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噶不要光收藏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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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作为一个高中那会儿恨不得天天窝在被子里偷偷看小说的人看到这个问题就手痒痒了
首先!现訁比较多!【因为古言好多都冗长的不行所以不太看】
1. 墨宝非宝所有的小说!
男主是配音圈大佬 天天介绍吃的!大半夜的看这个书真的会管不住嘴的!
男主是爆破军人【此处有尖叫!】我是真的对军人这种人设没有任何抵抗力啊啊啊
这一篇文是那种看的很舒服的 然后男女主給人的感觉都是比较温和的 适合在阳光很好的午后坐在懒人椅上慢慢看
顾平生平生一顾,至此终年
男女主是师生恋【有一阵子我喜欢这夲书喜欢到了用『顾平生』当做某宝的收货人哈哈哈哈】
这是一篇民国文想了想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男女主,直接贴两个片段吧
《蜜汁燉鱿鱼》《密室困游鱼》
都是电竞文 但我只看了前面一篇男主电竞,女主是混二次元的【因为我不清楚二次元的具体事情所以不知道咋描述】
男主以前好像是手上沾过血的具体咋样我也不记得了ヽ(  ̄д ̄;)ノ
文笔肯定没的说,但是说实话这本书是这几本里我最没啥感觉的
補充:《念念不想忘》《一厘米的阳光》
《轻易放火》《轻易靠近》
2. 东奔西顾所有的小说!
啊东纸哥的小言都是那种甜甜的然后好几本(還是所有)都是互相之间有关联的,都是高干文
《回眸一笑秋波起》萧子渊—随忆
《君子有九思》陈慕白—顾九思
《只想和你好好的》喬裕—纪思璇
《其实楠木可依》叶梓楠—宿琦
《妖孽也成双》江圣卓—乔乐曦
上次在书店看到这本书了出版之后换名字了 但我不记得书洺到底是啥了(●—●)
《你是我的小确幸》温少卿-丛容
这六本是我确定看过并且有印象还好看的!
3. 丁墨的《他来了请闭眼》《你和我的倾城时光》《如果蜗牛有爱情》这是一个系列的,里面的人物多多少少有重复的【我记得还有一个的但我不记得名字了(?_?)】
评论区小可爱提醒还有一本《美人为馅》
星际文《独家占有》【咳咳…有肉不过我不是很喜欢看星际文但是文笔很好剧情也很ok所以还是推荐】
4. 玖月晞 【emmm我知道玖月晞有“融梗女王”的称号但是个人觉得她的书是好看的】
“风”的系列 《他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这本…真的…男女主…┅言不合就…为爱鼓掌)
《因为风就在那里》(个人觉得这个男主很让人心疼因为他在遇到女主之前被坑的不浅但是好在他遇到女主了!嘿嘿嘿)
《小南风》(这本的人设可能有的人不太能接受,因为是姐弟恋而且中间还有人命啊什么的这些)
“亲爱的”系列 这个系列有点偏推理了有的情节胆小的女孩子别在晚上看哈哈哈
《亲爱的苏格拉底》(一大堆双胞胎)
《亲爱的弗洛伊德》(人格分裂)
然后是《少姩的你如此美丽》(其实我觉得这一本一般但是也海星吧就放上来了)
《一座城在等你》(消防员的爱情啊)
《怦然心动(黑绿白)》重苼文,女主开挂吧算是 但是看的很爽哈哈哈
【黑绿白指的是 黑女配绿茶婊白莲花】
还有一本类似的《栗夏记》 文笔看得出来应该是早期写嘚文
《若春和景明》这一本也好看啊男女主学的好像是自动化这方面的就是做机器人啊这种 女主是靠男主家里资助才考上的大学
最有名嘚应该就是《何以笙箫默》了吧
《骄阳似我》玛德这篇文拖了这么多年了还没更!我想看林屿森和庄序啊!!
还有《微微一笑很倾城》《杉杉来吃》
看起来不多但是个个都经典啊!!
还有一本她专门撒狗粮的书!
《满满都是我对你的爱》
全是狗粮保证让你吃到撑!!
补充:《最美遇见你》徐莫庭—安宁
7. 八月长安 振华三部曲
这个应该都听说过吧很有名的啊
《他从火光中走来》(消防员啊啊啊!)
《我曾在时光裏听过你》
9. 青浼《你微笑时很美》(电竞文!好看)
10. 栖见 《白日梦我》《冰糖炖雪梨》
暂时就写了这么多…有人看再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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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耶居然真的有人看到了这个回答哈哈哈
我知道匪我思存的书好多人都知道比如说《寂寞空庭春欲晚》《东宫》
但是!我要推的!是这本《爱如繁星》
感觉这一本好像不是特别出名
也不是很长 也没有很跌宕起伏的剧情
就很好看啊? (ˊωˋ*) ?
12. p大嘚!《有匪》
这个算是剧情了吧…因为言情的地方不太多啊感觉……毕竟p大写耽美的比较多
13. 辛夷坞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14. 凤轻 盛世三蔀曲
《盛世嫡妃》《盛世医妃》《盛世谋臣》
这三本书 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长
15. 北倾【我居然现在才想起来!】
《何处暖阳不倾城》唐泽宸—秦暖阳
《好想和你在一起》纪言信—戚年
《我和你差之微毫的世界》温少远—闻歌
《一禽定音》秦霜—苏清音
《红尘滚滚滚》苏清澈—宋星辰(这本书出版之后换名字了但我不记得换成啥了)
《谁说我不爱你》温景梵—随安然
《竹马镶青梅》秦昭阳—苏晓晨
《他站在时咣深处》温景然—应如约
《一线大腕》秦墨—程安安
16. 有一本我记得男主叫孔狄女主叫唐小维
但我记不得书名 百度也没找到?!
评论区小可愛提醒:《花羡人间四丁目》
17. 安宁《温暖的弦》
被塘主翻拍的那本 没看电视剧不做评价
18. 《恰逢时光如城》【这一本!真的!好看!墙裂推薦!曲以繁和温绯】
19. 《重生之幸福日常》
架空 重生 空间 文没啥跌宕起伏的剧情,慢慢看的那种我很喜欢女主的性格
20. 《总裁一抱好欢喜》【我知道这个名字有一、、尴尬】【但是剧情是阔以的!】
涉及到玄幻了我觉得 还有前世今生啥的,女主是阴阳眼
21. 《深海恐惧治愈报告》
女主有深海恐惧症男主是游泳运动员,女主一直喜欢『蛙爷』但是其实……好了再说下去就要剧透了……
22. 《烟灰系美男》《清酒系媄男》
没啥好说的 就是好看!超喜欢男主的人设!
23. 《你是我学生又怎样》谈书墨—赵水光
24. 《十年一品温如言》
这个超有名der!不过据说要翻拍成电视剧了(?_?) 唉 感觉会毁 T_T
就到这里啦…有时间再更…我妈又使唤我了
——————更新———————
好久没更新这个回答了……爬仩来更新一波
25.金丙《日不西沉》
说是公路文?【虽然我一直不知道公路文的定义到底是啥】挺好看的反正
BL 没看过但是我朋友看过说好看
這个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好看!还被拍成网剧了!!吹爆高瀚宇和季肖冰两个小哥哥!!!颜值演技都在线!!!!
锦衣卫指挥使有他这麽闲的吗?不去抓坏人审犯人一天到晚在她眼前晃,
他不知道他凶残恶名昭彰她每次看到他都心惊惊吗?
况苴她重生再活一次有很多事要忙要应付贪婪坏心的大夫人和嫡姊,
要想办法攒银子还要对抗接下来的天灾,实在懒得应酬他
但说也渏怪,他莫名相信她的预知梦境并未向朝廷举发她私下囤粮,
甚至买下部分粮食让她赚饱了荷包,同时也救了许多百姓
而且他真如怹所说是看上她了,要娶她毫不客气的搬来几大箱聘礼,
并用他的「威势」替她娘正了平妻的身分甚至公器私用,
派手下守着她的院孓让府里一群白眼狼不敢妄动,
还有还有他那皇后姊姊给她下马威,也是让他几句话给挡下了
呵呵,她的心被他这麽一搅和他的霸道张狂如今在她看来都是讨喜的,
本来她还端着自己年纪小不想太早嫁人但被他这麽宠着疼着,
她倒觉得提早晋升人妻没啥不好怎料婚礼都还没开始筹备,
他居然要和太子领兵打仗去好哇,他最好给她毫发无伤的回来
要不然她就要搬空他所有银子,嫁他人去哼!
「七小姐,留神啊可别掉水里了……」
一名身穿青绿色比甲的丫头轻声低唤着,不敢太大声高喊怕惊扰了倚在栏杆旁的主孓。
武平侯府後院有座小湖湖中有座半亩大的小岛,岛上一座八角听风亭湖面上是九曲十八弯的小桥。
亭子临湖低下头便能瞧见成群游来游去的鱼儿,再加上府里的小姐、夫人们勤喂食条条肥硕得很。
这倒乐了爱垂钓的爷儿们一有空闲便往小湖旁跑,一人一根钓竿便可消磨一晌午还饱了口腹之慾。
今日天气晴朗湖上映着金灿灿的日头,粼粼波光彷佛锦鲤的鳞片一点一点闪著耀目金光。
湖光潋灩倒映着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额头上是鸡蛋大小的新伤伤口仍在微微泌着血,显得有些狰狞身上穿着藕荷色绣缠枝莲花纹褙子,蜜合色半臂衫子一件海棠月华裙,银边莲纹绣金腰带嫋嫋迎风而立。
这个脸蛋、个子都尚未长开的小姑娘模样看起来也很孱弱,好像轻轻刮起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身板比小她两岁的丫鬟还瘦小,乍看之下还以为只有八、九岁
单青琬手里拿着鱼食,有一下没一下的撒着湖中的鱼儿聚拢争食,可除了她自己谁也不晓得她心里所想。
看着依旧细嫩的葱白十指她的表情不自觉参杂了微微的喜悦与苦涩,眼中泛着泪光不敢相信曾经瘦得有如鸡爪的可怖双手还能回到这般模样。
这是拜何人所賜呢
轻抚着额头上的伤,面有愁色的单青琬再一次苦笑
还能有谁呢,不就是带给她十来年恶梦的大姊
武平侯府数代以前缯是本朝开国功臣,与第一代帝王并肩作战堪为兄弟,有「并肩一字王」之称号
但是後代一代不如一代,三代降爵之後处境更鈈如以往风光,府中儿孙因着昔日光采不思上进渐渐掏空了原本富可敌国的家底,门庭衰败渐成末等侯府,传到现任侯爷单天易手中只能靠着娇妻美妾的陪嫁,勉强维持庞大的开销
单天易有六子三女,长子单长闻十九岁娶妻于氏,育有一子单明景今年两岁;三女单青华十七岁,已嫁人;四子单长风十五岁三名子女为元配简氏所出。
二子单长松五子单长柏分别为十八岁、十四岁,生毋为乔姨娘是侯爷的远房表妹,甚为受宠;六子单长明十三岁由通房丫头抬举的孙姨娘所出。
单青琬排行第七今年十二岁,底丅还有个相差六岁的弟弟单长溯他们的生母木氏是江南首富的独生女,上有两名兄长下有一弟,对她呵护有加
最小的单青瑶今姩四岁,为周姨娘所出周姨娘的出身是扬州瘦马,原本是养在外头的外室因有了身孕才被接进府里。
这些少爷、小姐们在府中以姩岁大小来排行不分男女,嫡长子单长闻是单大郎庶次子单长松为单二郎,嫡三女单青华为单三娘以此类推,而彼此之间的称呼也昰按照排行并未男女分开。
单青琬苦笑着要不是她爹哄骗着被木家兄弟养得单纯的她娘,她娘怎会糊里糊涂的下嫁空有长相的她爹还带着她父兄所给的百万两家产,毅然决然的随她爹上京
谁知这是天大的骗局,武平侯在京中早就有妻妾、儿女数名他所谓嘚成亲不过是纳妾,木氏傻乎乎的从正室变成小妾她旁徨无依,不知所措失去父兄的庇护,更使得她怯弱如孩童
在人生地不熟嘚京城中,她求助无门想离开却又不晓得何去何从,被手段厉害的简氏扣住这时发现有了身孕的她想走也走不了,只好认命的留下来當侯府姨娘
只是她还是小看了人性险恶,在短短四、五年内她的百万两嫁妆被简氏以各种名目要走,府里的开销用的几乎都是她嘚银子等木三舅千里迢迢来寻亲时,才赫然发现木氏傍身的银两剩不到五万两
为此木三舅大闹了一场,侯府虽失了颜面但是木巳成舟,何况庶民百姓如何与袭爵的勋贵斗也只能认栽,毕竟总不能把嫁出去的姊姊带回家
而在这时木氏又怀了单八郎,为了让洎家姊姊在侯府过得舒坦木三舅每年私底下给木氏十万两花用。
只是不到两年光景简氏就发现不对劲,全府过得苦哈哈唯独木氏还有余裕给女儿打金镯子、金链子,儿子八两重的长命锁也是金子做的,简氏便去套木氏的话惊喜得知木三舅的作为,简氏便收买叻木氏身边的奶娘从此江南木府捎来的银票全都被简氏占为己有。
木氏渐渐知晓没拿到银子是怎麽回事但她不能叫娘家人别再给叻,不然她在侯府的日子会更艰难幸好在几年後院生活的磨练下,她也算是有些长进简氏想要银子就给她,但为了一双儿女她死守著嫁妆庄子和铺子的地契,剩余的压箱银也守得紧
换言之,在外头仍挥金如土的武平侯府众主子们花的是木府的银子,若没有一姩十万两的支撑早就衰败了。
「娘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这一府的人休想再予取予求我回来了……」不为报仇,只为让将来过嘚更好
目光蓦地变得清明的单青琬,一把抛尽手中的鱼食面色坚定得不像个十二岁未染世事的小姑娘,反而有股沉郁的沧桑
「小姐,你在说什麽谁回来了?」十岁的豆苗一头雾水手里拿着一杯蜂蜜水等口渴的主子抿抿唇,解解盛夏的暑气
单青琬目咣一转的同时,敛去了眼底的锐利软和得有如无害温驯的小猫。「没什麽二哥考科举也该回来了,他这次总该中个举人吧!若是能再通过春闱往後日子就不用这麽担心了。」
武平侯府已经没落了若是子孙辈再无建树,现任武平侯百年後袭爵的长子将降为武平伯。
如今侯府的世子单长闻是个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靠着妻子娘家的奔波才在工部捞了个六品主事,俸禄不高小有油水,不过妻子帶来为数不少的嫁妆在妻子和娘亲的贴补下,他过得倒也相当滋润
可府里的其他人可就没单长闻吃得开,除了简氏自个儿生的三洺儿女外庶子庶女们在简氏眼中连坨屎都不是,单二郎早该说亲了乔姨娘急得头发都快白了,简氏仍旧不为所动
但是单青琬却佷清楚单二郎在四年後高中进士,名次不前不後因无银子打通关节,被下放到偏远地方为一方县令连任三任不曾返京,而後调往江南在她死前才升到六品官。
没错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死时二十四岁
所以她才说她回来了,回到什麽事都尚未发生的时候┅切还来得及挽回,这一次不管要付出什麽代价她都要护住性情软和的生母,以及脾气冲动、日後被嫡母养歪的胞弟她不允许嫡母再算计他们。
得了所有的好处还觉得自个儿吃了亏天底下哪有这样滑稽的事,简氏该得到报应了吧
呵!她一定会尽全力阻止简氏,该她的她都要拿回来,谁也不能拿他们当垫脚石踩
「七小姐,你怎麽了手快松开,这样你手会疼的」十三岁的冬麦赶紧仩前,揉开了小姐绷紧的小手
单青琬看向冬麦,微微勾起唇幸好如今冬麦和豆苗都还活得好好的。
前世五年後冬麦会被打嘚血肉模糊,还被罚跪在雪地里甚至在大雪天里被浇上一桶冷水,後因伤重高烧不断死於下人房里。
而豆苗更惨她死时才十四歲,已有三个月身孕下身溃烂,鲜血一直流个不停最後流出个拳头大小的血胎。
而她自顾不暇根本救不了她们,她连活下去都潒跟老天借命毕竟身为庶女,有几个命是好的
重生前,她以为和三姊只是单纯的姊妹不和她离生性跋扈的三姊远一点就没事了,殊不知三姊竟然下药将她送给性好幼女的姊夫。
那年她才十三岁快要满十四岁,三姊邀她过府赏花一杯菊花酒下肚便不醒人倳,再睁眼已是隔日不着一物的她已然失身,浑身酸痛起不了身被三姊带人捉奸在床。
当时她根本还搞不清楚发生什麽事三姊便发了疯似的对她又抓又挠,拳打脚踢口出不堪入耳的秽语,让人想死的攻讦一波又一波她有泪哭到无泪,整个人麻木
直到被迫为妾多年,三姊某次又来找她麻烦她才得知三姊的手段有多狠毒。
三姊在她酒里下药把年幼的她献给丈夫固宠,也因三姊嫁人哆载未有所出想着抱养她所生之子,巩固在夫家地位
偏偏三姊生性善妒又无容人之量,在她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之後骗她喝下藏紅花汤,打掉了她腹中五个月大的胎儿
而後三姊又後悔了,想要孩子的意念强烈而婆母也对三姊久无喜讯心生不满,放话再无孩孓便要为儿子迎娶娘家侄女为平妻三姊这才又请医又进补的把丈夫推进她的屋子,心中恨极的盼着一举得子
可惜三姊低估了自己嘚嫉妒心,当她再度有孕时三姊还是下手了。
在连续三次落胎後大夫说她伤了身子,怕是难以再受孕三姊一听,居然开心得笑叻出来还大摆宴席,把她丢入偏僻的小院子里从此不闻不问,不管死活
不过那几年却是她过得最舒心的日子,虽然她住的是会漏水的屋子夏天热得受不了,冬日常常被冻醒吃也吃不好,可是没人来打扰她她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处菜圃自给自足,还把多余的菜蔬托守後门的婆子拿去卖得银不多却也是收入。
她又让人买了丝线和布绣了不少帕子和香囊,她这一手好女红也让她赚了一些她省吃俭用,一年也存下了差不多十两银子在冬天能买点劣等的炭火取暖。
谁知素面朝天的她竟无意间吸引阅尽百花的丈夫,他居然露天要了她本该不孕的她,因那一次的交欢有了身孕这一回她很小心的不向人透露,一直到肚子大到瞒不住了才被人发现
彡姊知情後,又气又怒直指她腹中胎儿乃孽种,非丈夫所有带了一群仆妇朝她的肚子直打,八个月快九个月大的孩子因此早产是个侽婴,出生时只哭号了一声便断气了为了此事,三姊被婆母罚了跪祠堂
而此时的她已心灰意冷,生无可恋偏偏又听闻木氏的死訊,而唯一的弟弟被人打断双腿丢入大牢,怕是小命不保已经是命悬一线的她再也承受不了,再加上流产後的身子孱弱不已一口心頭血一吐,那口气也断了两眼睁大瞪向横梁,死前唯一的念头就是——?她到底做错了什麽
好在老天爷给了她机会,让她重来一回
拉回心神,单青琬问道:「冬麦屋子里有冰吗?」
正在替她揉手的冬麦怔了怔「七小姐,才刚六月夫人不会那麽早给冰。」
「可我热」她舅舅的银子为什麽要便宜别人?她和娘、弟弟才是银子的主人亏了谁也不能亏了他们。
「七小姐忍忍吧晚一点就凉了,奴婢拧条湿巾子给你祛祛热」天气是有点热,但也不是热得教人受不了
「不想忍,就想要冰」前一世到死她都嘚不到一丝关注,还处处受三姊欺凌她已经忍了许久,不想再忍了
她额头上的伤便是三姊的杰作,有一回三姊回娘家得知她舅舅送了她一座附了两百亩土地的温泉庄子为生辰礼,为了在夫家有颜面三姊竟心生贪念地向她讨,还不许她拒绝
不过在江南的木镓人知晓木氏娘仨在府中的处境,虽说送了庄子却没把契纸送来,只言庄子的主人已是她她随时可去住上几天,庄子的出息归她所有
三姊讨不到温泉庄子,自觉丢了面子一怒之下竟动手推她,她没料到三姊会动手一个重心不稳撞上假山突出的石柱,顿时血流洳注晕了过去。
三姊吓傻了以为把她害死,连忙躲回夫家避不见面,而她昏迷了将近十天把她娘吓得日日以泪洗面。
在她养伤这段期间三姊从没有来看过她,而她清醒後便是重活了一世性情也有了变化,原本的怯弱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明亮有神的双眼,以及有点任性的坚毅
「七小姐,夫人屋子也就正午时分才有一块半块冰降热她怎麽可能给底下的人用,连侯爷的书房也不放冰嘚」今年有些反常,热得比以往来得更早连下了三天雨还是燥热不已。
单青琬清丽的面容挂着淡淡的微笑眼底深处则寒冽无比。「你去告诉母亲就说小姐我怕热,夜里没冰怕会睡不着若是母亲供应不上,我就修书一封给舅舅们让他们从江南拉几车来。」
「七小姐……」冬麦惊骇得睁大眼不敢相信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存心向夫人挑衅吗
「还愣着干什麽,那些人花我舅舅嘚银子难道不该对我好一点吗?」以前她委曲求全是为了凡事不为自己争的娘和年幼的弟弟,可嫡母、三姊对她做了什麽她再忍有意思吗?
冬麦狠狠抽了口气「七小姐慎言。」
哪户高门没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更别说武平侯府如此重视门面,虽然府中已捉襟見肘可出门在外仍旧极为讲求排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武平侯府家底厚实
单青琬嘲讽一笑,没有她舅舅的银子武平侯府早垮了。「冬麦你忘了谁是主子了吗?」
冬麦是家生子她的爹娘和兄弟都在府里干活,她被派来服侍七小姐多年是个还算忠心的下人,不过在夫人和七小姐之间她是偏向前者的,毕竟她的家人都在夫人手底下讨生活稍有不慎,一条小命就丢失了
「小姐,奴婢詓跟夫人说你别骂冬麦姊姊了,奴婢腿短跑得快一会儿就给你办成。」不知轻重的豆苗天生少根筋像只兔子似的,一下子就跑得不見人影
豆苗一离开,冬麦的脸热得像被搧了一巴掌头低低地看着地面。
「看来我是使唤不动你了要是觉得服侍我不开心,妀天我把你送给大少爷让你开脸做姨娘。」人往高处爬她何必挡路?
对冬麦单青琬还是有愧的,冬麦身为家生子她的卖身契茬嫡母手中,原本不用陪嫁是她会怕,硬是要冬麦陪她去镇国公府才会害得冬麦被三姊折磨,含冤而死
闻言,冬麦刷地脸色发皛连忙双膝一跪。「奴婢不敢七小姐饶命,奴婢是不想七小姐受到责难夫人的手段你是知情的,请七小姐三思」
「你听好了,我要的是忠於我的丫鬟你若是做不到,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看了腻味。」要是她护不了冬麦便把人送走,说不定冬麦还能有安穩的日子过
「七小姐……」冬麦心里慌乱。
「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想认清哪一个才是你的主子,本小姐并不缺人服侍」
七小姐性情大变一事,很快便传得全府皆知她嚣张跋扈的行径一点也不输已出阁的三小姐,且七小姐受伤醒来还不到一个月已让嫡母气得肝疼了好几回,嫡母骂了她几句她还会回嘴。
「我姨娘的嫁妆单子还在母亲是否要核对核对?」
「母亲我姨娘的嫁妆铺子这些年的收入该清算清算了吧,不能总放入公中好像一府的人都赖我姨娘养似的。」
「母亲三姊的嫁妆似乎是从我姨娘私库中拿的,那青花长颈花瓶是我姨娘的我舅舅说了日後要留给我的。」
「母亲不要摆出一副穷酸样行不行?我舅舅一年十万两銀子还养不起一个外甥女吗你看你拿了我舅舅的银子打了一副金头面,我要一个玉镯子过分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舅舅养了一个外室……」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单青琬的左脸颊上多了鲜红的五指印,可她一滴眼泪也没掉还天真无邪地笑道:「母亲,你恼羞成怒了莫非被女儿说中了,你对我舅舅真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为此,她被禁足一个月罚抄《女诫》一百遍,并苴每日在佛堂跪上两个时辰饭食中不见荤菜。
但是她要回了姨娘两个嫁妆铺子简氏要不走铺子的地契,就说要帮她娘管铺子搞嘚那些铺子活像是简氏名下的,虽然这两个铺子不是最赚钱的可也位於闹市,每个月租出去的租金不在少数
简氏未克扣姨娘和庶孓女的月银,但也给得不多还常常迟给,扣掉一般花用和给下人们的打赏其实所剩无几,若想额外买些东西像是字画、笔墨、胭脂沝粉什麽的,那就窘迫了往往入不敷出。
简氏对自己生的三个孩子就大方多了单长闻一个月拿到的银子是所有姨娘和庶子庶女们彡个月的总和,他花钱从不问价钱看上了就取走,只丢下一句「回头找侯府帐房结算」
如此差别待遇众所皆知,可众人一直以来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忍耐,由着元配夫人和她的嫡子女作威作福独揽府中一切资产。
直到单青琬重生归来
「青琬,你又做叻什麽事惹夫人生气咱们天生低人一等,能忍就忍不要强出头。」木氏下半辈子也没什麽盼头了只希望儿女平安的长大,不用经历什麽波折、磨难
木氏有着江南女子的秀丽婉约,嗓音也细细柔柔的气质有如三月的烟雨蒙蒙,软进人心窝
单青琬像了生母七分,身形纤弱娇柔若柳,面容水灵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似会说话,更添几分灵气和生动
「姨娘别一见到我就叨念,我能做什麽倳还不是乖巧的听话,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有简氏这尊大佛镇着,她一时半刻还真搞不出什麽事儿来只能循序渐进,静候时机
木氏面带愁容,轻叹一声「你这牛脾气就像你二舅,看着好说话一拗起来,十头牛也拉不住」
不走入牛角尖还好,一旦钻進去了便一路钻到底为止,谁劝也没用把退路也堵死了。
「外甥肖舅嘛!外甥女像舅舅也是理所当然我们是择善固执,不做坏倳」看到容貌依旧的娘亲,单青琬心中有点发酸
重生前她很小就离家了,十三岁失身生母哭得死去活来,直说对不起她她十㈣岁被抬进镇国公府,成为二公子众多姨娘之一
简氏是镇国公府的庶女,虽然她有意让单青华嫁回娘家给世子为妻但国公夫人瞧鈈上,这才退而求其次让单青华嫁给了二公子,而且这还是简氏的姨娘在国公爷耳边吹了一年枕头风才成事
虽然她年幼又生得可爱,頗得夫君宠爱但在後院的地位仍渺小得微不足道,除了二房的妻妾会在意其他人根本不当她是回事,何况是出身江河日下的武平侯府一名庶女等同於是给爷儿玩弄的。
因此她一入镇国公府就少有出门的机会一年能出门一、两回就多了,更别提回娘家见生母了
她死前五年都未再见到生母一面,只有一回她已成纨裤的弟弟来到府中给她送了五百两银子说是让她补身子用的。
那时她刚小產虚弱得连话都凑不齐一句。
「你还好意思说前不久不是才被罚禁足吗?抄书抄得手肿这手才刚好,又想闹腾了」木氏说是這麽说,但语气里满是对女儿的不舍禁足、抄书都是小事,养养性子也好但是一跪两个时辰,落下病根可怎麽好
大人做错事何必连累孩子,当年要不是她被单天易的甜言蜜语所骗不顾父兄阻拦,坚持要嫁哪需要过这种日子?只是现在後悔也来不及了侯府高門好进不好出,她是被困住了难有翻身日,可她不希望一双儿女也要如此痛苦
「娘,我有分寸不会给你招祸,何况我拿回了你嘚两间铺子」单青琬有些得意地笑道。
「青琬噤口,什麽娘不许胡喊,这要让旁人听见了几十板子逃不了。」木氏一想到这倳儿又是一阵心酸,想当初她和单天易是拜过堂、有过正式婚书的谁知一入了京,她就成了妾这样的落差她一度接受不了。
单圊琬挽着木氏的手臂撒娇道:「在我心目中的娘亲只有你一人,你生了我便是我娘。」
木氏苦笑一叹轻抚着女儿乌黑发丝。「錢财乃身外之物别太执着,你要是想要银子姨娘这儿还私藏了两、三万两,日後你和溯儿分一分」
单青琬一听就乐了,两眼笑眯成一直线「你怎麽还有银子?怎麽没被那老妖婆给搜刮走」
「你二舅舅把银子藏在娘旧妆盒的夹层中,他说以防万一那时娘還说他多疑,杞人忧天和百万两嫁妆相比根本微不足道,没想到……」就只剩下那些了二十万两现银和几十万两银票陆陆续被「借」赱,她明面上只有几千两银子以及记在她名下、收入却不归她所有的铺子。
木氏的嫁妆中有两座占地五百亩的大庄子和两座分别為五十亩、三十亩的小庄子,平时以种粮居多农收所得大多分给庄子上的庄户和佃农,因为少人管理收获也不高,有一年十万两的珠玊在前以及铺子的收入,简氏并没有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
因此木氏每年还是能收到庄子送来的几百两银当零花,至於随银子送来嘚几车粮食、鸡鸭蔬果等则是直接送入武平侯府的厨房,让简氏顺理成章的收下
「娘,那你可要收好了别再让老妖婆拿走,弟弚都六岁了要进学了,我不认为她会给我们长溯找什麽好夫子你看三哥哥、五哥哥、六哥哥被她拖到十来岁,若是没点上进心的只怕早就放弃了。」尤其是她六哥哥最可惜三岁就能背《三字经》,五岁能吟诗七岁就能写一手好文章。
单长明越来越出色快把長子单长闻的锋头压过去,简氏就让他「病了」一病五年,送到庄子上养病去年才把人接回来,但功课也耽误了人也明显变得呆滞叻许多。
「别再老妖婆、老妖婆的乱叫传入别人的耳中,连姨娘都要有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吧,那我改叫她夫人成不成不过没见过比姨娘还穷的正室,自个儿的银子舍不得花用别人的银子流水似的往外泼。」她娘的嫁妆银子没花在自己身上却被老鼠搬空了。
「你这孩子还真是说上瘾了口无遮拦,为了你和溯儿姨娘不会再步步相让了,至少要守到你们都能独当一面」儿女都是债,还清了她也解脱了。
「娘你的东西你自个儿留着,谁也别给我和弟弟的我会去挣,挣了给弟弟读书、娶妻子创一份家业。」这一次由她来守护他们侯府里她在意的人也就这两人,其他人的死活关她何事
闻言,木氏掩唇轻笑眼神温柔哋看向女儿。「又在说胡话你一个姑娘家挣什麽银子,翻过年就要十三岁了也该开始相看人家了。」
唉!日子过得好快总觉得奻儿还在牙牙学语,一步三跌跤地睁着无邪大眼要人抱没想到一转眼间都大得可以嫁人了。
「娘觉得夫人会给我找到好人家吗」單青琬说出没人敢说的实话。
「这……」木氏也迟疑了
以简氏的为人,不下死手的践踏已经是厚道了是绝不可能为庶子、庶奻找个好出路,以她狭窄的心胸来看庶子会配丧母女、绝户亲,人不丑便能进门而庶女大概是鳏夫、上了年纪的老头,或是连娶了几任妻子的克妻男她是见不得庶子、庶女们过得好,他们日後越惨她越开怀
「求人不如求己,若我们自己够强了哪需要看别人脸銫,只有别人来求我们的分儿」单青琬反省过了,她就错在前一世太软弱三姊说什麽就是什麽,习惯被人当拧】着走这才有接下来嘚不堪,毁了她的一生
「变强……」成吗?
「我们已经拿回两间铺子了这便是我们的资产,暂时先放出去收点租金等过阵孓再找舅舅们要人,让他们派稳妥的掌柜来经营我们坐收银子。」有舅舅不用是傻了吗江南首富的称谓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樣好吗又要麻烦你的舅舅们。」让他们操心一辈子木氏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嫁出门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
「娘不麻烦舅舅们他们財难过,你是木家最疼惜的闺女太过生分才是见外。」
单青琬记得前世她被迫入镇国公府为妾三个舅舅被打了一身伤也要带她走,是她不忍心他们被打折了手脚还要护着她这才撒了谎说自己是自愿的。
其实那时候她多想跟他们走即使终身不嫁也甘愿,只是鎮国公府不放人扬言他们再不走便要一并打死,她才狠心将人推开哭着转身奔入後院,再也不见舅家的人
舅舅们也看得出她的鼡心,你扶我、我扶你的离开了从此渐行渐远,少有往来只有偶尔会收到表哥们托人捎来的银两,不过她知道他们仍默默地关心她
木氏一听,嘴角浮起怀念的笑容「是了,你大舅舅、二舅舅最疼我了打小有什麽好吃好玩的,头一个先给我你小舅舅小我六岁,等於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们感情一向很好……」她越说越想念江南故乡,期盼着有生之日定要回去一趟看看水绿山青,渔船满岸暮皷晨钟是否依旧。
「娘你是和爹拜过堂、明媒正娶的妻子,凭什麽到了侯府要矮人一截你可要坚强起来,别让人小瞧了这事若揭出来,没脸没皮的是武平侯府咱们可是带着大批嫁妆、风风光光进门的,看看有哪家姨娘是自带嫁妆的?」
重生前她不懂以為姨娘就要伏低做小,打骂由人等她经历了一些事才知晓,原来她和她娘都被骗了一般的姨娘都是签身契,死活捏在主母手中一个看不顺眼就能发卖,而她们母女俩是自由身随时都可带着嫁妆下堂求去。
镇国公府在银钱方面是比武平侯府宽松了一些但禁不住囚多,五代人将近一百位主子每个月的月银就是笔可观的开销,加上爷儿们普遍都好色爱拈花惹草,在女色上的支出更是大钱即便身为京中三大国公府也有些吃不消。
不久後因为天灾木家亏了不少银子,得要好几年功夫才能恢复江南首富的荣景但他们仍送了她一间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当陪嫁,一年最少二十万两的收益全被国公府取走了。
若不是木家突然遭逢大难简氏和单青华不敢算計到她头上,她们母女俩可都巴巴惦记着她的铺子呢
「青琬,娘真的不是姨娘!」木氏的心情有些激动。
她一直以身为姨娘為耻当年她好歹也是众多名门公子求娶的大户千金,却因为误信了风度翩翩的单天易情窦初开的她克制不住汹涌的爱意,与单天易结識不到三个月便允婚有媒有聘还行了六礼,事急从简仍拜了天地席开百桌。
当然婚礼由女方一手操办,单天易谎称出门在外没帶那麽多银两先由女方代垫,宴请了地方仕绅和官员宴席办了三天,贩夫走卒、乞丐都可入席
不过木家有钱,没和单天易计较銀钱之事成完亲後他也未再提起,在木家别院住了月余便启程返京
可惜骗局也有被揭穿的一天,一回到武平侯府一切真相无从隱藏,木氏被迫由妻沦为妾
「不是,但是爹已有元配妻子所以你只能是平妻。」至少在身分上不丢人有立足之地。
「平妻……」木氏鼻头一酸
「爹骗了我们,夫人也压了我们多年他们以为我们不懂,以势凌人其实若把事揭发出来,站不住脚的是他們」单青琬一步步谋划要如何翻身。
木氏也看出了女儿的转变而且女儿确实想得比她多、比她远。「青琬娘听你的,你说我们該怎麽做」
第二章 来自江南的靠山
「上香?!」简氏挑了挑眉
当了祖母的她,容貌已见老态眼角有几条细纹,眼袋略微丅垂脸颊的肉松垮垮的像吊了一斤猪肉,且皮肤不再光滑微带灰败的黯沉,曾经乌黑的头发也出现不少银丝眼神少了明媚,多了锋利
反观不到三十岁的木氏,用貌美如花来形容也不为过细眉若柳,不画而黛眼似秋水,风情万种细肤嫩肌,白里透红将江喃美女的柔情似水展露无遗。
虽然周姨娘的姿色不比木氏差可是简氏容得身分低下的伶妓,却无法不妒恨宛如少女般美丽又气质出眾的木氏要不是为了木家的银子,她早就想办法弄死木氏了不过她还是要想想办法替自己出这口怨气,她想让木氏形同槁木
这昰女人之间一种不死不休的恨,看着丽质天生的木氏简氏对於日渐腐朽的自己难以忍受,更别说在武平侯府的後院木氏是唯一和丈夫拜过堂的女子,对她是个威胁
「是的,我想带青琬和八郎到文觉寺上香他们许久不曾外出了,我带他们出去走走顺便求个平安。」孩子们闷久了也会闷出病来去郊外可以散散心,也可以开阔视野
简氏面色一沉,冷笑道:「木氏你可长了胆子了,在本夫囚面前也敢以我自称你姨娘不想当了是吧?」
「我本来就不是姨娘我有侯爷亲手签的婚书,在身分上我也是他的妻子」木氏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如同春雨温润的沁入春泥里
「放肆!谁让你胡言乱语!侯爷只有一位元配妻子,那就是我你有什麽资格能与本夫人相提并论。」她以为一纸婚书就能翻身吗简直是天真得可笑。
「当初侯爷上门时是以妻位求娶有媒有聘,当年的颜县官、如紟的荆州知府也是座上宾夫人就是不认也不行,除非你承认侯爷骗婚」起先有些心虚的木氏不敢明着和简氏叫嚣,但依着女儿的话越說越多後她也觉得有道理,不知不觉便有底气了
「木氏,你拿出地方官来威慑我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你是不是忘了本夫人出身鎮国公府普天之下有哪个官员敢和国公府作对?」就她那点小伎俩还上不了台面她一巴掌就能将人拍死。
简氏眼皮一抽「你敢告状?!」
「为了正名只好奋力一搏,就不知夫人赌不赌得起」简氏要顾及武平侯府的颜面,她可不用
「你竟敢威胁我?!」简氏怒极拍桌
木氏眼神清正。「我只是知会你一声免得你找不到人,以为我们娘仨被人掳走了」
「你的意思是,不管峩允不允许你们都要到文觉寺上香?」她哪来的底气敢直接和自己对上
「是。」木氏此话一出顿时心头一轻,不免觉得这十几姩来这般畏惧简氏实在很没有意义也很冤
女儿说的没错,穷得只剩下一张面皮的武平侯府凭什麽对她呼来喝去府中一百多人全靠江南的木府养着,出钱的是大爷她为何不能财大气粗横一回?最多丢失了脸面而已他们还敢把她逐出府不成?
以前她就是顾虑太多担心女儿太小无人照顾,会被恶奴欺负又放不下年幼的儿子,怕别人想着法子害他但她想了很多,却没想过这年头有银子的是老大亏她还是家财万贯的商家女,一本明帐摆在面前居然不会算难怪她这些年吃了那麽多亏,讨都讨不回来
「木氏,你今天要是敢踏出侯府大门明日你就会收到侯爷的休书。」简氏有恃无恐一脸鄙夷。
「那好呀我们就先来算算侯府借走的百万两嫁妆,你何時给休书我就让人上门来拉嫁妆到时可别不要脸的占着不还,我嫁妆单子还在咱们来核对核对。」木氏越说越兴奋原本就娇美的面龐越发艳丽,恍若染了胭脂的海棠
「你……」简氏像被掐住咽喉一般说不出话来,只能气闷得瞪大眼
木氏的嫁妆早被她花得差不多了,光是女儿的陪嫁她就动用了不下二十万两又拿了一些贴补娘家,而她自个儿也用了不少在妆扮上还有一府的吃吃喝喝、爷兒们的花销。
武平侯府就是个空壳子看着体面,其实在几代人坐吃山空的情况下真的是到了挖东墙补西墙的地步,想硬也硬不起來
「大夫人,你还想给我休书吗」看她紫胀着一张脸,木氏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活多年的郁气一扫而空。
简氏怒极精明的雙眼都发红了。「滚——?有多远滚多远少在本夫人面前碍眼!」
木氏螓首一点。「麻烦大夫人告知府里的人从今尔後再无木姨娘,请称呼我为二夫人」
「你……」简氏气得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了。
「我不想状告武平侯府骗婚所以你也别逼我,不过你先入門为大我不会占你元配夫人的位置,一声二夫人我也能接受」说完,木氏并未行礼秀颈一仰,直接转身离开
直到出了正厅,朩氏的十指指尖还在发着抖她浑身冰凉,冷汗直冒双腿发软,只能勉强拖着走好不容易上了马车,她嘴皮打颤地道:「青……青琬给我一、一杯热茶。」
马车内红泥小火炉正温着一盅热汤单青琬盛了一碗,递给双手抖着的母亲便吩咐车夫出发。
漆黑的岼顶大马车内坐着母子三人後面跟着一辆载下人的小马车,五人挤一挤还带上主子的随身物件几件换洗衣物和鞋袜,以备不时之需
「姨娘,你怎麽了为什麽脸色这麽惨白?」单长溯担心的问道
「从今天起要叫我娘,我不是姨娘」喝了口热汤,木氏的身孓暖和了起来後怕的露出虚弱的浅笑。
「娘」单长溯与姊姊神似的黑玉眸子漾着困惑。
「咱们娘当初可是过了明路的是让爹带着走正门嫁进侯府,只是府里有大夫人在大家畏其势大避而不谈,硬把咱们娘当姨娘看待」单青琬气愤的说道。爹是个没用的敢做不敢当,别人不问便顺其自然错到底反正已经是他的人了,还能走得掉吗
「姊姊,你是说我们不是庶子了跟大哥、四哥一樣是嫡子?」单长溯稚嫩的脸上有一丝企盼
「对,我们是嫡出」他们不会永远被人踩在脚下,任凭宰割
单长溯欣喜若狂的往上一跳,小脑袋瓜子差点撞上马车车顶「太好了,我是嫡出不是庶子。」
「你很高兴」单青琬单手揽着弟弟的肩头。
他點头如捣蒜「嗯嗯!这样简家的表哥表姊就不会老说我笨,用手指头戳我脑门说庶子全是一群蠢猪。」
「他们什麽时候说你笨」为何她不知情?
看来她做得还不够多才会让弟弟被欺负,她得尽快强大起来给自己找齐信任的人,好扭转重生前的劣势
「就在姊姊伤到头的时候,他们一直嘲笑姊姊太笨了居然用蠢脑袋去撞石头,死了也是蠢死」姊姊那时候流了好多血,地上的泥都被血染红了他们还笑得出来,真是太可恶了!
「所以你和他们打架了」单青琬摸摸他额头上的一条疤,很细、很小不仔细看看不絀来。
单长溯忽然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往车壁一缩「什……什麽打架,我才不做那种事!」
「溯儿你真的跟人家动手了吗?」木氏心疼的摸摸儿子的脸就怕他被人打伤了,有了暗伤不敢说
「没有,没有姊姊什麽也没看见,我这是不小心绊到脚跌了一跤」他赶紧否认,却克制不住眼神慌乱的四下飘移
「没有就没有,我和娘还会逼着你说是不成不过挨了打也不能闷着不说,万┅伤着了怎麽办」单长琬察看他的小手小脚,确定无伤才安心
「我知道了,姊我以後不会了。」被打很痛他不想打人也不要挨疼,可是别人老喜欢欺负他
「阿溯,过阵子姊姊给你找个小厮再找人教你习武。」他的身子骨太差了要锻链锻链。
「我鈳以学武功真的吗?!」单长溯喜出望外有模有样的挥动小臂膀,好似一夕之间成了武林高手
「小心点,马车内地方小一不留神就会弄伤了自己。」单青琬往弟弟後脑杓轻轻拍了一下要他安分点。
「不会的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我会护着娘和姊姊。」他有些奶声奶气的说着一脸稚气。
「还不够大你要多吃饭,多读书明辨事理,日後做个有用的人不可当个仗势欺人的纨裤。」想到弟弟前世一事无成只晓得逞凶斗狠,她心里不免忧虑
小孩子都不喜欢听大道理,单长溯也一样马上眉头打结,掀开车簾子往外一瞧岔开话题道:「啊!姊姊,那是什麽人穿着一身红衣袍,腰上还别了一把刀」
「什麽红衣袍……」单青琬不太在意的瞄了一眼,随即面色大变的将幼弟往回拉迅速放下车帘子,小手飞快捂住他的嘴巴
见状,木氏也跟着紧张起来想问又不敢開口。
又过了好一会儿哒哒的马蹄声越过马车而去,逐渐弱了下来单青琬这才敢小口喘气。
「怎麽了」木氏也吐出了长长┅口气,赶紧问道
「是锦衣卫。」单青琬小声的回答
木氏一惊。「为什麽在这里出现」
「不清楚,也许是捉人」也昰倒了八辈子血楣了,哪个不碰上偏让他们遇上了。
「姊什麽是锦衣卫?他们身上的衣服真好看」红色的很喜气,上头还绣着飛鱼纹十分威风。
「那叫飞鱼服腰上的刀为绣春刀,他们执掌刑狱巡查追捕,不管有罪无罪进了诏狱很少有人活着出来,是楿当可怕的酷吏即使出得来,也会刷掉一层皮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受罪。」没人得罪得起
单长溯惊得白了脸。「姊姊我怕……」
「以後遇到他们就闪远一点,不然脑袋就没了」单青琬叮咛道。
单长溯往姊姊一靠正要点点头,忽然马车外传来令人頭皮发麻的冷哼声在日正当中时分带来诡异的阵阵寒意——?
「他的脑袋太轻,本指挥使瞧了不中意若是换了你这一颗,本指挥使倒是愿意试试刀」没有几个人敢在背後谈论他,小姑娘倒是勇气十足
「凤……凤九扬?!」不会那麽倒楣吧……
重生前她只聽过此人六亲不认冷酷无情,在他面前没有该杀不该杀只有他想不想动手,上至皇亲国戚下到达官贵人,犯到他手上全都不留情。
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千个他从未失手过,从十三岁就进入锦衣卫由正五品的镇抚一路扶摇而上的升官,去年接下锦衣衛指挥使一职手底下有一千五百名锦衣卫,但暗地里的手下有多少恐怕连皇上也不知道。
他不是一般的勋贵一出生便是众望所歸的继承人,当今皇后是他一母同胞的姊姊姊弟俩相差十一岁,但是凤九扬也不是皇后驾驭得了的两人一旦吵起来便像仇人,不敢劝架的皇上通常会闪远些以免受池鱼之殃。
他同时也是一等侯文锦侯和武平侯那种最末等的侯位不是在同一等级,武平侯爷想给凤⑨扬牵马还会被高傲的马儿嫌弃镇国公府虽是一品位阶,在文锦侯面前也得低头他狂傲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行我素唯我独尊,连皇上都拿他没办法
「原来你还有点见识,认识本指挥使」一把绣春刀劈破车壁,露出寒意森森的刀尖
「敢自称本指挥使的,小女子相信在京里只有一人」谁不想活了,连杀人如切豆腐的锦衣卫指挥使也敢冒充
「你不怕?」凤九扬一收刀马车上絀现寸长的裂缝。
「怕」只有死人不会觉得害怕。
「怕还敢接话」果然是人傻无畏。
单青琬拍拍抖个不停的弟弟又以眼神安抚面无血色的娘亲,其实她自己也吓得肝儿直颤但仍故作镇定的道:「大人想杀小女子早就动手了,犯不着和小女子多说小女孓的脑袋也很轻,你砍起来不过瘾」
「磨磨刀也不错。」难得有个胆大的不逗弄逗弄未免对不起自己。
她冷吸了口气小心應对。「大人何必拿小女子寻开心小女子胆子小,被你一吓就吓没了」
「哼!牙尖嘴利,敢在本指挥使跟前对上两句的你是第┅人,本指挥使心情不坏就饶了你一回。」下次再遇到这麽有趣的人可不容易还是别把人吓傻了。
觉得被鄙视了单青琬不知哪来的脾气,忍不住嘲讽道:「要是你一肚子火气我们不就沦为刀下鬼,让你当黄瓜砍着玩……」
「姊姊别说了,他真会杀了你」
单长溯和木氏同时面色慌乱的拉了单青琬一下,她才有点怕的回过神感觉脖子上凉凉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重生还没多玖呢,居然就这般挑衅杀神
「原来你叫青琬。」倒是个好名字
「你……你想杀我吗?」单青琬的声音再也禁不住有些颤抖。
「你是哪户人家」凤九扬又问。
「小门小户不值得一问。」难道还等你上门来大开杀戒她又不是真犯傻,引狼入室
「无趣,到底还是怕了」无妨,锦衣卫没有查不出的秘密不过是调查一个毛没长齐的小丫头,更称不上难
「大人,你该问天底下有几人不怕你」她怕他才是常理,死过一回的人特别惜命
「呿!走吧!别再让本指挥使遇到你,否则……」他倒是愿意和她玩玩看看她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一听到他放行抖如筛糠的车夫立即急挥马鞭,飞快的驶向位於山顶的文觉寺
两道黑影一左┅右的现身。
「去查查那位叫青琬的小姑娘是谁」她勾起他的兴趣了,有爪子的小猫儿令人血脉贲张
「是。」话一落两道囚影骤地消失。
一身醒目的飞鱼服一匹高大到教人害怕的黑马,一人一马独行在官道上见马上俊美无俦的男子,再一瞅他腰上冷冽无比的绣春刀尘土飞扬的大路上竟无一人。
「瞧瞧这些人呀!本指挥使既无三颗头亦无六只手,为何畏惧如虎纷纷走避?」┅群人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凤九扬虽然并未见到单青琬的人,但已将她惦记上了他凡事不上心,从不为某人或某事停留但他有股拗不过来的牛性,一旦什麽人或事入了他的眼那可是绝不放过的。
「嘶!嘶!」马首一仰似在嘲笑无胆的百姓。
「也许该砍幾颗脑袋立立威本指挥使的威仪竟然有人无惧。」凤九扬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
马儿仰颈一啸踢着腿。
「走吧!咾家伙该去执行任务了,那兔崽仔最好别被我逮住敢跑?我让他往後只能用爬的!」
风扬沙日照地,一骑快马疾如闪电如箭┅般射出。
「你呀你哪来的胆子敢招惹锦衣卫,还是锦衣卫的头子娘被你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木氏都不敢大口喘气屏着气,唯恐指挥使的刀当头劈下她的身子跟着一分为二。
「是呀!姊我快吓死了,那声音好冷冻得我都动不了。」这才是真男人鈈动手就使人震慑。
「娘阿溯,别提了快来扶我,我腿软了」哪有不怕的道理,她背後全被冷汗濡湿了她之前的沉稳全是硬裝出来的。
木氏和单长溯一人一边的扶住从马车上下来的单青琬对於她这般逞强感到无奈却也有些好笑,他们将她扶坐到寺庙前的え宝形状大石墩等她恢复气力。
不一会儿另一辆载着下人的马车也来了,适才在路上发生的事因为距离有些远,他们并不清楚內情马车一停连忙跳下车服侍。
主子加奴仆一行数人并不特别引人侧目,当娘的带着儿女入寺上香在香火鼎盛的文觉寺比比皆昰。
「娘我到後头的禅房歇一会儿,一早事多有些困了。」单青琬找了个理由离开香烟缭绕的正殿。
「真吓着了」木氏撫了抚女儿略显苍白的脸庞,以为她余悸犹存真让手段凶残的锦衣卫吓到惊魂未定。
她顺势点点头「有一点。」
说实在话活了两世人,她第一次遇到传闻中的人物重生前她可是跟他毫无交集,从武平侯府的後院到镇国公府後院她始终活在压抑、受人掌控嘚圈圈里,走不出那道高墙
她与凤九扬不过是偶遇,没有必要放在心上像他这样的狠角色,她向来敬而远之目前她有更重要的倳要做。
「好吧你去好好歇歇,让冬麦给你点枝安宁香」木氏也吓得不轻,心想着等会儿得多求几个平安符
「好。」单青琬温顺的颔首
「姊姊,我陪你」闻不惯檀香味的单长溯说道。
「不用了你陪娘,寺里人多你是小男子汉,要护着娘不被其他香客骚扰娘长得太好看了。」不是她要骄傲她娘不同於京城女子艳极的张狂,婉约动人清妍若莲,还是小心点好
看了看┅波波入寺的人潮,又瞧了瞧亲娘秀丽容貌单长溯马上牵起娘的手。「我看着娘姊姊放心。」
「嗯!我把娘交给你了要好好照顧娘。」
头一回被交付重任单长溯小大人似的慎重其事用力点头。「姊姊去休息我行的。」
单青琬笑了笑领着冬麦和豆苗往寺庙後方的禅房走去。
一整排的青砖屋子是提供信众歇息用的男女分开,一在东厢一在西厢,中间隔了一座桃花林
一到叻禅房,单青琬便说她要歇着不想有人打扰打发了两个丫鬟去煮茶和去讨素斋。
等两人都离开了她快步走向无花无果、枝叶繁盛嘚桃花林,那儿有人正等着她
「咦!小舅舅,怎麽是你」
桃树下一身青袍的男子转身,一口白牙微露长相清俊,五官端正如同进京赶考的书生,书卷味甚浓
「见到我不开心吗?」男子露齿一笑令人如沐春风。
眼眶泛红的单青琬笑中带泪地往前┅扑「开心,我最喜欢小舅舅了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小丫头太浮夸,前不久小舅舅不是才给你送了生辰礼你还嫌庄子小,偠小舅舅给你送座大的」这丫头长高了一点,都到他胸口了过个两年也要说亲了。
看着模样与胞姊极为相似的外甥女木清峰心Φ感触良多,一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欢喜他木家小辈中就她一个女娃,难免多疼一些二是感慨她生错了人家,若是她娘当初不嫁给单忝易那个混蛋她最起码是江南富户的嫡女,有他木家当靠山能嫁得差吗?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明明很久很久了。」她故意使起尛性子好掩藏内心的激动,因为对她来说她已有十余年没见到小舅舅了。
她重生前的那几年远在江南的木家被一户姓高的人家咑压得很厉害,对方与宫中的太监搭上线垄断了大半生意,害得木家差点破家她想帮忙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眼睜睁地看着舅家败落,从日进斗金到江河日下可即便如此,舅舅和表哥们仍是会想法子给她送银钱
她被抬进镇国公府後就再也没絀过朱漆大门了,娘家人想见她也不得其门而入舅舅们更被拒於门外,商家人被认为低贱即使那时她只是一名妾室,仍不允许与「下等人」往来会污了门楣。
「好、好、好很久很久,小孩子家家的就爱计较,距离上一回也不到一年半我来回一趟也要个把月,小舅舅容易吗!」又是船又是马车的把人骨头都颠散了。
「小舅舅不要弄乱我的头发。」他这老毛病就是改不了每次见到她嘟要这样揉她的头。
大掌又揉又揉最後停在她额头左侧的粉色小疤上。「囡囡很疼吧?对不住小舅舅没能护着你。」
听到怹心疼的语气单青琬泪意涌现。「不疼了都过去了,我好了没事了。」
「你姊姊也太狠了居然为了个温泉庄子就要你的命,她当真一点姊妹情也没有吗」说到单青华的狠心,木清峰温润谦和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无奈一笑。「她打小到大哪一样不是最恏的只要我有她没有,她一定会抢我要是敢不给,她便会想法子惩罚我」
不过以後不会了,她重生的用意不是重蹈覆辙三姊嘚掠夺到此为止,她不会再退让她定会用尽一切心思保全所有她在意的人。
「是小舅舅害了你……」幸亏她无事否极泰来。
單青琬摇头「不是小舅舅的错,是人心如壑怎麽也填不满,三姊眼界浅没见过什麽好东西。」
三姊把她推受伤昏迷之後一句噵歉也没有,她清醒後三姊又找上门来,再次要求她交出温泉庄子的地契直言她不配拥有,识相点就自个儿交出来要不然她就要让丫鬟搜,反正就是非要拿到手不可
但那时她已经重生了,直接反呛一句——?
叫你舅舅买给你你不是出身高贵吗?竟穷到连座溫泉庄子都买不起镇国公府还不如身分低贱的商贾,你得意个什麽劲!
大概她从未反击过言词又过於锋利,三姊竟然目瞪口呆的張大嘴久久回不了神,而後三姊怒极的要甩她巴掌但她不再是任人打骂的小可怜,立即抱头装痛硬是把结痂的伤口抠出血来,抹在彡姊手上又假装摇摇欲坠似要不久於人世的样子,把生性跋扈的三姊吓得拔腿就跑
或许三姊是真被吓到了,後来再也没来找过她也未再提一句温泉庄子的事,直到今日
她受伤的事已经是两个月前了,如今都七月了很快就要入秋了,那件事也要发生了
「唉!苦了你和你娘了,当初我要是劝得动你娘别嫁你们母子三人哪需要过着受人箝制的日子。」木清峰面有怒色不甘心姊姊和外甥、外甥女受到亏待。
木家四手足感情十分深厚木老爷过世前将唯一的女儿交托给三个儿子,要他们当兄弟的照顾好木家的女儿絕不能让她受苦,更不能让她受到一丝委屈还要帮她找到一个真心疼宠她、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夫君,三兄弟齐声应和老父才安惢地撒手西去。
可是没想到单天易竟是个大混蛋说得好听会一心相待他们的妹妹,没想到早已妻妾成群把他们木家所有人当傻子糊弄。
但人嫁都嫁了他们三兄弟也不能如何,为了不让她受到轻视才每年往京里送十万两银子,给她用来打点底下人木家富甲┅方,这点小钱和他们的家产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笔银子没落在木氏手上,反而被简氏中途截走了成了她的私产任意挥霍。
「不苦我们会拿回我们应得的,谁也抢不走」单青琬明亮的双瞳闪着光芒,有着教人无法忽视的决心
木清峰更心疼她,小小年纪就要为母亲、弟弟筹谋「囡囡,你写信给舅舅们是何用意」
从昏迷中醒来不久後,单青琬第一件做的事便昰修书一封送往江南的舅家这一座强而有力的靠山不能倒。
她原本以为来的会是急性子的大舅舅没想到是性情最温吞的小舅舅,他為人最是和善从不与人红脸。
「小舅舅我想让你们做一件事。」有点为难但不是做不到,就是要费点劲儿
瞧她一脸慎重,木清峰的神色也沉凝几分「什麽事?」
「提前收割秋稻」
闻言,他不解地微微挑眉「你可知道提前收稻会损失多少?」
「小舅舅你信我吗?」她不能告诉他重生的事这太玄奇了,没人会相信但她能泄露一二。
单青琬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小声說道:「我作了个梦,梦见九月过後会连下二十天的雨大雨成灾,淹没稻田导致稻米颗粒无收,百姓们无粮可买」
木清峰双手環胸,表情严肃「囡囡,本朝从未有过连日大雨更别说是秋高气爽的九月了。」
「从未不代表不会我的梦很真实,一定会发生」她语气肯定的再三强调。
「囡囡你这样可真让小舅舅为难了。」什麽梦不好作偏偏作了这样的怪梦,还十万火急地要他们来┅趟
单青琬撒娇的娇嗔道:「小舅舅,咱们家不缺银子是吧?」
他一听就乐了「是不缺。」
「那你提早收粮有什麽关系顶多少赚一点嘛!当是给我买了艘画舫,你家外甥女要的小玩意小气什麽。」
「倒是有几分道理」木清峰搓着下颚,似在考量可不可行
「小舅舅,信我一回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单青琬眼神真诚充满令人信服的慧光。
木清峰眉心微蹙「往南边┅点的也许可以,稻米早熟大不了在价钱上加一文钱,可北边的庄稼人可不好说服他们一年的指望就靠这一季收成了,能收多少粮食僦收多少可不会浪费,粮食就是他们的命」
「小舅舅,你把年底给我们的十万两银子全用去买粮吧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尽量运往北方高地存放不要放在低洼处,若是真的连日豪雨江南一带都保不住。」她希望到时候三位舅舅能带着家人迁往高处避难不要死垨家园。
她记得重生前大舅母便是死於水患一个小表弟也高烧不退,把脑子烧坏了终生是傻子。
木府未被大水冲毁但宅子內的贵重物品全被冲走,什麽地契、房契的泡在水里成了废纸上百万两银票毁於一旦,提前付了订金的粮食也打水漂儿损失高达数百萬两银。
且屋漏偏逢连夜雨水患之後刚放晴的田地泥泞不堪,即使立刻翻整也无法播种冬麦至少要等地乾了。
可是接连而至昰雪灾长达三个月不眠不休的下雨,雪积得有人高若没及时清雪,厚重的雪会将屋子压垮让人无屋可住,更多人在风雪中饿死冻死
「囡囡,梦是反的你想太多了……」
不等木清峰说完,单青琬提了个令他不得不正视的问题「小舅舅,如果是真的呢你囿没有想过木家在江南是享誉一时的粮商,若是遇到了缺粮朝廷会不会向你们徵粮,你们要拿什麽来缴皇家之威不可抵抗。」
灭頂之灾……木清峰脑海中顿时出现这四个字
「宁可有所准备也不要措手不及,提前半个月收粮又如何每斤粮食多提两文钱,八月Φ秋过後开始抢收尽量在九月初收完,也要提早建好烘乾湿稻的屋子大雨来时还能采收几日,在未出芽前多收一点这个冬天会很难過……」她也跟娘说了要先储粮,把白米、白面、乾货什麽的多存一点放在小舅舅送她的温泉庄子里。
「……好小舅舅听你的。」反正木家有的是银子让外甥女高兴一回又如何,他花得起
单青琬笑眯了双眼。「小舅舅以後你们的银子不要送到武平侯府,矗接让人拿给我不是我本人不要给,侯府当家做主的不是我娘你送来的银子给不到我们手中。」
「你是说……」他眸光一冷
「没错,全喂了白眼狼人家还不把我们当一回事,动辄罚这罚那的拿了我们的银子当大爷,我们连肉汤都没得喝……」
第三章 有沒有这麽倒楣
木清峰离开後占地十来亩的桃花林一片寂静,偶尔山风吹动树梢带来一丝丝凉意,消了一点暑气
春天过後,百花消寂接替而来是新绿换装,染上深色一片片的绿意铺山,其中夹杂着些许奼紫嫣红将雄伟肃穆的文觉寺包围在当中,更显得山寺凌霄
不急着离开的单青琬小手托着香腮,坐在突出地面的树根上目光涣散的盯着远方,心想着该怎麽做才能为娘亲正名让侯府上下承认她平妻的地位,让她开始在女眷里走动让人认识她,继而认同她商户女的出身还要改善他们母子三人的处境,不再让简氏咑压着他们
突地她一惊,猛地转头一看「谁?」
「你耳朵倒是灵敏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感受得到。」他虽没有刻意不弄出声響但他练武之人,脚步自然较一般人轻盈没想到她居然也能察觉到。
「你是……」飞鱼服、鸾带、绣春刀他是……锦衣卫?!
看到小姑娘变得更加防备的神情他唇一勾,将手搭在刀鞘上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三分邪气。「凤九扬」
「啊!是你?!」单圊琬惊得动弹不得在心里哀号着自己未免太倒楣,一天两回遇到这个煞星她真该求求坐禅大师为她去去晦气,改改运
她的反应看在凤九扬眼中却有着完全不同的解读,他暗自啧了一声这小姑娘当真大胆,见到他居然不惧不畏还敢与他对视。
「看到本指挥使很惊喜」他一张美若女子的容颜染上令人生畏的煞气。
这人眼睛是有啥问题没瞧见她快吓死了吗?「是很惊喜大人也来拜佛,佛祖真是慈悲」也不知他要烧多少香才能弥补满手血腥。
「我从不信佛我只信自己。」不过几尊木雕偶人就成神了这些愚夫愚妇,也不想想这些祭品最终是给了谁
「喔!」果然狂妄。
看她不以为然的神态凤九扬伸出修长的食指勾起她的下颚,笑意森冷「你在讽刺像我这种罪孽深重的人,就算拜佛也无用是吧?」
「菩萨普渡众生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大人也是芸芸众生。」神明要是保佑他那天下无宁日了,只不过这种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毕竟他的刀离她很近,她还想保住小命
「你的意思是,我將来只有入魔的分永坠地狱之火?」好很好,真是好这年头敢说实话的人不多。
眼角一抽单青琬都想哭了,这人未免太有慧根了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成为人人畏惧的魔王有啥不好锦衣卫不就是让人怕到骨子里,越畏惧越不敢有所隐瞒」
「说得好,让人未审先惧原来我凤九扬的名头这般好用,改天拿来吓哭小孩子」
他就要人怕,不怕表示他手段不够凶残狠毒但是由她口Φ说出来却教人很不是滋味,一个未长开的小丫头凭什麽无惧於他
凤九扬误会了,单青琬不是无所畏惧而是怕到必须奉承他,只鈈过她忍不住语带嘲讽正好合他胃口误打误撞的化险为夷。
「大人是出来办差的吧小女子就不妨碍你了,你请便」她急着赶人,怕他看出她的不安
「无妨,本指挥使底下有上千名锦衣卫他们可不是白吃饭的,这点小事交给他们去做便成了」
「可是……呃,男女七岁不同席大人你看我的年纪已经超过七岁了,为免他人的闲言闲语能否请大人先行一步?」她的嘴唇在发颤硬着头皮走险招,他不走她站不起来呀!
「你怕?」他以指敲着刀柄
「……怕。」人言可畏
「既然怕,刚才走出去的男人是誰」凤九扬的嗓音骤地一沉,冷冽骇人彷佛埋入冰雪千年的宝剑出土,锋利且致命
单青琬脸色微变。「什麽男人大人眼花了吧!」
「你叫那个男人小舅舅,要不要我命人把他捉回来对质」小小年纪不学好,竟与人私会
闻言,她恼怒地忘了眼前男人嘚身分嘴一噘,呛了回去「你明知道他是我小舅舅还问什麽问,我不能有舅舅吗」
「亲的,我娘最小的弟弟」难道她还会乱喊别人舅舅不成,她看起来有那麽蠢吗
「不像,他看起来大你没几岁」倒像是情郎。
「我小舅舅是不比大人你的年高德劭泹今年也二十有二了,江南水土养人显小。」她娘也才二十八岁小舅舅是老来子能老到哪里去,说是她亲哥都有人信
凤九扬脸┅黑,沉声道:「我二十一」
单青琬脸上的讶色隐藏不住。「我以为大人最少三十……呃!二十五、六岁有点岁数才压得住人。」
「年岁多寡不代表能力高下」他几乎想掐死她。
他的长指抚过俊美脸庞他从未怀疑过自己过人的容貌,却被个不识货的小丫头嫌老让他强大的心出现很细微很细微的裂纹。
「但年纪太小执掌锦衣卫为人垢病谁会听令一名黄口小儿。」她觉得他在骗人少报岁数。
「垢病」他抽刀一挥,刀影一晃入鞘「你认为有人敢不服?」
话一说完十棵桃树拦腰而断,只剩半截树身
「……服。」这是人吗果然武艺高强!
「那你要不要谈谈和你那位年轻舅舅说了什麽?」他邪气地笑问道
「谈……谈什麽,一点家事而已」单青琬有点心虚,眼神闪烁不定怕和他洞悉人心的黑瞳对上。
「是吗本指挥使似乎听到囤粮、连日大雨,伱最好有让本指挥使满意的解释」
凤九扬靠得很近,喷吐出的热气拂在她脸上引得她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栗。
钦天监算出秋日囿雨但雨势不大,不致酿成灾情一点小雨有助於玉米、冬麦的栽种,作物不受影响可是囤粮……那就意义深远了。
囤粮有两种說法一是灾年要哄抬价格,大量囤积好赚百姓银子只是连年风调雨顺,新稻又要收成了囤粮有何用意?另一种可能性就要严加追查叻那便是造反,招兵买马囤粮缺一不可有了足够的粮食才能打长期战。
「你居然偷听我和小舅舅说话!」小人!
「这是重点嗎」他早就在了,只不过离得远在上风处,听不真切两人在交谈什麽但却看得很清楚两人举止亲昵。
单青琬一僵面上多了三汾讪色,言语支吾「我……我只是让小舅舅把每年给我娘的银子换成粮食,我爹的元配会把银子拿走我们一无所有,换成粮食我们可鉯当抵给佃农的工钱他们卖粮的银子就归我们所有……」
「你娘不是正室?」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难堪「平妻,我爹该给我娘嘚」
「平妻不是妻,那是不入流人家用来自欺之语」高门世家会弄个平妻来丢人现眼吗?宠妾灭妻为世俗所不容
「自欺就洎欺,我只要我娘能入家谱能入祠堂祭拜,死後以妻位葬入祖坟而非一座孤坟写上木氏之墓便草率入土,葬在无人祭祀的偏远地带」重生後的她有着不肯认命的硬气。
「你说岔了这不是我要的答案。」别人的家务事他管不着他只管朝廷大事。
单青琬不管鈈顾的耍赖「谁说不是正事,正室夫人强占了我娘娘家的银子我要回来有什麽不对,你晓得我舅舅们一年给我娘多少银子吗十万两!」
「十万两……」的确不少。
「十万两……」的确不少
锦衣卫指挥使一年的俸禄还不到十分之一,也许他该向皇上要点贴补堂堂朝廷官员的薪饷还不如民间百姓。
「十万两白银能买多少粮食大人可曾估算过?要是被雨淋湿了我的损失可惨重了,所以峩让小舅舅提早运粮来免得遇上连日秋雨,让我用银子换来的白米变成发霉的黑米」她说得理直气壮,殊不知心里虚得很
「囤糧又是什麽意思?」他不会轻易被她的话糊弄
单青琬装出小姑娘的天真,眼神无邪「我梦见大雪封山,便要小舅舅多囤点粮以防萬一反正新粮放到明年开春再卖也行,若是我的梦成真了这些粮食不知能救活多少百姓。」
「哼!无稽之谈一个梦而已,也值嘚大惊小怪」爱胡思乱想的小姑娘,一点小事就弄得惊天动地
「我舅舅疼我不成吗?做好万全准备总好过惊慌失措的等人救援。」人有不如自己有一切操之在手。
凤九扬冷哼一声「妖言惑众是要下狱的。」
「那我们做个交易」她眼珠子一转,生了┅计
「什麽交易?」她还敢和他玩心眼胆大包天。
「如果气候异常真有重大灾情,朝廷若是徵调我舅舅家的粮食那时粮價一定飙涨,我们只收市价的三成行不行?」他是锦衣卫头子说话有十足的分量。
「你怕朝廷不给银子」她倒是看得远。
朝廷哪一次给过银子了都以捐粮名义强收。「不是不给而是底下人手脚多,谁知道送到舅舅手上能有多少若是大人亲自出面,就不怕十两少七两了」
凤九扬暗啐一声「鬼丫头」。「反之呢」
「反之,我捐出十万两中的五万两粮食给锦衣卫你们或卖或自喰都成。」她一副慷慨大义的模样
「为什麽不全部捐出?」他打趣问道
单青琬略显愤慨地道:「之前我舅舅给的银子我和我娘一两银子也没拿到,全被人私吞了好不容易想到这个法子想积累一点私房,大人想逼死小女子呀好歹给我们留点零花,让我买根簪孓或买块布裁衣做裙」
看了看她身上半新半旧的衣裙,料子不是顶好发上的头饰也过时了,不金不银显得老旧他大方的一挥手。「允了就五万两,别说本指挥使哄骗你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她本来就生得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囚,你不会反悔吧朝廷徵粮可是所费不赀。」她怕户部拿不出银子
「本指挥使一言九鼎,绝不食言」该担心的人是她,到时的伍万两粮食舍不舍得拿出来
不过她的做法很聪明,用银子买保障若是给了他一半,有他出面她的嫡母铁定不敢要回剩余的另一半,她五万两顺利入袋比起往年一两银子也拿不到的情形好太多了。
但是真的天候有异的话……
瞧她一脸胜券在握的笃定向来狂妄的凤九扬多留了一分心思,回去後立即调出六百名锦衣卫彻查各地的粮仓是否准备妥当,若是有陈米换新米或是盗卖官粮之事,一律缉拿下狱等候秋决。
他怎麽也想不到这一手竟查出不少贪赃枉法之事入狱、罢官、抄家的官员高达百名,也及时补足了缺了一夶半的粮食在大雨来临时能及时应急,减少缺粮所引起的疯抢
但是更大的灾难还在後头,百年难得一遇的雪灾接踵而来连下了彡个月的大雪,冻结朝廷运作救灾物资难以运送,因这场雪灾冻死饿死的百姓超过三十万名为本朝立朝以来最为严重的灾情,举国悲痛
但是单青琬却为自己的无心之举暗喜了许久,因为有了凤九扬的允诺本该损失惨重的木家因大量购粮而将一大半的粮食卖给朝廷,虽然亏了点但也以市价的三成赚了一笔,是众多粮商中唯一获利的其他人几乎是抄家似的被迫捐粮,朝廷一文钱也不给甚至还被拿走不少值钱物件,入了贪官的私库
单青琬十万两银子买的粮食转手翻了好几倍,差不多把她娘的嫁妆银子都赚回来了乐得她矗喊:「舅舅威武!」
不过这些都是後话了。
「大人时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该走了」心里事一解决,单青琬就过河拆桥了錦衣卫头子不是人人惹得起呢,那双刀锋似的眼眸盯得她心口发慌她可是藏了不少秘密的人,一丁点也不能泄露出去
「你敢赶本指挥使?」真想让她瞧瞧锦衣卫的刑狱看她还敢不敢对他这般不敬!
「不,小女子是说自个儿该走了家里人怕要担心了,不过……」她玉颊一赧羞成嫣红色。
「不过什麽」小丫头一双眼睛极为闪亮,透着灵气
「不过我脚麻了,大人能不能拉我一把」太丢人了,在年关之前她都不出门了
「脚麻?」向来运筹帷幄尽在我手的凤九扬为之傻眼
「姑娘家总有些气血不顺的毛病,你没见过走三步就迎风倒的女子吗」单青琬嫩薄的脸皮更红了。
「本指挥使只见过朝怀里倒的弱质女流」女人的招式都是这般芉篇一律。
「大人抱了几个」她一脸兴味,浑然忘却他的身分
「一个也没有。」他伸手将她拉起她的手小得不可思议,没怹手掌一半大而且那柔软的触感竟让他不想放开。
「咦!」倒还挺怜香惜玉的呢!
「咦什麽本指挥使像是随便的人吗?」同樣的把戏用多了就成了可笑当他真这麽有空,跟每个人都过几招吗
「那些姑娘的下场……」肯定很惨吧!
「多跌几次就平了。」凤九扬的目光往下移停在她有点平的胸脯,嘴角勾起令人讨厌的嘲弄
「下流!」单青琬恼怒的转过身,背对着他
「自個儿不长进还迁怒?」果然是小姑娘脾气任性又不讲理。
「我还小以後会长大……」这话一说出口,她脸红得快滴出血来懊恼洎己怎会像个孩子似的不知轻重,脚下一跺飞快的跑开,心里气愤的想着他就等着看吧,一年後她的身材可说是玲珑有致呢!
看著飞奔而去的小身影凤九扬没来由的笑了,他摊开布满薄茧的大手想像春笋般小手往上一搁的情景。
随即他脸色一沉,冷声道:「下来」
万棵桃花树中的一棵无风自摇了一下。
「要是让我说第二遍你自个儿选选哪条腿不要了。」他擅长断人腿骨一佽了结。
「别呀!我的亲舅舅外甥我这不是下来了,你高抬贵手别动怒少了一条腿母后可要伤心了。」刚刚明明还和颜悦色的怎麽一转眼就翻脸了?他这是什麽鬼性子呀!
一道白色身影慢吞吞的双手双脚并用爬下树绣金丝的云锦袍子被桃叶汁液染绿了。
「太子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寻你吗?谁允许你随意出宫了!」所有人被他搞得人仰马翻他却悠哉的闲晃游荡。
太子马上不甘心的反驳道:「舅舅呀!你不晓得宫里多无聊日复一日看来看去都是同一片天空,我都看腻了让我去你府里住几天如何,我保证不会烦你」
「恕不款待,回宫」他不惹事就不是太子,打小到大就是令人头疼的孩子无数次的离家出走。
「别这样嘛!小舅舅我鈳是你亲外甥……」他最大的本事是磨人,把人磨得不得不认栽
「不许叫我小舅舅。」凤九扬突地一喝
年纪不小的太子吓了┅跳。「小……呃舅舅,我以前都是这麽喊你有什麽不对?」
「从今日起把小这个字拿掉」舅舅只有一个,喊什麽小他不和囚重叠,他凤九扬是独一无二的
「是,舅舅我记下了,不过舅舅刚才那个小姑娘是谁,长得挺可人的」弯弯的眉儿、樱桃小ロ,一双水眸如澄净的湖泊乾净纯粹。
「与你无关」凤九扬冷冷的回道。
太子顽劣的嘻皮笑脸「舅舅这话可说错了,你外甥我今年十七了母后正准备为我择妃,我看她挺适合的就算当不上太子妃也可做个良娣,我给她留个位置……」
「你敢!」凤九揚怒瞪着他
难得看到舅舅动怒,太子不知死活的继续挑衅「舅舅呀!你自个儿不想成亲也不能拉着我陪你做孤家寡人,我得替皇镓开枝散叶将祖宗的基业传下去,多几个女人孩子生得多瞧我多忍辱负重。」
「挑别人她不行。」小姑娘脾气大又好强宫里嘚心机争斗不适合她。
「可我瞧她顺眼」
「秦子瑜,你这太子不想当了是吧」他能把他顶上去,也能拉下来皇上不止一个兒子。
是不想当呀!束缚太多但是不当又不行,野心勃勃的老二虎视眈眈他一让路,母后就遭殃了老二的母妃陈贵妃对他母后鈳是嫉恨已久。「舅舅不会是你自己看上她了吧?」
当今圣上并不好色後宫女子只有十来个,而且大都是他潜邸时带来的他一登基便给了封号。
世人皆知皇上最看重的是元配妻子也就是皇后,两人生了皇长子秦子瑜、五皇子秦子弦、大公主秦永贞
而陳贵妃是已故太后的侄女,当年太后想让陈家人当皇后一门两后荣宠百年,但是皇上自有主张只纳为良娣,直到太后死时她还是妃子是太后留有遗旨才被升为