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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让礽 著)
杨救贫,名筠松,又名益①,字叔茂。系江西庐陵(今为吉水县)人的遗腹子)。父早逝,其母改嫁於窦州一商人,出生窦州③。出生时间为唐武宗辛酉年(会昌元年,公元八四一年)八月十六日。
救贫父名灿都,字文光。母亲何氏。有兄弟三人:长曰筠翌、次曰筠宾、筠松(即救贫,下同)行三⑥。
杨救贫自幼聪颖过人,勤奋好学。十七岁登科甲⑦,随之步人仕途。至僖宗朝(八七五至八八O年)任国师,官至金紫光禄大夫,掌灵台地理事⑧(掌管皇家风水典籍和有关风水等事务)。任职期间(及其前後)深入研读堪舆典籍,钻研风水,得其要领,为後来从事风水和成为名家奠定了思想和理论基础。
咸通十五年(公元八七三年),懿宗驾崩,僖宗即皇帝位。僖宗李儇眷恋声色,枢密田令孜在朝专权,弄得朝政腐败,江河日下。
乾符元年(八七四),濮州(今山东邮城)王仙芝、冤句(今山东曹县)黄巢先後揭竿而起,广明元年(八八O)十二月巢军克潼关,继破京城长安,建立"大齐"政权。
长安失陷前夕,僖宗李儇在"百官皆莫知之"的情况下,挚得三妃四王,由枢密田令孜率五百神策军护驾,秘密逃奔西川。僖宗逃前,筠松被"断发入昆仑山步龙"。
救贫目睹李唐王朝的腐败,对朝庭的复起深感失望,毅然脱离朝庭,弃官为民,身带禁中的《玉函秘术》从事地理,云游四方。
在南行途中,他一度往返于处州。后至湖北偶遇鄂州刺史廖銮,互议境遇,言及风水,经其指引,遂於中和二年(882)辗转至江西。其时黄巢称帝,曾任唐王朝大夫的他虽改名救贫.但仍然心存戒备,至江西虔州还一度隐迹于崆峒山。後来迫於生计离开崆峒,以自己熟练堪舆的特长,在虔州各地从事风水活动。
公元八八四年,黄巢失败,僖宗复辟。杨救贫未去昆仑山步龙,自度获罪於僖宗,既不敢返朝供职,也惧怕回原籍遭究,不得已而长期浪迹江湖。在路经兴国三僚时,见这里山水宜人,环境幽静,利於隐身匿迹,遂择三僚为一长期寓居之地。
救贫择居三僚後,除在兴国各地外,不时到雩都、赣州等地,也偶去闽粤,专事地理活动。期间,曾为于邑药口坊芒筒坝建立管氏宗祠定位(即後来所称的板凳定向),致使该祠长期以来名闻海内外。
杨公在专事风水活动中,无论阳宅、阴宅的选址定向,都不完全拘於方位木身即有吉凶的一惯信条,而是采用目测、
倒杖"等法,依砂水、龙脉之各异,因形选择,因地制宜。从而,使阳宅、阴宅的建造,多处山灵水秀之中。其法经逐渐演变、完善,终於成为比较合理、影响巨大的形法理论,世人称其为"形势派"或"峦体派",通常称为"赣派"。
唐末以後,"赣派"风水的形法理论长时间地影响著整个风水行业。风水术者"择其要旨,竞相效仿"。当时,除赣派外,较有影响的是闽派(福建派)。闽派在"效仿"中更为突出。据《古今图书集成》载:"闽土有求葬法於江西者,不遇其人,遂泛观诸群名迹,以罗经测之,各识其方以相参合。但未得要旨"。
"赣派"以观察山(地)形状、龙脉走势择址定位。"闽派"则偏重方位,以罗盘为主要工具。由此可知,当时尚未形成派系的"闽派"风水学者,就是学习和参考"赣派"之法,稍加改进,尔後才成为另一派系的。
元代以後,以王及(曾寓居赣州)为主的闽派风水得到进一步发展,遂成一体,正式称名为"理气派"。"理气派"继续学习和参合赣派之法,"赣派"风水学者亦逐渐使用上罗盘这一工具。从而,两派之间互补短长。由此而後,两派的差异便很难区别了。
杨救贫在风水活动中,边实践、边总结,精心潜研。围绕"觅龙、察砂、观水、点穴"的风水四要领,先後写出了多篇著作。其中的代表作有:《撼龙经》、《疑龙经》、《葬法倒杖》、《青囊奥语》。这些名作在长时间里被风水术者作为学习的经典、堪舆的依据。此外,还著有《黑囊经》、《立锥赋》、《三十六龙》、《天玉经》等作品。
救贫通过著作风水书籍传播风水术艺而外,又收徒传艺。据推,他寓居江西(包括外出)的时间(自八八二始至九0九止)共二十七年,授徒七名。一代传人曾文遄(应为曾文辿)。
曾文辿,于都人,下同),二代传人赖文俊(传为救贫婿,&
宁都人),都是杨公高足。还有刘江东(于都人)等(未见记载)。
据《地理正宗》、《中国风水》以及有关风水典籍等史料的有关记载综合,其内传世系为:祖师杨筠松传曾文辿、范越风、历绍伯、刘淼、叶七、邵庭监、刘江东;曾文辿传赖文俊(世称布衣)、曾十七;范越风传苏粹明、方十九、张五朗、丘延翰;赖文俊传丁钰、刘雍;丁钰传卜应天(蹊都监);刘雍传李普照;卜应天传廖禹(金精);廖禹传孙世南、李玉才、王应元;孙世南传赖白发、曾道立;王应元传谢玠;赖白发传李雅鹊;李雅鹊传钟可朝;钟可朝传唐九倦、陈希夷;唐九倦传胡矫倦、张子微、谢子逸、蔡神兴;胡矫倦传刘七碗、郑颜渊、刘子猷、丁应之、丘公亮;刘七碗传刘景清、王禄道、建心倦;刘景清传刘应保;王禄道传刘勾力、吴景鸾、蔡二朗、刘子倦、宋花师;刘应保传刘元正;刘元正传刘景明、刘种桃、刘谦;刘景明传刘见道、谢和卿;刘种桃传廖信甫;刘胡鲫肖子清;刘见道传刘云峰、刘云岫;谢和卿传李莲洲;刘云山传孙伯岗(宋人)。余不可考。
可以肯定,"赣派"的延续迄未终止。元大都选址人刘秉忠,明朝风水星相家刘伯温,清代风水名士叶泰等,都继承了"赣派"的风水理论。
中国风水,源远流长,代有名家。但是各据一说,不成系统。唯杨救贫所创"赣派"得以保持、发展,被公认为"正宗",可谓在风水界独领风骚。时至今日,几乎所有风水术家皆尊救贫为堪舆祖师,自称为杨公若干代弟子。
杨救贫毕生致力堪舆。中年以後,历经坎坷。唐州右六年(公元九0九年)走完了他的人生道路。是年,因年老患疾,途经于都药口而卒,终年六十九岁。葬於药口坊的芒筒坝。(对此,《江西通志》、《赣州府志》、《于都县志》都有记载。。管氏族谱亦载:唐国师杨公实卒於此,呼此地曰杨公坝,盖地以人传也)。
杨救贫故後,卒葬地的官民一直对他表示出怀念之情。芒筒坝管姓人除把芒筒坝改地名为杨公坝外,为他建祠、年节祭祀;明万历初,赣州知府叶梦熊和雩都知县陈仰民亲到杨公坝瞻仰杨公墓,在杨墓对过的山嘴上立了照碑(现照碑犹存);清嘉庆十八年,风水师段道轩和吴肇龙,以"杨公弟子"名义亦在同一地点为杨公墓立了"神主碑"(碑亦存)。
杨公寓居的三僚,当地人为他建了"杨公庙"。此庙因年代久远而倒塌,只有"寸心皆福地,双目有仙珠"和"万里江山归眼底,一天星斗挂胸前"等几幅庙联,深深地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
①据《四库术数类丛书》:筠松名益,称为救贫。
②据《于都文史资料》第五辑
③据《江西通志》:筠松,窦州人。《中国历史地名辞典》:窦州,唐贞观八年(634年)置,『治所在信宜县(今广东省信宜县西南镇隆,亦即今信宜南二里教坊左)。
④据《地理真传》(王德循著):杨筠松,生於(唐)辛西年八月十六日午时。
⑤据《选择求真》。
⑥⑦据术家的《堪舆札记》的记述:杨公筠松父字文光,母亲何氏。有兄弟三人,长日筠翌,次曰筠宾,三曰筠松……生聪颖过人,十七岁登科甲。黄巢作乱,隐入崆峒山林。游虔州三寮(僚),看龙脉山水环就(而寓居於此)。因术精,驰名四海,(赣州)卢王恭而亲见,谈天文地理,&
(救贫)无不透彻。问:再有天子之地乎(?)答曰:斧头山上十八面,代代都有天子地。卢王将他毒害……。杨公启程回归三寮。至药口,忽然节冯(?)葬犀牛下海(形)。是时,杨公先师六十九岁。
⑧据《地理正宗》援引《江西通志》。
⑨据《唐史演义》。
⑩据《唐史演义》和《资治通鉴》。西川,剑南西川的简称。
⑾据《江西通志》:"(筠松)断发人昆仑山步龙"。据《中国历史地名辞典》:昆仑山即今新疆、西藏间的昆仑山脉;即今广西南宁东北的昆仑山;即今福建惠安县东北的昆仑山。此指新疆西藏之间的昆仑山豚。
⑿、据《四库全书》子部七:筠松往来於处州。(处州,即今浙江丽水县)。&
⒀、据《中国历史地名辞典》:虔州:隋开皇九年(公元589年),以南康群改置,治所在赣县(今赣州市南)。
⒁、见前注⑥⑦。又据《中国历史地名辞典》:崆峒山又名空山,在赣州市南。东晋司马彪《群国志》载:山在群南,多林木果实食物,一群(南康群)皆资此山。
⒂、据《中国风水》。
⒃、据《江西通志》、《风水与民宅》:(杨筠松)《卒於虔,葬雩中药口》。
⒄、据《于都县志》(旧志):"杨筠松卒雩邑之药口,其徒曾文辿即於坝上择地葬之,因名杨公坝。人欲寻其冢,不可得。有遇之者,遥望其上有若锡制荼铛一事。就之,则化为白鹭飞冲而去。其下堆阜处突起,碑碣俱存。因表识其地,以待复寻,辄又不可得"。又:"督监杨筠松墓,县东北八十里,地名跃口,今称杨公坝。明万历初,太守叶公梦熊竖碑表之"。(药口亦名"跃口"、"跃溪")。
杨救贫传奇(选载\2)
出生窦州江西人
会章贡两水於赣州城下的滔涓赣江,奔腾咆哮地穿过礁 石满布的十八滩,曲折西北,经万安出滩折而东流。至吉
安,江面较上游开阔,水势完全平缓下来。从这裹往下,船家不但有了安全感,有时还可任船横直,随流而漂,船工则分坐船头或艄板,闲聊著"闯十八滩,过鬼门关"的险事,讲庐陵吉水过去听来的故事。只在遇上逆风时要摇橹催船而已。
庐陵郡包括现在的吉水、吉安等县市,东汉兴平元年(公元一九四)置郡,治所在庐陵县。西晋太康徙石阳,隋开皇改置吉州,并改石阳为庐陵县。庐陵、吉水分处赣江两岸,在赣州至南昌的中部。这裹山明水秀,地灵人杰,唐、宋数代名臣不少,既出过状元,更出了许多进士。鲜为人知的是,一代风水名流杨筠松的祖籍就在这裹
据史料记载:杨筠松,窦州人。唐代的窦州即今广东信宜县等地,怎麽又说他的祖籍在江西的庐陵呢?这事就得从头说起。
庐陵有个地名叫"湾里"的村子。村裹杂居着几十户人家,多数姓杨。他们半农半渔维持生计。秋冬季节,河裹的野鸭成群结队,肥得出奇。村民置条小船,船上放把大铳,人则伏在舱内,小船随流而下,接近鸭群时一铳打过去,少则二三只,多达七八只。猎获的野鸭既自食又可卖钱。因此,多数人的生活都较丰裕。
这湾裹村有户人家,男的姓杨,女的姓何名叫荷花,夫妻俩日出而作,日没而息,口子满过得去。可是,年纪都已二十大几了却还未得儿女。这年,男人突得一病,久治不愈。治病花掉了少有的积蓄,弄得家庭拮据,继之雪上加霜,男人死去。殓葬之後,荷花孤苦伶丁,生活就更加困难了。
此时,荷花已有身孕。丈夫死了无依无靠,终日愁眉不展。邻居很同情她的处境,有主动周济她的,有说她年轻漂亮,劝她改嫁的,也有叫她"招郎"的。她心乱如麻,是留是嫁,一时拿不定主意。
事有凑巧。就在荷花进退两难的时候,广东有个贩卖金银珠宝的商人来到了庐陵。此人姓杨名粲都,三十左右年纪。过去他随父经商,妻子在生了第二个孩子後不幸去世。现在父亲年老体弱不想出外经商,粲都便独自一人出外闯荡。他来到江西庐陵地方走村串户,一边收买珠宝古玩,一边叫卖金银饰品。在当时,"男女授受不亲",非亲非故,女人是不与男子接近交谈的。因粲都卖的是金银饰品,到了
湾里却引拢一群妇女。她们有拣看耳环戒指的,有要贸银镯金钗的,也有跟粲都扯起闲话的。闲扯间,有人问起粲都家住那裹,家中都有些什麽人?粲都据实回答。
人群中有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因为她是陈坑地方嫁到这裹的,人家都称她陈坑嫂。後来去了"坑"字,叫陈嫂。叫来叫去竟成了她的名字,年纪比她大的也叫她陈嫂。她跟荷花要好,很同情荷花的困难处境,平时想帮帮荷花,但觉力不从心,难以做到。现在听得粲都自言妻子已殁,想起她们一个丧妻,一个亡夫,年龄相差无几,觉得两人很相般配,又关心起荷花来。於是,她壮著胆子,既当玩笑又是认真地问粲都:"杨先生,你没了妇娘,怎麽不再讨一个呀?"
"我妇娘死去不很久,一时也没见着合适女人。以後有合适的,娶总还要娶吧!"粲都不经意地回答。
陈嫂接著又说:"合适的?我来帮你找一个,包你合适!不过,怕你眼界高,不要。"
"你帮我找?"粲都笑笑,没把它当真。
也许他们真的有缘吧!就在陈嫂跟粲都说话时,荷花恰巧路过这裹。"荷花、荷花!",陈嫂见了,一边喊,一边拿着枚戒指走到她而前,说:荷花!你看看这戒指好不好,是真金还是铜的!……
粲都见她拿着戒指走了,便跟了过去。说:"好的,还会骗你……。"
荷花拿着戒指略略一看,便说:"陈嫂哇好就好,不好就不好,我摸都役摸过金子,那里识货?"她边说边把戒指交给陈嫂。一抬头,与粲都相对而视,她刷地一阵脸红,迅即离去。
荷花走後,陈嫂把戒指交还粲都。侧转身,用手朝荷花的後影指指,对粲都道:"她叫荷花,人品好,正派,操持家务麻利,待人和气,只是……。"
柴都见她欲说不说,问:"只是什么?"
陈嫂说到嘴边的话突又顿住,是怕"克夫"的话说了出来会使粲都对荷花产生嫌忌。见粲都迫问,只好直说:"只是这女人有些命苦。前些时候,丈夫得病医了不少钱,掏空家底不说,命又没保住。现在孤零零一个女人,生活没依靠,唉!叫她怎麽过日子呀!"
粲都听陈嫂这样一讲,也有些同情,说:"一个女人年轻轻没人照顾是蛮难生活。"说到这裹,陈嫂靠近一些,小声道:"杨先生,实在对你讲,刚才我说帮你找一个,说的就是她。我看,你们蛮登对哟,这妇娘好,难挑呀!"
粲都觉得陈嫂是一片好心。其实,自与荷花一见,不说&
"钟情"吧,对她的姿色、轻声细语等举动,也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不过经陈嫂一再夸她,更是心有所动。於是说:"陈嫂,我知道你是为她好,也相信你说的是实情。你提到娶她的事嘛?我想这不容易。婚姻大事要两厢情愿。我是外乡人,千里迢迢来到这裹,即使我想娶她,她也不会同意,她对我一无所知呀!她要嫁也不会嫁我这样远的外地人,你说是吗?"
陈嫂见他的话裹没有一句表示自己不同意的,只是说可能荷花不会同意。便说:"她同不同意不知道,如果你认为合适,我去问问她,我猜她会同意。"末了又说:"她不同意也不要紧,又不损失什麽,是吗?"
粲都点了点头。
陈嫂随即去找荷花。刚走不远,粲都见天色不早了,想找个住处,又把她叫住,问近处有没有客店。陈嫂转回来,似有抱歉地说:"是呀!我倒忘了问你。附近地方,专门的客店是没有。不过,杨老五家的住房较宽,偶有过往客人都到他家去借住。他离此不远,我带你去。"
陈嫂带粲都找住处耽误好久,也就没有去找荷花了。
晚上,陈嫂吃了晚饭,料理完家务便去找荷花。在院子的门缝裹一瞧,见屋裹有亮光,知道她还没睡,叫开门,跟荷花一同走进屋裹坐下。刚坐定,荷花便问:"嫂子,你晚上很少来我家玩,今夜有什俚事吧?"
"有啊!好事。你猜猜看"。
"好事?"荷花摸不著头脑,摇摇头说"不知道。好事,我想都不敢想,那还猜得着?"
"只有我知道,你自然难猜,我还是直说了吧!"
荷花点点头:"唔!嫂子请说!"
陈嫂道:"荷花,自你男人去了以後,大家都知道你的难处。一个女人毛依毛靠的怎麽过?过去你也向我露过,说不得已时就找个男人。不是你说过这话,我还不便问你哩!依我看,白天那个广东卖戒指的还不错,不知……。"
荷花一听到提起丈夫的事,眼泪霍地流了出来。哽咽着说:"怪-我-命苦……。"
陈嫂安慰她:别难过,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天底下年少丧夫的不止你一个。遇上了,伤心也没用,倒是想想以後的事要紧。
荷花一声长叹,"唉!以後......"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陈嫂见她拭乾眼泪,逐渐平静了才又说:你有什麽想法对我说说好吗?
荷花道:嫂子,难为你一片好心。可是,你说的那个广&
东人,不知道他家有没有女人。要真是妇娘死了,要娶恐怕也不会在这麽远的地方娶。我们对他家的情况一点都不晓得,他对我也不了解。我是怕他说妻子死了会不会是……。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陈嫂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荷花这样说,主要是怕受骗。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对&
那个广东人人面都不知道,自然不知道他心地如何,难怪有顾虑了。陈嫂揣度:荷花除了怀疑他是否死了妻子外,还有其它疑虑。如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心地是否善良等等。於是,根据自己的猜测谈了自己的看法,说:"他家裹是否还有妻子我也不知实在,他自己说是妻子不久前亡故,这是人家问他家裹多有什麽人他才说的,不是他自己先说起来的。我想,他不会说这样的谎;再说,生意人做生意多半嘲嘲骗骗,我看他做买卖,一是一,二是二,你买也好,不买也好,看得出像个老实人。你们结合的事,是我叫你看过戒指後对他提的。开始他并不在意,也说怕你不会同意,後来我说问问你,他就点了头。"
说到这裹,荷花有些惊愕,插嘴问:难道嫂子问过他,他说了同意?
"唔!问过。他没说同意。不过,点头不就是同意吗!问了他,他又说不同意,我还来问你?"陈嫂边讲边察颜观色。见她坐著默不作声,脸上却隐含笑意,便又纵也几句:"荷花,嫁人是难。我看杨先生挺不错。论人品,你见过一面,有几个比得上的?论年纪,只大你几岁。俗话说:男人三十一朵花,女到三十老巴巴。嫁男人总要比自己大几岁更好;论家境,不说也知道,做珠宝生意的人家裹还会很穷麽?就凭他敢一个人出外走州达府,也知道是个有本事的人,你说呢?"
荷花陷人沉思。她在考虑陈嫂说的每一句话。过了一会才说:"嫂子说的也是。"
"哪你的意思怎样呢?"
"你说呢?"
陈嫂见她还犹豫不决,有些不耐烦起来。问:"你到底同意不同意?自己的事自己打主意,不同意就说不同意。要是同意的话,我再问问他。"荷花终於点点头,说:"也好。"
次日一早,陈嫂估计大家都已起床,她恐怕杨先生离去,便早早去杨老五家找他。杨老五见她这麽早来,问她何事。陈嫂说找杨先生。问她是否要买首饰?她说不是。老五觉得诧异,心想:你一个女人找个外来男人,不买束西还有何事?於是说起玩笑话来:知道了,你找男人谈"私"事。
"老不死",陈嫂骂了一句,随又嘴巴贴近老五的耳朵小声说:问问他跟荷花谈婚的事。
杨老五:噢!原来这样呀?难怪昨日吃过晚饭他拐着弯儿打探荷花和她家裹的情况。
粲都在房裹听到有人在厅子上说话,好像是陈嫂的声音,走出来一看,见果然是她,便走近问:"陈嫂皆早畦!"
陈嫂用手拍拍桌边的长板凳,请粲都坐下说话。
"杨先生,昨日跟你说荷花的事,你的意思······"
"噢,你问了荷花?"粲都没直接答复,反问了一句。
"她怎么说的?"
"看样子是同意。不过也说要问你。你是生意人,我怕你耽搁不得,所以早点来问你一声。"
粲都听陈嫂这样说,知道只要自己同意,荷花也同意。
但还有顾虑。于是说:"这样的事不要"看样子",要问实荷花。另外,还不知道她的亲人会不会阻拦呢?
陈嫂看出粲都虽然役有明说,心裹是同意的,便告诉:我问过荷花两次,问不问都可以。本来,这样的事是要经过亲房人等,不过,她没有很亲的人,只有房亲。平时谈起荷花的事,房下人都说荷花或留或嫁由她自己,断乎不会有人阻拦。
粲都不以为然。说:"话虽如此,我意还应跟她亲一点的人商量。如果有个房下亲一点的人出来主事就更好……。"说到这裹,他看看陈嫂,心想:你一个女人作得了主?她的亲人都不知道,以後说我拐骗妇女不就麻烦了?心裹是这麽想的,但不便说给陈嫂听。
陈嫂点点头,认为他说的有理,想得周到。便对粲都说:"这样吧!我去问问他房叔,如果他同意,就叫他明天上午把荷花亲一点的人叫拢来商量,说就说个定当。"
"也好"粲都表示同意。
像布机上的梭子一样,陈嫂跑来走去。在找到荷花的房叔杨金苟,向他说明情况,徵得他同意後又跑去找荷花,她&
要把两人的意见告诉荷花,看看荷花是否打定了主意,免得临时变挂,弄出尴尬事来。
杨金苟是荷花稍亲的人,人虽老实巴交,但他是房中长辈,他表示同意的话就等於事情办成了八成。幸好,陈嫂一提出此事他即表示同意,且立即去告诉有关房亲,这家那家地走,也忙个半天没停。
晚上,金苟把荷花叫到自己家中,问起他俩的婚事,见荷花是自愿的,没说多少话便谈了一些荷花家裹的东西如何处理等事,一一安排妥当,很晚才睡。
第二天上午,约请的人来到金苟家。粲都自然在场,荷花则躲在叔母房间裹。因时间匆促,没什准备,只是金苟滤了几壶水酒,端出几盘现成果子,大家围坐在两张方桌边商议。因为此事大家都有意要办成,不用讲很多彩礼,婚事很快便谈妥了,并按当地习俗写了"议字"。
此次谈婚粲都没什花费,对大家劳神误时,他甚不过意,後来悄悄问金苟:"你们江西办这样的事有什麽规矩?"金苟告诉:"做媒的给些煤人钱;写字的要个红包;在"议字"上打了押的也每人要个红包,这叫花押钱。"粲都向金苟要了一张红纸,掏出几两碎银包好,一人一包。大家在接受红包时都说了几句吉利话。然後散去。
次日,陈嫂陪著粲都到荷花家。粲都说:"嫂子,感谢你!没有你这热心人,我们两人走不拢一起。"陈嫂说:"还不是你们有缘!有缘千里才相会嘛。"三人聊了一会,陈嫂托言有事离去。
陈嫂走後,粲都打开包袱取出两枚金戒指和一只收购来的玉镯给荷花。荷花看看,微笑着慢慢戴上。问:"什麽时候动身回广东?"粲都答道:"来一趟不容易,还有些货没卖完,我去打个圈,十来八天也不一定,卖完货就回来。家裹要办的事你料理一下,等我回来就走吧!"
粲都把饰品卖完回到湾裹。夫妻商量,由荷花把她房叔喊来,粲都交给几两银子,请他安排代买鱼肉,办几桌酒席谢乡亲。金苟按嘱办理,众皆欢喜。
到动身这日,荷花早早起来做饭,吃了早饭天刚黎明,夫妻勿匆上路。
当时,女人都要缠足。荷花也缠过,只因常要做工,时缠时放。未成"三寸金莲",步行一天尚可走得几十里路程,看看离家几里了,她脱下旧鞋换穿了一双新鞋。粲都见她把旧鞋遗弃路边,穿了新鞋走路甚为不解,心想:穿著旧鞋走路不更舒服麽?走出几步又回头看看,问:"娘子,那鞋不要了?"荷花不答,只是摇摇头。问她为什麽?她说:"一双旧鞋……。"
原来,江西许多地方的习俗,妇女二嫁时不能坐轿,即是坐轿的也要走到半路才能上轿,在路上都要脱去旧鞋换穿新鞋,意为"去旧迎新,告别过去"。而那双丢弃路边的鞋即使再好也没人去捡。
从庐陵到窦州相距一千多里,光是步行,另说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女人,就是身强力壮的男子汉也是有困难的。他俩尽管越走越慢,走走停停,走了几日,荷花再也走不动了,粲都亦觉很累。无奈,只好寻觅一条小船,搭船顺流而下。
然而,乘船要走些弯路,且不能直达窦州,船到终点又得上岸步行。走不动时,只好雇乘轿子,荷花坐轿,粲都随轿步行。就这样,他们或步行,或乘船,或坐轿,历时月馀才到窦州老家--镇隆。
粲都的家人见他带着个女人回来都有些惊奇。粲都见到父母问声阿爸!阿妈!遂拉著荷花走进自己睡房。待放下行包,安顿荷花休息後才又出见父母,向他(她)们说明庐陵娶妻的经过。父母听了显得高兴。此後,一家人和睦相处。荷花虽然生活一时不习惯,心裹亦觉愉快。
转瞬三个多月过去。在过了中秋节的第二天中午,荷花生下一男孩,胖乎乎的,一出生便舞手蹬足,显得活泼可爱,荷花心裹甜滋滋的。她谨记着这个日子和时刻:唐武宗辛酉年八月十六日午时。
粲都见妻子生了小孩需要照料,父母又已年老,一度不外出经商。满月後,孩子取了个乳名叫"益仔",他就是後来的一代风水宗师一杨筠松。
十年苦学初成名
何氏生了益仔,对他好心抚养,视若掌上明珠;粲都亦& 很高兴,对益仔待如亲生。
时光流逝。益仔从呱呱坠地到呀呀学语,不觉已经七岁,到了该读书的岁数了。於是,夫妻商量起孩子念书的事情来。粲都对何氏道:"夫人!孩子念书的事,我原想请个先生到家裹来教他,多些束修倒不打紧,只是他年纪太小还不懂事,关在屋裹没个伴,还恐养成孤僻习性。我们家离私塾不远,那裹有孩子作伴,先生姓董,又是个有学识教书尽责的人,不如让他到那裹去念书,打个底,过二年再作计较,好吗?"何氏认为丈夫说的有道理,点点头说"也好"。
将开学了,粲都领著益仔去报名。见了董先生,说明孩子念书的事。先生询问过名字、岁数,当即翻开册子来登记。粲都说:董先生,益仔是个奶名,现在读书了,请你给&
取个"书名"吧!董先生放下笔,默思起来……。
董先生是本村人。知道粲都原有两个儿子,一个叫筠翌、一个叫筠实,都安了个"筠"字。默想一回,对粲都说:你两个较大的孩子都取了个筠字,取这个字好,筠为竹,有亭亭玉立之姿;再取个松字,松苍劲,有傲雪藐霜之性。就把这孩子取名为"筠松"吧?
粲都觉得先生给取的名字颇有含意,说声"叫筠松好"又转对儿子道:"记住!先生给你安的名字叫筠松,人家问你叫什麽名字就说叫筠松,记得吗?"益仔低头微笑,说"记得!"。
按伯仲叔季在兄弟排行裹,"叔,,代表第三的意思,筠松自己取字"叔茂",又安了个"救贫"的号,这都是以後的事。
筠松在私塾念书,开始是认些简单的字、描红。到一定时候才"开讲"。开讲也叫"点书",就是先生照书本念一句,略加解释,弟子跟著读一句。说是"讲",其实没什麽具体解释,更说不上联系实际。课文是不分段落,不分句的,点书点到那裹就在那裹用红笔圈个记号,下次续著讲。
先生讲过的书,弟子要熟读,能背得出。因为讲书没有结合实际,逐字逐句解释,许多弟子熟读之後像唱山歌一样背得出,却不懂文字和每篇课文的意思,有人把这叫"倒米下河,读死书。"
筠松与众不同。先生讲了的要做到能认、能写得出,懂得意思。有时一篇课文裹有几个"子曰",有的有小注,有的则没有。他弄不懂,问先生。先生解释:"子"是指孟子、孔子,"曰",说也!这似乎解释清了,但筠松觉得还不明白。因为,这裹的"子曰"是"孔子说",那裹的"子曰"就不一定是"孔子说"了。由于他善於思考,往往提出一些疑问,问先生,先生也解答不了,竟弄得先生有时尴尬。
也是筠松天禀聪颖,又肯学肯钻,三四年时间过後,课本中有些还未"点"的他也能认能解,稍後还写得一般文章。先生很看重,更加悉心指教,使他的学业更有进展。五六年以後,便能写出一些比较像样的文章。
柴都很关心筠松的学业,不时督促,还常问先生,先生则每每夸筠松用功,并预言:此生前程无量,以後必成大器。
令粲都困惑不解的是,筠松到十多岁时,竟对风水方面的东西颇感兴趣,每遇村人建宅葬坟都走去看,对风水先生讲的什麽"利"与"不利"、"佳址"、"凶宅"觉得好奇,并且找些风水书籍看。粲都怕他影响学业,叫他专心读不要"心野"。他嘴上说好,却我行我素。不过并不影响读书罢了。
宣宗大中丙子(八五六年),筠松十六岁了。次年要举行省试。按规定,省试以前要举行预试。预试入选的才能参加省试,省试得中的成为"举人"。过三年,京城举行大试,这叫"会试",得中了便成为"进士"。
筠松想著参加省试,因而更加专心攻读,苦习举业。除平时用功读书外,自己试作了多篇文章。对一些自认为作得好的还交给粲都看。粲都虽然有点文墨,毕竟对文章难分优劣,问筠松:这些文章,你自己认为写得如何?筠松答说"还可以"。粲都见他有些自满自恃,自己又难判好差,便说:"这样吧,过些时候我请先生到家裹来,让他们看看你的作文,评判评判,也好指教於你。"筠松自是高兴。
一天,粲都把教过筠松的董、杨等老先生请到了家裹。叫筠松拜见先生後,又叫他把作文交给先生看,请先生对作文写得是好是差务必直说,指出错误,认真指教。
几位先生接过作文,一边饮茶,一边交换著看。都觉得文章写的不错。夸说:"字好,文也好,有的文章像是出自有文才人的手笔。"几位先生因都是长辈,筠松又是自己的弟子,都有望"子"成龙的愿望,在夸赞的同时,也对存在的缺点毫无顾忌地指出。粲都坐在一旁听他们评说,见他们既夸赞又能指出缺点,甚为高兴,一再表示谢意。
这次评判使筠松受到教育鼓励,增长了做文章的知识,得益匪浅。十七岁在省试中便不觉很难的中了举。
筠松中举後又作著京试的准备。他记住前人"吾尝终日而思,不如须臾所学"的话,继续发奋研读。并且按照书本上说的"读书不能光靠死背硬记,应对《经》的义理,&
'史'的笔法,诗的文采,'子书'的精华,细心琢磨才有得益"的话做,每学一篇都认真思考,领会意思,从而不断得到提高。在认真读书的同时,又像过去那样,自己设想命题,字斟句酌地写了一篇又一篇文章。真正做到了"学而时习之","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
粲都见他终日埋头书斋,苦思冥想的样子,喜中有忧。尤其何氏生怕他累坏了身子,往往说他"何必那麽认真",叫他要走动走动。筠松知道父母是关心自己,叫他们不用耽心,并说"明年大比,我想赴京一试;不认真准备,到时难以从容应试。"父母见他渴望进取,不好再说什麽,便任他自己。
一日,筠松闷坐书房,拿过书来随手翻了几页,因为这些书都是看过几遍了的,加之心烦疲倦,怎麽也看不下去。於是便躺倒床上休息。谁知道一躺半天都不想起来,後来竟不思饮食,一连几天躺著。他病倒了。
粲都夫妻见他躺著起不来,问他那裹不适,得的什麽病。筠松也说不清,只是说:有些头昏,时冷时热,很困乏。
粲都请来医生诊治。医生抓过豚,看了舌头、指尖,说是"经络不畅,似有感冒风寒,要发散发散,表一表"。随即要了纸笔,开了个药方:细莘、北伐、甘草、熟地、薄叶……生葱为引。方子交给粲都,嘱抓两贴煎服。粲都持药方抓来药,何氏煎了端给筠松服下。
筠松服了这"表"药,好了!表得大汗淋漓。因为出汗过多,病一时没有治好,身体反而觉得更疲倦了。
其实,筠松并非真病。是因为长时间缺少活动,用脑过度,以致身体逐渐虚弱所致。得了这场病,一连好几天没有看书。几天之後走动走动,身体恢复了,他得了个教训。此後继续用心学习,但不再自己把自己整天关在房裹,而是早起外出散步,既呼吸清新的空气,又活动筋骨,观赏山峦田野和大地透出的一片生机……。
光阴荏苒。科考的日期眼看临近了。筠松徵得父母同意,打算提前一些时间上京赴考。粲都为他筹备了盘川银两,何氏为他检点衣帽行装,临时又买了一头骡子。父母叮嘱:路上小心,不必著急赶路,要早点投宿……。筠松一一答应。
启程这天,筠松早早上路。由於时间充足,饥餐渴饮,晓行夜宿,慢慢行走。尽管没什耽搁,又骑了骡子,在途也一月有余才到达长安。
到了长安,筠松见离考期还有好几天时间,便想找个较僻静的地方住下,以便看看书,再温习温习一些作文。於是,经过探问,便在安平里找了个客栈住下。
筠松在客栈休息两日觉得已经没有了疲劳,第三日便穿戴整齐,到长安街上游逛。
长安城,一名大兴城。西汉高帝七年(公元前二百年)自梁阳徙都於此(周武王亦曾建都於此)。後新、东汉献帝初、西晋愍帝、前赵、前秦、後秦、西魏、北周皆定都於此。人言是六朝古都,实系十朝京城。长安城因历朝帝王所居,屡经修整,房舍较为整齐,街道亦比较宽阔。
筠松在街上漫步,东观西望,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目不暇接。只见男的衣冠楚楚,人物轩昂;女的绫罗珠翠,娇艳异常;店铺排列,商贾云集,一片繁华景象……。筠松看後眼界大开,感触良多,不禁与岭南"不毛之地"相比,直觉天壤之别。
他游逛了半天才回到客栈,因闲著无事,又信手把以前作的且看过几次的文章拿来看看。原想这些文章是认真推敲,几经修改後才定下稿的,颇算得意之作。不知是到了京_城见识与前不同,还是别的什麽原因,此时再看又觉得写的并不怎麽好了,想起考场的作文非比平常,竟有些气馁,耽心起这次大比会"名落孙山"来。其实,这些文章确是作得不错的。
到了考试这天,筠松偕同各地来的考生步入考场。那静谧的气氛自不必说,各自的心情更难以描述,筠松却显得镇定自若。几道考题发下来筠松一看,有的竟和自己原先设想的题目不大偏离,因而略加思索便拿起笔来应答,作起来不觉很难,没多久便作完交了卷。
考试完毕,他回到客楼回想应试的情景,忖度自己的答卷,竟得得中有望。想想发榜的时间不会要很长,难得来京城一趟,自己带的盘缠足够,便在客栈多住些时日,静候发榜。
筠松住在客栈,除到京城各处走走看看外,也偶尔邀了新结识的一些考生到近处的名迹胜地游览,籍以消闲。
一日,金榜高贴。消息迅速传开,整个长安城沸腾起来。"悬了榜罗!""看金榜啊!",到处相互传说。前往看金榜的人络绎不绝,贴榜的地方则是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
筠松听得悬了榜,立即前往观看。可是贴榜的地方围满了人,站得远了怎么也看不清。于是,挤!挤!逐渐靠近。好不容易挤了进去,一看,哈!自己榜上有名,心裹阵阵高兴。
经过拜谒主考,会晤同年等应酬,不过数日吏部便发下了文书。得中的,有的分派在朝任职,有的放了知县,有的……,筠松被授了个"掌管灵台①地理"的官。!时筠松二十岁,为懿宗咸通庚辰(公元八六0)年。
杨救贫传奇(选载\4)
弃官为民操旧业
杨筠松做了执掌灵台地理的官,其职守仅是负贵长生殿的祭祀和巡察、查禁皇陵有无砍伐林木、挖矿设窑等事务,此外,没有更多的事要做。因此,对风水更加刻苦钻研。闲著无事时常找些风水书籍看,一时找不到便觉心裹难过。
一天,他想起《琼林御库》那琳琅满目的典籍,料定内中必有关于风水的,自度掌管灵台地理,到御库借些风水地理书籍看会有一些方便,於是径奔御库而去。
《琼林御库》在皇宫附近。那裹一条布满褚红色门钉的大门终日紧闭著。裹面有好几座单库,每座库都编了号,在门首写有一号库、二号库、三号库、四号库……字样,库房裹分门别类地存放著各式各样的名贵稀物,如象牙雕刻,古鼎玉器、金银制品、名人字画、古典秘籍等等。由於库内存放的皆稀世珍物,属皇家所有,因而护卫得很森严,就是职高位显者一般也不可随便出入。
筠松到了御库,与司库打过招呼,说明来意,司库让坐。听说他要借书,便问要借那朝、那人、那些方面的。筠松告诉:不拘时间人名,只要关於风水方面的即可。司库认为筠松也是皇家近臣,他掌管风水事务,看些风水书籍是职内之事,二话没说便取出登记书名的册子,按筠松所言,从堪舆部找了几本出来,其中有《玉函秘术》、一行高僧的&
《山河两界说》、郭璞《葬经》。筠松拿到书满心高兴,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便翻看起来。司库为他沏了壶茶,不便再说什麽,只好在稍远处坐下。
在御库看书毕竟难以静心,受时间约束,一次也看不了多少,只好间隔一二天或几天来看一次。从此,他成了御库的"常客"。
经过一段时间,司库见他循规守矩,看书如饥似渴,跑来走去甚为不便。这天见筠松来了便对他说:"大人,你为了看书走来走去甚有不便,你知道,御库之物不许外借,库内也不便久留。别的事情在下帮不了忙,看书的事我看就破个例,叫做'瞒上不瞒下'。这样吧,你把想看的书一次找好,写张借条,把书带回府上去看,看完再拿回来.好不好?"
"太好了,太好了!谢司库大人关照。"筠松十分感激。
於是,司库取来册子给筠松翻看。筠松开列好要借的书名,司库把书找出,筠松写了借条。筠松临走时特意说明:司库大人,这些书我看完便及时送还,绝不使大人为难。
筠松在御库借来的书都是风水名著。他如获至宝,有空即读。在看书中能认真领会,注重关键,反复思考,重点摘录。什麽地脉、地气、砂水、点穴等等,务要细细理会,书本知识加自己见解,从中起到举一反三的作用。
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杨筠松持之以恒地学习堪舆,钻研风水,逐渐达到了精通的目的,这为他後来专事风水地理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咸通十四年(公元八七三),懿宗病重。弥留之际,左神策军中尉刘行深,右神策军中尉韩文豹不顾"无嫡立长"的故例,本来应由懿宗长子魏王佾节嗣位,却矫称遗诏,将懿宗第五子普王儇立为皇太子。不久,懿宗崩逝,李儇即皇帝位,是为僖宗。
年仅十二岁的李儇童心未化,每有大臣奏议往往搁置不理,只是耽於游戏。什麽骑射剑槊,音律蒲搏,蹴踘斗鸡。无不喜爱。库银空虚田令孜极力筹划,懿宗只管任意挥霍,朝政多由令孜处决。令孜因投僖宗所好而获宠。
令孜本姓陈,冒宦官姓为田,他为人狡诈,善於钻营,因僖宗宠信,在朝专权,横行霸道,量官纳贿,从而弄得朝政腐败,人怨沸腾。
咸通十五年,杨筠松策封为金紫光禄大夫,当了僖宗朝国师。後见僖宗荒淫懦弱,朝庭颓风日盛,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中苦不堪言,曾上《百姓十苦书》,希望僖宗明察下情,减轻人民负担,救助贫苦,但未得理睬。时隔不久,关中等地水旱相巡,饿殍遍野,赋徭仍未减轻,筠松又冒著"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的风险上《国以民为本》书。
书曰:"高祖建立唐室至今,几二百五十余年,先得贞观之治,後有开元富蕃,虽历安李之乱,总为河清海晏,勉称升平。
迩数年,累有内乱发生,边境少宁,关中等地水旱相继,而上下官吏则恣肆奸欺。库银几空,复加急政暴虐,赋敛无时,致庶民不堪重负,骨肉难以相顾,卖田宅鬻儿女者众,迫於生计外逃者多。於此,朝廷不加赈,有司不知恤,致饿殍遍野,生灵涂炭,耕地东荒西瘠,萧条景况难以言状。民不聊生,心必散焉,臣忧甚!
古云:凡物,生之有时,当用之有度,反之,物必乏,财必空。管子曰:'民不足而可治者,自古迄今未之尝闻'。斯亦云:'快意当前,适可而止。焉有重乎色乐珠玉而轻乎人民也!'目前境况,民心背向事关社稷,岂可等闲置之乎?
臣,名属大夫,职掌灵台,实如岩穴之士,平庸无为,自度无能辅政济民,所闻所想早於上达天听,惟恐圣上见罪而踌躇有时。今者,为报先皇殊遇、陛下信任,为开张圣听,故冒死以闻。
祈陛下整肃朝纲,纳忠谏,亲贤臣,减优伶,充仓禀,恤民苦。若此,社稷幸甚,民之幸甚!
谨此,伏乞圣察。"
这道奏章除隐贵僖宗荒废国政、眷恋声色外,句句针耳乏待弊,字字同情人民。但结果又如何呢?它像《百姓十苦书》一样:泥牛人海无消息。
唐朝末期,内乱时有发生,边境亦很不宁静。朝政日益腐败,人灾又加天灾,弄得民不聊生,"倡乱"者有可逞之机,终於一处举事,四方响应,朝庭无力抑制。
乾符元年(八七四)濮州王仙芝聚众数千揭竿长垣。次年,冤句人黄巢纠众起应,战争历经六年。至广明元年(八八0)十二月五日,黄巢军攻克潼关。消息传到长安,僖宗吓得魂不附体,急召几个心腹大臣问计,而那些大臣平时养尊处优,事到临头却一筹莫展。僖宗甚为不悦,但亦无可如何。
他们正面面相睹不知如何是好时,田令孜得报:"巢军前锋已离京不远了。"这一报更如惊雷,僖宗差点跌倒。令孜走近他,说:陛下勿虑,贼众来了则暂避一时,我已召集五百神策军护驾,赶快幸蜀吧!此时的僖宗已六神无主,只说&
"随卿安排",便跟著令孜出逃。
僖宗逃前,匆忙之间对谁管御库、谁管宫门锁匙作了个草草安排。当晚便带领妃嫔三人和福穆潭寿四王,在田令孜麾五百神策军护驾和秦韬玉、孙樵等少数从臣陪同下,在"百官皆莫知之"的情况下仓惶逃奔西川。
第二天早晨,杨筠松及尚在京中的大臣不知道宫中已发生的事情,仍整衣冠带到金殿早朝。等了许久还不见僖宗到来,但又不敢离去,後来才知道僖宗已逃,且不明去向。顿时人心徨惶,一哄而散。
京中无主,一盘散沙。"树倒猢狲散",各人都打著各人的算盘。有打算到外地临时避难的;有收拾东西准备永离长安的;也有附炎趋势,急於串连其他官员做迎接新主子黄巢的准备的。
筠松走得慢些。他望著这一夜之间便由庄严肃穆、热热闹闹而变得死气沉沉凄冻冷静的皇宫,百感交集,不觉凄然。
他正沉思默想中,忽见後宫走出一个官员。他是留下看管宫庭的。见了杨筠松便小声说道:"国师!皇上已经幸蜀,起驾时曾留下旨意,令国师赴昆仑山步龙。"接著又道:"皇上幸蜀之事切勿向外人言讲。"筠松听了这个口传的圣旨未说"遵旨",只是反向:"皇上命我去昆仑山步龙?',那总管点点头,即扭转身回后宫去了。杨筠松停不多时也离宫回府。
在回家的路上,筠松顶著腊月呼呼北风,想著刚才提到的昆仑山,似乎那高耸的山峰,皑皑的白雪,呵气成冰的情景就在眼2前。也许是心理反应吧,他身上似乎越来越冷,心裹越来越烦。
他边走边想,总也不可理解:过去不是都说中国有三大干龙,三大干龙也都从昆仑山发脉而来吗?为什麽现在还要我到那裹去步什麽龙,去步龙又是步那裹的一支呢?他想不通。
後来,他与僖宗出逃的关系联系起来猜想。一想再想,似乎悟出了个中缘由:唔!步龙不就是查堪龙脉风水吗?这个嘴上还没长毛的小皇帝也真是的,自己被黄巢逼得出走,不想想自己的胡作乱为,不怪那些宦官弄权搞得朝政日非,黎民受苦,因而导致内乱和无力平乱,显然怪起祖宗来了,认为祖宗的风水转向了,要我去查堪龙脉风水,从头查起。
筠松并不知道僖宗要他去步龙的本意是什麽,却认为自己的猜想八成儿都是对的。
筠松回到国师府,家员看出他有冷意,立刻泡了热茶,送上火炉。他坐在火炉边的太师椅上,呷口热茶,把手伸到火炉面上烘烘,又静静地思索起来。几年来朝中发生的几件大事如懿宗驾崩、刘行深矫诏、僖宗登极、令孜争宠,以及目前发生的造反等等,一幕幕浮现在脑裹。回忆往事,他对僖宗被迫出逃觉得是咎由自取,对他的复起也甚为失望。但时下自己该怎麽办呢?步龙是万万不能去的,留在京城无所依靠,国师府也住不了几天……他反复考虑,最後打定主意:弃官为民,自奔前程,重操旧业,做地理去!
时局的突变,他知道京城这地方不再是安乐的处所,不要几天还将是个危险之地,得赶紧离开,走的越快越好。他从太师椅上起来,叫拢家员仆人,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们,各给一些银两,劝他们回家安份守己,俭朴度日,积攒钱财,另图发达。
筠松安顿好家员仆人,随即步人内室,连夜打点。他叠好朝服,略整公文,棒出官印,连同一些不属私有的物件分别用袋子装好,结束定当後把它悬挂到大堂梁上。接著,又不顾劳累找好自己的必需用品,取来《玉函秘术》等堪舆书籍以及剩馀的少许银两,结成一个包袱。待诸事料理停当了方才歇息。
次日,筠松起了个大早,勿匆扒了几口饭便挎了包袱、拿起雨伞,提前到城门边等待。城门一开便急急出城,朝著东南方向走去……。
筠松在朝任职数年,做过国师大夫。乱时年月,惟恐生出变故,上了路还忐忑不安,边走边盘算著另取个新的名字以掩人耳目。取个什麽名宇好呢?想到自己素来同悄黎民,现在弃官为民了,此後将与百姓朝夕相处,应当量力而为,地为民作些实事,救助贫民。於是取了个"救贫"的号。
僖宗出逃的一二天後,京城官民大家都知道了实情。那些本来就有劣迹的人和一些非份者,一帮一伙的拥进皇宫,把宫中财物劫掠一空。
黄巢军攻破潼关後,势如破竹,数十万人马长驱直入抵达京城,路上稍无抵抗。随後,黄巢乘黄金舆到了长安,登太极殿,以将军身份讲了一些"安民"的话,笼络人心。几天之後,经部下劝进,便以纸画龙衣,以战炮代礼炮,举行登极大典,即位含元殿,做起了"大齐"皇帝,改元为"金统"。
黄巢做了"皇帝"仅数日,便传旨下去:唐官三品以上悉令罢职,四品以下守官如故。
巢军数十万人马突聚京城,粮草不齐,没过几天兵士抢劫店铺,随之出现人吃人的现象,秩序一直没有井然。
杨救贫早已风尘扑扑地在南行途中,京城裹发生的事情过了很久他才知道。他庆幸自己走得早些。
处州从艺扬美名
僖宗怆惶出逃,杨救贫与朝庭分道杨镳,自奔前程。
他离别京城,一路不紧不慢地往南而行。此时,他失去了官职并不惋惜,一经摆脱谨言慎行,每天早朝跪拜皇上的陈规严矩,倒觉得"无官一身轻",一下子似乎心情舒畅多了。
但是,生活环境的突然变化,又使他少了一些什麽似的,有些失落感。使他不得不考虑的是:自己在朝为官清廉,身边甚少积蓄,日後浪迹江湖,居无定所,究竟到那裹去安身?今後的生计如何安排呢?虽说熟练堪舆,可以靠做地理维生,可是,处处人地生疏,有谁知道自己是懂地理的?……这许多问题不时地萦绕脑际。
救贫想来想去,转而又觉得自己也想的太多了。俗话说:"船到滩头水路闻。"事已至此,思前虑後又有何益?
以後以堪舆为业,人地生疏不是可以自作介绍,自闯门路吗!不知何处安身,不是可慢慢物色长住之地吗!主意稍定,心绪也随之安定了许多。自然,这只是一时之念。要把那些实实在在的难处付诸脑後,从而在心底抹掉是不可能的。
他茫无目标,边走边找地理做。时间一天天过去,穿郡过府,经村越县,不知经过了多少山川,多少村落。这飘泊的生活,自己也说不出是个什麽滋味。
这天,他屈指算来,离别京城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虽说天气乍暖还寒,路边农舍幢幢,田野燕飞人忙,却已是春意盎然了。本来是心烦不安的,一路上各异的自然景色,不同的风土人情,却深深地吸引著他。因为,这在喧嚣的京城无论如何也是见不到的。联想起李自《送孟浩然之广陵》的"烟花三月下扬州"句,心想:我不是正在这烟花时节朝著扬州方向而行吗!因而,又觉得自己有了额外所获似的,愉悦之情油然而生。
然而,只身孤影,终归寂寞。对於此时的他,"在家千日好,出外半朝难"这句话,时时都能体味出来。为了不错过食宿时间,往往不得不量时而行,逢丘陵荒野得紧走一程,遇人烟稠密才住了下来,看看是否有人要请地理看风水的。
一日,救贫来到了浙江处州地面的一个地方。这裹一片开阔平地,住户不少。只见那矮树丛丛,鸟啾花香,港汊纵横,田连阡陌。虽无万壑争流,千崖竞秀,少松少樟亦少竹;却有那多柳多麻更多桑。救贫觉得这是个好地方,自度这人烟稠密之地必有人要看风水,便在此找了户人家住了下来。
救贫住在一姓沈人的家里。主人得知他是个风水先生,生活漂泊,显得同情,招待颇为热情。
村裹的人听说来了个陌生的地理先生,不少人前来看望。他们当中有好奇心的,有事先来打探打探,想请地理看风水的。来人七嘴八舌,问这问那的都有,一时之间救贫应答不暇。随之,村人奔走相告,"我们村裹来了个外地的风水先生","沈某家有个做地理的",不久的时间,全村知道了,也很快传到了村外,甚至老远的地方。
救贫住在这裹的时间虽不是建宅修墓的应时季节,也有请他看阳宅风水的,请他做阴宅地理的。他帮人做地理,不但细心察看龙势脉象,且风水好在那点,忌在何处,都一一讲明,无卖弄,不欺哄,更不信口索酬,保得人们信赖。
对於风水,许多人是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的。这裹有户人家家事不顺,自以为阳宅犯凶,请救贫帮看风水。此人过去就问过风水先生,那先生自诩高明,当问过住宅朝向,主人年庚後,未经察看便断言"此宅犯凶。"现经救贫一看却说"宅宇无碍。"东家疑惑,将过去曾问过风水先生的事一一述说,并道:"杨先生,我的茅居怕是有些关碍,请细细察看,明个究竟方好!"救贫道:"依我看,贵宅并不犯忌!"可是,东家仍不放心,他那裹知道救贫是风水行家里手?於是又问:"为什麽过去那位先生断言我的住宅犯凶,同是一幢住房说法又各不相同呢?"救贫觉得解释不清,本来想说"他为的是钱",但又不便直说,只幽默地说:"那位先生比我高明,他能看出忌处,我不能!"东家见救贫一再说:"无碍",心裹是铁实了些,却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句话说的那样,思忖:也许真的没什妨碍,要不,他就不想赚钱麽!
看完房屋的风水,两人聊著闲话。东家觉得这先生也真怪,联想起自己看房子的事,笑著问:"杨先生,人都说'十个地理九个破,一个不破没地做',新宅旧宅,只要叫地理先生一看,不是说这裹不吉,就是说那裹犯凶,看过的风水总是後者揭前者的短。我就没有看到一个说看过的风水没有一点嫌破的。你却与众不同,似乎不想多做风水多赚钱似的,何也?"。
救贫觉得他问的蹊跷,答道:"对於风水,各人的看法是不同的;对待一件事,是不是都计较个人得失,也是各不相同的,我倒问你,你说地理先生看过的风水都说这裹不吉,那裹犯凶,果真如此麽?我是想,是好应说好,是坏便说坏,好又说成不好,坏便说得更坏,这不是为了讹人钱财又是为着何来?这揆之情理不通的事我不能做!讹人钱财,问心有亏啊……"
东家听了救贫的话深为感动,向他投去敬慕的目光。自言自语:哎!真是一样的米供出百样的人,这杨先生真正人君子也!
在处州,请救贫看风水的不少,都说他风水术精。他所说"讹人钱财,问心有亏"的话传扬开去,更留下一个美名。
救贫在处州来来往往,住了较长时间。
然而,风水不是家家要看,地理不是天天有做的,一段时间过後,毕竟看风水的少了,救贫不得不转走他方。
光阴荏苒,救贫离京已经一年多时间了。想想自己身如大海扁舟不知谁边,随流浮萍,无处扎根,觉得长此下去终不是事,更想著要找个安身处所。自然,这适於长期安身之地那裹去找,自己是完全没有底的,他不得不听天由命。
救贫离别处州继续向南而行。在这弃官为民的一年多时间裹,漂泊迁徙几成习惯,但走得远了仍觉两腿酸痛,疲乏无力。无奈之下只好忍耐坚持,到了後来则索性放宽心思,把不断的迁徙走动当游山玩水,拿途中见到的一村一舍、一石一木当幽景奇观,边走边看,细心品赏,聊以自慰。
这天,他走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由於走得远了实在是太累了,见路边有块乾净大石便坐下休息。四野望去,眼见青山排挞,绿水环绕,忽上忽下的崎岖小道,冥思遐想中,又想起了朝中的往事,自己的处境和将来该如何打算来。他一想一句,在无意之中竟缀成一阕词:
山自低高,路何迢迢?弯弯溪水梦绕。上之朦味,廊庙倾倒,谁与一同计较。乐得喧嚣永去,寂寞又生,愁难了!愁难了,恬然自安,只在自我天地,度将昏晓。
竹篱茅舍风光好,吾甘淡薄,富贵过眼云烟。我何人斯!安能永好?从兹後,寄情山水,荣辱烦恼总少……。
救贫想起坐得久了,没心把词斟酌续完便起身赶路。沿途虽也找些地理做,但是,总难有住上几天的地方,只好走走停停,随寓而安。几个月後,他辗转到了湖北境内。
宁以官职换神鞭
据传,不知什麽时候杨救贫在某县做过一任知县。他以官职换取'神鞭',得鞭之後即弃官而去,重做地理"的说法,在于都宽田乡石马村一带广泛流传。这一说法是真是假难以定论,听人讲起来却有一个颇为曲折的过程。
杨救贫担任知县的县城,不远处有个近山旁水名叫龚村的村子。村裹有个四十开外的人名叫龚易昌。此人目不识丁,别无特长,却善解鸟语。瓦面、树上鸟儿叽喳,它们是在对骂、在歌唱,还是在商议著什麽呢?他都听得个清清楚楚。对此他得益不少,可有时也惹来麻烦。
这天,他坐在屋门前一裸大树边,远处飞来一只大鸟落在树上。这鸟对著龚易昌一句一点头地叫了好几声。他听出大乌说的是:"龚易昌,龚易昌,南山有只虎拖羊。你去检,你吃肉,我吃肠。"他半信半疑,心想:还有老虎拖羊?转而又想:管他有没有,去看看。於是,他带了把长柄柴刀迳奔南山而去。
龚易昌边走边看,在南山坡下果见有只不大的老虎衔著一只羊腿在费力地拖著。他远远地大吼几声,老虎吓得弃羊而逃。龚易昌把咬死的羊背回家裹剥皮剔骨,检了个不小的便宜。
龚易昌把检来的羊吃完不久,上次的那只大鸟又飞来了。它一见龚易昌又连叫数声:"龚易昌、龚易昌,北山山坡虎拖羊,你吃肉,我吃肠"。龚听了满心欢喜,自语:"我正好没有羊肉了,何不快点把它检回来?"他像上次那样,带了刀急忙奔北山而去。
北山坡树木不多,但矮树丛丛。他听说有虎心中有些惊怕,慢慢向前,四面观望。可既不见虎也不见羊,只得沿坡寻找。结果,羊没有找著,却见一小树丛边躺著一具尸体。他吓了一跳。见近处有几个衙役打扮的人走来便即离去。
为什麽衙役会到这山坡来呢?原来,几个砍柴的人路过这裹,看见这裹杀死了人便立即到县衙去报了案,那几个衙役就是得报後到这裹来查验尸体的。
衙役翻检尸体见有几处刀伤,知道是被人谋杀致死的。他们见刚才那人在此走来走去,手裹又拿著刀,以为是他杀的,便追了上去把他叫住,问他为何杀人?龚易昌争辩说:我是来检羊的,何曾杀人!衙役远远一指道:那人杀死不久,你刚从那裹逃走,你忘了手裹还拿著刀呢!锁上!龚易昌有口难辩,被押回了县衙。
杨救贫任县令。衙役向他禀报捕得杀人凶犯的经过,并呈上凶器。人命关天,杨救贫立即吩咐"升堂"。他想尽快审结此案。
堂鼓响过,杨救贫坐到公堂上。一声"带凶犯",龚易昌被押到堂前跪下。救贫问:罪犯姓甚何名,家住那裹,因何杀人,要一一从实讲来。
"讲,快讲!"两边衙役大声催促。"回大人,小民龚易昌,家住城南龚村,小民一向安份守己,我杀鸡都怕何敢杀人?那人不是我杀的,请大人明察。"
"你说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何拿著刀在死者身边转来转去?"
"我是去检羊的"
"胡说,羊也有检?哪你检羊怎麽又带刀,不带别的什麽?"
"有只鸟告诉我,说那裹老虎拖羊,我怕老虎伤人,就带……带了把刀去。大人!听说有虎,谁不防著点啊?"
救贫听得火了,一拍公案,道:"鸟儿会说人话,竟敢欺蒙本县,分明是个刁顽。"边说边伸手从签筒中抽出三根签子,道"不说实话,打你三十大板。是仇杀还是谋财害命要从实讲来,免得皮肉受苦。"他把签子插回筒裹。
龚易昌战战兢兢,道:"大人,小民确是去检羊。上次在南山检了只羊就是那只鸟告诉我的,他说"你吃肉,我吃肠."因为小民没把肠子留给他,失信於鸟,那鸟报复我。这次就骗我说"北山山坡虎拖羊",叫我去检,我去了。
"唉!谁知把我引到那裹,就……"。
"失信於鸟!"杨救贫只听说有"失信於人"的,不觉又好笑又好奇,便耐著性子问他,哪你懂鸟音……。
龚易昌立即回答:"懂。大人不信的话可以当面验证。
"验证?"杨救贫思考著:鸟儿说话他说能听懂,可别人听不懂呀!他怎麽说都可以,怎能验证?除了龚易昌外,其它情况一点不知。欲放不可,欲办不能,他为难了。於是袍袖一拂,盼咐退堂!龚易昌押回监禁。
退堂後,杨救贫脱掉官服,下去官帽,还在思考著这个案子。龚易昌杀人被拘之事!四面八方都已传开,这更增加了侦探的难度,既已把他拘审,还是边审龚是否真凶,另外派两人暗中查访……他思索著如何办理此案,在衙内衙外踱来踱去。忽听得麻雀叽叽喳喳扰了他的思绪。由此想起龚易昌说的能听懂鸟语,便叫衙役把他带到衙前,想试验一下,看他是否真懂鸟语,能否从中发现破绽……。
龚易昌被带来了。救贫问:龚易昌,你自言能识鸟音,我来问你,那些麻雀叽哩喳啦,它在说些什麽你能听懂吗?
龚易昌望著那群麻雀听了一会,答说:"禀大人,麻雀说南门外有一坪谷子,邀著大家去吃。"
"南门外有一坪谷子?"救贫心想:此时并非收禾割米的季节那有人晒谷子?莫非他信口胡猜,於是一边派人去那裹查看,一边对龚易昌说:如果麻雀不是邀伴去吃谷子,哪你说说该当何罪?
"欺君之罪!"龚易昌知道说得太快说错了,立即改口:不!不是欺"君",是欺骗县爷,该当受责,杖……杖二十。
"吾!"救贫点点头,心想:你就等著挨板子吧!
去查看的两名衙役到了南门外,果见一块晒场上晒著谷子。那是一户人家屯积的谷生了虫,挑出来翻晒。他们站在晒场不远的地方观看,只见从衙门方向三来五只一伙地陆续有麻雀飞来,直落到晒场上吃谷子。衙役立即回去禀报了杨救贫。救贫听了,看看原有的麻雀已经飞走尽了,小声说&
"真是奇事"。
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龚易昌没有杀人自己有底。他听出衙役到查看,果有麻雀吃谷便有些得意,也更加胆壮起来。对救贫说:"大人,我没说谎吧!唉!说我杀了人是冤了我,该放小民回去……。
救贫听了龚易昌的话,看似严肃,实是和缓地说:"你懂鸟音并不证明你从不说谎,你没杀人也只是你自己说的。命案未了,能随便放你回去?"
龚易昌在押回监所途中见牵成一线的蚂蚁朝衙後爬去,他伏下身子以耳贴地面细听起来,押送的衙役觉得奇怪便让他听了一会。已经踱到他面前的杨救贫见了蚂蚁,问:龚易昌,你懂鸟语难道也懂蚁语?龚答:略懂。救贫问:哪你说说这磨多蚂蚁都在说些什麽,要到那裹去?"禀大人,蚁声细弱听不太清,大意像说'老爷床下一罐糖,大家都去尝一尝'。
"救贫微笑不语,心想:我床下果有一小罐糖,难道取糖时罐外沾了糖引动了蚂蚁?这龚易昌真怪,难怪他说有人叫他"龚异常"了。
杨救贫觉得他以前说的恐怕都是真话,一开始也认为说他杀人值得怀疑。因为验看他的刀时,那刀上不但毫无血边,而且像好久没有用过。如果他是杀人犯的话,杀了人那有在那裹转悠不迅即逃走的?这些疑问初审时救贫便想到了,所以不杖责他,後来也不再开堂审问。他说的"检羊"亦有怀疑。因而不可贸然从事,亦不能把他释放。现在认定他是凶犯尚无证据,觉得不应继续拘禁他。於是对他说:龚易昌,此案未结,本县当慢慢查证。放你回去,但结案之前你勿离家远走,应随传随到,并每隔十天来县衙报到一次,听从处理,做得到麽?
"做得到!请大人查得真凶,秉公处理"。龚易昌谢了县大爷,被释放回家。
派去暗访的两名衙役乔装改扮到近处侦察,不久时间查清死者系一外地人,此人路过时被人骗至北山坡下,因拒劫被害。打劫者亦已被查清了姓名,这桩劫财害命案至此真相大白,并处理结案。
龚易昌不知道此案已经告破了结,过了几天去到县衙,救贫告诉他案已了结後,说"委屈你了",表示歉意。易昌倒显得胸怀坦荡,道:"没什麽,几天时间,我没挨一下板子,并没受多少苦,多亏大人公正严明,倘若遇上的是个糊涂贪官,我这回即使不判成死罪,恐怕也早已皮开肉绽了"。
此案既了,救贫和易昌闲谈甚久。易昌敬慕救贫为官清正,爱护百姓;救贫已知易昌懂得虫言鸟语,觉得他是个奇人,颇有爱慕之意,此後竟偶有往来。
过了一段时间,龚易昌到县衙去找杨救贫,救贫招待用茶。闲谈间,易昌拿出一物请救贫赏鉴,问是何物,有何用处。救贫接过细看,见是根略带方形、长二尺馀的鞭子,一面刻有"赶龙鞭"三个较大的宇,另一面刻著"赶山山自动,喝水水倒流"两行小字。鞭子闪烁著淡绿色宝光。救贫细看一会,说:"噢!这是一根鞭子。要说用处吗?我想除了做地理的有时用得上外,别无多大用处"。说完又问:"这根鞭子你是如何得来的?"易昌告诉说:"不久前,一只母鹅带着三只小鹅在河堪上吃草,那母鹅哑嗯哑嗯地在叫,我听其意是'吃草呀,不要吃人家的菜,吃人家种的菜会挨打的。'"我听得奇怪便站在那裹观察。那母鹅叮嘱完小鹅,扑通一声,顾自跳下河潭游水,游了几圈便打起迷子来,它一潜一浮地打了几个迷子,後来便卸起这根鞭子上岸,我就把它检回了家……。
救贫听得出了神,久久地端详著鞭子,爱不释手。心想:那鹅显然不是家养之鹅,分明是仙鹤。如此看来,鞭子绝非寻常之物,分明是神鞭,龚易昌特意送来,莫非该我所得,是天意麽?想到这裹,救贫对龚易昌道:易昌弟,鞭子於你无用,只是做地理的有时有作用,我原来做过地理,早就想倒回去做我的地理。这样好麽?你来做这个知县,鞭子给我,我做地理去……。
龚易昌听他这样一说,知道救贫喜爱这鞭子,认为以官换鞭子是假的,便道:"使不得,使不得!我易昌瞎字不识,莫说做知县,里正也当不了,何况知县是朝庭命官,当得了也不敢当的。这样吧!鞭子於我确也无用,我也是检来的,大人喜爱,鞭子就相赠於你。"救贫十分高兴地收下,一再表示感谢。
其实,救贫早就想不做县官做地理是真的。因为他眼见官场营私舞弊之风盛行,对上不争相送礼、阿谀奉承,即使政绩斐然也是空的,倘若不小心触怍了上司,轻则谪贬,重则罚戮,如循私枉法,不但乱了章法,更苦了黎民,自所不为也。
龚易昌把鞭子送给了救贫,正如"宝剑赠与壮士,红粉送给佳人",适得其用。
救贫得鞭後,做地理心切,挂印而去,重又遨游各地,做起了地理。
湖北赋诗刺官绅
杨救贫以地理术周游海内。一天,他路经湖北某县,因时值隆冬,天降大雪,气候严寒,只好在该县城住下。
县城的知县见白雪纷飞,大地银妆素裹,想起前人咏雪的诗,赏雪的情景,一时之间心血来潮,便叫手下人把县城的官绅请来,共同"赏雪"。知县得知杨救贫也来到了县城,鉴於他在朝曾任大夫的声望,亦被邀请赏雪。
应邀的人相继来到县衙。有的畏寒,袖手并足地在衙厅里闭门坐聊;有的则跟著知县到衙前观赏雪景。衙内衙外议论纷纷,静谧的环境一时之间便热闹了起来。他们所议论的,除了雪以外,还有衙门中事。自然,更多人猜想而又不便说出的,是知县请这么多人来,恐怕不会没有他的意图。
隆冬下雪本属常事。有些赏雪者却籍此机会,借这自然景色挖空心思地对知县阿谀奉承。有个绅士走近知县,一边&
"大人!大人!",一边平伸出右手,用手划了个半圈,说道:"你看,这雪多美啊!洁白无瑕,就像县爷你的美德,一尘不染……"说完,瞧著知县,显然想博得好感。知县见他奉承,心裹巴不得,嘴上却说:不敢当,承过奖!旁边的一个绅士见前者奉承,亦挨近知县,他微弯著身子,言道:大人!这场大雪下得好啊!是一场瑞雪。常言道:瑞雪兆丰年。托县大爷的福,来年必定是一个好年成……。
"唔!"知县一边点著头,一边连说:有好年成,有好年成!
杨救贫独立一旁,虽也品赏著雪景,但他更专注的是衙前的几株腊梅和那一小块竹林。他出神似地看著那挺拔而白裹透青的苗竹,含苞欲放的红梅,想起一首诗中写的"红梅得雪添丰韵,绿竹凝妆带粉痕"句,心想:这句子写得多麽真切,多麽生动啊!而对於刚才那些阿谀之词、奉承之声,他一句也没有入耳。
赏雪过後,知县命人摆下酒宴,招待宾客。大家围坐在大厅的几张八仙桌旁交谈说笑,觥筹交错,天气寒玲,酒热中肠,倒显出一番热热闹闹的气氛。
三杯酒下肚的知县想著刚才那些大小官绅对自己的赞美之词,大概觉得听到的恭维还不够多,欲趁此机会"更上一层楼",仰或想借此机会作些笼络工作,结交好这帮"地头蛇",以更好地抬高自己,保住官位。他突地站了起来,&
"诸位!",扫视众人一遍,随即精神十足地提议:诸位先生!本县今日得闲,请大家一起赏雪,我们欢聚一堂,机缘凑巧,难得啊!本官粗通文墨,喜爱诗赋,在座诸公都是有文才有口才的,王勃在《藤王阁序》中写道:'请沥潘江,各倾陆海'。我们今天就学著藤王阁新修时大宴宾客的那个样子,大家或诗或赋,或联对唱和,来他一个尽兴方止,大家以为如何?
关於"潘江"、"陆海"的解释是:潘指潘岳,陆指陆机,有&&&
"潘才如江,陆才如海"之说。意思就是要各人把陆机、潘岳那江海般的文才藻思在诗赋联对中尽情地表现抒发出来。
其实,阎公继任洪府(今南昌)都督,新修藤王阁成,在大宴宾客时"徵请"在座宾客作《藤王阁序》,并无众人吟诗作赋,联对唱和之事。
在座官绅又那知这些,那管自己不会诗赋联对?为了迎合知县的提议,只是"好呀!好呀!"地拍著肉肥大手,唯唯赞同。
杨救贫初来乍到,人地生疏。更因他生就"两道横眉,一副傲骨",不附炎趋势,不愿对人阿谀奉承,坐在那裹沉默不语。僖宗早已西逃,这是大家都知道了的事,虽然救贫未说出自己弃官为民了,但他这个流浪式的大夫在此境现下是不太受人尊重的。今天他坐了个下位就明显遭到冷遇。他曾想离去,只是想到既被邀请,中途擅离於理不通,因此才耐著性子,坐待散宴。
诗赋联对开始,知县首先提出:今天赏雪,当以雪为题,每人作七绝一首,或一人出一句,四人凑成一首。他见大家不作声,接著道:好,既无异议,现在就请那位高才起个头!
知县说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可谁也怕丢脸出丑,好大一会,席间静得出奇,谁也不吱声。
知县见没人起头,一片寂静,很有些不高兴。为了打破僵局,他只好强装笑脸,表现极为随和的样子说道:做诗是难,既要工仗,又要押韵。比如贾至有首《巴陵夜别王八员一外》的"七绝"诗:"柳絮飞时别洛阳,梅花发後在三湘,世情已逐浮云散,离恨空随江水长"。四句全对仗。我们今天是诗赋联对取乐,不必认真,大家随便些,不要拘谨。
"对呀,对!不要拘谨,拘什麽谨呀!在座诸公有文才者多哩!会者不难,就不要谦推误时了"有个绅士这样敦促。这位绅士说话的时候大家都看著他,从众人的眼神、脸色看,似乎都在问:你怎麽不起头?你不是在推?
本来,这些人大多只知附炎趋势,擅长敛财,对於吟诗作赋是一窍不通的,自然谨言。经知县那麽一说,席间有了己想好的硬有不妥,生怕在这些头面人物中出笑话,因而没说出来。
有个绅士倒坦然,直说:"吟诗作赋本文人墨客事,像我这拨弄算盘珠子,平素只看些帐本数字的人,虽说认识几个大字,若讲起作诗来,哈哈!可真比挑二百斤的重担都难了,要我作诗的话,我宁愿自动罚酒三杯的好。"这绅士的话引来一阵笑声。後又有几人说:若说作诗我更是门外汉,要我作诗的话我也愿罚……。
另一绅士见大家都推推托托,猜想在座的人多,善诗赋者确少,觉得在这种场合占个先颇光彩,於是道:"既然诸公一再谦推,在下就抛砖引玉,冒味出首句,衙外天地白茫茫,见笑了,请那位斧正,续下句。"他一说完,大家都喊喊喳喳,有的则大声捧场:好!好!衙外一看,弥天大雪,满地皆白,这首句就出得好,形象真实!
有个绅士听了不服气,心想:不就一人一句吗!你这首句依我看就不怎麽好,语不惊人,平平淡淡的。我就不能续上一句更生动感人的?默思一下便说:我来胜合安合,续第二句,"飞禽走兽洞裹藏"。这第二句一出,厅子裹自是又一番议论,有说"大雪天禽兽都躲藏起来,续得好的";有说"飞禽怎麽会都到洞裹去藏身?欠妥!"的。在众人小声议论中,有人续了"冷风侵骨水成冰"第三句。稍停,又有人续了"难辩何处是寒江"末句。
诗已凑成,知县把四句连起来当众念道:衙外天地白茫茫,飞禽走兽洞裹藏,冷风侵骨水成冰,难辩何处是寒江。念完,心裹想:诗倒像诗,只非好诗,更没沾著"县事"的边儿,我今天的几潭酒算是白给你们喝了。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却说:嗯,这诗还可以,四句都不错,尤以末句为好。"难辩何处是寒江",江河都冰冻住了,与雪地连成一片,水陆难分,诗中不见一个雪宇,雪在其中,可见一幅雪景。不过,诗中有叠字,押韵、对仗亦有欠缺,还有……
县大爷评诗,其用意欲盖弥彰,对这首诗他是不大赞赏的。
有位绅士较滑头,他见知县不太高兴。说到"还有"又没说下去,猜想是因为诗缺了赞颂县大爷的意思。为了讨好,他思索片刻便作了如下这首诗:"县令清廉胜於雪,为解民忧忙不迭,纵使盗劫多奸诡,明镜高擎照鬼魅"。好了,这个头一带,众官绅竞相效仿,有些根本就不懂作诗的也参加一句,作起诗来了。什麽"不愧为民父母官"、"明镜高悬察秋毫"、"兴利除害万民欢"等等,不多时竟成诗数首。这些"诗"上不搭下,含意各别,更不用说工仗押韵了。
尽管这一个不如一个,一句不如一句,不是《下里》《巴人》,便是高山滚鼓之音-卜通、卜通(不通、不通)的"诗"毫无诗的意味。知县大人是越听越来精神。他双手板著桌沿,身子紧贴靠背,满脸堆上笑容,又像那听著一首好曲听得人迷似地,脚掌轻而慢却有节奏地拍地击节。
杨救贫坐在那裹好不耐烦,越听越反感,莞而苦笑,只是没有喊出声来,心里却在说:"唉!一帮奴才,溜头拍马,你这样像话吗!"。
最後轮到要杨救贫作诗了,他觉得与这些人一起百无聊赖,谈诗论赋更没意义。当有人"杨先生,请!"的话音一落,救贫便推说:在下不善诗赋。
一些官绅见救贫一直默不作声,还不时地摇摇头,此时此刻便存心戏弄,听他说"不善诗赋",有人更想让他丢脸,说:杨先生,不必过谦,堂堂大夫,自是才华横溢,出口成诗,请吧!请吧!
救贫不得已,此时天正下著大雪,他目睹世态炎凉,望著衙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不禁感慨系之,於是敛容吟道:"似拳大雪满天飞,挺挺筠松被压低,冷笑如此轻薄物,难溶能得几多时"。
救贫吟出的这首直言诗,官绅听了,众皆愕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无言以对。倾刻之间,已经趋冷的场面更变得寂静无声。
知县见热闹欢快的气氛由此一扫而光,顿时变了脸色,他盯了救贫一眼,不顾礼节地背转身悻悻离去。赏雪落得个乘兴而聚,败兴而散。
未待雪霁,救贫上路他往。至鄂州,偶过鄂州刺史廖銮。。两人交谈,救贫将自己弃官为民从事地理的实情告知。谈及风水,廖言江西风水极好,劝他去江西。救贫从其言,便由鄂州辗转到了江西虔州。
1、诗据《于都文史资料》:《关於杨救贫》。
2、"至鄂州,巧遇鄂州刺史廖銮"据"赣南杨公文化研究中心"的《杨筠松生平简介》。
三僚授徒创赣派
杨救贫在湖北听了廖銮说的江西风水很好之後,遂即离鄂赴赣。历月馀,风尘扑扑地抵达江西虔州。在虔州之南的崆峒山住了不久,随後便在虔州各地边做地理边寻觅长住之所。
一天,他来到兴国与于都毗邻的一个去处,这裹山峦绵亘,林木茂密。偶见一个山坑的坑口看似裹而开阔,便循著小路斜了进去。进人坑门不远望见有个偌大村子,於是,加快脚步朝著村子走去。
在离村不远处,救贫仁立一望,只见这裹群山环抱,一条清澈的小河在村前汩汩流过,小溪溪间搭著古色古香的石板桥,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路几经回转,向另一坑口伸去,几簇农舍顺坡而上,处在绿树掩映之中……略略一看,便觉这裹的景色很好,风水亦好。
救贫为了详细察看这裹的风水,忘却业已十分疲劳,特登上一小山的顶上,居高临下地四面观望。看罢多时不觉心中大喜,竟脱口而出:啊!真好一个地方!他以行家的眼力品评这裹的风水,正像古人下面这首诗中赞道的那样:
屏障横开观活龙
先从峻岭肃仪容
鹤膝头上折亦冲
山川灵气特奇钟
他看罢多时犹恋恋不舍。他被这裹的风水和景色吸引住了,顿时萌生了在此暂住之念。
救贫朝另一条小路下坡向村子走去。到了村前,见一老人荷锄珊跚而来,便迎上前去略作一揖,问:老伯,诮问贵地是何地名?老人见面前站著的是个陌生人,操外地口音,以为他是经过问路的,告知这裹叫"三僚"後,反问:这位先生,听口音你是外地人,走到这山旮旯裹来了,想是迷路了吧?你是做什麽的,要到那裹去呀?
"噢!"叫"三僚!"。救贫谢过老者,道:我是帮人看风水的,四海为家,走到那裹算那裹,不是迷路了,是见这裹风水好,风景也好,而且是个出地理先生的地方,想在此找个住处住上几天……。
老人听救贫说到这裹"是个出地理先生的地方"很不以为然,微笑著说:"先生是做地理的,自然会看风水。但你是外地人,还没有停住脚步,怎麽就看出这裹是个出地理的地方?"
"依我看是,你不相信吧!"救贫用手指指左边又指指右边,道:"你看!前有罗经吸石,後有包袱随身。这裹不但出地理,而且还可以出一千把凉伞哩!"
老者笑笑,说:"又出地理,又出凉伞!"
救贫见他不解,解释道:"不是又出地理,又出凉伞。
'凉伞'是地理出门的装束,意即可以出到一千名地理。"
老人觉得此事争辩不清,嘴裹不说什麽,可心裹却在想:你说的这麽神,谁信?你是想我叫你做地理,我还怕你是江湖骗子呢!记起他说要找个住处,朝屋场一指道:噢!你要找住的地方,到那个屋子问问去。
救贫谢过老人,循著他手指的屋场找去,真的找到了房子。他在这裹住下了。
三僚村分上僚、中僚、下僚三个较大的屋场。救贫住在这裹,除到兴国各地做地理外,还经常往返於于都、赣州、宁都、会昌等地从事堪舆,得闲时便在三僚与村邻拉家常,话桑麻,看风水书籍,撰写风水著作。由於他不断实践,认真钻研,对风水学精益求精,经过一段时间,做地理的名声逐渐传扬开去,不但请他做地理的人日益增多,还有慕名前来拜他为师,向他学习地理术的。他原来打算在此暂住一段时间,後见这裹环境清静,民风淳朴,与当地父老近邻相处得很是融洽,觉得这是个难找的好地方,便在此一长住下来了。
一日,于都方向的路上有个二十多岁的壮汉在赶路,他腋挟油纸伞,肩挎包袱,风尘扑扑地来到了三僚。他是特地来找救贫学习地理术的。当找著救贫後,道声"师傅,晚辈叩见",随之深深一揖。
救贫见面前此人素不相识,还过礼,请他坐下,问:&
"少先生高姓大名,是路过,还是特找不才有何见教?"汉子答道:"晚辈曾文辿,家住于都,闻得师傅精通地理,特意前来拜师学艺,望能接纳为徒"。说完,又欲行大礼。救贫见此,忙起身扶住,移过凳子,请他坐下说话。
待文辿落坐,救贫道:"你是那裹听得我的虚名,还说我精通地理?我是做地理的,说我精通就其实难符了。常言道:学海无涯,堪舆亦如此。我只懂点皮毛,现在是边做边学,难为人师。若说拜我为师更是不妥。你还年轻,不要误了你的前程。"文辿见他推诿,生怕老远找来白跑一趟,坐那裹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才又说:"杨先生,你不肯收我为徒,想是怕我蠢笨学不得地理,弄得不好会坏了师父名声,仰或带著个徒弟反添麻烦麽?"救贫答道:"不是的,确是怕耽误了你……。"
文辿听他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猜想:唔!他是怕我跟了他要供养於我,生活负担……。便说:杨先生,我矢志学习堪舆,如蒙收录,我当跟随左右,听从师教,生活一节我会自理,决不会使你成为累赘。我前来投师学艺是禀过父母的,也备了些许银两,用完还可回家去取。你,你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其实,救贫不答应收他为徒,一是此前从无收徒的打算;二是对他毫无了解,对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自然不会一说拜自己学艺就欣然答应的。
救贫是不答允,文辿是硬磨软说。到後来,救贫见文辿确是学艺心切,想想自己孤身一人没个伴,颇感寂寞,又想到以後要把自己的堪舆术传授於人事先没个徒弟也不可能,於是又有些心动,想答应下来。可是,毕竟对他毫不了解,知道他是怎样个人呢?因而犹豫难决。救贫考虑来考虑去,想到个进退两便的办法,便对文辿说:你远道而来路上辛苦,现在就在此休息休息,如不嫌忌则住上几天亦可,入师之事待以後再说吧!显然,救贫希望对他观察一番,审慎处事。
文辿原以为投师无望,现见他犹豫却又让自己住下,觉得投师学艺尚有希望。待救贫一说完便道:好,我在此住下。只是打扰了,谢师傅关照。
文辿与救贫住在一起,初来乍到不便问这问那,只是帮著挑水拾柴,做些杂活。时间虽短,救贫见他手脚勤快,能吃苦,颇有好感。
过了不久,救贫又要出外做地理了,文辿得徵同意跟了去。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聊。文辿虽未进师,对救贫自以师父相称,看见路边有坟墓便问这穴做得如何?那穴好不好。救贫含糊答复。後来文辿见了坟墓又问,救贫面有愠色地道:
"风水好坏,要对龙脉砂水等前後左右详细察看才知道,见到坟墓就其一点断言好坏,岂不瞎说麽!"文辿一阵脸红,以後见了坟墓也就不再问了。
这次做完地理回到家裹,文辿不时向救贫请教地理方面的知识,要来风水书籍认真学习。救贫见他热心地理,学习专心致志,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觉得他人亦诚实,有次文辿拐著弯儿谈起拜师之事,救贫也就同意收他为徒,并即简单举行了进师礼。於此,文辿成了救贫的正式弟子。此事,堪舆家曾这样记载:在三僚遇文辿拜杨为师。
文辿入师後,学习地理更认真、也肯钻,不很长时间学到不少知识。但是,他总觉得自己学的太慢,懂得不多,认为堪舆和其它事情一样也有诀窍,有次他问救贫:"师父,学地理也有决窍,有好的方法吧?"救贫毫不犹豫答道:"有啊!"文辿听了很高兴,说:"师父,有就教给徒儿吧!"救贫笑著点点头,说:"好,现在就教你,你记住了:学地理,一是要有恒心。堪舆这一门不是用几句话说得清,包得拢的,也不能一下子学通学懂。一时不通便泄气,永远难通,欲速则不达也。因此,要持之以恒地学;二是要检验省察。昔云:博学而日省乎已,则知明而行无过。做过的、学过的,对了,想其所以;错了,悟出缘由,籍以积聚知识,丰富提高。你想,博学的人尚需如此,何况初学者也。我说的这些不是诀窍麽?"
"这些就是……诀窍?"文辿听了有些失望,心想:这就是诀窍,这诀窍还用你说麽?不就是勤学多想!心裹这样想,嘴上却说:师父说的是。
文辿的性格外向,喜说爱动。有一天却一反往常,呆坐那裹许久不说话。救贫看在眼裹,知道他在想心思,坐了前去搭讪著问:"文辿,你跟我也好些时日了,你觉得地理最难的是什麽,想过没有?"文辿见问,"唉!"地一声,道:"什麽都难。人家说'地理好学牛好医'我原来以为学地理是件易事,谁知这样深奥难懂。不过,我觉得最难的还是辨龙。师父说过:"龙者,山之脉也。我们见到的山好比人的面孔,一百张脸有一百个样子,没有两座山的模样是相同的,要分清每座山的龙脉,不难麽,而且还有平龙更难认呢!"
救贫点点头,"唔!你说的似有道理,但又不全对。各山的形状不同是事实,说辨龙最难是缺乏知识的缘故,精於此道便觉不难。这要以後你才能体会到。你说辨龙最难,也是择穴难的问题,而择穴的前提是寻龙脉,现在我就把寻龙的方法给你讲讲,好!吗?"
文辿听了很高兴地说:"师父请讲"。
救贫道:"天光下照,在地成形,寻龙脉首先要知道分辩九星,九星有吉有凶,结穴的形式各不相同,例如,贪狼星体的穴位基本上结做在乳头上,巨门星体的穴位一般结在窝中,武曲星体一般结叉钳穴。星体不明,一到实地就会全无主张;二要分清雌雄,察雌雄於来龙行度之间,仰为阳,俯为阴,窝为阳,脊为阴。这样俯仰相该,窝脊相乘,就可占卜真龙行度的吉兆;雄龙懒缓,雌龙清秀,据此可以占卜形体贵贱的标格;三是察周围山水情向于那条龙,真龙四周,必要众多送迎缠护。好像天子出巡,随从列众,前呼后拥;四是看龙的剥换,剥换有如蝉蜕壳,人换衣,廉贞、禄存、文曲、破军四星虽然是凶星,但经开帐出脉,化出贪狼、巨门、武曲、左辅右弼五吉星辰,多次过峡、顿跌,多次转换星体,由粗变细,由老变嫩、由丑变美,才有真结做。五看龙水是否相交。知此五点,形峦之理过半矣。"
救贫讲完,问文辿:我讲的这些,懂麽?文辿嘴上说:懂,懂是懂一些。其实,他未笔记,如何察雌雄,什麽叫纳甲,完全不懂。但听说"这些便是寻龙的要诀",觉得师父讲的就是"诀窍",後悔自己没有认真记到。於是问:师父!刚才讲了那麽多,可借我没能记到,可不可给再讲一遍?救贫见他很认真的样子,给他重讲了一遍,并嘱他以後留意,对照体会。
文辿跟随救贫左右,见他做地理时在仔细察看山峦形状、水流走向等情况後,随之把一根棍子立在身前,对著面山或窝壑左瞄右瞄,且稍前稍後移动棍子最后定下坐向线,而没有用罗盘。他对此不解,问为何定向可以不用罗盘?救贫说:"刚才所定之向,你用罗盘看看,一定在理气上合局。"文辿拿出罗盘,格龙、格水口、格砂、格水后掐着手指运算后,惊奇地说:"师傅,确实完全合局,龙旺、水旺,砂旺,水归正库!"救贫略加解释:"天下生成之佳穴,必有天然生成之向。所以,形峦熟了,很多地方是不需要用罗盘立向的。棍子,杖也?这是定风水坐向之一法,名叫'杖法'"。
文辿在跟随救贫二十多年的地理活动中,刻苦钻研,对风水术精益求精,後来继
承和发展了杨公的风水理论。俗话说:心坚石穿。文辿在自己的勤学苦钻下,终於成了仅次於赖文俊的杨公高弟之一。杨救贫逝後,他把师父传讲的寻龙方法和有关知识,结合自身体会,缀合起来,写成了留传後世的风水著作《青囊奥旨》。此外,还撰写了《寻龙记》以及《阴阳问答》等多篇著作。现在,风水术者把他的著作运用於实践,与杨公的风水著作并重,参照使用。
在三僚,救贫除授徒曾文辿(小渊,今于都曲洋人)外,还收刘江东(于都葛坳人,与文辿同时学艺)等为徒。他们在于都等地都很有名气。
救贫独创的"赣派"风水是长期的总结实践,逐渐完善的,而不是一时一地形成的。但他是到三僚後才专心致志,把风水活动中实践的、分散的东西加以总结,上升为理论,遂形成"赣派"这一派系的。因而,在很大程度上,三僚起了孕育、完善"赣派"风水的作用,是赣派风水的发端地。
杨救贫长期寓居三僚,推动了江西地理行业的发展,尤其在三僚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个村学习和专事地理的代不乏人。直至解放後,该村四千人口,从事地理的竟有三百多人,有的一家有三个做地理的。他们跑闽粤,闯港台,甚至飘洋过海到东南亚各国传播堪舆,赚取外汇,致富家业。
三僚村-江西有名的地理村。
板凳定向建管祠
芒筒坝,地处于都中部,梅江东岸,因三华里的河沿遍长献苇而得名。
古时候,芒筒坝属药口坊。在这裹,原来居住著袁、郭、江等一些杂姓。不知那年开始管姓徙居於此,也不知什麽原因,管姓逐渐取代了那些"杂姓"。翻开管姓人那陈旧古版的族谱,记载得较明确的是:管姓徙居药口後人丁兴旺,陆续把异姓的土地一块一块地买了过来。因为争地发生过的几次讼事,每次都成了赢家。久而久之,原来的"客人"便成了此地的"主人"。直到唐末,人变、地变、沧桑多变,只有"芒筒坝"的地名还没有变。
管姓人口逐渐兴盛起来,姓事活动如族事的处理、清明的祭祖、年初的演戏等等相应增多,这没有一个大的公众场所甚觉不便,於是,姓中几个"哇事人"(族绅)聚集商议。商议结果,决定兴建一座祠堂-管氏宗祠。
在商议建祠时,除了规模、筹款等重大问题的议决外,都认为兴建宗祠是全姓大事,千秋伟业,务必选吉日择好地,要请个有名的地理先生帮助择址定向。
地理先生请谁好?有名的风水先生到那裹去找?大家都没有底。因为当时来说,方圆几十里之内谁也没听说过很有名的风水先生。因此,请风水先生之事便指定一名头人负责,日後慢慢打听。
事有凑巧。杨救贫做地理已经声誉鹊起,他的声名广为传播,传来传去,芒筒坝亦有人听说了。当那指定物色风水先生的头人谈起要请有名的地理做祠堂时,知道的人便告诉他:杨救贫做地理有名气,听说是外地人,现在住在兴国的三僚……。
头人听到这消息很高兴。问:"你怎麽知道杨救贫做地理很有名,现在住在兴国三僚的呢?"
"哈!外面很多人都那麽讲,我也是听别人讲起来才知道的。既然从兴国传到于都来了,总不会假吧!"
"三僚在兴国那裹,有多远,你听他们说过没有?"
"听说是在银坑过去。我们这裹到银坑四十里,总不远吧!不过,做地理的人东跑西走,不知道他常住三僚还是过往的?"
头人思忖一会,说:"估计他过往也不会走得太远,既然有名,肯定附近有人请他做地理,要派人去请。"
头人眼首士商量後,找到元春、思诚两人,向他们说明去请杨救贫的事。两人有些为难。元春说:"我没到过三僚,也不认识杨救贫,生裹八当的,他肯来麽?"思诚也说:"外地来做地理的,当跑西走,要是他不在三僚了,不是白跑一趟吗?"
头人听了有些不高兴,说:"路在嘴边,没到过三僚不会问吗?听说三僚离银坑不远,从汾坑进张谢,从张谢出三贯,三贯到银坑十里吧,一路一路问,六七十里,起个早,不要一天就到了。不认识杨救贫,问他的名字就可找到。"
头人见他们不作声,又说:"去走一趟,捱不得,再捱几天就怕他真的走远了,难找。明天就去"。
"如果他不在三僚呢?"元春问。
头人道:"先到三僚问一下。他在更好,如果不在那裹就问清去向。多带些盘缠,就是三来五口,十来八天,也要把他找到,把他请来。"
"去就去吧。"两人终於答应去请。
头人见他们同意了,接著又交代:"听说杨救贫是个有名的地理先生,你们去请,要以礼相见,以诚相请,不要冒失莽撞。他一时不能来就告诉他地名、约个时间,等他有空时再来"。
元春、思诚齐说'好"。
次日,两人起了个大早,七十里路程,太阳还老高就到了。可是,杨救贫真的不在三僚,他到外地帮人做地理了两人左问右问,好不容易探到下落,循著问到的地方找去,幸好,在不远处找到了他。
元春见到救贫,问了姓名,施过礼,说明来意:"杨先生,小姓要做座祠堂,闻得先生大名,我姓中首士差遣我俩来此,请你为我们姓中建祠看风水……。"
"噢!贵姓要做祠堂!两位高姓,从那裹来的?"
"免贵姓管,从芒筒坝来。"
"芒筒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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