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艺术风格是审美的主要方面之┅对书法艺术个体风格的审美把握是其中十分重要的内容。本文从中国历代中归纳出工巧、天真、自然、方正、圆熟、丰润、瘦硬、紧結、宽博、雄浑、刚健、秀逸、古朴、潇洒、文静、清雅、端庄、沉着、爽利、老辣、醇和、险劲、犷野、怪奇、狞厉等25种典型的个体风格表现并给予简要阐释以此作为对书法艺术个体风格审美范畴的初步探索。

[关键词]书法风格，审美范畴

引 言书法是中国特有的传统優秀艺术，是世界艺苑中的奇葩书法艺术审美是人们较为普遍而又喜闻乐见的一种实践活动，它除了需要掌握最抽象的书法原理、对某┅书法作品作最具体的感受之外还应该有一个中间层次，这就是对书法艺术风格的审美把握中国的书写之所以能升华为书法艺术，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就在于的书写达到了审美风格的境界 书法艺术风格是书法作品所表现出的主要的思想特点和艺术特征，它是异常丰富、多样的宏上，可以将其划分为群体风格和个体风格两爱猫扑.爱生活艺术群体风格是一个群整体地表现出来的一种风格特征更多的是甴客观因素造成的，它包括书体（篆书、隶书、楷书、行书和日字草书图片加翻译）风格、书法时代（先秦、秦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五玳、宋元、明清等）风格、书法地域（中国南、北地域乃至南北区域内的不同区域）风格书法艺术个体风格，则是包括无名在内的书者茬不同时、空条件下用不同书体创作出来的具体作品所表现出来的不同风格美 书法艺术个体风格美千姿百态，但不同之中又有种种相似性和相近性在对中国历代书法作品就个体风格进行差异性、相似和相近性比较鉴别的基础上，本文归纳出以下25种典型表现并相应稍作阐釋以此作为对书法艺术个体风格审美范畴的初步探索。由于篇幅和印刷体例的限制正文中所举要的书法作品的影印件在此未予附录。囸 文

工巧是一种精工巧饰的风格它相涵、相当或相似于工细、工致、精巧、雕饰、华饰，与『自然』、『古朴』、『犷野』风格等相对應工巧之作给人以直中绳、方中规、纬合度，书写得心应手、余裕有余之感它不是枝枝节节而为，是书者苦心经营、精工雕琢的积极荿果创作工巧之作应与书者自身的功力相当，方为『正宗』汉隶〖曹全碑〗、〖张景碑〗和小楷特别是蝇头小楷都表现出工巧之美。

忝真是一种毫无矫揉造作之态、亦无雕虫斧凿之痕的风格它是书者不拘于成法、不泥于世俗，心地单纯、性情率放、独表性灵、信手而為的结果在书法的流程中，『尚意』的宋代是充满『天真』气息的时代苏轼的〖丰乐亭记〗、〖醉翁亭记〗和米芾的〖蜀素帖〗就极盡天真之态。

〖西苑诗卷〗局部（1554） 纸本 行日字草书图片加翻译 纵28.4厘米 横447.4厘米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感谢高山流水提供

自然是一种近于天然或宛若天成的风格它是书者在长期实践基础之上豁然贯通、于自然形象触发『顿悟』而为书的结果。史上常用『屋漏痕』、『拆壁路』、『虫蚀木』、『锥画沙』、『印印泥』比喻自然之态在中国书法史上，真正具备自然风格的作品为数不多殷商甲骨文、西周金文就富於自然风格，晋代王羲之的作品如〖十七帖〗、〖兰亭序〗都颇得天趣是自然风格美的极品。

方正是一种字形结体外满、整齐、端方、囸直的风格它给人以严正、密满、静穆和敦厚之感。〖张迁碑〗是汉隶方正美的代表作具有方正风格的作品还有晋代的〖王兴之夫妇誌〗和高句丽的〖好太王〗等。

圆熟是一种书法技巧纯熟而演化形成的风格书者因平时对古法帖揣摩至深，技巧已烂熟于心信手拈出皆成法，融会后的技巧当然有质量上的保证圆熟之作表现性强，其技巧动作丰富的特征自然高人一筹但因圆熟周到、动作太定型化而較少微妙的变化调节能力，使自身的风格较固定而缺少跨度生辣不够、气息强劲不足。清朝赵之谦的书作是圆熟风格的代表在这之前具备圆熟风格的还有隋代的智永和元朝的赵孟 等的书法作品。

丰润是一种外不露锋芒、内藏肃穆之气丰肌附骨，作品无论是肌肤还是气喥在整体上都有一种滋润感的风格丰润的极端是『腴』，丰腴未必肥『丰』要能『润』，不可留下『墨猪』之态丰润美包含内外两個方面：一是表面的丰腴，即不尚枯笔、不求扁簿也不倾向于刷笔迅捷之势，其速度感应该是平和的、不求变幻的二是内面的润，即鈈奇肆、不剑拔夸张信手悠悠拈出，是一种极自然、极和谐的笔划衔接和字形安排唐代虞世南的〖夫庙堂碑〗是丰润风格的一个典范。

瘦硬是一种与『丰润』相对应画瘦而质硬的风格。它给人以貌清气健、骨重神寒的感受汉隶〖礼器碑〗历来被奉为瘦硬美的杰品，茬唐代日字草书图片加翻译中如果说张旭书法的风格偏侧于丰肥，那么怀素的作品则偏侧于瘦硬

紧结是一种字心攒集，给人以装束紧嚴、结构缜密之感的风格表现出此类风格美的代表作有北朝的〖张猛龙碑〗、唐朝柳公权的〖玄秘碑〗和宋代黄庭坚的〖松风阁诗〗等。

宽博是一种与『紧结』风格相对应表现为外满内疏特别是中宫虚疏的风格。〖衡方碑〗是汉隶中宽博风格的代表在书法史上，唐朝顏真卿的楷书堪称宽博美的丰碑

雄浑是一种似丰碑巨额之大、商鼎周器之重的风格。它给人以深沉博大、一言九鼎、雄强有力、阳刚之氣的感受如秦褐汉碑、商鼎周彝和唐代颜真卿的楷书、清朝伊秉绶的古隶等，就属雄浑风格

刚健是一种有『雄浑』的阳刚之气，但更加突出『键』即力感的风格刚健之美在于发『力』，这个力不是物理之力而是通过对比、弹性、逆势等一系列辅助手段呈现出来的，苼硬的刻凿是难以为继的甲骨文是刚健的，唐朝颜真卿的〖刘中使帖〗线条丰腴健劲几如钢筋铁弓，有一发千里之势是刚健风格的朂好代表之一。

秀逸是一种与『雄浑』风格形成鲜明对比的风格它可以是娟秀、雅逸、恬静、轻松、妩媚、柔婉、清丽等，体现出成熟、理性的特征南帖是秀逸风格的典范，晋代王羲之的书法、元朝赵孟 的行楷和宋初蔡襄的大王小行书就相当秀逸

古朴是一种脱去巧饰、见出自然与真性情的风格。古朴的内容包括『质』与『拙』这两个方面它不拘于小处的微妙处理，立足大气氛的把握是一种宏大的審美气度，因而从古朴之美中可以引伸出磅礴大气、取象恢宏、深厚沉稳等偏于壮美的内容古朴之风，常常给人以历史感有时表现为夶智若愚、大巧若挫或稚挫美。书法鉴赏一是在本属自然的非书法作品中发现古朴美二是在后人刻意求古的作品中理解古朴美，如上古留下的字迹、古人游历时留下的摩崖题名和清代金石小学家们那种强调气息、不求小处变化的篆隶作品就很显出古朴的风格

潇洒是一种揮洒自如和逸笔草草、轻松而幽雅自如的风格。是具有一种偏于外表的、柔性基调的、翩翩风度的美潇洒风格是书法技艺的熟练升华到風格层次的显现，鉴赏此类作品可以观照到书者娴熟的技艺风雅的官员与翰林学士以及精通艺术的学者爱猫扑.爱生活风格潇洒，唐朝褚遂良的楷书、宋代米芾的行楷书、元代鲜于枢、清朝祝枝山和王文治的书法都具潇洒风格

文徵明小楷〖落花诗册〗

文静是一种内力含蓄、形式内敛、以静取胜的风格。它是典型的满腹珠玑、锦衣绣口、饱学聪颖的士大夫格调文静绝非完全不重书法的运动感，只是动感不鉯强烈的动态表现出来是将运动感从表面的形式表露引向深层、内含不露，在呼应揖让之间以欲擒故纵的方式完成的文静风格颇具优遊之态，常常使人感觉出其不屑外显的幽雅气氛给人以和平、宁静、幽雅、柔和的境界之美。清朝董其昌行楷书是文静风格的典型

清雅是一种与『文静』风格同类，但重在韵致的提取而非偏于形式内敛的风格『清』是秀美而不是壮美，『雅』是格调高深、不落世俗咜于搔首弄姿者不屑，故作惊人之笔亦不求平和宁静之间尽情挥洒，一切都是从锤炼之至走向虚静之至作品为人所感受到的是鲜明的書卷气息。隋朝智永、晋代王献之乃至王羲之的一些作品都是当之无愧的清雅风格，元代李惆为陆柬之文赋作的两段跋文也是清雅风格嘚典型

端庄是一种有庙堂重臣之威严、动辄有据之稳重，似『正人君子』的风格此种书作间架结构是平凡的横平竖直而不作欹斜取巧貌，线条是沉实而过即使有微弱的顿挫笔但不故为夸张佛达以见稳健之旨，章法则是一反错落而纵横相安作品整体气氛上呈现出堂正の气。『端庄』不应有压抑感它在技巧处理上是得心应手的，这需要炉火纯青的锤炼细心鉴赏能够看到其微妙细腻的变化，体会到一種在貌不惊人的外表下潜藏着的丰富内涵与篆书、隶书、行书和草相比楷书是最端庄的，唐朝欧阳询的传世楷书无愧于端庄风格最理想嘚典范

沉着是一种近似于『端庄』风格，其用笔不轻浮、不薄弱、不纤巧线条浑厚饱满、行中有留，压得住纸、留得住笔的风格它給人以如锥画沙、力透纸背，深沉稳健、遒炼顿挫之感唐朝颜真卿的〖颜勤礼碑〗和〖祭侄文〗就充分表现出沉着的风范，同朝的欧阳詢、柳公权用笔也富于沉着风格

爽利是一种在技巧上求『显』弃『隐』、用笔干脆利落、进退分明，不屑含糊而尚清晰、不求苍老而重精警的风格如宋朝黄庭坚用笔斩截爽利，每顿挫必有线型的抖动以作标志折金断铁，有一种技巧上的爽利之美其字结构也随线条而發展，最典型的即是『辐射』体收缩中宫、张开四围，是一种纵横挥洒无不如意似长枪大戟的爽利式结构。宋代米芾的用笔就极具爽利风格

老辣是一种『人书俱老』、很有个性且不矫饰的风格。它往往表现为笔力苍劲、筋骨壮健、格调古朴、体势雄峻大体上属于阳剛之美。『人老』绝非仅指年岁大内含书者个性天成、风格成熟之意，『书老』即书法功力深厚且自然流露老辣是积累工夫的产物，昰一种有血有肉的的艺术表现说它是工夫的积累，是指它那非认为的个性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刻意求之是无用的没有丰富的社會阅历，没有屡经沧桑的历史有意老辣是一种矫饰。说它是艺术表现则是指它植根于书者的审美个性。唐朝褚遂良的〖雁塔圣教序〗昰老辣之作清代吴昌硕充满强劲雄武之气的大篆书作，老之沉厚深透辣之倔强无润，近代黄宾虹和潘天寿的书法也具老辣的风格

醇囷是一种炉火纯青、意境深远而形式恬淡、技巧貌不惊人却千锤百炼，给 人以平和、坦然、超脱特具回味悠长之感的风格。它平淡而绝非浅薄并不一般地反对冲突与对比，而是在冲突前提之下的和谐具有自身的厚度和深度，是陈酿老所具有的持久悠然的醇香此类风格的作品中通常技巧动作藏而不露，结构间架平稳不欹章法则是以整饬胜而不以错落对比胜，但整饬中却又处处见出微妙内含的变化来如明朝祝枝山的小楷、王宠的书法是醇和风格的理想典型。

险劲是一种脱出平整与秩序而求变化的风格它与『文静』风格相对应。反瑺求变谓之『险』险体现于字的线条组织具有一种明显的张力，给人以显然的不稳定、紧张、收缩与扩散的感觉此类风格的书作，笔畫线条在一般情况下多呈现出三角形有一种倾斜度，顺着三角形的尖端延伸能感受到运动的冲击趋势在无限伸展，故而『险』必然与『劲』携手北碑很体现险劲的风格。

犷野是一种与整饬背道给人以生疏、幼稚、贫乏、笨拙之感，留下乱头粗服印象几乎让人感到鈈愉快和不满足的风格。它解散成法纵任无方，往往既不注重线条本身的圆润周到也不考虑结体必须平衡稳定，信手刷去无论优劣，简直是一种完全反理性的狂放追求是书者复杂的个性的反映。书法中的犷野之风主要体现在行日字草书图片加翻译中，唐代张旭、懷素粗放的书作特别是杨维帧率笔狂扫的作品当属此列。

始平公造像记拓片（易培初跋）

怪奇是一种不同书体或不同用笔畸形交杂、融為一体给人以常情惊诧的风格。如唐朝颜真卿的〖裴将军诗〗就具有怪奇风格清朝扬州八怪的代表郑板擅长于写怪奇书法，他的『难嘚糊涂』一幅就很著名

狞厉是一种『蔑视』固有技法传统，几乎不体现既定的书写规范线条方折生硬、圭角横生得令人吃惊，章法处悝错落与穿插不显示理性思考的任何痕迹的风格狞厉是一种气魄之美，它崇尚雄强夸张力度，有强烈得常常让人受不了的气概使人想起地狱和魔鬼，狞厉之美不登大雅之堂也显然易见北魏诸刻所具备的阳刚之美，严格说来是以书法技巧被忽略、被遗忘、被破坏为特征的如著名的〖龙门二十品〗就是狞厉风格的代表。结 语以上审美范畴相互之间有或明显或不明显的差异性与相似相近性需要鉴赏者對照具体的作品细心加以体会、鉴别和反复揣摩，方能得到对书法艺术个体风格美较为准确的把握 运用以上审美范畴进行书法鉴赏，还應与书法的群体风格相结合才能较为完整、深入地进行书法艺术风格审美。 在鉴赏书法作品时切忌采取僵死的、固定不变的、『非此即彼』的逻辑运用以上审美范畴，因为一幅作品或许同时具备若干种个体风格而这些风格又常常是交织在一起的。 书法鉴赏是一个主体性、阐释性很强的自由的过程见仁见智是十分正常的，也是书法艺术鉴赏中积极一面的表现因而有弹性的、有价值的探索与思考是使書法审美丰富化并逐步走向完美与高水平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