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盟友算是南宋的盟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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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中国是让俄罗斯烦恼的盟友
  5月就要重返总统宝座的俄罗斯总理称中国的发展是&一股扬帆的东风&。俄罗斯和欧美对峙,与此同时,为实现&强大俄罗斯&的荣耀,它可能拉近和世界第二经济大国&&&战略协作伙伴&中国的关系。
  但在中俄友好相处的同时,俄方越来越警惕被中方渗透和吞并。对于克里姆林宫牵头的远东开发项目,俄政府计划投入巨资,创造500万个新就业岗位。2月,普京称&将持续关注中国移民的流入状况&,事实上宣布要捍卫西伯利亚。
  据认为,俄罗斯快速加强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太平洋舰队等远东地区的战力,不仅针对日美同盟,还是一种瞄准中国的战略部署。
  素有&沙皇&别称的普京心怀重建&强大俄罗斯&的战略构想。该构想的关键词就是&世界多极化&。普京将中国视作抗衡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的盟友,赋予其重要地位。与此同时,中国是争夺欧亚霸权的对手,并把其影响力扩大到俄罗斯的势力范围,对俄罗斯形成威胁。
  普京要求美国保持&战略核平衡&,针对欧洲导弹防御系统计划,不惜部署新型洲际导弹。
  对华合作为俄罗斯抗衡欧美提供支撑。2月,中俄联手在安理会动用否决权,葬送谴责叙利亚的草案,协力抵制欧美式民主化压力。在方面,两国2003年以来通过上海合作组织平台,开展多次联合。
  在构成&强大俄罗斯&基础的经济方面,中俄也深化关系。前年,中国取代德国,成为俄罗斯第一大贸易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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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具影响力中文军事论坛 - Most Influential Chinese Military Forum  宋日虽然长久未建交,但是经济贸易以及文化上的往来从未中断,虽然在对待蒙古问题上宋日官方并没有达成一致,但是蒙古人在北方汉人的支持下攻下南宋的襄阳的第二年,便开始了对日本的第一次“讨伐”,结果无功而返。之后历史的目光集中在大陆,1279年南宋最后一支抵抗力量被蒙古和北方汉人联军击灭于崖山之后,大陆原南宋投降蒙古的水军全部都蒙古收编,并与1281年用于第二次征伐日本的战役,一些南宋禅僧最终东渡日本不再复返。随后汉奸水军和北方汉人以及高丽人联军在蒙古贵族的率领下被“神风”吹得无影无踪,日本国得以幸存.......蒙古对日本和南宋同时开战,不同的是,日本因为远隔重洋逃过一劫,而南宋从此成为历史。  假设那些不屈而死的宋人天上有灵,蒙元以后,是会护佑东方的日本还是西方的大陆?  当代大陆人把程朱理学当做破履而弃之,把中国落后的根源归咎于理学,对祖先的传统嗤之以鼻,殊不知远在东瀛的日本连武士道中都深深烙上程朱理学的印记。同样处于儒家文化圈中的日本和大陆几乎同时开始明治维新和洋务运动,而大陆却一直大而不强,一百多年以来在历史中原地打转,而日本不少维新人士自小熟读四书五经遍悟程朱理学,最后在阳明学在感召下开始了和大陆同时的明治维新。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中国过去并非一个国家的专属名词,而是在1912年之后才作为大陆的专属名词而使用,我们假设一下,如果一个宋人在梦中醒来,他会选择大陆,还是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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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真的金和南宋都自称为中国,但宋高宗在他那个时代根本不是皇帝(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不过就是“臣”),直到宋孝宗之后,南宋才有了被女真人所承认的“皇帝”。女真和蒙古人都自称为“中国”,看来中国这个词汇还挺包容万象的当时的大陆上,三个中国曾经同时并存
  我看了一些西方耶稣会的人,西班牙的鞑靼征服中国记  明朝灭亡之后,在日本的中国遗民遭到德川幕府的虐待和迫害  在别的国家只是被看不起而已  所以这个作者本身对日本人的做法非常愤慨
  @Bienemaja 2楼   我看了一些西方耶稣会的人,西班牙的鞑靼征服中国记  明朝灭亡之后,在日本的中国遗民遭到德川幕府的虐待和迫害  在别的国家只是被看不起而已  所以这个作者本身对日本人的做法非常愤慨  -----------------------------  这个倒没有太多了解,我倒是知道反清复明的郑成功有一半日本血统,还曾经希望借兵日本复明,幕府对朱舜水的礼遇也很高,再者,幕府这个词汇在日语中的意思是“唐风”,当时的日本还没有“天皇”这个称谓,而是称呼为“某某院”,或者“帝”。  至于西方传教士的说法我也没有看到有关资料,倒是看到诸如(大中华帝国史)和(利玛窦中国行记),和西方传教士对清代的描写有天壤之别
  不算  是
  大元朝没多久就覆没了,在大明和倭国之间,楼主米说那些大宋朝的在天之灵会护佑哪一个?
  @rainstoness 5楼   大元朝没多久就覆没了,在大明和倭国之间,楼主米说那些大宋朝的在天之灵会护佑哪一个?  -----------------------------  小时候看过一本连环画  说朱元璋当和尚时遇到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和尚,功夫了得。  原来,是岳元帅大将狄雷之后。 
  以前的中国指的是中原之地,1912年以后才是国家简称,所以慈禧的量中华之物力指的是舍弃中原的资源以保满清的存在,和乾隆的吾以夷狄主中原之事一样的意思,满清根本就将除满州蒙古以外的地方不当自己的,只是征服地和奴隶而已。所以孙文才提出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楼主   现在的大环境 讨论这些木有意义  要么移民 要么躲避肮脏 修来世
  我唯一会的外语就是日语。。。  最喜欢的游戏公司就是光荣,从7岁开始。。。
  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血缘是浮云,文化是浮云,父子关系也可以是浮云。  当代日本最想看到一个分裂的中国,而美国想看到的是一个能压制日本同时受自己控制的虚有其表的中国。
  脑残年年有,日杂特别多。
请遵守言论规则,不得违反国家法律法规回复(Ctrl+Enter)[转载]《私本武士史》第二卷第四节&&&“元寇来袭.光辉顶点”
彼岸的强敌
公元十三世纪,是让所有欧亚大陆的民众感到万分苦难的世纪,特别是饱受游牧民族侵袭之苦的欧洲人,这个世纪对他们而言是最能尝到上帝末日审判感觉的时代。因为有一批嗜血、好战、狡诈的通古斯战士,来自于世人从不知晓的荒漠深处,宛如一股黄色的旋风般,越过高峻的帕米尔高原、无垠的俄罗斯草原和辽阔的黄河长江,灭亡了在中华大陆上曾经无比灿烂富强的金帝国、宋帝国和西夏王国,其间他们乘着余威朝着连中国人都很少了解的神秘西方发动了一次又一次血腥的征讨,仿佛没有什么敌人是能躲避他们的刀锋和毒箭的,没有什么城市能免受他们铁蹄的践踏的,也没有什么堡垒能逃过他们炮火的轰击的。他们就像遮天蔽日的蝗虫一般,身子融合在马鞍上,不知疲倦般地作战、杀戮,最恐怖的是他们并非像传统游牧民族那样是帮乌合之众,组织严密的他们最擅长诱敌、袭扰和迂回,能用策略和毅力击败任何自然和人为的敌人,因为他们都自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可汗手下的猛犬爪牙,这位可汗名叫成吉思汗。而在笃信基督教的欧洲人眼中,他们更像是从地狱中冒出来的无数的三头犬,是上帝派来惩罚无知不诚的芸芸众生的,因此欧洲人胆战心惊地把这次浩劫命名为“上帝之鞭”,并将其视作继数百年前匈奴大帝阿提拉对欧洲蹂躏的重演。
这群人,有个共同的名字叫做“蒙古”。
而这群蛮荒之地来的战士,在攻灭当时盘踞中国北方的金和西夏政权之后,开始建立起一个类似中原王朝的汗国,这个汗国的鼻祖,大汗忽必烈,正在积极地筹划灭亡长江以南那富庶而偏安的南宋王朝。这时,一个叫赵彝的归蒙高丽人告诉大汗,在朝鲜半岛大海的那边,还有个小小的国家名叫日本,并且和南宋有着密切的贸易往来,两者之间更类似于盟友的关系。
于是忽必烈大汗的头脑中,第一次知晓了在已知的世界中,还有个位于飘渺大海外的王国,日本。指挥千万蒙古铁骑的大汗最初并没有表现出对日本太大的兴趣,不过出于对灭宋的战略目标考量,高高在上的他还是决定派使团出使彼处,希望这个弹丸小国能及时认清世界大局,不要做小小寰球上的几只苍蝇,到碰壁之时才追悔莫及。
而诏谕日本之事,却鬼使神差地落在了蒙古帝国的藩属——高丽国的肩上,大约是忽必烈觉得高丽与日本毗连互相有所了解,交流起来比较方便的缘故。不敢怠慢的高丽国王元宗,只得派遣自己的起居舍人潘阜,坐上船只颠簸辛苦一下,完成大汗的托付了。
这个叫潘阜的高丽官员,从日本文永四年公元1267年11月到达对马岛,辗转之下于两个月后抵达日本九州的太宰府,将蒙古的国书呈交给太宰少贰、镇西奉行武藤资能。大约潘阜还以为当时在日本能当家作主的还是朝廷,便特别嘱托资能向京都递交大汗的懿旨。
资能作为镰仓安置在西国九州的最高长官,第一步却是先将蒙古的国书交给京都的“六波罗探题”,再由六波罗转交于镰仓幕府处。
在六波罗的转递途中,朝廷里面的法皇和公卿们还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别看这帮人在日本国内已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威了,但是看到蒙古国书之时,大元皇帝忽必烈那傲慢的措辞还是激起了一片沸沸扬扬。
因为忽必烈在国书上的开头就是如此写的:“上天眷命大蒙古皇帝奉书日本国王,朕惟自古小国之君……”
娘的,不用继续往下看了,许多公卿已经是怒发冲冠的状态了。
什么叫大蒙古皇帝,蒙古是什么人氏?大唐大宋叫皇帝也就罢了,哪儿冒出个蒙古出来?
还有居然叫“日本国王”,我大和王朝的最高统治者可是万世一系的天皇,岂可由尔等肆意降格?
国书中那句“自古小国”更是深深挫伤了日本公卿的民族自尊心,倒不是日本人夜郎自大,而是因为日本长期孤悬海外,早已形成了以自己大和为中心帝国,以周边国家民族为四夷的“小霸权理念”,这个咱们在前文中也说过的。
言而总之,这国书就是让朝廷不爽,要是应允了这个蒙古皇帝的非礼要求,岂不是丧失了日本的国格和尊严。当即日本的朝廷针对这张蒙古国书的应对之举就下来了,那就是拒绝回信,而私下底对彼岸的蒙古政权的反感情绪已经确立无疑了。
那么幕府的反应呢?其对蒙古的国书反应倒是远不如朝廷那么激烈,不过这不是说镰仓的政权就自甘伏倒在蒙古的淫威之下,只是作为当时日本的实际统治政权,幕府认为处理邦国外交事务远不能草率,更何况是对于蒙古帝国这样陌生而强大的对手,所以幕府对此次事件的态度是——“默杀”,即是既不妥协亦不反对。
那个可怜的潘阜在日本白白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都搞不清楚在日本当家的究竟是天皇,还是法皇,还是镰仓的什么将军,还是幕府的什么执政?而这些陌生人对他外交要求的一致反应,就是冷淡加沉默。无奈的潘阜最后只得无功而返,得知高丽出使日本失败消息的大汗忽必烈,勃然大怒,狠狠斥责了高丽国的懈怠无能表现。
心惊胆战的高丽国只得在文永五年再度派出以知门下省事申思佺、侍郎陈子厚、加上先前的潘阜为成员的使团出使日本,这次为了防止高丽人耍滑头的忽必烈又在使团中加入了自己人黑的和殷弘。不过这帮人在文永六年到达日本对马后,也无心再继续前行,又怕大汗的责罚,于是在对马胡乱抓了两个日本平民塔二郎和弥二郎回去交差。
在大都中的忽必烈见到了使团虽然没有完成使命,但是好歹带回了两个来自日本的人,也颇为高兴。于是这位大漠和中国的最高统治者亲自下令,热情款待这两个异国来客,塔二郎和弥二郎这两位此刻就好比日本民间传说中那误入龙宫的浦岛太郎一般,满怀惊奇又战战兢兢地游览了大汗那雄奇壮丽的宫殿,完成了奇妙的异国海外旅行(若是这两位能有马可波罗一样的生花妙笔的话,嘿嘿)。其后忽必烈又命令高丽方护送这两位“贵客”归还日本,并乘机再次向日本提出诏谕通好的要求。
通过忽必烈在对日本的反应来说,这位蒙古大汗对日本的认识大致和日本对蒙古的认识都差不多,属于盲人摸象类型的。大汗以天朝上国自居,认为日本这样的撮尔小邦,一纸国书自可让其幡然来降;而对大陆帝国毫不了解的日本,却又无法贸然在恫吓之下放弃国家尊严。这样一来二往,由于互相的陌生而产生的抵触,导致了蒙元和日本之间冲突的最终爆发。
果不其然这次出使,日本方的反应又是泥牛入海般的神秘莫测,朝廷和幕府再次以“默杀”态度来回答大汗。正当大汗准备详细过问此事的时候,高丽那边传来消息——反蒙的“三别抄起义”爆发了。
什么是“三别抄”?
三别抄并不是个人的名字,而是一支高丽军队的名称。“别抄”在高丽语中即是“精锐部队”的意思,原来高丽王朝在早先防御契丹等游牧民族入侵之时,武人权力也如日本一般膨胀了起来。其中名叫崔忠献的武官大将于1196年夺取了高丽政权,其子崔瑀随后构筑了军事独裁的“崔氏政权”,支柱就是骑马作战的“马别抄”和夜间巡逻的“夜别抄”,又称为“左右别抄”,在后来数次蒙古入侵高丽的战事中又组建了以蒙古战俘为主的“神义军”,因而合称为“三别抄”。
“三别抄”原本是崔氏的私人军队,但是后来也如日本武士一般,成长为高丽唯一的国家军队,这支军队历次反抗蒙古的入侵,有较为丰富的军事斗争经验,此外也有极深的仇蒙情绪。所以在1269年也就是忽必烈积极联络日本的时候,乘着高丽政权内乱之机起兵发难,反抗蒙古的暴政。
于是忽必烈大汗只得把日本的事儿暂时放在一边,专心致志地平定“三别抄起义”去了。
1269年6月,三别抄将根据地移动到了朝鲜半岛西南的珍岛,继续坚持对蒙古的反抗斗争。起义坚持了两年后,在蒙元和高丽政府的联合进攻之下渐渐陷入了困境,为了争取国际援助,三别抄也给日本写了一封书函,请求与日本联手共同对抗蒙元,这时时间已是公元1271年了,这一年忽必烈正式取“大哉乾元“之意建国号大元,定都大都,并开始全面推进灭宋的大业。
这个时候三别抄对日本的求援信,便表现出很大的历史假想趣味来。
如果日本的幕府武士军队真的和朝鲜高丽王国的武士军队联合起来,与马背帝国蒙古在三千里江山来一场对决,甚至再加入南宋的话,那么十三世纪的东亚真是绚烂无比的战争话本,值得所有时代的吟游诗人去歌颂如风般的传说。不过这终究只是狂热的历史爱好者的恶趣味而已,历史只是一种既定的存在而已。
所以我们知道的答案是:无论是日本的朝廷和幕府,对三别抄的请求都是置之不理的态度。特别是当时的第八代幕府执政北条时宗,当时正值是二十一岁的风华正茂,却也老成持重的异常可以。
时宗自然认为,此刻的日本渡海和三别抄联合作战,难度不比蒙古越海来攻日本来得小。一来,幕府武装的核心——御家人根本利益着眼点就是土地,其参加战争的唯一要求也是土地的封赏,那么派遣御家人们前去朝鲜作战的话,即便取得胜利之后,幕府的“恩赏”从什么地方来?从朝鲜高丽王国要求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又不能对武士们说这是伟大的国际共产主义精神,武士可不是白求恩大夫,在要求得不到满足后,他们并不在乎把刀砍向昔日的主人,那么与三别抄联合结局很可能是北条家自掘坟墓。
其次,日本自与唐朝新罗争夺朝鲜半岛权力失败后,就将势力退出了此地,这样的现状一直持续了数百年之久,时至今日无论从现实还是传统角度,日本都对重新归返这个地区不感兴趣,更不要说要与全世界最强大的帝国直面对抗了。
所以思前想后,还是别去做引火烧身的莽撞行为了,当年和唐帝国冲突导致的白江口大败,还深深地烙印在日本人的心中。
虽然放弃了与三别抄的联合举动,但是时宗还是对将来极有可能发生的蒙日战争做了相对应的积极举动——命令大量的幕府御家人移居西国和九州地区,并在1272年设置了“异国警备番役”(番役是对御家人武士军事义务要求,此前御家人只有两种番役,即是京都大番役和镰仓番役,而异国警备的设立侧面反映了蒙古入侵威胁的极大增加),大大加强了太宰府一带的军事力量。对应的,忽必烈汗也对这个桀骜的海外小国失去了和平引诱的兴趣,当1271年赵良弼出使日本的使命再度失败后,他已经决定要用自己的马鞭来抽发惩罚这个不知趣的偏远小邦。在剩下的时间里,这位大汗更多是强化对高丽国的军事管制,并强迫高丽人民建造大批舰船,准备在平定三别抄之后就将进攻的矛头指准海对岸的日本。
所以1271年到1274年这几年战场的核心依然在中国长江沿岸和朝鲜本土,但被隔开的蒙元和日本,一场战争基本等于无法避免了。
1273年2月,元军攻陷了南宋的屏障重镇襄阳。
同年4月,元和高丽的联合军,彻底击败了三别抄的抵抗。
元世祖忽必烈春风得意,大手一挥,“我雄师儿郎乘胜而进,渡海东征,一鼓荡平日本小岛。”
日,日本的文永十一年,也是元的至元十一年(好巧),当高丽国王之子忠烈王和大汗公主完婚这一吉事完成之后,由蒙古人、汉人、高丽人和女真人组成的四万余人的船队(其中战斗人员大约为元军两万五千,而高丽仆从军八千,船工六千七百),乘坐九百艘舰船(大型船三百,中型船三百,用于登陆所用的小舟三百),以蒙人忻都为主将,高丽人洪荼丘、金方庆为副将,浩浩荡荡地从朝鲜的月浦(如今的马山港)出发,越过对马海峡,如山如林朝着日本而来。
元寇来袭了!
在元寇的凶焰之下首先罹难的是对马岛。
10月5日的申刻(大约在傍晚时分),元寇的庞大船队杀至对马的佐须浦,当异国来袭的消息传到对马地头所的宗助国耳朵里时,这位武士觉得自己成仁的日子差不多来到了,于是带着八十余骑的人马,在深夜朝着敌船停靠的大致方向冲杀而去。在那里大约有七八艘泊岸的元军船只,上千名士兵在严阵以待,黑夜中弓箭破风声呼呼作响,在没有什么悬念的情况下助国主从十二骑全数战死,得胜的元军于佐须浦纵火焚烧屋舍,那血红的火焰如巨大的毒蛇引信,舔红了墨色的海天之际。助国属下郎党兵卫次郎、小太郎从战场上逃出,摇着小撸越海朝着九州博多而去,向当地的幕府军队报告了元寇来袭的凶信。
对马前哨战后,元军的船队又在14日、16日分别杀到了壹岐和平户两岛,其中在壹岐岛驻守的为守护代(即是代理当时太宰少贰武藤经资治理壹岐的地方官员)平景高以下的百余骑人马,相对应的元军两艘大舰靠岸,下来了约四百多人马,手持赤色旗帜面向东方拜了三拜后开始列阵(为什么要拜东方?)。随后幕府士兵开始和下岸的元军用弓箭对射起来,结果发觉这种做法纯粹是用鸟枪和狙击步枪对抗——蒙元士兵的弓箭射程远达两町之远(1町约为110米),平景高的两名有力将领稀里糊涂地就被射成了重伤,随着元军后续部队的陆续上岸,无望的景高退入了城中自杀,临死前也命令郎党宗二郎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九州的博多。16日,17日元军蹂躏了平户的能古、鹰岛诸地,驻扎在此的“海武士团”松浦一族几乎全员被屠杀。
伴随着接二连三的异国入侵的不幸消息而来的,更有让朝廷和庶民同时感到恐怖的屠杀景象,根据当时僧人日莲和尚绘声绘色所言,蒙元在壹岐、对马之地均进行了无情的屠杀,“二岛百姓之中男丁或被杀,或被掳,女子则被集于一处,用绳索穿手掌而过,锁于船舷之上,肥前国松浦一党,遭遇与此二岛百姓相同。”
日莲和尚将种种可怖的情况广为在日本传播,不过并不是出于悲天悯人之慈悲情怀,因为他信奉的是法华宗,并大肆宣扬之所以会出现异国贼寇入侵日本,恰是因为当时国人信奉法华宗之外的禅宗所致的劫难和业报。因此在这位和尚的添油加醋之下,日本全国的末世感觉大大加深了,就连朝廷和幕府也觉得这元寇来袭并非是单纯的人祸,日日在佛寺神社祷告许愿,渴望日本的八百万神佛仙灵能把他们从劫难中解救出来,而老百姓更是将元寇想象为青面獠牙的恶魔,称其为“鬼来”——这点在当年的欧洲也较为普遍,许多欧洲的版画都将蒙古士兵画成狗头人身鱼鳞,烧烤人肉的魔鬼。
在中世纪日人的心目之中,渺茫的大海那边,即是神秘又是恐怖的,就像《午夜凶铃》的场景之中,让你凝视一片白色雪花的电视屏幕般,不知道里面什么时候会爬出个披头散发的贞子出来。现在元寇这一大群骠勇残忍的“半兽人”军团居然登上了日本这个神的国度,难道真是日莲所宣扬的末世浩劫来了?
不过末世的大危机,却不能感染到日本当时的一个族群,那就是武士们。
老子们从源平合战以来,白白忍受了这么多年的和平生活,靠着祖传的一亩三分地过活,早就腻歪了。也该是参加新的战争,创立军功接受幕府新的“御恩”的时候了。元寇算得什么,数百年内战中锤炼出来的我镰仓武士,难道比不得从大海彼岸过来的蛮子?让他们尝尝武士刀的滋味罢!
幕府方的防御核心在九州太宰府守护所,总大将为太宰少贰、镇西奉行武藤经资(资能之子),前线指挥官由经资的弟弟景资担当,萨摩守护岛津久经负责箱崎方向的防护。但是日本当时的军事动员体制根本无法集结一支统一号令的队伍:幕府和六波罗先后发布了九州、西国御家人和地头的“动员令”,那么诸国的御家人、地头武士便从各自的庄园领地出发,带着自己的郎党和马匹、武器,远远近近陆陆续续前往太宰府集合。在元寇来袭的时候,筑后国的千年川洪水爆发,隔断了来自萨摩、大隅、丰后和肥后的援军,多亏筑后当地的豪族神代良忠冒险在川上搭起浮桥,才得让援军通过。
大批的御家人武士是充满着参战和冒险的热情的,许多人借贷乃至卖掉田产,来凑齐出阵的费用,大家前后接踵的目标就是在北九州博多湾阻挡元寇的上岸,把他们赶回大海中餐风喝雨去,当然能砍下几个敌人的脑袋,获得军功恩赏最好了。
19日,元军的无数舰船云集在博多湾一带,那密密麻麻的桅杆就像原始森林一样,遥望此景的诸多武士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奶奶的,瞧这阵势搞不巧餐刀的是咱们啊。
挨过难熬的一天后,次日上午元军开始了大举登陆作战,而如今能留下较为翔实的史料的只有其中的百道原战场,此处元军的指挥官为高丽将领金方庆。可笑的是,在这里抵抗的日本军队却没有实际的前线指挥官,只知道其主要兵力由松浦党和原田氏族构成,虽然《八幡愚童记》中所言日本方军队由少贰武藤兄弟和丰后守护大友担任主将,并集结九州的臼杵、户次、松浦党、菊池、原田、小玉党等御家人和地头土豪数万人的大军。但是这批人根本没有什么一致的指挥,都是以各自家族、防御阵地为依托,对元军的突袭展开一盘散沙式的抵抗。
这场“文永之战”开战伊始,因为“内战内行”而自信满满的日本武士,很快就遭到了蒙元军队的致命摧残。
想想也是,日本武士阶层从崛起开始,除了北九州一带的和海盗刀伊人(即为我国东北的女真人)打过几次防御战外,基本没和什么外敌作战过,近亲繁殖闭门造车的日本军事战争模式在当时整个世界都显得落后而可笑。
比如表示开战,日本军的武士在景资的指示下,先向敌人的阵地射出了鸣镝,这种鸣镝寄托了自己对神灵的祈愿,不过徒然惹来元军的莫名嗤笑而已。元军阵地击打大鼓敲响铜锣,声音震天动地,而日军武士所乘的马匹根本没有见识过什么“击鼓进兵鸣金收兵”的阵仗,纷纷被惊吓得狂叫乱奔。
等到勇敢的日本武士好不容易将自己的马匹安定下来之后,便一小群一小群地向元军的阵地发动“决死”的冲击。
这种冲击又让元军士兵笑掉了大牙——原来直到镰仓时代,日本武士的作战方式和平将门时代并没有什么样实质性的进步,在战场上以单个的御家人武士为核心,屁股后面跟着几个、十来个骑马或步行的“郎党”,穿着涂抹十分华丽的大铠,带着沉重的藤弓和太刀,等到抵近敌人之时还要大呼自己的家名:“我乃六王孙源经基七孙八姑四大姨……的十四代……”什么的,然后要求和敌人“一骑讨”,就是单打独斗——先是双方骑马绕着圈子对射,这种箭矢除非恰好命中咽喉脑袋,否则也无法对敌人造成什么致命性的伤害,基本密密麻麻插在对方的铠甲上显得十分牛气彪悍,然后再举着太刀互相砍得火光四溅,作翻对手之后还要让自己的郎党割下首级回去报功,那么之前双方的郎党都要站在四周鼓勇呐喊,不允许参与主人之间的决斗的。稍微遇到大一点的战事时候,还要分出个“一番枪”、“二番枪”的出来,就是武士穿得漂亮威风,大呼着第一个或者第二个冲入敌阵,换取自己和敌方小兵的鼓掌喝彩,这哪是什么作战,简直是超级秀现场啊。
更为致命的是,日本的御家人武士在战场上没有什么秩序和编制,最多大家战前开个军议,决定谁谁大致该干什么,然后在战场上就各自带着各自的一帮人各自为战。这样三三两两的突击,哪里有什么威力可言?
而蒙元的军队则是以步骑混合集团为主力,远程集中射箭,近程搏杀。骑兵轻捷灵活,进退有序,以弓射劈刺见长。步兵则层层密集结阵,穿软甲,举藤盾牌,持短弓、各色长兵器,攻守兼备。当时高丽和蒙元甚至还装备了大杀器——土式手榴弹,这种叫做“震天雷”的东西,其实就是强力火药塞入容器之中,向敌人所在的地面奋力投掷,遭到碰裂触发后爆炸,巨大的烟火和响声能惊骇对方人马,而四飞的容器碎片则起到杀伤作用。
与这样的军队对抗,日本武士感到自己就是“战斗原始人”级别的。
噩梦开始了,等到百道原的日本武士军朝着敌人方向冲击的时候,先是短小的箭羽如瓢泼的大雨般,倾泻在他们的身上,这样的东西可是被命中一两处就会致命——因为它有三大优点:准确、射程远(元军弓箭射程一般为200米上下,是日军的两倍)、并且箭头上还有毒。
死伤严重的武士们好不容易挨近敌人的防御阵地前,大喊自己的家名后,对方并没有出来人马和他们单挑,倒是纷纷扔出了许多瓶瓶罐罐,这种黑布隆冬的东西在日军的队伍中四处“开花”,声音如雷是炸得他们血肉横飞。还没等他们从烟雾弥漫中明白这是什么秘密武器的时候,鼓响处元军的步骑分出,将零散的日军分割包围,刀枪齐下只杀得镰仓小儿们尸横遍野,命大的也全没了之前的初生牛犊的勇气,开始调转马头夺路逃命了去也!
百道原阵地,就这样毫无悬念地被元寇轻松拿下了,驻守的松浦党大多被打死,原田氏族头脑清楚点,见苗头不对便往深田地方逃窜去了。
其后元寇又突破了箱崎阵地,镰仓方毫无招架之力——两千多元军乘胜奋进,逼近了赤坂阵地。
没想到在赤坂,绝境之下的日本武士们,又迸发了昂扬的斗志,以哀兵必胜之势对元军发动了逆袭。
逆袭的日军由肥后国的御家人菊池重基以下的郎党一百三十人和大友氏侘磨赖秀以下的郎党一百人组成,他们凭借着赤坂崎岖的地势,发挥了小集团作战的特长,狂呼酣战冲入了元军的大队之中,一度扰乱了敌人的阵势。不过这两百多人结局也不比百道原的好在哪里,被元军团团围住一顿砍杀,重基和赖秀都被击落在马下,所幸捡得性命从死人堆中爬起,带着残余的百来人,用刀串着几个元寇的头颅,居然也不再顾忌元军的进展,揩了揩脸上的血污,一溜烟高高兴兴跑回太宰府去报功去了。
文永之战的镰仓武士,对战争的理解和行为,当真是匪夷所思啊。
镰仓武士打得是又惊又怕,而元军和高丽军却也打得莫名其妙,双方都在心里嘀咕“这是个什么样的敌人,怎么这样啊!”的惊叹之语。面对前方兵败如山倒的局面,武藤景资亲自率领自己部众又一次对步步紧逼的元寇发动反攻,这次景资倒是有个意外的收获,他在战场上见到对方一个长大的将军摸样的,骑着一匹金覆轮马鞍的苇毛马呼来喝去,便放了一箭,对方中箭落马,被属下救回——后来在审讯俘虏时得知,被景资射伤的那人名叫“流将公”。
我们知道,日本人说的自然是日语,但被俘虏的元军就更复杂了,可能说蒙古话,也可能说朝鲜话,也可能说汉语。
所以这个“流将公”是谁?按照谐音而言,最可能的便是在文永之战中受伤的元军将领,刘复亨。
这一天从日出打到日暮,日军是节节败退,除了个别零零碎碎的斩获外,基本上是丢失了所有的防线,无奈的日军最后只能退入太宰府的水城之中,困守待毙。
是夜,大风雨交加,惶惶的镰仓武士默默无声地呆在各自的营地之中,等待着来日,但是能不能方长,谁心里也没有底。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第二天还是来临了,文永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所有的镰仓武士集结好了队伍,准备迎接与元寇最后的决战。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水城的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元寇的旗帜和营帐。
他们骑着马朝着博多湾赶去,居然发觉昨日停靠于此的千万帆影,全部都消失在海平线之外!
元寇哪里去了!
简直是莫名其妙啊。
从元朝方面所了解的信息,大概六天之后的二十七日,忽必烈的船队返回了当初的出发地合浦,据有关史料称,四万多人的队伍,有一万三千五百人永远地丢失在波涛滚滚的大海深处了。
惊魂未定的幕府在失去了元军去向后,依然如惊弓之鸟般四处布置兵力防止可能出现新的入侵,后来在博多湾外的志贺岛,发现了一艘遇难的元寇船只,上面的二百二十人被日军俘虏后杀死,大约在这帮人临死前武士们得知——元军于二十日当晚就撤退而走了。
难道我们胜利了?
这场胜利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依然大大振奋了全日本上下的民心和士气,这简直是天神对不屈不饶的大和民族的垂念,乃至其后关于文永之战胜利的原因越传越神乎,马上我们后面要提及到。
还是先看看元军为何在取得大好形势后会突然撤退吧。
二十日战斗结束之后,元军根本没有停留驻扎在攻占的区域内,而是在博多街道上胡乱烧杀了一番后,全部退到了船舱之中,原因并不是许多史料所言,什么力疲矢尽。而是元军内部高级指挥官关于战争走向问题发生了争执。
有人极力主张撤军,此人便是军队主帅忻都。
也有人极力主张与日军继续决一死战,彻底攻陷博多,此人为高丽将军金方庆。
《高丽史.金方庆传》记载了两人的观点:金方庆担任了百道原之战的指挥,直接与日军主力频繁交战过,他看出了镰仓武士军队落后的战术,看似勇猛无匹,实则不堪一击,因而极力主张“兵法云,千里悬军,锋芒不可挡也。我军已深入敌境,士气斗志高涨,应仿孟明焚船,韩信背水之故事,与敌再度决战!”
忻都却言:“孙子云,小敌之坚,大敌之擒——我军疲敝,而敌军日增。如今之计,莫如走为上。”
这两位可能最初还有点争执,但是那位中了武藤景资一箭的刘复亨,虽然长得威猛无敌的样子,此刻倒是第一个响应了忻都的主张,哼哼唧唧地登上了船,先拔锚而去。无奈之下的金方庆只能服从主帅的要求,于是元军便呼呼啦啦地全部调转船头离去,在途中多遭暴雨暗礁,人马死伤惨重。
那么元军败退的直接诱因似乎是自己内部的不团结一致,也有不少人说是因为忻都、洪荼丘等人嫉妒金方庆的战功,故意促成撤军。不过我觉得这事儿最大的关键其实还是在于大元的最高统治者,忽必烈大汗。
忽必烈大汗在文永之战中出动了九百艘军船,三万余士兵。这样的阵容虽然颇为强盛,但是仔细看来确实鸡肋非常。
为什么说是鸡肋?
若是单纯侦察日本方的军事底细,这样的兵力简直是过于臃肿庞大了。
但若是彻底击败顽强的日本镰仓武士大军,这点兵力又有点显得捉襟见肘,上岸之后确实无法继续坚持下去。
这场文永之战,更像是蒙元对日本的一次规模巨大的威力展示和侦察,而元军深入日本腹地后该怎么做,后继援军什么时候到来,忽必烈大汗好像都没有安排。这样模棱两可的战略,换做你是主帅忻都,你又能怎么办?好比公司经理给一销售员三万块钱,让他去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城市,说你去那儿做个项目策划,就戛然而止了。怎么做,做什么,赚钱后咋办,赔钱又咋办,都没指使。那个销售员该如何办?
我想还是保险为上,安全第一吧。
对于忻都而言,虽然丢掉了万把人的性命,但是好歹也算是把主力相对完整带了回来。
第一次文永之役,便就在咱们伟大的蒙元王朝的世祖忽必烈不清不楚,不尴不尬的策划中,以元军不败而败,日军不胜而胜的古怪结局,落下了帷幕。
不过硝烟还未散去。
既然前一场战斗是属于威力侦察类型的,那么忽必烈大汗对日本的野心便不会就此草草收场。
文永之战后第二年,也就是日本的建治元年,公元1575年4月,元政府以礼部侍郎杜世忠为首领,率使节团于西日本长门国室津(今下关)上岸,准备再次向日本诏谕。然而这次日本的镰仓幕府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持冷淡态度,命令了太宰府把杜世忠一行人逮捕,送至镰仓之后,于9月7日将他们在龙口全部杀了头。
杜世忠死时年仅三十四岁,元使主要成员五人全部蒙难,其是:
正使,杜世忠,蒙古人;
副使,何文著,江南人;
计议官,撒都鲁丁,畏兀儿人;
书状官,果,畏兀儿人;
通译,徐赞,高丽人。
可以说这次使团算是在日本幕府的强硬粗暴外交之下,全军覆没。杜世忠临死前赋诗:“出门妻子赠寒衣,问我西行几日归。来时倘佩黄金印,莫见苏秦不下机。”
没有什么大义凛然,有的只是生命结束前点点对生的眷念,就这样这位年轻的外交人员成了强权冲突的悲惨牺牲品。镰仓的幕府此举,向大元帝国展示了极端敌视的强硬态度。究其原委,那就是幕府经过文永之役后,对元寇的防御信心大大增强,全无当初的慌乱无措,自然表现出踌躇之姿来。
得知堂堂大元使者居然横死于日人之手后,忽必烈雷霆震怒,不过这个时候元政府的主要精力依然放在攻灭南宋方面,所以对于征伐日本这个事件上,主要还是加强对高丽国的军事管制和榨取,并在其后设立了征东行中书省,积极策划下一次对日本的袭击。
公元1279年,厓山,南宋的最后一个小皇帝在大臣背负下蹈海而死,南宋朝廷宣告了彻底的灭亡——大汗终于得以将苏鲁锭长矛再次指向了大海的那边。
不过在文永之战后的数年里,日本的幕府执政北条时宗也并非窝在原地无所事事,第一场战役让他看出御家人武士军队的诸多弊端,那么在元寇第二次来袭之前,镰仓幕府在应对新战争方面究竟做了那些举动呢?
时宗首先命令在北九州的博多湾沿岸构筑了漫长的“蒙古防垒”,这种防垒以石头为基本构材,高度约2米,底部厚度约3米,以海岸线为基准,建造成斜坡的样式。这种构筑石垒的防御方式,虽然看似笨拙,却能有效地防止元寇舰船上士兵上岸,而一旦元寇得以上岸步战的话,日本镰仓武士便难以抵挡其锋矣,此外两米高的石垒在遭遇战的时候,还可以充当临时的高地堡垒使用,较为便宜。建造这种“蒙古防垒”的义务主要分担在大大小小的幕府御家人肩上,以他们拥有领地的大小,来承担不同程度的建造费用。当然,御家人去石垒那儿也并非单纯地搬运石头垒垒墙而已,还要携带各种楯橹、旗帜、铁钉等战略防御物资,这样在北九州乃至西国的长门一带,日本版的“大西洋铁壁”渐渐形成。
在战争中,时宗痛感御家人指挥散漫,临阵自专情况的严重性,便三令五申前来整饬军律,进一步强化了“异国警备番役”制度,时宗在弘安三年(公元1280年)十二月的一则幕府法令中就说到:“镇西警固事,蒙古异贼等明年四月可袭来云……近年守护御家人……多以不和之间,无同心仪之由……不顾天下大难,甚不忠也,御家人已下军兵者,随守护之命,可致防战之忠…..相互以背仰者,永可被处不忠之重科……”总而言之,就是严厉制止御家人队伍的内讧和叛离,要求他们团结一致共赴国难。
对于战争后勤方面的运转,时宗与朝廷和民间加强了联系,全面征收全国各地的粮米和物资,并抽调关东大批御家人转向九州和西国,加强了对元寇的防御力量。
上下齐心了,就等着元寇来啦。
不过一直到战争一触即发之时,忽必烈倒也还没有放弃对日本的外交招降努力,其实忽必烈对日本一直有这样个错误无比的认识:那就是日本和南宋的关系异常密切,并且非常崇拜宋的礼教文化。
正是基于这样的错误认识,忽必烈才在最初误以为日本是南宋的同盟国,有了征日之意。而在南宋灭亡之后,降将夏贵和范文虎又向忽必烈提议,愿意利用日本和宋所谓的“密切关系”,以宋旧臣的形象派遣周福、栾忠为首的使节团,再次向日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这次日本的态度更加干脆,把周福一行直接在博多给咔嚓了,连送去镰仓都省了。
“忍无可忍”的元政府,终于在日本的弘安四年(1181年)再次派出庞大的远征军,发动了对小国日本的第二次征讨。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忽必烈是兵分两路:
东路军再次以高丽的驻屯部队为主力,大约四万人,兵船九百艘,以征东元帅忻都、洪荼丘为主将,于5月3日从合浦出发,目标路线仍与第一次相似,从对马、壹岐直逼博多湾;
江南军却以南宋新投降的“蛮子军”为主力,十万人,兵船三千五百艘,以范文虎为主将,从中国宁波出发,准备在壹岐与东路军会合,再图进取。
元大军此时多带农具和粮种出征,目的很明显:忽必烈这次出征不再和文永那样是侦察性质了,而是要在日本彻底扎下根,灭亡大和的独立政权。
没有意外的是,东路军、江南军战船的建造、物资的调达、人力的征发这样无情的负担自然不可能落在蒙古贵族的头上,而是重压在高丽和江南人民的身上,他们怀着满腔的怒火,呻吟在督工的皮鞭之下,日以继夜地劳作,早已对这场元政府的对外侵略战争是恨之入骨!
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
高丽和江南的无辜百姓,虽然敌不过元军的屠刀和马鞭,但是他们却选择了令这些蒙古贵族老爷意想不到的“反抗方式”,那就是把征日战争舰船的建造变成巨大的“豆腐渣工程”。
要用五斤钉的,咱只用两斤。
要用十根木材的,咱只用五根。
要用一斤胶水的,咱只用二两五。
叮叮咚咚,干得是热火朝天——几千艘完工后漂亮的楼船战舰,表面看起来煞是蔚为壮观,但是风浪一来,全部可都要如“变形金刚”般,船上的人全得去喂王八了。
终于,十四万元朝的大军,乘坐着史无前例的豆腐渣海军大舰队,意气风发地朝着日本方向杀去,他们并不知道,苦果就在三个月后要让他们屈辱饱尝——这就是他们平日视南人如奴所要付出的代价!
东路军因为距离日本最近,自然抵达的最快,5月21日就攻入壹岐岛,与驻守此地的松浦党(好顽强的家族)展开激战。6月5日,此路军逼近了博多湾一带,原本忽必烈要求江南军和东路军在壹岐会师,再图进取。但是元军内部的矛盾又凸显了出来,忻都和洪荼丘这帮子人,自然不会买江南军范文虎的帐,抢功思想一旦占了上风后,大汗的旨意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于是东路军除了正面强攻博多之外,又派遣了一支别动军,企图在西国的长门国登陆,哪知北条时宗早已命侄子北条兼时为“长门探题”,率大军在石垒工事上严阵以待,讨不到便宜的东路军,又多次在北九州其他地方发动偷袭企图上岸,都被“蒙古石垒”和镰仓武士的严密防守逼退。此时,博多湾的日军以武藤经资、大友赖泰为主将,已经集结了四万多重兵,眼见奇袭无望的忻都,遂命部众强攻博多湾前的能古和志贺两岛,希望将此岛屿变成进一步前进的落脚点和基地,而镰仓方也觉察到了元寇的意图,围绕着志贺岛残酷的争夺战打响了。
镰仓日军首先进行的是对元军大队船只的偷袭战,这些武士的战术与文永之战时相比已经大为灵活,他们摒弃了不准夜讨、不准偷袭的迂腐武士道德准则,乘着小舟在夜幕的掩护下,对停泊在志贺岛附近的元军船只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其中以出身濑户海贼的河野氏表现最为出色,他们在接近元舰后从小船上一跃而起,飞到敌人的单板上大开杀戒,此举不仅极大鼓舞了镰仓方的士气,还让元寇夜夜心惊胆战鲜敢安眠。不仅日本的水师在志贺岛激战中大放异彩,镰仓的陆军也在大友赖泰的率领下,越过落潮后志贺岛出现的“陆桥”,连续不断朝着岛上的元军发动强攻,元军大队伍在崎岖不平的岛上难以展开,集团战术的优势顿失,只得用弓弩、短刀挨个与日本武士捉对厮杀,双方士兵的死尸堆满了小小的荒岛。
经过6月8日和9日的激战,东路军不但官兵损失严重,而且盛夏之时军内疫病横行,一下子死掉了三千多人,被日军日夜不停袭扰的元寇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战意和士气掉到了急冻的冰点。忻都和洪荼丘只得现将队伍撤出志贺岛,退到了壹岐,再找到高丽方的老将金方庆商议,金方庆也是回天乏术,只得建议坚守壹岐,按照大汗原定的方针——等待另外一路江南军的到来,再算计较。
这一等就是好多天,江南军究竟在干什么,为何慢吞吞的?
原来这江南军原本该在6月15日就该抵达壹岐,与东路军会合的。但是原本被定为总都督的阿刺罕突然得了重病,只得临时走马换将,让阿塔海上任,而实际的军事指挥官则是由宋的降将范文虎担任,忽必烈大汗关于江南军人事的“英明安排”,马上就要在这位范公身上体现出来。
终于,江南军在6月18日才从宁波港优哉游哉地出航,这支豆腐渣舰队很幸运地没遇到什么大的风浪,倒是在月底安全地到达了北九州的平户,得知江南军来到的消息后,东路军也从壹岐赶来会合。两路元军数量达到了十四万人,舰船四千多艘,宛如能覆盖大海的原始森林——从博多湾追杀而至的镰仓武士见到这壮阔的景象,往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双方力量的对比一下子发生了极大的变换,如果这十四万元军一路压过来,得以在日本的任何一处场地登陆的话,那么数万镰仓武士就会在大陆士兵擅长的陆战中像蚂蚁一样被碾压的粉碎。不过也许是元军长途而来需要休整,也许是内部又出现了什么争执罢,反正他们居然在平户一带鬼使神差地磨蹭到了7月底才开始有所行动,攻陷了松浦党(这家人怎么还没阵亡完啊,-
-)据守的平户鹰岛。
不早不迟,一场被后世日本人称为“神风”的夏季狂暴风雨来到了,时间正是7月30日的夜晚,如山般的巨浪在飓风的裹挟之下,将卷席子般将元军巨大的船队抛上了天空,又砸入了海底,无数船只像漫天飞舞的蝙蝠一样,落在了礁石和悬崖之上,化为了一堆粉末。这一切都要拜在蒙元贵族皮鞭下做牛做马的高丽人和南人所赐,元军的船只构造就像膨化饼干一样的松脆可口,十有八九都成了大海嘴里可口的晚餐。
《八幡愚童记》云,“贼寇死人数重相叠,遥望近似海岛一般。”
《高丽史》云,“正值大风,江南军皆溺死,无数死尸随潮汐入海湾,拥塞成道,人马可践踏而行。”
据统计,这场飓风之后,元军的死亡率高达七成左右,只有两三万人侥幸退到了鹰岛处,慌神的元军高级人员开始做好了脚底抹油的准备了。其中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的正是范文虎大人,这位“名将”还在宋王朝帐下效命的时候,就在救援被蒙古大军围困的重镇樊襄时,可耻地投靠了敌人,摇身一变成了灭亡南宋的急先锋。在征日之战前其又靠巧舌如簧,骗取了忽必烈的信任,带着这十万人马浩浩荡荡不远万里来到大海中去喂鱼鳖。
转进跑路其疾如风,出击前进其徐如林,鱼肉百姓猛烈如火,友军有难不动如山——这正是伟大的范文虎君的光辉战斗精神完美的写照。
这位爷花言巧语骗过了同僚和属下,丢弃了数万呼天抢地的子弟士兵,居然带着几个人再度可耻逃离了战场,凭着娴熟的逃路技巧居然奔回了大陆。更为神奇的是,都说此人归国后被盛怒的大汗斩首,但是从史料中看,此君居然安保富贵,在忽必烈驾崩二十年后才寿终正寝——范文虎大人,您真是众多昧良心之人崇拜的偶像呵!
被扔在鹰岛上、被困在遇难船只上的三万多元军残兵,成了他们大汗野心的最后牺牲品,也成了胜利者镰仓武士猎杀邀功的最好对象。7月7日,武藤经资命令所有的御家人武士,或乘船扫荡,或登陆砍杀,务必彻底剿灭剩余的元寇。
元军最后的最高指挥官是个叫“张百户”的低级军官,连名字都没有,只知道军衔是个百户,以蒙元的万户、千户、百户的层次来看,可见元军最后根本没有什么组织和抵抗,只能像待宰的羔羊兔子般,任人杀戮捆缚。
两三万被俘的“元寇”,被押到了博多处,几乎全部被斩杀。十四万征日的大军,归国的十不存一。
骄横的“上帝之鞭”,在欧亚大陆纵横无敌手,如今却在小小东夷之国——日本海滩上折戟沉沙。
蒙元和日本,原本是根本不对称的敌手,但是成败异变竟能如此,其实还是验证了孟子的那句老话——天时地利人和。不过咱们还是应该肯定的是,作为保卫日本国土的主力,镰仓的御家人武士,也正是藉由这场战争获得了永恒的荣誉,原本这帮朝廷的反叛者,几百年争乱的元凶们,却在此刻彻底展现了自己的价值。在军事战术和技巧远不如对方的情况之下,用坚韧的精神和无畏的气势,最终成功压制住了海那边的敌人,这也是日本这个小岛国对大陆政权的第一次全面胜利,几百年一直被日人津津乐道,并深刻地影响了日本的历史走向,在文永和弘安年间的日本历史,正是武士们光辉的顶点。
NHK的大河剧《笃姬》中,有这样一个场景,当大家都为欧美的黑船用利炮轰开日本大门而感到忧郁之时,当时还年幼的笃姬信心满满地对老师说到,没有关系,当年元寇不也是攻到了日本的九州了嘛,还不是被镰仓的武士给击败了?
连不谙世事的少女尚能知如此,可见镰仓的武士,和那场庇佑日本国运的“神风”一起,一跃为日本大地的守护神。
日本近代著名的军乐作家永井建子,就创作过一首《元寇》:
四百余州并,十万余骑敌;
弘安四年夏,国难正当头。
镰仓好男儿,全无恐惧色;
武功扬正义,一喝世间名。
怒海为天谴,逆卷大浪起;
我之国敌,元寇十余万,消为海底之藻屑,所残唯三人。
不觉阴云散,玄界滩月清。
不过其实元寇来袭,这场日本中世纪最大的对外战争,对武士们的影响还远远未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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