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山林野汉 全文下载全

山林野汉(十八)
因为太冷,大家又往一块挤了挤,春柱和老田头紧紧的贴在一起。他忽然扑到老田头的怀里哭着说:“老田大爷我害怕,咱们不会被冻死在这里吧。”
老田头被他吓了一跳,可见他真哭了,又不忍心推开他,只好拍拍他的后背说:“哭什么哭!瞧你那点出息。”
春柱把脸在他怀里来回蹭了蹭,哭的更想了,边哭边说:“我想我妈了,我想我爸了,我想回家了。”
他这几句话说的委实楚楚可怜,老田头叹了口气,温和地说:“傻孩子,别怕,有你麦大叔呢,还有我呢,不会让你把小命扔在这的。”
春柱又往老田头怀里偎了偎,抽泣着说:“老田大爷我冷。”
老田头就把他往怀里抱了抱,春柱还挂着泪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笑容。
麦大叔看着这种情形也没说什么,闷闷的吸着烟,抬头看看黑下来的天空。风还在呼啸奔腾着,雪还在不停的灌进来,好像无休无止。
小麦铁青着脸望着春柱,猛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在手里来回把玩着。春柱却始终也没有看他一眼。
忽然麦大叔的身子一震,凝神细听着什么,然后他激动的跳了起来,高兴地喊:“是首领!”
大家正诧异间,隐隐约约的几声狗叫已经在狂风中传了过来。不大一会,首领已经从栅栏门的空隙里钻了进来。它满身都是雪,围着麦大叔欢快的来回蹦着。蹦了没两下,突然冲出个人影拦腰抱住了它,哈哈大笑着把首领扑翻在地上,然后用两只大手在首领的脑袋上亲昵的来回揉搓着,除了老田头谁还敢这么放肆。首领不满意的叫了几声,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走到麦大叔跟前在他腿上蹭着。
麦大叔抚摸着它的脑袋说:“真不敢相信你能来,我真的盼着你能找来,只是,这么大风雪,你还真来了……”
说着他的喉咙哽了一下。其他几个人都围了过来,惊奇地感叹着。这条原本属于传说中的猎狗用这次行动在他们眼前又活生生的书写了一个传奇。
老田头从地上爬起来,高兴地说:“真是神狗,我算服了,它怎么就知道我们被困住了呢?”
“家里到这时候还一个人都没有,它当然知道。”,麦大叔一边往首领脖子上系着绳子一边说。
“是吗?要是人知道我不稀奇,可它是一条狗啊,能耐,太能耐了。”,老田头咂着嘴说。
麦大叔系好绳子,试了试松紧,怕勒找首领。然后他牵着首领,大家手拉着手排队跟在后面,开始往回走。没用多长时间就回到了护林所。
生着火,老赵和老李连忙先用干姜,辣椒和大葱烧了一大锅热汤让大家喝了驱驱寒。然后烫上酒,炒了几个菜,把一些熟肉和馒头热了热,大家就开始吃饭。
麦大叔捡了几大块上好的熟肉切了切,放在一个干净的饭盆里端到首领跟前。首领高兴的吃着,麦大叔轻轻地说:“以后,就算我死,也不会再让你去冒险了。”
首领望着他摇了摇尾巴,这句承诺它听不懂。
酒桌上大家都有些劫后余生的兴奋,春柱不停的向老田头敬着酒,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高帽子也是一顶一顶的往老田头的大脑袋上猛扣。差点就说老田头是他的再生父母了。
老田头被他整的晕乎乎的,摸不着东西南北的开始自吹自擂了。
麦大叔看不过去,说了他几句,老田头趁着酒劲把眼一瞪说:“我知道老麦你瞧不起我,是,我没你本事大,我不会打猎,枪法不好,只会骑着马在老林子里瞎转。连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没用!活该你瞧不起我!”
麦大叔把脸一沉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是纸糊的样子?你……,算了,我知道你是喝多了,不跟你说了。”
老田头看麦大叔真生气了,就把脑袋低下去了,蔫蔫地说:“恩那,我喝多了,说胡话呢。”
黑蛋和老赵连忙呵呵笑着说了些圆场的话,大家继续喝酒。
小麦望着春柱又把刀子拿了出来,一下一下慢慢切着盘子里的肉。春柱眯起眼睛看着小麦,毫不示弱。
麦大叔一声不吭地又喝了两杯,吃了点东西倒头睡了。
酒桌上春柱又向老田头敬了几杯,说了些恰到好处的话,老田头蔫蔫的喝着,毫无兴致了。
酒足饭饱了,灭了灯,大家都各回各窝休息睡觉。老田头磨磨蹭蹭地也终于进了被窝,麦大叔背朝着他躺着,没一点反应。
老田头静静地躺了一会,终于耐不住地从后面抱住了麦大叔,咬着他的耳朵根子小声说:“别生气了啊,我知道我错了。”
麦大叔轻轻动了一下身子说:“没有,不生气了,和你有什么气好生的。”
老田头抚摸着麦大叔的胸膛把脸在他肩膀上摩擦着说:“其实我挺害怕的,怕你瞧不起我。”
“怎么会?”,麦大叔惊讶的转过身子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总是数落我,而且我也怕你。”,老田头含混地说。
麦大叔失笑道:“这话是从哪说起,你干吗要怕我,我也没怎么你呀。”
“不知道,反正就是怕。”,老田头把大脸蛋子揉面团一样在麦大叔肩膀上揉着。
麦大叔压着声音说:“想撒娇就撒吧,还找借口。”
老田头把身子腻在麦大叔身上,手就不老实的开始往下游走。
麦大叔舒展了身子惬意地享受着老田头的爱抚,轻轻地说:“我们是互补的,你要是和我一样的本事,说不定我还不喜欢你呢,现在喜欢的就是你的笨头笨脑,呵呵。”
“又笑话我!”,老田头说着轻轻咬了咬麦大叔身上的一块肉。
麦大叔呵呵笑着把老田头往怀里搂了搂,堵住他的嘴热烈的吻了起来。
屋外的狂风还在刮个不停,这间护林所内却暖和而温馨。人生也许就是这样,有看似无边的苦难,也有苦难过后难得的幸福。
老田头很快就被麦大叔吻出了欲望,他翻到麦大叔身上紧紧的压着他,来回蠕动着下身。麦大叔搂住他小声说:“累了一天了,还骚?”
“我不叫它出来,就是想压着你,找回点面子。”,老田头喘着气说。
“好好好,你找,你找吧,随便你怎么折腾,呵呵,真是,你个小心眼……”,麦大叔抚摸着老田头圆胖多肉的大屁股说。
老田头折腾了一会就把两人的裤衩都扒了下来,大家伙硬硬的顶在麦大叔的肚皮上来回摩擦着。
麦大叔把它抓在手里套弄着说:“知道你就忍不住。”
“嘿嘿,我是越来越喜欢和你睡在一起的感觉了。”,老田头厚着脸皮说。
“是啊,我可是都盼了十多年了。”,麦大叔感慨地说。
老田头温柔地亲了他一下,说:“哥哥我……,当初也是为你好。”
“恩,知道。”,麦大叔摸着他满脸的胡子回应着他的亲吻。
“现在真怕在你身上起了瘾,等下山后可怎么办。”,老田头轻轻地说,“好兄弟,我要离不开你了可怎么办?”
老田头的一句话又勾起了麦大叔的无限心事,他默默地爱抚着老田头,好一会才说:“我不知道,所以我现在只想多疼你一点,就怕到时候想疼都没机会了。”
“是,先不想那个了,来,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说着他大脑袋一低,把麦大叔已经蓬勃起来的欲望整个含了进去。
麦大叔很快就沉溺在了老田头火热的攻势里,这个汉子就是麦大叔生命里突如其来的火焰,让麦大叔的爱情一次次的为他点燃,哪怕化为灰烬麦大叔也忍不住想要那片刻的幸福。
生死相许的爱情世上能有几个?
有时也许我们应该不要只用道德的标尺来冷漠的规量一切,否则当一些自由的人性闪耀出光芒时,我们会忽略了他惊人的美丽。
爱情不是一切行为的借口,但真爱值得我们原谅。
第二天风停了,阳光依旧和煦明媚的照耀着这片山林。大家起来打扫了一下院子里的积雪,吃过早饭,麦大叔带着大家去看了看栅栏。栅栏上的茅草被吹飞了不少,斑驳零散,没吹飞的也被积雪厚厚的盖住了。而且栅栏也被积雪埋了半截,麦大叔都想放弃这个计划了。
老田头招呼着大家开始清理积雪,他安慰麦大叔说:“没事,到时候见机行事吧,如果你想好了别的法子,把这个整理好了就当是备用方案也行啊。”
麦大叔点了点头。
大家又重新弄了些茅草捆绑到栅栏上,忙了两天,一切都收拾妥当了。老田头忽然突发奇想,找了几大片雪厚的地方大家又挖几个很大的陷阱。不管怎么说,有备无患。
春柱对挖陷阱的事表现的异常积极,干的很卖力,并且不断的夸老田头的想法好。他说话总往老田头的痒处挠,把个老田头哄的眉开眼笑整天对他乐呵呵的。春柱就觉得自己的计划可以慢慢施展了。
小麦时时注意着春柱的一举一动。现在他的心里很奇怪,当他默许老田头和麦大叔暂时在一起以后,他忽然就把老田头看成是麦大叔的人了,面对春柱的行为,小麦的内心本能的想维护麦大叔的利益。但是另一方面,他还是希望老田头能离开麦大叔,毕竟下山之后这还是个巨大的隐患。所以小麦拿不准主意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只能先看看事态发展再说,他最不希望的就是麦大叔受到太大的伤害。
尽管小麦时刻注意着春柱,但他委实没有想到春柱的心机会有多么深。
因为把栅栏和陷阱都弄好了,狼群却始终不见踪影,麦大叔就决定还是去照常捕猎,顺便打探一下狼群的行踪,于是一个大清早,吃过饭,麦大叔带着黑蛋,小麦,还有小张出发了。
春柱没有跟着去,之所以没有跟着去是因为他感冒了。这场感冒来得很蹊跷,但却没引起别人的怀疑。毕竟天寒地冻,感个冒发个烧流点鼻涕啥的都很正常。
春柱为了装病早上连被窝都没有出,早饭也没有吃,假装在被窝里咳着,懒洋洋的说自己在发烧。一群老少爷们不会细心计较地去摸摸他的额头看是不是真的发烧。况且本来的计划就是察探情况,有他没他都无所谓,所以就把他留下了。
但是麦大叔临走前还是把老田头叫到了树林里,沉着脸说:“春柱那孩子最近有点古怪,老往你跟前黏糊,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要是敢发骚,我就……”,说着就又去拧老田头的大裤裆。
老田头这回学乖了,麦大叔刚起了个话头,他就猜到麦大叔的意思了。等麦大叔伸手时,他早提防的跳开了。
他鼓着腮帮乍起满脸的胡子气呼呼地说:“又来这套,咋就那么不相信人呢?春柱一个小毛孩子,离家久了想找点关心,你瞧你……,再说你还不相信我啊!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下文来。他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由让麦大叔相信自己。毕竟他是远近闻名的骚爷们,话骚,行为骚,和马寡妇的风流韵事更骚。
他低下脑袋正经地说:“老麦兄弟,你哥哥我以前的确是骚了点,不过,以后我绝对只对你一个人好,要不我都对不起你对我的好。”
麦大叔听了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想问他:“那马寡妇呢?”,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他知道问这个问题只会让老田头为难,即使老田头给了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那又能怎么样?如果下山之后孤零零的老田头一个人自己过日子,他麦大叔又于心何忍?所以他咽下那句反驳,笑了笑说:“那就好。”
然后他还交代老田头要照顾春柱,不管怎么说孩子病了不能不管。老田头答应着目送麦大叔离开,转头也向护林所走去。边走他就边琢磨着麦大叔刚才的话,想想春柱最近的行为,还真有点那么个意思。老田头摸着大脑袋直发愁,可愁发了一半他又咧开嘴暗自得意的笑开了。按他的思维,有人惦记他说明他老田头魅力大。不过笑到一半他又把脸耷拉下来了,麦大叔刚才的话可不是儿戏,当初他可是实打实的把黑蛋很揍了一顿。不管春柱有没有那种想法,他老田头也要小心为妙。
回到护林所,老赵和老李还在厨房收拾那些锅碗瓢盆。老田头进了屋,春柱立刻发出了几声咳嗽,然后他哑着嗓子费力地说:“老田大爷,我渴了,给我倒点水吧。”
老田头答应着倒了碗水,端过去放到春柱手上。春柱支起半个身子,露出粉白的一身细肉,两只嫩藕一样的胳膊伸出了被子,光滑晶莹。
老田头看了,心里一阵紧张。如果麦大叔不跟他说那些话老田头看了也不会多想,可麦大叔一说反倒在老田头心里塞了把草,弄得他心里毛毛的胡思乱想。
春柱喝完水把碗递还给老田头的时候,手松的早了点,那只碗一个翻身就掉到了地上,滚到了老田头的脚边。老田头刚想弯腰去拾,春柱已经抢先把身子探了出去,飞快的拾起碗又飞快的把身子往起一抬,结果有意无意的他的脑袋就顶在了老田头的裤裆上。
老田头裤裆被春柱的脑袋顶着,只觉得浑身一阵发紧,不由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那两个圆溜溜地坠在大家伙下面的脆弱物件被顶的隐隐作痛,他想伸手去揉,却又在心里猛地多了层想法,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春柱若无其事的抬起身子,伸直手臂,再次把碗递到老田头跟前。
老田头跟抢东西似的慌忙把碗夺了过去,他望着春柱,下面的疼痛还没有消散,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按他的脾性,这种情况是说骚话调侃戏谑的最好机会,可因为麦大叔已经和他说了那么一番话了,眼前又出现了这么一幕,老田头心里七上八下的猜来猜去。看着春柱波澜不惊的小白脸,老田头还真吃不准他是不是故意的。
春柱冲老田头灿烂无邪的笑了一下说:“谢谢你了啊,老田大爷。”
老田头被他的笑容一下给糊弄住了,心里想也许这孩子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真的象我爸。”,春柱躺回被窝时说。
老田头被他这一句话惹出了一个藏在心底多年的心事。他一直渴望能有个儿子,渴望老田家能香火有继,但事实却让他失望了。
老田头放好碗转身出去时,背后传来春柱的声音:“老田大爷,也许我可以认你做干爹。”
老田头拉着门的手顿了一下,他没有回话,关上门走了出去。
他坐在阳光下的木墩子上,春柱的话惹得他又想起了过世的妻子,风风雨雨一起过了那么多年,她却没能给他留下一男半女来养老送终。除了马寡妇,老田头还真没和妻子以外的女人上过床。就是马寡妇也是在他妻子过世后才和他勾搭上的。
老田头是那种喜欢过嘴瘾起哄找热闹的人,表面上很骚,可从来不动真格的。他图的就是那个人来疯的热闹劲,亏心偷人的事他从来不干。所以当年他才把麦大叔一挡再挡,直到再也挡不住了才松了手。说来说去其实他心里还是有麦大叔,不然当初那算作报恩的第一次他也不会给他。
现在,孤零零的坐在阳光下,老田头心里没着没落地有些发空。一片枯叶飘过他面前时,首领也来到了他身边,老田头摸着首领的脖子,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想念麦大叔。他很想把头埋进麦大叔的怀里让他抱着,好好跟他说说自己心里的不痛快。
此时的麦大叔正带着三个小伙子到处转悠着,偶尔整理和重新布置一下原来的套子。雪地上有各种动物的足迹,唯独不见狼群的。
当他们穿过一片白桦林时,远远的雪地上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一个人形的黑影,麦大叔他们诧异的迎了上去。对方一看到麦大叔他们,立刻紧跑了几步,等双方遇上了,他说了一句:“狼群……”,然后“咕咚”就栽倒在了雪地上。
麦大叔急忙上前扶起那个人,却发现他已经昏过去了。刚才那声“狼群”大家都清楚的听见了,黑蛋连忙上前背起他,大家警惕地望着四周,匆忙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小麦主动把人接到自己背上。黑蛋捶了捶背,抹着额头的汗长出了一口气。麦大叔从后面走上来,拍了拍黑蛋的肩膀,望着小麦宽慰的笑了。
老田头在屋外坐了一会觉得有些冷,他裹了裹棉袄。首领蹲坐在他旁边,眯着双眼望着远方。
老赵和老李收拾好厨房就进屋了,不大一会,春柱推门出来了,他来到老田头身边,搬了个木墩子坐了下来。
老田头看了看他说:“不是在生病吗?怎么跑出来了?”
春柱笑着说:“一个人在屋里闷。”
“老赵和老李不是刚进屋吗?”,老田头问。
“可我只想和老田大爷你说说话。”,春柱鼓着粉白的小脸说。
“哈哈,你个傻小子,和谁聊不是聊啊。”,老田头笑着说。
“那你跟麦大叔聊和跟我聊一样吗?”,春柱仰着脸说。
老田头在春柱脑袋上来了一下说:“我和你麦大叔聊天有什么特殊的?当然和你们都一样了。”
春柱撇了撇嘴说:“装吧,你们那点事我全知道。”
老田头又给了他一下说:“胡说什么呢?我和你麦大叔有什么事?”
春柱妩媚地一笑说:“没事?没事那就最好了。”
他这么一笑,老田头心里立刻直发毛,他心想这孩子还真有点不正常。
他豁出去老脸硬着头皮说:“孩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春柱歪着脑袋貌似很天真地说:“什么想法呀?老田大爷,你是指什么呀?”
说着他把柔软白嫩的手就摸到了老田头的大手背上,似触非触的滑来滑去。
老田头心里这个郁闷啊,心想,这小子和谁学的这一套哇,这不是存心在调戏他这个老爷们么?可要调戏人也轮不到你呀,你还嫩着呢。
这么想着他那股犯坏的骚劲又上来了,换了个脸色他满面堆笑的说:“装傻呀你小子,还能有什么想法呀?你看你现在这一手把你老田大爷我摸地,心都痒痒了。”
春柱听了这话真有点心花怒放,实打实地就摸上了老田头的手。老田头干脆一坏到底,大咧咧地把双腿叉开了说:“小子,你那样摸你不过瘾我也不过瘾,要不你换个地方摸摸?”
春柱听了这话就把木墩子往老田头跟前挪了挪,和他挨得紧紧的坐了,伸出手向老田头胯裆里摸去。
老田头看着他的手一点点接近自己的胯裆,心里盘算着在什么时候阻止他才合适。既不能让他得了实惠又不能让他用开玩笑当遮羞的借口,把柄握实了才能摊开了好好说说他。
春柱的手终于摸上了老田头的大棉裤,隔着厚厚的棉裤那个大家伙的形状还是能感觉出来。春柱把它抓住了,开始揉弄。这么一揉弄,这把柄可就算落实了,老田头就伸手去抓他的手想把它拿开。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老田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让他能吓丢魂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呢?”
不用扭头看,这声音老田头再熟悉不过了,是麦大叔。
老田头急忙打掉春柱的手回头说:“没干什么呀,这孩子手冷,在我衣服里暖手呢。”
麦大叔沉着脸说:“是吗?那正好,我们大家都手冷呢,一会你挨个给暖吧!”
老田头看到了小麦背上的人急忙转移话题说:“那是谁啊?怎么了?不是冻死了吧?”
“不要乱说话,人还活着呢。小麦走,咱们赶快进屋吧。”,麦大叔剜了老田头一眼,那表情分明在说:“回头再好好收拾你!”
老田头苦着脸跟在后面也进屋了。春柱看看自己的手,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信心更坚定了。
小麦把那个人在炕上放好,麦大叔嘱咐老赵赶紧烧碗热汤弄点饭菜来。
老田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汉子,40岁左右,红脸膛,眉毛很浓,双眼紧闭着,呼吸沉重。
然后老田头说:“不能让他就这么昏着呀,先想办法让他醒过来,要不非睡死了不可!”
说着他走上前开始在那个汉子的身上捅来捅去的,边捅边说:“醒醒老弟,喂,醒醒啊!”
已投稿到: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转载]同文《山林野汉11》
一四三 羁绊
麦大婶唠叨完端着碗筷进厨房刷洗去了。
老田头抬起头望着麦大叔说:“看来事情就要这么定下来了。”
“嗯,定下来也好,我就不用再担心你身边没人照顾了,不用担心你生病了没人知道,不用担心你在晚上老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麦大叔轻轻笑着说,掩饰着自己真实的情绪,他不想给老田头任何心理上的压力。
“只要能让你安心就好。”
老田头低下脑袋在自己心里说。
麦大婶刷完碗出来,三个人唠了一会儿家常,麦大叔倒了些热水,让老田头把医生开的药吃了下去,他的病情还需要药物来巩固疗效。麦大婶烧了些热水,让老田头和麦大叔都烫了烫脚,又把老田头那屋的炕烧了烧,老田头就先回屋睡了。
“老田大哥怎么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难道他真的不想娶马寡妇?难道他心里另有他人?那个人却又是有家有口,他不能娶?”
麦大婶一边把脚放在热水里泡着一边嘀咕着。
麦大叔听了这话心里涌起一股冲动,很想告诉麦大婶他就是那个人,很想结束这些情感的折磨。
但是坦白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奢望麦大婶宽容地原谅他们,就算麦大婶原谅了他们,还能指望麦大婶就此把老田头接进家里来住吗?不能把老田头接进家里来住,不能使老田头的境况变得更好,那样的坦白又有什么意义?或者大家就此翻脸他抛下麦大婶带着老田头远走高飞?那也太不现实了,对麦大婶也太不公平,况且这样伤害麦大婶老田头也不会答应。
麦大叔把这个念头在心里九转十八弯地想了又想,最后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我问问他吧。”
两个人正说着话,老田头的屋里传出了一连串咳嗽的声音。
麦大叔紧张的噌地站了起来,抬脚慌忙就冲进了老田头的屋子。
老田头闭着眼睛躺在炕上,捂着胸口剧烈的咳着。听到麦大叔进来的声音,他睁开眼看了看,笑着说:“没什么事,就是喉咙有些发痒。”
麦大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微微有些发热。
麦大婶也跟在后面进来了,焦急地问:“怎么样?又复发了么?”
“没有,弟妹你别担心了,我就是嗓子眼痒痒咳嗽了那么几声。”
“没事就好,肺炎这种病不好除根,你还是小心点的好,那啥,老麦你干脆陪着老田大哥在这屋睡得了,这样万一有什么事也好马上知道,有个照应。”
麦大婶很干脆地说。
“哦,那好吧。”,麦大叔点着头说。
麦大婶把暖壶和一个杯子拿进来放到桌子上,叮咛了几句,退了出去。
老田头轻轻咳了两声,仰望着麦大叔说:“弟妹人太好了。”
麦大叔脱掉衣服,拉灭灯,钻进被窝挨着老田头躺了下来。
“和马寡妇结婚你真的很不高兴么?”
麦大叔用手轻轻抚摸着老田头的肚腹问。
“也没有,挺高兴的。”,老田头掩饰着说。
“是吗?”,麦大叔停下手说,“可看你的样子好像挺不高兴的。”
“就是要像这样能一直住在你们家不用结婚那就更好了,嘿嘿,不过好好像不可能,弟妹肯定会怀疑的。”
老田头把身子往麦大叔身上挤了挤说。
“那我把咱们的事告诉她怎么样?”,麦大叔试探地说。
“什么?你疯啦!”,老田头拧住麦大叔身上的一块肉说,“你告诉她干什么?就现在我都觉得没脸也了,她要是知道了咱俩的事我还怎么在她跟前做人?再说弟妹要是知道了咱俩之间有这种事该有多伤心啊,错事是咱俩做下的,不能用咱俩做下的错事来祸害别人。我宁愿咱们自己难受点也不想看到弟妹伤心。”
“嗯,知道了,我就是这么说说。”,麦大叔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为了你什么都能做,为你把命豁出去都可以不眨一下眼睛,但是现在却为这点小事捆手捆脚的。”
“那是因为咱不是坏人,咱俩可以一起好,可要是因为咱俩的好祸害到了别人我宁愿去死也不做这昧良心的事!”
老田头松开拧着麦大叔的那只手,抚摸着他说:“别想那么多了,娶马寡妇我心里也挺高兴的,没那么难受。”
麦大叔张开手抱住他,在他脸上吻了下去。
第二天,麦大婶就开始从屋子下面的地窖里拿出些萝卜,芹菜和大葱准备饺子馅。麦大叔和老田头也帮着择菜,洗菜,切菜,剁菜,再拿了一些冻猪肉进屋缓一缓,麦大叔把它们乒乒乓乓剁成肉泥,交给麦大婶。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盘好了三盆馅:猪肉大葱馅,猪肉芹菜馅,还有猪肉萝卜馅。剩下的事就是明天叫人来包了。&
&饺子馅弄好了麦大婶就出门去通知人了,其实包饺子的和来帮忙杀猪的都是那几个人,麦大叔是那种大家都敬重但却不能和他更加亲密地进行交往的人,他就几乎没什么太深交的朋友,至于和老田头,那绝对是个意外之外的意外。麦大叔不太好热闹,说闲话逗闷子的事儿人越多他越沉默,这点他没老田头招人待见,有时候大家愿意往麦大叔家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麦大叔家的热闹事总少不了老田头。
昨天晚上搂着麦大叔睡了个好觉,今天老田头显得特别精神,麦大婶前脚一出门,后脚他就凑到了麦大叔的跟前,把脸伸过去挡在麦大叔的面前,挤眉弄眼的撩拨麦大叔。麦大叔宽容地笑了笑,没搭理他,拿过墙角的笤帚弯腰清扫着地上的葱皮菜叶。老田头从后面抱住麦大叔的腰,很骚包地用下身在麦的屁股上蹭来蹭去。
麦大叔把笤帚坚硬的尾端伸到后面,在老田头的裤裆上用力捅了捅。老田头掀着腿躲了躲,不撒手地说:“别用那玩意捅,太粗,也太硬,我受不住。”
麦大叔哈哈笑了两声,埋头继续扫地。
老田头继续在后面抱着麦大叔的腰,把上半身趴到了麦大叔的背上,脸贴着他的脊梁骨说:“老麦,陪我练练嗓子,搭对唱段二人转吧。”
“得了,你就别糟践我了,那东西我唱不来。”
麦大叔一边扫地一边说。
“咱就唱那段《猪八戒背媳妇》。”,老田头在麦大叔背上嘿嘿笑着说。
麦大叔扭头瞪了他一眼,嘴里咕哝着:“你才是猪呢。”
“好好好,我是猪,那咱唱《媳妇背猪八戒》成不?只要你肯当小媳妇,做猪我也认了。”
老田头嬉皮笑脸地说,紧跟着他在麦大叔背一拿精神,就扯开嗓子清亮亮地撂了这么一段:
日出东来又转东,
唐僧西天去取经。
路遇九妖十八洞,
全凭大圣显神通。
这一天师徒四人往前走,
跋山涉水路难行。
走一山又一山山山不断,
过一岭又一岭岭岭千层。
远看山景美如画,
近看柳绿草芽青。
………………
麦大叔被他这高亢嘹亮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赶忙把他从背上掀了下来。
“嚎啥嚎!把人招来!看我们出洋相不出!”
他瞪着老田头训斥道。
老田头冲麦大叔飞了一眼,继续拿模拿样地唱到:
好吃懒做的我是那猪八戒,
拉在那后边尽耍熊。
我走道把腰弓,小眼睛不爱睁,
磨磨那个蹭蹭我懒呀懒得走,
我扛着个耙子慢腾腾。
我耷拉个脑袋想心事,
一步一哼哼。
当初我高老庄上多呀多快乐,
都怪那个猴子精,我的那个大师兄,他活活地把我坑,
逼我走上取经路,足一天到晚瞎折腾,富贵荣华梦不成。
越思越想越泄劲,九齿那个耙地上扔,钻进草窠打呼咙。
………………
老田头越唱越入戏,举手投足都带出了猪八戒的那种懒散和颓废的味道。
“你还越唱越来劲了。”,麦大叔说着笑眯眯地在椅子上坐下来,看老田头继续在那发疯。
老田头摇头晃脑地继续唱:
猪八戒,把眼睁,
两只耳朵紧支棱,
伸伸懒腰忙爬起,
瞅瞅西来望望东,
我顺着声音送二目,
呀哈!原来是个女花容。
她眉毛弯弯黑又细,
一双眼睛水灵灵,
白净净的瓜子脸,、
樱桃小口嫩又红,
模样长得贼拉拉的俊,
就象嫦娥出月宫。
跪在坟头,泪盈盈。
绣鞋白布蒙,
腰扎浸麻绳,
哭起来,不住声,
小动静,真好听。
哎呀,原来是个小寡妇呀!
………………
老田头刚唱到这,麦大叔把脸耷拉下来了,他咬着牙悻悻地说:“唱得心里美不?肯定美得冒泡了,咋能不美呢?马上那个就要勾搭孙猴子变的小寡妇了,美死你了!”
他故意把“小寡妇”三个字咬音咬得特别重。
老田头听了麦大叔的酸话,张嘴瞪眼不出声地傻那儿了,他怎么也没料到麦大叔会由这戏里的小寡妇想到现实中的马寡妇,无端吃走这飞醋。
他挠挠大脑袋,瓮声瓮气地嘟囔着说:“这能怪我么?戏词儿又不是我写的,早几年都是这么唱的。再说你也太那啥了,就因为戏里面的那啥你就那啥了,是不是也太那啥了。”
他“那啥”了半天,麦大叔倒是还能听明白,他知道老田头不敢再把话说的太露,怕惹自己更生气。
同时他也有点为自己刚才的话感到懊悔,既然都答应了让老田头娶马寡妇,自己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看来放不下就是放不下,也许一时能说服自己要屈从于现实,但那种骨子里的真实的情感总会在不经意间自然喷薄流露。
“哦,没事了,我就是看你唱戏唱的有些骚情,忍不住就说了些废话,你接着唱你的吧。”
麦大叔掩饰着说。
“哦,唱二人转不骚情咋能行呢,不骚情就带不起大家的精神头,就不尽兴……”
“知道啦……,继续唱你的吧……”,麦大叔打断老田头的唠叨说,“对了,你和马寡妇就准备唱这一出戏么?让她一个寡妇来演戏里的寡妇是不是有点不妥当?”
“对哦,我都忽记了,你看这事整得,干脆还是和她唱《小回门》得了。”
老田头张嘴就来:
正月里也是里儿呀啊,
正月里初三四儿呀啊,
社里头放年假我们两个去串门儿呀啊,
转回身儿叫了一声他啊呀。
你过来我有点事儿,
看看外边有没有风丝儿呀啊,
咱们两个人儿抱着孩子去串门儿,
当天去,咱们当天回儿呀啊。
………………
老田头把那个尾音“啊……”拖了半天,张着大嘴望着麦大叔停不下来地一直“啊”着。
因为他唱了半天才猛然想到和马寡妇一起唱这种夫唱妇随的甜蜜幸福小段子可能更犯麦大叔的忌讳,所以他一边不停地“啊”着一边偷偷去瞄麦大叔的脸色。这一瞄不要紧,老田头的小心肝整个都吓哆嗦了。麦大叔正用虎视眈眈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老田头闭上嘴,抬脚就往自己屋里跑。
“他分明就是故意气我的@”
麦大叔吼了一声,紧跟着撵了过去,撞开老田头还来不及关上的屋门,整个把老田头扑倒在了炕上。
老田头被麦大叔压在身下,可怜巴巴地说:“我病才好,身子骨弱,轻点收拾行不?”
“谁管你!”
麦大叔吼了一声,就用手拧住了老田头的裤裆。
老田头故意大声惨叫了一下,身子扭了几热制导,挣扎了几下。麦大叔忽然就笑了。
“骚驴!”
他笑着骂了一声。
因为老田头的家伙竟然在他手里变硬了。
“我好长时间都没出了。”
老田头在麦大叔身下红着脸憨憨地说。
一四五 炖豆腐,炖出另一种幸福
麦大叔望着身下老田头那满含期待的小孩子急切渴望糖果一样的神情,笑了笑,老田头在这种时刻总是显得很迫切,他的欲望总是排山倒海般的无遮无拦,火爆而又带着和他年龄不相称的焦躁。麦大叔心里生出了几分涌让老田头欲望得到满足的怜惜,就用力的在他裤裆上抓了两下,放开手翻身下来,挨着他平躺了,笑着说:“还是别这么费力胡折腾了,等你身子好利索了吧。”
老田头很听话似的乖乖地“哦”了一声,接着却又在鼻子里低声哼唧着把身子拧麻花一样拧了几拧,扑腾了几下,他反身紧紧地抱住了麦大叔,喉咙里沉厚地呼噜着,下身用力地贴着麦大叔的身子,轻轻蠕动顶撞摩擦着。麦大叔耐不过他,搂着他疼惜地抚摸着他的胡子,亲了亲他的脑门儿。
老田头像喜欢赖在人身上的大懒猫一样在喉咙里呼噜着,骚乎乎地在麦大叔身上缠磨了好一阵,又猛地一个翻身把麦大叔压在身下,脸对脸鼻尖对鼻尖地趴在了麦大叔的的身上,然后他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是拿一双大眼定定地盯着麦大叔的脸看着,麦大叔和他对望了一小会儿,终于受不住他那种直勾勾的目不转睛的观看,轻轻在老田头的大脑袋瓜上亲昵地扇了一小巴掌,笑着说:“哪有像你这样瞧人的,瞪着那俩大眼珠子好像要用眼睛吃人似的,把人看的满身汗毛都支棱起来了。”
老田头用手摸了摸脑袋说:“就是想找出来你都什么地方让我这么喜欢和惦记,可是找不出来,哈哈,好像你的整个人吧,把所有的东西都加起来就是我喜欢的了。要说吃你,嘿,我还是觉得把你含在嘴里,暖在肚子里还都不够亲呢。”
老田头涎着脸,却又把话说得很自然。
麦大叔听了笑着说:“这肉麻的话说得这么顺溜,听着就好像不是真心的。”
“肉麻就不是真心话么?难道弟妹和你之间就没有说过肉麻的话?”
老田头瞪大眼睛。
“没啊,我们之间说的都是很正常的话,只有像你这样喜欢到处勾搭人的骚驴才净说这些个不正常的肉麻话。”
“哦。”,老田头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从麦大叔身上下来,挨着他平躺了。
“以后对弟妹更好点吧,你看现在,我吃着她的饭,穿着她做的衣服,睡着她烧的热炕,盖着她做的被子,却又和她的男人……”
“别说了!这话你说过好多遍了。”,麦大叔打断老田头的话,“你要说这些,那就是我彻底的不是男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些事我也不是不懂不顾及,只是咱俩的事我管不住自己。这事情,他不知不觉就来了,我想挡也挡不住,现在只好不想那么多了,要把事情想全了,那我们也就什么也不用做了。”
“这个,我明白,要不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了,我的意思就是说你对弟妹更好点,好让咱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老田头小声说。
“这我知道。”
麦大叔轻轻说。
两个人都静默了下来,就听见屋外传来呼啸的风声。
“呀,起风了。”
老田头翻个身,趴在炕上抬头向窗户看着。窗户上结了冰花,况且又是两层窗户,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外屋传来开门的声音,两个人急忙整整衣服坐起来。
麦大婶冻得嘶嘶哈哈地跑了进来,费力地关上门,插好。然后对从老田头屋里走出来的那老哥俩说:“起大风了,天阴的厉害,恐怕要变天了。对了,老麦,你去到做豆腐的老王那里把咱家的豆腐拿回来吧,他跟我说刚做好了,做了一板子,有百十斤呢,还有十几斤的豆腐皮儿,今晚上咱们就用砂锅炖豆腐吃。”
“哦,我这就套马车去。”,麦大叔答应着就往屋外走,老田头磨磨唧唧跟在他屁股后头也想去,麦大叔怕他冻着,瞪着眼睛把他撵了回去。
等麦大叔关门出去后,老田头才气呼呼地对麦大婶说:“他老把我当小孩!”
“哈哈!”,麦大婶大声笑了起来说:“他不也是为你好么?刮大风,天这么冷,你就老实地在家呆着呗,跟他去干啥?”
老田头悻悻地闷下了头,无话可说了。
没多大功夫豆腐就弄回来了,老田头帮麦大叔把豆腐板子抬进屋里,麦大婶切下来分量不小的一块,找出那个大砂锅,洗干净。到了做晚饭的时候就把砂锅放在炉火上,添上水,弄了一大块肉垫底,切成块的豆腐下锅,很快水就开了,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炖上了。屋里弥漫起了带着香气的热腾腾的白雾。炖了好长时间,老王家的豆腐质量就是过硬,炖好的豆腐白亮亮的又嫩又筋道,那种纯净的豆香用鼻子都能闻得见。
麦大婶看看差不多了,在饭桌上垫好布,用手巾裹着砂锅把它端上了桌。
三个人在炕上围着果子坐了,中间是那热气腾腾的砂锅炖豆腐。
老田头做出了个馋嘴流口水的表情,率先拿起筷子伸进砂锅就开始夹豆腐,可是很不争气的,他的手笨的可以,豆腐在锅内的汤水里滑溜溜的怎么也夹不住,好不容易凝神憋着气端着架势夹起了一块,刚离开锅,手一哆嗦,豆腐又掉了回去。
老田头着急的刚要骂,麦大叔已经稳稳的夹起了一块放到了老田头的碗里。
“瞧你笨的,吃这个吧。”,麦大叔笑着说。
老田头有些尴尬的咂咂嘴,麦大婶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结果她夹在筷子里的豆腐就滑落掉在桌子上。
老田头欢快地叫了一声说:“你看你看,弟妹也灵巧不到哪去,老麦你还不赶紧给弟妹也夹一块。”
“去!你这当大哥的还想拿我们两口子整西洋景,我自己有手,会夹。”
麦大婶嗔怪地说。
但是麦大叔却真的夹了一块豆腐放进了她的碗里。
“赶紧吃吧。”,麦大叔很平静地说。
麦大婶就有些淡淡的腼腆,很温顺的低着头去吃那块豆腐。
老田头望了麦大叔一眼,咧着大嘴,无声地笑得满嘴的牙齿都在灯光下无遮无拦地灿烂着。
接下来麦大叔就很自然地帮他们夹着豆腐,左右看看两个人,麦大叔的嘴角就隐隐泛出了些许笑意,这一砂锅炖豆腐,好像也炖出了一种他内心一直渴望着的幸福,热气腾腾的,祥和面温暖。
吃过饭,收拾好桌子,洗净碗筷,麦大婶就端出针线笸箩,一边做鞋子一边听老田头晃着大脑袋在那天南海北真真假假的乱扯胡聊着。麦大叔出去安顿好牲口,又喂了喂首领,外面的风越刮越大,一些碎雪花也夹在风里落了下来。麦大叔就把首领从牲口屋的草窝里带进了房里,让它卧在炉火旁。
老田头聊了一阵子,精神头明显不济了,看来生病对他还是有影响。麦大叔就倒上水,让他把药吃了早点休息。麦大叔就先把他那屋的炕又烧了烧。
老田头吃了药就脱光衣服钻进被窝躺在炕上了,麦大叔坐在炕边又低声询问着陪他说了会儿话,老田头说着说着就开始有些迷糊,麦大叔也没什么事,就出去和麦大婶交待了一声,回到老田头这里,脱掉衣服和他钻进了一个被窝。
老田头有些夜烧,他蜷进麦大叔怀里,有些懒散地淡淡呻吟着,好像在寻求安慰,麦大叔就搂着他有些发热的身子,抚摸着。
屋外的风声很大,像带着某种让人恐惧的力量。
“一会儿等我睡着了你就去陪弟妹吧,这种天气,别让她觉得害怕。”
老田头迷糊含糊地说。
麦大叔低声应着,亲了亲他。
老田头很快就睡着了,麦大叔轻轻抽出胳膊,出了被窝,披着衣服来到麦大婶的房里。
麦大婶正在缝一件小棉袄。
“还没睡呢?”,麦大叔轻轻问。
“没呢,给咱外孙再做一件棉袄,你怎么过来了?老田大哥睡了么?”
“睡了,还是有些低烧,他说怕这大风天的你一个人害怕,让我来陪着你。”
“陪啥陪,都老成这样快成精了还有啥可怕的,他就会出洋相。”,麦大婶咕哝着说。
麦大叔笑了笑。
“我一个人没事,你还是陪他吧,多逗他开开心,怎么着也要在年前让他的病好利索了,总不能让他带病过这个年,那也有点太凄惶了。”
“嗯,可你一个人没事吧?”
“有啥事呀,你成年累月的在山里跑,我还不是老一个人在家,没事,早习惯了。”
麦大婶满不在乎地说。
“哦。”,麦大叔望着麦大婶已经布满皱纹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后我要是再进山你就去麦苗家住吧,你年纪也不小了,一个人在家我也有点不放心。”
麦大叔含混支吾地说。
“得了,知道了,看你,怎么忽然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麦大婶做着针线活,头也不抬地说。
麦大叔看她还在忙,就站起身说:“那我就过去了。”
“去吧。”
麦大婶抬头看看麦大叔出去的身影,嘴角弯了弯,浅笑着自言自语说:“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变得这么会说话。”
麦大叔重新钻进老田头的被窝,搂着熟睡的他,听着屋外呼啸的风声,心里也翻腾着难以平静。如果这世上不需要泾渭分明的进行某些抉择,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幸福不会更容易和心安一些。
老田头依旧在他怀里沉睡着,偶尔会抽动一下身子,发出含混的呓语,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 一四六 暴风雪(一)
清晨老田头在麦大叔怀里懒洋洋的醒来了,打完哈欠,伸个懒腰,揉着迷糊的双眼扭头看了看麦大叔的脸,麦大叔昨晚因为胡思乱想入睡的很晚,所以还没有醒。老田头看着看着手就开始色迷迷犯坏地不老实了,调皮捣蛋似的在麦大叔身上摸摸这捏捏那,坏笑着就把麦大叔的裤裆拽了下来,抓住那东西胡乱拨弄了几下,然后在被子底下一扎头下去就恶作剧似的一张大嘴,把麦大叔的JB整个叨了进去。
麦大叔很快就被他折腾醒了,拍了拍他埋在自己双腿间的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掀开被子向下望着笑着说:“怎么睡了一觉精神啦?一大早就这么折腾我。”
老田头呲牙嘿嘿笑了笑,把麦大叔的东西用力咬了咬。
麦大叔疼得眉尖都跳了跳,就捏住老田头毛茸茸的腮帮子扯了扯,笑着说:“你再用点力就把它吃掉了,看到时候你怎么办。”
老田头笑眯眯地把麦大叔的东西吐出来,说:“掉了就掉了呗,我又不喜欢这玩意。”
本来他是无意说的打情骂俏的玩笑话,可麦大叔一下子却听得上了心。
“你还是喜欢女人的身子多一点吧。”
麦大叔终于问出了这个他一直有些担心的问题。
老田头看看麦大叔的表情,点了点头说:“嗯那,我喜欢女人的软乎乎的细白粉嫩圆鼓鼓的大奶子,肥肥的大屁股,抓在手里,那感觉……”
本来老田头是想逗逗麦大叔,可一下子真说得入了神,把自己的两只眼睛说得贼亮贼亮的,精光直冒。
麦大叔沉不住气了,一下子把他从自己身上掀到了一边。
老田头傻笑了一下,厚着脸皮又扑上来,抱住麦大叔说:“我是真的不喜欢男人的身子,不过却喜欢摆弄你的,就因为我知道那样摆弄你会觉得舒服好受,我希望让你舒服好受。想象着摆弄你的家伙时你舒服好受的样子,我心里的感觉就比和最好的女人在一起还好。兄弟,我喜欢的不是你的身子,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啊。我就一直在琢磨,是不是咱俩上辈子就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小两口,这辈子咱俩其中的一个不小心投错了胎,一家伙变成了大老爷们了。可上辈子的恩爱还在,就又在一起了。”
麦大叔被老田头说得又笑了,说:“就一张抹了蜜的嘴会说。其实想想,我也不是很喜欢男人的身子,遇到你之前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和一个男人做那种事。”
老田头听了这话有些惊讶,他困惑地说:“可那时候我问你是不是喜欢男人,你说是啊。”
“呵呵,是啊,那时候我已经喜欢上你这个傻驴了。”
麦大叔笑着说。
“啊?那这事整地也太那啥了,我还一直以为你天生就喜欢男人呢。要不我那第一次也不会那啥。”,老田头挠着胡子翻着眼睛傻傻地说。
“呵呵,现在我们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重要了,咱喜欢的就是对方这个人。嗯,话说开了心里也敞亮了,其实你喜欢和女人胡来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哈哈。”
麦大叔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我啥时候和女人胡来了?”
老田头鼓着眼睛气呼呼地说。
“算了,随便你怎么说,懒得和你计较了。”
麦大叔好像很大度地说,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老田头心里挺憋屈地瞪着麦大叔,忍不住一口又把麦大叔的大JB咬住了。
“别再折腾了,估计你弟妹也该醒了。”
麦大叔摸着老田头的脑袋说。
这时就好像回应他的担心似的,屋外传来麦大婶的声音:“老麦,醒了么?”
麦大叔答应着,慌忙推开老田头把裤衩兜了上来。
老田头吐了一下舌头,老实地盖好被子躺倒了。
麦大婶却并没有进来,她在外面高声说:“我要去帮老赵家包饺子了,下午还要帮老李家,晚上他们再都来咱们家包。外面下大雪了,中午我就不回来了,没什么事你们就多躺会儿吧,饭我热在锅里了,你们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吃吧,我先走了啊。”
麦大叔又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听见麦大婶开门出去的声音,一声关门的响动之后,一切都静了下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老田头依旧在被窝里老实地躺着,麦大叔好奇地看了看他,说:“怎么忽然这么老实了,我以为她走了你会抓住机会继续胡闹呢。”
老田头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麦大叔,然后叹了口气说:“弟妹一大早起来就给咱们做饭,咱们舒舒服服躺在这热被窝里,却在做对不起她的事,我这心里……唉,好像我把原本该属于弟妹的幸福抢走了似的。要说和你在一起,别人就算知道了,不管他们怎么看待我,怎么在背后嚼舌头我都不在乎,我最怕的就是害了弟妹。可是我和你又断不了……啊,你看我这傻呵呵的,一大早的,不说这你烦心的事了,咱们就安生的躺会儿吧。”
老田头摸摸麦大叔的肚子,轻轻搂了搂他。麦大叔温和地笑了笑,揪了一下老田头的胡子。
两个人在被窝里静静地躺着,屋外的风依然很大,呼啸的声音巨大而嘈杂。老田头把脑袋从麦大叔胳膊底下钻过去,枕在麦大叔的胸膛上。把胡子在上面蹭了几下,安生地不动了。
两个人一直躺到半晌午的时候,麦大叔起来去喂了喂牲口,然后把饭端到老田头那屋,两个人面对面吃着,首领凑了过来,笨拙地晃晃尾巴,然后直坐在地上,安详地静静看着两个人。
“嘿,到底是个老家伙了,不你小狗那样上蹿下跳地讨食儿吃了。”
老田头说着掰下来一块馒头,并不扔出去,拿在手里递到首领的嘴边,首领小心地咬住馒头,然后趴在地上慢慢啃吃着,吃完又拿眼睛静静地看着老田头,老田头就干脆把一个大馒头整个递给了首领。
“这可是大白面的馒头。”
麦大叔说着看了老田头一眼,老田头立刻回瞪了过去。
“它救过咱的命,看你小气了。”
“可咱这地方地水大,刚打下来的麦子容易出芽,磨的面蒸出来的馒头都是又粘又黑的,这白面缺啊,比肉还金贵,你喂它肉我都不吭一声。”
麦大叔小声嘀咕着。
老田头嗤了一下鼻子,漫不经心地说:“赶明儿我从城里给你买一车白面。”
说着他故意又拿起一个馒头递到了首领的嘴上。
麦大叔白了他一眼说:“整的好像你多有钱多阔气似的。”
老田头得意地闷头笑了一声,没接话,瞧那意思好像他手里还真有几个。麦大叔也没再追问,这事儿也不是他所关心的。
吃完饭也就到中午了,麦大叔从做为仓库的一个独立的小房子里拿出了好些冻得硬杠杠石头蛋子一样的冻梨冻柿子,一些糖还有不少点心,把冻犁冻柿子在大盆子里用凉水泡上,很快一大盆水就被冻犁冻柿子散发出来的寒气凝结成了一大坨冰,犁和柿子就在这一大坨冰里慢慢变得软和了。
然后麦大叔又弄出一大脸盆自家种的葵花籽,把大铁锅烧上,把瓜子倒进去呱啦呱啦翻炒起来。
把用来招待客人的东西都准备好,他和老田头嗑着瓜子闲聊着,天很快就黑了,雪还在不停的下,风依旧很大。
麦大婶终于带着一群人嘻嘻哈哈说笑着回来了,麦大叔和老田头热情地招呼着大家,帮他们打着身上的雪,但是当麦大叔看到走在最后的马寡妇时不由得愣了愣,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升了起来。
本內容轉至:馬交網論壇(/)&
詳情請瀏覽:/bbs/viewthread.php?tid=103270&extra=page=12&page=2
一四七 暴风雪(二)
老田头看到马寡妇,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不自在,目光躲来躲去不敢瞧她。但是马寡妇却用火辣辣的眼神含情带钩地一直盯着老田头看。麦大婶挑了个机会悄悄告诉老田头,她已经把老田头同意娶马寡妇的事告诉马寡妇了。
老田头哦了一声,大模大样地说:“我说她那劲头咋给恶狼见了肥肉似的。”
“去,又在这满嘴放炮地胡说,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人家看上你你就谢天谢地的知足吧,还在这儿乱耍嘴。”
麦大婶剜了老田头一眼说。
老田头嘿嘿笑笑,扭脸去找麦大叔,就看到麦大叔也正眼神阴郁地望着他,他冲麦大叔也笑笑,麦大叔轻轻点了点头,好像是在告诉老田头他都知道了。
老田头看着麦大叔的神情,本来高兴的心情忽然有些没着没落了,他知道麦大叔心里有些不痛快了,他也知道麦大叔是逼不得已才让自己娶马寡妇,老田头忽然觉得这整件事就像一团乱麻一样,他理不出个头绪来。他本来就是那种不喜欢动脑筋的人,于是索性不再去想了,钻进人堆里开始凑热闹,咧开大嘴笑着和这个说句骚话和那个逗逗乐子,气氛马上被他搞得很热烈。
有人知道了他和马寡妇之间的猫腻,就拿话撩拨他们俩,马寡妇脸不红心不跳地镇定自若地应对着,老田头却有些抹不开脸了,吆喝一声就要帮大家看管他们带来的几个小孩子,扭身跑开了。他拿出已经缓好的冻犁冻柿子,逗得那几个孩子呜嗷乱叫地围着他转着,他就用满脸的胡子挨个蹭那些小家伙的嫩脸蛋,蹭的他们嗷嗷直叫,完后再一人赏一个冻犁冻柿子,笑眯眯地看那些小家伙们捧着水果心满意足幸福地啃吃着。有好事儿的就又拿他逗闷子了,扯着嗓门喊道:“老田头,你这么喜欢孩子,赶明儿结婚了让咱们的马大妹子给你生他个十个八个的,让你天天用胡子蹭。”&
众从被这句话惹得哄堂大笑了起来,老田头还没来得及搭腔,马寡妇就笑骂着说:“你个缺了八辈子德的坏种,你当我是母猪呢,一下能生十来个。”
立刻就有人接下了话茬说:“不生他十个八个也行,但怎么着也得生一个两个吧,老田头可还没人续香火呢,你们到时候可要加把劲,要不分白天黑夜地猛做,争取革命早日成功,给老田头做出个乖娃娃来……”
哄--,大家伙儿被逗得又一阵大笑。
老田头却没笑,他有些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马寡妇,马寡妇察觉了,啐了他一口,说道:“你个死人,人家逗闷子的话你还上心了,咱都老成什么样了,还能生什么……”
“谁说不能生了,老树还能开新花呢,你看老田大哥多生猛,马大妹子多水灵,能生,肯定能生!”
有人继续逗着乐子说。众人就又是一阵大笑。
麦大叔一直在一旁冷眼瞧着,他看着老田头脸上的神情,心里就暗生了些许的怜惜,这个粗憨的傻老爷们,没有孩子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这时麦大婶已经和好了面,端出了盘好的饺子馅,大家就转移了话题,议论面和的软硬,饺子馅的配料怎样,然后大家就忙活开了,擀皮儿的擀皮儿,捏饺子的捏饺子,谈论的话题也转向了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然后向四面八方天上地下没边没沿儿的蔓延开去,把老田头和马寡妇的那个话题撂下了。
老田头不会包饺子就帮着麦大叔把别人包好的饺子整齐的摆到用糜子杆做成的圆盖帘上,然后端到屋外的房檐底下把饺子冻硬,再倒进放在仓库的大面口袋里。
两个人端着摆满的两盖帘饺子来到屋外,放下饺子,房檐下安了电灯,两个人站在昏黄的灯光里,麦大叔望着老田头用柔软的声音温和地说:“刚才勾起你的心事啦?”
“嗯。”,老田头像个孩子似的低下了头,然后抬起头从开着的门洞望望屋里的马寡妇,低声说:“可惜我们真的已经太老了。”
麦大叔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了握老田头的手。
屋外的风雪都很大,不时有雪花被风卷进屋檐下。
老田头缩了一下脖子,忽然又笑呵呵地对麦大叔说:“可是你看我这生孩子的家伙还管用,要是马寡妇乐意生,我那什么,我还真想再试试。”
麦大叔被他的话惹得又气又好笑,他瞪起眼睛说:“还生什么?你都多大岁数了?六十多的人了,就算你生了一个又能怎么样,还没等他成人就早没了影了,你就忍心把那么大点的孩子孤零零一个人扔在这世上?”
老田头哑了一下,然后笑嘻嘻说:“那不是还有咱家的麦苗么?我就不相信等我蹬腿了,咱麦苗会不管她的这个小弟弟,哈哈!”
老田头越说越得意,摇头晃脑的接着絮叨:“要是真有了个孩子,那我可就幸福死喽,还能把自己的儿子当孙子来抱……嘿嘿。”
麦大叔看他说的眉飞色舞,兴高采烈,也就懒得再和他打嘴仗,只是淡淡地说:“我劝你还是别抱这个念头。”
老田头耍赖皮一样仰着脸说:“不管他!反正我到时候就一个劲猛做,做不出来就拉倒,要万一真的做出来了,你这个当老叔的可也得好好疼他。”
麦大叔听了这话只觉得牙根只痒痒,赌气地说:“等你真有了儿子,你哪还会记得他有我这么个老叔啊?”
老田头傻楞楞地呆了呆,才明白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急忙改口说:“咋能忘了呢?要不我到时候不猛做,只用一分力气去做,剩下那九分还都花在你身上。”
“花在我身上干什么?我又不会给你生娃娃。”
麦大叔扳着脸说。
“花在你身上不是为了生娃娃,是为了我自己舒服好受。”,老田头厚着脸皮笑嘻嘻地说,“也是为了让你舒服好受。”
麦大叔一下子没话可说了,摊上这么个能说会道又脸皮贼厚的主,麦大叔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己的造化。
说话的功夫饺子已经冻硬了,把它们倒进口袋,两个人回到屋埯继续往盖帘上摆饺子,人多手快他们在外面停留的功夫面板上饺子已经多的快成堆了。两个人加快动作摆满盖帘之后端出去放在外面,也不敢再做停留,赶忙回屋拿出其它的盖帘接着摆。一群人忙了将近两个小时,包了两大面口袋饺子。看着快包完了麦大婶就叫麦大叔去厨房生火烧水,好给大家煮饺子吃。
老田头怕大伙包完饺子又拿他和马寡妇逗闷子,急忙主动要求去厨房,麦大叔只好由着他。
老田头坐在厨房的柴禾堆上,把灶火点阒,耐心地等着那一大锅的水慢慢被烧开。就在这时,马寡妇闪身进来了,进来之后她就把厨房的门关上了。老田头一见她立刻就想站起身走人,但转念又想起关于生孩子的事儿,他就又坐稳那了。
马寡妇挨着老田头在柴禾堆上坐下来,往灶火里添了把柴禾说:“老麦嫂子叫我来煮饺子。”
老田头哦了一声,然后期期艾艾地说:“那个,生孩子的事……”
马寡妇瞪了他一眼说:“你还真想生啊?”
老田头闷着声没吭气儿,脸上的神情却是一副很期待的样子。马寡妇看看老田头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揪了老田头的耳朵一下说:“傻兮兮的,想生孩子那就看你还有没有那本事了。”
说着,她就把身子贴紧了老田头,一只手很灵活地就钻进了老田头的裤带下,贴着肚皮向老田头的家伙摸了下去。
老田头被她吓了一跳,抓住她的手腕子就想往外拽。
“外面那么多人呢,让人撞见!”
他急吼吼地说。
马寡妇却不理他这一套,准确地一把揪住老田头的那个物件,先过过手瘾再说。两个人正在扯白不清,厨房的门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推开了,麦大叔端着一盖帘饺子边走进来边说:“老田,锅烧开了没有?要下饺子了……”
话说了半截,他就被眼前的情景给整愣住了,不过那情景怎么看都怎么像老田头正抓着马寡妇的手硬往自己裤裆里面塞。麦大叔看清了眼前的情况,一低头,把盖帘放在锅台上,一个字没说地转身走了出去。
老田头整个傻眼了,比五雷轰顶过要傻。他用力拽了马寡妇的手,气呼呼地说:“都说不叫你弄了!看看!被撞见了!丢死人了!”
马寡妇一撇嘴,蛮不在乎在说:“有啥子可丢人地?咱们的关系现在谁不知道啊?干这事太正常了,你问问他们那个不干?哪个没干过?”
老田头气的刚要说什么,锅里的水这时候正好开了,他就没好气儿地说:“水开了,赶紧下饺子吧!”
然后他就气呼呼地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又停住了,扭脸对马寡妇说:“下饺子之前别忘了先洗洗手,刚摸过我那里,别让人吃出啥别的味儿来……”
“滚……”,马寡妇啐了他一口,拾起一根柴禾扔了过来,老田头跳着躲开跑出门去了。
一四八 暴风雪(三)
麦大叔从厨房里出来,低着头穿过已经包完饺子正在嬉闹的人群,径直来到屋外,走出了自家的院子。外面风雪依旧,寒冷,黑暗,寂静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麦大叔漫无目的的走了几步,雪下的实在太大,劈头盖脸地落下来,灌满了他的衣领,风也呼啸狂卷阻碍着他的脚步。他只好又折回来,在房檐下的灯光里坐了下来,坐在一块冰凉的石头上,那是原来准备在大缸里腌制酸菜进用来压实那些白菜的,但因为过于巨大而没用,被弃置在了这里。
雪不停地被风卷过来,有的被风撕扯蹂躏碎成了粉末,在风里飞掠着,有的却依旧在屋檐的背风处洋洋洒洒的飘落,洁白而硕大。麦大叔望着这些缓慢飘落的硕大雪片,回溯时光似的又想起了那些白色的梨花,那多年以前和老田头第一次分别时,满山满路在透明的阳光里飘落的白梨花。
那一次分别他原本以为就是永别,以为那就是老田头拒绝自己之后的永别,当时他的心里满是绝望的伤感,不光因为离别,还因为他在完美的享受过老田头主动点燃的如火热情之后,立刻就迫不得已地要把这种情感付诸飞灰而感到失落。
但是他没想到老田头还会给他机会,还真会回来找他和他做兄弟,更没想到苦熬了十多后,老田头终于打开了自己的防御之门,不不成全了他,还把这种感情互动升华的水乳交融几乎完美无憾。
可是现在,这暴风雪的寒夜里,房檐下暗淡昏黄的光影仿佛笼罩出了一个昔日的梦境,这如梨华般飘落的雪片让记忆里的情景灵光乍现般的陡然得映,麦大叔面临的依旧是内心的煎熬的折磨。
屋里的喧闹声不时阵阵传来,还有煮饺子的香气也慢慢溢了过来,麦大叔不由得像想起厨房的情景,现在,大概老田头正帮着马寡妇煮饺子吧。
在内心深处,麦大叔很希望老田头立刻跟出来,像以往一样陪着憨厚傻气的笑脸讨好似的向自己辩白解释,那样的话,至少证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是第一位的,还有着份量。那样好像就没什么不可以原谅的。既然答应了让他们结婚,刚才在厨房里发生的事总归是无法避免的。麦大叔已经无数次在内心努力说服自己,要坦然面对老田头的和马寡妇会在一起亲热这个事实。可是,他在内心里自己清楚,刚才他还是差一点就失控了。
放不下就是放不下,自己骗不了自己,怎么掩饰,怎么宽慰自己都不管用。
等了好大一会儿,老田头依旧没有出来,麦大叔的心里就更加的不是滋味。
其实,老田头没跟出来并不是他不想跟出来。
他从厨房里跑出来,在屋里搜寻了一圈也没见麦大叔的踪影,他想麦大叔肯定是一个人躲到外头生闷气去了。麦大叔心里会怎么想,他完全能猜得到。他知道麦大叔心里这会儿肯定难受死了,自己得赶紧跑去表示表示,安慰安慰,暖暖麦大叔的心窝子。他真的不想让麦大叔难受,麦大叔要是正在心疼,老田头这会儿心里比他还疼。他最不想的就是让这个在自己心里头原本是叱咤风云,烈性彪悍的麦大叔受这份儿儿女情长的委屈。
他抬脚急忙就想往屋外走,可是走了没两步,就听见麦大婶在乱哄哄的人群中扯着嗓子喊:“老田大哥你快来,帮我收拾收拾,摆发桌子和凳子,招呼一下大家,老麦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看这么多人要吃饭,总得想法子安排一下……”
老田头满口答应着不甘心地望了望屋门,转身向麦大婶走去,帮她把面板搬回厨房摆好桌子,连大人带小孩凑够凳子终于一个萝卜一个坑地把人都塞在饭桌前了。这边刚忙乎完,气儿还没喘一口,那边又听见马寡妇在厨房里扯着嗓子喊他帮忙拿碗端饺子。老田头心里这个着急啊,麦大叔还在外面一个人挨冻生闷气呢,他这边却又抽不开身去暖麦大叔的心窝子,他现在心里挂念,担忧着麦大叔见不到他出去肯定心里面更难受。他一边答应着马寡妇一声比一声响亮高亢的呼唤往厨房跑着一边恨不得自己能像孙猴子一样会那分身法,把一个自己分成两个,抽出一个来赶紧去麦大叔身边,鞠躬作揖说好听话,让麦大叔踹两脚捏几下拧几把,只要能让麦大叔高兴喽,无论怎么样都成。
他这边心里面着急上火,麦大叔在外面那颗心却在一点点凉下去。
屋里面人声鼎沸,欢笑斗嘴更加的热闹,饺子的香气也更加浓郁起来,一墙之隔,麦大叔在风雪中冰冷的独坐着,他觉得自己已经被人遗忘了。其实多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被遗忘,人们敬重他,但他永远不是聚会时的主角,他喜欢少言寡语地坐在不起眼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人们欢笑热闹。
但是这一次,他忽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这种感觉如此陌生,甚至他常年累月一个人在山林里狩猎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年轻的时候,他曾经为了抓捕一头熊在一个地方静静地守候了两天,那时候他的脑子里什么感觉也没有,没有相念的人和挂心的事,也没觉得孤单凄惶乏味。
现在,忽然觉得孤单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老了?
还是……还是只是为了一个老田头?
麦大叔这样去想时,心里猛地震动了一下,是啊,就为了一个老田头,自己的整个身心都陷了进去,失去了作为一个猎人原有的从容淡定,失去了那种策马山林游刃有余的气度,失去了原来的自己。
麦大叔猛地拧了自己大腿一把,喃喃道:“老麦啊老麦,你越活越糊涂了,你还是个男人不?这么大点事儿你就一个人在这栖栖遑遑扯白不清了。你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给老哥哥一个有依有靠有人疼的日子,那你就把自己所有的难受都咬着牙扛下来,老哥哥日子能过舒服了你该高兴才对,你可不能拖着后腿再给他找别扭……”
麦大叔一个人在那小声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着,好像是自己在开导自己,嘴上这么嘀咕着,可是心窝子里头还是在疼,酸溜溜没着没落空虚虚地疼。
但是他稳了狠脸上的神情,猛地站起来,拍了两下飘落在身上的零星碎雪,捏了捏拳头,鼓劲似的迈开有些怪异的大步拉开了门。他在扑面而来的热气中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点着头用亢奋的声音对大家说:“嗬……!饺子煮好了啊?都吃上了么?”
大家都笑着和他答着话,麦大婶瞪了他一眼,小声责备说:“跑哪去了?把一群人扔在这不管了……”
“没……,刚才还有一盖帘饺子没冻好,我在那看着呢。”,麦大叔笑着说。
“看它干啥,让它自己冻着呗,就算被猫啊狗啊啥地吃了也没啥,就当让它们也过了个年……,那啥,你快去厨房帮老田大哥端饺子吧,你刺溜一下没了影儿,他帮我跑前跑后可忙坏了。”
正说着,老田头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端着两大碗饺子从厨房快步走了出来,冷不丁他一抬头,正好和麦大叔打了个照面,老田头就像被施了定身法,“腾”地就原地定在那了,半张着嘴,挺傻气也挺心虚地望着麦大叔,然后磕磕巴巴地说:“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麦大叔很平静地走过去接过来老田头手里的碗,和气地说:“累了吧,看你一脑门子的汗,赶紧坐那歇歇吃饺子吧。”
然后他转身就端着饺子向饭桌走去。
老田头用袖子抹了把脸,满脸迷惑地望着麦大叔的背影小声说:“不……不累……”
他弄不明白麦大叔是怎么一回事了,看刚才那样子麦大叔没生气呀?这怎么可能?那麦大叔那表情,那话语,是装出来的?也不像啊?
老田头一脑袋糨糊地在饭桌前坐下来,目光随着麦大叔的身影到处转着,反倒比刚才更担心了。 一四九 暴风雪(四)
麦大叔代替了老田头去厨房端饺子,他进了蒸汽腾腾的厨房,看见马寡妇正低着头拿饭勺在锅里搅动。想想刚才她和老田头做的那个事,麦大叔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又想想,以后老田头的生活起居都要依靠这个女人来照顾,他心里又有了些别样的感觉。麦大叔是个明白人,和自己较了较劲就把心里整平衡了。
就在这时,马寡妇听见动静,她以为是老田头进来了,就头也不抬地说:“这是最后一锅了,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去你家,刚才我还没摸够呢,你也不替人家想想,咱俩都多长时间没在一起了,刚才你还不叫人家摸个够。也怪那个老麦,咋就偏偏挑那个时候进来……”
麦大叔听了这话,脸上一阵发热。这马寡妇说话的露骨和骚情和老田头真是有一比。
他轻轻咳了一声,马寡妇一抬头,看见是麦大叔,挺不好意思地腼腆了一下,但是她马上就挺着胸脯说:“刚才你进来的真不是时候!”
麦大叔尴尬地摸摸鼻子,没说话,真的没话说。他急忙端起两碗饺子逃出了厨房,马寡妇还在后面喊:“给老田头捎个话,说吃完饭我去他家……”
麦大叔简直有点哭笑不得了。
他端着两碗饺子来到老田头身边,把饺子放到桌子上,扯了扯老田头的衣服小声说:“你出来一下。”
老田头看看麦大叔的脸,心里有底儿了,心想暴风雨就要来了。但是他心里反倒没害怕,还有点乐不滋滋的感觉。还在心里自己嘀咕:“老麦你就可劲地收拾我吧,只要你能高兴,怎么样都成。”
他屁颠屁颠晃着身子跟着麦大叔来到屋外。
可没成想麦大叔的第一句话就是:“马寡妇让我给你捎信呢,说一会儿吃完饭她要去你家。”
老田头一下愣住了,口气挺冲地说:“去我家?她去我家干啥?”
“她说她刚才没摸够。”
麦大叔口气冷冷地说。
“你!她……她真是这么说的?老麦你是故意整这景来埋汰我呢吧。”
老田头有些着急了。
“你爱信不信!”
麦大叔撂下这句话转身就回屋了,撇下个傻张着嘴的老田头喝了几口冷风之后,拍了自己的大脑袋一下说:“这个傻娘们,这话也能让别人捎?”
他原地转了两圈,又拍着自己的大脑袋胡言乱语地絮叨:“这可怎么办呐,你说你就是真的让人捎信,让谁捎也不能让老麦捎啊。你说这个事儿让你整的,我看不把我折腾死是不算完了……你说你还去我家,就算你能去,打死我也不能去啊,我要是今晚真去了,那老麦……老麦心里还不得难受死。”
他转着圈把自己的大脑袋拍了又拍,忽然眼睛一亮,有点那么灵光乍现,茅塞顿开的意思,然后就眉开眼笑大咧咧地推门进屋了。
进屋之后他坐下来就开始撩拔那几个爷们和他们斗酒,结果等马寡妇从厨房出来时老田头已经有七分醉了,一顿饭吃完,老田头就彻底软成一摊烂泥了。嘴里胡乱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直往桌子底下了溜。
麦大婶赶紧叫麦大叔把他扶回屋里躺下,马寡妇看着醉得和一头猪没什么区别的老田头,气的脸色铁青,胸膛都一鼓一鼓的。
麦大叔把老田头的衣服脱掉,在被窝里把他安顿好。出来时,大家也都吃完了饺子,夸赞了一下麦大婶的饺子好吃,又床话了几句,都散了。马寡妇嘟着嘴,气哼哼地走得很不情愿。
麦大叔帮麦大婶收拾妥当,回屋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挨着老田头躺了下来。老田头的身子火热滚烫,麦大叔轻轻搂住他,叹了口气说:“傻得跟什么似的,不想和马寡妇在一起也不用把自己灌得醉成这样。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我,以后别干这种傻事了。”
他轻轻抚摸着老田头柔软的肚腹,把手探下去把那堆家伙握在手里,觉得和老田头的身心都如此贴近。
老田头在他怀里轻轻哼了一声,睡的还是那么香甜。
屋外风雪依旧,但寒冷已经只属于另一个世界了,麦大叔搂着老田头,搂着他几乎所有的喜怒哀乐,觉得不久之前的孤单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第二天早上,风雪就停了,老田头醒来时看到的是窗口射进来的明亮阳光。他眯着眼睛发了会呆,左右看看,麦大叔不在他身边。
“唉,他昨天肯定被气坏了。”
老田头捂着沉重的额头呻吟了一声说。
慢慢的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屋门。麦大婶正在客厅里缝做给小外孙的棉袄,见他出来了,就笑着说:“昨晚咋喝那么多?”
“高兴呗,弟妹的饺子包的那么好吃,我一高兴就喝多了,哈哈!”
老田头笑嘻嘻地说。
“得了,少拿这好听话来糊弄我,还是留着去讨好马大妹子吧。饭在锅里给你热着呢,赶紧洗把脸吃饭吧。”
“哦,老麦呢?”,老田头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事。
“一大早就被人叫去帮忙剥皮子去了,好像是谁套了只挺稀罕的雪貂,怕剥不好伤了皮毛,把他叫去帮忙了。”
“哦,那啥,弟妹,咱家里有纸和笔没有?我要抄一些二人转的戏词儿,马上就要开联欢会了,我得准备准备。”
老田头一边挽着袖子洗脸一边说。
“好像有,我给你找找。”
麦大婶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翻来翻去,终于找出了一小节铅笔和一个小学生作业本。
老田头吃过饭就拿着纸和笔钻进了屋,再也没露头。
等到中午,麦大叔回家来吃饭,进屋去叫老田头时,他还拧着两条眉毛趴在炕上写着什么。
“在那写什么呢?该吃饭了。”
麦大叔叫他。
“没什么,写两段戏词儿,唱二人转用。”
老田头收好纸笔,跳下炕,望着麦大叔的脸说:“昨天的事,你气坏了吧?”
“没有。”,麦大叔淡淡地说。
“哦,那就好,那咱们就出去吃饭吧!”
老田头高兴地率先走了出去。
“没心没肺!”
麦大叔在他身后咬着牙说,恨不得在他屁股上踹上一脚。&
&接下来的两三天,老田头就不分白天黑夜地趴在炕上,把脑袋埋在那个作业本上,吭哧吭哧看着挺费力地写东西,有时候写着写着还会停下来愣愣地在那发傻。然后在大脑袋上拍一下抓几把,嘎巴着嘴唇不出声地叨叨咕咕喃喃自语。
麦大叔有时候看不过去,就踹他一脚说:“你看你,魔障了?一个破联欢会你犯得着这么上心么?”
老田头也不辩解,只是有些神情恍惚地说:“明明心里头有,可写出来咋就不是那个味儿呢?”
“你以为耍笔杆子活儿是个人就能干啊?你要是真写不出来就去找找老李吧,他书看得多,肯定比你强,省得你在这让人看着闹心。”
“哦,对啊,我咋把他忘了呢?嘿嘿,那我这就去。”
他把本子卷巴卷巴塞进兜里,穿上鞋就往老李家走,进屋就看见老李正戴着老花镜看他那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三侠五义》。
“在看书呢?”
老田头笑呵呵地问。
“嗯呐,你咋有空来了呢?”
老李放下书,摘下眼镜,好奇地望着老田头。
老田头从兜里掏出那个小本子,递给老李说:“那啥,我不是要在联欢会上唱二人转么?自己写了点词儿,可咱肚子里的墨水有限,再怎么使劲往外挤也跟男人射出来的那玩意儿似的,挤不出来多少,你给我看看,帮我改改。”
“哟嗬,你还自己写词儿?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写的什么,不会是黄段子吧?”
老李笑哈哈地重新戴上眼镜,接过小本子仔细看了起来。
好大一会儿他终于看完了,更加好奇地望着老田头说:“这是给马寡妇写的?”
老田头不置可否地嘿嘿笑了笑。
“行啊你,劲头挺大呀,知道今年你要和她一起唱二人转,你瞧你热乎的,还自己写词儿。那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那个到时候再说吧,你赶紧先帮我看看改改,我总觉得自己得粗粗拉拉的,没写出来我心里的意思。”
“嗯,文采是差点,那我可就不客气地改了啊?”
“你还客气,你跟我在这客气啥呢?快点动手帮我改吧,完了我请你喝酒。”
“哎,好嘞,你就坐那等着吧,用不了多久。”
老李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干净整齐的稿纸还有一支“英雄”牌钢笔,坐在桌子前,埋头写了起来。
老田头闲着就拿起老李的那本《三侠五义》漫不经心地随便翻看着,可是看到里面几个男人的情义故事,老田头竟然不由自主地痴痴想起了他和麦大叔之间的那些经历,那些生死与共,同甘共苦的往事。
“我们也不比他们差呢!”
老田头自己在心里说,暗暗地不免有些小得意。
“可惜我们的许多事儿不能对人讲,要不讲出来让人也写本书,嘿嘿,那也应该挺有意思的。”
老田头想着想着就眉开眼笑了。
老李花了好大功夫终于停了下来,他把工工整整写在稿纸上的唱词递到老田头面前,笑着说:“看看吧,改的怎么样?我也就这水平了,好不好,要不要用,你自己拿主意。”
“哦,那肯定是好,怎么说也比我强。”
老田头接过稿纸,埋头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挠了挠脑袋。
“咋样?”
老李用很期待的眼神望着老田头问。
“高,水平真是高,高的我都看不懂了。”
老田头咧着大嘴叉子一脸苦相地说。
“我揍死你个老小子,这么埋汰我。”
老李从凳子上一下跳起来,伸手就去抢那叠稿纸,嘴里直嚷嚷:“你给我拿过来,快点,嫌不好你就别用!给我!”
老田头一只手把那个本子高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阻拦着老李笑着说:“用,咋不用呢?我看不懂是我自己笨,又没说你改的不好。”
老李抢了几把没抢下来就放弃了,气鼓鼓地坐回到椅子上。
老田头笑眯眯但是却很认真地说:“你生啥气啊?我不明白的地方你给我讲讲不就得了么?”
然后他就凑过去,指着几句他不太明白的地方问老李。
老李看了看说:“其实意思还是你原来的那些意思,只不过我加了些修辞,就是比喻呀啥的,就是为了让句子更漂亮生动些。”
“哦,那就不管他了,我把你改的硬背下来就行了,反正别人都比我聪明,我不懂他们懂就行。”
“你看你说的,那你还是别用了。”
老李说着又去抢,老田头却抢先把稿子抱进怀里,扭身逃开了。
“我先走了,有空请你喝酒。”
他跑到门口回头说。
“还是等着一起喝你的喜酒吧……”,老李笑哈哈地说,“你个老棒槌也要开新花了呢。”
“嘿嘿。”,老田头憨笑了一声,出门走了。
回到麦大叔家,他立刻就钻进自己屋里坐在炕上晃着大脑袋在那默默地背诵着,简直就像个返老还童的小学生。
麦大叔看着好笑,但也没打扰他,独自笑笑就去和麦大婶闲聊了。
时间一转就到了腊月二十九的晚上,大家伙都聚在村部的一个大礼堂里,平时开个会,放个电影都在这里。早早的已经有人把礼堂中央的大炉子生着了。
大部分村里人都来了,大家嗑着自家炒的瓜子,互相打趣喧闹闲聊着。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麦村长就站起来说了些场面话,众人嘻嘻哈哈笑闹着也没几个人认真听。麦村长也识趣,果断地收了话头,把手一挥,联欢会就正式开始了。
一五一 老赵的十八摸
麦村长这边一收话头,那边老田头和老赵就登场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就开始搭帮子逗趣白话。
“看来这老少爷们,大姑娘老太太,小媳妇奶娃子们都来了啊。”
老赵笑呵呵地开场说了第一句。
“也有没有来的。”
老田头把双手抄进袖子里,微微缩着脖子,故意拿出一种很滑稽的神态说。
“是么?”,老赵故作惊讶地问。
“嗯那,没来的那些都是舍不得那热炕头,正和自己媳妇热火朝天地干那事儿呢,谁来看你这张老脸。”
老田头笑着奚落说,人群发出了一阵会心的哄笑。
“那么说也不对,那你看这来的人不是也不少么,看来大家还是挺喜欢我这张老脸,哈哈。”
老赵打着哈哈说。
“你可拉倒吧,人家哪是来看你的。凡是来的老少爷们都是刚在家把媳妇伺候完,跑这来歇歇缓神来了,一会你看,凡是那中途退场走人的,都是歇好了等不及要回家,准备在热炕头上再杀个回马枪的。”
老田头摆出一脸骚呼呼的模样,许多人边笑边啐边骂。
老赵笑着说:“不说不笑不热闹,我和老田头刚才就是在和大家开个玩笑,好了,下面就让老田头先去准备,一会儿和咱们好多年没登台的马大妹子一起为大家唱段二人转。我呢,就先打头阵,给大家唱一段《十八摸》。”
大家伙立刻兴奋地鼓起掌来。
老赵的《十八摸》已经唱出了名堂,连荤带素,很勾人心思。老赵的嗓子又好,又能说会道,很会调动现场气氛,所以大家都喜欢他。
随后老田头就下去了,留老赵一个人在台上张嘴就唱: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
诸般闲言休要讲,听我来唱十八摸
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边天
伸手摸姐脑前沿,天庭饱满福分宽
他就那么唱着一路摸了下去。
当唱到摸到胸口时,他忽然停了下来,指着台下一个楞小子笑呵呵地说:“操!我才唱到摸胸口你小子就忍不住了?刚才在家没做够啊?你看你,瞪着那俩眼直盯着黑蛋媳妇的胸口瞧,那两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别瞧了,那俩东西就是长得再大也轮不到你摸。黑蛋那臭小子劲头猛着呢,早把媳妇在家给伺候好了,你没机会。”
他这句话惹得大伙都笑了,那个楞小伙脸红了红,黑蛋笑着用手在他脑袋上抹了一下。那个小伙就嘿嘿笑了起来,说:“黑蛋你媳妇那俩东西是大。”
黑蛋媳妇“呸”了一口,挨个剜了几个爷们一眼,嘟囔说:“一群没正经的骚驴!”
黑蛋笑了笑,小声说:“夸你的大还不好?”
黑蛋媳妇就捶了他一拳,扑哧笑了。
黑蛋抬头望望台上的老赵,想想刚才他说自己猛的话。他和老赵在一起胡天胡地折腾的情景又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他胯下的物件竟然有些蠢蠢欲动了。
老赵在台上继续唱着,他把胸口详细的摸了又摸,摸得底下的爷们直咂嘴。
他顺着往下又摸了肚子,肚脐,小腹,屁股,手脚胳膊腿儿。
然后他停了下来说:“还往下摸不?再摸可就是关键地方了。”
台下的老少爷们异口同声地喊。
那些小媳妇也都捂着嘴“吃吃”偷笑起来。
“那我可就真唱了啊,有那脸皮薄的,心脏不好的你可要挺住喽。”
他张口接着唱道:
遍身上下尽摸了,丢了两面摸中间
中间茅草掩洼地,又似机匠织布梭
接下来的唱词就越发露骨起来,外貌形状,颜色温度,甚至办那种事的过程都被淋漓尽致详细地一一道来。
台下的老少爷们呼吸明显的浑浊沉重起来。
老赵终于把中间的那块宝地的里里外外都热乎乎水淋淋地摸了个通透,然后就开始收尾。
收尾的曲词却忽然有些人情味地半雅了起来。
老年听见十八摸,少年之时也经过
后生听见十八摸,日夜贪花要老婆
鳏夫听了十八摸,搂了枕头哭老婆
和尚听了十八摸,直抱徒弟呼哥哥
尼姑听见十八摸,睡到半夜无奈何
你们今天听了去,不知回家怎么做
他一个高音拖尾之后,笑着收声停住了。
下面哗哗地鼓起掌来。
“听得老过瘾了!”
刚才被老赵奚落的小伙子兴奋地对黑蛋说。
黑蛋笑了笑,在内心里,他对老赵的欲望又被这段《十八摸》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一五二 老田头的浓情小曲儿
老赵唱完了,收了所有的架势和气息,很淡定的看了看台下亢奋的人群,眼睛扫过黑蛋时,四目相对,他看到了黑蛋眼中无遮无拦的熊熊欲望。老赵心里动了一下,像原本沉静的冰面被暖出了一道口子,许多压抑着的情感一股脑的涌了出来。黑蛋这个让他从心眼里疼着喜欢着的臭小子,一个火热的眼神就能把他给点着了。
老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显山不露水地,回了黑蛋一个眼神。然后把目光成片的散开来,望着大家伙儿笑眯眯地说:“这个荤段子唱完,今晚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下面就该老田头和马大妹子出场了。马大妹子可是好多年都没登台了,想当年她和老田头的搭档那可是咱们村的一绝,那家伙那时候唱起来二人转两个人浪的,都恨不得能把胯骨拧飞喽。不过好像俩人是越老越浪了,好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赶紧下台腾出地方,让他们俩好好再浪上一把。”
说完他就下台了。
其实老赵这回说话有了很多保留,要是搁在以前,他肯定会把老田头和马寡妇的风流韵事扯上一扯,还会拿他们要结婚的事情好好逗逗闷子。可是他知道老田头和麦大叔之间的关系,他就不敢把话说得太露骨,怕台下的麦大叔听了窝心,所以就点到即止地顺了几句。
他下去了,老田头就笑呵呵地和马寡妇前后脚上台了。
一见他们俩,台下就开始鼓掌起哄鼓噪起来。因为他们俩那些个风流事稍微懂点人事的都知道,这回一见俩人亮堂堂的一起在人前大大方方的这么出现,大家都止不住地要去想有关两个人的那些个口口相传的骚段子,都有些莫名的兴奋。
老田头看着台下喧闹的人群,摸了摸胡子,笑着说:“看来还是马大妹子受欢迎啊,以往我登台的时候咋没见你们整出这么大动静呢?”
台下一阵哄笑,一个老爷们就说了:“光看你一个人没意思,光看马大妹子一个人也没意思,你俩往一块这么一凑就有意思了。”
“我操,你个老鳖犊子,我和你老婆凑一块更有意思。”
老田头笑嘻嘻地骂道。
“你去凑啊,她一副干巴的老身板子了,只要你不嫌咯得慌……”
话刚说到这,他老婆在人群后面张嘴就骂开了,跑过来揪着那老爷们的耳朵就跳脚诅咒。
那老爷们没提防自己老婆也来了,这会儿赶紧讨饶说好话。这出戏码把大家伙可乐得够呛,呜嗷呜嗷地替他老婆加劲打气,落井下石火上浇油地挑拨离间,整的现场那叫一个热闹。
老田头在台上等大家闹得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地说:“闹够了没?闹够了我们就该开唱了,马大妹子好多年没登台了,我怕她放不开,所以今天我们就只唱段《小拜年儿》吧。”
“那怎么行?就算不唱那荤腥带骚的,怎么也得唱段猪八戒背媳妇吧。老田头还真把马大妹子背上一背,反正你们也要结婚了,不如干脆在台上洞房给大伙看吧。”
台下立刻有人起哄地喊。
“你个缺了八辈子德的王八羔子,你先和你媳妇在台上洞房给大伙看一个,想看表演洞房去找你爹妈,他们不洞房咋生出来你这么个坏种。”
马寡妇在台上不依不饶的骂开了,她这么一骂立刻把台下骂没声了。
“好了好了,那咱们就唱《猪八戒背媳妇》吧。”
老田头急忙打圆场。
两个人张嘴就唱开了。
要论唱腔,两个人真是没的说,更主要的是两个人互动非常融洽,都用动作,用眉眼交流挑逗着,把那种原野似的欲望拿捏表现得骚入骨髓。
看着他们在台上表演,台下就有人议论了。
“看他们唱戏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可不咋地,两个人估计就是因为唱戏唱到一块了。”
“是职,俩人要真是结了婚,也算挺般配的。”
“嗯哪,要说马寡妇也苦熬了好多年了,这下摊上个老田头,以后可有的受用了。”
有几个人发出了猥亵的嘻笑声。
坐在台下的麦大叔听到这些议论,心里头就跟无数蚂蚁在爬一样,他很想站起来抽那几个家伙几耳光然后转身走人。
原本他就不想来,不想看老田头和马寡妇在台上卿卿我我甜甜蜜蜜地亲热,他知道自己受不了那个刺激。但是架不住老田头好话说尽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来了。来了之后就一直在后悔,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他,除了老田头,他几乎从来不和人说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荤腥话。
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他看到老田头一直在拿着目光往他这瞧,他就知道老田头心里还在一直惦记着他,可能也是怕他中途溜走吧。
麦大叔像坐在针毡上一样硬挺着,心想等老田头唱完这段戏他就走人。
熬了半天,台上的两个人终于唱完了。在人群鼓掌之后,马寡妇就下去了,老田头一个人在台上笑了笑说:“让马大妹子下去歇歇,下面我自己再给大家唱一段。”
他清了清嗓子,张嘴唱到:
老田头我独自留在这场中台
四面的老少爷们你们都看过来
今天不我唱那荤曲不唱那十八摸
唱段闲淡的小曲儿你们可要听明白
古往今来有多少痴情的男和女
有那牛郎织女的天仙配
也有那白蛇许仙吕布貂蝉梁山伯和祝英台
天公老是闭着眼睛不作美
硬生生地捧打鸳鸯画道银河把好好的姻缘两地拆呀
哎了哎嗨嗨呀
他刚唱到这儿,台下就有人纳闷地嘀咕了:“这老田头唱的是哪一出哇?”
“这是他自己写的呢,大概是想要唱给马寡妇听呢吧。”
老李在台下就给旁边的人解释说。
“哦……”
许多人都恍然大悟起来。
麦大叔听了老李的解释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他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一个宝贝已经被别人分出去一大半了。
台上的老田头还在继续唱:
老汉我虚度光阴转眼已是半截土里埋
想想过去五味参杂满胸怀
也曾策马山林意气风发驱恶狼
也曾闻着花香裹着晚霞浅浅的河中水里游
也曾望断山路不见你个人影满眼犁花似雪白
现如今我是孤身一个
早已把你的那个身影心里埋
总想把这份情意人前表一表
却像那不到月儿的石榴
满肚子的心事口难开
我说过咱们是前世的夫妻今生再来
就算飞不成那比翼鸟
就算生不成那连理枝
就算睡不上那鸳鸯枕
就算盖不上那龙凤被
我们的情决也算是古往今来头一份儿
堪比那双双化蝶的梁兄祝英台
哎了哎嗨嗨
老田头在台上唱的深情款款,麦大叔在台下眼眶子可就慢慢的湿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老田头这段居然是唱给他听的。
而且初识的情景他竟然也全都记得。
这个傻呼呼的老小子,他竟然也这么……
麦大叔在满眼的泪光中望向台上的老田头,老田头也正边唱边定定地望着他。
还有什么可说的?
再苦再难再委屈,有这么一回也足够了。
旁边的人还在继续七嘴八舌的嘀咕。
“老田头这小曲儿写的还真不赖呢。”
“有这么个知冷知热懂情懂意的老田头,马寡妇以后的日子可就幸福喽。”
“是啊,是啊。”
只有麦大叔自己心里清楚,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比他更幸福了。&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山林野汉 恋老全文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