一看徐腾这个小白脸的帅毙样子,还真像是高手,气宇不凡,目光冷冽,晕,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徐腾并不着急,也不担心。
市里去年的青年武术比赛,长拳乙组有七个人入围决赛,都是冲着体育加分的高中生,他虽然是第二名,混了10分的体育加分,其实和其他几个学生一样,都是按照体委的标准走套路,中看不中用。
可要真动手,绝对是宋彪那边吃亏,因为他手里的家伙确实是能杀人的。
“小兄弟,今天这事就算结了,彪哥惹不起你们这一路子的真好汉。”宋彪一路退后,拔腿跑回面包车里,关门之前还钻出脑袋,抱拳喊话,“兄弟,给郭师傅问个好,就说宋彪卖他老人家一个情面,以后帮我修车少收点,别总那么黑!”
徐腾也不吭声,冷冷的握着西洋剑,看着对方又开车离去,心想,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夏莉还没有回过神来,她以前也见过徐腾、齐小鹏和二中的同学打架,都是他们俩欺负别人,这一次可是社会上的流氓。
她特别害怕,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一帮凶神恶煞的流氓,居然一声不响就被徐腾吓跑了。
“好啦,没事了,回家吧!”徐腾将剑插回自行车的斜杠,重新拧上螺帽,安慰还在惊吓中的夏莉,看她那样子,估计是真被吓到了。
“不报警吗?”
“不用,这种事,派出所也不好处理。”
“他们都是什么人啊,就是流氓吗?”夏莉余悸在心,想想真是后怕,“也没人管吗?”
“有人管啊,咱们干爹不就专管他们的,苦口婆心给他们介绍工作,可惜人家不乐意,自己觉得这种活法潇洒,其实就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傻子。”徐腾叹一声。
这就是他请齐卫国帮忙找师傅的原因,人生在世,苦海无边,总有一些很幼稚的低能儿,会玩这种破事。
郭师傅没传几手给他,但也说过,宋彪这种人和“徐总”差不多,都是靠嘴上的吹牛功夫,到处混个脸熟弄口饭吃,最多也就是装狠耍愣,靠演技混个大哥的名声。
哪像郭师傅那年头,一帮愣头青都不怕死,根本不讲道理,急红眼了,真是往死里打。
宋彪吹嘘六个死在郭师傅手里,那都是传言。
据郭师傅自己说,当时局面很混乱,又是深更半夜的大武斗,甚至有人从县武装部搞到了步枪,谁是他打死的,谁是被别人打死的,他也搞不清楚。
反正,他是蹲了二十年的大狱。
§§§第七章三年一百多封情书
徐腾半路被流氓拦路的事,他不准夏莉说出去,也不让夏莉告诉齐小鹏,这种事,齐小鹏比他精,认识的人多,很多都是老流氓,指不定会去找宋彪理论。
这事没伤着徐腾,倒是提醒了他,花架子也得继续练,不能赚到一个体育加分就扔了不要,指不定哪天真要用来救命。
这几天,他终于不再偷懒,早上起床恢复练拳,这是国家体委的长拳乙组套路,县中的几个体育老师都教不了,他也是请干爹齐卫国帮忙,每年暑假送他和齐小鹏去市里,跟着江州体育学院的吴教练学的。
体委的长拳是以查、洪两拳为主要的根基,再吸收炮捶、关中红拳的套路,技法比较复杂,但是难度都比正宗的练法降低很多。
毕竟,这是体委,不是军委。
中华武术,源远流长。
在今天这个大时代里,武术的最重要价值是传承国学,其次是帅酷拉风,泡妞杀手锏。(郑重承诺,本书国术只负责装逼和制造笑点,非国术流,别认真,别走啊,哥们,收藏啊)
像徐腾这样有五六年的基础,技术指标扣的很紧,动作舒展流畅,达到国家乙组的标准,将身体的劲和美完整的结合起来,特别像是旋风脚,转体360度落地真是帅。
这是专业冲着比赛去的,衔接紧凑灵活,精气神也没的挑剔。
他的身高也很适合参加比赛,一米七五至一米七八是最合适的,太低不够舒展,太高不够灵活,他几天前刚量过,还是179,差一厘米上180,估计是上不去了。
多垫一双鞋垫吧!
他一练拳,早上的化工大院就特别热闹,夏莉会过来,带着保温壶在旁边陪着,齐小鹏会过来凑热闹,最主要是十几个男孩子想学。
“这几天听厂里说,准备拆掉化工大院,要盖商品房,一个平方换一个平方,可最低的户型都要八十平方呢,想留在大院,那得加不少钱。”
“另外还有一个说法,家里已经没有职工在厂里上班的,那就只补钱,一平方按六百块计算,像咱们几家,顶多四万块就打发了。”
“这不是违法吗?谁定的规矩?”
“违法怎么了,你找谁说理去,姓陈的是县里首富,从下到上,哪个环节不帮他说话?”
徐腾的爷爷奶奶虽然是厂里的老职工,可都退休十多年了,他父母更不在厂里上班,化工大院一旦拆迁,爷爷奶奶就会搬走,他再也回不来了。
大院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也是记忆中永恒不变的家。
“这不会是陈老板给儿子出手吧,太无耻了吧,简直就是针对你家啊。”齐小鹏气的牙痒,“吗的,六百块一平方,这能顶几个钱,在县里随便换个地方,最低也得一千呢。”
“这么大的事,还不是一个高中生能决定的。”徐腾苦笑,拆迁是迟早的事,中国这么大,哪里没有这种黑心眼的地产商?
“该拆的,总是会拆,你跑的快一点,就不会被轧到,甚至可以无视他们,嘲讽他们。”徐腾很庆幸,家里这一次是没有被轧到,已经在江州市买了房,等他去长江学院读书,差不多就能一起搬过去。
“晕,你又玩深沉。”齐小鹏无语,总觉得徐腾早熟的有点可怕,当然,夏莉就喜欢人家这一点,那些高中妹子也是。
高中三年,他收过无数情书,可惜都是冲着徐腾去的,他就一邮差,赚点跑腿费。
徐腾劝他一起去长江学院,继续做大学同学时,他心里只有两个字,没门。
他只能说,不是兄弟不仗义,妹子都没了,咱还做什么兄弟啊?哥们忍你三年又三年,真是仁至义尽,关键,关键你他妈就不是人,根本不给周边男同胞一条活路,一路冲着帅到没朋友去的,拦都拦不住。
“小腾,电话,学校的。”徐老爷子忽然推开窗子,隔着几十米招呼徐腾。
“哦,来了!”徐腾立刻答应一声,这就匆匆回家接电话。
听说是学校的电话,估计是长江学院的招生办提前打招呼,避免徐腾这些达到二本线的学生选择弃读,夏莉和齐小鹏也跟着一道去听听。
“喂,你好,请问你是徐腾同学吗?”电话那边是一位年轻女子,声音温柔甜腻。
徐腾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动听悦耳的女声,心中纳闷,他记得长江学院都是一群退休返聘的老干部,可没有这样的老师啊。
“是啊!”他答应一声。
“哦,你好,我是江州工业大学长江学院招生办的虞老师,我叫虞素云。情况是这样的,我们蒋院长,今天给了我们一份特优名单,这上面都是他亲自和相关学校的班主任、校长联系过,对你们的情况有很深入的了解,很感兴趣的一批学员,你在这个名单上的排名是前十。”
“我现在手上就有你们班主任传真过来的一些资本资料,你高二就拿到了英语六级证书,发表过多篇科幻小说,围棋业余四段,江州市第十六届梅花杯青年武术比赛的乙组长拳亚军,今年的市高中生运动会,你参加了四百米栏、马拉松、标枪三个项目,也都进了决赛,是吧?”
“是的。”徐腾点头,心里觉得奇怪,他6月份填志愿时看过招生报上的长江学院推广,当时就知道院长换了,可没有想到,新院长还有划重点学生的爱好。
“蒋院长是去年上任的,对我们学院提出了很多长期的规划,特别是和体育产业相关的专业,会有一些长远的考虑,暂时的话,如果有合适的体育特长生,我们是非常欢迎的。所以,蒋院长对你的条件特别满意,你的班主任……周文路老师。”
虞老师大概是在翻资料,找了一会才确定名称,“他对你的评价也非常高,说你是他过去二十年教过的学生中,最有才华的一位……!”
“废话,八根金条,能不好吗?”齐小鹏在旁边偷听,忍不住嘀咕一声。
虞素云老师自然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是那么动听,慢条斯理,徐腾都没注意她在说什么,这时回过神来,忽然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对方现在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
“那个……!”徐腾忍不住打断虞老师的话语,问道,“虞老师,您现在是问我会不会弃校吗?”
“对,呵呵。”虞素云大概也觉得自己有点罗嗦,讲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徐腾同学,在你决定之前,我希望你大概了解一下我们学院的长远规划,一些重要利好的消息。”
“我嚓,这学校不会是没人去吧,我还第一次听说大学招生会这样,就算真有这样的,差不多也都是骗子学校。”齐小鹏直犯嘀咕,如果长江学院不是挂着江工大招牌的正规合办院校,他现在就会直接帮徐腾挂掉电话,免得上当受骗。
徐腾瞪了一眼,示意齐小鹏别瞎说,虽然自己心里也直犯嘀咕。
他要是高考的市状元,省状元,有这样温柔的女老师亲自游说,连院长都搬出来,那倒是勉强能理解。
“首先,我说一个最重要的事情。我们蒋院长,他原先是江州大学的副校长,经济学博士导师,全国经济委员会委员,省教育厅教改组的副组长。在他出任院长以后,我们学院无论是在政策上,还是办学资金,都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支持,师资水平也较前两年有了大规模的提升,相应的,我们对优秀学员的需求也在扩大。”
“对于像你这样非常优秀的学生,我们长江学院既有意愿,也有能力提供更好的招生待遇,包括你的学费,住宿费,我们可以减免一半。包括你在学生会干部,班级干部的竞选,包括你入党这些问题,学院都会优先考虑。而且,你们的住宿条件和其他学生是不一样的,不仅是媲美外国的高级学生公寓,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光纤网线之类的很多高档设施。”
“我勒个去啊,我要复读考长江学院。”齐小鹏这一下真是的管不住自己的嘴,直接喊出来,抓头后悔,他要是再多考三十分,就能和徐腾一起享受这些优待。
别说是齐小鹏,夏莉都无语凝噎,没想到国内还有这样的高校,这是合办吗,简直是福利社好不好?
徐腾则是特别高兴,感慨自己这些年终于做了一个最明智的决定,高兴之余,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现在看来,新来的蒋院长比原来的院长牛很多,不仅将办学资本扩大到另一个级别,野心也是大大的。
即便这样,徐腾依然觉得这个蒋院长有点诡异。
“你猜,我们蒋院长在你的资料上有什么评语?”虞素云长篇阔论,迄今都没有问徐腾到底是否会弃校复读,还忽然有点俏皮的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就是这句话,大致暴露她的年纪并不大。
“不知道。”徐腾看了看围在旁边偷听到齐小鹏,夏莉,三个人都觉得好诡异。
“四个字,剑桥标准。”虞素云轻笑一声,似乎对徐腾也很好奇,又很神秘的补充,“我们蒋院长就是八十年代的剑桥大学的公派留学生,回国以前一直是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专职教授。”
“哦!”徐腾好像是有点明白了。
他是典型综合发展,社会活动加分多,英语过六级,基本就有能力冲击雅思,如果能承担在英国留学的学费,确实很容易申请英美高校。
当然,他付不起这么高昂的留学费用。
“狗屁!”齐小鹏不服,“不就是想到大学泡妞才学的这么杂乱无章吗,别以为我不知道。高中三年一百多封情书,光是上届考上东科大计算机系的萧芸就坚持不懈写了三年,占了一半,大学四年不得一千封,哼哼。”
夏莉一下子就惊慌了,徐腾和她说是五十多封,一封没留,全烧了,怎么到齐小鹏这里变成一百多封?
等等,萧芸那种级别的女神都写过情书,还是五十多封。
她怎么一直没听说过,也无法想象。
§§§第八章江师大,色狼圣地
一天之中,徐腾收到一好一坏的两个消息,化工大院的拆迁计划肯定是坏消息,长江学院的特优计划,则是真正的好消息。
他摩拳擦掌,准备去长江学院努力上进,顺便将说漏嘴的齐小鹏修理一顿。
几天后,夏莉、徐腾、齐小鹏陆续收到了各自的录取通知书,虽说都在江州市区,三个人还是很有感慨,从小到大,他们的距离第一次拉开到几十公里。
夏莉是一本,9月5日报到,齐小鹏是9月8日,徐腾是9月14日,中间只差几天,他们没让父母送行,一起租了一辆面包车,结伴去江州市。
第一站,江州师范大学。
这是三个人心中共同的圣地,夏莉想做英文教师,考虑的很远,以后还能做课外辅导补贴家用。
至于徐腾和齐小鹏,原因更简单,江师大的美女多。
有美女的地方,必然就有成群的色狼,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他们是直接租车到江师大的东校门外,避开了火车站和汽车站的那群学长色狼团,可惜,还是躲不过校门口的这群学生会色狼团。
夏莉刚背着民谣吉他,从面包车里走出来,第一步还没有跨出,只看到她的蓝色裙子,几位守在接待站点的学长就已经双眼射光,抢着跑过来。
幸好,齐小鹏在车里闷的难受,没管行李就先跳出来,矫健的身手瞬间吓退两位。
最后剩下的那位留着一头颇具艺术家风范的烫染卷发,大概是自诩体格修长,并不输给对手,硬着头皮走上前询问,“这两位同学,你们都是师大的新生吧?”
“她是,我是带刀护卫。”齐小鹏主动和别人握手,低声强调,“我很羡慕你们这些师大的男生,可惜没考好,不能和你们同校,只能子承父业,上公安专科学校。”
“哦,哦!”卷发学长明显怂了,有点怯意的看着夏莉,心中自是万般不舍和抓狂,“我们学校不准男生进女生宿舍,你将那个入学说明和通知书给我看一看,我安排一个学姐带你熟悉环境。”
“不用麻烦你们了,看一下你们的住宿安排表就行,我们自己能去,直接找宿舍阿姨和指导员就行了嘛。”徐腾抗着夏莉的大行李箱,从车厢里钻出来。
最少百斤重,里面有很多书,他轻松扛在肩上,顺手推一下齐小鹏,“别闲着,其他的东西归你。”
“吗的,就知道脏活累活都归我。”齐小鹏怒气冲天,又仰天长叹,“算了,为了人生的理想,在这美丽的师大校园混一圈,认识几位象牙塔的佳丽,我也只能认命,给你们当牛做马。”
“逗逼!”徐腾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向接待站,自来熟的翻看新生安排。
“你也是新生?”旁边的马尾辫学姐漂亮伶俐,已经有了一手很精熟的化妆技巧,散溢着淡淡的茉莉香,和夏莉有几分相似,只是衣装打扮更成熟,她笑眯眯的问着,神情揶揄,很开心身边几个色狼露出怂相。
“新生,但不是江师大的,我送朋友过来。”徐腾已经找到夏莉的名字,顺势看一眼,确定杨滟依旧还是夏莉的同班同学和舍友。
这一眼,让他心情复杂。
“你们是个小乐队吗?”马尾辫学姐看了一眼车厢里,那里还有两只吉他,一路上,他们三个人就是这么边弹边唱,享受着美妙的青春时光,“我送你们过去吧。”
“有这个想法。”徐腾的视线扫描一下,意识到命运真是多灾多难,只看卷发学长的那副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估测,搞不好就是那位为了夏莉搞出跳楼闹剧的某美术系学长。
他没有见过,杨滟说过,一天到晚留个大卷发,自以为是画家,其实就是美术系的广告设计专业,夏莉刚入学就开始缠着她,天天托她们送情书,送油画。
夏莉对这一切都是无所谓的态度,悠闲的看着学校里的风景,欣赏周边的商家,反正有徐腾,她不用管。
“走啦!”徐腾拽着她的手臂,跟着马尾辫学姐,边走边问,进了校园才松手,“小莉同学,你得谢谢我和小鹏,刚才那个卷发估计已经盯上你这只小绵羊,结果被我们暂时镇住了贼胆。”
“哈,不至于吧,他都不知道我是谁?”夏莉不信。
“幼稚,接待站的那些位置都是各路学长殊死决斗的战果,而且,全是没人要的单身狗。”徐腾轻轻撇嘴,“大学里都没人要,出去更惨。”
“哈,你说的好刻薄,但是,被你说对了。”马尾辫学姐笑的肚子痛,她很惊讶,“你们不是恋爱关系吗?”
“暂时还不是啦,我们是化工大院三人行,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是超亮五千瓦电灯泡,从大院的托儿所亮到高三,估计还得继续亮个七年八年,除非哪位美女可怜一下提前收容我。”齐小鹏拖着两个大行李箱,紧跟在学姐后面,鼻子轻嗅,一脸陶醉于学姐的茉莉香水。
这是一款很特别的茉莉香水,oleno。
前妻杨滟的最爱,夏莉也很喜欢。
徐腾终于找到了源头。
“呵呵,好有趣的三人行,我叫蒋英毓,也是英语教育专业,比你大一届,正好就在你楼上。虽然不是你们班的指导员,不过,有事都可以找我。”马尾辫学姐笑眯眯的看着夏莉,然后自嘲,“你看我名字是不是很有趣,自己叫蒋英毓,以后还得教别人讲英语。”
“确实很有趣,也许这就是命运啊,都说人如其名嘛。”夏莉笑容腼腆,她还不习惯有人这么自来熟,刚见面就同她讲笑话。
然后,尴尬了。
蒋英毓忽然回头看向齐小鹏,“别嗅了,迪波提克金的奥伦奥,喜欢吗,我送你一瓶,我家代理这个牌子的香水哦。”
齐小鹏一阵无语,难得一张黑脸也能红成鸡血石。
“原来是这样!”徐腾终于对上号了,杨滟大学毕业之后去了广州,一直在某奢侈品代理公司上班,四年后回江州,直到三十岁成为剩女,才和徐腾旧情复燃,闪电成婚。
“确实很好闻啊,你别怪他,虽然逗逼,但他绝非一般的色狼,而是想当一名匡扶正义,除暴安良的好色狼。”徐腾决定替齐小鹏开脱。
“简而言之,他要做人民警察队伍中的色狼?”蒋英毓此前听齐小鹏说过是公安专科学校的新生,简单的做了一个总结,很特别的看向徐腾,眼睛里闪过一抹很特别的光彩,“你呢,想做什么色狼,还是专心做护花使者?”
“他一定是护花使者啊。”齐小鹏很奇怪的替徐腾辩护,然后落井下石,“有一百多封情书在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国家二级运动员,不需要做色狼。”
他几乎从不和徐腾自相残杀,随便开玩笑,如果有反常,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美女,大美女,他很在意的大美女。
徐腾苦笑,看向夏莉。
“好啦,不要自相残杀!”夏莉也苦笑,都很懂齐小鹏的反常,可她更在意“萧芸情书”这件事,随后看着蒋英毓,指着徐腾,“他真的有一百多封情书,还挑出五十封精选,收藏在某个角落,我都不知道在哪里。”
徐腾对这番话的反应很淡漠,不说话,也不再轻易开口,闲着,那就欣赏江师大的风景,这里最好的风景自然是人,校花校草多不胜数。
他无意隐瞒夏莉,“萧芸情书”是他的隐秘,不想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蒋英毓奇妙的笑着,轻轻瞄了徐腾数眼,江师大美女如云,帅哥校草也绝不缺乏,她见过很多,但这一位,她想,应该是与众不同的级别。
这是一个很高段位的卡司。
夏莉很美,带着一点忧郁的文艺韵味,颜值之美,身材之婀娜,清纯脱俗,让蒋英毓有点自惭,即便在各地校花汇聚的江师大也肯定是最顶尖的那几位。
可是,蒋英毓有种预感,一种感觉,夏莉的段位不够,镇不住更高段位的这一位。
这一位的衣装很简单,白球鞋,灰色休闲裤,白衬衫,很干净,不仅高帅,肌肉线条还很硬朗,与其他的男生截然不同。
这样的学生,哪怕是来自山区小县,高中三年能有一百多封情书在手,必然还有大量秒杀无数懵懂少女的杀手锏。
“你们叫什么,也不介绍吗?”蒋英毓领着化工大院的这三人行,到了江师大的九栋女生宿舍楼下,忽然问齐小鹏,眼睛却看着徐腾。
“他叫徐腾,我叫齐小鹏,学姐多指教。”
“小鹏,学姐教你一个摆脱单身狗的绝招。”蒋英毓在宿舍楼下止步不前,像是在开齐小鹏的玩笑。
“什么招数?”齐小鹏有点当真了。
“以后有单身的妹子和你在一起时,别带他。”蒋英毓很有趣的坏笑,指着徐腾,那双明亮的双眸像是在放电一般,“走吧,她的行李这么多,身为指导员,我特批你们进入我们九栋女生宿舍,但绝对不能脱离我的视线,否则嘛,呵呵咯。”
“哦,还是学姐英明。”齐小鹏知道自己是被对方调侃了一下,回应的有点冷,他很聪明,也很仗义,心中清楚又一个来不及下手的目标,成了夏莉的竞争者。
你们这群白痴女人,别以为姓徐的混蛋来自山区小县中,就好收拾,这可是神坑,跳吧,跳吧,活该,蠢货,这混蛋的一百三十封情书里,连男生都有十封,老子就不告诉你们。
老子当初都快吓尿了,打了对方两顿,才让那孙子收手。
老子就不告诉你们,让你们活活坑死。
夏莉蠢,萧芸蠢,你这个蒋英毓更蠢,明知道是神坑,你还跳,跳死你这个抹香水的臭三八,老子搬着板凳看你们集体跳楼。
齐小鹏的心理活动很丰富,对女性同胞从爱到恨,这家伙的转变速度历来是最快的。
§§§第九章丹桂园七结义
又来一个。
夏莉很聪明,她只是不显山,不露水,心甘情愿,就这样陪着永远不想做决定的徐腾。
恋爱,关键是触及,那一刹那的永恒。
她相信徐腾的那句话。
她不好意思告诉蒋英毓,可能有一段前世的姻缘在等徐腾,这种推测也许会让对方觉得她是神经病,可是,她和齐小鹏私底下商量过很多次,这是两人的一致推测。
否则,完全没办法解释。
夏莉的宿舍没有变,还是江师大的九栋402,靠着学校的大道,用杨滟的话,每天都有混蛋坐在楼下点蜡烛,摆鲜花,大喊“夏莉,你下来”。
然后,杨滟的责任就是回一句,“滚”。
她们宿舍有四位姐妹,徐腾都很熟,除了夏莉,另外两位都曾出席过他和杨滟的婚礼,从北京飞了上千公里到江州,就为了出席婚礼,为了做杨滟的伴娘。
这个宿舍的灵魂人物是杨滟,不是夏莉。
这一点,徐腾刚进门就再度意识到了。
杨滟盘腿坐在桌子上,梳着两个麻花辫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很白净标致的小村姑,戴着一副不堪入目的花色塑料框架的大眼镜。
她手里拿着一把的扑克牌,嘴里含着两张,口齿不清,指手划脚,“跟我斗地主,你们全部得典当内裤。”
这是湖北妹子。
蒋英毓忽然将化工大院三人行领进门时,她吃了一惊,嘴里的扑克牌掉在桌上,一张小鬼,一张大鬼,难怪这么猖獗。
徐腾看着她,愣了好一会儿,真没想到大一时代的杨滟如此狼狈不堪,果真是大一的村姑,大二的美女。
“这是女生宿舍,你们……?”杨滟反应神速,似乎并不介意徐腾,指着齐小鹏,“滚!”
“别紧张。”徐腾很熟悉她,刀子嘴,豆腐心,撇一眼夏莉,“我们送她过来,她叫夏莉,胆子小,不喜欢招惹是非,很安静,请你多关照。”
“那你是谁啊?”杨滟哼哼的端倪着徐腾,“男朋友?”
“我是徐腾,在长江学院读国际贸易。”徐腾没有回答她的后一个提问,伸手,和她握手,他记得很清楚,很多年前,他们就是这样认识的,他的第一句话是这样,杨滟的第一句话也是这样。
“哦。”杨滟觉得徐腾很奇怪,稳重的有点吓人,一点都不像是学生,和他握手才想起要自我介绍,“我叫杨滟,湖北荆门的,你们是本地人吗?”
“嵍县,小地方,风景很好,你可以去看看,也许会喜欢那里。”徐腾克制着内心的情感,简单的说几句闲言碎语,然后就没有别的话,有条不紊的帮夏莉打理行装。
夏莉的东西超级多。
衣服、长裙、书、乐谱,光是英文版的莎士比亚全集就二十多册,很多都被她和徐腾翻旧了,徐腾挑选出她最喜欢的几册,放在最上面。
他最喜欢的《大卫科波菲尔》,夏莉似乎也很喜欢,真假不得而知,他只是随意的放在底下。
夏莉很习惯这些,坐在边上,静静的欣赏徐腾帮她整理杂物的样子。
她很认生,十几分钟了,都没有认真的同另外三位女生相互介绍认识,所有人都在看着徐腾。
“哪里是男朋友,简直是她爸!”两个女生躲在杨滟身后,偷偷嘀咕。
“哈。”蒋英毓听到了,忍俊不住的笑出声,她刚带着齐小鹏去给夏莉交住宿费,签收新生的脸盆被褥、茶瓶饭卡之类的杂物,正好走到门外。
徐腾没什么反应,收拾妥当,站起身看了看手表,“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食堂的饭点,第一次见面,晚上,我和小鹏请你们吃饭,以后肯定要麻烦你们多照顾她。”
他要将事情搞定,从外围下手,请她们帮忙挡住各种无聊人士的骚扰,因为这将是一场长达四年的拦截战,双方都无法近距离的交火。
他也很抱歉,没有实践他对两位伴娘的承诺,没有照顾好杨滟,没有和她爱到永恒。
爱若不能永恒,便是分手。
分开手,失去彼此的触觉。
关于江师大,徐腾肯定比五个女生都更熟悉,甚至超过蒋英毓,随便走走,在校外的广西北路选了一家餐馆,规模适中,规格很高雅,很有气氛,菜也很好。
唯一的缺点,价格有点贵。
蒋英毓原本还有事,也特意推开,一起过来聚餐,她应该经常来这家餐馆,当徐腾忽然决定在这里时,她还蛮惊讶的。
在点菜时,大家才正式的相互介绍。
徐腾很清楚她们都是谁,杨滟、宋媛媛、孟小梦,杨滟是湖北荆门人,后面两个都是河北姑娘,一个沧州,一个保定。
他有意识的多观察宋媛媛两眼,以前没有这方面的常识,现在才发现,宋大小姐应该练过,有底子的。
蒋英毓说自己也是本省人,庆州的,十岁时才跟着父母去广州,家里代理一些化妆品。
从她开始,其他人也开始谈及父母的工作。
最后问到徐腾,他想了想,“以前一直觉得他们是下岗工人,现在估计在做安利,很少和我说,都在外地忙碌,东奔西走,一年难得见我两次。”
“但是,我还有干爹,干妈,对我也非常好。”徐腾指了指齐小鹏,解答的很清楚,“这是真的磕过头的干爹干妈,在我们嵍县,没干爹干妈的孩子都会觉得不好养,容易生病。”
“好奇怪的习俗。”杨滟嘀咕一声,她没抬头,正在看菜单,“我觉得我们最好换一家餐馆,最低的一道菜,六十多,还是素菜,开什么玩笑,敲诈呢。”
“没关系,有我呢。”蒋英毓笑眯眯的,问徐腾,“要不要认我做干姐姐,你认,这一桌由我买单。”
“我想认。”齐小鹏半开玩笑,还有点不死心。
“对你没兴趣,好好做人民警察。”蒋英毓也像是在开玩笑。
“晕,怎么可以这样厚此薄彼?”齐小鹏是真的开玩笑了,心里暗骂,臭三八,你跳啊,你有种,你跳啊,这个姓徐的神坑要坑不死你,老子跟你姓。
徐腾开始觉得蒋英毓有点奇怪了,他也接触过几个一上来就很主动的女生,这么明显,第一次见面就出大招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能在高中收到那么多情书,原因很复杂,一是高帅,一半遗传,一半努力,穷人家的小帅,也没什么鸟用;二是体育生,还是体育生中最难得一见的武术生;三是会玩,从篮球玩到散文,从小说玩到吉他;四是性格洒脱成熟。
第五,这一点最重要,仗义,乐于助人,无论谁有困难,只要他知道了,都会伸出援手,拯救跟班于危难之中,拯救妹子于痛苦之时。
这是综合因素的结果。
蒋英毓对此一无所知,她看到了什么?
大学生谈恋爱,不像社会上那么现实,也不考虑长远,有意思,温馨就行。
可是,起码的节操要有。
蒋英毓这就是没节操了,明知道夏莉在等,还要出手,她看着夏莉的神色也仿佛在说,没关系,你继续等,我先来,以后还给你。
“这样不好!”徐腾一语双关,笑了笑,先点了四个菜,“你们随意吧,我父母对我有信心,差不多将四年的生活费和学费都一次给我了。”
“很正常,我要是……?”蒋英毓坏笑,她本来想说,我要是你父母也敢这样,话到嘴边才发现是占徐腾的便宜,“徐腾,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吧,以后常联系,如果有色狼盯着你家的夏莉,我一定帮你撵走。”
“嗯。”徐腾拿出手机,有点尴尬,和蒋英毓不仅是同一款,还都是银色。
“你打过来,我记在号码簿里。”
“嗯。”徐腾更尴尬。
“哎哎哎。”
局面和徐腾预料的一样,这个号码将蒋英毓震住了。
“你花了多少钱搞到的,在广州,这样的号码至少要十万。”蒋英毓不可思议的看着徐腾,像是从古墓里挖出一套金缕玉衣,嘴都无法合拢。
“我们这里没有这么夸张,找关系就行。”徐腾硬着头皮胡诌。
夏莉宿舍的四个女生都还没有手机,大家将蒋学姐的手机传了一遍,夏莉也是第一次知道徐腾的号码,她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能搞到,但比别人更惊诧。
“你多大?”杨滟和蒋英毓几乎是同一类人,很直接,瞪着徐腾。
“比你大,猜的。”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哥,来,干了这杯酒。”
“我有一个想法,这样吧,我们结义,这个饭店叫丹桂园,咱们就叫丹桂园七结义。”蒋英毓出了个馊主意,笑眯眯的,她已经意识到,难怪夏莉这等国色佳丽都要等着,原来真是一个高段位的卡司。
她,未必有机会。
她有一种感觉,徐腾会是她最好的朋友,却绝不会牵她的手。
她很喜欢笑,眯着眼,很甜美的感觉,也有点傻,甘愿被你骗的那种傻。
“我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赞一个。”徐腾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七结义好啊,白捡四个护花保镖,就和铜墙铁壁一样,夏莉大学四年,估计不止三个男生要自杀,还会再加一个陈玉龙。
美女就像鲜花一样,一定要有衬托。
蒋英毓很漂亮,杨滟虽然现在挫了点,以后也会很漂亮,宋媛媛和孟小梦皆有底子,至少是北方姑娘,有身高,一白遮三丑,到了大二就是所谓的校园美女了。
那又如何。
在夏莉身边,她们永远逃不掉绿叶的本色。
她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未来四年,但凡是尝试靠近他们的男生,十个有九个,都是冲着夏莉去的,高的,帅的,富的,矮的,丑的,挫的,穷的,文艺的,体育的,书呆子,萌的,全部将她们做跳板。
这大概就是夏莉和她们的关系,其实有点僵硬的道理。
她结婚时,除了杨滟,孟小梦和宋媛媛都没来,只是托杨滟送了礼物。
给谁遇到这种状况,谁都受不了,杨滟算是还能撑着,好歹有人退而求其次,转而顺势冲她去,可毕竟都先露出对夏莉的渴望,她一个都不要。
最后,白白便宜了徐腾。
这是以后的事,现在都还在为丹桂园七结义的事开心,七个人各自评谁最大,谁最小,大姐、二哥、三姐、四姐、小五、六妹、七妹已经叫了起来。
这时,小五,齐小鹏的手机响了,收到一条短信。
“见鬼,怎么可能?”他看了一眼,很不爽,偷偷拿给徐腾。
陈玉龙发的短信,这人没有徐腾的号码,给齐小鹏发短信,让齐小鹏转告徐腾,他在江师大,英文教育专业,和夏莉同班。
这是高中生的幼稚游戏,赤裸裸的挑战。
“真是活见鬼?”齐小鹏重复了一遍,除此之外,他找不到第二句话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满脑子的不可思议。
“没什么不可能!”徐腾并不是很在意,这可能是一个恶毒的玩笑,未必是真的,正好蒋英毓就在这里,他看向蒋英毓,“大姐,你这边有没有她们这个班的同学表?”
“有啊。”蒋英毓将自己的手提袋取出来,真品寇兹,从里面抽出一叠打印纸,翻到夏莉这个班,交给徐腾过目,问他,“怎么了?”
“有个脑残富二代在追夏莉,追成了大学的同班同学。”徐腾第一眼就看到了陈玉龙的名字,不是后面加上去的,很明显,真是神通广大。
整件事并不复杂,陈玉龙第一次交上去的志愿表,齐小鹏在年级处偷偷翻看的那一份被作废了,他后来查看夏莉的志愿表,一模一样的重新填了。
关键在于,陈玉龙确实神通广大,让县中教务处公布大学录取名单时,也将他改成江大金融,陈家宴客会请,到几次同学聚会,都说是江州大学的金融系。
陈大少爷处心积虑,就在等着这一天,在徐腾陪夏莉到学校报到时,给徐腾一个意外惊喜。
“这人好幼稚。”夏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关系,我慢慢玩他。”徐腾还是无所谓的态度,虽然不在一所学校,他的杀伤力大减,但像陈玉龙的富二代,不一直都是男主角踩踏的对象吗?
他就这么说吧,这简直是一个萝莉养成计划,夏莉跟着他玩了六年初高中生涯,也是音乐文艺一并发展,从夏洛蒂三姐妹读到莎士比亚,从张爱玲读到三毛,还画了一手好水粉。
他估计这一次的江师大男生们,恐怕不止一个要为夏莉女神惹出跳楼闹剧了,陈玉龙差不多得是第二个,这丫头,现在真的是女神级别,能够和萧芸女神分庭抗礼的那种段位。
§§§第十章截然不同的痛苦
世界是疯狂的。
徐腾没有想到,他的大学生涯是这样开始的,首先,陈玉龙居然偷偷考入江师大,成了夏莉的同班同学,真是自己要跳楼,拦都拦不住。
这白痴也不想想,为了将夏莉培养成灭杀一切校花的女神,他花了多少苦功。
其次,他有五个姐妹和一个弟弟的结拜阵容,虽然不至于到情比金坚的程度,但确实很投缘。
这就像是上天注定的缘分,除了突然闯入的蒋英毓,其他六个人,本来就会成为好朋友。
即使是蒋英毓,徐腾推测,她和杨滟、夏莉在大学时代肯定有着很特别的交往,以至于这两个人一直用着她喜欢的香水。
杨滟此后为何绝口不提,甚至不喜欢提及她在广州的工作经历,这就不是徐腾能够推测的范围。
他只有一个大概的估测,以蒋英毓的作风,十之八九是和杨滟有感情上的争斗,横刀夺爱,闺蜜相杀之类的。
这两位的性格相似,姿色和身材相当,当不了校花也是班花,估计连喜好都差不多,才能让蒋英毓对杨滟产生如此深远的影响,以至于即便是翻脸,杨滟依旧喜欢用奥伦奥的香水,寇兹的手袋。
只是蒋英毓有钱,绝对是很有钱,这就是硬杀伤了。
这是一位广州来的千金大小姐,搞不好,还有一个弟弟叫蒋中文。
她喜欢,她就要,一定要,立刻要。
杨滟还得看价格标签,想想以后,她是不看标签的,不想后果。
丹桂园七结义,这天晚上喝了六瓶红酒。
蒋英毓点中拉菲时,身为二哥的徐腾心惊胆跳,因为丹桂园的拉菲是真品,但她悄无声息给徐腾发了一条短信。
“我是大姐,我买单,等你有能力买单,以后我们七姐弟的单都是你的。大姐相信,这一天会来的很快,因为你是我见过的男生中,卡司最强的那一个。”
徐腾没回信。
他知道,这位千金大小姐要撕一个标签,不顾后果,也不在意她会喜欢多久,先直接买单。
他没回信。
蒋英毓也没流露任何异常,只是很快就喝醉了。
这真是现世报,他得背着蒋英毓回宿舍,被人家搂的紧紧的,真醉假醉,他都不知道。
不止一个醉了。
杨滟也醉了。
徐腾都不知道要背哪一个,好在杨滟还能走,就是要夏莉和宋媛媛扶着。
她们走在路上,一路走,一路说笑。
大学生涯有一个这么美妙的开端,让每个人都充满了憧憬。
走到9栋宿舍楼外时,徐腾停了下来,他看到了陈玉龙曾经开过的那辆奔驰,车窗是摇开的,这个人坐在驾驶座上,冷静的看着他,然后有点惊慌。
陈玉龙大概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古怪的场面。
徐腾背着一个美女,结果不是夏莉,夏莉还有说有笑,唧唧咋咋,简直是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开心。
“这他妈什么情况?”陈玉龙问副驾驶座上的县中文科状元常家威。
“我不知道啊!”常家威快晕菜了,羡慕死对面的徐腾,大家都刚从高中毕业,一个破学校出来的,他还是文科状元,咋他妈这么多美女跟着徐腾,他就只能伺候吊死在一棵树上的白痴少爷陈玉龙。
当然,这种羡慕是常态,徐才子在高中就这样。
常家威只是很奇怪,陈玉龙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谈钱谈权势,你比人家强,成绩也好一点,可别的都输啊,你就认输又咋了?
这混蛋的徐情圣、徐文豪、徐盟主……一堆绰号是白叫的吗?
“你去问问啊。”陈玉龙已经真的慌乱了,他知道,这是夏莉宿舍的舍友,三个贱人都提前被徐腾买通,也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下手。
“我,我又不是你们学校的,我怎么问,我问谁啊?”常家威有点怂,因为齐小鹏不仅快步走过来,还明显喝了酒。
“喂,好久不见啊。”齐小鹏一手撑着车身,打个酒嗝,神情确实有点晕,“咱们现在是大学生啦,要有点人格,别总找小流氓出手。我哥没出事,我就不计较了,陈玉龙,小鹏哥就给你一句话,我哥、夏莉和我是一条命,下次买凶杀人,记得将我也做了。要不然,不管谁出事,我都要从警校偷把枪出来,有多少发子弹就打你多少下,懂不懂我的意思?”
“滚,你他妈是谁啊!”陈玉龙将车发动,强行倒车离开,朝齐小鹏挑衅,“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配和我说话吗?”
“我草。”齐小鹏怒了,要追着车跑过去。
徐腾背着蒋英毓,依旧一步冲出四米远,伸手如猿摘桃,翻手扣住齐小鹏,硬生生将他拗住,但也没让他出丑的强行搂在面前,“别理他,怂逼富二,脑袋有毛病。”
陈玉龙远远竖起一根中指,将车开离江师大的这条主干道,心里也在怒骂,疯狂的拍打方向盘,狂吼大叫,发泄心中不满。
他赔掉自己憧憬的大学生涯,来读这个毫无鸟用的英语专业,结果就这样?
他爸陈安邦为了让他改变决定,买了一辆保时捷跑车扔在车库里,只要他重新报上去江州大学金融系的志愿,那车就让他开进江大的校园。
陈玉龙恶狠狠地抽了常家威一个耳光。
“你……!”常家威差点不可遏制的跳起来还手,可惜,终究不敢,有点害怕的缩着身体,还很关心的安慰陈玉龙,“大哥,你想开点,这才是刚开始。”
他心里其实在想,对,你他妈想不开就对了,有种你跳楼,人家在一起快二十年的青梅竹马,一个高帅文武双全,一个女神浪漫文艺,注定在一起,你非要去自爆丢脸,拦都拦不住啊。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我为什么一定要今天就守在门口,就是要接受他美女如云,左右环抱的羞辱?”陈玉龙凶的咬牙切齿,将一包软中华猛地撕开,只抓了一根点上,抽了几口才逐渐冷静下来,“不错,你说的对,这才是刚开始。我陈玉龙不服,什么样的女人是我泡不到的,只要我看上的,就注定是我的。从今天开始,他搂过的,他背过的,他拉过手,他喜欢的,我都要抢到手。”
“就是,让这小子一辈子都活在你的阴影里。”常家威也捡了一根点上,呛的不停咳嗽,心里暗骂,你犯贱,穿人家破鞋就算了,还要一直穿,一双接着一双穿。
问题只有一个,只要人家稍微在意的,你他妈能捞到几个,捞到的都是别人根本不要的,你也是咱们县里的首富之子,你孙子就不能想开点?
他们很痛苦。
徐腾也痛苦,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痛苦,他得将无缘无故捡来的千金大小姐送回宿舍,还不知道她住在几号房,就知道她在楼上。
这里都是大二的师范女生,有几位脸上还贴着面膜,还有穿睡衣的。
数十个女生盯着他,一个个像是防贼防流氓,要不是看他长得还不错,估计会直接报警。
“麻烦问一下,她住哪个房间?”徐腾脸色燥红,到处问人。
“嘿,小英也会醉啊,好稀罕,你又是谁啊,哪个专业的新生?”一名穿着粉色丝绸睡衣,端着脸盆正要洗脸的学姐,笑眯眯的打量徐腾。
“我是其他学校的新生,也是她的朋友,一不小心就让她喝醉了。”徐腾不敢说他是陪楼下的新生过来的,结果被她抓住当苦力。
“哦,跟我来吧,我们一个宿舍的。”睡衣学姐随手取了钥匙,将对面的宿舍门打开,里面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她先看一眼,确定大家没在换洗之类的,才招手让徐腾进来。
徐腾进了房间,问睡衣学姐,“她是哪个床位?”
“你猜!”有人在蚊帐里伸出头,捉弄徐腾。
只听声音,徐腾就想找块砖头将自己拍死,他不可能忘记,在他和杨滟谈恋爱的过程中,夏莉既不是阻力,也绝非助力,真正的助力来自楼上的一位学姐。
徐腾的高中学姐,杨滟的大学学姐。
他们结婚时,人家还来了,差不多是以红娘自居。
结果,他自作孽啊。
他还没来得及改写历史,先将自己的感情史改的一团乱。
§§§第十一章伪才子也好,真才子也罢
你玩弄历史,历史必然也要玩弄你。
徐腾对此终于是深有体会。
“哈,真的是你,徐腾,你怎么认识蒋英毓的?”另一个靠窗的床位里,一下子就跳出来另一位学姐,穿着和粉色睡衣学姐同款的青色睡衣,“你是送夏莉过来的吧,怎么又和蒋英毓好上了,脚踏两只船啊!”
“呵呵,我猜是上面的这个床位。”徐腾真心不想招惹这一位,看到上面的床位有一些零碎的SKⅡ和兰蔻的化妆品,价格都不菲,还有一张雷诺阿的《阳光的裸女》仿作,画框精美。
品位这么独特,多半是蒋英毓的小窝。
“呦,还真准,你慢慢将她抱上去吧。”阎小青冷笑,用眼神示意另外两位姐妹,谁都不准帮。
“你认识他?”粉色睡衣学姐很惊讶,问阎小青。
“是啊,当初他冲击英语六级还和我问经验,本姑奶奶可是尽心尽力的辅导。后来等他过了六级,鬼迷心窍给他写了五封情书,居然一封没回,伤心欲绝,都快对男人失去了信心。”阎小青玩弄着手里的指甲刀,颇有徐腾亲妈的风范。
徐腾能说什么?
辅导个屁,请你吃了两顿馆子,就扔几本旧材料给我们?
嵍县中学给我写情书的妹子姐姐多了去啦,你算第几,我凭什么要给你这个县中头一号的毒舌女回信啊?
阎小青给徐腾出了一个难题,关键是蒋英毓也在出难题,徐腾不相信她醉的连眼都睁不开,哪怕她一个人喝了两瓶拉菲,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你们这些女生,真是太小看你徐大爷。
徐腾脚一勾,拉出一个四方凳,一跃而上,弹、蹲、托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双手一翻就像投篮一般将蒋英毓推到床上。
这一下肯定够她疼的,装,让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化妆店化妆多少钱一次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