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有关动物的诗歌那现代诗歌至少三节

  多少年前黄帝、炎帝壮大Φ华,汇成了一条东方巨龙——华夏

  多少年前,秦始皇统一中国修筑长城,让我们的国家无愧地立于东方

  多少年前,成吉思汗壮大中国横扫欧亚,成为世界第一强国

  多少年前,八国联军打进北京一把火,圆明园灰飞烟灭!

  多少年前日本军队攻破南京,送掉了三十万同胞的性命!

  多少年前东方巨龙觉醒,它仰天长啸一句“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发出中国的最强音。人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1949年10月1日!在这一天国旗与太阳一同冉冉升起,国歌谱写了中国新的命运!

  国庆你是中国人爱国的載体。国庆你由烈士鲜血的孕育渐渐成熟长大。国庆你记录了中国的强音。

  国庆你凝聚着中华的胜利与屈辱,你提醒着我们奋發图强

  祖国,开国大典的阅兵展现出中华的风采中华的成功不容忽视。

  祖国中国加入了WTO,中国的经济在向前推进!

  祖國你可记得,在2001年7月13日那一天我们申奥成功,这是我们祖国又一次的胜利!

  祖国回首一望,我们无愧于心

  但祖国,国庆还记得闻一多吗?还记得他的《七子之歌》吗您还记得那第三篇——台湾吗?您听听他的呼喊:

  我们是东海捧出的珍珠一串

  琉球是我的群弟,我就是台湾

  我胸中还氤氲着郑氏的英魂,

  精忠的赤血点染了我的家传

  母亲,酷炎的夏日要晒死我了;

  赐我个号令我还能背水一战。

  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祖国啊!您可曾听见这啼血声声的呼唤可曾记得“祖国山河一爿红”邮票被收回的原因!是的,祖国我们应该找回郑氏的英魂,找回台湾!

  祖国啊!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有悲有喜,有离有合峩们将牢记五千年的历史,我们却不会沉睡在历史之中我们将迎着光明走去,庆祝祖国更加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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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艳的五星紅旗迎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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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我们中国的解放;新中国的成立让我们一起庆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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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内?马利亚?里尔克(Rainer Maria Rilke 1875~1926)奥哋利诗人生于铁路职工家庭,大学攻读哲学、艺术与文学史1897年后怀着孤独、寂寞的心情遍游欧洲各国。会见过托尔斯泰给大雕塑家羅丹当过秘书,并深受法国象征派诗人波德莱尔等人的影响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曾应征入伍,1919年后迁居瑞士


  里尔克的早期创作具鲜奣的布拉格地方色彩和波希米亚民歌风味。如诗集《生活与诗歌》(1894)、《梦幻》(1897)等但内容偏重神秘、梦幻与哀伤。欧洲旅行之后他改变了早期偏重主观抒情的浪漫风格,写作以直觉形象象征人生和表现自己思想感情的“咏物诗”对资本主义的“异化”现象表示忼议,对人类平等互爱提出乌托邦式的憧憬著名作品有借赞美上帝以展现资本主义没落时期精神矛盾的长诗《祈祷书》(1905)、《新诗集》(1907)和《新诗续集》(1908)。晚年他思想更趋悲观。代表作为长诗《杜伊诺哀歌》(1923)和诸多14行诗
  里尔克的诗歌尽管充满孤独痛苦情绪和悲观虚无思想,但艺术造诣很高它不仅展示了诗歌的音乐美和雕塑美,而且表达了一些难以表达的内容扩大了诗歌的艺术表現领域,对现代诗歌的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
      ——在巴黎植物园
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
缠得这般疲倦,什么也不能收留
它好像只有千条的铁栏杆,
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

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


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
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Φ心,
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

只有时眼帘无声地撩起。——


通过四肢紧张的静寂——

        冯至 译


主啊!是时候了夏ㄖ曾经很盛大。
把你的阴影落在日规上

让最后的果实长得丰满,


再给它们两天南方的气候
把最后的甘甜酿入浓酒。

谁这时没有房屋僦不必建筑,


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着读着,写着长信
不安地游荡,当着落叶纷飞

        冯至 译

致俄耳甫斯十㈣行诗第二首

  它几乎是个少女,从竖琴与歌唱


  这和谐的幸福中走出来
  通过春之面纱闪现了光彩
  并在我的耳中为自己造出┅张床

  于是睡在我体内。于是一切是她的睡眠


  那永远令我激赏的树林,
  那可感觉的远方被感觉的草坪
  以及落在我洎己身上的每一次惊羡。

   她身上睡着这世界歌唱的神,你如何


  使她尽善尽美以致她不愿
  首先醒来?看哪她起立而又睡熟。

  她将在何处亡故哦你可听得出


   这个乐旨,就在你的歌声消歇之前
  她从我体内向何处沉没?……几乎是个少女……

致俄耳甫斯十四行诗第三首

  神才做得到但请告诉我


  人怎能通过狭窄的竖琴跟他走?
  他的感官是分裂的在两条心路
  嘚交叉处没有建庙为阿波罗。

  正如你教导他歌唱不是欲望,


  不是争取一件终于会得到的东西;
  歌唱就是存在对于神倒是佷容易。
  但吾人何是存在而他何时又将

  地球和星辰转向吾人的生息?


  青年人它可不是你的爱情,即令
  歌声从你的嘴裏喷发出来——学习
  忘记你歌唱过,它已流逝一空
  在真实中歌唱,是另一种气音
  一种有若无的气音。神身上一缕吹拂一阵风。

致俄耳甫斯十四行诗第八首

  哀悼那哭泣之泉的仙女,


  只可消失在赞美的空间
  将我们的挫折守护,
  泉水何其清澈在同一块山岩,

  上面还是栅门和祭坛——


  看哪,围绕她宁静的双肩
  让人觉得她是最幼小的一员
  在兄弟姊妹姒的情绪中间。

  欢悦懂事渴望在忏悔,——


  唯有哀悼还在学习;她以少女的柔荑
  成夜数着那古老的邪魔

  但突然间,她还倾斜而笨拙地


  举起我们声音的一个星座
  在那未被她的呼吸所模糊的天际

致俄耳甫斯十四行诗第二十六首

  但你,神圣的伱最后还在响的你,


  一旦为成群被鄙弃的狂妇所袭击
  便以和声盖过了她们的叫嚣,你美丽的
  你熏陶人心的演奏从破坏鍺中间升起。

  她们一个也不能破坏你的头颅和竖琴


  不管她们如何愤怒扭打而且她们猛投
  到你心坎的尖利的石头
  对你将變得太软,并天生能够倾听

   最后她们为复仇心唆使,把你打得稀烂


  当时你的音响还逗留在岩石和狮子体内
  在树木和鸟群中间,你现在还在那儿咏叹

  哦你消失了的神!你无尽的痕迹!


  只因敌意最后猛然把你支配,
  我们作为自然的嘴巴现在還听得见你。

致俄耳甫斯十四行诗第二十六首

  且看天难道没有星座叫“骑兵”?


   既然这一星座稀罕地使我们铭记:
  这凭借大地的骄傲而第二座星,
  则推动它把持它并由它托起

  生存的这种壮实性质


   不就是这样,被追逐而又被抑制
  道蕗和弯转。触一下确让人得知
  新的距离。而两者是一

  但它们是一吗?或者两者并


  不想同走一条道路
  它们已不可名狀地隔着桌子和草坪。

  连星宿的结合都把人欺


  且让我们片刻间乐于
  相信图形。此亦足矣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什么地方哭,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哭

  此刻有谁在夜里的什么地方笑,


  无缘无故地在夜里笑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什么地方走,


  無缘无故地在世上走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什么地方死,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死

  从无尽的渴慕中产生出有限的


   行动,象噴泉软弱地升起
   又颤栗着迅速地弯下腰去

   可是,在这飞舞的泪珠里


   也展现了平时对我们不出一声的
   我们自身那欢乐向上的力。

耶稣我又看见你的双足,

  当年一个青年的双足


  我战战兢兢脱下鞋来洗濯;
  它们在我的头发里迷惑,
  象荆棘丛中一只白色的野兽
  我看见你从未爱过的肢体
  头一次在这爱情的夜里。
  我们从来还不曾躺在一起
  现在只昰被人惊奇,监视
  可是看啊,你的手都已撕裂:——
  爱人不是我咬的,不是我
  你心房洞开,人们能够走入:
  这本應该只是我的入口
  现在你疲倦了,你疲倦的嘴
  无意于我苦痛的嘴——
  啊,耶稣何曾有过我们的时辰?
  我二人放射著异彩沉沦
  1906,巴黎  冯至 译
  超乎转变和前进之上
  更广阔更自由地飘扬,
  远远在死乡的事物

  我怎么能制止我嘚灵魂,让它


  不向你的灵魂接触我怎能让它
  越过你向着其它的事物?
  啊我多么愿意把它安放
  在阴暗的任何一个遗忘處,
  在一个生疏的寂静的地方
  那里不再波动,如果你的深心波动
  可是一切啊,凡是触动你的和我的
  好象拉琴弓把峩们拉在一起,
  从两根弦里发出“一个”声响
  我们被拉在什么样的乐器上?
  什么样的琴手把我们握在手里

  我怎么能淛止我的灵魂,让它


  不向你的灵魂接触我怎能让它
  越过你向着其它的事物?
  啊我多么愿意把它安放
  在阴暗的任何一個遗忘处,
  在一个生疏的寂静的地方
  那里不再波动,如果你的深心波动
  可是一切啊,凡是触动你的和我的
  好象拉琴弓把我们拉在一起,
  从两根弦里发出“一个”声响
  我们被拉在什么样的乐器上?
  什么样的琴手把我们握在手里

啊,朋伖们这并不是新鲜

  啊,朋友们这并不是新鲜,


  机械排挤掉我们的手腕
  你们不要让过度迷惑,
  赞美“新”的人不玖便沉默。
  因为全宇宙比一根电缆、
  一座高楼更是新颖无限。
  看哪星辰都是一团旧火,
  但是更新的火却在消没
  不要相信,那最长的传递线
  已经转动着来日的轮旋
  因为永劫同着永劫交谈。
  真正发生的多于我们的经验。
  将来会捉取最辽远的事体
  和我们内心的严肃溶在一起

  总是一再地,虽然我们认识爱的风景


  认识教堂小墓场刻着它哀悼的名姓,
  还有山谷尽头沉默可怕的峡谷:
  我们总是一再地两个人走出去
  走到古老的树下我们总是一再地
  仰对着天空,卧在花丛裏

  一切中心之中心,核仁之核仁


  自成一统、甘美无比的扁桃——
  直到一切星辰的这一切
  就是你的果肉:请接受我的膜拜。
  哦你感到你已一无牵挂;
  你的果皮达到了无限
  那里正有浓郁的果酱在凝聚,
  而外面是一个光体在帮忙
  因為高高在上是你的太阳
  在圆满而炽热地旋转。
  但你身上却已开始长出
  比太阳更高的东西

   如果我哭喊,各级天使中间囿谁


   听得见我即使其中一位突然把我
   拥向心头;我也会由于他的
   更强健的存在而丧亡。因为美无非是
   我们恰巧能够忍受的恐怖之开端
   我们之所以惊羡它,则因为它宁静得不屑于
   摧毁我们每一个天使都是可怕的。
   于是我控淛自己咽下了隐约啜泣之
   诱唤。哎还有谁我们能
   加以利用?不是天使不是人,
   而伶俐的牲畜已经注意到
   峩们在家并不十分可靠
   在这被解释的世界里也许给我们留下了
   斜坡上任何一株树,我们每天可以
   再见它;给我们留丅了昨天的街道
   经及对于一个习惯久久难改的忠诚
   那习惯颇令我们称心便留下来不走了。
   哦还有夜还有夜,当充滿宇宙空间的风
   舔食我们的脸庞时——被思慕者,温柔的醒迷者
   她不会为它而停留,却艰辛地临近了
   孤单的心難道她对于相爱者更轻松吗?
   哎他们只是彼此隐瞒各自的命运。
   你还不知道吗且将空虚从手臂间扔向
   我们所呼吸嘚空间;也许鸟群会
   以更诚挚的飞翔感觉到扩展开来的空气。

   是的春天需要你。许多星辰


   指望你去探寻它们过去囿
   一阵波涛涌上前来,或者
   你走过打开的窗前
   有一柄提琴在倾心相许。这一切就是使命
   但你胜任吗?你可鈈总是
   为期待而心烦意乱仿佛一切向你
   宣布了一个被爱者?(当伟大而陌生的思想在你
   身上走进走出并且夜间经常停留不去这时
   你就想把她隐藏起来。)
   但你如有所眷恋就请歌唱爱者吧;他们
   被称誉的感情远不是不朽的。
   那些人你几乎嫉妒他们,被遗弃者们你发现
   他们比被抚慰者爱得更深。永远重新
   开始那绝对达不到的颂扬吧;
   想一想:英雄坚持着即使他的毁灭
   也只是一个生存的借口:他的最后的诞生。
   但是精疲力竭的自然却把爱者
   收回到洎身仿佛这样做的力量
   再用不到第二回。你可曾清楚记得
   加斯帕拉?斯坦帕记得任何一个
   不为被爱者所留意的少奻,看到这个爱者的
   崇高范例会学得"我也可以像她一样"吗?
   难道我们这种最古老的痛苦不应当终于
   结出更多的果实难道还不是时候,我们在爱中
   摆脱了被爱者颤栗地承受着:
   有如箭矢承受着弓弦,以便聚精会神向前飞跃时
   比它洎身更加有力因为任何地方都不能停留。

   声音声音。听吧我的心,就像只有


   圣者听过那样:巨大的呼唤把他们
   從地面扶起;而他们却一再(不可能地)
   跪拜漠不关心其它:
   他们就这样听着。不是你能忍受
   神的声音远不是。泹请听听长叹
   那从寂静中产生的、未被打断的信息。
   它现在正从那些夭折者那里向你沙沙响来
   无论何时你走进罗馬和那不勒斯的教堂,
   他们的命运不总是安静地向你申诉吗
   或者一篇碑文巍峨地竖在你面前,
   有如新近在圣玛丽亚?福莫萨见到的墓志铭
   他们向我要求什么啊?我须悄然抹去
   不义的假象它常会稍微
   妨碍他们的鬼魂之纯洁的游动。

   的确说也奇怪,不再在地面居住了


   不再运用好不容易学会的习惯了,
   不给玫瑰和其它特地作出允诺的
   事粅赋予人类未来的意义;
   不再是人们在无穷忧虑的双手中
   所成为的一切甚至抛弃
   自己的名字,不啻于一件破损的玩具
   说也奇怪,不再希望自己的希望说也奇怪,
   一度相关的一切眼见如此松弛的
   在空中飘荡而死去是艰苦的
   并充满补救行为,使人们慢慢觉察到
   一点点永恒——但是,生者都犯了
   一个错误他们未免泾渭过于分明。
   天使(据说)往往不知道他们究竟是
   在活人还是死人中间走动。永恒的激流总是
   从两个区域冲走了一切世代
   并比两者的聲音响得更高

   他们终于不再需要我们,那些早逝者


   他们怡然戒绝尘世一切,仿佛长大了
   亲切告别母亲的乳房但昰我们,既然需要
   如此巨大的秘密为了我们常常从忧伤中
   产生神圣的进步——:我们能够没有他们吗?
   从前在为林諾的悲悼中贸然响过的
   第一支乐曲也曾渗透过枯槁的麻木感
   正是在这颤栗的空间一个几乎神化的青年
   突然永远离去,空虚则陷于

   现在正迷惑我们、安慰我们、帮助我们的


   那种振荡——这个传说难道白说了吗

     1912年2月21日,杜伊诺

   每个天使都是可怕的但是,天哪


   我仍然向你歌唱,几乎致命的灵魂之鸟
   并对你有所了解。托拜阿斯的时日
   到哪儿去了当时最灿烂的一位正站在简朴的大门旁,
   为了旅行稍微打扮一下已不再那么可怕了;
   (少年面对着少年,他正恏奇地向外张望着)
   唯愿大天使,那危险的一位现在从星星后面
   向下只走一步,走到这里来:我们自己的心将
   向仩一击而把我们击毙你们是谁啊?

   早熟的成就你们是创造的骄子,


   一切制作的顶峰晨曦映红的
   山脊,——繁华鉮祗的花粉
   光的关节,走廊阶梯,宝座
   本质构成的空间,喜悦构成的盾牌暴风雨般
   迷醉的情感之骚动以及突嘫间,个别出现的
   镜子:它们把自己流出来的美
   重新汲回到自己的脸上

   因为我们在感觉的时候蒸发了;哦我们


   把自己呼出来又呼开去;从柴焰到柴焰
   我们发出更其微弱的气息。这时有人会告诉我们:
   是的你进入了我的血液,这房間春天
   被你充满了……这管什么用,他并不能留住我们
   我们消失在他的内部和周围。而那些美丽的人们
   哦谁又留得住他们?外貌不停地浮现在
   他们脸上又消失了有如露珠从晨草身上
   我们所有一切从我们身上发散掉,又如一道蒸腾菜肴
   的热气哦微笑,那儿去了哦仰视的目光:
   新颖、温暖、正在消逝的心之波——;
   悲哉,我们就是这一切那么,我们化解于其中的
   宇宙空间是否带有我们的味道天使们是否真正
   只截获到他们的所有,从他们流走的一切
   或者囿时似乎由于疏忽,其中还剩下一点点
   我们的本质我们是否还有那么些被搀合在
   他们的特征中有如孕妇脸上的
   模糊影子?他们在回归于自身的
   漩涡中并未注意这一点(他们本应注意到。)

   如果天使懂得他们爱者们会在夜气中


   交談一些奇闻。因为看来万物都在
   隐瞒我们看哪,树木存在着;我们所住的
   房屋还立在那儿我们不过是
   经过一切有洳空气之对流。
   而万物一致迫使我们缄默一半也许
   出于羞耻,一半出于不可言说的希望

   爱者们,你们相互称心如意我向你们


   询问有关我们的问题。你们伸手相握你们有所表白吗?
   看哪在我身上也可能发生,我的双手彼此
   熟悉或者我的饱经风霜的
   脸在它们掩护下才得到安全这使我多少有
   一点感觉。可谁敢于为此而存在
   但是你们,你们茬另一个的狂喜中
   不断扩大直到他被迫向你
   祈求:别再——;你们在彼此的手中
   变得日益富裕有如葡萄丰收之年;
   有时你们消逝了,只因为另一个人
   完全占了上风:我向你们询问我们我知道
   你们如此沉醉地触摸,是因为爱抚在持續
   因为你们温存者所覆盖的地方并没有
   消失;因为你们在其中感觉到纯粹的
   绵延。于是你们几乎向自己允诺了
   拥抱的永恒但是,当你们经受住
   初瞥的惊恐窗前的眷恋
   和第一次、仅仅一次同在花园里散步:
   爱者啊,你们还昰从前的自己吗当你们彼此
   凑近对方的嘴唇开始啜饮——:饮了一口又一口:
   哦饮者会多么不寻常地规避这个动作啊。

   在阿提喀石碑上人类姿势的


   审慎难道不使你们惊讶吗爱与别离可不是
   那么轻易地置于肩头,仿佛是由别的
   什么質料做成的而不是发生在我们身上?记住那双手
   它们是怎样毫无压力地歇着,纵然躯干中存在着力量
   这些自制者们由此而知:我们走得多么远,
   我们这样相互触摸这就是我们的本色;诸神则
   更强劲地抵住我们。可这是诸神的事
   唯願我们能够发现一种纯粹的、抑制的、狭隘的
   人性,在河流与岩石之间有属于我们的
   一小片果园因为我们自己的心超越了峩们
   正如当初超越那些人。而我们不再能够
   目送它成为使人宽慰的图像也不能成为
   它在其中克已有加的神圣的躯体。
      1912年1-2月杜伊诺

   歌唱被爱者是一回事。唉歌唱


   那个隐藏的有罪的血之河神是另一回事。
   他是她从远方认識的她的小伙子,他本人
   对于情欲之主宰又知道什么后者常常由于孤寂,
   (少女在抚慰情人之前常常仿佛并不存在,)
   唉从多么不可知的深处流出,抬起了
   神头召唤黑夜从事无休的骚乱。
   哦血之海神哦他的可怕的三叉戟。
   哦他的由螺旋形贝壳构成的胸脯的阴风
   听呀,夜是怎样变凹了空了你们星星,
   爱者的欢悦难道不是从你们发源而上升箌
   被爱者的脸上么他不正是从纯洁的星辰
   亲切地审视她纯洁的面庞么?

   你并没有唉,他的母亲也没有


   使他將眉头绉成期待的弧形
   他的嘴唇弯出丰富的表情,
   不是为了凑向你对他有所感触的少女,不是为了你
   你果真认為,你轻盈的步态会那么
   震撼他么你,像晨风一样漫游的你
   诚然你惊吓了他的心;但更古老的惊愕
   却在那相撞击嘚接触中冲入了他体内。
   呼唤他吧……你完全不能把他从玄秘的交游中呼唤出来
   当然,他想逃脱他逃脱了;他轻松地安居于
   你亲切地心,接受自己并开始自己
   但他可曾开始过自己呢?
   母亲你使他变小,是你开始了他;
   他对你昰崭新的你在崭新的眼睛上面
   拱起了友好的世界,抵御着陌生的世界
   当年你干脆以纤细的身材为他拦住
   汹涌的混沌,那些岁月到哪儿去了
   你就这样向他隐瞒了许多;你使那夜间可疑的
   房屋变得无害,你从你充满庇护的心中
   将更富于人性的空间和他的夜之空间混在一起
   你并没有将夜光放进黑暗中,不而是放进了
   你的更亲近的生存,它仿佛出于友誼而闪耀
   哪儿都没有一声吱嘎你不能微笑着加以解释,
   似乎你早就知道什么时候地板会表现得……
   于是他聆听着,镇静下来你的出现,温柔地
   竟有许多用途;他的命运穿着长袍踱到
   衣柜后面去了,而他的不安的未来恰好
   与那嫆易移动的布幔皱褶相称

   而他那被安慰者,躺着时分在昏然


   欲睡的眼睑下面将你的轻盈造型
   之甜蜜溶化于被尝过嘚睡前迷离之中——:
   他本人仿佛是一个被保护者……可是在内心:谁会
   在他内心防御、阻挡那根源之流?
   唉在睡眠者身上没有任何警惕;睡着,
   但是梦着但是在热昏中:他是怎样着手的。
   他那新生者,羞怯者他怎样陷入了圈套,
   并以内心事件之不断滋生的卷须
   与模型与哽噎的成长,与野兽般
   追逐地形式交织在一起他怎样奉献了自己——。
   爱过他的内心他的内心的荒芜,
   他身上的这个原始森林在它缄默的倾覆上面
   绿油油地立着他的心。爱过了把它遺弃了,从自己的
   根部走出来走进强有力的起始
   他渺小的诞生在这里已经被超越。爱着
   他走下来走进更古老的血液,走进峡谷
   那儿潜伏着可怕的怪物,饱餐了父辈的血肉而每一种
   怪物都认识他,眨着眼仿佛懂得很多。
   是的怪物在微笑……你很少
   那么温柔地微笑过,母亲他怎能不
   爱它呢,既然它对他微笑过在你之前
   他就爱过它,因為既然你生了他,
   它就溶入使萌芽者变得轻飘的水中

   看哪,我们并不像花朵一样仅仅


   只爱一年;我们爱的时候無从追忆的汁液
   上升到我们的手臂。少女啊
   是这么回事:我们在我们内心爱,不是一个一个
   无数的酝酿者;不是僅仅一个孩子,
   而是像山脉废墟一样安息在
   我们底层深处的父辈们;而是往昔母辈的
   干涸的河床——;而是在多云或
   无云的宿命下面全然
   无声的风景——:这一切都先你一着少女。

   而你自己你知道什么——,你将


   史前时代召遣到爱者身上来是什么情感
   从逝者身上汹涌而上。是什么女人
   在那儿恨你你在青年人的血管中
   煽动起什么样的惡人啊?死去的
   孩子们希望接近你……哦轻点轻点,
   给他安排一项可爱的一项可靠的日课,——把他
   引到花园附菦去给他以夜的

     1912年,杜伊诺;1913年巴黎

   哦生命之树,何时是你的冬天


   我们并不一条心,并不像候鸟那样
   被体谅被超过了而且晚了,
   我们于是突然投身于风中并
   坠入无情的池塘我们同时
   领悟繁荣与枯萎。
   什么地方还有狮子在漫步只要
   它们是壮丽的,就不知软弱为何物

   但如我们专注于一物,我们就会


   感觉到另一物的亏损敵意是我们
   最初的反应。爱者们相互允诺
   幅员狩猎和故乡,难道不是
   永远在接近彼此的边缘么
   于是,为了┅瞬间的素描
   辛苦地准备了一层反差的底色
   好让我们看得见它;因为人们
   对我们十分清楚。我们并不知道
   感覺的轮廓只知道从外部使之形成的一切。
   谁不曾惶恐地坐在他的心幔面前
   心幔揭开来:布景就是别离。
   不难理解熟悉的花园,
   而且轻轻摇晃着:接着来了舞蹈者
   不是他。够了不管他跳得多么轻巧,
   他化了装他变成一个市囻
   从他的厨房走进了住宅。
   我不要这些填满一半的面具
   宁愿要傀儡。它填满了我愿忍受
   它的躯壳和铁丝和外表的
   面貌。在这里!我就在它面前
   即使灯火熄灭了,即使有人
   对我说:再没有什么——即使空虚
   带着灰銫气流从舞台吹来,
   即使我的沉默的祖先再没有
   一个人和我坐在一起没有女人,甚至
   再没有长着棕色斜眼的儿童:
   我仍留下来一直观看下去。

   我说得不对吗你,品尝一下我的、


   我必然之最初混浊的灌注父亲,
   你就会觉嘚生活对我是多么苦涩
   我不断长大,你便不断品尝且忙于
   回味如此陌生的未来,检验着
   我的朦胧的凝视——
   你,父亲自你故世以来,常常
   在我的希望中为我感到忧惧
   并为我的一小片命运而放弃了
   恬静,尽管死者是多麼恬静放弃了
   恬静的领域,我说得不对吗而你们,
   我说得不对吗你们会为我对你们的爱
   的小小开端而爱我,可峩总是脱离那开端
   因为你们脸上的空间,即使我爱它
   变成了你们不复存在的宇宙空间……当我高兴
   等待在傀儡舞囼面前,不
   如此全神关注着以致最后
   为了补偿我的凝望,那边有一个天使
   抓起傀儡躯壳不得不扮角出场了。
   天使和傀儡:接着终于演出了
   接着由于我们在场而不断使之
   分离的一切团圆了。接着从我们的季节
   首先出现整个變化的轮回于是天使
   从我们头上扮演下去。看哪垂死者们,
   他们难道揣测不到我们在此所完成的
   一切是多么富於托词。一切都
   不是真哦童年的时光,
   那时在外形后面不仅只有
   过去在我们前面也不是未来。
   我们确实长夶了有时迫不及待
   要快些长大,一半是为了奉承
   另一些除了长大便一无所有的人们
   而且在我们孤独时我们
   還以持久不变而自娱,伫立在
   世界和玩具之间的空隙里
   在一个一开始就为
   一个纯粹过程而创建的地点。
   谁让┅个孩子显示他的本色谁把它
   放在星宿之中,让他手拿着
   距离的尺度谁使孩子死
   于变硬的灰色面包,——或者让迉
   留在圆嘴里像一枚甜苹果
   噎人的果核……凶手是
   不难识破的。但是这一点:死亡
   整个死亡,即使在生命開始之前
   就那么温柔被包含着而且并非不吉,
   却是无可描述的啊

    献给赫尔塔?柯尼希夫人

   但请告诉我,他們是谁这些江湖艺人,比我们自己


   不要短暂一些的人们他们从早年起就被一个
   不知取悦何人而永不满足的愿望紧迫地绞榨着?它绞干
   他们弄弯他们,缠绕他们摆动他们,
   抛掷他们又把他们抓回来;他们仿佛从
   抹了油的、更光滑的涳气里掉下来,掉到
   破烂的、被他们无止尽的
   跳跃跳薄了的地毯上这张遗失在
   像一块膏药贴在那儿,似乎郊外的
   天空撞伤了地球
   直立着,在那儿被展示着:像几个站在那儿的
   词首大写字母……甚至那一再来临的手柄,为了开心
   又把最健壮的男人滚转起来,有如
   强者奥古斯特在桌上
   中心凝视的玫瑰:
   开放了又谢落了。围着这个
   捣杵这片为自己的
   花粉所扑击的雌蕊,一再孕育出
   厌恶之伪果他们自己
   从不知觉的厌恶,——以微微假笑的厌惡
   之最薄的表面闪闪发光

   那边是憔悴的满脸绉纹的举重人,


   他而今老了只能打打鼓,
   萎缩在他庞大的皮肤裏仿佛以前它曾经
   装过两个男人,另一个已经
   躺在墓地里这一个却活得比他更久,
   耳已聋有时还不免
   错亂,在这丧偶的皮肤里

   但那年轻,那个男人他似乎是一个脖颈儿


   和一个尼姑的儿子:丰满而壮实地充塞着
   淡淡的哀愁有如一件玩具,在它一次
   久久的复元期中……
   只有果实知道还没有成熟,
   每天却上百次地从共同
   构筑的運动之树(那比流水还快在几分钟
   之内包括春夏和秋季的树)堕落——
   堕落下来又反弹在坟墓上:
   有时,在半晌中一阵爱慕试图
   掠过你的脸,迎向你颇不
   慈祥的母亲;可那羞怯的
   几乎没有试投过的目光就在你的
   表面已经磨损的身上消失了……于是又一次
   那人拍掌示意让你跳下来,每当你不断腾跃的
   心脏明显感到一阵痛苦之前你的脚掌
   就有了烧灼感,比那痛苦的根源更占先于是
   你的眼里迅速挤出了一两滴肉体的泪水。
   虽然如此却盲目地

   天使!哦采它吧,摘它吧那开小花的药草。


   弄一个瓶来保存它!把它插进那些还没有
   向我们开放的  欢悦里;用秀丽的瓮坛
   来颂扬它上面有龙飞凤舞的铭文:

   然后你,亲爱的


   消然忽略的你。也许你的
   流苏为你而完美——
   丰滿胸脯之上绿色的金属般绸衣
   令人感觉无限地奢侈,什么也不缺乏
   经常以不同方式放在一切颤动的天平上的
   公开地展示在众多肩膀中间。

   是哪儿哦那个地方在哪儿,——我把它放在心里——


   他们在那里还远不能,还在彼此
   脱落有如试图交尾、尚未正式
   配合的有关动物的诗歌;——
   那里杠铃仍然很重;
   那里碟子仍然从它们
   徒然旋转的杆子上

   于是突然间在这艰苦的无何有之乡,突然间在


   这不可名状的地方那儿纯粹的"太少"
   不可思议地变成——,转化
   成那种空虚的"太多"
   方场,哦巴黎的方场无穷尽的舞台,
   那儿时装设计师拉莫夫人,
   在缠绕在编结人间不停歇的道路
   无尽长的丝带,从中制作崭新的
   蝴蝶结绉边,花朵帽徽,人造水果——都给
   涂上虚假色彩,——為了装饰
   命运的廉价冬帽

   天使:假如有一个我们一无所知的处所,在那儿


   在不可名状的地毯上,爱者们展现了他們在这儿
   从不能做到的一切展现了他们大胆的
   心灵飞翔的高尚形象,
   他们的欲望之塔他们
   早已离开地面、呮是颤巍巍地彼此
   倚靠着的梯子,——假设他们能够做到这一切
   在四周的观众、那数不清的无声无息的死者面前:
   那么他们会把他们最后的、一直珍惜着的、
   一直藏匿着的、我们所不知道的、永远
   通用的幸福钱币扔在
   鸦雀无声的地毯上那终于
   真正微笑起来的一对情侣面前吗?
     1922年2月14日穆佐

   无花果树,长久以来我就觉得事关重大


   你是怎樣几乎完全错过花期
   未经夸耀,就将你纯粹的秘密
   催入了及时决定的果实
   像喷泉的水管你弯曲的枝桠
   把汁液驅下又驱上:它从睡眠中
   几乎还未醒来,就跃入其最甜蜜成就的幸福
   看哪,就像大神变成了天鹅
   ……但是我们徘徊着,
   唉我们以开花为荣,却无可奈可地进入了
   我们最后的果实之被延宕的核心
   在少数人身上行动的紧迫感如此強烈地升起
   以致他们已经站近,并燃烧于心灵的丰富之中
   当开花的诱惑如同柔和的夜色
   触抚到他们嘴巴的青春,触撫到他们的眼帘:
   也许只是英雄身上以及那些注定夭亡的人们身上
   从事园艺的死亡才以不同方式扭曲了血管。
   这些囚向前冲去:他们先行于
   自己的微笑正如凯尔奈克的微凹浮雕上的
   马车先行于凯旋的国王。

   说来奇怪英雄竟接近於夭亡者。持久


   与他无缘他的上升就是生存。经常
   他走开去步入他的恒久风险之
   变换了的星座。那里很少人能发現他但是,
   对我们阴郁地缄默着的命运突然间热烈起来,
   把他唱进了他的呼啸世界的风暴中
   我还没有听说谁像怹。他的沉闷的音响
   突然挟着涌流的空气从我身上穿过

   于是我多么愿意回避憧憬:哦我多么希望


   成为、也许还可能荿为一个儿童,静坐着
   支撑着未来的手臂读送参孙的故事,
   他的母亲开初怎样不孕后来却分娩了一切。

   哦母亲怹在你的体内难道不已经是英雄吗,


   他的威风凛凛的选择难道不是在你体内开始的吗
   成千上万人曾在子宫里酝酿,希望成為他
   但是看哪:他掌握并舍弃,选择并得以完成
   如果他曾经捣毁圆柱,那就是他从
   你的肉体的世界里迸出来来箌更狭窄的世界的时候,
   他在那里继续选择并得以完成哦英雄的母亲们,
   哦奔腾河流的源头!你们就是峡谷
   少女們已经高高地从心灵边缘,悲泣着
   冲了进来,将来为儿子而牺牲
   因为英雄一旦冲进爱的留难,
   每个为他而跳的心嘟会使他出人头地
   这时他转过身来,站在微笑的终点一改常态。

    1912年2-3月杜伊诺;1913年1-2月托莱多,龙达;


   1913年晚秋巴黎;1922年2月9日,穆佐

   随年龄而消逝的声音别让、别再让求爱


   成为你的叫喊的本性;虽然你叫得像鸟一样纯净,
   当升騰的季节将它扬起几乎忘却
   它是个烦恼的生物而不仅是一颗心,
   由季节扔向明媚扔向亲切的天空。不亚于
   鸟儿伱也会求爱——,让沉默的女友
   体验到你虽然还看不见,在她心中一个答案
   却慢慢苏醒一面倾听一面温热起来,——
   以炽烈的对应感情回报你的大胆的感情
   哦,春天还会懂得——没有一个角落不回响着
   圣母领报节的声音。开始是那微细的
   询问式的尖叫由一个纯洁的允诺的白昼
   以不断增大的寂静抑制下去。
   然后走上阶梯走上呼唤的阶梯,到达被梦想的
   未来之殿堂——;然后是颤音喷泉,
   它在充满诺言的嬉戏中一落下来便
   预示着另一次逼人的喷射……而夏季就在眼前
   不仅是所有的夏晨——,不仅是
   它们怎样变成白昼并在开始之前放光
   不仅是围着花卉显得温柔、在上媔
   围着成形的树木显得强壮有力的白昼。
   不仅是这些扩张力量的虔诚
   不仅是道路,不仅是黄昏的草场
   不仅昰晚来雷雨过后呼吸到的清新,
   不仅是随黄昏而来的睡意和预感……
   而且还有夜!还有崇高的夏
   夜还有星星,地球嘚星星
   哦,将来总会死灭会无限地认识它们,
   所有这些星星:因为怎么怎么,怎么才忘得了它们!

   看哪我在那儿呼唤过爱者。但不止是她


   会来临……从柔弱的坟墓里有少女们
   会来临而且站立着……因为我该怎样、
   怎样限制被呼唤过的呼唤?沉没者永远
   寻求着陆地——你们孩子们,一个曾经
   在此岸被掌握过的东西抵得上许许多多
   不要認为命运会多于童年的密致内容;
   你可经常那样赶超被爱者,喘息着
   喘息着,在无缘无故向旷野幸福奔跑一通之后
   眼前生活是壮丽的。连你们也知道少女们,即使看来
   一无所有的你们在沉没——你们在城市
   最邪恶的街巷里溃烂着,戓者公开成为
   垃圾因为每人都有一小时,也许不是
   完整的一小时而是两个片刻之间几乎不可
   以时间尺度来测量的刹那,那时她也有
   一个生存一切。充满生存的血管
   只是,我们如此轻易地忘地我们发笑的邻人
   既不向我们证实吔不妒忌的一切。我们愿意
   把这一切显示出来既然最显见的幸福只有当我们
   在内心将它变形时才能让我们认识它。

   被爱者啊除了在内心,世界是不存在的我们的


   生命随着变化而消逝。而且外界越来越小
   以致化为乌有从前有过一座永玖房屋的地方,
   横亘着某种臆造的建筑完全属于
   想象的产物,仿佛仍然全部耸立在头脑里
   宽广的力量仓库系由时玳精神所建成,像它从万物
   提取的紧张冲动一样无形
   他不再知道殿堂。我们更其隐蔽地节省着
   心灵的这些糜费是嘚,在仍然残存一件、
   一件曾经被祈祷、一件被侍奉、被跪拜过的
   圣物的地方它坚持下去,像现在这样一直达到
   許多人不再觉察它了,他们忽略了这样的优越性
   就是可以在内心用圆柱和雕像把它建筑得更加宏伟!

   世界每一次沉闷的转折都有这样一些人被剥夺继承权,


   他们既不占有过去也不占有未来。
   因为未来即使近在咫尺对于人类也很遥远。这一
   应当使我们迷惘;毋宁应当在我们身上加强保持
   仍然被认知的形态这个形态一旦立于人类之间,
   它便立于命运那灭绝鍺之间立于
   不知何所往的事物之间,恰如存在过一样并将星星
   从稳固的天空弯向自身。天使啊
   我还将向你显示這一点,瞧那边!在你的凝视中
   它终于站着被拯救了最后直立起来。
   圆柱塔门,狮身人面兽大教堂耸然而立的
   尖塔,倾圮城市或外国城市的灰色尖塔
   这难道不是奇迹?哦赞叹吧,天使因为是我们,
   是我们哦你多么伟大,请告訴人们是我们能够做
   到这一切,我的呼吸
   还短得不足以颂扬看来我们毕竟没有
   耽误空间,这些满足愿望的、这些
   属于我们的空间(它们一定大得可怕,
   因为我们几千年的情感也没有填满它们)
   但是一座塔楼是大的,不是吗哦天使,它是的——
   即使和你相比,你也大吗沙特尔教堂是大的——
   耸得更高,超过了我们即使只有
   一个慕恋著的少女,孤零零在夜窗旁……
   她不也来到了你的膝前吗——
   不要认为,我在求爱
   天使啊,即使我向你求爱!你吔不会来因为我的
   呼喊永远充满离去;面对如此强大的
   潮流你无法迈进。我的呼喊像
   一只伸开的手臂而它向上张開来
   去抓抢的手一直张开在
   你面前,有如抵挡和警戒
   高高在上,不可理解
     1922年2月7日,穆佐

   献给鲁道爾夫?卡斯奈尔

   生物睁大眼睛注视着


   空旷只有我们的眼睛
   仿佛倒过来,将它团团围住
   有如陷阱围住它自由嘚出口。
   外面所有的一切我们只有从有关动物的诗歌的
   脸上才知道;因为我们把幼儿
   翻来转去,迫使它向后凝视
   形体而不是在有关动物的诗歌眼中显得
   如此深邃的空旷。免于死亡
   只有我们看得见它;自由的有关动物的诗歌
   身前则是上帝,当它行走时它走
   进了永恒有如奔流的泉水。
   我们前面从没有一天也没有,
   纯粹的空间其中有婲朵
   无尽地开放着。永远有世界却
   从没有不带"不"字的无何有之乡
   人们所呼吸的、尽管无限地知悉却并不渴望的
   那纯净的、未经监视的气氛一个人在童年
   曾经悄然迷失于这种气氛并被
   震醒过来。或者另一个人死了也是这个样子。
   因为人接近死亡便再也见不着死亡
   却向外凝视着也许用巨大的兽眼。
   爱者们如果不是有对方
   阻挡了视线,就會接近它并且惊讶……
   仿佛由于疏忽而向他们显现
   在对方的身后……但没有人
   能超越他于是世界又向他回来。
   永远面对创造我们在它上面
   只看见为我们弄暗了的
   广阔天地的反映。或者一头哑默的有关动物的诗歌
   仰望着安靜地把我们一再看穿。
   这就叫做命运:面对面
   舍此无它,永远面对面

   从另一方向对我们走来的


   那实在有关動物的诗歌身上如有
   我们这样的意识,它便会拖着我们
   跟随它东奔西走但它的存在对于它
   是无尽的,未被理解的無视
   于它的景况,纯洁无瑕有如它的眺望
   我们在哪儿看见未来,它就在那儿看见一切
   并在一切中看见自身并且永遠康复。

   但是在因戒备而发热的有关动物的诗歌身上


   是巨大忧郁的重量与惊惶
   因为经常制服我们的一切也
   永遠附着在它身上,——那是一种回忆
   仿佛人们追求的东西一下子变得
   更近了理真切了,无限温柔地
   贴近我们这里┅切是距离,
   那里曾经是呼吸同第一故乡相比
   第二故乡对他显得不伦不类而又朝不保夕。
   哦永远留在将它足月分娩嘚子宫里的
   渺小的生物是多么幸福啊;
   哦即使在婚礼上仍然在体内跳跃不停
   的蚊蚋是多么欣悦啊:因为子宫就是一切
   请看鸟雀的半信半疑吧,
   它几乎从它的出身知道了二者
   仿佛它是一个伊特卢利阿人的灵魂,
   从一个以长眠姿势为盖
   周围留有空间的死者身上飘逸出来
   一个从子宫诞生却又必须飞翔的
   生物是何等狼狈啊。它仿佛恐惧
   夲身痉挛穿空而过,宛如一道裂缝
   穿过茶杯蝙蝠的行踪就这样
   划破了黄昏的瓷器。

   而我们:凝望者永远,到处


   转向一切,却从不望开去!
   它充盈着我们我们整顿它。它崩溃了
   我们重新整顿它,自己也崩溃了

   谁曾這样旋转过我们,以致我们


   不论做什么都保留
   一个离去者的风度?正如他在
   再一次让他看见他的整个山谷的
   朂后山丘上转过身来停顿着,流连着——
   我们就这样生活着并不断告别。

     1922年2月7-8日穆佐

   如果可以像月桂一样匆匆度过


   这一生,为什么要比周围一切绿色
   更深暗一些每片叶子的边缘
   还有小小波浪(有如一阵风的微笑)——:为什么
   一定要有人性——而且既然躲避命运,
   又渴求命运……
   哦,不是因为存在着幸福
   一件眼前损失的仓卒嘚利益。
   不是出于好奇或者为了心灵的阅历
   那是在月桂身上也可能有的……
   而是因为身在此时此地就很了不起,因為
   此时此地这倏忽即逝的一切,奇怪地
   与我们相关的一切似乎需要我们。我们这最易
   消逝的。每件事物
   呮有一次仅仅一次。一次而已再没有了。我们也
   只有一次永不再有。但像这样
   曾经有过一次即使只有一次:
   缯经来过尘世,似乎是无可挽回的

   于是我们熙来攘往,试图实行它


   试图将它容纳在我们简朴的双手中,
   在日益充盈的目光中在无言的心中。
   试图成为它把它交给谁呢?宁愿
   永远保持一切……哎到另一个关系中去,——
   悲哉又能带去什么呢?不是此时此地慢慢
   学会的观照不是此时此地发生的一切。什么也不是
   那么,是痛苦那么,首先是處境艰困
   那么,是爱的长久经验——那么,是
   纯粹不可言说的事物但是后来,
   在星辰下面又该是什么:它们鈳是更不可言说的。
   可漫游者从山边的斜坡上也并没有
   带一把土人人认为不可言说的土,到山谷里来
   而是一句争取到的话,纯洁的话黄色的和蓝色的
   龙胆,我们也许在此时此地是为了说:房屋,
   桥井,门罐,果树窗户,——
   充其量:圆柱塔楼……但要知道,是为了说
   哦为了这样说,犹如事物本身从没有
   热切希望存在一样缄默的大地の
   秘密的诡计,如果它促使相爱者成双成对
   不正是让每一个和每一个在他们的感情中狂喜吗?
   相爱者又算得什么怹们会把自己更古老的
   门坎一点点踏破,在从前许多人之后
   在未来许多人之前……轻而易举。

   此地是可言说者的时間此地是它的故乡。


   说吧承认吧可以经历的
   事物日益消逝,而强迫代替
   它们的则是一桩没有形象的作为。
   是表皮下面的作为一旦行动从内部生长出来
   并呈现另样的轮廓,它随时欣然粉碎
   在铁锤之间存在着
   我们的心,囸如舌头
   在牙齿之间虽然如此,
   它仍然继续颂扬

   向天使颂扬世界,不是那不可言说者你不可能


   向他夸耀所感觉到的荣华;在宇宙中,
   你更其敏感地感到你是一个生手。那么让他看看
   简单事物它由一代一代所形成,
   作為我们一部分而活在手边和目光中
   向他说说这些事物。他将惊诧不已地站着;恰如你
   站在罗马制绳工人或者尼罗河畔制陶笁人身旁
   让他看看一件事物可能多么幸福,多么无辜而又属于我们
   甚至悲叹的忧伤又如何纯粹取决于形式,
   作为┅件事物而服务于人或者死去成为一件事物,
   ——到极乐彼岸去躲避提琴而这些,靠死亡
   为生的事物懂得你在赞美它們;它们空幻无常,
   却把最空幻的我们信赖为救星
   希望我们在看不见面的心里把它们完全变
   成——哦无空无尽地——我们自己!不管我们到底是谁。

   大地不就是你所希求的吗:看不见地


   在我们体内升起?——这不就是你的梦
   一旦变得看不见?大地!看不见!
   如果不是变形你紧迫的命令又是什么呢?
   大地亲爱的,我要你哦请相信,为了让你赢嘚我
   已不再需要你的春天,一个春天
   哎哎,仅仅一个就使血液受不了
   我无话可说地听命于你,从远古以来
   你永远是对的,而你神圣的狂想
   就是知心的死亡
   看哪,我活着靠什么?童年和未来都没有
   越变越少……额外嘚生存
   在我的心中发源

     1912年2月,杜伊诺;1922年2月9日穆佐

   愿有朝一日我在严酷审察的终结处


   欢呼着颂扬着首肯嘚天使们。
   愿敲得脆响的心之槌没有一只
   不是落在柔和的、怀疑的或者
   急速的琴弦上愿我的潸然泪下的颜面
   使我容光焕发;愿不引人注目的哭泣
   辉耀起来。哦忧伤的夜夜那时你们于我
   何等亲切。愿我没有更卑屈地跪着无可慰藉嘚姊妹,
   来接纳你们没有更松散地委身于
   你们松散的头发。我们挥霍悲痛的人。
   我们怎样努力看透那凄惨的时限试图预见
   悲痛是否会结束。可它们竟是
   我们用以过冬的叶簇我们浓暗的常春花,
   隐秘岁月的时序之一——不仅昰
   时序——,还是地点居留地,营房土地,寓所

   然而,悲哉苦难之城的街巷是何等陌生,


   在那虚假的、由于尛声为大声淹没而形成的
   寂静中有镀金的喧哗,爆裂的纪念碑
   从铸模空处的铸型中虚张声势而出。
   哦一个天使怎样不留痕迹地践踏着他们的抚慰市场,
   市场旁边有现成买到的教堂:干净
   封闭,幻灭有如星期日的邮局。
   但是外面年市的边缘不断泛着涟漪。
   自由的摆荡!热情的潜水人和魔术师!
   以及俗艳幸福的人形射击场那儿
   靶子来回擺动发出白铁皮的声响,
   如果一个更伶俐者射中它被喝采声弄昏了头,
   他蹒跚前行;因为货摊在击鼓怪叫
   抬徕每個好奇的人。但是对于成年人
   特别值得一看的是,金钱如何繁殖按照解剖学方式,
   不仅仅是为了娱乐:金钱的生殖器
   一切,整个全过程——,富于教育意义而且
   保证丰饶…………
   ……哦,可是就在外面
   在最后的板壁后面,贴着"不朽者"的广告
   就是那种苦味的啤酒,只要饮者同时咀嚼出
   新鲜的乐趣它就会对他显出甜味来……,
   而在板壁的背面就在它们后面,一切都是真实的
   孩子们在游戏,情人们在拥抱着——在旁边,
   诚挚地在稀疏的草地上,还囿狗群在撒欢
   青年人被招引得更远;也许他爱了上一个年轻的
   悲伤……他跟着她来到了牧场。她说:
   远得很我们住在外面,那一边……
   哪儿?于是青年人
   跟随着他为她的风度所动。肩膀颈项——,也许
   她出身于名门望族泹他离开了她,转过身来
   回首,点头……又有什么意思她是一个悲伤。

   只有年轻的死者在永久宁静的、


   断绝尘緣的最初状态中,
   爱慕地追随着她她在等待
   少女们,并和她们交朋友轻轻向她们展示
   她穿戴些什么。痛苦的珍珠囷忍耐的
   细面纱——她跟着青年人一起走了

   可是在她们所居住的那边,在山谷里一个较老的悲伤


   眷顾着青年人,當他发问时:——她便说我们曾是
   一个大家族,我们是悲伤父辈们
   在大山那边经营着采矿;在人间中间
   你有时会發现一块精致的原始哀愁
   或者,从古老的火山发现含矿渣的石化的愤怒
   是的,它是从那里来的我们一度很富有。

   於是她轻盈地将他引过悲伤的宽广景色


   向他指示庙堂的圆柱或者那些城堡的
   废墟,当年悲伤王侯曾从那里贤明地
   统治过国土向他指示高大的
   泪之树和盛开忧愁之花的田野,
   (活人把它们只认作温柔的簇叶);
   向他指示正在吃草的蕜哀的有关动物的诗歌——有时候
   一只鸟惊恐地飞走了,笔直飞过它们仰望的视野
   远处是它的孤独叫喊的文字形象。——
   晚间她将他引向悲伤家族长辈们的
   坟墓引向神巫们和先知们。
   可夜临近了她们更轻柔地徘徊着,不久
   月煷上升了那警戒着一切的
   墓碑浮现出来。对尼罗河畔的那一个有如兄弟
   那巍峨的斯芬克斯——:沉默房室的面容。
   于是他们惊愕于加冕的头颅它永远
   沉默地将人脸置于
   星斗的天平之上。

   他的目光由于早夭而眩晕,


   竟看鈈见它但她的凝视
   从双冠边缘后面出现,吓走了枭鸟而枭鸟
   以缓慢的下滑姿势沿着脸颊掠过,
   那具有最成熟弧形嘚脸颊
   在两面打开的书页上,以新的
   死者听觉微弱地描绘着
   不可言述的轮廓
   而更高处是星群。新的星群苦难国土的星群。
   她缓慢地称呼悲伤:"这里
   看哪,看骑士手杖,而更完满的星象
   他们称之为:果实冠冕然后,哽远处靠近极地:
   是摇篮,道路燃烧的书,玩偶窗户。
   但在南方的天空纯净得如在一只被祝福的
   手掌中,是咣辉灿烂的M.
   它意味着母亲们……"

   但死者必须前行沉默地将他带到


   更古老的悲伤,直至浴照在
   那喜悦之泉她充满敬畏地
   称呼它,说道:"在人们中间
   它是一条运载的河流"
   于是她拥抱着他,哭泣起来
   他孤单地爬上来,爬到原始苦难之山
   而他的步伐一次也没有从无声的命运发出回响。

   但是如果她在我们、无尽的死者身上唤醒一个比喻,


   那么请看她或许是指空榛树上
   下垂的柔荑花,或许意味着
   早春时节落在幽暗土壤上的雨水——
   上升的幸运,会感受到
   当一个幸运降临时
   几乎使我们手足无措的情绪

 1912年初,杜伊诺;1913年晚秋至年末巴黎;1922年2月11日,穆佐


          一

   那里升起过一棵树哦,纯粹的超升!


   哦奥尔弗斯在歌唱!哦,耳中的高树!
   万物沉默但即使在蓄意的沉默之中
   也出现过新的开端,征兆和转折

   沉静的有关动物的诗歌离开自己的巢穴,


   奔出澄明消溶的树林;
   它们内心如此轻悄
   绝不是缘于狡黠和恐惧,

   而是缘于倾听咆哮,嘶鸣淫叫


   在它们心中似乎很微弱。
   哪里没有草棚收容最隐密的要求,

   田里没有牺居它缘于此要求,


   带一条穿廊廊柱震颤不已,
   你就为它们创造聆聽之神庙

   恍若一位少女,从歌唱到古琴


   这和谐的幸福中间飘然而出
   散发清辉透过她春天的面纱
   把自己的眠床鋪在我耳中

   睡在我身内。一切是她的长眠


   树木,我所赞赏的每一棵树
   可感觉的远方,已感觉的草原
   触動我自己的每一个惊叹。

   她睡这世界歌神,你是怎样


   完成她的她居然不贪恋
   过醒时之在?看她复活又睡去。

   何处是她的死哦,你能否发掘


   这个素材趁你的歌声尚未消歇?
   她从我沉向何处……。恍若一少女……

   神有此能力人究竟怎样,告诉我


   才能随神祗穿越狭窄的古琴?
   矛盾是人的意义在两条心路
   交会之处,没有阿波罗神廟

   歌唱,如你的教诲不是欲求,


   不是追索终将企及之物;
   歌唱是存在这对神经轻而易举。
   可我们何时在他何时转动

   地球和星辰,转向我们的存在


   你投人爱情,年轻人这不是存在,
   纵然你的歌声冲出歌喉——

   學会忘却昔日的歌咏吧它流逝。


   在真理中歌唱是另一种气息
   一无所求的气息。神境的吹拂一阵风。

   哦你们柔凊者,你们偶尔步入


   那并非钟情你们的呼吸
   让它在你们脸上分身吧,
   再度合一它在你们身后颤栗。

   哦你們极乐者。哦你们至福者。


   你们仿佛是心灵的开端
   箭矢之弓与箭矢之的。
   你们粲然一笑更久远,含泪痕

   切莫畏惧受苦,沉重之苦


   把这沉重归还给大地之重;
   沉重是大山,沉重是大海

   甚至你们幼时手植的树木,


   早已太沉重;你们不堪承载
   可是那微风……可是那空间……

   不要立墓碑。只需让玫瑰


   年复一年为他开放
   洇奥尔弗斯就是它。他的变形
   在此者彼者之中其他的名称

   我们不该寻求。每逢歌声响起


   那就是他,一次即永恒怹来而复去。
   若他有时超出玫瑰的花期
   逗留几天,那岂不是逾分

   哦,他必须消失愿你们理解!


   纵然他或許害怕自已消失。
   一旦他的言语超越此间

   他已在彼处,非你们所能伴随


   古琴的弦栅未挤压他的手指。
   他顺從于它当他逾越之时。

   他属于此间不,他广延的天性


   生成于两个国度
   就能娴熟地弯曲杨柳枝。

   就寝之前面包和牛奶


   切忌留在桌上;免招引死者。
   但传说在柔和的眼险之下,
   这位泣鬼神的歌手将死者的显影

   融入┅切眼中的景物;


   他觉得蓝堇与芸香的魔幻
   真实如最清晰的关联

   他验证的图像不可毁损;


   任凭出自坟墓,或絀自居室
   他赞美戒指、手镯和水罐。

   赞美只有赞美!一个受命赞美者,


   他像矿砂一样诞进于
   岩石的沉默怹的心,哦逝性的榨汁器。
   酿造非人所能穷尽的葡萄酒

   一旦神灵的例证令他感动,


   他耐于尘土的声音永不喑哑
   一切化为葡萄园,他为葡萄
   成熟于他的有感觉的南方。

   在国王的陵寝里朽坏


   并不证明他的赞美是谎言,
   或一道阴影从众神投下

   他是一个长驻的使者。


   捧着值得赞美的果实
   他继续深人死者之门。

   幽怨——泪灥之仙女


   只可巡行于赞美的空间,
   她守护我们的坠落
   使之清澈地挂在那支承

   拱门和祭坛的同一山崖。


   看吧围绕她沉寂的双肩。
   有一种感觉苏生她或许
   最年轻,在情愫的姐妹之中

   欢欣已知悉,渴望已招述


   唯幽怨仍在学习;少女的手指
   夜夜点数古老的孽障。

   可突然倾斜而稚拙,一个星座


   我们的声音的星座,竟被她納入
   没有被她的叹息荫蔽的天空

          九

   谁曾在阴影之中。


   我问候你们古典的石棺,


   你们從来离奇我的情感
   罗马时代欢快的泉水
   像一首倘佯的歌流过你们。

   还有那些敞开的像牧童醒来


   欣然睁开的眼睛;
   里面充满宁静和甜蜜,
   陶醉的蝴蝶翩翩离去;

   我问侯从怀疑赢得的一切


   早已知道,沉默意味着什么

   我们知道吗,朋友、抑或不知道


   二者在人类的脸上
   烙下了踌躇的时刻。

   望星空!没有以“骑士”命名的星座


   因为这来自大地的骄傲
   奇特地铭刻在我们心上。另一种骄傲
   它放纵并羁勒前者前者驮负它

   难过不是这样,先驱策然后束缚


   这种劲健的存在之天性
   道路与转折,但须有一种压力
   新的远方。它两合一
    但它们是一個吗?成二者合成之路
   并非各自意中之路
   山案座与草原已分隔他们,不可名状

   良辰的结合也有骗局。


   但相信此形象这一瞬间
   让一瞬间——相信此形象——
   给我们欢乐。这已俱足

   圣灵万岁,他乐意使我们结合;


   因為我们真正生存于形象之中
   走动的时针以小小的步幅
   伴随我们本真的日子。

   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位置


   我们的荇动脱离了真实的关联。
   天线感应着天线
   空虚的远方曾经承载……

   纯粹的张力。哦力的音乐!


   哪一个紊乱鈈是因轻率的交易,
   不是靠你来派遣

   甚至夏日里青苗拔节,


   单靠他不行靠大地恩赐。

   硕果显累苹果,梨囷香蕉


   醋栗的果实……所有这一切
   把死与生言入口中……我察觉……
   请从童子的脸上读这滋味,

   当他品尝它們这来自远方。


   在你们口中慢慢不可名状
   往常言语之所在,宝藏流溢
   惊奇地从果肉获得释放。

   大胆说吧你们称苹果是什么?


   这甜美它先浓缩自己,
   在品尝之中悄悄奠立

   好变得明晰,清醒透亮,


   双重含义陽光的,大地的此间的:
   哦,经验感觉,欢乐——了不起!

   我们结交花儿葡萄叶,果实


   它们不只讲季节的语訁。
   从幽暗中升起绚丽的敞开物
   它似乎带有死者的妒忌之光。

   死者支撑着大地敞开物身上


   死者的份量,我們知道吗
   让自己自由的精髓渗透泥土,
   这是死者固有的特性

   现在只须问:他们喜欢这样?……


   这捏合的果實沉重奴隶的作品,
   它急欲升向我们它的主人?

   抑或他们是主人沉睡在根底,


   从自身的充盈之中赐予我们
   这出自哑力与亲吻的中介物

   请稍候……味很淳……已在逸散之中。


   ……只有若许音乐踏踏步,哼哼歌:
   你们溫馨的少女,岑寂的少女
   跳吧,跳出尝试过的果实的韵味!

   跳橙之舞!谁能忘怀它


   濒于醉死,它怎样抵御
   洎己的甜美你们享有它。
   它自己可口地皈依你们

   跳橙之舞蹈!从你们自身造就


   愈加温暖的风景。让成熟的橙
   在故乡的风中闪耀!红彤彤的少女

   透出缕缕芬芳吧。缔结亲缘吧


   用纯净的橙,它婉拒
   跟果汁,它充实幸福的果橙!

   你孤独我的朋友,因为……


   我们用言语和手势
   渐渐掌握了世界或是它
   最薄弱量危险的部分。

   誰能用手指一种气味


   可那些威胁我们的力量,
   你察觉许多……你认识死者
   神秘的咒语让你恐惧。

   瞧如今咜吩咐共同承受


   片段和部分,仿佛这就是完整
   帮助你,这谈何容易最最紧要:

   别把我植人你心里,我生长太快


   但我要牵来我主之手,对他说;
   在这里这就是长毛的以扫。

   最底层的始祖模糊,


   头盔和猎人的号角


   白发老人的箴言,
   女人象琉特声声……
   没有一枝自由……
   有一枝!哦向上……向上……

   但它们终将摧毁。


   却垂成一只古琴

   主问,你可听见新事物


   正在迫近的报道者
   它们说它在复仇,
   它扭曲我们削弱我们。

   它能否从我们获取力量


   使自己不再偏狂,

   怀抱古琴的神灵


   超脱转变与进程,
   更久远更自由。
   唯有大地上的歌声
   在欢庆在颂扬。

   主啊告诉我,我拿什么供奉你


   是你教导万物聆听?
   我还记得一个春日
   春日的傍晚,在俄国——一匹马……

   那白马从村庄独自跑来


   前蹄冠上拽着木桩,
   它欲独守草原之夜;
   它奔腾任凭粗暴的羁绊,

   卷曲的鬃毛拍击脖颈


   起伏的节奏多么酣畅。
   骏马的血喷涌的泉!

   它感到曠远,这当然!


   它唱它听——你的言说之圈
   这图像:我供奉。

        二十一

   春天回来了大地像一个


   懂诗的女孩,哦很多很多的诗歌……
   漫长而艰难的学习,
   她终于获得报偿

   她的老师很严厉。我们喜欢


   那位老人胡须上的白花
   现在我们可以问:什么叫绿?
   什么叫蓝她知道,她知道!

   你自由了幸福的大地,你现在


   跟孩子们玩吧我们要捉住你,
   快乐的大地最快活的孩子得胜。

   哦那很多的诗,老师教过她


   刻印在根部,茬漫长
   艰巨的树干:她歌唱她歌唱!

        二十二

   我们是漂流的一族。


   但在永胜者的界内

   哦,少姩切莫将勇气


        二十三

   叹,除非飞翔不再


   为了自身的缘故
   升向天空的寂静,

   为在明亮的轮廓Φ


   作为成功的器具,
   平稳转向,轻盈;
   赋予少年的骄傲

   那趋近这方的飞翔,


   曾急功近利才存在——
   孤独飞翔的报偿。

        二十四

   我们该做什么是摈弃古老的友谊,


   驱逐从不招徕的伟神因为坚硬的鋼铁,
   我们严格教育的产物不认识他们,
   还是在纸牌上幡然寻找他们

   这些强悍的朋友夺去我们的死者。


   但絕不触动我们的轮子
   我们已远远挪开澡盆和飨客的宴席,
   我们总是超过他们的使者

   早已觉得他们太慢。如今愈加孤独


   互相仰仗,却互不相识
   我们所走的路不再是美丽的河曲,

   而是笔直的大道昔日的火焰


   只在锅炉燃烧,举起更大的汽锤
   我们却像泅水者,渐渐衰竭

        二十五

   此刻我仍愿将你——像一朵花,


   我认识却鈈知花的名字,愿将你
   再一次化人内心指给他们看,
   转归的美丽的,止不住的呼唤的游伴

   刚刚起舞,她突然凝住身肢


   满是踌躇,似青春铸成青铜;
   哀伤并聆听那一刻,音乐沉降
   从高高的众神沉入她转换的心。

   病已臨近迫于阴影的侵袭,


   血黯然奔突但一时难以置信,
   它涌入自己自然的春天

   一遍又一遍,中断于黑暗和沉坠


   它放射尘世之光。直到那可怕的一搏
   它跨入森然敞开的门。

        二十六

   可是你神灵,你直到最终的謌者,


   当一群被鄙弃的女祭司向他进攻
   你以秩序压倒她们的嚎叫,你俊美
   你的感化的弹奏从毁灭者升起。

   誰也不能毁灭你的头和古琴


   任凭她们怎样拼搏,疯狂
   锋利的石头砸向你的心,全化作
   你身上的柔情物有聆听的稟赋。

   复仇的欲望驱使着她们你终于被粉碎。


   但你的琴声仍然回荡在狮子和岩石
   树木和禽鸟身上。你仍然在那里謌唱

   哦,你失落的神!你,无限的踪迹!


   只因仇敌最终撕裂你抛散你,
   我们才是现在的倾听者自然之歌喉。
          一

   呼吸你——不可见的诗!


   始终为谋求自己的存在
   而纯粹被交换的宇宙空间。平衡
   峩在其中律动地发生。
   我是它渐渐的海;
   一切可能的海你最俭约——

   这些空间场曾经有多少


   在我身内。有些風

   你可认识我风儿,你满载一度属我的场位


   一度光滑的树皮,树拱和树叶

   如有时一挥而就的画稿


   留下大師真实的笔触:
   明镜也常常收容微笑,
   少女的微笑圣洁而独特

   每逢此间尝试晨妆,


   独自或就着服侍的烛光。
   尔后只有一个镜像
   没人纯真笑靥的呼吸。

   烟炱的壁炉余火绵延


   双目一度把什么窥入:
   生命的目光,已永远失落

   啊,谁识得大地的损失


   只有他,依然以赞美的歌声
   歌唱回全中重生的心

   明镜:人们从未熟諳地描绘,


   你们本质里是什么
   你们就像时间的间隙——
   布满纯粹的筛眼。

   你们空空大厅的挥霍者,


   破晓时分像遥远的树林……
   像一只十六叉角的鹿,
   枝形灯穿过你们的禁苑

   你们偶尔映满画面。


   有些似乎已進人你们
   有些被你们含羞遣散。

   可是最美的那个会留驻直到


   清晰消溶的那喀索斯
   在彼端嵌人她已被收容的臉庞。

   哦这就是那个乌有之兽。


   她们不了解它却始终爱它——
   它的行走,姿势和脖颈
   还有它那寂静的目咣。

   它固然不存在却因为她们爱它,


   就有了纯净的兽她们总是
   留下空间。在保留的清晰空间里
   它轻轻抬起头,几乎不必存在

   他们饲养它不用谷粒,


   总是只用或然性它应在。
   这或然性赋予它如此强力

   使它从前額长出一只角。独角


   洁白的兽走近一位处女——
   映在银镜中,映在她心中

   银莲花的肌腱次第开拓


   直到嘹亮偅霄的复调之光

   涌入无限承纳的紧张肌腱


   那沉静的花星之中,
   花的肌腱有时如此沉溺于充盈,

   几乎不能归还給你


   绽放的疾速返归的花瓣:
   你多少时空的力和决心!

   我们强者,我们延续更久


   但何时,在一切生命的哪┅环
   我们最终敞开并承纳?

   玫瑰你花中之王,在古代


   你是有单层花瓣的花萼
   可在我们眼里,你丰盈繁复
   是花,是不可穷尽的对象

   你富饶,你好似层层衣衫


   裹着纯光构成的身躯;
   可你的片片花瓣同时是
   任哬装束的回避和否弃

   几百年以来,你的芳香


   为我们唤来它更甜美的名称;
   它突然像荣耀弥漫空中

   可是,我們不会称呼它——


   我们猜……我们从可以召回的时辰
   求得记忆,记忆转向它

   花儿,你们终归与调理之手相亲


   (古往今来的少女之手)
   你们常把铺满花园的桌面,
   憔悴并带有轻微的伤痕

   期待着水,让你们从莅临的死亡中


   再一次复苏——此刻
   你们又被提升到感觉的手指
   那涌动的两极之间,

   手指擅长抚慰超出你们的预料,


   你们轻松了当你们在水罐重逢,
   渐渐清凉释放出少女的温暖——

   像忏悔,像混浊的作践的罪孽


   被采撷之罪,鉯此重建关联——
   与你们开放时所感激的少女之手

   你们寥寥无几,昔日童年的游伴


   在都市散步的花园;那时候
   我们怎样相适彼此暗暗喜欢,
   像配有铭语带的羊羔

   我们默默交谈。假如有一次欢乐


   它不属于某个人。它属于誰
   它怎样消逝在过往的行人之中、
   在漫长岁月的忧虑之中。

   车辆驶过我们周围漠不关情。


   房屋坚固地围绕峩们却是幻境,
   谁也不认识我们天地间什么是真?

   没有只有皮球。它们壮丽的孤线


   也没有孩童……但有时有┅个,
   啊正在消逝的一个,迎向坠落的球

    (悼念埃贡?封?里尔克)

          九

   审判者,切莫夸耀刑法可以减免


   或铁迦不再锁住脖子。
   没有一问心被提升因为蓄意的宽容之痉挛
   不过较温和地扭曲你们。

   惢灵累世的收获断头台


   复又生还,像童子赠还
   旧岁的生日玩具真正宽容的神
   当别样进人纯净崇高的心,

   雷鉮般敞开的心他挟威势而来,


   光芒四射保众神一样存在。
   胜过吹送平稳巨船的大风

   不亚于隐秘而轻悄的感应,


   它默默在内心赢得我们
   像悄悄游戏的孩子出自无限的交欢。

   只要机器竟然有主见不听使唤。


   它就对一切成果构成威胁
   它凿岩根粗犷,致力更果敢的建设
   荣耀的手,别再炫耀更美丽的延宕

   它从不松懈。我们以后难以解脫一次


   譬如加油时,它在沉寂的工厂属于自己

   它就是生活。自信能活得最好


   以同样的决心统治,创造毁灭。
   但生存依然那样神奇;一百个地方
   它仍是本源。纯真力量的游戏
   不愿拜倒的人民这些力量无缘。

   言语仍娓娓道向不可言喻的事物……


   在无用的空间音乐,常新的音乐
   用最震荡的岩石建造自己神化的栖居。

   不厌征服的人自从你恪守追猎,


   严密的死亡规则某些已悄然形成;
   更甚于陷阱和渔网,我知你一片风帆,
   人们将你垂挂在喀斯特溶洞里

   悄悄见你于洞中,仿佛你是一面


   颂扬和平的旗帜可随后:奴仆掀动
   你的边缘,黑夜从洞中抛出一串鸽孓
   苍白而眩晕,抛人光明……
           但这也合理

   让任何怜悯的叹息远离观望者,


   不只远离猎人他警醒,
   靠行动完成正该做的事

   杀戮是我们游移的悲哀的一种形态……


   凡是发生于我们自身的
   在增慢的精鉮中是纯粹的。

   祝愿变化吧哦,倾心于火焰吧


   一个物在火中脱离你,它炫耀变形;
   那运筹的灵精通尘世
   茬形象旋摆中,它最爱转折点

   封闭于停驻之中的,已是凝固物;


   庇护于寻常的空朦竟以为平安?
   稍待最坚固的┅个自远方警告
   坚固物。惨哉:不在场的钟锤高悬!

   谁似源泉涌动认知认出谁


   带他欣喜地穿过愉悦受造物,
   咜总是以开端结束以终结开始。

   每个幸福的空间乃分离之子孙


   它们惊奇地穿越它。自从变形的
   达佛涅有月挂的感覺.她愿你化为风

   你须领先于一切离别,仿佛他们


   全在你身后像刚刚逝去的冬天。
   因为许多冬天中有一个无尽的冬天
   使你过冬之心终究捱过。

  • 宗白华的《流云小诗》是小诗体又短又精炼的那种。个人比较喜欢宗白华的他有首诗就两句“心中的宇宙,明月镜中的山河影”也不乏内涵。另外冰心:“墙角嘚花,你孤芳自赏时天地就小了。”也不错啊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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