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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萌王妃么么哒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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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明媚,某大学生的高考庆祝典礼上,人山人海得要压死人,根本分不清哪个是老师哪个是学生。这年头,老师们打扮得妖艳无比,学生毕业了,也觉得青出于蓝很重要,所以个个都打包得好像妖孽一样。  姜筱挤在人堆里,连那位高中的闺蜜在哪都不知道,她今天来得急,只化了个淡妆,她长得一般,只是五官还算精致,身材也不至于臃肿,那一头飘舞的黑发是她平凡中的特色,她钟爱着自己的头发,居然没有把它染色,现在竟然成了一片花花绿绿中的唯一黑点。  姜筱狠狠跺脚,走到一张摆满牛羊的桌边,扯出一把椅子用力坐下,心里轻吼着,“喂喂,闺蜜的吃饭典礼,想和闺蜜同桌吃菜都不行啊。”吼完之后,觉得找人找的有些累了,抓起一只牛腿啃起来,这是她第三十八位同学的庆功宴,考完高考,就养猪似的东吃饭西吃饭。  “感谢大家今天的到来,我很高兴能考上华清大学。我要感谢感谢。。还要感谢我最好的朋友姜筱,虽然今天还没见到她,可能是别墅太大,迷路了。”  从不知道哪里传出来闺蜜的声音,听得姜筱一口咸猪肉喷到对面一个大哥脸上,她心里念着:“小希子,实在找不到你啊,不过放心吧,你的吃饭宴,我一定给面子多吃多喝。”  姜筱歪歪嘴,咬咬牙,本想继续埋头苦吃,突然发现对面气质像黑社会的大哥顶着一张满是猪肉渣的脸瞪着她。  “大哥,你看这猪肉太好吃了,我忍不住要和别人分享一下,你也觉得味道不错吧?我现在去和厨房大师学习借鉴一下。”姜筱绿色裙子里面的后背顿时布满了冷汗,她拔腿就跑,右手还顺带端走了那盘咸猪肉。  那位大哥满脸茫然,看着姜筱消失在人群中,其实他也不是黑社会的,只是喜欢穿黑色西装而已,他看姜筱看上去挺清纯的,很符合他的择偶标准,准备来搭讪,谁知道姜筱送了他一脸的猪肉。  姜筱吃着猪肉,爬到二楼阳台上,换了个地方坐,还好人多眼杂,相信那人是找不到她了,不过有时候会感到背后一阵凉风,会不住回头看看,就怕那大哥还她一脸猪肉或者其他食物,浪费粮食总归不好。  “小姐,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那盘水果?”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走到餐桌边,后面跟着一个皮肤白净的男人,推着一辆婴儿车,手里拿着个奶瓶。  “小姐?”那美丽的女人又叫了一句,姜筱愣是还在东吃西吃,没办法,她刚刚毕业,以前人家都管她叫同学的,现在叫她小姐还真有一点不适应。  “这位小姐。”那女人的眉头有点皱了。  “恩?恩。叫我?哦哦,那盘水果?”姜筱终于听到人家叫她了,端起那盘水果转身一看,那穿着迷你足球服的婴儿的浓眉大眼正看着她,好像怪她怎么那么慢才把水果拿来。  “给。”  “谢谢。”那女人笑着接过水果盘子。  姜筱看看那孩子,又看看那个推婴儿车的男人,笑了笑,“小弟弟长得和爸爸好像啊,眼睛和脸都很像啊。”  “啪。”“啪。”  一盘水果,一个奶瓶掉在地上,姜筱眼巴巴看着那盘水果陪着盘子摔得四分五裂,心中绞痛,本来她也想吃一点的。  那个男人和女人什么都没说,脸色怪异,水果也不要吃了,推着婴儿车就走,姜筱远远看着另外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抱住女人和孩子,亲热地吻了吻女人的脸颊,推着婴儿车的男人脸色怪异,抓住婴儿车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姜筱似乎明白了什么。  啃着鸡腿,正想着现今社会这复杂的关系,忽然看见对面一辆婴儿车疾驰而来,婴儿车为什么不安装个刹车呢?不,现在是无人驾驶啊,姜筱脑中一片迷茫。姜筱本来是站在二楼阳台边上,这个别墅是在郊外的公路边上,阳台为了方便漏水有些倾斜。  “轰。”  在阳台上不断加速的婴儿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姜筱,所以说,别人家的闲事千万别管,想也最好别想,这一撞,姜筱只觉得腰部一痛,估计要肿起来。  “哎呀呀,救,救命啊。”惊呼一声,被撞一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姜筱的身体竟然从阳台上翻了下去,她一只手拉着栏杆拉不住,还是掉下去了,这婴儿车的杀伤力当真不错。  一摔未平,一摔又起,不知道谁在公路边上扔了十几个西瓜,这西瓜又大又圆,在它们圆滚滚的体型保护下,姜筱才没有和大地来个亲密拥抱,保住了小命,不过事情往往不会像意料中那么简单幸运。  通常来说,踩着西瓜皮可以当作溜冰鞋来用,这十几个西瓜牺牲了自己,粉身碎骨,但是姜筱的身体乘着破碎的西瓜皮向着公路直线滑去。  这样的轰轰烈烈,实在是阻止不来,站在阳台上举着酒杯的人们,眼睛一眨不眨,大眼瞪小眼,想救人也没有半点办法。  主角的命运绝不会就此断送,这只是小小的人生插曲,不过姜筱这一生都没有忘记这次经历,实在是离奇得可以,不可思议地到达到了极致。  要说公路上没车也就算了,其实这个别墅也挺偏僻的,在一个高山附近,这条公路上也很少有车辆过来,但有时候命运总是残忍的,姜筱虽然还活着,却在接触西瓜的时候就已经昏过去了,十几米的远处,一辆宝马车飞奔而来,要说它有多快,飞一样快。  嘭。  人体骨骼被撞碎的声音实在是难以言喻,昏迷中,姜筱因为身体变形,痛苦出声,飙着血,哼哼唧唧得飞了起来。人体旋飞,转了个百八十的角度,从公路上摔了下去,在空中保持旋转的状态,那一头黑发卷得和花一样。  这样摔下去,以现代的医疗技术恐怕是就不回来,两次的打击,她失血过多,马上就会断气。  哗哗哗。  许多人记起气象预报昨天说这一块地方可能有流星雨,不过天文台离别墅这边相当远,有十几多里路,现在看来天气预报不一定准确,空中的确划过了流星,就在这别墅上头,七颗闪闪发光的流星从四面八方浩浩荡荡地飞过来。呼呼生风,划破了空气,发出炸裂般的响声。  又是“轰”的一声。  无论是谁都不能想象,这惊天动地的局面,七颗流星像是放烟火一样,轰地炸在一起,仿佛一朵五彩的花朵在空中炸开,五颜六色,一点点火芯上蹿下跳,飞开,散开,火点最后都变成了绿色,萤火虫一样到处飞舞。  看见这美妙的景色,可能很多人把七颗流星中心的那个可怜的姜筱忘记了,不过更关心人命的人们会发现,一个像是电风扇样的黑洞,旋转着黑线,而姜筱正缓缓被吸了进去,这等奇景,怎么说也能是世界第一大奇迹,虽然姜筱不是什么名人,也可以因此载入史册。  “我,我,要去哪里啊。”临走之前,姜筱翻着白眼,恢复了意识,伸出沾满血的手,正是朝着众人看她的方向,以至于很多人一生都记得这个叫做姜筱的女孩,用有时候在梦中惊醒,是梦见她满身是血,从黑洞里爬出来的景象。  “为什么会这样?她去哪里了?”  “流星。流星带走她了。”  流星轰轰烈烈的壮举,只剩人们纷纷议论的声音,他们甚至不用拨打120,这边的世界,姜筱连个人渣都不剩。除非是利用高超的克隆技术,不然姜筱这个人已经不再存在。转天姜筱的名字就上了新闻头条,标题是“流氓陨石带走坠楼少女”。  黑洞似乎不是那种学术上说的狂吸然后爆炸的黑洞,这个黑洞好像是一扇门,通往了另外一个世界。  在黑洞的另一边,巍峨耸立的巨石,假山,还有一朵朵一棵棵的奇花异草,看上去该是个花园,不过看到后边群群而立的高大房子,整整齐齐地排列,都是古代的式样,古风古韵,檐角上攀着飞龙,感觉和紫禁城有些像,大概是个皇宫。  穿过黑洞而来的姜筱在空中,那七颗流星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实在是奇迹,不过七颗流星砸在一起已经很奇迹了,这点小事也没什么。黑洞这边也有同样的七颗流星,它们更像是活的,是姜筱的精灵,飞舞在姜筱身边,陪着她一起坠入湖中。  到这边见了另外七颗流星的姜筱,深度昏迷过去了,不过该看的都已经看了,接下来的也不算什么。  哗啦。  飞溅十几米高的水花,水面被打出一个深坑,姜筱几乎没有沾到水,那七颗流星熄灭之前都护着她,巨大的火花击中了湖中一条几米长的鲫鱼,瞬间被烧熟,鱼鳞炸得闪闪发光,浮出水面。  “仙女下凡,天佑我东莱国。”  皇宫中一片唏嘘。  就这样,姜筱如此轰轰烈烈地穿越了。
  皇宫深处一座高楼里,姜筱像是尸体包着绷带一样躺在软床上,要不是她唧唧歪歪讲着梦话,都会让人以为她真是一句尸体。  姜筱的意识本来是涣散的,经过一段时间缓缓凝聚,慢慢恢复过来,她觉得自己该是被平放着的,背部很软,却不知道是不是躺在床上,浑身都痛,感觉整个身体都都紧紧的,好像瘦了一圈似的,体积一定变小了。不过姜筱痛得不能高兴自己减肥成功。  听得斜上方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这个包得和粽子一样的女人真的是仙女下凡吗?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看她都像是个卖豆腐的村姑。”好猖狂的语气,姜筱正诧异他口中的粽子是什么,用了用力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沉重得不行。  “佳,不得对仙子不敬。”另外一个威武霸气的声音呵斥他,这个男人声音听上去有些苍老。  “皇爷爷,您在这里看着这位仙女大人吧,皇孙先告退了。”这个人似乎很不待见这个粽子,急着离开了,至此姜筱还不知道他口中的粽子是什么人。  “你退下吧。”苍老的声音倒是挺愿意他离开似的。  姜筱对‘皇爷爷’这三个字很感兴趣,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遭遇,使劲睁开了眼睛,双眼皮打开一半,平时骨碌碌的眼珠子,现下有些无力。  眼中浮现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的影像,头戴玉冠,长得倒也不错,高大伟岸,脸色有点小苍白,气宇轩昂,不过相貌这些小事完全比不上他身上的那一件衣服,这一件华服流彩,九龙争珠,金线所引,宝珠相扣,看得姜筱半开的眼睛直冒火花,是古董啊。  龙袍,真的龙袍,而且面前这个男人下巴上的一撮小胡子不像是沾的,上面两撇胡子夸张得垂了下来,和皇宫门口的龙形石像上的胡子是一个样,是龙须啊。  姜筱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才发现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她抓住其中一撮胡子,那男人低下头来,附耳听姜筱要讲些什么。  “你,的衣服,好,漂,漂亮,和电视剧里的,很,很不一样。”嘴巴一张一合,终于吐出几个字来,姜筱余光一撒,就明白自己是刚刚那个男人口中的粽子,她包得真的和粽子一样,难怪体积变小了,减肥哪有那么容易。  “仙子你说什么?朕的衣裳如何?”原来是国君本人,他微微皱眉,听不懂姜筱这句话,认为仙子一字一句都弥足珍贵,是该细细琢磨,哪怕说他衣裳晦气也该换了。  这下明白了,仙子指的是姜筱,那么粽子指的当然也是姜筱,而姜筱身处的该是过去的某个时代,应该没错,姜筱想到这里就两眼发愣,这不是最近经常发生的事情吗?现代人离奇失踪,怀疑是穿越到了过去,考古学家在清代皇帝的陵墓里发现现代失踪人口的数十部手机。  被七星轰过来,然后华丽靠在一只被炸得粼光闪闪的死鱼身上浮出水面,不被当成仙女下凡也很奇怪。  如果姜筱身上没有缠着绷带,她一定会一蹦三尺高,大叫“我和那些幻想穿越的女人才不一样呢,我没有长发美男癖,我不要来这里啊。”可惜的是绷带也很重,姜筱的骨头也还没有长好,所以跳不起来,她眨了眨眼睛,眼角含泪地看着眼前这个国君,心中发酸。  “仙子怎么了?为何流泪,难道我东莱国会有大灾大难?”国君见姜筱落泪,一阵手足无措,青筋冒起,十分紧张。  姜筱想想也只能逆来顺受,就当是做了一个不现实也不虚假的梦,咽了咽口水,为了安慰眼前这个老国君,支支吾吾地说。  “你们国家没事,只是本仙子刚刚被妖孽从天上打下来,身体有些痛。”姜筱说着还装痛叫唤了几声,连声“那妖孽真是厉害。”  “妖孽作祟,那该如何是好?”国君瞪大了眼睛,瞪得姜筱冷汗直流。  “没事,没事,你不用担心,那妖怪在本仙子牺牲法力的情况下已经灰飞烟灭了。”  姜筱一路乱编,没想到把这个国君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仙子能不能放开朕的胡须,实在很痛。”姜筱募地松手。原来姜筱忘记自己一直扯着龙须,姜筱这下必须坚持自己仙子的身份,不然,拔龙须会被杀头的。看国君的面相,已经肿起来了。  为了不扯着胡子,这位国君刚刚就蹲着腿,旁边整排的丫鬟女才想笑又不能笑,个个憋红了脸,实在是可怜。  整了整胡子,心疼地摸摸,轻咳一声,挺直了小腿,又是气派得逼人的君王霸气,他转身看向天空。  “不知道仙子愿不愿意留在我国境内,保佑我东莱皇朝?朕东莱正明愿意供上东莱国大祭司之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国君是叫作东莱正明,他眼光流转,好像不止字面上保佑什么的那么简单,不过东莱国的皇族就姓东莱,倒是挺好记的,不过历史上好像没有这个国,姜筱心想大概穿越到其他次元了。  东莱正明说着就跪下了,大拜一下,还叩了个头,剑眼逼人。看得姜筱一愣一愣,看来虽然她身受重伤穿越而来的命运还是不错的,见面礼就是皇帝的大拜。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其实我就是上天派来保佑你们的。”姜筱挥着绑着绷带的手连声答应,她心想就算在古代,吃喝拉撒还是非常重要的问题,这和赶鸭子上架差不多,要说姜筱现在说出自己是未来来的平民,搞不好会被杀头,最好也不过贬为庶民,自己赚钱未免太麻烦。  “那实在是太好了。”东莱正明站起身来,嘴角得意得划起一个弧度。随即挥下袖子命令道“还快不拜见大祭司。”这下命令和虔诚跪拜姜筱的人简直就是两个。  “奴才们,拜见大祭司。”姜筱看见这么多人下跪,差点摔得四仰八叉,还好她是平躺着的,她心里琢磨着得折多少寿,如果一个人折一年的话,她应该没几年好活了,想到这里,她差点昏过去,果然让国君下跪没有好报。  “对了,对了,大哥,哦不,王上,我多久能好啊?不是要一直做木乃伊吧?”姜筱只有那只右手缠满白布能挥来挥去,其他三肢被牢牢绑住,和残废几乎差不多。  “木乃伊?仙子说的什么?”东莱正明大感疑惑。  “嗯?我想问我还多久才能好啊?下床什么时候可以下床?总不至于一辈子躺着吧。”姜筱想如果穿越到古代成了一个被养在床上的猪,那还不如被那辆宝马撞死。  东莱正明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姜筱的小心脏瞬间提到了喉咙里,难道要宣布她成为残疾人这个天大的噩耗?谁知道他说。  “想来仙子对付的那只妖孽手段极高,把仙子的仙骨打断几根,脏器也有些受损。”东莱正明顿了顿,轻咳几下,好像不是装的。  “恩恩,你快说啊,快说。”姜筱急得不行,能动的那只手,握成了拳头,好像想在正明宣布噩耗的那一刻,跳起来打晕他,然后大吼“古代的医疗技术一点也不行,我明明强壮得和母老虎一样。”  正明的咳嗽果然不同寻常,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话。“所幸我国内御医巫医本领高强,仙子只要再休息半个月就可恢复行动。”被宝马撞上天,被流星轰炸,再被黑洞吸,然后掉进湖里,居然只要休息半个月。  姜筱张大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如果说她身处的这个时代是古代,那么现代医疗技术一定是退步了,多少人撞过车还能留下半口气了。不过这么重的病都能治,东莱正明还会咳嗽?  (知道各位看书的都是好心的公主殿下,请顺手收下我的拙作,再来个推荐哈。)
  姜筱坚持就算是病人也要到处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但是那些御医巫医说什么也不同意。但是一直躺在床上实在无聊,而且要躺半个月,于是有一次,姜筱偷偷跑了出来,收获不少。  很难想像一个包得密不透风的木乃伊是怎么从丫鬟堆里逃出来,其实很简单,姜筱郑重其事地对她们说,“我看到宫里有一只妖孽,别看我只有一只手,我还是能把它降服的,你们要是不让我去,那只妖孽可能会害到你们。”丫鬟们吓得屁滚尿流,连声同意。  于是姜筱坐在一个推车上,丫鬟们居然没有一个愿意跟着她,这也可以理解,女孩子都不爱见着妖孽,所以她只能自己支着一根棍子出门了,很像是一个残废。本来她也能找太监什么的帮忙推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看见她都飞快地跑掉了。  啪啪啪。  一棍子又一棍子,姜筱心中叫苦,心想这年头都没有人愿意帮助残疾人,实在是太可悲了。姜筱本来是想逛逛皇宫,却发现用一只手走怎么多路实在是不可能,尤其要走过一座桥,那得花上九牛二虎之力,也不知道是哪写工匠这么折磨人,造了这么多桥。  “你是什么人,竟敢私闯皇宫?”每经过侍卫站岗的地方,都会有这么一句。  姜筱的脑袋旁边多了几柄刀剑,扛得肩膀酸痛,她放下棍子,在推车上拿起一块紫色的牌子,上面写着“东莱国大祭司”,没想到古代也有身份证,不过这种身份证好像可以冒充的样子。姜筱举举牌子,脸色诚恳地看着侍卫。  “原来是大祭司,小的冒犯。”侍卫恭恭敬敬地行礼,收起了刀剑,姜筱心想这种遭遇多几次一定会得心脏病的。其实要那些侍卫相信这个木乃伊就是东莱国的大祭司好像也有些勉强。  “你能不能帮我推车子?”姜筱恳求。  “属下奉命站岗,擅离职守是死罪。”侍卫一张冰山脸,凡事没商量。  “那,你看我这样也不容易,能不能帮我推过那边那座桥。”姜筱泪眼汪汪地看着那个侍卫,拿这棍子的手颤抖着,这大概不是美人计,是苦肉计,不知道姜筱心里是怎么想的。  “遵命。”  “那我们走吧。”姜筱瞬间变成了笑脸,右手高兴地挥起棍子来。  假山做的逼真极了,许多石头被一刀一凿,被做成各种动物的样子,给皇宫增添了许多景色,花花草草自然是多,摆在着眼的地方,奇形异状,主要是放出了扑鼻的香气,皇宫里一定是养了许多鸟,不然怎么造就了这鸟语花香的氛围。  姜筱走过了许多路,看习惯了眼前的景色,倒也觉得没有什么特色,毕竟她已经累得虚脱,她在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摇摇晃晃,差点摔下来,以目前这种没人理的遭遇来看,她躺在地上饿死的可能性还是挺高的。  姜筱忽然眼前一亮,因为她看见了好东西。玫瑰,一朵朵蓝色玫瑰,整整齐齐地排在一起,发出有人的清香,一枝一叶都是傲然独立,像是一群公主站在眼前,花瓣中有点滴的露水,衬得更加青嫩。  “玫瑰,居然有玫瑰,好漂亮。”姜筱像是吃了机油一样,开着小推车一路狂奔。  前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门前高挂牌子,上头就有“玫瑰园”三个字,从外头看进去就能看到许多玫瑰。小小的院子总有种清幽僻静的意味。  哐当。  一把锄头砸在小推车的前面,姜筱一棍子“擦擦”磨着地面,终于停下小推车,差点把她的心脏吓出来,如果她没有及时停住小推车,恐怕已经车毁人亡,正发怒地看向锄头发射的方向,却瞬间什么气都没有了。  那是一个男人,该是个男人,细细长长的黑发发亮发光,好像比女人的头发还要细腻柔顺,额前刘海微微细卷,别有风格,发髻上玉冠独立,面容却比玉冠还要好看,白皙嫩滑,像荔枝般饱满,柳叶拂过的眉,忧郁深沉的黑瞳不知看向何处,藏着一点点光亮,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细长白嫩的手指,纤纤地覆上玫瑰的花瓣,薄唇微微地笑,这一笑真是倾国倾城,明明是个男人,却比女人好看千般万般。对他而言,衣物只是衬托,就算是穿着乞丐的破衣服,也掩盖不来他天仙般的气质。  “好漂亮。”姜筱脱口而出,想了想,又觉得这么形容一个男人太过分了,就补了一句,“的玫瑰啊,种得真好。”  “好?”那男子反眼看看姜筱,眼光流连,说不出的惆怅,却忽然发现原来疾驰而来的黑影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一只粽子,打包得白白的粽子。  “你看,你看,你种的玫瑰一朵朵都很饱满,很新鲜啊。”姜筱连连称赞玫瑰,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绝色男子,连“新鲜”这种词都用了出来。  “正是芬芳的时刻,当然开得好,只不过早晚都要凋谢,开过之后凋谢,至少比花苞的时候离开枝叶要好。”说着他摘下了一个花苞,眼光深远,细细拨开,那一团的紫色还没有开,却已经注定了死亡的命运。  “谁说的,做成花干不是可以一直保持漂亮。”姜筱脱口而出,忽然发现她破坏了男子惆怅的氛围,罪过罪过。  “嗯?”男子诧异地看着姜筱,微微一笑,说“你,很有趣。”看得姜筱眼珠子掉出来了,他是真的漂亮。他如果投胎做女人,一定是天下第一美人,现在,他大概是天下第一美男。  “你是花匠吧?你怎么只做个花匠呢?”姜筱一把捂住嘴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向一边,脸红得像个苹果,话里的意思是他怎么不去做男妃。  “做花匠?”男子眼波一沉,右手捏进厚厚的花瓣里,紫色染进指甲,两指通紫,他冷笑一声,“有什么不好,好过帝王家的皇子皇孙。”  “对啊,对啊,皇子皇孙要娶很多很多的老婆,天天对着一群母老虎,烦都烦死了,还不如做花匠呢。”姜筱敲着棍子深表同意,心里大叹一口气,还好他听不懂。  男子不作声,走到姜筱面前,提起那把锄头,纤细的手指拿起锄头居然没有折断,他的眼睛盯着姜筱的脸,看她一脸的欣赏,叹了口气。感叹了声。“你知道这个玫瑰园一般人是不能进来的吗?”  姜筱愣了愣,放下棍子,举起牌子,“你看你看,我有牌子,看看花,应该可以的。”  男子微微蹲下身,细看这块牌子,姜筱也知道他是看着牌子,脸却憋得和猴屁股一样,生怕他会觉得她气喘如牛,其实以她一个粽子的形象,实在不会留下什么好印象。  男子看着牌子,姜筱近距离看着他的脸,却是觉得好像一颗完美无瑕的钻石就着阳光直射,两只眼睛都快化掉,又舍不得闭上眼睛,眨巴眼睛都存到以后再眨。  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瞳稍转锐利逼人。“东莱国大祭司,好大的位子,他本来就是个执着神学的人,也难怪。”男子抬头一看,劝道。“仙子也是要呼吸的,不然会死。”  “呼。”姜筱深吸一口气,气喘如牛,不由感慨。“人类果然还是需要空气的。”这么生死攸关的时刻只能不顾形象。  男子嘴角上弧,感觉眼前这个粽子十分有趣,他伸手折了一支蓝色玫瑰。问她,“你喜欢吗?可以把它做成花干吗?如果做成花干,就可以保持芬芳,对不对。我也喜欢能一直漂亮的东西。”  “嗯?”姜筱接过玫瑰,心中狂喜,第一次见面就收到了玫瑰,这是坠入深情的节奏啊,正想着,忽然大叫起来,“痛啊,痛,好长的刺。”  姜筱右手手指冒血,上下晃荡玫瑰,没想到刺扎得太深,居然甩不掉,果然一切都不是那么顺利的,男子微微皱眉,放下锄头,一只手按住姜筱的指头,另一只手忽然发力,终于拔出了那支玫瑰,带出姜筱几百滴热血。  “哇哇,中毒了,血变成蓝色了,好可怕。”姜筱看着手上几点蓝色,大叫。  男子细细拔出玫瑰上的刺,一根又一根,眼神专注,安慰她,“这是‘蓝色幽篁’,那蓝色的不是你的血,是它的,它生来有刺,却最怕伤人,它的刺只会让你觉得痛,不会流血,它刺完人后才会流血。”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  “给,现在没有刺了。”男子再次把它递出来,面带歉意和苦笑。  “好神奇的花啊。”姜筱闻闻手,感觉一种苦涩的馨香绽开,这玫瑰蓝色的血,更像是香水。“要是我也会种的话,大概可以赚很多钱。”  男子右手两指捏进刺里,挤出了蓝色幽篁的两滴蓝血,本来就已经粘上蓝色的手指更加蓝,“你不觉得它是妖花吗?哪里有花会怕刺人。”  姜筱手里拿着那根没有刺的玫瑰,翻来覆去地看,这支玫瑰刚刚刺了人流了许多蓝血,现在它的刺被拔掉,却没有流下一滴蓝血,的确是很奇怪。  “神仙花才对啊,难得花这么有品德,人都不一定有。”姜筱的头点得好像打桩机。  男子出奇地愣住,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看着姜筱的眼神转变了许多,“天色不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送我,要送我吗?”姜筱恨不得冲上去亲他一口,其实她早就想亲了,不过由于一只手做到这个动作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最后不得不放弃。  于是姜筱在天下第一美男的护送下回去,美男送粽子的景色的确少见,不过那些太监看见姜筱和这个美男在一起,跑得更快了,男子脸色有些难堪。  (小朋友千万不要模仿,蓝色幽篁这个品种只有我才能种出来。)
  长满了花的御花园里,鸟语花香。用比较详细的方法介绍,就是有万朵花开,整齐别致地摆放在一起,乱石迷眼,到处都是香喷喷的,一眼过去就明白了花匠的辛苦。  终于撑过了半个月,姜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御花园里蹦跶蹦跶,令她伤心的是在天鹅羽毛做的床上躺了半个月,果然重了。  还好姜筱会健美操,就算穿越了,体重还是有必要维持的。这不一下地就甩着大袖,伸伸手,伸伸脚,转个圈,跳个舞,看得一群太监宫女一愣一愣的,以为这东莱国大祭司在做法祈祷风调雨顺,有几个还跪着拜起神来。  “月季姐,快过来扶扶我,脚抽筋了。”姜筱叫着就倒在地上,脸色难堪,那几个拜神的太监瞪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祭司大人你还好吧?”一个丫鬟冲过来扶住姜筱,把她扛到一个亭子的石凳上,神情无奈。“劝过你多少次,明明是个漂亮的美人,为什么一定要穿男装?”  姜筱拖着长长的袖子,是件华丽的袍子,甩起来大概可以唱戏,另外还随便找了一根绳子系在长发上,在梳着流云鬓的丫鬟群里格外突兀。  “其实我不是特别喜欢穿紧身衣,而且穿着裙子,不好做运动,那些飘啊飘的衣带子好麻烦的。”姜筱抓着光着脚丫子揉了揉,埋怨这么大的皇宫居然找不到一双运动鞋,宫女穿的鞋子太小,男人穿的靴子不透气,而且很长。  那叫月季的宫女是姜筱的贴身丫头,姜筱见她奴性未满,就要她陪在身边,表面上是叫贴身丫鬟,其实是姜筱在东莱国的第一个朋友。  在这里,最让姜筱无语的是被称为太监的那种生物,本来姜筱对这种可怜的男人十分同情,真正见识之后才发现是难以忍受的,强烈的奴性和娘性的激烈融合,实在是太可怕了,以至于在吃饭的时候会被一句“奴才给大人添一点饭”喷出一碗饭。  自此,姜筱吃饭桌上只有她和月季一起吃,月季同桌吃饭,倒也没什么不自然,就像普普通通的好朋友一样,有时候还会上演争菜的好戏。姜筱真是庆幸皇宫里还有个正常的女孩子,关键是月季也没什么姿色,和她走在一起,姜筱很是自然。  “祭司大人,做运动所谓何事?”月季天真地看着她。  “为了减肥,也就是说可以减去身上多余的肉,你想啊,肉多了会很重,然后穿衣服也要多花钱买布料做衣服。”姜筱数着手指头给月季列举瘦的好处。  “那用刀子不是更快一些吗?”月季果然聪明,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瞳孔中尽是笑意。  “姐姐,其实我很怕痛。”姜筱伸伸腿,感觉不再抽抽了,于是高高抬起玉腿,吆喝一声。“来,月季丫头,给本小姐按按。”  “祭司大人,我今天的衣服还没有洗,扯着我出来陪你运动也就算了?还给你按臭脚丫子?”月季狠狠殴了姜筱的脑袋,她就是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宫女,殴完姜筱便扬长而去,去洗衣服。  姜筱摸着脑袋,感叹:“我相信月季姐也是穿越过来的,然后过来的时候撞在石头上失忆了,不然怎么会摆脱深宫奴性以下犯上,这么用力打我,难道这年头穿越成了一种风俗吗?”  姜筱转头看看那一群侯着的丫头,想去找那个绝美的花匠,许久不见,总觉得很想他,又感觉一群人跟着实在麻烦,于是吩咐她们:“本仙去逛御花园了,谁跟着我就做法让她晚上做噩梦。”说完,就运行着下身的风火轮跑得无影无踪。  那几个丫鬟刚刚还想嘱咐她几句,告诉她皇宫里有个混世魔王,遇见了要绕道而行,但是三角眼已经跟不上她飞毛腿光脚丫的速度。  再说姜筱,她走了几步就发现自己迷路了。皇宫果就是皇宫,和小家别院不同,御花园大得像是一个迷宫,那些花花草草肯定都是为让扰乱视线放在那里的,不然姜筱也不会觉得东南西北的花都长得差不多,看到眼花。  可是姜筱不想问别人,只听说仙人指路,哪有仙子问路,为了这一点点面子,姜筱打死都不要问人家。  为了看清楚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姜筱爬上了一座假山,因为穿着男人的袍子,所以爬假山不是很方便,她撩起袖子,把袍子后边打成蝴蝶结,手臂攀上一块突出的石头,然后一脚蹬了上去,另一只手抓住了另一块石头。  然后,她就挂在那里,晃来晃去,脚丫子碰不到地面。  “嘭。”的一声,掉回地面,她终于坚持不住,停止在石壁上挣扎。  姜筱无趣坐在地上,忽然发现假山另外一边的凹凹凸凸,比起这边有许多的圆石头凸出来,于是拍拍屁股,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一览众山小,这感觉真好,姜筱正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实在伟大,竟然徒手爬上这么高的假山,但当她转身发现假山的另一边有楼梯的时候,脸一僵,上扬的笑脸顿时停住,反而深深叹了一口气。  “像你这样的傻子真是少见啊,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站在这里了。”  姜筱听着声音从身后传来,于是迅速转身扔过去一块石头。  当当当。  那块石头在地上弹跳几下,并没有击中目标,它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姜筱大叫了一声,“鬼啊。”姜筱背后有个人影也没有,那声音难道是凭空出现,假山下面好像隐约有一抹白影晃过。  姜筱正担心自己是不是见鬼了,忽然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气流冲过来,抬头一看,一个圆影黑压压地呼啸而来,大白天真见鬼了。  “哇。”姜筱大叫一声,应声倒地,一个竹编的球骨碌碌地滚了下来,姜筱头上长了个大包,就这样被踢昏过去。看来那只鬼是对的,她是不该站在这里。  嗖嗖嗖。  一个人影连翻了三个跟头,从平地直直蹿上假山山顶,华丽的青色衣袍落下,露出一张绝帅的脸,俊美不凡,白面薄唇,两条眉毛龙飞凤舞,眼神飘忽戏谑。他斜斜一笑,细语一句。“原来是那只粽子,这出场的一球倒是踢晕了个神仙。”  “太孙殿下,你且小心一点,假山上有许多尖石头,不要伤了贵体。”一群太监打扮的人,慌慌张张地跑到假山下,气喘吁吁,原来这个俊男就是皇太孙,看上去不过十七八九岁的模样,东莱正明不过四十来岁,看来封建社会生孩子普遍较早。  皇太孙玩味地抓着下巴,看了看地上的躺尸姜筱,命令道,“你们来的正好,快上来吧她抬去湖边,另外给我弄一张木筏来,顺便吩咐梅兰竹菊摘些花来。”  “是。”太监们答应得倒快,等他们爬到假山上,看见要搬的人是东莱国的大祭司,都全体手抖起来。得罪皇太孙是死,得罪国家大祭司是死,但看皇太孙一脸的兴致勃勃,看样子是非死不可。  太监们几经犹豫,比起异国他乡来的仙女,还是不要得罪国家未来的主人较好,于是姜筱就被扛到了她曾经掉过的那个湖边。一个木筏上摆满了鲜花,奴才丫头们都不知道这胡闹的皇太孙要做些什么。  “把她抬上去。”皇太孙轻咳一下,掩饰笑容。  “是。”太监们慌慌张张地抬起姜筱,轻轻放到木筏上,心中默哀自己和祭司大人的命运,同时预感将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姜筱静静躺在百花之中,花朵每一朵都很漂亮,花花绿绿的织成了一条花毯子,可惜穿着男装,头发散乱,脸上还肿了个大包,全无美感可言。  皇太孙看着姜筱只觉得好笑,他自小在宫中长大,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要他相信没有倾国倾城容貌的姜筱是仙女,简直是叫死猪上树。  哗啦。  木筏划破水面,狠狠飘向湖中,是皇太孙的大力一脚,木筏微微翻转摇晃,几滴水珠溅到姜筱脸上。  皇太孙大笑,“都说这个仙子踩着七星,乘着湖神来到我东莱国,所谓的仙子我已经见识过了,那湖神我还没有见过,如果仙子去湖中做客,那湖神也该出来好好迎接。”皇太孙口中的那一条湖神,也就是那一条烤鱼,其实在半个月前姜筱被抬上岸的时候,已经被大鱼小鱼分食完毕,天然有机美食怎么可以错过。  姜筱眨了眨眼睛,原来水珠溅到她脸上,她清醒过来了,为了不破坏木筏上花的完整性,她是直直地坐起来的,摸摸软软的花瓣,之后马上大叫。“这花木筏好漂亮啊,谁做的?”  片刻发呆之后,姜筱发现自己已经顺流到达湖中心,看着岸边大笑的皇太孙,感觉手掌湿漉漉的,花儿是需要水,她又不需要。“假冒伪劣的木筏!”姜筱大叫。  扑通。  姜筱在凌乱的木头中滑入水中,一口水咽到喉咙里,想骂人也骂不出来,不知道是谁捆得木筏。  (不知淹水女子下场如何,且看明日精彩。)
  噗。  一张湿漉漉的脸露出水面,姜筱吐出嘴里的水,在水中张开双臂,用水脚踢水,还好她学过游泳,水中芭蕾,她人长得一般,水中芭蕾却是人人都夸奖的。  姜筱瞪着一双死鱼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死盯着岸上那个哈哈大笑的青衣男子,看不见他长得有多帅,只是在心里觉得他就是个混蛋,嘴里嘀咕着“长发妖男,竟敢存心戏弄我,本菇凉要整死你。”人家要是听见这句话,怕是不会认为她是仙女了。  为了维持仙女形象,一定要把这次被整,转变为仙子的一种行为,姜筱心里琢磨着反正都到水里了,反正这里的人估计也没有学过水中芭蕾,这样她的这个本事大概能起到一点作用。  姜筱整了整凌乱的发丝,让它倾向于凌乱美,拉拉长袍子,让锁骨露出来,她的皮肤还是挺白的,手臂和玉腿也提出来了。“看仙女表演,让你眼珠子掉出来。”  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像鱼一样遨游起来,这是鱼式样的游泳,人在岸上看很像一条鱼,因为袍子松垮,又很像是一条鱼的鱼鳍,而且颜色众多,看上去就是一条彩色的神仙鱼。  听得岸上阵阵惊呼,一个叫着“祭司大人变成一条鱼了。”另一个叫着“神鱼啊,鱼美人。”连皇太孙的笑声也戛然止住,他一改平时的嬉笑眼神,直直得望出神去。  好戏还没有上演,姜筱本意是游到岸边表演水上芭蕾,没想到光是游了几下,他们已经十分吃惊了,看来这边的人大概只会狗刨。  等到姜筱游到岸边,她先是来了一个“河豚出海”,像一条河豚一样纵出水面,气势逼人,姜筱洋洋洒洒地带着水滴飘出水面,像河豚一样优美地扭动身体,让蓝色的气息涣散而出,让人忘记身处的地方是皇宫,被眼前的奇景狠狠打动。  衣袖,袍子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旋飞在姜筱身旁,她的乱发在跳出水面的那一刻齐齐地飘舞在一起,她清丽的脸庞就这样秀在他们身前,这张脸,乍看上去的确平凡,现在却是有些让人心动。  扑通。  姜筱在水面上华丽地转圈之后,回到水中,按照她所学的水中杂技,本来只是冒出水面,做些美丽的肢体动作,那的确很漂亮,却没有古风古韵,但是姜筱这身华丽的衣袍倒是弥补了这一缺憾,所以穿着古装在水里跳舞也会很漂亮。  哗哗。  一条又一条的衣袖伴着闪亮的水花甩出水面,亮晶晶的水花有许多,可惜姜筱只有两只手,不然这奇景可就真的奇了,姜筱按照顺序甩着袖子,有时露出水面补几个美丽的动作,要是平常她一定会做几个鬼脸,叫嚷着“壮哉我女汉子航海回来了。”  出于维护形象,她当然没有做那个动作,不过她在这里的时代的形象已经不行了,哪有仙女会站在宫殿里穿着男装手舞足蹈地减肥,这里看表演的大概还没看见。  摇姿摆手,湖光闪烁,淡笑如清风拂面,衬着清泉,还真有一分仙子的韵味、  “难道她真是仙女?”皇太孙惊叹,他轻抚苍白的手指,明显的难以置信,眼睛却却还是看着她,简直目不转睛。  “太孙,你竟整了仙女,恐怕要受报应。”太监惶恐不已,手忙脚乱。  皇太孙淡笑,看着这群奴才,说出了他的理解,不得不承认这人自我欣赏到了一定境界,“我乃是本朝的皇太孙,是未来的天子,天帝之子,她是仙女也只是与我平起平坐,再说仙人都是胸怀宽大,要是她没有宽大的胸怀,那也就不能说是个仙子。”  虽说皇太孙是这样说的,姜筱心里却是有了复仇的一系列动作,不过要等到她上岸才行,所以她在表演的同时,不停向着岸边进发,中途还潜水挖了一块黑石头,这件男袍子真是不错,塞块石头一点都不影响体型。  哗哗哗。  一条水流被姜筱的黑发带领着冲向岸边,她浩浩荡荡地冲出水面,愉快地翻了个跟斗。撒满一地的水,清丽脱俗,稳稳地用脚尖着落在地上。  皇太孙走上前,念着,“清水出芙蓉,还真是漂亮,不知道仙子你。”皇太孙一句话没有讲完,“嘭”地倒在地上,头破血流,旁边静静躺着一块黑石头。  原来是姜筱掏出了那块黑石头,旋转了八百九十度,借着旋转的力道狠狠砸中了皇太孙的脑袋,完了还上去踹了一脚。  “你谁啊,长得还可以就随便欺负别人。”姜筱拉开袍子。拎出缠住右脚的水藻,蹲下身来,把它们系上皇太孙金闪闪的鞋底,“是可忍,婶不可忍,一报还一报,你也得去湖里游一圈。”做完恶作剧的准备,姜筱就扶着脑袋蹲在一边,等着看戏。  “太孙大人。”太监宫女们慌成一片,也不知道要不要扶起这倒霉的皇太孙,只是在姜筱大仙面前,怕受到了仙人的诅咒,在皇权同迷信中深深争扎,姜筱则是被兴趣隔绝了听觉,没听见“太孙”两字。  “嗯。”闷哼一声,皇太孙的体格还算不错,被砸了一下,不一会儿就醒了,不得不说头脑发达四肢简单,难怪见了姜筱的表演后,想也不想就像上去求婚,还好他的话没有说完,不然姜筱一定会破口大骂:“喂喂,谁会嫁给你啊,别做梦了,你这辈子娶不到老婆了,比起那个漂亮的花匠,你还差八条大马路呢。”  皇太孙直直地躺在湖边的青石板上,正郁闷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扶他,摸了摸脑袋,感觉手掌热乎乎的,脑袋发痛,睁开眼睛才发现手上都是血,回忆起来,似乎是自己的求婚对象狠狠砸晕了自己,看着一边两手空空的太监宫女,发怒了,“你们是不要命了吗?在你们面前的可是未来的一国之君。”  太监宫女终于被这句话吓得屁滚尿流,以吃奶的力气争着奔向皇太孙,用吃奶的力气扶起皇太孙,谁知皇太孙双脚一落地,像是踩着轮子一样,猛冲向湖里,由于太监宫女扶他的时候用力过猛,皇太孙简直是离弦之箭,来不及感叹被风吹乱的鬓发。  “扑通。”地潜入湖底,旁边的姜筱倒地狂笑中,水藻的用处和西瓜皮果然类似。  “太孙殿下,快来救命啊。”  “扑通。”  “扑通。”  “扑通。”  “扑通。”  一连串的跳湖声,集体自杀也没有这样轰轰烈烈,太监们难得激起内心深处的男人本性,跳湖救皇太孙,真是没有半点犹豫,这次皇权压过了迷信,他们深信要是皇太孙淹死,这里的所有人,除了姜筱都会死得体无完肤,搞不好,东莱国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巨变。  湖里黑压压的都是人,太监们哗哗地溅着水,手里摸索着湖里,不知道其中会不会有哪个踩着皇太孙,让他活活淹死,人多好像反而会害死他。  “呼哈,太孙?”姜筱擦着眼泪,终于听到了在湖边暗暗祈祷的宫女们的呼声,抓住一个问:“你说什么太孙?”  看着姜筱笑歪了的嘴,那宫女吓得不轻,颤颤巍巍地拿着帕子擦了擦冷汗,发音颤动地说:“祭司大人,您不知道吗?那是我们东莱国皇太子之子,大名叫作东莱佳,是下一位的国君。”  “啥?”姜筱还没来得及理清为什么皇帝的顺位给孙子,就被东莱佳皇太孙的身份吓了一跳,究竟东莱国大祭司和东莱国顺位国君那个比较大,姜筱忙问:“湖里的那货难道就是宫里的混世魔王?”  “奴,奴婢不知。”姜筱终于把那宫女吓得瘫软在地上。  姜筱一阵头晕,马上想到自己被身穿龙袍的东来佳推出去斩首的样子,她来这里躺了半个月,身体胖了不说,没几天就被砍了,也太冤枉了,想到这里,她觉得得赶紧打包月季姐还有金银珠宝潜逃出境。  “你,你们,别说见过我啊。”姜筱正准备拔腿起跑,忽然发现自己的袍子被紧紧拽住,跑不动,“你们抓着我干嘛。”几个宫女拖着姜筱的袍子,擦着地面,滚着身体,就是不放手。  “大祭司若是走了,我等奴婢就是死罪难逃。”那几个奴婢真的是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看的姜筱一阵心软,张扬乱抓的四肢终于停下来。  “对了,对了,那是神迹啊,是我施的法术,谁让他戏弄我来着,这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等会儿记得这么说哈。”姜筱再次拔腿起跑,谁知道那几个奴婢还是抓住不放,姜筱只能说:“你们放心的,没事的,那位魔王会好好活着,长命百岁,反正他也看见我了。”  姜筱忽的灵光一闪,发现那几个宫女抓着的是作为运动服的外衣袍子,脱下袍子后用力跑开,估计能逃掉,姜筱脚步一转,双手从袖子里退出,那几个宫女在地上滚了一圈,呆呆地看着姜筱的背影,要是眼神可以化为钩子,姜筱一定会被撕成一片一片。  姜筱借着机会往宫殿转角疯了一样地跑过去,正到转角,由于加速太快,加上没有留心,碰倒了一个人,还整个人扣到他的身上。  只听到熟悉的带着些忧郁的声音,“那天看你全身裹着绷带,看面相是个女人,没想到是男人啊。”他只看到姜筱身穿着男装,也不注意一下她的体形。  姜筱抬头一看,差点亲到,脸红得和猴子一样,脸贴脸只看见一双漂亮的眼瞳,羞答答地说了句“花匠,我们还真是有缘。”姜筱曾经问过他的名字,他说是姓花名匠。
  宫里难得热闹起来,平时都是死寂一片,宫里的规矩把这些男人女人管得话都不会大声的讲,这一刻确是得到解放,求救声,呼喊声,交织成一片有趣热闹的氛围。  姜筱压着花匠欣赏了许久,终于听到身后许多急促的脚步声,才想起自己刚刚用湖里的石头砸昏了皇太子,还把奄奄一息地的他送进大湖里,这下要被抓住的话,千刀万剐都是有可能的。  极速地站起身来,双手一抓,姜筱没想到花匠这么轻,一把就把他拉进了旁边的草丛,本来她以为她可能要花吃奶的力气才能把整个大男人拖进草丛,果然长得和天仙一样的男人,一定也有着仙人般的重量。  姜筱赶紧闭上嘴巴,由于后边跑过来的宫女太监动作实在是太快,她只能蹲在草丛里,为了不让花匠说话,一只手紧紧遮住花匠的嘴巴,总觉得自己抓过河泥的手,玷污了花匠那绝美高贵的唇,她的脸顿时变得比夕阳还要红。  花匠动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姜筱用吃奶的力气死死压着他的嘴,死鱼眼瞪着他,不停撅嘴做“嘘”的动作,花匠终于停下来,他静静看着外边的宫女太监把皇太子抬走,睫毛疑问样的微微颤动,瞳中的忧郁简直是最大的武器,世间为什么有男人怎么好看,看得姜筱简直要蹲着醉去。  姜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花匠说,“谢谢你了,要是你刚刚出声,我就死定了。”  两人爬出草丛,身上抖落下许多片草叶,花匠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姜筱,问:“我见皇太子似乎受了伤,你这么惊慌,难道你行刺了皇太子。”他轻轻拔出刺进左手的刺,鲜血直流,原来刚刚他是忍着不叫出来的。  姜筱见自己的鲁莽伤害了无辜的花匠,也顾不得逃跑,掏出身上的手帕草草地给花匠包扎,一边解释自己为什么要逃跑,“对不起,我真不是什么坏人,要不是他招惹我,我哪里会有空去惹这个魔鬼,再说我出来是为了。”她话说到一半停住,突然不能说自己是为了见他来的。  花匠从头到尾也没有听见去,只是面色微红地看着那手帕,这手帕是姜筱贴身带着的,从兜里掏出来的,虽然她刚刚掉进河里,这手帕却已经干了,带着姜筱的体香,姜筱是不知道这边贴身的手帕是不能乱用的。  这时姜筱却是沾沾自喜,本来月季那丫头一定要她带条手帕,她是万般的不愿意,没想到现在真的派上用场了,她本来觉得手帕什么的擦过嘴后塞回怀里实在是太脏,还质疑传统国度里的妇女怎么这么笨。  “我包好了。”姜筱看着那一条一半被遮住,一半露在外面的伤痕,她实在不会包扎伤口,但也只能暂时这样了,还好伤口不深,如果让这完美的手留下瑕疵,姜筱一定会遗憾终生的。  “我现在要去逃命了,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你,就不说再见了,伤口要记得找个医生看看。”姜筱拔腿要跑,准备去偷点金银珠宝混出宫去,皇宫怎么能比得上外边来的好玩,心里正想着,被谁一把抓住,这里除了她就是花匠,花匠抓她做什么?  姜筱哭丧着脸转头,看着花匠,惨兮兮地说:“你难道要抓我去邀功?”当然姜筱心里也想过,宫里她认识的也不多,基本上也逃不出去,把功劳给认识的人倒是不错,月季那丫头肯定会很开心地说,“你终于会想到我了。”不,月季比看上去讲义气。  那不如,就把自己这个刺客送给花匠吧。想到这个,姜筱大义凛然地点点头,“也好,我带我去见皇帝吧,看在我没有争扎的份上,记得把赏赐分一些给我的丫鬟月季,我走了,她估计要回洗衣房洗衣服,那里挺苦的。”  嘴唇微微翘起,花匠笑了,“我没有要把你送去邀功,只是要帮你找个好地方藏身而已。”  “真的?你不骗我。”姜筱半信半疑。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会骗女人吗?”花匠指着他的脸保证。  “很像。”姜筱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他这一张脸如果放到大街上,不知道可以迷倒少女少男妇女妇男老头老太,老天到底是不公平,给他怎么美的脸,姜筱心里暗问,怎么不给我一张,一样也行。  花匠疑问,“为什么。”  姜筱总觉得像是,因为你的脸祸国殃民,是吸引女性的终极武器这样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只能说,“仙女的第六感,直觉。”  花匠坦然一笑,眼神中忧郁的魅简直要跑出来,他长细的两指扣上下巴,“你要是不和我走,还是会被抓走,那不如相信我看看,你也说愿意被我抓,那为什么我说要帮你,你就不相信呢?”  “那就相信你好了。”姜筱只觉得命运多舛,看来穿越过来的人也不一定是权侵朝野什么的,姜筱现在甚至很难相信为什么有些人的魂魄可以直接跳跃时代空间,成为一代的女王,虽然她也很憧憬就是了。  花匠带姜筱去的地方果然是那个玫瑰园,前段时间来的时候只在门前看了看玫瑰中的极品蓝色幽篁,今天却有机会走到里面观赏一下花匠的居所,清香扑鼻的住处,姜筱说不出的好心情,唯一不能理解的是路上碰到的几个丫头,招呼都不打,避着花匠。  难道这世道的人怎么有自知之明,长得丑的会躲着长得好看的,防止在看的人眼中留下极丑的形象?  在庞大的皇宫里,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园子,几乎没有什么人,尤其是来这个园子的路上,鬼都要跑出来了,姜筱也很奇怪自己上次为什么可以来到这里。  摇啊摇,姜筱坐在摇椅上摇摇晃晃,这个园子干干净净,除了摆在墙角的栽培工具,还有一个茶桌,两张凳子之外,就是姜筱倒着摇晃的这张摇椅了,简洁的摆设,意境倒是非常不错,如果大诗人面对这一堆奇花,大概是会有好作品的。  “你一个人住吗?花匠。”姜筱进了园子后,除了花匠,就没看见其他人。  花匠拿来一个茶壶,两个杯子,正倒茶,“之前还有个丫头,不过已经出去做事一段时间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姜筱突然觉得很羡慕那个女的,不,该说会有很多女的都羡慕那个宫女,姜筱看着花匠,只觉得帅得逼眼,为了眼睛,只能掰着脑袋去看蓝色幽篁,看看蓝色,总算不伤眼睛。  “玫瑰不是春天开的吗?现在该是夏天转秋天吧,怎么开的这么好?”姜筱盯了一会玫瑰问。  “它不是一般的花,也不会像一般的花一样,它是四季都开的,是世间最美最奇的花。”花匠脸上挂满苦笑,轻轻用白皙的手背擦过玫瑰花瓣,似乎他除了这些花什么,所以对它们无比依恋与爱惜。  姜筱默默捂着鼻子,防止鼻血喷出来。  “你怎么了?”花匠温柔地关心。  “我怕他们到这里抓我,怕得我快要哭了,所以捂一下脸,防止眼泪掉下来。”姜筱急忙狡辩。  “不会的,不会有人来这园子的,你可以放心的。”似是嘲弄,带了几分苦涩,姜筱不明白为什么没人会来这个园子,只是觉得花匠说的大概是真的,她过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人往这个方向走。  “我还有一个难处,感觉很难讲出口。”姜筱一本正经地看着花匠。  “在我这里不用客气,你说吧。”花匠轻举茶杯,细细闻了闻,轻啜饮一口,一举一动都是如此彬彬有礼,虽说他一直都是如此,但若是这么漂亮的脸长到一个粗鄙的人身上,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晚上我睡哪?”姜筱一如既往地关心吃住问题。  花匠轻轻放下茶杯。“这里那个丫头的房间还在,你睡哪里就好,虽然比不上你之之前大祭司的住处,但至少比牢房要好些。”  “说的也是啊,原来那姑娘的房间还在啊。”姜筱偷偷看了看花匠一眼,他看上去不像是个有心上人的人,眼中尽是忧郁,哪有被爱情点燃的炽热啊。大概,是因为懒得收拾吧,姜筱怎么想着。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姜筱还是觉得有些话不说不行,她双腿靠紧,两只小手握紧,脸色微微发红,似乎在忍耐什么,花匠虽然喝着茶,却也看出了异样,“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找人给你看看。”  “你的茶很好喝呢。”姜筱无奈地说。  “谢谢。”  “我喝了好几杯了,肚子涨涨的,没吃东西,肚子里都是水。”姜筱羞涩地把头转向一边,“所以我想要如厕了,只是不知道,在这园子的哪里,你能带我去吗?”  花匠看着姜筱,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笑。  夜晚里,姜筱睡在那个丫头的床上,只觉得有股熟悉的味道,感觉很是舒服,忧郁这一天折腾下来,也不管床是不是软的,就熟熟睡去,其睡姿堪比死猪。  姜筱不知道,由于信王爷的进谏,还有佳皇太子的袒护,亦或是东莱正明根本没有惩罚姜筱的意思,姜筱残害皇太子的行为没有定罪,反而是皇太子被罚一个月禁足。
  姜筱在玫瑰园子里只住了一夜,第二天便有一伙的太监宫女带着一大堆东西过来,带头的拿着圣旨的太监说是来找她的。  “大祭司大人?”太监又问了一遍,姜筱却目光呆滞地站着,理也不理他。  太监已宣完旨,姜筱是有特许不用下跪的,那太监第一次给人家宣旨是平视着,也觉得心里头怪怪的,看在对方是大祭司的份上才没有说出来,不过这圣旨也是有些奇怪,东莱正明居然袒护姜筱无罪,反而罚皇太子禁足一个月。  “你,你说的是真的?”姜筱实在不信,抖着小腿,扫了一眼园子也找不到花匠,正想不顾形象和他大吵大叫,你不是说没有人来的吗?太监不是人啊。  “圣旨在上,小的是不敢造次犯这欺君之罪,还请大祭司谢恩接旨。”太监刚想起姜筱是不必跪的,不能跪谢龙恩,一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深宫中,一句话足以招惹顺时针,于是直直把圣旨递到姜筱手里,眼神发颤地看着姜筱,谁知道姜筱连眼神都没有了。  血浓于水的亲情,俊朗活泼的孙子,和来路不明相比之下长得有些难看的女骗子,居然是女骗子赢了,姜筱出神地想着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太监们都已经走了,只剩了一堆东西在这。  “不知仙子神游去了何处?”花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正悠闲地坐在一边喝茶。  姜筱大大喘了一口气,“我就这样无罪释放了?还送了我这么多东西?”真是难以置信。  “本来如此,之前不过你太过忧虑,我国的皇帝本来就是痴迷神仙的人,若是能让他多活几年,就算皇太子。”花匠知道自己口不择言,用一阵轻咳掩饰过去。  姜筱如同恍然大悟般,看来上天对她还是不错,虽然不是一穿越过来就做国家最高领导,但这仙女的身份恐怕可以救她小命多次。  “你刚刚哪里去了?花匠。”姜筱文。  “小解。”  姜筱终于发现原来长得好看的人还是会做人类该做的事的。  “你不是说,不会有人来的吗?”姜筱忽然想起自己被花匠忽悠了,皱起眉头,虽然大难不死,而且骗她的人还是怎么漂亮的人,但她就是执着地要问。  “东莱之大,莫非王土,皇帝陛下要派人来,难道我小小的花匠可以拦住,我这里人烟稀少也绝不是骗你的。”花匠看着姜筱,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似乎心里正想着什么事情。  “嗯,你说的也对,既然我没事了,那这些也无所谓追究,这些东西我一个人也搬不走,就送你好了。”姜筱有点舍不得地望着那小山一样高的‘慰问品’,心里有些惋惜,不过送给怎么漂亮的人也觉得脸上长光。  “我可以找几个人给你送到住处。”花匠倒是一点也没有想要的意思,他目不转睛地观赏蓝色幽篁,喝着茶。  姜筱咬咬牙,“我看上去像是小气的人吗?说送你就送你了。”说着右手偷偷拿了一块白玉,揣进怀里,却不知道花匠看得清清楚楚。  “那就多谢祭司大人。”彬彬有礼地回了一句,花匠又继续去看他的蓝色幽篁,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年。  姜筱忽然想起自己彻夜未归,月季那丫头估计要吵翻天了,记得月季养了只猫,一夜没有回去,月季狠狠咒一个幻想出来的偷猫贼,整整骂了一天,后来发现那只猫一直在屋檐上睡午觉,估计是睡过头了,竟然睡了一天。  “花匠,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姜筱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头看了几眼花匠,把他的样子刻在脑子里,细细品鉴。  花匠迷惑地看着姜筱远去的身影,眼波逐流,微微闭上眼睛,举起茶杯,将微甜馨香的茶尽数喝下,这正是眼前蓝色幽篁泡的茶。  出了玫瑰园,没跑几步,姜筱歪歪嘴,又看见碰到混世魔王而且闹鬼的那一座假山,心想绕开走就好,这回可算想起了回去的路。  “我以为你已经吓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啊。”一个男音凭空出现,姜筱觉得后背发毛。这个声音她是听过的,昨天就是听到这个声音后才碰到的混世魔王,这不幸的鬼话。  姜筱以比上次快十倍的速度转身,又一次什么都没看见。  一抹白影在空中跳跃,若他不是鬼,那他的武功可谓是登峰造极。  “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缠着我啊?不是我害死你的。”姜筱跑到墙角缩成球状,这大概是公认的最具防御力的姿势,好像带有一定的驱鬼效果,那鬼明显一怔。  “其实我是一只色鬼,色鬼可是不管你有没有害死我。”那鬼笑得开心,“只有你是个女人,色鬼可是不在乎你做没做坏事。”  啪。  姜筱忽地把身上那块玉直直扔出去,因为她感觉到不停靠近的呼吸声。虽然心疼这块玉,但还是自身清白比较重要,要是传出去大祭司被一只鬼轻薄了,东莱国怕是呆不下去。  但愿这开过光的宝玉能把这只鬼砸死,姜筱默默祈祷。  白影总算在姜筱面前定住,他举着白玉看,姜筱微微抬头,余光一扫,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两只手露在外边,居然没有看见脸,赶紧低下头,身体猛地往后挪去,虽然是蹲着,速度却是极快的。  “算了,不吓你了,要是吓到你,我恐怕会被那家伙千刀万剐,真不懂为什么人人觉得你是个仙子。”姜筱觉得后背碰着人了,白影不知不觉已经到她身后,姜筱汗毛倒竖,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要跳出来了。  白影无奈地表明身份,“我是人。”  “是人?你是人?”姜筱怀揣着忧虑抬头,这次看到的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和一双手,定睛看了看,才发现是个全身白装的人,那人头上蒙着白布,脸也被蒙住,怪不得乍一看只有一双手。  “我当然是人,哪有鬼会大白天在烈阳之下现身?你到底是仙子还是骗子啊?”白衣人质疑,真不知他白布下的脸上挂着什么样的表情。  “我当然是仙女啦,主要是我一直在天上,没见过鬼,鬼不是都在阴曹地府的吗?本仙女怎么可能见过?”姜筱一听是人,瞬间直起腰背,挺直胸膛站起来,气势逼人地看着白衣人,准备好好兴师问罪一番。  “先不说我是不是仙子,你大白天穿成这样出来吓人是什么意思?”姜筱指着白衣人一身白衣。  白衣人,伸手往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块牌子,宫里都是靠牌子说话的。“我是御前暗侍卫,弈剑,暗侍卫平时不易被发现,大白天自然满身皆白,我是皇帝陛下派来保护你的。”姜筱看着牌子,只觉得金光闪闪,上面的字却认不全。  “深宫大院,我也不敢混进来骗你大祭司,请大祭司,毋须怀疑。”白衣人总算拜下身来。  “你来保护我的?”姜筱大感意外,在皇宫深院能有什么危险,转念一想,那混世的皇太子好像就是个危险,那东莱国君派个人保护她这重要的仙女也是能够理解的,慢着。  “那时候假山上那个声音是你的,对吗?”姜筱问。  “正是我。”白衣人倒是爽快地承认了。  姜筱顿时怒气冲冲,“那时候我被球砸了,又差点淹死,你怎么不来救我?”  白衣人看着姜筱满脸怒意,反而笑了,“那时陛下并未叫我护卫祭司大人,我只是恰巧上了那一座假山。”摸摸腰间那把白剑,“何况我也劝阻过大祭司,只是大祭司仙体抱恙,未躲开,湖中奇景,我也见着了,大祭司那时真是像极了仙女。”  姜筱被这三两句话气得不行,难道武艺高超的人路见不平一下会少块肉,见到她美轮美奂的表演,居然还不认为她是仙女,大概也只有他了。  “你,快给我去御膳房打一桶粥来。”姜筱吩咐,想要差遣一下这个白衣人,以作报复。  “我只是奉旨保护你,可不是做你的跟班丫头,这种事还是找别人做吧。”白衣人真是圣旨都压不住,好不容易讲了几句官话有恢复本性,之前还称皇帝陛下为“那家伙”,姜筱琢磨着这个人没被杀头真是奇迹了。  “虽然你长得不好看,但身形并不肥硕,一桶粥真的喝得下去吗?”  “你官大,还是我官大?”姜筱官威步步紧逼,虽然不知道大祭司在东莱国到底是什么官职,至少要比一个御前侍卫要大吧。  “小的我只是个侍卫,哪有大祭司那样的身份地位,要说官位,大祭司可是足足大了我十万八千里。”白衣人嘴里讲着官话,却还是我行我素的风格。  “官大的难道不能让官小的做件小事吗?”姜筱逼问,心想难道大祭司的官位让个侍卫拿桶粥都不行吗?虽然她不喜欢命令别人,但眼前这个白衣人却是个欠扁的混蛋。  白衣人呵呵地笑了几声,“要是我是个寻常的御前侍卫,我也就去了,但我是只听命于皇帝陛下的暗侍卫,如今接了陛下的命令,却不受命于大祭司。”白衣人轻轻踮脚,瞬间消失,就爱那个小的肉眼凡胎是瞧都没有瞧见。  “我现今将隐藏暗处,若是大祭司遇到危险,自会出来救你,相信祭司大人神力非同寻常,是用不到小的。”留下这一句话,姜筱真是跺着脚要打死他,他又不是不知HID姜筱连个球都躲不开,要有神力早把他劈死了。  “你,你等着,要是不救我,我非到陛下那里告你一状。”  姜筱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叫,“快把玉还给我。”
  姜筱终于回了皇帝赏给大祭司的府邸住处,启天阁,果然,月季正拿着鸡毛掸子,正坐门前,凶狠狠地瞪着门外。  这个世界最不相信姜筱是仙女的,大概就是月季,不愧是穿越过来后失忆的姑娘。  “你回来了?”月季问,语气里尽是不满,手里的鸡毛掸子抖了一下,看来姜筱会被狠狠教训一次。  “这么殴打仙女大祭司恐怕不好吧。”姜筱弱弱问,“本仙子心宽,仙灵护体,也不怕被你打几下,要是被皇帝陛下知道你打我,恐怕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皇帝陛下让我带大祭司大人熟悉熟悉宫廷理解,夜不闭户也是规矩,既然大祭司犯了,那也得熟悉一下惩戒的规矩,奴婢知道祭司大人有仙灵护体,既然如此,受几下打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月季讲得有条有理,看来是不打不行。  “小白,快来救我啊。”姜筱大叫,突然发现自己叫错了,马上改口,“弈剑,快来救我。”  艳阳高照,一身白衣的弈剑,被光照得和仙人一般夺目,懒洋洋地躺在檐角上,笑着吃着一块桂花酥,听见姜筱叫他,只是笑笑,并不回答。月季眼角微动,眉眼朝上看了看,似乎看见了弈剑,却装作没看见,弈剑看着月季,略有所思。  接下来,一阵姜筱被虐的声音。  “皇帝驾到。”太监高声喊道,终于迫使月季把鸡毛掸子扔到一个花盆里,可惜的是月季本想把鸡毛掸子后面,谁知道连着花盆“啪”地打碎。  再看门前,锦绣流苏,高顶金龙,太监成群而又整齐地分成两排,手里高举着御驾的牌子,一个个肃颜厉目,那驾上的人也是英气逼人,不可一世的威望,正是东莱皇帝东莱正明。  “拜见陛下。”一排丫鬟奴才都拜了下去,一群人出来姜筱,都是跪着的,姜筱还保持着防御姿势,被月季打了几下,还好没打到脸,不然就不好解释了。  “平身吧。”  东莱正明难得地笑了,慈祥而庄严地笑着问姜筱,“祭司大人在做什么?”  “我在祈祷东莱国风来雨顺,保佑都能人人过上好日子。”姜筱的一阵解释,让正起身的月季差点昏倒在地,她刚刚还东躲西藏那把鸡毛掸子,现在居然说是为了东莱子民。  “大祭司对我东莱国实在费心费力,朕真是深感欣慰。”东莱皇帝一阵轻笑,看着像是龙颜大悦,其实心里正琢磨着怎么问姜筱那个纠缠他许久的问题,帝王自然也是有烦恼的。  “那是,那是。”姜筱觉得也有些心虚。  东莱正明见姜筱全然没有怒色,于是问,“昨日,我皇孙无礼,还请祭司大人千万不要迁怒于他,他可是我东莱国后继之人。”  姜筱微微迟疑,心想他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于是说,“昨日是我失礼才是,误伤了皇太子殿下,希望陛下不要追究我才好。”姜筱被皇威逼着将其官话来,其实他本身并不爱讲,只是迫于无奈而已。  “不不,朕完全没有怪罪大祭司的意思,皇孙天性顽劣,大祭司出手教训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希望大祭司不要迁怒于我东莱国。”东莱正明居然如同圣旨中说的,全无怪罪姜筱的意思。  “我并没有恼怒,只是觉得皇太孙也有些有趣。”姜筱心里暗暗叫屈,也觉得这个皇帝肯定爱江山不爱孙儿,不然怎么一点都不怪她,连责问几句都没有。  “那样便最好。”东莱正明叹了口气,接着说:“朕来找大祭司,并不是因为此事。”  姜筱大感意外,她这个挂名的只知道吃的大祭司,除了偶尔来个宫女求她算算能不能被皇太孙或者皇上看中,其余,她真的是没忙过半点事,心想这皇帝除了找她算命,还能干什么。  “不知道陛下被什么事情烦恼,要是我能帮上忙一定尽全力帮你。”姜筱只能做口头答应,东莱正明却卖着关子,不直接说破。  “大祭司想必知道,朕乃是一国之君,自朕登基以来,已过三十余年,我已五十出头,虽比不上先圣君王,却也国泰民安了这许多年,我想知道。”东莱正明顿了顿,“想知道寿命何时将尽。”  “寿命?”姜筱只觉得小心肝狠狠地跳了几下。  皇帝向来看重寿命,想那秦始皇为了炼丹药,为了长命百岁,吃长生不老药一直吃到被毒死,虽然可笑却也说明皇帝比常人更执着于活着,尽管有了秦始皇这一先例,后世的皇帝还是不停炼药,执迷于长生不老,也就是说,姜筱现在的命就掌握在她的舌头上。  即使是仙女,也有不能说的话。皇帝这个官,可比仙女的大祭司大得多。  “这。”姜筱疑虑直上眉头,不安和焦躁的心情直直袭来,当一个老头子问你他可以活多久的时候,明明心里没有数,却要给个回答,尤其当这个老头子还是皇帝,相信是个人都会惊慌失措。  “难道,朕的寿命已经所剩无几?”东莱正明异常激动,刚刚讲皇太孙被打一事也只是轻描淡写,没想到提及性命也会这样紧张。这老头多半只关心自己还能活多久,连孙子都不要搭理了。  姜筱也明白想这样的话是讲不得的,只是话卡在喉咙里半响,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如果说他长命百岁,像是敷衍,而某种意义上来说,东莱正明依然要死,心里会产生怨气,要是说他长生不死,多半又不会相信,简直两难。  “大祭司?”东莱正明有些不悦,姜筱出身太久,本来以为她正在神游,等得太久,于是叫了一句。  姜筱咬咬牙,心想着得先把这事糊弄过去,“皇帝陛下,你乃是天子龙命,事关天下苍生,我虽是天上的仙子,却也不能泄露天机。”  “天下苍生?”东莱正明笑逐颜开,心里欣喜非常,开心地叫着,“天下,原来天下都是朕的。”  姜筱一愣,不明白东莱正明究竟在笑什么,天下本来就该是皇帝的,既然原本拥有,又怎么会突然这么珍惜。其实她不知道,东莱正明只是东莱国的皇帝,却不是天下的皇帝,天下出来东莱国之外,还有南湘国,西元国,北川国三国。  事实是四国势力相当,各怀鬼胎,一时间难分强弱。  姜筱这句话的意思是,东莱正明可以成为天下之主,东莱国虽有计划,有着吞并天下的野心,却是几十年内无法实现,这般说来,东莱正明还能活上好长一段日子。  “来人,朕有赏大祭司,九头玉灵芝,黄金万两。”东莱正明抬眼看着姜筱,准备好好赏赐一般。  姜筱虽然不明所以,两只眼睛却变成了铜钱状,金光闪闪,她想象着自己倒在钱堆的幸福模样。  “多谢陛下。”姜筱觉得谢得不够,连连鞠躬,又补了一句,“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莱正明哈哈大笑,既然仙子都祝他万万岁,那还有什么可怕的,自然是长命百岁。  正是气氛融洽的时候,门口又走进来了一个人,一看就是个混世魔王,不过头上缠了纱布,姜筱认得,这人就是昨天见过的东莱佳,看着他脸上尽是邪魅之笑,姜筱觉得后背发汗,他不是被关禁闭了吗?  “拜见皇爷爷。”东莱信一脸微笑,深深作揖,偷偷甩了个眼色给姜筱姜筱。  “佳,你怎么来了?”东莱正明虽然有些不悦,心里想着自己在这,这捣蛋鬼也不敢做什么。  东莱佳虽是皇太孙,在东莱正明面前却是听话得很。“皇爷爷莫要生气,我明日开始便要禁足,今日是特地来向大祭司致歉的。”东莱佳嘴上说得十分诚恳,姜筱看着他,只觉得这家伙嘴角是歪的,在笑。  “大祭司大人,昨日实在失礼,我给你赔礼来了。”东莱佳说着,递给姜筱一个古色檀香的盒子,姜筱顺手接过,脸色阴沉地看着东莱佳,他接着说,“这是我的宝贝,看在我年少无知,还望大祭司多多见谅。”  “佳终于懂得赔礼道歉,总算有些长进,还希望大祭司不要计较了。”东莱正明附声。  难道以前这家伙惹事,都不用道歉吗?姜筱默默想到。  “本来我也不多计较,皇太子多心了。”姜筱心里不停滴血,歪着嘴,口头上原谅东莱佳,要不是东莱正明龙威施压,她一定把盒子扔到东莱佳脸上。  “那真是太好了。”东莱佳转眼一笑,表现喜悦,又故作疑问,“不知皇爷爷找大祭司何事?”  东莱正明明显一怔,他怎么能说他是问了寿命而来,本来文姜筱时就难言出口,若要告诉佳,那就更难启齿了。心想何况东莱佳是下一任的君主,若是知道高高在上君主,明明年过五十,却还留恋君王之位,这可不行。  “我想请大祭司在一个月后,祭天,以保我东莱国国运昌隆。”东莱正明转眼,微笑,龙须微动,“我想大祭司即是仙人,必能预测我东莱国运。”  咦?姜筱前一句还能接受,祭天什么的,只需要学一些礼节就能凑活,不过这后一句预测国运,可不是咋咋呼呼能够骗过去的,预测不准,若是惹国君不高兴,可是性命不保。姜筱白了一眼东莱佳,这家伙果然不怀好意,东莱佳晃了晃,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  “大祭司是不愿意?”东莱正明眼色严厉,见姜筱正出神,于是逼问了一句。  “不不,我是愿意的。”姜筱快要哭出来。
  启天阁中,似是出现了砸锅卖铁的声音。  哐当当。  一阵翻箱倒柜子的声音,姜筱手忙脚乱,正在收集启天阁中的宝贝,不过她发现除了那棵九头灵芝和不知道在哪里的万两黄金,这启天阁里还真没有什么宝贝。  除了经书,就是星占八卦什么的,明明前任走的时候依依不舍地告诉姜筱这里面有许多宝贝,难道就是这些?姜筱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了。  “大祭司你这是要做什么啊?”月季狠狠瞪着姜筱,这些乱七八糟等下可是要收拾的,平时这大祭司闲着没事也就是偷吃东西,今天竟然变着法捉弄她。  “月季姐。”姜筱友好地握上月季的手,眼中含泪,“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永远不会再见面了。”姜筱说着抱了上去,月季却是青筋暴起,心想她一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砸到脑袋了,现在终于发作了。  “大祭司要去哪里?”月季想了想,满脸嫌弃,一把推开姜筱,“大祭司,难道忘记一个月后要进行祭天大典吗?你怎么能缺席。”  “一个月后的祭天大典。”姜筱被这句话噎住,大叹一口气,心里念叨着,要不是祭天,其实我也愿意在皇宫离多呆几天,毕竟现在享受着比公主更加高级的待遇,还住在城堡里,但是陪上小命就不值得了。  “对了,正因为祭天,我需要一些东西,所以现在要出去置办,必须我亲自去才行的。”姜筱扯谎的本事可是高深莫测,还记得高中不写作业的理由,那可是能写满一条大马路。  “既然这样何必把房间弄得糟遭乱乱,出去就是。”月季不傻,一个劲地在她话里跳毛病,大约也知道她是想逃跑,她这个贴身丫鬟,能不知道姜筱有多少本事吗?“也不用说再也见不到。”  月季一反平常淡淡然的样子,有些焦躁起来。  月季不揭开姜筱秘密的理由有许多,其中一个就是有了感情,也愿意与她嬉闹,只是现在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理由,所以姜筱是绝不能离开的。无论如何,她要把姜筱留下。  “因为有些危险,就算本仙子法力无边,还是有可能回不来。”姜筱见月季那么关心自己,顿时把祭天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拉着月季直跳。  嗖嗖。  空气中轻快的两声,像是足尖踢破了空气,紧接着白影一闪,一个身形稳稳地掉在地上,大青石板上灰尘微动,原来是弈剑。  “大祭司怎么把我忘了?我可是奉陛下之命作你的护卫,岂会让那些盗匪流氓,牛鬼蛇神伤到你。”弈剑说着,顺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吃起来。  “小白,你又偷东西!我说最近我的点心越来越少了。”姜筱转念一想,指着弈剑的鼻子,“说,我那万两黄金是不是被你偷去了?”  嗖。  姜筱的手指默默指着空气。  弈剑一跃跳回房梁,月季静静看他,不说什么,眼角微动,“我要那你的那个黄金做什么?我现在要吃便吃,要穿就穿,拿你的钱去买岂不是麻烦。”  姜筱忽然觉得弈剑讲得很有道理,他就是个侍卫,在皇宫里要钱做什么,要是她有绝世武功,比如轻功什么的,一定得把自己养到有钱人家里,缺啥拿啥,黄金万两哪里比得上那样逍遥的日子,更何况黄金待在身上多重。  姜筱正语塞,月季却发话了,恢复淡淡然的语气,“要是有他陪你去,那出宫倒也无妨。”掰开姜筱的手,“原来祭司大人在找那万两黄金。前日是送来了,不过都是些金块子,我嫌占满了地方,就让他们换成银票了。”  “那银票呢?”姜筱瞪着大眼,认真地听着,等着月季公布她全部家产的所在地。  月季噗嗤地笑了,“大祭司明明不是凡人,怎么对钱财如此感兴趣?”月季摇了摇头,一副早就明白的样子,“我也晓得大祭司喜欢,昨天做枕头的时候,塞进去了,刚巧那银票是上好的布料,不知大祭司作业睡得可好。”  “我的银票啊。”姜筱突然想起,她昨夜因为想起回不去的故乡,抱着柔软的枕头,嚎啕大哭,睡觉的时候貌似还流了很多口水,这边银票是布做的,会不会褪色?  姜筱像是一头疯狂的母牛一般冲回卧室,月季只是浅浅发笑。弈剑在梁上靠着,已经睡去,房梁上一角,挂着一块比巴掌大一点灰布,像是抹布,上面有些金色花纹,像是国章,又有东莱国数字,大概就是银票,弈剑倒是奢侈,拿它擦房梁上的灰尘。  远处,听得到姜筱剪破整套时,误伤银票的惨烈叫声。  姜筱坐在桌边,眼睛死死盯着木桶,里面泡着她所有的家产,原来黄金块换的银票是金线缝上去的,不会掉色,不过姜筱觉得有必要消消毒,于是把它们扔进木桶,泡了开水,眼睛却还是离不开。  呼。  长长得吐出一口热气,姜筱碗里的粥总算是凉了,这九头玉灵芝泡的粥,味道实在是好极了,明明烫到不行,入口却透着一丝凉意,本来姜筱是想要卖了这灵芝,只是弈剑的一句话让她决定亲自吃了它,证明自己不是一个财迷。  “你迟早会死在钱眼里的。”弈剑杵着脑袋,指着九头玉灵芝,“不然我偷你的钱,把它买下来,也不错。”  “你要是敢偷我的钱,我一定,”姜筱踌躇,“咬死你。”  最后为了不便宜弈剑这个小偷惯犯,姜筱让月季煮了九头玉灵芝来吃。为了配这个灵芝,还请弈剑从国库里东莱最好的米。东莱是盛产米的大国,南湘国的特色则是菜,西元的是水果,北川是丝绸大国,各有所长。这难得的灵芝据说长在东莱与南湘之间。  煮了一大锅,姜筱却只分到一碗,姜筱表示抗议,但弈剑说这米是他盗来的,无米不成粥,于是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拿走差不多一半,月季也一如既往地与她争食,这次月季实在是太狠了,一板砖拍昏她不说,居然只给她剩了一碗。  “看来这年头只有钱能够相信啊。”姜筱依依不舍地用勺子轻轻捞起一口粥,伸了舌头,“为什么这碗怎么多米,虽然说这米也挺好吃,但是米汤实在是太多了吧。”  当粥送进嘴巴的时候,姜筱又是满脸的享受,但那头一样大的灵芝只能吃到一碗,也是在让姜筱肉痛不已。  “本来也想让花匠尝尝的。”姜筱舔了舔嘴巴,“明天和弈剑出去的时候,得想办法把他甩掉,不然小命可要没有了。”  “甩掉我,去见谁?”弈剑不知何时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已近黄昏,他满身黑裝,暗侍卫夜里是全身漆黑,不管穿黑的还是白的,姜筱都从未见过他的样子,也不在意他穿些什么,不是黑的就是白的。  “小黑,没有脸的话,大晚上不要出来吓人。”姜筱那碗粥已经喝完,空碗和筷子随意地放在桌子上,姜筱也慵懒地把整个身子靠桌子上。  “小黑,你是不是奇丑无比?不是的话让我看看嘛。”姜筱突然又好奇了。  弈剑一怔,然后笑着说,“我是你的护卫,又不是你相公,我长得丑不丑,有什么关系,”  “小黑,帮我把银票收一收,我好困啊。”姜筱起身看向小黑,她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块被小黑体温捂热的地板。  啪嗒。一根筷字被姜筱不小心摔在地上。  姜筱心里暗暗下了决定,明天要去玫瑰园和花匠道个别。
  姜筱提着饭盒,正经过一个小巷子,皇宫里这样窄窄的巷子并不多见,地板绿油油的都是青苔,一脚下去,直接滑向前方两米,长得长长的藤蔓从墙上七拐八弯地爬下来,有些上面还睡着虫子,姜筱本身也不愿意做贼一样挤这小小的巷子,虽说她和花匠住得不远,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去见他。  理由是,宫里众人为了一个月后的祭天忙碌不已,要是他们知道这一个月之后的主角,也就是大祭司姜筱,准备潜逃出宫,一定会集体撞墙的。虽然她来自文明异常强大的时空,但是,占卜,变法术,测国运什么的,实在没有学过。  为了不让那些好事之人看见,姜筱只能举着饭盒在小巷子里匍匐前进。  既然做不到,那只有逃了,冒充仙女,被杀头什么的,那个场景姜筱光是是想想,就怕得要后背发汗。  “还好没人看见,玫瑰园附近还真是没什么人。”姜筱长长呼出一口气,这几天太监宫女不断上门,顾不得矜持,顾不得大祭司的官威,虽然大祭司平时是本着人类平等的态度对他们,但是大祭司可是万人之上的地位,不容轻犯,而祭天之前,他们就突然全不顾这些,更疯狂要找她算命了。  然而,姜筱只有一张嘴巴,居然硬是说不过这些人的命运来,姜筱记忆深刻的是那个问她能不能生下皇子的宫女。那家伙膀大腰圆,屁股大的和脸盆一样圆,看上去就很会生孩子,可惜的是,是个麻子脸。  “祭司大人,陛下子息薄弱,你看奴婢能不能。”明明宫女都是黄花大闺女,她却面色潮红,脸皮厚地问出口来,“你看我能给陛下生儿子吗?”说着,那宫女转头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后,递给姜筱一块金镯子。  那时姜筱推了推,推不过那个宫女,只能接过镯子,想想一个女人在宫里怎么多年也不容易,于是安慰她,“儿子啊,我看你面相很有希望呢,说不定能生一打,不过,你为什么看上的是陛下?”姜筱看着她的屁股说。  那女的倒是挺老实的,脸一红,继续厚着脸说,“我听说陛下的小儿子,信王爷不怎么得宠,二皇子渡王爷又去南湘国做了质子,皇太孙又,又只有十八岁,我今年二十六了,要嫁也只能嫁陛下。”  太子殿下英年早逝,姜筱是知道的,不过这个王爷渡河王爷信倒是第一次听说,那东莱正明也是,明明还有儿子,却要立什么皇太孙。  “皇帝陛下今年五十二岁,你才二十六岁,是不是差的有些多了?”姜筱问她,本来想说,你做他的女儿都行,为什么猪油蒙心,要去做他媳妇,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是自古文雅博学的大祭司,才闭上嘴巴。  那宫女嘿嘿笑了,“祭司大人,不瞒你说,小时候也有人给我看过相,说是凤凰什么的,我也听不懂,只说我大富大贵,有福气和皇家结亲,这不,爹才把我送进宫来。”  “这样真是天生的好命呢。”姜筱昧着良心说。那宫女笑得更欢了,姜筱突然发现原来她还是个暴牙,麻子配暴牙,真是不错呢。  “我最多能给你算算命,你求我也是没什么用的。要想侍寝不是得去那个地方吗?”姜筱努力回想古言小说里管皇帝睡那个妃子的地方,好不容易想起来才接着说,“敬事房。”姜筱瞥了一眼手里的镯子,黄橙橙的,沉甸甸的,看来是挺贵重的。  那宫女看上去老实样,这时却是眼睛骨碌碌地转起来,“我知道大祭司定然眼光不同一般,这镯子可是上品,我也不是求个算命,这不是下个月就要祭天了嘛。”  姜筱一愣,觉得有必要认真听一下,敢情这几天宫女太监找她都是为了祭天,她就是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为什么祭天之前找她,这下总算能明白了。  “这不是想让大祭司,你跟老天爷说说,让我做个皇后什么的。”宫女坏笑着,露出了大门牙,“若是老天随了我的愿,我一定不忘祭司大人大恩。”  “我尽力而为吧。”  “那就多谢大祭司了。”那宫女跳着飞着离开了。  姜筱这次看清楚了,暴牙上有点菜叶,她奇怪这宫女哪来的自信,以至于那个宫女走了许久,她还木木地站在原地。  弈剑说,“要不你也去嫁给陛下吧,你那么爱钱,陛下又是个迷神之人,你嫁给陛下,得天下所有财富,陛下也能被人称作神仙伴侣,沾那神字。”  下一刻,姜筱觉得手里一空,金镯子不翼而飞。弈剑留了句话在空气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消灾不得,还之本钱。”他怎么好心倒是极为少见。  月季见了解释说,“宫里的女人若是没什么钱财,日子便哭了,想来他是见得多了。”  这两人明明没有讲过半句话,怎么这么体谅对方,对皇宫又有这么多一样的看法,难道对上眼了?  姜筱摇了摇脑袋,她是要去见花匠,管他们做什么,反正就算她跑了,他俩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少。姜筱拽紧食盒,她昨夜装模作样地让月季教她写字,在书纸上把“我中意你”拓了下来,还在下面加了一小行英语Ilikeyou。  那张纸,放在食盒的最下边,吃完东西就能看见。  姜筱面色发红,想着他那么优雅迷人,说不定会拒绝她,明明知道会被拒绝还要试一试,反正她明天就要和皇宫说永别了,起码让他知道,他的美色和性格让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看上他了。  姜筱心里安慰自己,她这只是感情的表达,她没有奢求的,喜欢一个人,就该勇敢地说出来,心里这样想着,又忍不住联想起她和花匠牵手的画面,面色更红,只能承认她是希望花匠也喜欢她的。  终于拐到小巷子口,姜筱却因为分心,一脚踩在苔藓上,直直地想着玫瑰园滑过去,没有一个接住她的男人,她不是公主,当然没有王子接住她,这次的苔藓多像一个陷阱,厚的和姜筱早晨吃的肉饼一样,于是她举着食盒,笔直地刺进了名为蓝色幽篁的玫瑰丛里。  “什么人?”姜筱认出这是花匠的声音,同时感觉到有什么铁器正在靠近,呼呼生风。  “我,是我。”多亏姜筱身体反应快,那把铁楸在离她还有一寸时,无比及时地停下。  此时,姜筱的脸是一只花猫。蓝色幽篁流了许多蓝血。  然后姜筱就看见了满脸怒容的花匠,他不是那种暴脾气的人,不过他一改忧郁深邃的眼神,眼睛搬来半开,现在方方正正,释放着怒火,嘴角比以前更向下弯了三分,姜筱却看得痴了。  像是终于看清来人是谁,花匠面带疑问,瞬间化开怒容,手却不自主地抚上倒地的蓝色幽篁,怜惜极了。好好的花圃被砸出一个深坑,玫瑰东倒西歪,花瓣与蓝色撒了一地。  姜筱怔怔的看着花,惭愧到想钻到地缝里,“对不起,我弄坏了你的花,实在抱歉。”姜筱只觉得自己说的不够,低着头又接着说,“对不起。”不管是谁,辛辛苦苦种的花被人毁了,一定都会很难过的。  花匠望着姜筱的脚,在外边硬是划出一条绿色的直线,瞬间明白了什么,“也不能怪你,那里很久都没人打理了,你是来送东西给我的吗?”花匠望着那个绿色的食盒。  “我来找你告白,不,告别的,明日我就要出宫了。”姜筱颤颤巍巍地从花丛里爬出来,身上脸上,都是蓝色的花汁。  好不容易起来了,不放心又问了一句,“这花还能活吗?”  “能的,我不会让它死的,你放心吧。”花匠递给姜筱一块白布,“你出宫做什么?难道不回来了?”  姜筱拿着布擦擦脑袋,嘟囔着,“有些事要做,回来不回来,不好说的。”  花匠眼角一皱,接着轻笑说,“不嫌弃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想出宫去办点事。”  “这,不大方便吧。”  “难道你嫌我累赘?”花匠故作疑问。  “不不,怎么会?”姜筱急忙辩解。  “那就让我同去吧。”  “好,好。”姜筱只觉得头皮硬了几分。  “说起来,你要送我什么?”花匠见姜筱已经答应,嘴角微扬,文她食盒里面装着什么。  “这个,给你的。”姜筱的脸像是学一样鲜红,憋着气支支吾吾地说,“你赢定要吃啊。”姜筱因为害羞,飞奔而走,之所以不待太久,是因为明天还能见到。  花匠看着花圃里那个大洞,心痛涌到面上,捂着脸,低声说,“母亲,她伤害了你,我却没办法对她动怒,亦或许是因为我利用了她。”泪水涌动,眉角透着心痛,“但,自你死后,有谁肯来见见我这弃子,嘘寒问暖半句?”  花匠打开那个绿色的盒子,里面试写花花绿绿的精致糕点,他只痴痴看着,并不下手。
  呼呼。  大清早,一个厚重的包裹在地上滚来滚去,呼呼生风,像是个妖精,灵动而活泼,姜筱不停追赶,木讷地左扑又闪,终于抱着包裹一起撞到墙上。  嘭。  皇宫好歹是有人清扫的,就是房梁震动,也掉不下灰尘来,姜筱捂着脑袋,一阵哀嚎,皇宫里的砖头果然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到处都有的花岗岩,水晶石,差点把她脑浆子撞出来。  月季见她是要离开了,也不再说她笨,忍住不笑,只是扶起她,给她揉了揉脑袋。  “大祭司切记好好照顾自己,外边不比宫里,万事都要注意些。”月季顿了顿,接着说,“千万别被人家骗去卖了,外面的人贩子,识不得仙子的。”  姜筱只觉得蜜蜂钻进了脑袋,然后全家在里面定居,然后整天热闹无比地,“嗡嗡嗡。”摇了摇发热的脑袋,摸摸肿起的大包,接着喊着痛,拍着板砖,就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姜筱大声埋怨。  门前一道消瘦的身影,静静地踏进启天阁,被姜筱的大喊大叫吓得明显一怔。  “祭司大人这是怎么了?”花匠换了一身洁白的素服,伫立在门前,似乎什么东西都没带,相比姜筱塞满价值黄金万两银票的包裹,他倒是不愁没钱花,他诧异地看着姜筱在地上哭喊。  嚯。  姜筱像是浑身触电,和机器人一样直直起身,脸涨成猪血红,眼里装着花匠,扭扭捏捏,支支吾吾,把包裹滚到身前,掩饰自己羞答答的红脸,他,看了没有?那,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我在唱歌,都说大清早练歌对嗓子好。”姜筱别过脸去,“昨天送你的糕点,你吃,吃了吗?”  花匠募地从背后拿出那个食盒,绿色的食盒,笑着说,“我还没有吃,想着今日出游,可以一块吃。”  姜筱见这个食盒还是包得整整齐齐,想来花匠有好好保存,“这样,也挺好的。”红色又跳到姜筱脸上,月季却开口了。  “你,许久不见了,花匠。”月季见了花匠便打个招呼,一双妙眼甩了个严厉的眼色,这个眼色直接甩去房梁上,像是一把剑一样,房梁上的弈剑一愣,冷笑一声。  嗖。  弈剑这次直直地从房梁上跃下来,挺直身子站在地上,平日里多是慵懒的他,现时的眼神尖锐而深刻,姜筱看了很是不解。弈剑玩味地看着花匠,“花匠,真是很久没见,我听说有个花匠要同行,起初还有些诧异,是你的话也能理解了。”  “你,是谁呢?”花匠笑意更浓,“满身皆白的人,我可是从来都没见到过,也从来不认识半个。”  “我可是认识你的,在玫瑰园里种得好玫瑰,旁人一点也羡慕不来,看来我们这次同行会很愉快的呢。”弈剑摸了摸腰间的白剑,微微拔出,剑芒闪现,他接着说,“不过我只负责祭司大人的安全,可顾不得你半点。”  “小白你就是个骗子,刚刚我撞墙的时候,你怎么不来救我?”姜筱红着脸质问弈剑。  弈剑看着姜筱一脸怒意,反而笑得开心,“不过肿个包,又没出血,怕什么?”  花匠脸色一冷,忧郁更深三分,“我一个大男人,不需要你保护,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花匠转头问姜筱,“不知道我们现在能不能出发?”  就爱那个小忙接话,“可以的,我们走吧。”姜筱说着用力提起那个包裹,在花匠的注视下,她终于提起来了。  下一秒,姜筱觉得身后一沉,于是那个圆包裹带着姜筱在地上滚了起来,一圈一圈又一圈,姜筱被碾压了许多遍,终于又“哐当”撞上了墙角,月季和花匠,还有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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