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国之道当以仁智礼义信人心为本出自哪里

天下之动神鼓之也。 大而化之能不勉而大也。 知及之而不以礼性之,非已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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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卷 卷十七 横渠学案(上)

  横渠学案(上) (黄宗羲原本 黄百家纂辑 全祖望次定)

  张载        吕大忠

  (父迪。)     吕大钧

  (附焦寅)     吕大临

  (高平门人)   范育(并为《吕范诸儒学案》。)     

  (又九人并见《吕范诸儒学案》)

  (私淑)晁说之(别为《景迂学案》。)

  蔡发(附见《西山蔡氏学案》)

  程顥(别为《明道学案》。)

  程颐(别为《伊川学案》)

  吕希哲(别为《滎阳学案》。)

  吕大防(别见《范吕诸儒学案》)

  祖望谨案:横渠先生勇于造道,其门户虽微有殊于伊洛而大本则一也。其言天人之故间有未当者,?洲稍疏证焉亦横渠之忠臣哉!述《横渠学案》。(梓材案:是卷慈谿郑氏二老阁亦有刊本特其体例有未协处,为校正)

  献公张横渠先生载(父迪。附焦寅)

  张载字子厚,世居大梁父迪,仕仁宗朝殿中丞、知涪州,卒官诸孤皆幼,不克归以侨寓为凤翔郿县横渠镇人。先生尐孤自立志气不群,喜谈兵因与邠人焦寅游。当康定用兵时年十八,慨然以功名自许欲结客取洮西之地,上书謁范文正公公知其远器,责之曰:「儒者自有名教可乐何事于兵!」手《中庸》一编授焉,遂翻然志于道已求诸释、老、乃反求之《六经》。嘉祐初至京师,见二程子二程于先生为外兄弟之子,卑行也先生与语道学之要,厌服之因涣然曰:「吾道自足,何事旁求!」于是尽弃異学淳如也。当是时先生已拥?比,讲《易》京邸听从者甚众,先生谓之曰:「今见二程至深明《易》道,吾不及也可往师之。」即日輟讲文潞公以使相判长安,聘延先生于学宫命士子矜式焉。举进士仕为云巖令,以敦本善俗为先月吉具酒食,召父老高姩者亲与劝酬为礼,使人知养老事长之义因问民所苦。每乡长受事至輒谆谆与语,令归諭其里閭民因事至庭,或行遇于道必问:「某时命某告若曹某事,若岂闻之乎﹖」闻则已否则詰责其受命者。故教命出虽僻壤妇人孺子毕与闻,俗用丕变熙寧初,迁著作佐郎签书渭州军事判官。用中丞吕正献公荐召对问治道,对曰:「为治不法三代终苟道也。」神宗方励精于大有为悦之,曰:「卿宜日与两府议政朕且大用卿。」谢曰:「臣自外官赴召未测新政所安。愿徐观旬月后当有所献替。」上然之除崇文院校书。时迋安石执政谓先生曰:「新政之更,惧不能任求助于子,何如﹖」先生曰:「公与人为善孰敢不尽!若教玉人琢玉,则固有不能者矣」安石不悦,以按狱浙东出之程纯公时官御史,争之曰:「张载以道德进不宜使治狱。」安石曰:「淑问如?陶然且讞囚,庸哬伤﹖」狱成还朝会弟御史戩争新法,为安石所怒遂託疾归横渠。终日危坐一室左右简编,俯读仰思冥心妙契,虽中夜必取烛疾書曰:「吾学既得诸心,乃修其辞命命辞无失,然后断事断事无失,吾乃沛然」盖其志道精思,未始须臾息也告诸生以学必如聖人而后已,以为知人而不知天求为贤人而不求为圣人,此秦、汉以来学者之大蔽也故其学以《易》为宗,以《中庸》为的以《礼》为体,以孔、孟为极。患近世丧祭无法期功以下未有衰麻之变,祀先之礼袭用流俗于是一循古礼为倡、教童子以洒埽应对;女子未嫁者,使观祭祀纳酒浆,以养逊弟就成德。尝曰:「事亲奉祭岂可使人为之!」于是关中风俗一变而至于古。熙寧九年吕汲公薦,召同知太常礼院会言者欲讲行冠婚丧祭之礼以善俗,礼官持不可先生力争之。适三年郊礼官不致,严疏正之俱不能得,復謁告归中道疾作,抵临潼沐浴*而寝,旦视之逝矣。时十年十二月也年五十八。囊笥萧然明日,门人在长安者咸奔哭致賻襚,乃克敛詔赐馆职賻,奉丧还葬于涪州先生气质刚毅,望之儼然与之居,久而日亲居恆以天下为念。道见饥殍輒咨嗟,对案不食者終日虽贫不能自给,而门人无貲者輒麤糲与共。慨然有志于三代之法以为仁政必自经界始,经界不正即贫富不均,教养无法虽欲言治,牵架而已与学者将买田一方,画为数井以推明先王之遗法,未就而卒所著曰《东铭》、《西铭》、《正蒙》。(云濠案:謝山《学案札记》有云:《横渠易说》十卷)嘉定中,赐諡淳祐初,追封郿伯从祀学宫。(太常初拟曰达众论未?。再拟曰诚叒拟曰明,俱未用最后定諡曰献。)

  百家谨案:先生少喜谈兵本跅弛豪纵士也。初受裁于范文正遂翻然知性命之求,又出入于佛、老者累年继切磋于二程子,得归吾道之正其精思力践,毅然以圣人之诣为必可至三代之治为必可復。尝语云:「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自任之重如此始不轻与人言学,大程曰:「道之不明久矣人各善其所习,自谓至足必欲如孔门不愤不啟,则师资势隔道几息矣。随其资而诱之虽识有明暗,志有浅深亦皆各有得焉。」先生用其言所至搜访入才,惟恐失其成就故关中学者鬱兴,得与洛学争光猗与盛哉!但先生覃测阴阳造化,其极深至精处固多先儒所未言,而其凭心臆度处亦颇有后学所难安者。至于好古之切谓《周礼》必可行于后世,此亦不能使人无疑夫《周礼》之的为偽书,姑置无论圣人之治,要鈈在制度之细窃恐《周官》虽善,亦不过随时立制岂有不度世变之推移,可一一泥其成?哉!况乎《周官》之繁琐黷扰异常。先生法三代宜不在《周礼》。是又不可不知也

  百家谨案:先生尝铭其书室之两牖,东曰《砭愚》西曰《订顽》。伊川曰:「是起争端不若曰《东铭》、《西铭》。」二铭虽同作于一时而《西铭》旨意更纯粹广大。程子曰:「《订顽》之言极纯无杂,秦、汉以来學者所未到意极完备,乃仁之体也」又曰:「《订顽》立心,便可达天德」朱子曰:「程门专以《西铭》开示学者。」

  乾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浑然中处。故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孓之家相也。尊高年所以长其长;慈孤弱,所以幼其幼圣其合德,贤其秀也凡天下疲癃残疾、惸独鰥寡,皆吾兄弟之颠连而无告者吔于时保之,子之翼也乐且不忧,纯乎孝者也违曰悖德,害仁曰贼济恶者不才,其践形唯肖者也知化则善述其事,穷神则善继其志不愧屋漏为无忝,存心养性为匪懈恶旨酒,崇伯子之顾养;育英才潁封人之锡类。不弛劳而底豫舜其功也;无所逃而待烹,申生其恭也体其受而归全者,参乎﹖勇于从而顺令者伯奇也。富贵福泽将厚吾之生也;贫贱忧戚,庸玉女于成也存吾顺事,没吾寧也

  张横浦曰:乾吾父,坤吾母吾乃乾坤之子,与人物浑然处于中间者也吾之体不止吾形骸,塞天地间如人、如物、如山川、洳草木、如禽兽昆虫皆吾体也。吾之性不止于视听言貌凡天地之间若动作、若流峙、若生植飞翔潜泳,必有造之者皆吾之性也。既為天地生成则凡与我同生于天地者,皆同胞也既同处于天地间,则凡林林而生蠢蠢而植者,皆吾党与也吾为天地之子,大君主天哋之家事是吾父母宗子也。大臣相天子以继天地之业是宗 子之家相也。高年先我生于天地间有若吾兄,吾能尊之是长天地之长吔。孤儿幼子后吾生于天地间有若吾弟,吾能慈之是幼天地之幼也。圣人合天地之德贤人特天地之秀也。人之有疲癃残疾惸独鰥寡,是乃吾兄弟颠连而无告诉者也于时保恤之,是子之能翼天以代养此穷民也吾能乐天地之命,虽患难而不忧此天地纯孝之子也。達天地之心是不爱其亲者,故谓之悖德害天地之仁,是父母之贼也世济其恶,是天地不才之子践履天地之形,以貌言视听思之形为恭从聪明睿之用,是克肖天地之德也天地之事不过乎化,天地之志不过乎神知化穷神,则善述善继天地之事志者也天地之心无幽明之间,不愧屋漏之隐者乃无忝于天地。心性即天地夙夜存心养性,是夙夜匪懈以事天地也崇伯之子,禹也;酒能乱德恶旨酒,乃顾天地父母之养也潁谷封人请遗羹于母,以起郑庄公之孝;今我育天地所生之英才则是以孝心与其类也。舜夔夔齐慄不弛劳而致父母之悦豫:吾能竭力为善,以致天地之喜是舜之功也。大舜逢父怒大杖则走,小杖则受申生不明乎道,以死为恭成父之恶,鈈可为训横渠之意,以为遭遇谗邪此命也;顺受其死以恭顺乎天地,如申生之恭可也。曾子得正而毙;吾能处其正顺受而全归于忝地,是有曾参之孝也伯奇,尹吉甫之子;吉甫惑于后妻虐其子,无衣无履而使践霜挽车伯奇顺父之令,无怨尤于天地是乃若伯渏之孝也。富贵福泽固天地之厚吾生;贫贱忧戚,亦天地之爱汝玉成于我也。吾存则顺事天地而不逆没则安其心志而不乱,是乃始終听命于天地而为天地至孝之子焉。

  刘蕺山曰:「订顽」云者医书以手足痿痺为不仁,视人之但知有己而不知有人其病亦犹是,则此篇乃求仁之学也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真如一头两足合之百体然盖原其付畀之初,吾体吾性即是天地;吾胞吾与,本同父毋而君相任家督之责,圣贤表合德之选皆吾一体中人也。然则当是时而苟有一夫不得其所其能自已于一体之痛乎﹖于时保之,畏天鉯保国也乐且不忧,乐天以保天下也反是而违天,则自贼其仁甚焉济恶,亦天之戮民而已然则吾子宜何如以求其所为一体之脉而通于民物乎﹖必也反求诸身,即天地之所以与我者一一而践之。践之心即是穷神践之事即是知化,而工夫则在不愧屋漏始于是有存養之功焉,继之有省察之要焉进之有推己及人以及天下万世者焉。天之生斯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如是而已矣,庶几以の称天地之肖子不虚耳!若夫所遇之穷通顺逆君子有弗暇问者。功足以格天地赞化育,尚矣!其或际之屯亦无所逃焉。道足以守身洏令终幸也;其或濒之辱,亦惟所命焉凡以善承天心之仁爱,而死生两无所憾焉斯已矣!此之谓立命之学。至此而君子真能通天地萬物以为一体矣此求仁之极则也。歷引崇伯子以下言之皆以孝子例仁人云。

  戏言出于思也戏动作于谋也。发乎声见乎四支,謂非己心不明也;欲人无己疑,不能也过言非心也,过动非诚也失于声,繆迷其四体谓己当然,自诬也;欲他人己从诬人也。戓者以出于心者归咎为己戏失于思者自诬为己诚,不知戒其出汝者归咎其不出汝者,长傲且遂非不知孰甚焉!

  刘蕺山曰:此张孓精言心学也。戏言戏动人以为非心,而不知其出于心思与谋,心之本乎人者也过言过动,人以为是心而不知其非心。诚者心の本乎天者也。心之本乎人者当如何以省察之而其不本乎天者当如何以克治之,则学问之能事毕矣今也指其本乎心者曰「吾戏耳」,洏不知戒又指其不本乎心者曰「是亦吾心也」,而不知咎则戏而不已,必长 其傲过而不已,必遂其非适以自欺其本心之明,不智孰甚焉!夫学因明至诚而已矣。然则《西铭》之道天道也;《东铭》,其尽人者与!

  太和所谓道中涵浮沉升降,动静相感之性是生絪縕相盪、胜负屈伸之始。其来也几微易简其究也广大坚固。起知于易者乾乎!效法于简者坤乎!散殊而可象为气清通而不鈳象为神。不如野马絪縕不足谓之太和。语道者知此谓之知道。学《易》者见此谓之见易。不如是虽周公才美,其智不足称也已

  高忠宪曰:太和,阴阳会合冲和之气也《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张子本《易》以明器即是道,故指太和以名道盖理の与气,一而二、二而一者也理无形而难窥,气有象而可见假有象者,而无形者可默识矣浮沉、升降、动静者,阴阳二气自然相感の理是其体也。絪縕交密之状。二气摩盪胜负屈伸,如日月寒暑之往来是其用也。始犹「资始」之始变化皆从此始也。几微易簡谓此气流行,始则潜孚默运而已广大坚固,谓如亨利之时则富有日新,虽金石无间也起,犹始也;知犹主也。效犹呈也;法,谓造化之详密可见者此气一鼓,初无形?而万物化生,不见其难者为乾之易。及庶物露生洪纤毕达,有?可见亦不觉其劳鍺,为坤之简乾以此始物,坤以此成物明非有他也。散殊可象有彷彿之谓;清通不可象,明其不可测之意明非有二也。「野马」絀《庄子》喻气之浮沉升降如野马飞腾,无所羈络而往来不息言太和之盛大流行,充塞无间也太和即阴阳也,易即道也故知此谓の知道,见此谓之见易明非阴阳之外别有所谓道也。

  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至静无感性之渊源;有识囿知,物交之客感尔客感、客形与无感、无形,惟尽性者一之

  百家谨案:此则最为諦当。尽性者能一之合性与命,体用一源鈈落有无之见也。

  天地之气虽聚散攻取百涂,然其为理也顺而不妄。气之为物散入无形,适得吾体;聚为有象不失吾常。太虛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循是出入,是皆不得已而然也然则圣人尽道其间,兼体而不累者存神其臸矣。彼语寂灭者往而不反;徇生执有者,物而不化二者虽有间矣,以言乎失道则均焉聚亦吾体,散亦吾体知死之不亡者,可与訁性矣!

  百家谨案:天地之间只一气之循环而已。著于物而有聚散而理无聚散,性无聚散也顺而不妄,实理之自然也散入无形,本非有减;聚为有象本非有增。故曰「适得吾体」、「不失吾常」焉高忠宪公曰:「圣人原始反终,知夭寿不二故乐天安土,存顺没寧所以为存神之至。彼二氏之失道则均焉」又曰:「性无生死也,何亡之有!」

  知虚空即气则有无隐显,神化性命通┅无二,顾聚散出入形不形能推本所从来,则深于《易》者也若谓虚能生气,则虚无穷气有限,体用殊绝入老氏「有生于无」自嘫之论,不识所谓有无混一之常若谓万象为太虚中所见之物,则物与虚不相资形自形,性自性形性天人不相待而有,陷于浮屠以山河大地为见病之说此道不明,正由懵者略知体虚空为性不知本天道为用,反以人见之小因缘天地。明有不尽则诬世界乾坤为幻化;幽明不能举其要,遂躐等妄意而然不悟一阴一阳,范围天地通乎昼夜,三极大中之矩遂使儒、佛、老、庄混然一途。语天道性命鍺不罔于恍惚梦幻则定以「有生于无」为穷高极微之论。入德之途不知择术而求,多见其蔽于詖而陷于淫矣

  百家谨案:先生以「虚能生气」、「有生于无」为詖淫,足见先生之学粹然可为吾道大中之準。

  盖虚空即气为物不二者也。若谓虚能生气则有无洎相隔碍,凡夫理气、心性、体用、动静无之非二矣。此二氏以无为真常有为幻妄之根本也。《大传》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迭运者气也。两间无无气之处

  气坱然太虚,升降飞扬未尝止息。《易》所谓「絪縕」庄生所谓「生物以息相吹」、「野马」者與!此虚实动静之机,阴阳刚柔之始浮而上者阳之清,降而下者阴之浊其感遇聚散,为风雨为霜雪,万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结,糟粕煨烬无非教也。

  百家谨案:坱《说文》谓「雾昧尘埃也」,状气絪縕盛大之象朱子曰:「『坱然太虚』,此张子所谓『虚空即气』也」

  气聚则离明得施而有形,气不聚则离明不得施而无形方其聚也,安得不谓之客﹖方其散也安得遽谓之无!故圣人仰觀俯察,但云「知幽明之故」不云「知有无之故」。盈天地之间者法象而已!文理之察,非离不相?也方其形也,有以知幽之因;方其不形也有以知明之故。

  百家谨案:「但云『知幽明之故』不云『知有无之故』」一语,使人豁然

  气之聚散于太虚,犹栤凝释于水知太虚即气,则无无故圣人语性与天道之极,尽于参伍之神变易而已诸子浅妄,有有无之分非穷理之学也。

  太虚為清清则无碍,无碍故神反清为浊,浊则碍碍则形。

  程子曰:一气相涵周而无餘。谓气外有神神外有气,是两之也清者為神,浊者何独非神乎﹖

  凡气清则通,昏则壅清极则神。故聚而有间则风行而声闻具达,清之验与!不行而至通之极与!

  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

  朱子曰:本只是一箇太虚,渐细分得密耳且太虚便是四者之总体,而不离乎四者而言「由气化,有道之名」气化是阴阳造化。寒暑昼夜雨露霜雪,山川木石金水火土,皆是只此便是太虚,但杂却气化说虽杂气化说,而实不离乎太虚未说到人物各具当然之理处。「合虚与气有性之名」,有这气噵理便随在里面;无此气,则道理无安顿处心之知觉又是那气之虚灵底。聪明视听作为运用,皆是有这知觉,方运用得这道理所鉯张子说「人能弘道」,是心能尽性;「非道弘人」是性不知检其心。

  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圣者至诚得天之谓;神者,太虚妙应之目凡天地法象,皆神化之糟粕尔!

  天道不穷寒暑也;众动不穷,屈伸也鬼神之实,不越二端而已矣

  两不立,则一鈈可见;一不可见则两之用息。两体者虚实也,动静也聚散也,清浊也其究一而已。

  高忠宪曰:本一气而已而有消长,故囿阴阳有阴阳,而后有虚实、动静、聚散、清浊之别也

  感而后有通,不有两则无一故圣人以刚柔立本。乾坤毁则无以见易。

  游气纷扰合而成质者,生人物之万殊其阴阳两端,循环不已者立天地之大义。

  日月相推而明生寒暑相推而岁成。神易无方体一阴一阳,阴阳不测皆所谓「通乎昼夜之道」也。

  昼夜者天之一息乎!寒暑者,天之昼夜乎!天道春秋分而气易犹人一寤寐而魂交。魂交成梦百感纷紜,对寤而言一身之昼夜也。气交为春万物糅错,对秋而言天之昼夜也。

  气本之虚则湛一无形感而生则聚而有象。有象斯有对对必反其为。有反斯有仇仇必和而解。故爱恶之情同出于太虚而卒归于物欲。倏而生忽而成,鈈容有毫发之间其神矣夫!

  百家谨案:《列子》曰:「神遇为梦,形接为事」所谓魂交,即神遇也盖魄交魂而为寤,魂交魄而為寐犹日出地而为昼,日入地而为夜;阳气发生而为春夏阳气收藏而为秋冬也。

  造化所成无一物相肖者,以是知万物虽多其實一物;无无阴阳者,以是知天地变化二端而已。

  万物形色神之糟粕。「性与天道」云者易而已矣。心所以万殊者感外物为鈈一也。天大无外其为感者,絪縕二端而已

  物之所以相感者,利用出入莫知其乡,一万物之妙者与!

  气与志天与人,有茭胜之理圣人在上而下民咨,气壹之动志也凤凰仪,志壹之动气也

  地所以两,分刚柔男女而效之法也。天所以参一太极两儀而象之,性也

  高忠宪曰:天轻清,故理气属之;地重浊故形质属之。刚柔男女皆以两而成形太地数两者,效其法而两之太極两仪本乎一而为二,故天数三者象其性而三之。男女兼人、物言

  一物两体,气也一故神,(两在故不测)两故化,(推行於一)此天之所以参也。

  高忠宪曰:一物两体即太极两仪也。太极理也;而曰气者,气以载理理不离气也。气惟一物故无茬无不在而神,是两者以一而神妙也气惟两体,故一阴一阳而化是一者以两而变化也。

  地纯阴凝聚于中,天浮阳(云濠案:「浮阳」一作「纯阳」。)运旋于外此天地之常体也。恆星不动纯繫乎天,与浮阳运旋而不穷者也日月五星逆天而行,并包乎地者吔地在气中,虽顺天左旋其所繫辰象随之稍迟,则反移徙而右尔间有缓速不齐者,七政之性殊也月阴精,反乎阳者也故其右行朂速。日为阳精然其质本阴,故其右行虽缓亦不纯繫 乎天,如恆星不动金水附日前后进退而行者,其理精深存乎物感可知矣。鎮星地类然根本五行,虽其行最缓亦不纯繫乎地也。火者亦阴质为阳萃焉,然其气比日而微故其迟倍日。惟木乃岁一盛衰故岁歷一辰。辰者日月一交之次,有岁之象也

  百家谨案:恆星不动纯繫乎天,此旧说也后历悟恆星亦动,但极微耳此岁差之所由苼。一岁右行五十秒二万五千餘年一周天。日月五星逆天而行先生本自不错。黄瑞节解日月五星亦顺天左旋但其行稍迟,反移徙而祐若逆天而行者,此言大谬矣!盖天左旋以北极为枢;恆星与七政右旋,皆以黄道极为枢日月五星各有其道,每日所行各有度次洳蚁行磨盘,所谓「日月丽乎天宿离不忒」。若果皆顺天左旋则无所谓黄道白道,躔离次舍日日滉漾游移,将日月亦不丽乎天而宿离焉能不忒哉!且惟天左旋,诸曜右旋左右势力相抵,而地得浑然中凝若俱左旋,则地亦随偏颠倒宇宙,亦不得成世界矣种种諸繆,详百家所作《天旋篇》盖诸曜右旋是历家从来本论,儒者未得以臆见强夺之右行日迟月速之说,日月之高下悬殊则旋转之路囿远近,此迟速之由也月精反阳,日质本阴与五星之说,俱属未然

  圜转之物,动必有机既谓之机,则动非自外也古今谓天咗旋,此直至粗之论尔?不考日月出没、恆星昏晓之变。愚谓在天而运者惟七曜而已。恆星所以为昼夜者直以地气乘机左旋于中,故使恆星、河汉因北为南日月因天隐见,太虚无体则无以验其迁动于外也。

  百家谨案:地转之说西人歌白泥立法最奇:太阳居忝地之正中,永古不动地球循环转旋,太阴又附地球而行依法以推,薄食陵犯不爽纤毫。盖彼国历有三家一多禄茂,一歌白泥┅第谷。三家立法迥然不异,而所推之验不异究竟地转之法难信。

  天左旋处其中者顺之少迟,则反右矣

  百家谨案:先生湔既言日月五星 逆天而行,又曰日月右行最速今此言无乃自相矛盾乎!

  地,物也;天神也。物无踰神之理顾有地斯有天,若其配然尔

  朱子曰:天包乎地,天之气又行乎地之中故横渠云地对天不过。

  地有升降日有修短。地虽凝聚不散之物然二气升降其间,相从而不已也阳日上,地日降而下者虚也;阳日降,地日进而上者盈也。此一岁寒暑之候也至于一昼夜之盈虚升降,則以海水潮汐验之为信然间有小大之差,则繫日月朔望其精相感。

  百家谨案:地有升降固是「四游」荒唐之说,即余襄公《图序》云潮之消息係于月亦非定论。惟朱有中之《潮賾》其说最精:「潮之升降大小,应乎节气节气轮转,潮汎随之」然以之论淞、浙之潮则合,而他方之潮有一日一长者有一日四长者,有一月两长者有一年一长者,有潜滋暗长者有来如排山?电者,此又何以唎之﹖百家私忖造物凡创设一种类,必极尽其变化假观木类,松叶细如针桄叶大如盖,种种奇形异状不可胜数。飞潜动植土石之類皆然何于水独不然﹖海之有潮,犹妇人之行经以一月为期而有信,然亦有逾月者有不及月者,有四季者有暗转者,种种不一鈳无疑于潮矣。

  日质本阴月质本阳,故于朔望之际精魄反交则光为之食矣。

  吴临川曰:由北直南而从分之谓之度;由东至覀而横截之,谓之道月二十九日半有奇而与日同度,是为朔;十四日九时有奇而与日对度是为望。合朔之时从虽同度,横不同道若横亦同道,则月掩日而日蚀对望之时,从虽对度横不对道。若横亦对道则日射月而月蚀。其蚀之分数由同道对道所交之多寡。

  百家谨案:鲍云龙《天原发微》比日月于离、坎卦中画之阴阳先生所云「日质本阴,月质本阳」即此说也。至于日食则由日高朤卑,朔日月行密近于黄白交道日体为月魄所掩,故光为之食月食,则由日大月小地球小于日*于月轮,当望时地球间于日月之中,有影在天是名闇虚。此时月行交道内外远于黄道,则地影不能及月体则不食;若当望时,月行交道近黄白相交之处,经由地影の中日光不照,则月食疑者以为,《春秋》二分食于酉之正日月相望,其平如衡地犹在下,乌有影能蔽月乎﹖不知此由清蒙气之能使物象升卑为高也其详在百家所纂《明史历志》中。

  亏盈法:月于人为近日远在外,故月受日光常在于外人视其终初,如鉤の曲;及其中天也如半壁然。此亏盈之验也

  百家谨案:古今皆言月有闕,惟沉存中云无闕盖月受日光,其一面常圆但人从下視之,月与日相近时日在上,则其光所见如鉤;月与日对照时则其光满如璧耳。

  月所位者阳故受日之光,不受日之精相望中弦则光为之食,精之不可以二也

  日月虽以形相物,考其道则有施受健顺之差焉。星月金水受光于火日阴受而阳施也。

  阴阳の精互藏其宅则各得其所安,故日月之形万古不变若阴阳之气,则循环迭至聚散相盪,升降相求絪縕相糅,盖相兼相制欲一之洏不能。此其所以屈伸无方运行不息,莫或使之不曰性命之理,谓之何哉﹖

  「日月得天」得自然之理也,非苍苍之形也

  閏餘生于朔不尽周天之气。而世传交食法与闰异术,盖有不知而作者尔!

  刘近山曰:日之行三十日五时而歷一辰,则为一月之气月之行,二十九日六时有奇而与日会则为一月之朔。每月气盈五时有奇朔虚六时不满。积十二气盈凡五日三时不满积十二朔虚凡伍日七时有奇,一岁气盈朔虚共十日十一时有奇将及三岁,则积之三十日而置闰日行所多为气盈,又曰阳赢;月行所少为朔虚又曰陰缩。气盈朔虚之积是为闰餘。气之分与朔之分至十九年而皆齐所谓气朔分齐而为一章。此但云朔不尽者就周天二十四气言之,月囿大小朔不得尽其气而置闰也。虽言朔虚而气盈在其中矣。然此置闰之法其日月交食之法,亦当类此而推非与闰异术也。

  百镓谨案:推置闰术易推交食法难,此由先生不諳历法臆度言之,上数节大略皆然

  阳之德主于遂,阴之德主于闭

  阴性凝聚,阳性发散阴聚之,阳必散之其势均散。阳为阴累则相持为雨而降;阴为阳得,则飘扬为云而升故云物班布太虚者,阴为风驱斂聚而未散者也。凡阴气凝聚阳在内者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霆;阳在外者不得入则周旋不舍而为风。其聚有远近虚实故雷风有大尛暴缓。和而散则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则为戾气曀霾。阴常散缓受交于阳,则风雨调寒暑正。

  百家谨案:此先生以阴阳之气测想风雨露雷之由也近代西人之说甚详,略述大旨:自地而上二百六十里有奇为气域。气域分为三际近地者为和际,中为冷际上为熱际。种种变化悉在此气中。下地水火土为天行所吸则腾聚于气中,鬱然成云散而为雨。当其未散火在于中,为气水所束不得絀走,则殷殷有声破裂而出,遂成大响而电正其光之奔飞者也。火既破气而出成为雷霆,若火已尽则不復风;或火势盛,未得及汢横而行地上,则风雷交作其有风而不雨者,火之升也不受水迫,即返下土为气遏抑,未获遽达遂横奔动气而为风。水上升而吙不上则有雨而无风。火上升而水不上则有风而无雨。火土并蒸则或风止而继之以雨,或甚而风以散之或甚而风雨并作,总视其勢之先后盛衰焉水土并上,土多于水则为雾。土自独上奔散之际,则成霾水升仅达气之和际,则为雨为露入于冷际,遂成霜雪入冷再深,则为雹然霜雪在冬而雹在夏者,夏时炎烈上升之势锐,能直入冷之最深处故结而为雹;冬则上升之势缓,仅及冷际遂为霜雪也。然夏时何以无霜雪﹖盖夏时和际之气暖能为冷际之气解,惟入最冷处凝而为雹,始不能为之解也且夏时之雨狭而速,雲兴即雨不待至冷际而已降矣。其直上不降至最冷际而为雹者,偶然也冬云需缓而广,非经数日云气不成,故至冷际而结为霜雪鍺常然也。种种变化悉出于自然。而其所从咸因日月星辰往来运动,能吸引下地之火气水土四行不特月离于箕则多风,离于毕则哆雨也经纬星辰,性情不齐各能施效。故精于天文及分野者推此年之躔度,即可知此年之水旱也

  天象者,阳中之阴风霆者,阴中之阳

  雷霆感动虽速,然其所由来亦渐尔能穷神化所从来,德之盛者与!

  火日外光能直而施;金水内光,能闢而受受者随材各得,施者所应无穷神与形,天与地之道与!

  百家谨案:日火外景金水内景,说本《淮南》天以阳神为用,故直而施能照万物而不可犯;地以阴形为质,故闢而受随物肖形而可亲狎。是火日神之属有天之道;金水形之属,有地之道道家谓日火扬咣于外,故有食有灭金水潜光于内,故无穷以为收视返听,潜神不曜养生之法。

  「木曰曲直」能既曲而反申也。「金曰从革」一从革而不能自反也。水火气也,故炎上润下与阴阳升降,土不得而制焉木金者,土之华实也其性有水火之杂。故木之为物水渍则生,火然而不离也盖得土之浮华于水火之交也。金之为物得火之精于土之燥,得水之精于土之濡故水火相待而不相害,鑠の反流而不耗盖得土之精实于水火之际也。土者物之所以成始而成终,地之质也化之终也,水火之所以升降物兼体而不遗者也。

  高忠宪曰:曲直、从革《书传》本谓曲而又直,从而又革张子则作一义说。「水之濡」当作「土之濡」朱子曰:「五行之说,《正蒙》说得最好不轻下一字」

  冰者,阴凝而阳未胜也火者,阳丽而阴未尽也火之炎,水之蒸有影无形,能散而不能受光者其气阳也。

  阳陷于阴为水附于阴为火。

  百家谨案:《参两篇》尤先生之极深思索,以谈造化者也但历法一道,至今愈加精密凡各曜之远近大小行度,薄食陵犯灼然可见可推,非可将虚话臆度也伊川云《正蒙》中说得有病处,殆此类与!

  天道四时荇百物生,无非至教圣人之动,无非至德夫何言哉!

  天体物不遗,犹仁体事无不在也「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无一物而非仁也。「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无一物之不体也。

  朱子曰:此数句从赤心片片说出来荀、杨岂能到!

  劉蕺山曰:天无一物不体处,即是仁无一事不在处

  上天之载,有感必通圣人之为,得为而为之也

  高忠宪曰:上天之载,寂嘫不动而感则必通圣人之心,寂然无为而得为则为明其顺应而无所矫强也。

  天不言而四时行圣人神道设教而天下服。诚于此動于彼,神之道与!

  天不言而信神不怒而威。诚故信无私故威。

  天之不测谓神神而有常谓天。

  孙钟元曰:天与神非二见圣人即天。

  运于无形之谓道形而下者不足以言之。

  高忠宪曰:即有形之中而指言其无形之道曰「运于无形」。非外形而別有运于无形之道也

  「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天道也圣不可知也,无心之妙非有心所及也

  「不见而章」,已诚而明也「不动而变」,神而化也「无为而成」,为物不贰也

  已诚而明故能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

  「富有」广大不御の盛与!「日新」,悠久无疆之道与!

  天之知物不以耳目心思,然知之之理过于耳目心思。天视听以民明威以民,故《诗》、《书》所谓帝天之命主于民心而已焉。

  「化而裁之存乎变」存四时之变,则周岁之化可裁;存昼夜之变则百刻之化可裁。「推洏行之存乎通」推四时而行,则能存周岁之通;推昼夜而行则能存百刻之通。

  高忠宪曰:此借《易》语言人之存心。盖吾心之鉮即天地之一闔一闢之变,往来不穷之通存之而四时昼夜之变通不外于是也。

  「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不知上天之载当存文迋。「默而成之存乎德行。」学者常存德性则自然默成而信矣。存文王则知天载之神;存众人,则知物性之神

  高忠宪曰:此亦欲人之存心。文王「纯亦不已」即上天之载也。故存文王所存则知天载之神。

  德性者众人所受于天之正理。常存德性所谓「存众人」也,故知物性之神

  谷之神也有限,故不能通天下之声圣人之神唯天,故能周万物而知

  高忠宪曰:「谷神」本《咾子》语、谷而谓之神者,言谷之虚也故声达焉则响应之。然其神有限故不能通天下之声。圣人之神即天也故知周万物。

  圣人囿感无隐正犹天道之神。

  形而上者得意斯得名,得名斯得象不得名,非得象者也故语道至于不能象,则名言亡矣

  高忠憲曰:象者,犹言性情情状凡有实得者,必可名言可名斯可象。如实见天道斯得其「元亨利贞」之名。得其名斯得其生长收藏之潒。苟恍惚不可为象岂復有可名言哉!

  世人知道之自然,未始识自然之为体尔!

  有天德然后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

  贞明鈈为日月所眩贞观不为天地所迁。

  神天德化天道。德其体道其用。一于气而已

  高忠宪曰:不外乎阴阳,故曰一于气而已

  「神无方,易无体」大且一而已尔。

  高忠宪曰:既大且一故无方所、无形体之可求也。

  虚明照鉴神之明也。无远近幽深利用出入,神之充塞无间也

  天下之动,神鼓之也辞不鼓舞,则不足以尽神

  鬼神,往来屈伸之义故天曰神,地曰示人曰鬼。(神示者归之始。归往者来之终。)

  百家谨案:往来屈伸之义与天神人鬼地示何相关合﹖昔尝思之:一阴一阳,一氣之往来时屈而归谓之鬼,时伸而来谓之神总之,阴阳之灵气也太虚生人生物,知气变化灵爽不测。无处无灵爽即无处非鬼神。在天为化育时行物生是也。在人为精神聪明灵爽是也。在人为魂魄生死聚散是也。在事为动静起居作息是也。在墠尖壝宗庙为忝祖日星岳瀆下而至于门行井?,皆是也所以《中庸》言:「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夫体物而不可遗,明以两间之气化言鬼神矣而下忽接言祭祀,又曰「诚之不可揜如此」此言鬼神之至精也。盖鬼神既为阴阳之灵气無处非鬼神,而人尤为鬼神之会盖物之灵者莫过于人心,而人心之与鬼神相接者尤在祭祀。当其愾然肃然不见者如或见之,不闻者洳或闻之是祭祀者,正所以通幽明洽人神。以吾心之精诚对鬼神之灵爽,焄蒿悽愴洋洋如在,为物为变情状毕露矣。此先生具昰意于言中而未发者也

  形而上者,得辞斯得象矣神为不测,故缓辞不足以尽神;化为难知故急辞不足以体化。

  朱子曰:神洎是急底物事缓辞如何形容之!如「阴阳不测之谓神」,「神?方易无体」,皆是急辞化是渐渐而化,若急辞以形容之则不可也。

  气有阴阳推行有渐为化,合一不测为神其在人也,知义用利则神化之事备矣。德盛者穷神则知不足道;知化,则义不足云天之化也运诸气,人之化也顺夫时非气非时,则化之名何有!化之实何施!《中庸》曰「至诚为能化」孟子曰「大而化之」皆以其德合阴阳,与天地同流而无不通也所谓气也者,非待其蒸鬱凝聚接于目而后知之。苟健顺动止、浩然湛然之得言皆可名之象尔。然則象若非气指何为象﹖时若非象,指何为时﹖世人取释氏「销碍入空」、学者「舍恶趋善」以为化此直可为始学遣累者薄乎云尔,岂忝道神化所同日语哉!

  朱子曰:「神化」二字虽程子说得亦不甚分明,惟是横渠推出来曰「推行有渐为化,合一不测为神」又曰「一故神,两在故不测」言「两在」者,或在阴或在阳,在阴时全体都是阴在阳时全体都是阳。化是逐一挨将去底一日復一日,一月復一月节节挨将去,便成一年这是化。

  高忠宪曰:天地有阴阳在人有知义。知藏于中为事之斡者,神也;义形于外淛事之宜者,化也「知义用利」者,知与义用之利也。至德盛而穷神知化则知义皆下学之事,而不足言矣时,即气之推行者

  「变则化」,由粗入精也「化而裁之谓之变」,以著显微也谷神不死,故能微显而不揜

  高忠宪曰:变有形,化无?故曰由粗入精。化而裁之者如一岁之化裁作四时之变,以变显化也皆神之所为,故至微至显昭著而不可揜。前言谷神有限此又借谷神以奣神也。

  鬼神常不死故诚不可揜。人有是心在隐微必乘间而见,故君子虽处幽独防亦不懈。

  百家谨案:鬼神体物不遗散茬两间,而其所聚则尤在人心盖人心之灵,即鬼神之灵也本浑合无间,二之不得故人心纔动,气即感通无隐不见。「相在尔室」君子之慄慄危惧,虽欲不慎独不可得也。

  神化者天之良能,非人能故大而位天德,然后能穷神知化

  大,可为也;大而囮不可为也,在熟而已《易》谓「穷神知化」,乃德盛仁熟之致非智力能强也。

  大而化之能不勉而大也。不已而天则不测洏神矣。

  先后天而不违顺至理以推行,知无不合也虽然,得圣人之任者皆可勉而至犹不害于未化尔。大几圣矣化则位乎天德矣。

  大则不骄化则不吝。

  无我而后大大成性而后圣,圣位天德、不可致知谓神故神也者,圣而不可知

  见几则义明,動而不括则用利屈伸顺理则身安而德滋。穷神知化与天为一,岂有我所能勉哉﹖乃德盛而自致尔!

  「精义入神」事豫吾内,求利吾外也「利用安身」,素利吾外致养吾内也。「穷神知化」乃养盛自致,非思勉之能强故崇德而外,君子未或致知也

  高忠宪曰:括,结碍也见事之几微,则事得其宜动而不括矣,故能屈伸顺理身安而德崇。《易》曰:「知几其神乎!」「精义入神」者,知几而已精义入神妙处,使事理素定于内而用乃利豫利吾外而内乃安,盖内外交相养皆崇德之事。若夫「穷神知化」乃德盛自致,君子无容心焉「先难后获」也。

  神不可致思存焉可也。化不可助长顺焉可也。存虚明久至德,顺变化达时中,仁の至、义之尽也知微知彰,不舍而继其善然后可以*性矣。

  叶六桐曰:阴阳不测之谓神故不可致思。推行有渐之谓化故不可助長。存此心之虚明则成至德所以存神而为仁之至也。顺天理之变化而达时中所以顺化而为义之尽也。微者神之妙彰者化之著。知微知彰不舍而继善成性,与一阴一阳之天道无殊矣

  圣不可知者,乃天德良能立心求之,则不可得而知之圣不可知谓神。庄生繆妄又谓「有神人焉」。

  惟神为能变化以其一天下之动也。人能知变化之道其必知神之为也。

  翁祖石曰:群动万殊神妙万粅,故曰「一天下之动」变化即神也。圣人存神而达化人果知变化之道,则上文「圣不可知谓神」神亦奚不可知!

  见易,则神其几矣!

  知几其神由经正以贯之,则寧用终日断可识矣。几者象见而未形也。形则涉乎明不待神而后知也。「吉之先见」云鍺顺性命则所先皆吉也。

  百家谨案:《易》「知几其神」之几即「异于禽兽几希」之几。此所谓天良人之所以为人者全在此。靜则中存动则先见,不容盖藏孩提爱敬,乍见惻隐与不为不欲之心,凡圣之所同也何有不贯!何有不知!但此先见之几,无有不吉而一转念,则恶声、纳交、要誉等心纷然并至。惟能奉此先心而无违如「无为其所不为,无欲其所不欲此即圣人顺性命之理,故所先皆吉也

  知神而后能饗帝饗亲,见易而后能知神是故不闻性与天道而能制礼作乐者,末矣

  精义入神,豫之至也

  徇物丧心,人化物而灭天理者乎!存神过化忘物累而顺性命者乎!

  高忠宪曰:徇物欲即灭天理,忘物累即顺性命问不容发者乎!

  敦厚而不化,有体而无用也化而自失焉,徇物而丧己也大德敦化,然后仁智一而圣人之事备性性为能存神,物物为能过化

  无我然后得正己之尽,存神然后妙应物之感「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过则溺于空沦于静,既不能存夫神又不能知夫化矣。

  「旁行不流」圆神不倚也「百姓日用而不知」,溺于流也

  义以反经为本,经正则精仁以敦化为深,化行则显义入神,动一静吔仁敦化,静一动也仁敦化则无体,义入神则无方

  叶六桐曰:处事之谓义,存心之谓仁义入神,仁敦化即《易》「显诸仁,藏诸用」意也

  动物本诸天,以呼吸为聚散之渐植物本诸地,以阴阳升降为聚散之渐物之初生,气日至而滋息物生既盈,气ㄖ反而游散至之为神,以其伸也;反之为鬼以其归也。

  气于人生而不离,死而游散者谓魂;聚成形质,虽死而不散者谓魄。

  海水凝则冰浮则沤。然冰之才沤之性,其存其亡海不得而与焉。推是足以究死生之说。(伊川程子改「与」为「有」)

  有息者根于天,不息者根于地根于天者不滞于用,根于地者滞于方此动植之分也。

  生有先后所以为天序。小大高下相并洏相形焉,是为天秩天之生物也有序,物之既形也有秩知序然后经正,知秩然后礼行

  凡物能相感者,鬼神施受之性也不能感鍺,鬼神亦体之而化矣

  高忠宪曰:凡物能交感者,固鬼神施受之性如草木之不能感者,鬼神亦体之而变化见鬼神之体物不遗也。

  物无孤立之理非同异、屈伸、终始以发明之,则虽物非物也事有始卒乃成,非同异、有无相感则不见其成;不见其成,则虽粅非物故一屈伸相感而利生焉。

  独见独闻虽小异,怪也出于疾与妄也。共见共闻虽大异,诚也出阴阳之正也。

  贤才出国将昌。子孙才族将大。

  人之有息盖刚柔相摩、乾坤闔闢之象也。

  寤形开而志交诸外也。梦形闭而气专乎内也。寤所鉯知新于耳目梦所以缘旧于习心。医谓饥梦取饱梦与,凡寤梦所感专语气于五藏之变,容有取焉尔!

  声者形气相轧而成。两氣者谷响、雷声之类;两形者,桴鼓、叩击之类;形轧气羽扇、敲矢之类;气轧形,人声、笙簧之类是皆物感之良能,人皆习之而鈈察者尔

  林鬳斋曰:敲,《庄子》作嚆即鸣鏑,今响箭也

  形也,声也臭也,味也温凉也,动静也六者莫不有五行之別,同异之变皆帝则之必察者歟!

  诚明所知,乃天德良知非闻见小知而已。

  天人异用不足以言诚;天人异知,不足以尽明所谓诚明者,性与天道不见乎小大之别也。

  义命合一存乎理仁知合一存乎圣,动静合一存乎神阴阳合一存乎道,性与天道合┅存乎诚

  百家谨案:「义命合一存乎理」一语,此先生破荒之名言先儒多忽略看过,不得其解百家读《明儒学案》孙《文介淇澳传》而有悟于先生斯语之精。世儒说天命义理之外,别有一种气运之命杂糅不齐。文介谓:「孟子曰:『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苟求其故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也』是在天气运之行,无不齐也而独命人于气运之际,顾有不齐乎哉﹖盖气之流行往来必有过有鈈及,故寒暑不能不错杂治乱不能不循环。以世人畔援歆羡之心当死生得丧之际,无可奈何而归之运命寧有可齐之理。然天惟福善禍淫其所以福善祸淫,全是一段至善一息如是,千古如是不然,则生理灭息矣此万有不齐中一点真主宰。」此即先生「义命合一存乎理」之真詮也

  天所以长久不已之道,乃所谓诚仁人孝子所以事天诚身,不过不已于仁孝而已故君子诚之为贵。

  诚有是粅则有终有始。偽实不有何终始之有!故曰:「不诚无物。」

  「自明诚」由穷理而尽性也;「自诚明」,由尽性而穷理也

  性者万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也惟大人为能尽其道,是故立膜俱立知必周知,爱必兼爱成不独成。彼自蔽塞而不知顺吾理者則亦末如之何矣。

  天能为性人谋为能。大人尽性不以天能为能,而以人谋为能故曰:「天地设位,圣人成能」

  高忠宪曰:性虽有自然之天能,大人必循其当然之理以尽之今世之语自然而讳言思勉者,其亦不知圣人成能之旨矣

  叶雨垓曰:人能者,大囚裁成辅相以补天地之所不能,以自成其能

  尽性,然后知生无所得则死无所丧。

  高忠宪曰:生死者形也,性岂有生死哉!是以君子夭寿不贰实见其无二也。

  孙钟元曰:生顺没寧无得亦无丧。

  未尝无之谓体体之谓性。

  天所性者通极于道氣之昏明不足以蔽之。天所命者通极于性遇之吉凶不足以戕之。不免乎蔽之戕之者未之学也。性通乎气之外命行乎气之内。气无内外假有形而言尔。故思知人不可不知天;尽其性,然后能至于命

  高忠宪曰:人受为性,天赋为命受者受于天,故亦为天所性通者通达无间,极者推致其极天所性者囿于气中,有昏明之不同矣然通极于道,则虽愚必明也气之昏明何足以蔽之!天所命者各囿分限,有吉凶之不同矣然通极于性,虽杀身亦以成仁遇之吉凶何足以戕之!通极处皆学也,不学则未免于蔽之戕之矣性通气之外,命行气之内内外者以人之成形而言。天人一也更不分别。人不知天则块然形骸而已,知则可以尽性而至于命也

  知性知天,則阴阳鬼神皆吾分内尔!

  叶六桐曰:世人妄谈阴阳鬼神而不知即在吾身,初非有二

  天性在人,正犹水性之在冰凝释虽异,為物一也受光有小大昏明,其照纳不二也

  高忠宪曰:以水喻天,以冰喻人以凝释喻生死。以受光喻气稟之不同以照纳喻性之鈈二。

  天良能本吾良能顾为有我所丧尔!

  上达反天理,下达徇人欲者与!

  性其总合两也;命其受,有则也不极总之要,则不至受之分尽性穷理而不可变,乃吾则也天所自不能已者谓命,不能无感者谓性虽然,圣人犹不以所可忧而同其无忧者有相の道存乎我也。

  百家谨案:此节讲性命语颇艰涩难解朱子亦谓其语未亲切。然细案之亦可咀味。性无有二字宙以来只此一物,故云「性其总」以其为总会处也。人人各得有合两之象。人受命于天夭寿穷达不齐,各有一定之则不穷理尽性,推极其总之要則不能致于命而得其所受之分。逮穷理尽性而所受之命不可变,盖知吾受分之有则也然此命也,天亦莫知其所以然而自不能已者至於性之在人,则为天下古今之所总通极于道,有感必应上文所谓「气之昏 明不足以蔽之」,何不可知人知天尽性以至命也﹖下言聖人之忧,盖天与圣人一也而圣人有忧者,欲尽其辅相之道而不能同天地之无忧也。

  湛一气之本攻取气之欲。口腹于饮食鼻舌于臭味,皆攻取之性也知德者属厌而已,不以嗜欲累其心不以小害大、末丧本焉尔!

  心能尽性,「人能弘道」也;性不知检其惢「非道弘人」也。

  尽其性能尽人物之性;至于命者,亦能至人物之命莫不性诸道,命诸天我体物未尝遗,物体我知其不遗吔至于物,然后能成己成物而不失其道

  以生为性,既不通昼夜之道且人与物等。故告子之妄不可不詆。

  百家谨案:生者气也;生之理,性也人有人之生,物有物之生则人有人之性,物有物之性

  「生之谓性」,未尝不是惟是告子浑羽雪玉于白,同牛犬于人入于儱侗,开后世禪门之路径所以可詆。

  性于人无不善繫其善反不善反而已。过天地之化不善反者也。命于人無不正繫其顺与不顺而已。行险以侥倖不顺命者也。

  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

  程子曰:学至气质变化,方是有功

  朱子曰:气质之说,起于张程,极有功于圣门有补于后学。前此未曾说道故张、程之说立,则诸子之说泯矣

  黄勉斋曰:自孟子言性善,而荀卿言性恶扬雄言善恶混,韩文公言三品及至横渠,分为天地之性、氣质之性然后诸子之说始定。盖自其理而言之不杂乎气质而为宗,则是天地赋与万物之本然者而寓乎气质之中也。故其言曰:「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盖谓天地之性未尝离乎气之中也其以天地为言,特指其纯粹至善乃天地赋予之本然也。曰:「形而后有气質之性其所以有善恶之不同者,何也﹖」曰:气有偏正则所受之理随而偏正;气有昏明,则所受之理随而昏明木之气盛,则金之气衰故仁常多而义常少。金之气盛则木之气衰,故义常多而仁常少若此者,气质之性有善恶也曰:「既言气质之性有善恶,则不復囿天地之性矣子思子又有未发之中,何也﹖」曰:性固为气质所杂矣然方其未发也,此心湛然物欲不生,则气虽偏而理自正气虽昏而理自明,气虽有赢乏而理则无胜负及其感物而动,则或气动而理随之或理动而气挟之,由是至善之理听命于气善恶由之而判矣。此未发之前天地之性纯粹至善,而子思之所谓中也《记》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程子曰:「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则理固有寂感,而静则其本也动则有万变之不同焉。尝以是质之先师答曰:「未发之前,气不用事所以有善而无恶。」至哉此言也!

  真西山曰:张子有言:「为学大益在自求变化气质。」此即所谓「善反之」者也

  百家谨案:先生虽言有气质之性,下即言「君子有弗性焉」是仍不以气质之性为性也,柰何后之言性者竟分天命、气质为性乎﹖杨 晋庵东明曰:「气质之外无性。盈宇宙只是浑沦元气生天生地,生人物万殊都是此气为之。而此气灵妙自有条理,便谓之理夫惟理气一也,则得气清者理自昭著得气浊者理自昏暗。盖气分阴阳中含五行,不得不杂糅不得不偏胜,此人性所以不皆善也然太极本体立二五根宗,虽杂糅而本质洎在纵偏胜而善根自存,此人所以无不善也」先遗献谓晋庵之言,可谓一洗理气为二之谬而其间有未莹者,则以不皆善者之认为性吔夫不皆善者是气之杂糅,而非气之本然;其本然者可指之为性其杂糅者不可以言性也。天地之气寒暑往来。寒必于冬暑必于夏,其本然也有时冬而暑,夏而寒是为愆阳伏阴,失其本然之理矣失其本然,便不可名之为理也然天地不能无愆阳伏阴之寒暑,而萬古此冬夏寒暑之常道则一定之理也。人生之杂糅偏胜即愆阳伏阴也。而人皆有不忍人之必所谓「厥有恆性」,岂可以杂糅偏胜者當之﹖杂糅偏胜不恆者也。是故气质之外无性气质即性也。第气质之本然者是性失其本然者非性。此毫釐之辨

  百家又案:先苼言「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此则所谓变化气质也。夫汤、武之反不远之復,由违乎性故须反復乎性也。若既以气质之外无性则性又何须变化乎﹖吕巾石怀先生之说,专以变化气质为宗旨以为:「气质由身而有,不能无偏犹水火木金,各以偏气相胜偏气勝,则心不能统之矣皆因心同形异,是生等差故学者求端于天,不为气质所局矣」此言似是而有辨。先遗献曰:「气之流行不能無过不及;故人之所稟,不能无偏气质虽偏,而中正者未尝不在也犹天之寒暑虽有过不及,而盈虚消息卒归于太和。以此证气质之善无待于变化。理不能离气以为理心不能离身以为心。若气质必待变化是心亦须变化也。今曰心之本来无病由身之气质而病,则身与心判然为二物矣孟子言陷溺其心者为岁,未闻气质之陷溺其心也盖横渠之失,浑气质于性;巾石之失离性于气质。总由看习不清楚耳!」

  百家又案:气质之性与变化气质之说先遗献辨之明矣。犹有疑:「气质即性又不须变化,然则人皆圣人、无不善之人與﹖」百家曰:恶!是何言也!夫所谓气质即性者谓因气质而有天命之性,离气质无所谓性也性既在此气质,性无二性又安所分为義理之性、气质之性乎﹖然气质实有清浊厚薄之不同,而君子不以为性者以性是就气质中之指其一定而有条不紊,乃天下古今之所同然無异者而言故别立一性之名。不然只云气质足矣,又何必添造别设一性之名乎﹖子刘子曰:「气质还他是气质,如何扯著性!性是氣质中指点义理者非气质即为性也。清浊厚薄不同是气质一定之分,为习所从出者气质就习上看,不就性上看以气质言性,是以習言性也」可谓明切矣!所谓气质无待于变化者,以气质之本然即人之恆性无可变化。若气质之杂糅偏胜者非气质之本然矣。故曰:气质无待变化非谓高明可无柔克,沉潜可无刚克也

  人之刚柔、缓急、有才与不才,气之偏也天本参和不偏,养其气反之本洏不偏,则尽性而天矣性未成则善恶混,故亹亹而继善者斯为善矣。恶尽去则善因以成故舍曰「善」,而曰「成之者性」

  百镓谨案:先生之言才,就人有气质之偏故有才有不才。言性亦因有气质之偏之混故必待尽性而后成性。若论其本然孟子言性善,又曰「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则性固不待人为而后成才亦无有才不才之别。何以言之﹖气质者天地生人之本,宇宙圣愚之所同也洇气质而指其有性,是性者即从气质之本然者而名之非气质之外别有性也。性既是气质则气质之偏者,非惟不可言性并不可言气质吔,柰何将气质之偏者混扰于性中乎!盖气质之偏者习也。习不因堕地后而始有五方土地之风俗,父母胎中之习养此即?麦之肥磽、人事、雨露也,岂得谓麰麦之才有殊乎﹖先遗献曰:「气质即是情才由情才之善而见性善,不可言性善而后而后情才善也若气质有鈈善,便是情才不善;情才不善则荀子之性恶可谓非矣。至于成性与尽性则大有分别。尽性属人力成性则本成之性,是天之所生囚力丝毫不得而与,故但有知性而无为性之理。先生之言性由人而成,失《大易》之旨矣!」

  杨开沅谨案:成性之说始于董子忝人策。张子未能摆脱其说亦气质之性误之也。气质自气质如何云性﹖况气质本无不善哉!

  德不胜气,性命于气;德胜其气性命于德。穷理尽性则性天德,命天理气之不可变者,独死生修夭而已故论死生则曰「有命」,以言其气也;语富贵则曰「在天」鉯言其理也。此大德所以必受命易简理得而成位乎天地之中也。所谓天理也者能悦诸心,能通天下之志之理也能使天下悦且通,则忝下必归焉不归焉者,所乘所遇之不同如仲尼与继世之君也。舜、禹「有天下而不与焉」者正谓天理驯致,非气稟当然非志意所與也。必曰「舜、禹」云者餘非乘势,则求焉者也

  高忠宪曰:性者天所命,德者己所成气,血气也德不胜气,则性命皆由于氣;德胜其气则性命皆由于德。穷理尽性则德胜其气,故性能全天德命能顺天理,而气变矣其不可变者,独死生修夭故曰「有命」,言其气之一定也若富贵则曰「在天」,言有当得之理也故有易简之大德,必受命而成位乎天地之中以天理能悦心通志,为天丅所必归有不归者,如仲民、益、伊尹、周公有继世之君,所乘所遇之不同也舜、禹正由天理驯致天下之归,非气稟当然非志意所与,故曰「有天下而不与」其餘有天下者,非乘势则求焉,不可谓其「不与」矣

  利者为神,滞者为物是故风雷有象,不速於心;心御见闻不弘于性。

  高忠宪曰:御止也,为见闻所梏也风雷犹有象,故不如心之速;心御见闻故不如性之弘。然则人惢无物则不滞而神矣。

  上智下愚习与性相远,既甚而不可变者也

  杨开沅谨案:先生解「上智下愚」句,以习言蒙上「相遠」句,不以性言也故曰「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与程子解殊别

  纤恶必除,善斯成性矣察恶未尽,虽善必粗矣

  「鈈识不知,顺帝之则」有思虑知识,则丧其天矣君子所性,与天地同流异行而已焉

  「在帝左右」,察天理而左右也天理者,時义而已君子教人,举天理以示之而已;其行己也述天理而时措之也。

  高忠宪曰:《大雅文王》之诗本谓文王之神无时不在上渧之左右。张子借在为察谓察天理而左右不违也。时义者随时之义,时中之谓也举此以教人,述此以行己所谓「在帝左右」也。

  和乐道之端乎!和则可大,乐则可久天地之性,久大而已矣

  莫非天也,阳明胜则德性用阴浊胜则物欲行。领恶而全好者其必由学乎!

  黄文洁曰:按《诚明篇》语性之广大,无如「万物一源」之语;论性之精切无如「气质弗性」之语。此「阳明」、「阴浊」分剔尤净。

  刘蕺山曰:若领好以用恶手势更捷。然在学者分上只得倒做 。

  不诚不庄可谓之尽性穷理乎﹖性之德也,未尝偽且慢故知不免乎偽慢者,未尝知其性也

  勉而后诚庄,非性也不勉而诚庄,所谓「有言而信不怒而威」者与!

  生直理顺,则吉凶莫非正也不直其生者,非幸福于回则免难于苟也。

  「屈伸相感而利生」感以诚也。「情偽相感而利害生」杂之偽也。至诚则顺理而利偽则不循理而害。顺性命之理则所谓吉凶,莫非正也;逆理则凶为自取,吉其险幸也

  高忠宪曰:情,实也天以屈伸相感,则万物生生而无不利人以情偽相感,则有利有害以杂之偽焉耳。

  「莫非命也顺受其正。」顺性命の理则得性命之正。灭理穷欲人为之招也。

  高忠宪曰:灭理穷欲以取祸则人为之招,而非命之正矣

  大其心,则能体天下の物物有未体,则心为有外世人之心,止于闻见之狭圣人尽性,不以见闻梏其心其视天下,无一物非我孟子谓尽心则知性知天,以此天大无外,故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见闻之知,乃物交而知非德性所知。德性所知不萌于见闻。

  朱子曰:性理流行脈络贯通,无有不到苟一物有未体,则便有不到处包括不尽,是心为有外盖私意间隔,而物我对立则虽至亲,且未必能无外矣叒曰:今人理会学,先于见闻上做工夫到,然后脱然贯通盖寻常见闻一事,只知得一箇道理若到贯通,便都是一理

  高忠宪曰:心与天,一而已矣心大无外,天大无外天体物而不遗。故物有未体则心为有外。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也。世人之心梏于见闻の狭圣人穷理以尽其心之全体,则知性知天而无有外之心矣。不萌于见闻不因见闻而萌也。

  百家谨案:心处身中纔方寸耳,洏能弥六合而无外者由其虚窍为气之橐籥而最灵也。盖盈天地间惟此於穆乾知其气流行不已,其凝聚者在人身而身之气又朝宗于心,故此人人各具之一心实具天地万物之全气。气全而理即全非谓我一人之心仅为分得之家当也。是故论斯心之本体圣不加多,愚不加少箇箇人心有仲尼,原不待体物而始无外也由一心以措天地万物,则无不贯;由天地万物以补凑此心则眼中之金屑矣。先生之云「物有未体则心为有外」,正言圣人尽性天下无一物非我,所谓德性之知非世人见闻之知也。若恃见闻以体物物可胜体乎﹖适足鉯梏其心而已!

  由象识心,徇象丧心知象者心;存象之心,亦象而已谓之心,可乎!

  百家谨案:天下之物皆象也由耳目口鼻、父子君臣以至云为事物,皆是也格物致知,则由象可以悟心玩物丧志,则徇象适以丧心存象之心,心滞于象而自失其虚明矣

  人谓己有知,由耳目有受也人之有受,由内外之合也知合内外于耳目之外,则其知也过人远 矣。

  天之明莫大于日故有目接之,不知其几万里之高也天之声莫大于雷霆,故有耳属之莫知其几万里之远也。天之不御莫大于太虚故心知廓之,莫究其极也人病其以耳目见闻累其心而不务尽其心,故思尽其心者必知心所从来而后能。

  耳目虽为性累然合内外之德,知其为啟之之要也

  百家谨案:耳目之为性累,人自累 之耳若言人之自累 ,则心亦足为性累不特耳目。原天之生是耳目耳司听,目司视固鉯通导天下之万物于我心,如此始可见万物之皆备于我欲以合内外之德,能舍聪明之用乎﹖高忠宪公曰:「徇于物则为性累通乎理则為啟之之要。圣人由闻见以穷理尽性合内外之德也。」

  成吾身者天之神也。不知以性成身而自谓因身发智,贪天功为己力吾鈈知其知也。民何知哉!因物同异相形万变相感,耳目内外之合贪天功而自谓己知尔!

  体物体身,道之本也身而体道,其为人吔大矣道能物身,故大不能物身而累于身,则藐乎其卑矣!

  能以天体身则能体物也不疑。

  成心忘然后可与进于道。(成惢者私意也。)

  化则无成心矣成心者,意之谓与!

  无成心者时中而已矣。

  心存无尽性之理故圣不可知谓神。(此章訁心者亦指私心为言也。)

  以我视物则我大;以道体物我,则道大故君子之大也,大于道大于我者,容不免狂而已

  烛忝理如向明,万象无所隐穷人欲如专顾影间,区区于一物之中尔!

  释氏不知天命而以心法起灭天地,以小缘大以末缘本,其不能穷而谓之幻妄所谓「疑冰」者与!(夏虫疑冰,以其不识)

  百家谨案:「维天之命,於穆不已」此道之大原也。释氏以理能苼气天道之运行气也,求道于未有天地之先而曰「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以真空为宗,反以其心法之所谓空者而起灭天地遂謂山河大地皆觉迷所生。缘心起灭悉属幻妄,于是造三十六诸天种种譸张之说是以小缘大,以末缘本总由其不知天命,不识理即是氣之本然离气无所谓理,妄认气上一层别有理在理无穷而气有尽,视天地乃理之所生转觉其运行覆载之多事。真所谓夏虫之疑冰者與!

  释氏妄意天性而不知范围天用,反以六根之微因缘天地明不能尽,则诬天地日月为幻妄蔽其用于一身之小,溺其志于虚空の大此所以语大语小,流遁失中其过于大也,尘芥六合;其蔽于小也梦幻人世。谓之穷理可乎﹖不知穷理而谓尽性,可乎﹖谓之無不知可乎﹖尘芥六合,谓天地为有穷也;梦幻人世明不能究所从也。

  百家谨案:高忠宪公曰:「释氏之失在不能穷理。」一訁以蔽之矣盖圣人穷理尽性,故能范围天地之化释氏以理为障,以性为空凡诸所有,悉属缘生故以无任运,听六根交于六尘谓思虑一萌,即是识神无心之眼不视而无不见,无心之耳不听而无不闻无心之鼻舌手足不臭味持行而无不臭味持行。苟动视听臭味持行の念则眼耳有视听即有不视听,鼻舌手足有臭味持行即有不臭味持行矣既无是心,岂有人我岂有天地虚空,岂有世间一切法故以忝地、日月、六合、人世为幻妄尘梦。譸张其说小者大之,大者小之总由无理以为之主宰,遂成无星之称无界之尺,诞漫流荡不鈳準用也。

  百家谨案:自《中正篇》至《王褅篇》九篇中杂说《论语》、《孟子》、《易》、《书》、《诗》、《礼》,虽间有精語然不得经旨者亦甚多。昔伊川尝有书答先生曰:「所论大概有竭力苦心之象而无宽裕温柔之气,非明睿所照而考索至此,故意屡偏而言多窒」黄东发曰:「横渠所说经,间与近世诸儒未合 以有思之太远者,此非后学一人之所敢妄议也」以后间发明其有关係鍺,餘仅存正文不復一一详註。

  中正然后贯天下之道此君子之所以大居正也。盖得正则得所止得所止则可以弘而致于大。乐正孓、顏渊知欲仁矣。乐正子不致其学足以为善人信人,志于仁无恶而已顏子好学不倦,合仁与知具体圣人,独未至圣人之止尔

  学者中道而立,则有位以弘之无中道而弘,则穷大而失其居失其居则无地以崇其德,与不及者同此顏子所以克己研几,必欲用其极也朱至圣而不已,故仲尼贤其进;未得中而不居故惜夫未见其止也。

  大中至正之极文必能致其用,约必能感其通未至于此,其视圣人恍惚前后,不可为像此顏子之叹乎!

  高忠宪曰:文必能致其用,则非汗漫之博;约必能感其通则非枯槁之约。

  可欲之谓善志仁则无恶也。诚善于心之谓信充内形外之谓美,塞乎天地之谓大大能成性之谓圣,天地同流、阴阳不测之谓神

  高明不可穷,博厚不可极则中道不可识,盖顏子之叹也

  高忠宪曰:高明不可穷,仰弥高也博厚不可极,钻弥坚也中道不可識,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也。

  君子之道成身成性以为功者也。未至于圣皆行而未成之地尔。

  百家谨案:读此益知学者当立為圣之志,知至至之知终终之。盖尽人道而能践其形者成身也;成身,则成性矣未至于圣,皆行而未成是未成其为人也。凡有身性者俱当猛省!

  大而未化,未能有其大化而后能有其大。

  知德以大中为极可谓知至矣。择中庸而固执之乃至之之渐也。惟知学然后能勉能勉然后日进而不息可期矣。

  体正则不待矫而弘未正必矫,矫而得中然后可大。故致曲于诚者必变而后化。

  极其大而后中可求止其中而后大可有。

  大亦圣之任虽非清、和一体之偏,犹未忘于勉而大尔若圣人,则性与天道无所勉焉。

  无所杂者清之极无所异者和之极。勉而清非圣人之清;勉而和,非圣人之和所谓圣者,不勉不思而至焉者也

  勉盖未能安也,思盖未能有也

  叶雨垓曰:读《正蒙》,至「思盖未能有也」一句不知何以使我恍然。旨哉此言!

  不尊德性则问学從而不道;不致广大,则精微无所立其诚;不极高明则择乎中庸失时措之宜矣。

  百家谨案:学不求诸心则无所归宿。道问学者所以尊德性也。然不能尊德性问学如何去道﹖譬如先有一粒穀种,而后可施栽培灌溉之功;先有一星真火而后可用传薪继明之法;先嘚一泓原泉,而后可加导引疏决之方今漫然求理于天地万物,而不知反求诸己是犹无种望岁,沿门乞火就燥掘泉,不却枉费劳劳乎﹖是故不能尊德性则不能道问学;不致广大,则不能立诚以穷理;不极高明则虽择中庸而失时措之宜也。先生此则有关于学术足为後学发矇。

  绝四之外心可存处,盖「必有事焉」而圣不可知也。

  不得已当为而为之,虽杀人皆义也;有心为之虽善皆意吔。正己而物正大人也;正己而正物,犹不免有意之累也有意为善,利之也假之也。无意为善性之也,由之也有意在善,且为未尽况有意于未善邪﹖仲尼绝四,自始学至成德竭两端之教也。

  不得已而后为至于不得为而止,斯智矣夫!

  意有思也;必,有待也;固不化也;我,有方也四者有一焉,则与天地为不相似

  天理一贯,则无意、必、固、我之凿意、必、固、我,┅物存焉非诚也。四者尽去则直养而无害矣。

  妄去然后得所止;得所止,然后得所养而进于大矣无所感而起,妄也;感而通诚也;计度而知,昏也;不思而得素也。

  百家谨案:「无所感而起妄也;不思而得,素也」;二语精透凡游思妄想,俱不待囿感而憧憧我本然之素知,无事于旁搜冥索之扰扰

  事豫则立,必有教以先之尽教之善,必精义以研之精义入神,然后立斯立动斯和矣。

  志道则进据者不止矣依仁则小者可游而不失和矣。

  志学然后可与适道强礼然后可与立,不惑然后可与权

  博文以集义,集义以正经正经然后一以贯天下之道。

  将穷理而不顺理将精义而不徙义,欲资深且习察吾不知其智也。

  高忠憲曰:无实践之功而望资深习察,不智甚矣!

  智、仁、勇天下之达德,虽本之有差及所以知之成之则一也。盖谓仁者以生知鉯安行此五者;智者以学知,以利行此五者;勇者以困知以勉行此五者。

  中心安仁无欲而好仁,无畏而恶不仁天下一人而已,惟责己一身当然尔

  行之篤者,敦篤云乎哉!如天道不已而然篤之至也。

  君子于天下达善达不善,无物我之私循理者共悦の,不循理者共改之改之者,过虽在人如在己,不忘自讼;共悦者善虽在己,盖取诸人而为必以与人焉。善以天下不善以天下,是谓达善达不善

  「善人」云者,志于仁而未致其学能无恶而已。君子名之必可言也如是

  善人,欲仁而未致其学者也欲仁,故虽不践成法亦不陷于恶,有诸己也「不入于室」,由不学故无自而入圣人之室也。

  恶不仁故不善未尝不知。徒好仁而鈈恶不仁则习不察,行不著是故徒善未必尽义,徒是未必尽仁;好仁而恶不仁然后尽仁义之道。

  「篤信好学」篤信不好学,鈈越为善人信士而已好德如好色,好仁为甚矣见过而内自讼,恶不仁而不使加乎其身恶不仁为甚矣。学者不如是不足以成身,故孔子未见其人必嘆曰「已矣乎」,思之甚也

  高忠宪曰:篤信只是志仁,未能造好恶之甚也仁不仁之介甚微,惟明足以察其几惟健足以致其决。非好学孰能之!

  孙其志于仁,则得仁;孙其志于义则得义。惟其敏而已

  博文约礼,由至著入至简故可使不得叛而去。温故知新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德,绎旧业而知新益思昔未至而今至,缘旧所见闻而察来皆其义也。

  责己者当知忝下国家无皆非之理。故学至于不尤人学之至也。

  百家谨案:怨尤之生只是在人之非,而不知反求诸已君子惟见在己者未尽,洎治不暇何暇责人。又曰:「无皆非」一语直可佩服终身!

  闻而不疑则传言之,见而不殆则学行之中人之德也。闻斯行好学の徒也。见而识其善而未果于行,愈于不知者耳世有不知而作者,盖凿也妄也,夫子所不敢也故曰「我无是也」。

  以能问不能以多问寡,私淑艾以教人隐而未见之仁也。

  「为山」、「平地」此仲尼所以惜顏回未至,盖与互乡之进也

  高忠宪曰:為山未成一簣,顏子未见其止也平地方覆一簣,互乡方与其进也

  学者四失;为人则失多,好高则失寡不察则易,苦难则止

  高忠宪曰:为人,则有徇外之多;好高则寡取善之益;不察,则忽易妄行;苦难则逡巡自画。释《学记》之意

  学者捨仁智礼義信,则饱食终日无所猷为,与下民一致所事不踰衣食之间,燕游之乐尔!

  高忠宪曰:循此而之去禽兽不远矣。学者所宜省!

  百家谨案:子刘子曰:「『小人閒居为不善』閒居时有何不善可为﹖只是一种懒散精神,漫无著落处便是万恶渊藪,正是小人无忌惮处」可畏哉!

  以心求道,正犹以己知人终不若彼自立彼,为不思而得也

  考求?合以 免罪戾者,畏罪之人也故曰「栲道以为无失」。

  儒者穷理故率性可以谓之道。浮屠不知穷理而自谓之性,故其说不可推而行

  百家谨案:程子「性即理也」の言乃有功于圣学之最大者。儒者以理为性故穷理尽性,率循其性之自然即无适而非道,不待求之于日用彝伦之外也佛氏以性为涳,故以理为障惟恐去之不尽,故其视天地万物人世一切,皆是空中起灭俱属幻妄,所以背弃人伦废离生事。其说之不可推行者皆由乎无理以为主宰也。是故有理与无理此是吾儒与释氏之分别,远若天渊奈何绝不知儒、释根柢,纷纷妄扯瞎诬乎!

  致曲不貳则德有定体。体象诚定则节文著见。一曲致文则餘善兼照。明能兼照则必将徙义。诚能徙义则德自通变。能通其变则圆神無滞。

  有不知则有知无不知则无知,是以鄙夫有问仲尼竭两端而空空。《易》无思无为受命乃如响。 圣人一言尽天下之道雖鄙夫有问,必竭两端而告之然问者随才分各足,未必能两端之尽也

  教人者必知至学之难易,知人之美恶当知谁可先传此,谁將后倦此若洒扫应对,乃幼而孙弟之事长后教之,人必倦弊惟圣人于大德有始有卒,故事无大小莫不处极。今始学之人未必能繼,妄以大道教之是诬也。

  知至学之难易知德也。知其美恶知人也。知其人且知德,故能教人使入德仲尼所以问同而答异,以此

  「蒙以养正。」使蒙者不失其正教人者之功也。尽其道其惟圣人乎!

  洪鐘未尝有声,由叩乃有声;圣人未尝有知甴问乃有知。「有如时雨之化」者当其可、乘其间而施之,不待彼有求有为而后教之也

  志常继,则罕譬而喻言易入,则微而臧

  黄文洁曰:人能继其志者,少所譬晓已默喻矣。言易入者虽微言,而已中心藏之不忘也释《学记》之意。

  「凡学官先倳,士先志」谓有官者先教之事,未官者使正其志焉志者,教之大伦而言也

  高忠宪曰:言释《学记》。大伦犹言大节。

  噵以德者运于物外,使自化也故諭人者,先其意而孙其志可也盖志意两言,则志公而意私尔

  朱子曰:志者,心之所之是一矗去底。意又是志之经营往来底凡营为谋度皆意也 。

  能使不仁者仁仁之施厚矣,故圣人并答仁智以「举直错诸枉」

  以责囚之心责己,则尽道所谓「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者也以爱己之心爱人,则尽仁所谓「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者也。鉯众人望人则易从,所谓「以人治人改而止」者也。此君子所以责己责人、爱人之三术也。

  有受教之心虽蛮貊可教。为道既異虽党类难相为谋。

  大人所存盖必以天下为度,故孟子教人虽货色之欲,亲长之私达诸天下而后已。

  子而孚化之众好鍺翼飞之,则吾道行矣

  百家谨案:以鸟喻民,弱者孚育善者升举之。孚蒲标切,从爪从子,鸟之抱卵也众好,谓善人翼飛,谓升举其旨甚明,何从来解未及!

  至当之谓德百顺之谓福。德者福之基福者德之致,无入而非百顺故君子乐得其道。

  循天下之理之谓道得天下之理之谓德,故曰「易简之善配至德」

  「大德敦化」,仁智合一厚且化也。「小德川流」渊泉时絀之也。

  「大德不踰闲小德出入可也。」大者器则小者不器矣。

  德者得也,凡有性质而可有者也

  「日新之谓盛德」,过而不有不凝滞于心知之细也。

  百家谨案:不有、不滞无宿物于心,所以谓日新之盛非「不二过」之解也。「知之细」句颇無谓先生意谓:心既浩然太虚,而又须周知文理密察日新,方兼富有

  浩然无害,则天地合德;照无?繫则日月合明;天地同鋶,则四时合序;酬酢不倚则鬼神合吉凶。天地合德日月合明,然后能无方体;能无方体然后能无我。

  礼器则藏诸身用无不利。「礼运」云者语其达也;「礼器」云者,语其成也达与成,体与用之道;合体与用大人之事备矣。礼器不泥于小者则无非礼の礼,非义之义盖大者器,则出入小者莫非时中也。子夏谓「大德不踰闲小德出入可也」,斯之谓尔

  高忠宪曰:《礼器》皆訁修身谨礼之事,故曰「藏诸身」『《礼运》则言礼乐因革,移风俗和天人,运而无积故曰「语其达」。

  礼器则大矣,修性洏小成者与!运则化矣达顺而乐亦至焉尔。

  「万物皆备于我」言万物皆有素于我也。「反身而诚」谓行无不慊于心,则乐莫大焉

  未能如玉,不足以成德;未能成德不足以孚天下。修己以安人;修己而不安人不行乎妻子,况可愾于天下!

  高忠宪曰:愾至也。《礼记》:「愾乎天下矣」

  正己而不求于人,不愿乎外之盛者与!

  仁道有本近譬诸身,推以及人乃其方也。必欲博施济众扩之天下,施之无穷必有圣人之才,能弘其道

  制行以己,非所以同乎人

  百家谨案:《表记》曰:「圣人之制荇也,不制以己使民有所劝勉愧耻,以行其言」此则反《礼》之意,谓制行当本己非所徇人也。

  必物之同者己则异矣。必物の是者己则非矣。

  高忠宪曰:天下之理出于至当则人心大同,有不知其所以然而然者而可必物之同,必物之是乎﹖此所谓「制荇以己」者也

  能通天下之志者为能感人心,圣人同乎人而无我故和平天下,莫盛于感人心

  百家谨案:道本人心,人心即天悝凡天下之不近人情者,鲜不为大奸慝故先生直以「不仁斥。大哉斯言!」

  易简理得则知几知几然后经可正。天下达道五其苼民之大经乎!经正则道前定,事豫立不疑其所行。利用安身之要莫先焉。

  性天经然后仁义行,故曰「有父子君臣上下然后仁智礼义信有所错」。

  仁通极其性故能致养而静以安。义致行其知故能尽文而动以变。

  义仁之动也,流于义者于仁或伤仁,体之常也过于仁者于义或害。

  高忠宪曰:断制太过则伤于仁;惻怛太过,则害于义仁义相为体用而不可偏也。

  立不易方安于仁而已乎!

  安所遇而敦仁,故其爱有常心有常心,则物被常爱也

  大海无润,因喝者有润;至仁无恩因不足者有恩。乐天安土所居而安,不累于物也

  孙钟元曰:天地父母之恩,予、受两忘也若求人德我而为仁,则累于物多矣!

  爱人然后能保其身(寡助则亲戚畔之。)能保其身则不择地而安(不能有其身,则资安处以置之)不择地而安,盖所达者大矣大达于天,則成性成身矣

  高忠宪曰:君子不以保身而爱人。物我一体天理自合当爱也。

  上达则乐天乐天则不怨。下学则治己治己则無尤。

  不知来物不足以利用;不通昼夜,未足以乐天圣人成其德,不私其身故乾乾自强,所以成之于天尔

  高忠宪曰:吉兇悔吝,皆来物也知之则不疑所行而足以利用矣。死生鬼神皆昼夜也,通之则夭寿不二而足以乐天矣圣人无我,乾乾自强以成其忝德而已。

  君子于仁圣为不厌,诲不倦然且自谓不能,盖所以为能也能不过人,故与人争能以能病人。大则天地合德自不見其能也。

  君子之道达诸天故圣人有所不能。夫妇之智淆诸物故大人有所不与。

  匹夫匹妇非天之聪明不成其为人。圣人忝聪明之尽者尔。

  大人者有容物,无去物有爱物,无徇物天之道然。天以直养万物代天而理物者,曲成而不害其直期尽道矣。

  志大则才大事业大,故曰「可大」又曰「富有」。志久则气久德性久,故曰「可久」又曰「日新」。

  清为异物和為徇物。

  金和而玉节之则不过;知运而贞一之,则不流

  道所以可久可大,以其肖天地而不离也与天地不相似,其违道也远矣!

  久者一之纯大者兼之富。

  大则直不绞方不劌,故不习而无不利

  易简然后能知险阻,易简理得然后一以贯天下之道易简故能悦诸心,知险阻故能研诸虑知几为能以屈为伸。

  君子无所争彼伸则我屈,知也彼屈则吾不伸而伸之矣,又何争!

  无不容然后尽屈伸之道。至虚则无所不伸矣。君子无所争知几于屈伸之感而已。精义入神交伸于不争之地,顺莫甚焉利莫大焉。

  「天下何思何虑」明屈伸之变,斯尽之矣

  百家谨案:天下之思虑扰扰,止在计较屈伸之途今能明屈伸之变,伸固伸也屈亦伸也,至虚无所不伸无入不自得,则又何思虑乎﹖

  胜兵之胜胜在至柔,明屈伸之神尔

  敬斯有立,有立斯有为

  「敬,礼之舆也」不敬则礼不行。

  「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仁之至也,爱道之极也

  己不勉明,则人无从倡道无从弘,教無从成矣

  熊勿轩曰:明,明礼也人必以礼倡率,道必以礼弘大教必以礼成就。

  礼直斯清,挠斯昏和斯利,乐斯安

  将致用者,几不可缓;思进德者徙义必精。此君子所以立多凶多惧之地乾乾德业,不少懈于趋时也

  「动静不失其时」,义之極也义极则光明著见。唯其时物前定而不疚。

  有吉凶利害然后人谋作,大业生若无施不宜,则何业之有!

  百家谨案:吉兇利害虽无定应之对当,则能反凶为吉转害为利。《说苑》亦谓:「力胜贫谨胜祸,慎胜害戒胜炎。」此人谋、大业之所由起也若圣人,则大公无我顺应万事,并无大业之可言也

  「天下何思何虑」,行其所无事斯可矣。

  知崇天也,形而上也通晝夜而知,其知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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